【原创】祈祀舞
第十二章
青折的声音仿佛漂浮在天边，一句句不真实的传进耳中，听到最后，李元芳浑身僵硬，面色惨白。
“发生的，未发生的，我都告诉你了。这样，你还敢与我赌吗？”
手中的兵器几乎掉在地上，李元芳愕然的看着青折，犹自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
“李将军？”
醇厚低沉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李元芳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妨寒冷的空气吸进体内，下一刻，毫无预兆的咳嗽从胸口涌出，一声接着一声，缠绵密麻，止也止不住。
咳咳……咳咳!
青折走到李元芳面前，如同多年老友一般的拍了拍李元芳的后背，让他能好受一些，拍到一半，青折忽而一笑，收回了手，道，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感受不到。”
李元芳复杂的看了青折一眼，猛地一把拽住青折的手腕，目中露出一丝狠意，沉声道，“我与你赌！”
“可你若是输了，又该当如何？”
青折轻轻一笑，道，“我若是输了，便为你跳一场舞。”
听到这话，李元芳身体微晃，几乎站立不住，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对，你人如妖孽，步步算计，又怎能算不出我们最后会谁赢谁输？”
“我算不出自己。”
青折摇摇头，叹息声轻轻的融入冰凉的风中，声音消散的时候，李元芳踉跄的翻身上马，马鞭抽打空气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
一骑渐远。
京城之外，荒山野岭，大雨磅礴。
李元芳驾马飞奔了一天一宿，身上的伤口被雨水泡的发白，等到达岸边的时候，果不其然发现了昏迷在水边，半身湿透的狄仁杰。
狄春与张环、李朗等人不知去向，路上一片狼藉，雨水冲刷在地上，依稀可见残留的血迹。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元芳呆呆的站在一旁，脸上说不清是哭是笑，双膝一软，跌坐在地，面色复杂。
咳咳咳……
一声声的咳嗽从李元芳的胸腔中争先恐后的冲出，一缕缕血丝沾染在掌心，泛着一丝明艳的嫣红。
踉跄着站起身，李元芳将狄仁杰魁梧略胖的身体自河水中扶到马上。
日头滚落，天色渐暗。
李元芳单手牵着马缰，面若死灰。
狄仁杰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山洞中，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长袍外套，而自己掉落在水中浸湿的衣物，被人整齐的架在一旁，在火堆旁烘烤。
细长的双眼一眯，狄仁杰一贯笑眯眯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冷意，他正与众人前往幽州地界，却不妨中途杀出了十几名杀手，多亏了张环等人拼死相护，又有山林相隐匿，这才躲过一劫。
此时的他只觉浑身都疼的厉害，从山林中滚落下来的时候，免不了擦伤，而他本就上了年岁，这一跌更是难受。
看着身上盖着的长跑外套，狄仁杰一愣，这衣服不是李元芳的却又是谁。
“元芳？他不是应该在府里养伤，怎么会跑到这里？”
“前往幽州的道路如此多，他怎么知道我会走这一条？”
“山林如此大，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个接着一个疑惑从脑海中冒出，还未等狄仁杰理顺思绪，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大人，你醒了？”
狄仁杰抬头望去，噼啪作响的火光在李元芳的脸上打出了一层暗暗的阴影。
狄仁杰一愣，他从未在李元芳的脸上见过如此难看的面色。
嗒，嗒，嗒……
血珠滴落的声响在山洞中传开，可李元芳却仿佛任凭自己的血越流越多，不去看管。
夜风从他的身后吹来，单薄的素衣张扬的翻飞。
如此怪异的感觉，让狄仁杰觉得陌生。
只是一个瞬间，狄仁杰却觉得四周的气氛安静的令人讶异。
一瞬之后，李元芳开口，“大人，前方有一个村子，您先在这里委屈一晚，明天天亮我们就进村子给你治伤。”
青折的声音仿佛漂浮在天边，一句句不真实的传进耳中，听到最后，李元芳浑身僵硬，面色惨白。
“发生的，未发生的，我都告诉你了。这样，你还敢与我赌吗？”
手中的兵器几乎掉在地上，李元芳愕然的看着青折，犹自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
“李将军？”
醇厚低沉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李元芳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妨寒冷的空气吸进体内，下一刻，毫无预兆的咳嗽从胸口涌出，一声接着一声，缠绵密麻，止也止不住。
咳咳……咳咳!
青折走到李元芳面前，如同多年老友一般的拍了拍李元芳的后背，让他能好受一些，拍到一半，青折忽而一笑，收回了手，道，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感受不到。”
李元芳复杂的看了青折一眼，猛地一把拽住青折的手腕，目中露出一丝狠意，沉声道，“我与你赌！”
“可你若是输了，又该当如何？”
青折轻轻一笑，道，“我若是输了，便为你跳一场舞。”
听到这话，李元芳身体微晃，几乎站立不住，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对，你人如妖孽，步步算计，又怎能算不出我们最后会谁赢谁输？”
“我算不出自己。”
青折摇摇头，叹息声轻轻的融入冰凉的风中，声音消散的时候，李元芳踉跄的翻身上马，马鞭抽打空气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
一骑渐远。
京城之外，荒山野岭，大雨磅礴。
李元芳驾马飞奔了一天一宿，身上的伤口被雨水泡的发白，等到达岸边的时候，果不其然发现了昏迷在水边，半身湿透的狄仁杰。
狄春与张环、李朗等人不知去向，路上一片狼藉，雨水冲刷在地上，依稀可见残留的血迹。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元芳呆呆的站在一旁，脸上说不清是哭是笑，双膝一软，跌坐在地，面色复杂。
咳咳咳……
一声声的咳嗽从李元芳的胸腔中争先恐后的冲出，一缕缕血丝沾染在掌心，泛着一丝明艳的嫣红。
踉跄着站起身，李元芳将狄仁杰魁梧略胖的身体自河水中扶到马上。
日头滚落，天色渐暗。
李元芳单手牵着马缰，面若死灰。
狄仁杰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山洞中，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长袍外套，而自己掉落在水中浸湿的衣物，被人整齐的架在一旁，在火堆旁烘烤。
细长的双眼一眯，狄仁杰一贯笑眯眯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冷意，他正与众人前往幽州地界，却不妨中途杀出了十几名杀手，多亏了张环等人拼死相护，又有山林相隐匿，这才躲过一劫。
此时的他只觉浑身都疼的厉害，从山林中滚落下来的时候，免不了擦伤，而他本就上了年岁，这一跌更是难受。
看着身上盖着的长跑外套，狄仁杰一愣，这衣服不是李元芳的却又是谁。
“元芳？他不是应该在府里养伤，怎么会跑到这里？”
“前往幽州的道路如此多，他怎么知道我会走这一条？”
“山林如此大，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个接着一个疑惑从脑海中冒出，还未等狄仁杰理顺思绪，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大人，你醒了？”
狄仁杰抬头望去，噼啪作响的火光在李元芳的脸上打出了一层暗暗的阴影。
狄仁杰一愣，他从未在李元芳的脸上见过如此难看的面色。
嗒，嗒，嗒……
血珠滴落的声响在山洞中传开，可李元芳却仿佛任凭自己的血越流越多，不去看管。
夜风从他的身后吹来，单薄的素衣张扬的翻飞。
如此怪异的感觉，让狄仁杰觉得陌生。
只是一个瞬间，狄仁杰却觉得四周的气氛安静的令人讶异。
一瞬之后，李元芳开口，“大人，前方有一个村子，您先在这里委屈一晚，明天天亮我们就进村子给你治伤。”
“元芳你没事吧？”
太多的疑问涌上心头，想询问的事情实在太多，可是张开嘴，狄仁杰却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么一句在他看来不痛不痒的话。
“卑职无事，只是伤口裂开，流了些血而已。”李元芳神色有些恍惚，不知头脑中在想些什么，言语中明显的敷衍。
狄仁杰眼睛一眯，瞥了一眼李元芳异样的神色，心中大觉奇怪。
“你不是在府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卑职昨日醒来，听下人说您来了幽州，卑职放心不下就跟了过来。”李元芳抖了抖木架上烘烤的衣服，低着头避开狄仁杰的注视，开口道，“在来的路上，卑职发现了战斗的残痕，一路跟到河边，找到了大人，只是其他人我没找到。”
狄仁杰越听面色越是阴沉，明显是深知说多错多的道理，李元芳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应付了事，可是听上去合情合理的解释在狄仁杰这里却是漏洞百出，荒谬无比。
这解释只有一个，李元芳分明有事在瞒着他！
刚刚经历了刺杀，身边众人全部失踪，莫名出来又神态异样的李元芳，种种迹象在狄仁杰脑海中过了一遍，狄仁杰的目光越来越冷。
不过狄仁杰毕竟心机深沉，不管如何，李元芳一脸疲惫，身上伤口尽数绽裂，明显是一路奔波，不顾自身伤痛飞驰而来，叹了一口气，狄仁杰绷着脸道，“还站在那干什么！伤口裂开了不知道绑上吗！过来！”
狄仁杰脸上细微的变化躲不过李元芳的眼睛，李元芳听话的走到狄仁杰面前，看着狄仁杰撕下了衣襟，裹上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李元芳神色复杂，眼中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山洞中的气氛再次安静，安静的吓人。
“元芳，你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吗？”安静之中，狄仁杰忽然开口，冷静而深沉的声音瞬间刺入李元芳的耳膜，激的李元芳头皮一凉。
话音刚落，狄仁杰分明感觉到李元芳全身一僵，就连指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狄仁杰目光一紧，他与李元芳共事十几年，从未见过李元芳有如此反应。
“我……，我”
李元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一向镇定的表情如同被捉到的贼，慌得不成样子。可随即李元芳深吸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抽出了握在狄仁杰手中的胳膊，故作轻松道，
“卑职哪敢有什么事情瞒着您。”
狄仁杰眉头轻轻皱起，随后轻声一叹，摇了摇头。让一个平日里正直诚实的青年去撒谎，那演技恐怕只有用拙劣来形容了。
如此反应，不要说是骗狄仁杰了，就算是骗一个三岁孩子恐怕都不会相信。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能严重到让李元芳来骗自己？
将李元芳的反应看在心里，狄仁杰也不再逼问，换了一个角度开口问道。“没有？你说说你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感觉的？”
他竟然问的是这个！
李元芳登时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绷紧心神也放松下来，汗水涔涔溢出，几乎虚脱当场。他不敢想象，若是狄仁杰接着一步步逼问下去的话，他该怎么回答，又该怎么办。
“某天早上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卑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问过大夫说可能是压力太大，休息休息就养回来了。”
李元芳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可是他认为完美无瑕的回答，落在狄仁杰的耳中，也只是换来一声苦笑。
这孩子，连撒谎都不会！
这一对平日里无话不说的上司和下属，头一次这样彼此无话的过了一夜。
李元芳蜷在火堆旁，满面颓色，双手不时的抓着头发，露出挣扎复杂之色。第二日天一亮，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村落炊烟，李元芳忽然开口，
“大人。”
“恩？”
“如果我想改变一件事情的结局，我是应该先经历完一切再重新开始，还是从头就不应该让他发生？”
握剑的右手攥的骨节发白，随便看去都能看出问话之人内心剧烈的纠结和不安。
狄仁杰没有回答，头脑里飞速的运转着，分析李元芳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李元芳忽然笑了笑，道，“大人，你看我，一宿没睡说起了胡话，您别忘心里去，我们去那个村庄吧，也许在那能有张环和狄春的下落。”
第十三章
雨后的道路泥泞而难走，狄仁杰身上冻得不住哆嗦，右手的骨折处被河水泡过，此时被冷风一吹，更是疼的厉害。
而最让他难受的，是他往日坐惯了轿子，此时坐在马背上，颠簸起伏之中，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极为难受。
而反观李元芳，却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冷风吹在他的身上，明明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的根根竖起，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冷的感觉，一步步将脚印留在泥泞的土地上。
这一路，李元芳走的极为认真，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次行走一般，神情中带着一股莫名的虔诚和坚定，犹如最忠诚的僧侣去进奉佛祖。
一个小黑点出现在远方，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屋子的房顶。
随着二人越走越近，小黑点也慢慢多了起来，竟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村落。
此时正是清晨，几家炊烟升起，在淡淡的朝阳之下，散发着安静的氛围，叫人整个人身心都为之放松。
狄仁杰坐在马上，自然早就看见了村落，此时的他双眼写满了期盼，恨不得马上能进一家农户中，喝一碗热腾腾的粥。
忽然间，李元芳的脚步一顿，狄仁杰感受到李元芳勒紧缰绳的手松了松，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大敌一般，牵着马，走进了村落。
平坦的地面上，奔跑着几个梳辫子的小童，每家房屋外面，男人们或者在外面打磨耕种的器具，或者是看着自己的妻子在一旁做饭，整个村子里的人看上去都一片和睦，安详而宁静。
狄仁杰看着眼前的这个村子，微微点头，目中露出了一丝欣慰。
一旁玩耍的几个孩童正自高兴，冷不防看见面色惨白的李元芳，登时吓的嚎嚎大哭。
听见孩子的哭声，一旁的村民转过视线，正对上了，李元芳身上的兵器和他身上斑斑的血迹，几人互相对望一眼，手里握着锄头等铁器挡在了孩童面前。
“你们什么人！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几位兄台莫怕，我主仆二人要去幽州，没成想遇上了山贼，一路逃脱走到了这里，见这里炊烟升起，只想讨些饭菜。”李元芳将剑往后收了收，开口道。
众人见李元芳虽然样子吓人了些，但是说话却是彬彬有礼，心头对其的态度倒是缓和一些，再看向马背上的狄仁杰，虽然发须散乱，衣衫狼狈，但是一看却是富贵人家的老爷，眉宇间的那份贵气是学也学不来的，心里倒是有几分相信了李元芳的话。
村里的人极为淳朴，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却也不缺两个人的饭，当下一名大汉站了出来，道，“这里的山匪确实多得很，既然遭了难来到这，我们也不能不管，你们只要不嫌我们这粗茶淡饭就成。”
“老乡哪里的话，食能果腹已是美事，老朽二人不敢再挑，只能叨扰了。”狄仁杰微笑开口。
听到狄仁杰的感谢，那大汉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扯开了嗓门，让自家的女人多准备一些饭菜。
将狄仁杰扶下马，李元芳看了看不远处，突然开口，道，“大人，卑职查探了一番，这村子里很安全，你在这好生休息，我去找狄春他们。”
狄仁杰一愣，猛地抬起头，阳光洒在李元芳的脸上，惨白的面色沾染了一丝不健康的红晕，李元芳的瞳孔中映射着模糊的轮廓，叫人看不真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这个青年让狄仁杰觉得越来越陌生，从昨天开始，太多的古怪和异样发生在李元芳身上，换做旁人可能狄仁杰也就微笑而过，慢慢看对方要搞什么鬼，可是对于李元芳这个自己身边的人，说不清为什么，狄仁杰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
“大人，请你相信我，这里真的安全的很，就算我不在，你也是绝对安全的。天黑之前，我将狄春他们带回来的。”李元芳看见了狄仁杰目中的疑惑，安慰似的按了按狄仁杰的手。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狄仁杰目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
李元芳苦笑一下，道，“大人，你就信我一次，等天黑之前，狄春他们绝对能回来。”
见到李元芳这幅表情，狄仁杰忽然浑身一哆嗦，不知为何，心里的那股不安和焦躁莫名的升腾起来，好像李元芳就此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一样。
“着什么急，从昨晚到现在你一口东西没吃，要找也要喝口热粥再去。”狄仁杰开口。
李元芳轻轻摇摇头，叹道，“再不去就晚了。”顿了顿，李元芳深深的看了一眼狄仁杰，轻声道，“大人，您多保重。”
说完，李元芳再无犹豫，身形一转，脚步几个轻点，不仅消失在原地，也彻底消失在了狄仁杰的视线之中。
雨后的道路泥泞而难走，狄仁杰身上冻得不住哆嗦，右手的骨折处被河水泡过，此时被冷风一吹，更是疼的厉害。
而最让他难受的，是他往日坐惯了轿子，此时坐在马背上，颠簸起伏之中，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极为难受。
而反观李元芳，却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冷风吹在他的身上，明明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的根根竖起，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冷的感觉，一步步将脚印留在泥泞的土地上。
这一路，李元芳走的极为认真，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次行走一般，神情中带着一股莫名的虔诚和坚定，犹如最忠诚的僧侣去进奉佛祖。
一个小黑点出现在远方，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屋子的房顶。
随着二人越走越近，小黑点也慢慢多了起来，竟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村落。
此时正是清晨，几家炊烟升起，在淡淡的朝阳之下，散发着安静的氛围，叫人整个人身心都为之放松。
狄仁杰坐在马上，自然早就看见了村落，此时的他双眼写满了期盼，恨不得马上能进一家农户中，喝一碗热腾腾的粥。
忽然间，李元芳的脚步一顿，狄仁杰感受到李元芳勒紧缰绳的手松了松，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大敌一般，牵着马，走进了村落。
平坦的地面上，奔跑着几个梳辫子的小童，每家房屋外面，男人们或者在外面打磨耕种的器具，或者是看着自己的妻子在一旁做饭，整个村子里的人看上去都一片和睦，安详而宁静。
狄仁杰看着眼前的这个村子，微微点头，目中露出了一丝欣慰。
一旁玩耍的几个孩童正自高兴，冷不防看见面色惨白的李元芳，登时吓的嚎嚎大哭。
听见孩子的哭声，一旁的村民转过视线，正对上了，李元芳身上的兵器和他身上斑斑的血迹，几人互相对望一眼，手里握着锄头等铁器挡在了孩童面前。
“你们什么人！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几位兄台莫怕，我主仆二人要去幽州，没成想遇上了山贼，一路逃脱走到了这里，见这里炊烟升起，只想讨些饭菜。”李元芳将剑往后收了收，开口道。
众人见李元芳虽然样子吓人了些，但是说话却是彬彬有礼，心头对其的态度倒是缓和一些，再看向马背上的狄仁杰，虽然发须散乱，衣衫狼狈，但是一看却是富贵人家的老爷，眉宇间的那份贵气是学也学不来的，心里倒是有几分相信了李元芳的话。
村里的人极为淳朴，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却也不缺两个人的饭，当下一名大汉站了出来，道，“这里的山匪确实多得很，既然遭了难来到这，我们也不能不管，你们只要不嫌我们这粗茶淡饭就成。”
“老乡哪里的话，食能果腹已是美事，老朽二人不敢再挑，只能叨扰了。”狄仁杰微笑开口。
听到狄仁杰的感谢，那大汉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扯开了嗓门，让自家的女人多准备一些饭菜。
将狄仁杰扶下马，李元芳看了看不远处，突然开口，道，“大人，卑职查探了一番，这村子里很安全，你在这好生休息，我去找狄春他们。”
狄仁杰一愣，猛地抬起头，阳光洒在李元芳的脸上，惨白的面色沾染了一丝不健康的红晕，李元芳的瞳孔中映射着模糊的轮廓，叫人看不真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这个青年让狄仁杰觉得越来越陌生，从昨天开始，太多的古怪和异样发生在李元芳身上，换做旁人可能狄仁杰也就微笑而过，慢慢看对方要搞什么鬼，可是对于李元芳这个自己身边的人，说不清为什么，狄仁杰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
“大人，请你相信我，这里真的安全的很，就算我不在，你也是绝对安全的。天黑之前，我将狄春他们带回来的。”李元芳看见了狄仁杰目中的疑惑，安慰似的按了按狄仁杰的手。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狄仁杰目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
李元芳苦笑一下，道，“大人，你就信我一次，等天黑之前，狄春他们绝对能回来。”
见到李元芳这幅表情，狄仁杰忽然浑身一哆嗦，不知为何，心里的那股不安和焦躁莫名的升腾起来，好像李元芳就此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一样。
“着什么急，从昨晚到现在你一口东西没吃，要找也要喝口热粥再去。”狄仁杰开口。
李元芳轻轻摇摇头，叹道，“再不去就晚了。”顿了顿，李元芳深深的看了一眼狄仁杰，轻声道，“大人，您多保重。”
说完，李元芳再无犹豫，身形一转，脚步几个轻点，不仅消失在原地，也彻底消失在了狄仁杰的视线之中。
第十四章
幽州五原府的西边，有一座药庐，药庐中的杨大夫年近五旬，医术高超，是远近有名的大善人。
这一日，杨大夫送走了前来问诊的病人，在水盆中擦了擦手，走回药庐中，拿着一张纸，细细的研究起来。
那纸上潦草的写着十几种药材的名称，每一种药材后面，还被人细心的附上了克数，是一张再平常不过的方子。
“似乎还应该在加几位主药……”
杨大夫轻轻捋了捋胡子，沉吟半晌，在纸上慎之又慎的又下了一个药名。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药庐外传了进来。
那脚步有些沉重，能听的出来走路之人身体发沉，显然身有重症。
“请问杨大夫在吗？”
叩门声传来，一个男声在外面响起。
杨大夫头也没抬，道，“门没锁，请进。”
“嘎吱”一声，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声音似乎顿了顿，待看见杨大夫所处的地方之后，向着杨大夫走过来。
杨大夫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面前，那年轻男子瘦的不成样子，面容普通，并且有些苍白无血，手上拎着一把长剑，目光正盯着他手中的方子。
杨大夫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方子折好，放在怀中，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病人，皱眉道，
“你伤的不轻……坐，我给你号脉看看。”
年轻病人点点头，将手中长剑插在地上，坐在杨大夫身边，伸出了右手腕，口中不时的发出咳嗽声。
杨大夫刚一将手搭在那年轻病人的手腕上，刚一细看，忽然手一抖，看着年轻病人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
“你伤成这个样子，还能自己来我的医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就算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年轻人还是多照顾自己的身体比较好，要不然到老了一身病，可有你受的。”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杨大夫开口道，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年轻病人有任何反应，抬头一看，只见那年轻病人双目发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杨大夫再次提高了声音，这才将病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年轻病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道，“刚刚先生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他也经常这么说我。”
“那你的朋友估计也上了年纪，现在年轻人，哪有几个知道照顾身体的。”杨大夫说着，先开了年轻男子的衣衫，待看见年轻病人身上的伤口时,杨大夫瞳孔猛地一缩，颤声道，
“你的伤口……！你不疼吗？”
年轻病人淡淡的瞥了一眼杨大夫，道，“我没有感觉。”
一听这话，杨大夫手指一颤，猛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面色中露出一丝狂喜，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向怀中的药方摸去。
“咳咳……咳咳”
下一刻，年轻病人面色一紧，腰深深的弯着，嘶哑的咳嗽起来，咳到最后，鲜血一丝丝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上。
“很痛苦吧？”杨大夫面上闪过一丝不忍。
那年轻男子耸了耸肩，混不在乎的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我没有感觉。”沉默半晌，道，年轻病人抬起头，“杨大夫，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大夫……只可惜，我必须要杀了你。”
“咻”的一声，剑光划破空气，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杨大夫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病人，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若是我死了，这五原府的百姓将没有大夫医治，我活着能救很多的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杨大夫慌张的说着，可是看着年轻病人冷漠的眼神时，他闭嘴了……
“你治病救人没错，我以杀止杀，同样没有错。”
说着，年轻病人目光一狠，毫不犹豫的手起剑落，一颗大好头颅瞬间从杨大夫头上飞出，鲜血喷溅到了年轻病人一身。
“咳咳……咳咳！”
年轻病人脚下一个摇晃，面色苍白的不成样子，若不是手中长剑拄地，只怕就要摔倒在地。
一把抹去嘴边的血，年轻病人咬着牙，拖着步子向医馆外面离去……
两个时辰之后，一行十几人来到药庐外面，一名小厮样的青年叩门半天不见里面有人答应，轻轻推开大门，问道，
“有人在吗？”
一片寂静
“老爷，难不成这里也出事了？”那青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向身后一名老者问道。
那老者右手打着厚厚的绷带，身材略胖，面色凝重，不是狄仁杰却又是谁！
狄仁杰不发一言，走进了药庐之中，鹰隼般的眼睛一扫就看见了地上的尸体。
“血迹还未干，尸体没有凉透，这人刚死不久……可这伤口”
仔细观察了尸体的伤口，狄仁杰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四周众人一个个都不敢开口吱声，四周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难道，难道真的是李将军？”狄春的声音颤抖。
狄仁杰没有开口，弯下身，从杨大夫的尸体上摸出了一张带血的药方。
幽州五原府的西边，有一座药庐，药庐中的杨大夫年近五旬，医术高超，是远近有名的大善人。
这一日，杨大夫送走了前来问诊的病人，在水盆中擦了擦手，走回药庐中，拿着一张纸，细细的研究起来。
那纸上潦草的写着十几种药材的名称，每一种药材后面，还被人细心的附上了克数，是一张再平常不过的方子。
“似乎还应该在加几位主药……”
杨大夫轻轻捋了捋胡子，沉吟半晌，在纸上慎之又慎的又下了一个药名。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药庐外传了进来。
那脚步有些沉重，能听的出来走路之人身体发沉，显然身有重症。
“请问杨大夫在吗？”
叩门声传来，一个男声在外面响起。
杨大夫头也没抬，道，“门没锁，请进。”
“嘎吱”一声，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声音似乎顿了顿，待看见杨大夫所处的地方之后，向着杨大夫走过来。
杨大夫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面前，那年轻男子瘦的不成样子，面容普通，并且有些苍白无血，手上拎着一把长剑，目光正盯着他手中的方子。
杨大夫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方子折好，放在怀中，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病人，皱眉道，
“你伤的不轻……坐，我给你号脉看看。”
年轻病人点点头，将手中长剑插在地上，坐在杨大夫身边，伸出了右手腕，口中不时的发出咳嗽声。
杨大夫刚一将手搭在那年轻病人的手腕上，刚一细看，忽然手一抖，看着年轻病人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
“你伤成这个样子，还能自己来我的医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就算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年轻人还是多照顾自己的身体比较好，要不然到老了一身病，可有你受的。”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杨大夫开口道，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年轻病人有任何反应，抬头一看，只见那年轻病人双目发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杨大夫再次提高了声音，这才将病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年轻病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道，“刚刚先生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他也经常这么说我。”
“那你的朋友估计也上了年纪，现在年轻人，哪有几个知道照顾身体的。”杨大夫说着，先开了年轻男子的衣衫，待看见年轻病人身上的伤口时,杨大夫瞳孔猛地一缩，颤声道，
“你的伤口……！你不疼吗？”
年轻病人淡淡的瞥了一眼杨大夫，道，“我没有感觉。”
一听这话，杨大夫手指一颤，猛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面色中露出一丝狂喜，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向怀中的药方摸去。
“咳咳……咳咳”
下一刻，年轻病人面色一紧，腰深深的弯着，嘶哑的咳嗽起来，咳到最后，鲜血一丝丝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上。
“很痛苦吧？”杨大夫面上闪过一丝不忍。
那年轻男子耸了耸肩，混不在乎的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我没有感觉。”沉默半晌，道，年轻病人抬起头，“杨大夫，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大夫……只可惜，我必须要杀了你。”
“咻”的一声，剑光划破空气，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杨大夫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病人，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若是我死了，这五原府的百姓将没有大夫医治，我活着能救很多的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杨大夫慌张的说着，可是看着年轻病人冷漠的眼神时，他闭嘴了……
“你治病救人没错，我以杀止杀，同样没有错。”
说着，年轻病人目光一狠，毫不犹豫的手起剑落，一颗大好头颅瞬间从杨大夫头上飞出，鲜血喷溅到了年轻病人一身。
“咳咳……咳咳！”
年轻病人脚下一个摇晃，面色苍白的不成样子，若不是手中长剑拄地，只怕就要摔倒在地。
一把抹去嘴边的血，年轻病人咬着牙，拖着步子向医馆外面离去……
两个时辰之后，一行十几人来到药庐外面，一名小厮样的青年叩门半天不见里面有人答应，轻轻推开大门，问道，
“有人在吗？”
一片寂静
“老爷，难不成这里也出事了？”那青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向身后一名老者问道。
那老者右手打着厚厚的绷带，身材略胖，面色凝重，不是狄仁杰却又是谁！
狄仁杰不发一言，走进了药庐之中，鹰隼般的眼睛一扫就看见了地上的尸体。
“血迹还未干，尸体没有凉透，这人刚死不久……可这伤口”
仔细观察了尸体的伤口，狄仁杰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四周众人一个个都不敢开口吱声，四周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难道，难道真的是李将军？”狄春的声音颤抖。
狄仁杰没有开口，弯下身，从杨大夫的尸体上摸出了一张带血的药方。
第十五章
却说当日狄仁杰与李元芳在那个村落中分别之后，果不其然如李元芳所说，当天晚上失踪的狄春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村子里。
这些人各个身负重伤，更是有几名昏迷不醒，看上去伤势颇为严重。
这次武三思在路上派来的杀手实在是功夫高强，况且又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狄仁杰等人根本就招架不及，能侥幸逃回一条命，都实属万幸。
眼见着狄仁杰的护卫一个个如狼似虎，虽然身上有伤，可是却仍然虎背熊腰，双眸有神，威风凛凛，村子里尽是一些朴素的乡下人，哪里见过这架势，一个个都吓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到了晚上，村民被逼无奈，只能派来一个胆子最大的，来侧面的询问狄仁杰等人，打算何时离开这里。
这种事情自然不用狄仁杰出面，一个狄春就轻易的将村民打发的干净利落，手里捧着货真价实的银子，村民们几乎乐的合不拢嘴。
“元芳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等了许久，狄仁杰皱眉开口问道
狄春道，“小的也不知道，当时李将军只告诉了小的这个村子的所在，说大人您在这里，让我们过来寻你。随后他就说自己有事，要先去趟幽州。”
狄仁杰目中寒光一闪，轻轻捋了捋胡子，沉吟道，“幽州？他去幽州做什么？”
狄春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面上同样露出不解之色。
“你先将发生之事告诉于我，我们湖边遇险之后，你们去了哪里？元芳又是怎么找到你们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都详细告诉我，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狄仁杰道。
狄春目光一凝，神色中露出沉思状，想了想，道，“当时小的被人打晕，人事不知，路上发生的事情，真的是一丝都想不起来……等小的醒过来的时候，李将军就站在一旁，他告诉了我老爷您在这，然后就走了。”
“这就没了？”狄仁杰眉毛一挑，看向自家管家，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
狄春有些委屈的点点头，面上一副懊恼。
身为狄府管家，又常年跟着狄仁杰东南西跑，狄仁杰的本事就算他学不上八分，可是看却也能看明白五分，若论细心、警觉等方面，完全不逊色一名千牛卫，这也是狄仁杰首先就问他事情经过的原因。
狄仁杰原本想着先从狄春身上，看看有什么突破和线索，可是现在看来，线索不仅仅少，而且少的令人发指！
忽然，狄仁杰目中精芒一闪，略胖的手蓦地伸向狄春的衣领，小心翼翼的拿下了一个什么物事，放在眼前仔细看着。
狄春好奇的凑上前去，只见狄仁杰手中捏着一根枯黄的草根，正皱着思索。
“老爷，这草棍有什么蹊跷吗？”狄春开口轻问。
“这不是什么草棍，而是还未晒制而成的药材。”狄仁杰道，“而且这种东西只有药庐里面才会有，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应该是被绑到了这附近的一处药庐之中。”
“那这倒奇怪了，药庐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既然那些杀手是来杀我们的，就断断不会将我们带到药庐，更何况，李将军又怎么知道我们在那？”狄春疑惑的开口。
狄仁杰长叹一声，“这也是本阁所思不解的地方。”
见狄仁杰的反应不对，狄春稍一琢磨，忽然惊讶问了一句，“老爷，难不成，难不成你也是被李将军找到的？！”
狄仁杰一阵沉默。
“怎么可能！通往幽州的道路那么多，而我们走的又是比较隐蔽的一条路，李将军怎么能知道我们在湖边遇险？”
“如果说找到你是意外的话，那李将军在药庐中找到我们又怎么解释？”狄春快速的反应，疑问一个个冲口而出。
狄仁杰微微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许久才长叹一句，
“看来，元芳瞒了我们许多事情啊……”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狄仁杰等人就离开了村子，向着幽州出发。
且不说李元芳如何，光是现在狄仁杰等人身上的伤，也需要大夫的医治。
若是放在平常，狄仁杰略施针灸之术就可以缓解的伤势，却因为折断的右手，而无法施展一分一毫，只能寻处药庐，先找个大夫再说。
可是一路上让众人吃惊的，所过之处的每一个药庐都尽数被人血洗，与其说是杀人，倒不如说是一场屠杀！
在临近幽州的一处药庐之中，狄仁杰亲眼看着一家五口的尸体横在地上，上到年迈的老人，下到姗姗学步的孩童，甚至是柔美的女子，都尽数死在药庐之中。
而那些人身上的伤口痕迹，在场的人没有不熟悉的，分明就是李元芳的幽兰剑留下的伤痕!
剑剑夺命，伤口干净不拖沓，显然杀人者心中没有一丝犹豫！
一路上，无数的村民哀嚎痛哭，瘫坐在药庐门前，嘴里对杀人者说着最残忍的诅咒和怨毒。
对于他们来说，死的并不仅仅是大夫，更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这些大夫每一个都是医术高超，善心善行之辈，平日里颇受这些村民的尊敬和爱护，如今他们死去，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因病而死，这让他们对杀人者恨到了骨子里。
沿途的官府尽数贴出榜文，不惜拿出黄金千两来通缉这名专门杀害大夫的恶人，并赏出诰文，一旦发现，无论何种手段，定要将他捉拿回来，生死不论！
狄仁杰等人的内心也是越来越沉，李元芳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侠肝义胆，一腔热血，为了百姓更是不惜牺牲性命。
可是眼前这一幕幕，眼前的惨状和伤口，却全都将杀人者指向李元芳。
“老爷……”
又一次在药庐中发现尸体之后，狄春颤抖的捡起了地上的一块腰带扣，神色中带着莫名的慌张。
那腰带扣，不是李元芳又是谁的！
狄仁杰面色阴沉的吓人，看着狄春手中的腰带扣，眼神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数十条人命！
三十多名医术高超的大夫!
数十条无辜的婴孩、老幼和女子的尸体……
若是李元芳只是杀大夫还有情可原，可是这种近乎灭门的做法，就连狄仁杰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闭上眼，仿佛都能看见那些无辜的冤魂，正双目流血，怒目看着他，戳他的脊梁骨。
“阁老，卑职祈求阁老帮我幽州找到此恶人，否则，我幽州到时候就一个大夫都没有了……！可怜我郡中百姓，不知为何要受此劫难，只能身承疾病，痛苦而死……”
刺史张首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在他的身后，躺着一名盖着白布的尸体，那白布下，是他的父亲。
今日他父亲不幸病发，只要这药庐中大夫简单的一副药就可以治愈的疾病，可是却因为大夫身首异处，而无人医治，最后只能黑发人送白发人，生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的眼前。
将那腰带扣攥在手中，狄仁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刹那间，仿佛有东西在心里碎裂开来，魁梧略胖的身体站在血泊之中，从背影看说不出的孤寂和苍凉。
许久，狄仁杰重重叹了一口气，随机细长的双眼倏地闪到一道精芒，“好！李元芳，本阁就看看，你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
这天下的事情，在狄仁杰的眼中没有能不能做，只有想不想做。
在狄仁杰下定决心，要抓到李元芳之后，他敏锐的嗅觉和谋略就彻底占了上风，平日里最亲近、最熟悉的人，也同样变成了最慎重对待的人。
以往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忌惮和防备！
甚至连张首都不得不佩服狄仁杰的能力，在他们看来最少需要二十天才能寻到的疑犯踪迹，在狄仁杰的领导下，竟然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摸出了那“恶人”的踪迹。
站在杨大夫尸体前，张首目中露出兴奋的光芒，道，“阁老果然好手段，从血迹来看，我们与那贼子相差不过两个时辰，相信只要下一次我们能再赶一些，就一定能将那贼子抓住！”
狄仁杰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却说当日狄仁杰与李元芳在那个村落中分别之后，果不其然如李元芳所说，当天晚上失踪的狄春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村子里。
这些人各个身负重伤，更是有几名昏迷不醒，看上去伤势颇为严重。
这次武三思在路上派来的杀手实在是功夫高强，况且又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狄仁杰等人根本就招架不及，能侥幸逃回一条命，都实属万幸。
眼见着狄仁杰的护卫一个个如狼似虎，虽然身上有伤，可是却仍然虎背熊腰，双眸有神，威风凛凛，村子里尽是一些朴素的乡下人，哪里见过这架势，一个个都吓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到了晚上，村民被逼无奈，只能派来一个胆子最大的，来侧面的询问狄仁杰等人，打算何时离开这里。
这种事情自然不用狄仁杰出面，一个狄春就轻易的将村民打发的干净利落，手里捧着货真价实的银子，村民们几乎乐的合不拢嘴。
“元芳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等了许久，狄仁杰皱眉开口问道
狄春道，“小的也不知道，当时李将军只告诉了小的这个村子的所在，说大人您在这里，让我们过来寻你。随后他就说自己有事，要先去趟幽州。”
狄仁杰目中寒光一闪，轻轻捋了捋胡子，沉吟道，“幽州？他去幽州做什么？”
狄春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面上同样露出不解之色。
“你先将发生之事告诉于我，我们湖边遇险之后，你们去了哪里？元芳又是怎么找到你们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都详细告诉我，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狄仁杰道。
狄春目光一凝，神色中露出沉思状，想了想，道，“当时小的被人打晕，人事不知，路上发生的事情，真的是一丝都想不起来……等小的醒过来的时候，李将军就站在一旁，他告诉了我老爷您在这，然后就走了。”
“这就没了？”狄仁杰眉毛一挑，看向自家管家，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
狄春有些委屈的点点头，面上一副懊恼。
身为狄府管家，又常年跟着狄仁杰东南西跑，狄仁杰的本事就算他学不上八分，可是看却也能看明白五分，若论细心、警觉等方面，完全不逊色一名千牛卫，这也是狄仁杰首先就问他事情经过的原因。
狄仁杰原本想着先从狄春身上，看看有什么突破和线索，可是现在看来，线索不仅仅少，而且少的令人发指！
忽然，狄仁杰目中精芒一闪，略胖的手蓦地伸向狄春的衣领，小心翼翼的拿下了一个什么物事，放在眼前仔细看着。
狄春好奇的凑上前去，只见狄仁杰手中捏着一根枯黄的草根，正皱着思索。
“老爷，这草棍有什么蹊跷吗？”狄春开口轻问。
“这不是什么草棍，而是还未晒制而成的药材。”狄仁杰道，“而且这种东西只有药庐里面才会有，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应该是被绑到了这附近的一处药庐之中。”
“那这倒奇怪了，药庐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既然那些杀手是来杀我们的，就断断不会将我们带到药庐，更何况，李将军又怎么知道我们在那？”狄春疑惑的开口。
狄仁杰长叹一声，“这也是本阁所思不解的地方。”
见狄仁杰的反应不对，狄春稍一琢磨，忽然惊讶问了一句，“老爷，难不成，难不成你也是被李将军找到的？！”
狄仁杰一阵沉默。
“怎么可能！通往幽州的道路那么多，而我们走的又是比较隐蔽的一条路，李将军怎么能知道我们在湖边遇险？”
“如果说找到你是意外的话，那李将军在药庐中找到我们又怎么解释？”狄春快速的反应，疑问一个个冲口而出。
狄仁杰微微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许久才长叹一句，
“看来，元芳瞒了我们许多事情啊……”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狄仁杰等人就离开了村子，向着幽州出发。
且不说李元芳如何，光是现在狄仁杰等人身上的伤，也需要大夫的医治。
若是放在平常，狄仁杰略施针灸之术就可以缓解的伤势，却因为折断的右手，而无法施展一分一毫，只能寻处药庐，先找个大夫再说。
可是一路上让众人吃惊的，所过之处的每一个药庐都尽数被人血洗，与其说是杀人，倒不如说是一场屠杀！
在临近幽州的一处药庐之中，狄仁杰亲眼看着一家五口的尸体横在地上，上到年迈的老人，下到姗姗学步的孩童，甚至是柔美的女子，都尽数死在药庐之中。
而那些人身上的伤口痕迹，在场的人没有不熟悉的，分明就是李元芳的幽兰剑留下的伤痕!
剑剑夺命，伤口干净不拖沓，显然杀人者心中没有一丝犹豫！
一路上，无数的村民哀嚎痛哭，瘫坐在药庐门前，嘴里对杀人者说着最残忍的诅咒和怨毒。
对于他们来说，死的并不仅仅是大夫，更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这些大夫每一个都是医术高超，善心善行之辈，平日里颇受这些村民的尊敬和爱护，如今他们死去，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因病而死，这让他们对杀人者恨到了骨子里。
沿途的官府尽数贴出榜文，不惜拿出黄金千两来通缉这名专门杀害大夫的恶人，并赏出诰文，一旦发现，无论何种手段，定要将他捉拿回来，生死不论！
狄仁杰等人的内心也是越来越沉，李元芳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侠肝义胆，一腔热血，为了百姓更是不惜牺牲性命。
可是眼前这一幕幕，眼前的惨状和伤口，却全都将杀人者指向李元芳。
“老爷……”
又一次在药庐中发现尸体之后，狄春颤抖的捡起了地上的一块腰带扣，神色中带着莫名的慌张。
那腰带扣，不是李元芳又是谁的！
狄仁杰面色阴沉的吓人，看着狄春手中的腰带扣，眼神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数十条人命！
三十多名医术高超的大夫!
数十条无辜的婴孩、老幼和女子的尸体……
若是李元芳只是杀大夫还有情可原，可是这种近乎灭门的做法，就连狄仁杰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闭上眼，仿佛都能看见那些无辜的冤魂，正双目流血，怒目看着他，戳他的脊梁骨。
“阁老，卑职祈求阁老帮我幽州找到此恶人，否则，我幽州到时候就一个大夫都没有了……！可怜我郡中百姓，不知为何要受此劫难，只能身承疾病，痛苦而死……”
刺史张首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在他的身后，躺着一名盖着白布的尸体，那白布下，是他的父亲。
今日他父亲不幸病发，只要这药庐中大夫简单的一副药就可以治愈的疾病，可是却因为大夫身首异处，而无人医治，最后只能黑发人送白发人，生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的眼前。
将那腰带扣攥在手中，狄仁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刹那间，仿佛有东西在心里碎裂开来，魁梧略胖的身体站在血泊之中，从背影看说不出的孤寂和苍凉。
许久，狄仁杰重重叹了一口气，随机细长的双眼倏地闪到一道精芒，“好！李元芳，本阁就看看，你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
这天下的事情，在狄仁杰的眼中没有能不能做，只有想不想做。
在狄仁杰下定决心，要抓到李元芳之后，他敏锐的嗅觉和谋略就彻底占了上风，平日里最亲近、最熟悉的人，也同样变成了最慎重对待的人。
以往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忌惮和防备！
甚至连张首都不得不佩服狄仁杰的能力，在他们看来最少需要二十天才能寻到的疑犯踪迹，在狄仁杰的领导下，竟然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摸出了那“恶人”的踪迹。
站在杨大夫尸体前，张首目中露出兴奋的光芒，道，“阁老果然好手段，从血迹来看，我们与那贼子相差不过两个时辰，相信只要下一次我们能再赶一些，就一定能将那贼子抓住！”
狄仁杰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第十六章
在官府的重重通缉之下，如果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那么除了赌坊，就是花楼！
“呸！真是个怪人！来了花楼却不点姑娘，莫非是有病不成！？”
幽州北郡的一间花楼，老鸨拉着个脸，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身后的一处房间，扭着腰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总算他银子给的还不算少，老福，你去给他送些酒水过去。”老鸨眼珠一转，咯咯笑道，“进了我的地方，就算你不点姑娘，老娘也同样在你身上榨出油水不可。”
而此时，被老鸨狠狠地骂着的客人，正坐在桌子旁，凝目看着桌前的纸张。
那纸张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人名，每一个人名后面都有详细的住址，甚至家中几口人，都事无巨细，而这张纸上，除了最后两行人名以外，其他的都被划去。
“咳咳……咳咳。”
点点血丝从喉咙中咳出，李元芳看着手心中的鲜红，双目透过窗外，不知在看向什么。
“只剩下最后两个……”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李元芳道，“进来。”
脚步声缓缓走来，却见一双手正端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出现在他的眼前。
“李将军，要喝酒吗？”
李元芳浑身一怔，慢慢抬起头，一双冰冷如同蛇蝎般的眼眸正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不邀请我来坐坐？”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那人却毫不犹豫的坐下，将酒杯中斟满了酒，一杯送到了李元芳的手中。
“你下手倒是快。”青折淡淡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单，微微笑道。
“你不在京城，来幽州做什么？”李元芳没有青折那么好的兴致，冷冷的开口，双方之间的气氛虽然平静，但却如同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要瞬间，便可以毁天灭地。
“我来只是想提醒你，你若是再不快点，狄仁杰就要追来了。”青折微微一笑，轻轻喝了一口酒水，苍白的脸上登时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我知道。”李元芳声音中透着一股没来由的轻松，“如果我算的不错，只怕最迟明天晚上，大人就会找到我。”
“你真的不怕死？”青折忽然开口。
“我现在怕的，是我不死。青折，你的赌局输定了！”李元芳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凝眸看着青折，沉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选我？”
仿佛回应李元芳一般，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闷雷，在天边炸起，青折轻轻微笑，摇头不语……
与此同时，幽州刺史府中，张首咬牙道，“阁老，这就是我幽州最后仅剩的几位大夫了，只是不知那贼子究竟会从哪个人下手，如今属下已经派人暗中保护，甚至四周的百姓也自发请愿，去医庐保护，定不会叫那贼子脱身。”
一声声“贼子”在耳边回荡，狄仁杰听在耳中，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拿过那张名单，看着上面仅剩的只有十几名大夫，狄仁杰眼中一凝，指着其中的两个人，道，“这两个人，重点保护，至于其他的人，就无所谓了。”
“阁老，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其他的人就无所谓了？”张首惊讶道。
狄仁杰苦笑一声，便连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知道李元芳将对那两名大夫下手，也许这就是十几年相伴的默契和感应。
就在狄仁杰正自苦恼不知如何跟张首解释的时候，忽然，一名杂役跑了进来，满脸慌张的道，“大人，不好了，东城的李大夫，出事了……”
张首一愣，忙低头看去，出事的那人，正是刚刚狄仁杰说要保护的人之一！
敬佩的看了一眼狄仁杰，张首是彻底服了狄仁杰料事如神的本领。
再不敢有一丝的怀疑，张首面色一沉，道，“所有人听令，随我前去陈大夫那里，抓捕贼人！”
如果狄仁杰所料不错，那么最后一个人只能是陈大夫了，于是张首再不犹豫的率人前往。
“狄春，我们也一起去。”狄仁杰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时至如今，尽管他再如何不肯相信，李元芳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就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
夜深。
陈大夫独坐在药庐之中，面色忐忑，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张方子，整个人如坐针毡。
尽管外面有不少百姓将他的药庐内外，团团的护住，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心跳的厉害，莫名的害怕。
一阵风吹过。
陈大夫猛地一怔，如同见鬼一般，望着面前忽然出现的青年。
只见那青年面色惨白，时不时的低咳，每咳出一声都会溅出一些血沫，身上裹的厚厚的，似乎是缠着厚厚的绷带。
“陈大夫，看样子你等我很久了。”
那青年将随身刀刃放在一旁，自顾自的坐下，声音温和，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看样子倒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是不知为何，陈大夫在看见青年的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
他想大叫，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叫不出来。
这种恐惧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你别怕，我手法很快，你不会有任何的痛苦。”李元芳好言安慰着。
“你，你要杀就杀，这么捉弄人有意思吗！”陈大夫不知为何，忽然能开口说话，只是身上的穴道被点，无法大声开口。
“你是最后一个，杀完你我就可以伏法了，可惜我要等的人还没到，你还能多活一会儿。”李元芳淡淡咳道。
陈大夫一听，也许自己还有救，又观了观李元芳的面色和身体，尝试着自救起来。
“你的手腕给我，我看你也是重症在身，既然进了我的药庐，就是我的病人，趁我死前再给你瞧瞧病吧。”
李元芳笑了，“我杀了近百个大夫，却有八十多名大夫在死前要给我诊脉。”
一边说着，李元芳一边伸出自己的手腕，笑声中满是无奈和凄凉。“既然都是心善之人，却为何要去研究那种丧尽天良的丹药！”
一听这话，陈大夫忽然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元芳，道，“你，你怎知道的！”
李元芳道，“你仔细瞧瞧我，难道还瞧不出什么吗？”
陈大夫死死的盯着李元芳，忽然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狠狠掐住李元芳身上的伤口，掐的伤口绽裂，鲜血直流。
“你没有感觉？”陈大夫几乎是吼出了声。
回答他的，是一阵痛苦的咳声。
“哈哈哈哈……！”
陈大夫忽然仰天大笑。
“成功了，我们竟然真的成功了！”
“朝闻道，夕可死矣……可死……哈哈哈哈”
“想不到，老夫临死之前，竟然真的能亲眼见到这绝世的成功！幸甚啊幸甚！”
陈大夫高兴的如同癫狂，看着李元芳的双眸明亮的吓人，如同在看一个绝世珍宝，而非是一个人。
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其中依稀有官兵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陈大夫忽然一愣，丝毫不惧怕李元芳抽出来的长剑，死死的抓着李元芳的手，几乎恳求道，
“走！”
“求求你，走的远远的，不要让我们的心血白费！”
“快走，我可以帮你拖延。”
李元芳复杂的看着面前一脸祈求的陈大夫，微笑着摇摇头，手中长剑一挥，大好一颗头颅如同流星一般，直直的飞出房间，落在了狄仁杰和张首等人的面前。
”陈大夫！“
张首一声疾呼，双目血丝尽显，四周的百姓见自己的大夫死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个都呆住了。
房间门被人打开，只见李元芳一步步的缓缓踏下台阶，望着狄仁杰，如同一个孩童般笑了。
“罪名李元芳，伏法认罪!”
幽兰坠地。
在官府的重重通缉之下，如果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那么除了赌坊，就是花楼！
“呸！真是个怪人！来了花楼却不点姑娘，莫非是有病不成！？”
幽州北郡的一间花楼，老鸨拉着个脸，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身后的一处房间，扭着腰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总算他银子给的还不算少，老福，你去给他送些酒水过去。”老鸨眼珠一转，咯咯笑道，“进了我的地方，就算你不点姑娘，老娘也同样在你身上榨出油水不可。”
而此时，被老鸨狠狠地骂着的客人，正坐在桌子旁，凝目看着桌前的纸张。
那纸张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人名，每一个人名后面都有详细的住址，甚至家中几口人，都事无巨细，而这张纸上，除了最后两行人名以外，其他的都被划去。
“咳咳……咳咳。”
点点血丝从喉咙中咳出，李元芳看着手心中的鲜红，双目透过窗外，不知在看向什么。
“只剩下最后两个……”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李元芳道，“进来。”
脚步声缓缓走来，却见一双手正端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出现在他的眼前。
“李将军，要喝酒吗？”
李元芳浑身一怔，慢慢抬起头，一双冰冷如同蛇蝎般的眼眸正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不邀请我来坐坐？”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那人却毫不犹豫的坐下，将酒杯中斟满了酒，一杯送到了李元芳的手中。
“你下手倒是快。”青折淡淡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单，微微笑道。
“你不在京城，来幽州做什么？”李元芳没有青折那么好的兴致，冷冷的开口，双方之间的气氛虽然平静，但却如同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要瞬间，便可以毁天灭地。
“我来只是想提醒你，你若是再不快点，狄仁杰就要追来了。”青折微微一笑，轻轻喝了一口酒水，苍白的脸上登时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我知道。”李元芳声音中透着一股没来由的轻松，“如果我算的不错，只怕最迟明天晚上，大人就会找到我。”
“你真的不怕死？”青折忽然开口。
“我现在怕的，是我不死。青折，你的赌局输定了！”李元芳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凝眸看着青折，沉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选我？”
仿佛回应李元芳一般，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闷雷，在天边炸起，青折轻轻微笑，摇头不语……
与此同时，幽州刺史府中，张首咬牙道，“阁老，这就是我幽州最后仅剩的几位大夫了，只是不知那贼子究竟会从哪个人下手，如今属下已经派人暗中保护，甚至四周的百姓也自发请愿，去医庐保护，定不会叫那贼子脱身。”
一声声“贼子”在耳边回荡，狄仁杰听在耳中，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拿过那张名单，看着上面仅剩的只有十几名大夫，狄仁杰眼中一凝，指着其中的两个人，道，“这两个人，重点保护，至于其他的人，就无所谓了。”
“阁老，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其他的人就无所谓了？”张首惊讶道。
狄仁杰苦笑一声，便连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知道李元芳将对那两名大夫下手，也许这就是十几年相伴的默契和感应。
就在狄仁杰正自苦恼不知如何跟张首解释的时候，忽然，一名杂役跑了进来，满脸慌张的道，“大人，不好了，东城的李大夫，出事了……”
张首一愣，忙低头看去，出事的那人，正是刚刚狄仁杰说要保护的人之一！
敬佩的看了一眼狄仁杰，张首是彻底服了狄仁杰料事如神的本领。
再不敢有一丝的怀疑，张首面色一沉，道，“所有人听令，随我前去陈大夫那里，抓捕贼人！”
如果狄仁杰所料不错，那么最后一个人只能是陈大夫了，于是张首再不犹豫的率人前往。
“狄春，我们也一起去。”狄仁杰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时至如今，尽管他再如何不肯相信，李元芳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就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
夜深。
陈大夫独坐在药庐之中，面色忐忑，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张方子，整个人如坐针毡。
尽管外面有不少百姓将他的药庐内外，团团的护住，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心跳的厉害，莫名的害怕。
一阵风吹过。
陈大夫猛地一怔，如同见鬼一般，望着面前忽然出现的青年。
只见那青年面色惨白，时不时的低咳，每咳出一声都会溅出一些血沫，身上裹的厚厚的，似乎是缠着厚厚的绷带。
“陈大夫，看样子你等我很久了。”
那青年将随身刀刃放在一旁，自顾自的坐下，声音温和，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看样子倒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是不知为何，陈大夫在看见青年的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
他想大叫，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叫不出来。
这种恐惧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你别怕，我手法很快，你不会有任何的痛苦。”李元芳好言安慰着。
“你，你要杀就杀，这么捉弄人有意思吗！”陈大夫不知为何，忽然能开口说话，只是身上的穴道被点，无法大声开口。
“你是最后一个，杀完你我就可以伏法了，可惜我要等的人还没到，你还能多活一会儿。”李元芳淡淡咳道。
陈大夫一听，也许自己还有救，又观了观李元芳的面色和身体，尝试着自救起来。
“你的手腕给我，我看你也是重症在身，既然进了我的药庐，就是我的病人，趁我死前再给你瞧瞧病吧。”
李元芳笑了，“我杀了近百个大夫，却有八十多名大夫在死前要给我诊脉。”
一边说着，李元芳一边伸出自己的手腕，笑声中满是无奈和凄凉。“既然都是心善之人，却为何要去研究那种丧尽天良的丹药！”
一听这话，陈大夫忽然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元芳，道，“你，你怎知道的！”
李元芳道，“你仔细瞧瞧我，难道还瞧不出什么吗？”
陈大夫死死的盯着李元芳，忽然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狠狠掐住李元芳身上的伤口，掐的伤口绽裂，鲜血直流。
“你没有感觉？”陈大夫几乎是吼出了声。
回答他的，是一阵痛苦的咳声。
“哈哈哈哈……！”
陈大夫忽然仰天大笑。
“成功了，我们竟然真的成功了！”
“朝闻道，夕可死矣……可死……哈哈哈哈”
“想不到，老夫临死之前，竟然真的能亲眼见到这绝世的成功！幸甚啊幸甚！”
陈大夫高兴的如同癫狂，看着李元芳的双眸明亮的吓人，如同在看一个绝世珍宝，而非是一个人。
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其中依稀有官兵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陈大夫忽然一愣，丝毫不惧怕李元芳抽出来的长剑，死死的抓着李元芳的手，几乎恳求道，
“走！”
“求求你，走的远远的，不要让我们的心血白费！”
“快走，我可以帮你拖延。”
李元芳复杂的看着面前一脸祈求的陈大夫，微笑着摇摇头，手中长剑一挥，大好一颗头颅如同流星一般，直直的飞出房间，落在了狄仁杰和张首等人的面前。
”陈大夫！“
张首一声疾呼，双目血丝尽显，四周的百姓见自己的大夫死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个都呆住了。
房间门被人打开，只见李元芳一步步的缓缓踏下台阶，望着狄仁杰，如同一个孩童般笑了。
“罪名李元芳，伏法认罪!”
幽兰坠地。
第十六章
“你？！”
张首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是他没有想到杀人凶手竟然会束手就擒，而另外一方面，他万万没有想到，杀人者竟然是这般一名文弱书生。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李元芳手中长剑斩断了陈大夫的头颅，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这青年竟然就是那冷血杀手。
他反应虽然慢，可是一旁的衙差反应并不慢，一声怒喝之下，数十名大汉猛地冲出，一脚将李元芳的后膝盖窝狠狠一踢，还未等李元芳跪地，紧接着就有人右拳狠狠击出，冲着李元芳的腹部招呼过去。
这些都是衙差逮捕犯人的阴招，旁人瞧不见，可是却足以将一个壮汉打出血，疼的说不出话来，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李元芳将众人的动作看在眼中，非但没有一丝反抗，反而淡淡一笑，任由那些衙差在他身上招呼起来。
脖颈、腰部、肋部…
不过几下的功夫，李元芳跪在地上，大口的鲜血从喉间涌出，身上的伤口尽数被挑开，整个人惨不忍睹。
眼见着一名衙差向着自己的胸腔处击打而来，李元芳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打的角度有点偏了，若是再偏一分就好了。”
再偏一分，他就可以当场死了，多好~
可惜他是高手，这些衙差当差多年，自然知道哪里可以让人疼的要死，哪里可以要人命。没有张首的吩咐，谁敢杀他？
狄仁杰站在原地，众人将他的视线死死的阻隔在外，他看不清那些衙差到底对李元芳做了什么，可是就算一个孩童也能想得到，这些人肯定不会对李元芳做什么好事。
等他看见李元芳的时候，李元芳已经被五花大绑，整个人如同被血洗，脸上脏污的几乎看不见原来的样子，只是那双眸子却依然黑亮。
令狄仁杰更加震撼的，是李元芳的双眼中没有一丝不安和恐惧，反而是一种深深的平静和释然，仿佛是婴儿看见了母亲，鱼儿返回到了水中，无比的欢喜自在。
“带走！”
“是！”
眼见李元芳就要被带走，狄春急在心中，想说些什么，可是见狄仁杰一直没有开口，他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瞬间，二人擦身而过。
狄仁杰撇过目光，正对上了李元芳的双眼。
李元芳咧开嘴，如同孩子般的冲着狄仁杰一笑，仿佛每次在外面办完案子，回来交差一般，只是这一次，狄仁杰却不能再伸出手，问他一句，
“一路归来，可好？”
“你？！”
张首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是他没有想到杀人凶手竟然会束手就擒，而另外一方面，他万万没有想到，杀人者竟然是这般一名文弱书生。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李元芳手中长剑斩断了陈大夫的头颅，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这青年竟然就是那冷血杀手。
他反应虽然慢，可是一旁的衙差反应并不慢，一声怒喝之下，数十名大汉猛地冲出，一脚将李元芳的后膝盖窝狠狠一踢，还未等李元芳跪地，紧接着就有人右拳狠狠击出，冲着李元芳的腹部招呼过去。
这些都是衙差逮捕犯人的阴招，旁人瞧不见，可是却足以将一个壮汉打出血，疼的说不出话来，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李元芳将众人的动作看在眼中，非但没有一丝反抗，反而淡淡一笑，任由那些衙差在他身上招呼起来。
脖颈、腰部、肋部…
不过几下的功夫，李元芳跪在地上，大口的鲜血从喉间涌出，身上的伤口尽数被挑开，整个人惨不忍睹。
眼见着一名衙差向着自己的胸腔处击打而来，李元芳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打的角度有点偏了，若是再偏一分就好了。”
再偏一分，他就可以当场死了，多好~
可惜他是高手，这些衙差当差多年，自然知道哪里可以让人疼的要死，哪里可以要人命。没有张首的吩咐，谁敢杀他？
狄仁杰站在原地，众人将他的视线死死的阻隔在外，他看不清那些衙差到底对李元芳做了什么，可是就算一个孩童也能想得到，这些人肯定不会对李元芳做什么好事。
等他看见李元芳的时候，李元芳已经被五花大绑，整个人如同被血洗，脸上脏污的几乎看不见原来的样子，只是那双眸子却依然黑亮。
令狄仁杰更加震撼的，是李元芳的双眼中没有一丝不安和恐惧，反而是一种深深的平静和释然，仿佛是婴儿看见了母亲，鱼儿返回到了水中，无比的欢喜自在。
“带走！”
“是！”
眼见李元芳就要被带走，狄春急在心中，想说些什么，可是见狄仁杰一直没有开口，他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瞬间，二人擦身而过。
狄仁杰撇过目光，正对上了李元芳的双眼。
李元芳咧开嘴，如同孩子般的冲着狄仁杰一笑，仿佛每次在外面办完案子，回来交差一般，只是这一次，狄仁杰却不能再伸出手，问他一句，
“一路归来，可好？”
第十五章（中）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狄仁杰都不敢相信，民心民怨会深到这个地步！
整个刺史府被围的水泄不通，四周站满了愤怒的百姓，一个个不断叫骂，若不是门口有众多侍卫挡着，只怕他们这就要冲进去，将李元芳撕成粉碎！
近百名救死扶伤的大夫，就这么死在了李元芳的手中……
他杀的不仅仅是大夫，更是许多人、甚至是他们亲人生活下去的希望！
这其中，就包含张首。
幽暗湿冷的刑房中，张首端坐在一旁，满脸阴鹫的盯着面前的犯人，眼中露出一丝杀意。
面前的铁板床上，李元芳静静的躺着，双手双脚被绑的紧紧的，整个人动弹不得。在他的身旁，并肩站着两名壮汉，面前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我的父亲，是个好人。”张首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他是一名私塾先生，教了不知多少学生，甚至许多人，没有钱来读书，他也愿意教。”
“他这一生，勤俭朴素，诲人不倦，是整个十里八乡公认的大好人，一次，他为了救一名学生，掉进了冰窟窿，从此就得上了哮喘之症。”
“每到此番季节，他就会无法呼吸，痛苦不已，只有徐大夫的针灸术才能舒缓。”
一步步走向李元芳，张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带着一股子悲愤和冷意!
“那天，父亲的病犯了，我带他去找徐大夫，可是徐大夫却已经死透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父亲在我的面前，痛苦的窒息而死。”
狠狠一脚踩在李元芳身上的伤口上，张首面色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贴在李元芳的耳边，一字一句道，
“我父亲死前遭受的痛苦，我要你一一尝遍！”
下一刻，一张黄纸铺满了李元芳的瞳孔，盖在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李元芳只觉得面上的黄纸似乎被洒满了水，然后又是被贴了一层黄纸。
“以前听他们说，这种刑法要比鞭邢和烙铁还狠，一层层的黄纸贴上去，最后呼吸不能，会将人活活闷死，没想到今天却是我自己亲自尝试了一番。”李元芳心中想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铁板之上，从第一张黄纸贴上，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将黄纸贴到了十二张。
这种法子最是熬人，让你有一丝空气，可是却憋闷的难受，让人彻底的绝望。若是换成旁人，只怕早就挣扎如同困兽，力道之大，就算是牛皮筋都会被挣断。
可是让张首和其他人都惊讶的是，李元芳从头到尾，除了咳嗽以外，只仿佛是睡着一般，一动不动，若非是偶尔的几声咳嗽，只怕众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大人，这，这不应该啊！”
终于，一旁的衙役忍不住开口，生怕这人就这么被他们弄死了。
张首目光一凝，轻轻摆手，示意众人将黄纸取下。
撕下最后一张黄纸之后，只见李元芳的面若死灰，惨败的吓人，双目更是有一丝涣散，可偏生面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诡异的吓人。
过了足足有五息的功夫，李元芳才长长的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咳了两声。
初始，咳声极为轻，可是旋即，李元芳便咳嗽的根本止也止不住，到最后，甚至大口大口的咳起了血。
看着张首惊骇的表情，李元芳笑了。
“张大人，一切的罪状我都认，杀父之仇大如天，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好过，不过，这种刑罚还是太轻了……”
“我杀了这么多救死扶伤的大夫，就这么放我上堂，认罪画押直接受死，实在太便宜我了。”李元芳看着张首，面色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建议你将这些刑具都在我身上招呼一遍，让我活活死在这刑房之中才好。”
说着，李元芳扫了一眼面前的刑具，目中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神情。
四周鸦雀无声……
这人，这人是疯了！？
自张首步入仕途以来，就从没见过如此的犯人，听过如此诡异的要求。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张首开口。
“我的目的很简单。”李元芳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外面的那人是狄仁杰，我不想见他，更不想被他提审……所有罪责我都认，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你甚至可以将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狄仁杰都不敢相信，民心民怨会深到这个地步！
整个刺史府被围的水泄不通，四周站满了愤怒的百姓，一个个不断叫骂，若不是门口有众多侍卫挡着，只怕他们这就要冲进去，将李元芳撕成粉碎！
近百名救死扶伤的大夫，就这么死在了李元芳的手中……
他杀的不仅仅是大夫，更是许多人、甚至是他们亲人生活下去的希望！
这其中，就包含张首。
幽暗湿冷的刑房中，张首端坐在一旁，满脸阴鹫的盯着面前的犯人，眼中露出一丝杀意。
面前的铁板床上，李元芳静静的躺着，双手双脚被绑的紧紧的，整个人动弹不得。在他的身旁，并肩站着两名壮汉，面前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我的父亲，是个好人。”张首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他是一名私塾先生，教了不知多少学生，甚至许多人，没有钱来读书，他也愿意教。”
“他这一生，勤俭朴素，诲人不倦，是整个十里八乡公认的大好人，一次，他为了救一名学生，掉进了冰窟窿，从此就得上了哮喘之症。”
“每到此番季节，他就会无法呼吸，痛苦不已，只有徐大夫的针灸术才能舒缓。”
一步步走向李元芳，张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带着一股子悲愤和冷意!
“那天，父亲的病犯了，我带他去找徐大夫，可是徐大夫却已经死透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父亲在我的面前，痛苦的窒息而死。”
狠狠一脚踩在李元芳身上的伤口上，张首面色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贴在李元芳的耳边，一字一句道，
“我父亲死前遭受的痛苦，我要你一一尝遍！”
下一刻，一张黄纸铺满了李元芳的瞳孔，盖在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李元芳只觉得面上的黄纸似乎被洒满了水，然后又是被贴了一层黄纸。
“以前听他们说，这种刑法要比鞭邢和烙铁还狠，一层层的黄纸贴上去，最后呼吸不能，会将人活活闷死，没想到今天却是我自己亲自尝试了一番。”李元芳心中想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铁板之上，从第一张黄纸贴上，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将黄纸贴到了十二张。
这种法子最是熬人，让你有一丝空气，可是却憋闷的难受，让人彻底的绝望。若是换成旁人，只怕早就挣扎如同困兽，力道之大，就算是牛皮筋都会被挣断。
可是让张首和其他人都惊讶的是，李元芳从头到尾，除了咳嗽以外，只仿佛是睡着一般，一动不动，若非是偶尔的几声咳嗽，只怕众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大人，这，这不应该啊！”
终于，一旁的衙役忍不住开口，生怕这人就这么被他们弄死了。
张首目光一凝，轻轻摆手，示意众人将黄纸取下。
撕下最后一张黄纸之后，只见李元芳的面若死灰，惨败的吓人，双目更是有一丝涣散，可偏生面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诡异的吓人。
过了足足有五息的功夫，李元芳才长长的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咳了两声。
初始，咳声极为轻，可是旋即，李元芳便咳嗽的根本止也止不住，到最后，甚至大口大口的咳起了血。
看着张首惊骇的表情，李元芳笑了。
“张大人，一切的罪状我都认，杀父之仇大如天，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好过，不过，这种刑罚还是太轻了……”
“我杀了这么多救死扶伤的大夫，就这么放我上堂，认罪画押直接受死，实在太便宜我了。”李元芳看着张首，面色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建议你将这些刑具都在我身上招呼一遍，让我活活死在这刑房之中才好。”
说着，李元芳扫了一眼面前的刑具，目中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神情。
四周鸦雀无声……
这人，这人是疯了！？
自张首步入仕途以来，就从没见过如此的犯人，听过如此诡异的要求。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张首开口。
“我的目的很简单。”李元芳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外面的那人是狄仁杰，我不想见他，更不想被他提审……所有罪责我都认，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你甚至可以将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
（今儿高兴，来一段！）
张首愕然的看着李元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人是疯子不成？
只听李元芳低声咳嗽了两声，接着道，“到时候你只要随便找个死囚，弄花脸变成我的身份处死交差，至于我，完全可以留在这里，随你怎么高兴处置。”
张首彻底呆住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李元芳那始终平静的表情，明明说的是自己的生死，却仿佛谈的是别人的事情。
就在李元芳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在冰冷的刑房中响起，
“为了不见我，你竟宁可如此作践自己？”
声音刚落，张首面色顿时惨白，身体抖动如同筛糠，脖颈如同僵直一般，慢慢的回头，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道，
“阁老，这是刑房，您，您怎么来了？”
只见灯火之中，一名魁梧略胖的身影逐渐走近，那人不是狄仁杰却又是谁！
在狄仁杰声音响起的瞬间，李元芳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面色露出一丝痛苦之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
“阁老，你怎么来了？”张首心惊胆战，几乎腿肚子都在打颤，刚刚他与李元芳交谈的交换死囚、私设刑堂的事情，可是足以掉官帽子的大罪。
烛火映照在狄仁杰的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刺史大人，我想与他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冷静到令人害怕的声音传来，张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涌起，难不成，这犯人与狄仁杰认识？
听到狄仁杰开口，他哪敢不答应，连忙答应几句，匆匆退下。
转瞬间，刑房中只剩下了狄仁杰和李元芳两人。
（下节预告：“元芳，你的身体没有感觉，可难道连心也没有感觉了吗？”）
张首愕然的看着李元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人是疯子不成？
只听李元芳低声咳嗽了两声，接着道，“到时候你只要随便找个死囚，弄花脸变成我的身份处死交差，至于我，完全可以留在这里，随你怎么高兴处置。”
张首彻底呆住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李元芳那始终平静的表情，明明说的是自己的生死，却仿佛谈的是别人的事情。
就在李元芳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在冰冷的刑房中响起，
“为了不见我，你竟宁可如此作践自己？”
声音刚落，张首面色顿时惨白，身体抖动如同筛糠，脖颈如同僵直一般，慢慢的回头，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道，
“阁老，这是刑房，您，您怎么来了？”
只见灯火之中，一名魁梧略胖的身影逐渐走近，那人不是狄仁杰却又是谁！
在狄仁杰声音响起的瞬间，李元芳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面色露出一丝痛苦之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
“阁老，你怎么来了？”张首心惊胆战，几乎腿肚子都在打颤，刚刚他与李元芳交谈的交换死囚、私设刑堂的事情，可是足以掉官帽子的大罪。
烛火映照在狄仁杰的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刺史大人，我想与他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冷静到令人害怕的声音传来，张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涌起，难不成，这犯人与狄仁杰认识？
听到狄仁杰开口，他哪敢不答应，连忙答应几句，匆匆退下。
转瞬间，刑房中只剩下了狄仁杰和李元芳两人。
（下节预告：“元芳，你的身体没有感觉，可难道连心也没有感觉了吗？”）
第十七章
刑房其实并不大，不过就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加上一根十字木架和一张铁床而已。
可就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挂满了寒光闪烁，血迹斑斑的刑具，光是看上一眼都会叫人头皮发麻，一刻都不愿意再多呆下去。
狄仁杰，自然也不愿意呆。
可是他面前躺在铁板上的人，却一脸安静，正闭着双眼，似乎正美美的睡着觉。
刑房里的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狄仁杰不开口，李元芳也一副闭目安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二人竟是僵持起来。
就算面对了，又能怎么样？
他犯下重重要案，身上数百条人命，说是罪无可赦也不为过，有些事情，他自己承担就可以了，又何必将他的大人也牵扯进来。
既然不愿欺骗，倒不如这么躲起来比较好。
看着铁床上闭着双目的李元芳，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如同潮浪一般，涌向狄仁杰的心头，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问个为什么，尤其是刚刚在听到李元芳说的那些几乎自残的话时，他更是气的怒不可遏，恨不得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让他把话收回去！
可是看着李元芳满脸苍白、瘦可见骨的样子，狄仁杰叹了一口气，只是伸出衣袖，轻轻擦了擦李元芳脸上的血，过了许久，才问了一句，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曾找大夫看过？”
这话一出，李元芳一直安静的面孔，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尽管这一举动极为微弱细小，可又怎么能瞒得过狄仁杰的眼睛。
狄仁杰轻声道，“元芳，既然不愿见我，又为何偏偏在我面前杀人……”
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在空旷的刑房之中响起，碰撞在冰冷的刑具之上，形成了透明的声浪，一圈圈回荡在刑房之中。
“你明明早就已经到了药庐，完全可以在我们到来就杀人离开，可又为什么要等到我们到了之后，你才动手？！”
“究竟是什么，能让你甘愿付出性命，甚至不惜连杀上百条人命？”
狄仁杰的声音在刑房中回荡，可是李元芳却仍然安静的闭着双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
狄仁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一时竟陷入两难之中。
他出仕多年，审了无数个案子，比李元芳更加不配合的犯人，见过不知多少，手中最不缺的，就是整治犯人的法子。
可是对于李元芳，他却生平头一次犯了难。
他既不能用这些刑具在李元芳身上挨个招呼一遍，也不能对李元芳用诛心的法子。
多年的接触相交，他对李元芳的秉性实在太清楚了，忠诚、勇敢、善良、承担，可是这样的人性子却也最直，一旦下定决心，除非是死，否则谁也拦不住。
能让这样的人，肯付出生命，去大开杀戒，会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狄仁杰连想都不敢想。
“元芳，天塌了有大人撑着，把你的事情说出来，其他的，我来想法子。”
甚至连狄仁杰都没有察觉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哀求之意。
这次李元芳犯得是罪不容诛的死罪，民怨沸腾，若是李元芳不肯将隐瞒的事情坦诚相告的话，光是当地的百姓，都能活生生将李元芳咬死。
李元芳眉头微微一皱，面上一闪而过纠结和痛苦，可下一刻，却仍然紧闭双眼，完全将狄仁杰拒之于千里之外，已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与狄仁杰交谈一句。
狄仁杰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李元芳，你的身体没有感觉，可是你的心也没有感觉了吗？”
……
“里面的那个犯人与狄阁老可是认识？”
张首一脸惴惴不安，自一出来，就追着狄春不断询问，慌张的不行。
狄春一脸纠结，他既不能说二人认识，也不能说李元芳是狄仁杰的卫队长，三品千牛卫大将军，左右为难之下，他只能一直打哈哈。
忽然，狄春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着刑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老爷！”
一个魁梧略胖的身影从黑暗的刑房之中缓缓走出。
“阁老，那犯人可曾说了什么？”张首忐忑的问道。
狄仁杰垂着眼皮，瞥了一眼张首，轻轻摇摇头，叹气道，“先回去吧。”
秋风萧瑟，吹乱了狄仁杰鬓边的白发。
“狄春，叫上几个人，随我去那些药庐再走一趟！”
“是！”
（下节预告：不好了，犯人在牢房里自杀了。）
刑房其实并不大，不过就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加上一根十字木架和一张铁床而已。
可就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挂满了寒光闪烁，血迹斑斑的刑具，光是看上一眼都会叫人头皮发麻，一刻都不愿意再多呆下去。
狄仁杰，自然也不愿意呆。
可是他面前躺在铁板上的人，却一脸安静，正闭着双眼，似乎正美美的睡着觉。
刑房里的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狄仁杰不开口，李元芳也一副闭目安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二人竟是僵持起来。
就算面对了，又能怎么样？
他犯下重重要案，身上数百条人命，说是罪无可赦也不为过，有些事情，他自己承担就可以了，又何必将他的大人也牵扯进来。
既然不愿欺骗，倒不如这么躲起来比较好。
看着铁床上闭着双目的李元芳，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如同潮浪一般，涌向狄仁杰的心头，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问个为什么，尤其是刚刚在听到李元芳说的那些几乎自残的话时，他更是气的怒不可遏，恨不得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让他把话收回去！
可是看着李元芳满脸苍白、瘦可见骨的样子，狄仁杰叹了一口气，只是伸出衣袖，轻轻擦了擦李元芳脸上的血，过了许久，才问了一句，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曾找大夫看过？”
这话一出，李元芳一直安静的面孔，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尽管这一举动极为微弱细小，可又怎么能瞒得过狄仁杰的眼睛。
狄仁杰轻声道，“元芳，既然不愿见我，又为何偏偏在我面前杀人……”
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在空旷的刑房之中响起，碰撞在冰冷的刑具之上，形成了透明的声浪，一圈圈回荡在刑房之中。
“你明明早就已经到了药庐，完全可以在我们到来就杀人离开，可又为什么要等到我们到了之后，你才动手？！”
“究竟是什么，能让你甘愿付出性命，甚至不惜连杀上百条人命？”
狄仁杰的声音在刑房中回荡，可是李元芳却仍然安静的闭着双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
狄仁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一时竟陷入两难之中。
他出仕多年，审了无数个案子，比李元芳更加不配合的犯人，见过不知多少，手中最不缺的，就是整治犯人的法子。
可是对于李元芳，他却生平头一次犯了难。
他既不能用这些刑具在李元芳身上挨个招呼一遍，也不能对李元芳用诛心的法子。
多年的接触相交，他对李元芳的秉性实在太清楚了，忠诚、勇敢、善良、承担，可是这样的人性子却也最直，一旦下定决心，除非是死，否则谁也拦不住。
能让这样的人，肯付出生命，去大开杀戒，会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狄仁杰连想都不敢想。
“元芳，天塌了有大人撑着，把你的事情说出来，其他的，我来想法子。”
甚至连狄仁杰都没有察觉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哀求之意。
这次李元芳犯得是罪不容诛的死罪，民怨沸腾，若是李元芳不肯将隐瞒的事情坦诚相告的话，光是当地的百姓，都能活生生将李元芳咬死。
李元芳眉头微微一皱，面上一闪而过纠结和痛苦，可下一刻，却仍然紧闭双眼，完全将狄仁杰拒之于千里之外，已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与狄仁杰交谈一句。
狄仁杰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李元芳，你的身体没有感觉，可是你的心也没有感觉了吗？”
……
“里面的那个犯人与狄阁老可是认识？”
张首一脸惴惴不安，自一出来，就追着狄春不断询问，慌张的不行。
狄春一脸纠结，他既不能说二人认识，也不能说李元芳是狄仁杰的卫队长，三品千牛卫大将军，左右为难之下，他只能一直打哈哈。
忽然，狄春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着刑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老爷！”
一个魁梧略胖的身影从黑暗的刑房之中缓缓走出。
“阁老，那犯人可曾说了什么？”张首忐忑的问道。
狄仁杰垂着眼皮，瞥了一眼张首，轻轻摇摇头，叹气道，“先回去吧。”
秋风萧瑟，吹乱了狄仁杰鬓边的白发。
“狄春，叫上几个人，随我去那些药庐再走一趟！”
“是！”
（下节预告：不好了，犯人在牢房里自杀了。）
最近不太想写虐的，也不太想写这个，只是想着什么时候高兴再写的，但是没想到大家催文催的这么可怕，宝宝有点被吓到了。。。。
还是那句话，大过节的太想写虐的，所以这段李元芳自杀，写的也不是很沉重，希望大家看到开心。
请，轻点催文……最好，不要催。。。。太吓人
第十八章
“老爷，又是一张药方！”
药庐之中，狄春将手中的一张药方抽出，快速交到了狄仁杰的手中。
“老爷，几乎我们每到一个药庐，里面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药方，可就是方子上面的药材不全，无法推知究竟这张药方有什么用。”
看着狄仁杰越发紧缩的眉头，狄春一脸担忧的替狄仁杰说出了他想说出的话。
自从离开刺史府后，狄仁杰带着狄春等人，再次去李元芳杀人的药庐重新走了一遍，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不过总算有所收获，竟然每一个药庐之中，都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残缺药方。
“难不成，这药方就是李将军杀人的缘由？”狄春轻声道。
狄仁杰紧缩眉头，手微微颤抖，双目死死的盯着药方，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药方……这药方实在太邪性了！
他自幼习医，见过的古方数不胜数，在医术上也算有所造诣，可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方子！
这究竟是救人的方子，还是杀人的方子！
尽管上面的药材不全，可光是上面仅有的几味药材和药量的配比，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这药方一旦完整，真的制成了药材给人服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见狄仁杰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狄春关心的轻轻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
“啊！”
狄仁杰惊叫一声，如同被人从沉思中打断，整个人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不好！”
狄仁杰忽然面色一变，失声吼道，“快回去！”
……
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
一片黑暗。
对于许多人来说，黑暗是一种酷刑，也是一种最为磨人的刑法。
刑房中，由于无人问审，所有的灯火尽数熄灭，在这充满了血腥之气的环境之中，无边无际的黑暗足以将心志一般的犯人逼疯。
许多人怕黑，更是怕这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声。
李元芳也不例外。
他怕鬼，特别怕……
虽然说起来蛮羞耻的，但是他不怕死，不怕伤，就是怕鬼。
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刑床上，面对着可怕的黑暗，李元芳有些害怕了。
他能听见自己身上的鲜血，掉在地上，发出的“滴答滴”。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每一声咳嗽都会有血沫溅出，星星点点的洒落在脸上……别说，还挺热乎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因为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疼，感受不到痛，甚至感受不到冷……
他更是无法通过自己的身体，来判断自己还能活多久，可是他却还是害怕。
怕黑，怕鬼，怕狄仁杰……
一想起之前狄仁杰之前在他身边问话的场景，他就后背发凉。
他想过狄仁杰会骂他，会斥责他，会质问他，甚至会恨铁不成钢的抽他两个耳光，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狄仁杰竟然会用那种几乎恳求的语气与他说话。
真是吓人啊……
轻轻攥了攥拳头，传来了一串叮当的铁链声。
李元芳常常的呼出一口气，还好，现在刑房里就他自己，干点什么都方便。
他杀光了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但是唯一剩下的，就是他自己。
只要他一死，整件事就会彻底完结。
右手掌心翻出一块铁片，一下下割在自己的手腕上，李元芳认认真真的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
滴答滴……滴答滴……
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成了水流般，连成串的往下淌。
他现在感受不到痛，可是耳朵却好用，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自己伤口割的深浅。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血流的声音越发的小，李元芳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要是死前还能再吃一口绿豆糕，多好……”
轻轻舔了舔嘴唇，李元芳闭上了双眼……
还是那句话，大过节的太想写虐的，所以这段李元芳自杀，写的也不是很沉重，希望大家看到开心。
请，轻点催文……最好，不要催。。。。太吓人
第十八章
“老爷，又是一张药方！”
药庐之中，狄春将手中的一张药方抽出，快速交到了狄仁杰的手中。
“老爷，几乎我们每到一个药庐，里面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药方，可就是方子上面的药材不全，无法推知究竟这张药方有什么用。”
看着狄仁杰越发紧缩的眉头，狄春一脸担忧的替狄仁杰说出了他想说出的话。
自从离开刺史府后，狄仁杰带着狄春等人，再次去李元芳杀人的药庐重新走了一遍，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不过总算有所收获，竟然每一个药庐之中，都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残缺药方。
“难不成，这药方就是李将军杀人的缘由？”狄春轻声道。
狄仁杰紧缩眉头，手微微颤抖，双目死死的盯着药方，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药方……这药方实在太邪性了！
他自幼习医，见过的古方数不胜数，在医术上也算有所造诣，可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方子！
这究竟是救人的方子，还是杀人的方子！
尽管上面的药材不全，可光是上面仅有的几味药材和药量的配比，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这药方一旦完整，真的制成了药材给人服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见狄仁杰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狄春关心的轻轻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
“啊！”
狄仁杰惊叫一声，如同被人从沉思中打断，整个人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不好！”
狄仁杰忽然面色一变，失声吼道，“快回去！”
……
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
一片黑暗。
对于许多人来说，黑暗是一种酷刑，也是一种最为磨人的刑法。
刑房中，由于无人问审，所有的灯火尽数熄灭，在这充满了血腥之气的环境之中，无边无际的黑暗足以将心志一般的犯人逼疯。
许多人怕黑，更是怕这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声。
李元芳也不例外。
他怕鬼，特别怕……
虽然说起来蛮羞耻的，但是他不怕死，不怕伤，就是怕鬼。
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刑床上，面对着可怕的黑暗，李元芳有些害怕了。
他能听见自己身上的鲜血，掉在地上，发出的“滴答滴”。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每一声咳嗽都会有血沫溅出，星星点点的洒落在脸上……别说，还挺热乎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因为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疼，感受不到痛，甚至感受不到冷……
他更是无法通过自己的身体，来判断自己还能活多久，可是他却还是害怕。
怕黑，怕鬼，怕狄仁杰……
一想起之前狄仁杰之前在他身边问话的场景，他就后背发凉。
他想过狄仁杰会骂他，会斥责他，会质问他，甚至会恨铁不成钢的抽他两个耳光，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狄仁杰竟然会用那种几乎恳求的语气与他说话。
真是吓人啊……
轻轻攥了攥拳头，传来了一串叮当的铁链声。
李元芳常常的呼出一口气，还好，现在刑房里就他自己，干点什么都方便。
他杀光了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但是唯一剩下的，就是他自己。
只要他一死，整件事就会彻底完结。
右手掌心翻出一块铁片，一下下割在自己的手腕上，李元芳认认真真的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
滴答滴……滴答滴……
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成了水流般，连成串的往下淌。
他现在感受不到痛，可是耳朵却好用，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自己伤口割的深浅。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血流的声音越发的小，李元芳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要是死前还能再吃一口绿豆糕，多好……”
轻轻舔了舔嘴唇，李元芳闭上了双眼……
第十九章
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刑房被人猛地推开。
“元芳！”
一旁的衙役匆忙将蜡烛点上，众人纷纷瞳孔一缩，看清眼前的一幕之后，惊愕当场。
“呕……”
几个人面色一皱，捂着嘴，拼了命的冲出门外，大吐特吐起来。
血！
狄仁杰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
刑床之上，李元芳面色惨败，双目紧闭，左手腕上的伤痕如同妖兽一般，丑陋的留下一道道的爬痕，错综复杂的凝成了一道道血网，不断往下滴着。
地上更是一弹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
“阁老，这，这人还能活吗？”
张首吓的声音颤抖，这等重犯，就这么死在了刑房之中，这责任他根本就担当不起！
狄仁杰身体重重一颤，双目死死的望着李元芳，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
“元，元芳……”
短短的几步路，几乎用尽了狄仁杰所有的力气。
颤抖的手放在李元芳的鼻下，狄仁杰心里“咯噔”一下，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老爷，老爷？”
狄春见状不妙，忙将手放在李元芳的脖颈处，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惊喜道，
“有气，李将军还有气！”
这话一出，狄仁杰猛地抬头，道，“你说什么？”
“老爷，我说有救，李将军还有气息啊！”
狄春忙将狄仁杰的手按在李元芳脖颈上，感受到那微弱的几乎若有若无的跳动之后，狄仁杰闭上双眼，近乎哽咽。
关心则乱！
若是换做旁人，他又怎能不察觉到李元芳还有气息！
可是在狄春喊出的一瞬间，张首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狄仁杰，不可置信开口，
“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认识这人？！”
“这……”狄春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可是此时此刻，再也隐瞒不住，只得开口道，“这犯人，这犯人是李元芳。”
“李元芳？！今年的教场武官考核第一人，李元芳？！”
张首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当朝谁不知道李元芳是狄仁杰的左膀右臂！
难道，这幽州的杀人案与狄仁杰有关！
那他父亲的死……
一时间，种种想法一起涌入张首的脑海。
“快救人！”狄春一声高喊，撕下身上的衣襟，死死的勒住李元芳胳膊上的伤口。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对自己心狠的人，好好的一条手臂，被割的惨不忍睹，更别说道道口子都是皮肉外翻，哪里是割腕，分明就是在割骨！
就算再如何求死，也不会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
究竟是什么事，可以将李元芳逼到这种程度！
“住手！谁也不许动他！”
刑房之中，张首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双目充满了愤怒之意，死死地盯着狄仁杰。
“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狄仁杰冷冷开口。
张首一愣，他刚刚只是隐约感觉狄仁杰与李元芳有联系，一时没有控制住，这才开口阻止。此时见狄仁杰冷冷的望着他，心里一个咯噔，想起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可是狄仁杰，顿时冷汗都滴下来了。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张首磕磕巴巴，说不出话。
忽然，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从刑房外传来，
“不错，张大人说的对，谁也不许动！”
只见几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刑房之外，为首一人衣着雍容华贵，姿态高贵，云鬓高挽，在她的身旁，一名青年男子随侍在旁，面容清冷，不是青折却又是谁！
“太平公主？！”
（下节预告：我李元芳要活，你们谁也休想动我一根毫发！可我李元芳若要死，你们谁也别想阻拦，你救几次，我便死几次！）
感谢吧友@天降帅才的想法提供，我把太平公主写里了，祈祀舞写到现在，算是正式进入主线，各位若是有些想法，也可以提供给我，我会看情况，在不影响主线的进展下写进来。
谢谢各位的一直支持。
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刑房被人猛地推开。
“元芳！”
一旁的衙役匆忙将蜡烛点上，众人纷纷瞳孔一缩，看清眼前的一幕之后，惊愕当场。
“呕……”
几个人面色一皱，捂着嘴，拼了命的冲出门外，大吐特吐起来。
血！
狄仁杰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
刑床之上，李元芳面色惨败，双目紧闭，左手腕上的伤痕如同妖兽一般，丑陋的留下一道道的爬痕，错综复杂的凝成了一道道血网，不断往下滴着。
地上更是一弹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
“阁老，这，这人还能活吗？”
张首吓的声音颤抖，这等重犯，就这么死在了刑房之中，这责任他根本就担当不起！
狄仁杰身体重重一颤，双目死死的望着李元芳，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
“元，元芳……”
短短的几步路，几乎用尽了狄仁杰所有的力气。
颤抖的手放在李元芳的鼻下，狄仁杰心里“咯噔”一下，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老爷，老爷？”
狄春见状不妙，忙将手放在李元芳的脖颈处，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惊喜道，
“有气，李将军还有气！”
这话一出，狄仁杰猛地抬头，道，“你说什么？”
“老爷，我说有救，李将军还有气息啊！”
狄春忙将狄仁杰的手按在李元芳脖颈上，感受到那微弱的几乎若有若无的跳动之后，狄仁杰闭上双眼，近乎哽咽。
关心则乱！
若是换做旁人，他又怎能不察觉到李元芳还有气息！
可是在狄春喊出的一瞬间，张首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狄仁杰，不可置信开口，
“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认识这人？！”
“这……”狄春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可是此时此刻，再也隐瞒不住，只得开口道，“这犯人，这犯人是李元芳。”
“李元芳？！今年的教场武官考核第一人，李元芳？！”
张首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当朝谁不知道李元芳是狄仁杰的左膀右臂！
难道，这幽州的杀人案与狄仁杰有关！
那他父亲的死……
一时间，种种想法一起涌入张首的脑海。
“快救人！”狄春一声高喊，撕下身上的衣襟，死死的勒住李元芳胳膊上的伤口。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对自己心狠的人，好好的一条手臂，被割的惨不忍睹，更别说道道口子都是皮肉外翻，哪里是割腕，分明就是在割骨！
就算再如何求死，也不会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
究竟是什么事，可以将李元芳逼到这种程度！
“住手！谁也不许动他！”
刑房之中，张首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双目充满了愤怒之意，死死地盯着狄仁杰。
“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狄仁杰冷冷开口。
张首一愣，他刚刚只是隐约感觉狄仁杰与李元芳有联系，一时没有控制住，这才开口阻止。此时见狄仁杰冷冷的望着他，心里一个咯噔，想起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可是狄仁杰，顿时冷汗都滴下来了。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张首磕磕巴巴，说不出话。
忽然，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从刑房外传来，
“不错，张大人说的对，谁也不许动！”
只见几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刑房之外，为首一人衣着雍容华贵，姿态高贵，云鬓高挽，在她的身旁，一名青年男子随侍在旁，面容清冷，不是青折却又是谁！
“太平公主？！”
（下节预告：我李元芳要活，你们谁也休想动我一根毫发！可我李元芳若要死，你们谁也别想阻拦，你救几次，我便死几次！）
感谢吧友@天降帅才的想法提供，我把太平公主写里了，祈祀舞写到现在，算是正式进入主线，各位若是有些想法，也可以提供给我，我会看情况，在不影响主线的进展下写进来。
谢谢各位的一直支持。
第二十章
夜色浓重，霜露寒凉……
“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李元芳轻声喃喃，望着四周的黑暗，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怎么回事。
要说他没死，他流了多少血是知道的，加上他身上之前受到的伤，这肯定是非死不可。
可要是说他没死，他怎么还是这么害怕黑？
不是说鬼都不怕黑的吗？
摇摇头，李元芳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臂上，之前他对自己可是够狠的，生怕自己死不了，给自己下的每一刀都挺深，现在想摸摸伤口，也是人之常情。
“绷带！”
倏然，李元芳瞳孔一缩，右手手掌下那厚实温暖的触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臂，分明就是一层厚厚的绷带。
该死……
李元芳嘴里暗暗叫骂，右手近乎粗暴的胡乱扯下缠绕的绷带，整个人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脆弱的伤口经过这一番撕扯，再次涌出了大量的血液，瞬间就将整个绷带尽数浸透。
以前执行任务，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拼着各种手段，才逃回一条命。可是如今，他真心想死了，怎么又他妈这么难！
虽然他没有痛觉，可是他却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无一不是致命伤，偏生不仅没有得到及时的修养和救治，反而一路上厮杀不断。
按他这作死的进程，甚至都不用割腕， 他都相信自己决计活不过这几天，割腕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痛快而已。
可是他怎么想的到，他如今的身体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能活下来！
踉跄着坐起，李元芳的双目慢慢适应了黑暗，四周装饰华丽，桌椅等物一应具有，完全就不是之前的刑房。
这是？
李元芳心中感到奇怪，站起身，拖着身体到桌旁，一手拿着火折，想要去点燃蜡烛。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周一片黑暗！
颓然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李元芳心中一阵凄怆。
他的手，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李元芳弯着腰，一边笑，一边咳出大口的血水。
当真是讽刺，人没死成，却割断了左手的手筋。
滴滴答答，滴答滴，左手的鲜血错乱如网的往下淌，李元芳静静的听着左臂上血流的声音，面上的表情平静的吓人。
“看热闹看够了？”
黑暗之中，李元芳冰冷的开口。
三息之后，忽然屋中的烛火诡异的亮起，房间的一个角落，正坐着一名青年，不是青折却又是谁！
似乎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发现，青折微微一笑，饶有趣味的盯着李元芳左臂上的鲜红，道，
“李将军，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的这场赌注，你输定了。”
烛火下，李元芳细细打量了四周的房间，慢慢坐了下来，道，“我犯下如此死罪，还能把我从刑房中救出来，是她来了？”
青折点点头。
“你赢不了，与其这么折磨自己，倒不如就跟随我们。我知道你死志极坚，可是有我在，你死不了。”
李元芳沉默，忽而笑了，一字一句道，
“我李元芳要活，你们谁也休想动我一根毫发！可我李元芳若要死，你们谁也别想阻拦，你救几次，我便死几次！”
“我杀人法子本就不少，更何况，我现在又不怕痛，更是不在乎往自己身上招呼。”李元芳咳出一口血，淡淡道。
“你不在乎你自己，难道还不在乎狄仁杰吗？”
青折慢慢开口，“你以为你这么重的伤是怎么好的？你当狄仁杰的手腕是无意中断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元芳瞳孔一缩，整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狄仁杰为了你施针救你的命，他的那只手腕啊……啧啧啧”
（下节预告：狄仁杰，你老糊涂了吗！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还救我……！大人，算我求你了，你放弃我，杀了我吧！）
夜色浓重，霜露寒凉……
“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李元芳轻声喃喃，望着四周的黑暗，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怎么回事。
要说他没死，他流了多少血是知道的，加上他身上之前受到的伤，这肯定是非死不可。
可要是说他没死，他怎么还是这么害怕黑？
不是说鬼都不怕黑的吗？
摇摇头，李元芳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臂上，之前他对自己可是够狠的，生怕自己死不了，给自己下的每一刀都挺深，现在想摸摸伤口，也是人之常情。
“绷带！”
倏然，李元芳瞳孔一缩，右手手掌下那厚实温暖的触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臂，分明就是一层厚厚的绷带。
该死……
李元芳嘴里暗暗叫骂，右手近乎粗暴的胡乱扯下缠绕的绷带，整个人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脆弱的伤口经过这一番撕扯，再次涌出了大量的血液，瞬间就将整个绷带尽数浸透。
以前执行任务，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拼着各种手段，才逃回一条命。可是如今，他真心想死了，怎么又他妈这么难！
虽然他没有痛觉，可是他却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无一不是致命伤，偏生不仅没有得到及时的修养和救治，反而一路上厮杀不断。
按他这作死的进程，甚至都不用割腕， 他都相信自己决计活不过这几天，割腕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痛快而已。
可是他怎么想的到，他如今的身体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能活下来！
踉跄着坐起，李元芳的双目慢慢适应了黑暗，四周装饰华丽，桌椅等物一应具有，完全就不是之前的刑房。
这是？
李元芳心中感到奇怪，站起身，拖着身体到桌旁，一手拿着火折，想要去点燃蜡烛。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周一片黑暗！
颓然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李元芳心中一阵凄怆。
他的手，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李元芳弯着腰，一边笑，一边咳出大口的血水。
当真是讽刺，人没死成，却割断了左手的手筋。
滴滴答答，滴答滴，左手的鲜血错乱如网的往下淌，李元芳静静的听着左臂上血流的声音，面上的表情平静的吓人。
“看热闹看够了？”
黑暗之中，李元芳冰冷的开口。
三息之后，忽然屋中的烛火诡异的亮起，房间的一个角落，正坐着一名青年，不是青折却又是谁！
似乎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发现，青折微微一笑，饶有趣味的盯着李元芳左臂上的鲜红，道，
“李将军，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的这场赌注，你输定了。”
烛火下，李元芳细细打量了四周的房间，慢慢坐了下来，道，“我犯下如此死罪，还能把我从刑房中救出来，是她来了？”
青折点点头。
“你赢不了，与其这么折磨自己，倒不如就跟随我们。我知道你死志极坚，可是有我在，你死不了。”
李元芳沉默，忽而笑了，一字一句道，
“我李元芳要活，你们谁也休想动我一根毫发！可我李元芳若要死，你们谁也别想阻拦，你救几次，我便死几次！”
“我杀人法子本就不少，更何况，我现在又不怕痛，更是不在乎往自己身上招呼。”李元芳咳出一口血，淡淡道。
“你不在乎你自己，难道还不在乎狄仁杰吗？”
青折慢慢开口，“你以为你这么重的伤是怎么好的？你当狄仁杰的手腕是无意中断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元芳瞳孔一缩，整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狄仁杰为了你施针救你的命，他的那只手腕啊……啧啧啧”
（下节预告：狄仁杰，你老糊涂了吗！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还救我……！大人，算我求你了，你放弃我，杀了我吧！）
第二十一章
“你胡说什么？！他的手怎么了？！”李元芳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青折的衣襟，双目通红。
“紧张什么，死不了，不过就是筋骨错位，再多疼上几天罢了。”青折微微一笑，推开李元芳的手，一副漫不禁心的样子。
李元芳长呼一口气，颓然坐在凳子上。
“你本领滔天，有没有什么法子，别让我见他？”
过了许久，李元芳哽咽开口，脸上满满的痛苦之意。“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青折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李元芳面若死灰，脸上写满了绝望之意。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不让你死，但是一些其余的伤痕和伤害，不在我的管理之内……”
李元芳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青折。
“李将军你行走江湖多年，手段肯定多的是……幽州的事情，公主已经帮你全都压了下来，五天后我们就要带你秘密回京，所以说，只要你能保证在这五天之内不死，至于怎么活着，我绝不会过多的过问。”
青折缓缓开口。
李元芳眼神愕然，看着青折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缓缓站起身，李元芳深深的冲着青折鞠了一躬。
青折忙站起身，双手死死的托住李元芳，“我害你如此，你怎可对我施此大礼！”
李元芳微微一笑，“以前恨不得杀了你，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为什么？”青折不解。
“因为一个梦。”李元芳一边说着，一边漫不尽心的对青折道，“我的左手废了，帮我个忙。”
青折一愣，随即手指一颤，帮助李元芳将身上缠好的绷带尽数拆下。
裸露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在李元芳近乎于自残的行为中，转瞬间鲜血淋漓。
“什么梦？”青折开口。
“我梦见我去了一个叫太河的地方……说来也巧，你知道在梦里我是怎么死的吗？”
素白的中衣转瞬间被鲜血浸染，李元芳的面色更是惨白了几分。
“我是被疼死的。。。。”李元芳微微一笑，“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的很，所以，我现在感受不到疼，挺好的。”
（ps:没写完，先写这些，实在扛不住大家催文！……不知道有几个宝宝能看懂李元芳的梦，总之，宝宝们我们互动起来， 只要满三十回复，我就加更！同一人多次回复可不算哦~~~么么哒，十一快乐~~）
“你胡说什么？！他的手怎么了？！”李元芳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青折的衣襟，双目通红。
“紧张什么，死不了，不过就是筋骨错位，再多疼上几天罢了。”青折微微一笑，推开李元芳的手，一副漫不禁心的样子。
李元芳长呼一口气，颓然坐在凳子上。
“你本领滔天，有没有什么法子，别让我见他？”
过了许久，李元芳哽咽开口，脸上满满的痛苦之意。“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青折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李元芳面若死灰，脸上写满了绝望之意。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不让你死，但是一些其余的伤痕和伤害，不在我的管理之内……”
李元芳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青折。
“李将军你行走江湖多年，手段肯定多的是……幽州的事情，公主已经帮你全都压了下来，五天后我们就要带你秘密回京，所以说，只要你能保证在这五天之内不死，至于怎么活着，我绝不会过多的过问。”
青折缓缓开口。
李元芳眼神愕然，看着青折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缓缓站起身，李元芳深深的冲着青折鞠了一躬。
青折忙站起身，双手死死的托住李元芳，“我害你如此，你怎可对我施此大礼！”
李元芳微微一笑，“以前恨不得杀了你，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为什么？”青折不解。
“因为一个梦。”李元芳一边说着，一边漫不尽心的对青折道，“我的左手废了，帮我个忙。”
青折一愣，随即手指一颤，帮助李元芳将身上缠好的绷带尽数拆下。
裸露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在李元芳近乎于自残的行为中，转瞬间鲜血淋漓。
“什么梦？”青折开口。
“我梦见我去了一个叫太河的地方……说来也巧，你知道在梦里我是怎么死的吗？”
素白的中衣转瞬间被鲜血浸染，李元芳的面色更是惨白了几分。
“我是被疼死的。。。。”李元芳微微一笑，“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的很，所以，我现在感受不到疼，挺好的。”
（ps:没写完，先写这些，实在扛不住大家催文！……不知道有几个宝宝能看懂李元芳的梦，总之，宝宝们我们互动起来， 只要满三十回复，我就加更！同一人多次回复可不算哦~~~么么哒，十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