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VS小李飞刀同人: 重生恍若彼岸花


“他们在上面!”铁传甲指了指城楼之上。


敖澈顺势望去,只见城楼之上旌旗猎猎高耸垛口,兵甲林立蓄势待发,众将士盔甲分明杀气腾腾,中间站着一员大将火红的斗篷被风鼓起。两侧站着两员副将,两员参将。身旁绑缚一名一身紫衣的番邦女子,女子身旁站着两个成年男子。一个棕色罗缎的长袍罩着土黄色明纱的外氅,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观望着城外。另一个通身雪白,罩着乳白轻纱的外氅,肩上披着乳白色压金线的斗篷。


敖澈看到他同样微卷的发间泛着淡淡的金黄,一条雪白的缎带束起一缕,其余垂在两肩身后。虽只看到背影却足以让他失魂落魄,心中的慌乱让他已是不知所措。李寻欢尚未看到他,就已经让他觉得慌了神,若是上去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场面。


叶开看出敖澈的失神,觉得奇怪,杨澈不像是个如此失态的人。他不明所以上前道:“杨大哥!我们上去吧!”


“啊——!我们上去,可以吗?”


“无妨!卓将军识得我们,跟我们走就好了。”


“好!”敖澈收了收心神道。


“你没事吧?”叶开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无担心的道。


“我没事!只是觉得好威武的地方,从不曾见过。”敖澈胡乱的遮掩道。


“原来如此!到上面去才壮观呢!不过此时战势紧急,军中不比其他。上去之后千万不要多言,否则军中无戏言,会被砍头的!”


敖澈点了点头,几人踩着台阶走上城楼。





锦州城地处大明与鞑靼边陲,乃是大明朝防御外敌的边塞要地,也是大明朝在北方的门户。成祖时便修建长城,设立关卡城楼,可谓易守难攻极其坚固。此时城上数千名士兵把守,一个个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丈余高的城墙,固若金汤。


再看卓将军旗下兵马可谓是军容整齐,训练有素。将此地布设的可谓是雄关漫道真如铁,任凭鞑靼数十万大军都未必在话下。何况城下鞑靼骑兵看来,应是不过千人数量,相较之下应是不足为虑的。


卓世忠,童石麟,李寻欢此时也在城楼之上,其木格被绑缚这双手推到城楼之上。


城楼下鞑靼骑兵亦是盔甲分明,摇旗呐喊声势浩大。为首的正是那日败阵而逃的乌兰巴尔斯,此时身披铠甲手中依旧还是那两把寒光闪闪的钢刀。


乌兰巴尔斯此时带着数千人的兵马与明军对势,在城下摇旗呐喊,却并不攻城也不对战,李寻欢明白这叫虚张声势。


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看的极为清楚。城内百姓闻声混乱不堪,城外吆喊叫嚣扰乱民心,势必造成百姓恐慌而自乱阵脚,逼迫卓将军出兵平乱。双方冲突势必会有伤亡,终究受苦的不过是百姓。


想到这李寻欢不由的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对身旁的卓世忠道:“卓将军!可否容寻欢同罗姑娘说几句话?”


卓世忠点了点头道:“公子但问无妨!”


李寻欢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其木格面前道:“罗姑娘!李某敢问姑娘到底是何身份?此次前来到底是何居心?”


“哈哈哈!公子认为此时我会告诉你们真相吗?”


李寻欢听到这不由的微微翘起嘴角,轻声道:“看来姑娘果然不是达延汗派来的特使,否则又何来真相一说。”


其木格一听,脸色变得惨白咬牙道:“你们中原人果然狡诈,那又如何?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真相的。”


“姑娘错了!我们非但不会杀了你,还会留着你为我们平息这场战乱。至于你所谓的真相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又凭什么认为我定会帮你们平息这场战乱?”其木格诧异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都在装哑巴,一字未提,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计划的。


“其实即便是姑娘不肯帮忙,我想你们达延汗也会帮忙的,只是后果迥异罢了!还望姑娘你悲悯苍生性命,三思而后行。”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3-17 23:38:00 +0800 CST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其木格在李寻欢悲悯的眼中似乎读懂的眼前的男子,也彻底被沉沦了,她想此时若是李寻欢提出任何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可是她终究不明白,李寻欢到底有何等魔力,让她陷入那份温柔的悲悯之中不可自拔。


“姑娘请讲!”


“放我回去!”


李寻欢愣了愣,转眼看向卓世忠。卓世忠点了点头,挥手释义副将解开她的绳索。


其木格抖了抖麻痹的手臂,右手搭于胸前道:“多谢!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


“多谢姑娘大义!” 其木格深深的看了李寻欢一眼,转身腾身而起,竟然自数米高的城墙纵身而下,直奔鞑靼营中而去。


此时,天空淫雨霏霏,雨雾笼罩着远处的鞑靼骑兵,也笼罩着城头的每一个人。李寻欢一边沉声的诉说,童石麟卓世忠还有刚刚走上来的几个人都静静的听。看着其木格远去的身影和蠢蠢后退的鞑靼骑兵,李寻欢欣慰的苦笑。


敖澈此时却是愣在当场,李寻欢的眼睛摄去的何止是其木格的心神,还有的就是敖澈的。这样的李寻欢和印象中的杨戬相差太大了,让他缓不过神来。


敖澈曾经幻想过无数个直面杨戬时的情景,每一次都是出现杨戬凌厉的眼神。就算在昆仑雪窟中看到杨戬的肉身时,都不曾有过现在的感觉。一种本就冷若冰霜的心被辗转反侧的打磨过之后,忽然间丢进了清泉之中的感觉。满心的抱怨委屈,都被融的涓滴不留。就那样沉浸在那并不属于自己的眼神中,愣了神。


“呵呵呵!我说寻欢,就知道你厉害!却不想你这么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也行。今日我算是大饱眼福了,我们这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整装带绒,倒不如你这两语三言。嗯!不服都不行啊!佩服佩服!难怪别人道,男人不敌你一刀,女人不敌你一笑。果然不假!”童石麟此时又恢复了浪荡公子的摸样,铁传甲实在不明白,一向沉稳庄重的童大人一遇到自家少爷就恢复少年了似的。却不知道在童石麟看来,天底下一只有一个李寻欢可以让他回归本色,毫无顾忌。


“公子这一招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胜过雄狮百万啊!哈哈哈!”


“过奖了!卓将军只怕还有要事要做。”


“没错!卓将军!你速派人前去安抚锦州府的百姓,莫要出什么乱子才好!”童石麟此时又恢复了沉着持重的钦差摸样让李寻欢不由的忍俊不禁。


“是!钦差大人!”卓将军转身带兵下去了,叶开一见伸手将敖澈推到李寻欢面前开心道:“李叔叔!你看这是谁?”


李寻欢抬头一看不由的一愣,见眼前少年不由的心中一悸。这少年似乎在哪见过,倘若在退后十年,这长相和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不由的诧异的看向叶开。


童石麟一见亦是一惊,紧跟着上下打量起两人来。半晌笑道:“妙!真是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寻欢!这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吧!怎会长得如此相像?”


敖澈此时被叶开一推晃过神来,抬起头时人却已到了李寻欢面前,父子相见近在咫尺却是远似天上人间。不由的定定的打量着李寻欢,说不出一句话来。


“开儿!这是?”李寻欢被看的不自在,求救的看向叶开。


“李叔叔!你可还记得那只雪鹰,杨大哥就是那雪鹰的主人!”


“晚辈杨澈!见过李大侠!”敖澈此时终于收回慌乱,沉声道。


“在下李寻欢!原来是杨少侠的神鹰!那杨少侠可是李某的救命恩人,李某这里谢过。”李寻欢拱手 施礼,敖澈却是慌忙道:“不敢!折煞晚辈了!”


“还请杨少侠移步舍下,容李某道谢。”


“李大侠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机缘巧合罢了,李大侠不必放在心上。”


“既是机缘巧合必是有缘之人,难怪李某见少侠有一见如故之感,还请杨少侠不要拒绝。”


“恭敬不如从命!”


“少爷!你们不要站在雨里说话了,我们还是请杨少侠到家中畅聊吧。将军府毕竟不太方便,我们回冷香园。”


李寻欢点了点头,看了看石麟道:“你——!”


“我哪有你那命好,我还要回去安抚百姓,就先不过去了。等我忙完了再去看你,寻欢你的身子不好,别再雨里淋着了。快回去吧!”


“好!你自己也当心!”


“嗯!”


说完下了城楼各自回府去了。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3-17 23:38:00 +0800 CST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更深露重,雨后的秋夜尤为的冷。
眼见着秋末冬初,跌落的木叶已是挂了清霜。
冷香园
夜已三更,园子里变得悄无声息。
院子外的长街上,已经敲起了三更鼓,更夫似乎也已走的远了。
敖澈轻声步出房门,行到房前的石桌旁,背负着双手望着不远处的小楼,此时竟然还亮着灯火。一灯如豆,是那般的微弱落寞,心中说不出的凄惶。
猛然间,眼前白光耀眼,面前现出一位聘婷女子来,正是化成人形的逆天鹰。逆天鹰来到敖澈面前,俯身行礼。
“属下逆天鹰!参见少主!”
敖澈不由的一愣,转身道:“逆天鹰!?你一直守在这里?”
逆天鹰点了点头冷冷道:“属下在此保护主人安全!”
“那白日里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逆天鹰自然知道敖澈所指必是引叶开与敖澈相遇一事,于是单膝点地施礼道:“属下一意孤行,擅自做主。请少主责罚!”
“你忠心护主,何罪之有?我为何要罚你?你起来吧!只是此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你可明白?”
“属下遵命!”
“嗯!”敖澈嘴上似有几分责备之意,心中却是感激着逆天鹰。否则他此时还不知该要怎样与李寻欢相见,如今看来。这种见面方法却是最为适合不过。一日相处下来,李寻欢对他奉若上宾,虽说是为报恩,却是让敖澈在李寻欢眼中真真正正的看到了自己的存在,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想到这敖澈嘴角上扬,看了眼灯火微弱的小楼转身道:“逆天鹰!若非万不得已,莫要现身相见,以免招惹事端。这里土地门神虽不认得你,却是不得不小心行事。你若往来频繁,灵力必然招惹仙灵。到时反为不妙,如今在下界最好收敛仙气,免得徒生变故牵连其他。”敖澈所谓的牵连其他,自然指的是杨戬,逆天鹰会意安下心来。
“是!属下明白!属下自会小心行事,请少主宽心。主人来了!若无它事,逆天鹰告退!”逆天鹰陡然间抬起头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于是沉声道。
“嗯!”敖澈抬眼看了眼小楼,点了点头。
话音落,逆天鹰化流光远去,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的小楼,孤灯荧荧。
果然李寻欢披着斗篷走了出来。见他形单影只的立于廊前树下,说不出的孤寂萧索,不时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让敖澈心中些微的一动,身不由己的向他走了过去。
夜已三更,对于痼疾缠身的李寻欢来说最是难熬,为了不让传甲他们担心,迫着自己躺到人都静了才敢起身,此时的低热折磨的他实在难以入睡,于是振衣而起来到廊下。
秋夜里的确凉的很,李寻欢拉了拉肩头的斗篷在廊下的栏杆旁坐下。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银质的酒壶,正要饮时,似乎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不多时便看到杨澈一步步向这边踱来。于是站起身,轻笑道:“这么晚了,杨少侠还没有安置!可是觉得不适应?还是照顾有何不周?”
“李大侠也未曾安置!?李大侠多虑了!并无不周,只是晚辈甚少出门,因此认生得很,实在是睡不着,只好出来走走。不想遇到李大侠!”
李寻欢轻笑着,柔声道:“我一向浅眠,睡上两个时辰便精神的不得了。可惜长夜漫漫倒让人觉得无聊的很!”
敖澈看了眼李寻欢潮红的双颊,知他必是被恶疾所缠,难以入睡。此时偏偏不愿多言,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竟然忍不住觉得心中酸楚。想也不便多说什么,况且又能说些什么呢,想到这苦笑道:“既然长夜漫漫,又同是不眠客,不如做个伴,以解长夜寂寥如何?”
“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外面更深露重,年轻人总该顾惜自己的身子。不如到我房中对弈如何?”
“好!”敖澈点头轻笑道。
言罢二个长相如此相像的人,一同拾阶上了小楼,到让人觉得颇为有趣。
小楼起名“衔香阁”,只因楼前便是几十株梅花。花开时节,香泽小楼,龙口衔珠之式,冷香绵延乃是园中精魂。可见此间主人建此园时也是煞费苦心的。
屋内也是清雅的很,入门的外间摆着一方矮桌,几只圆凳。窗前一架古琴,壁上几幅丹青。敖澈不由的心中暗叹,如此民风彪悍的关外竟有如此雅致的房舍。一番淡墨书香,才让他记起李寻欢也曾是风流翰林的探花郎,如此清雅精致的地方也绝端的起了。却不知此园比起关中的李园,尚不足其之一二而已。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3-26 23:21:00 +0800 CST  
忽又望见窗旁的壁上挂着一副字,铁画银钩笔走龙蛇的书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敖澈心头一震,忆起数年前,自己意气之下断去了李寻欢的姻缘线。如今乍见之下到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李寻欢并不应该承担杨戬的过失。李寻欢只是杨戬的转世宿主,并不是杨戬,自己又何必一意孤行呢。然而,若是再从新选择,敖澈恐怕自己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斩断那红线,至于为何只怕自己也说不清楚。直到之后李寻欢的一番言辞,终究让他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这般的自我矛盾。
敖澈正自发呆,李寻欢已经将棋盘摆好了。看着敖澈的神情,李寻欢觉得有趣,为何看着此时的敖澈,仿佛对着十几年前的自己。往事终究不愿多想,于是开口道:“杨少侠!——我们可以开始了!”
“啊——!好!”敖澈此时被拉回神游,在李寻欢的对面坐了下来。
“请!”
“承蒙前辈相让,晚辈擅越了!”
“理当如此!请!”
长夜漫漫,便如此,两人各执一子,黑白交错间开始了父子间的第一次较量,是对弈亦是对峙。
人常道棋局释时局,局中存天地之象,星辰之式,展阴阳动静,行人事盛衰。步步间见智慧灵通,攻守间观人性之波澜。
果然,敖澈执黑子,锋芒毕露,强攻劲守,遇谋定后动时,动则骁勇无匹。然而却常常顾此失彼,逞强之时露去方寸之地,乃至最后被人以柔克刚一败涂地。
而李寻欢执白子,避其锋芒,以柔克刚,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行所异常,柔弱处千钧之力拒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如此,几局下来,敖澈已是方寸大乱,汗流浃背。而李寻欢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眼见着金乌东行,天光大白。敖澈眼见着自己的黑子又一次被困于绝境,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拱手道:“李大侠果然棋艺精湛!晚辈不敌,佩服佩服!”
李寻欢却笑了笑道:“杨少侠太过自谦,李某不过赢在虚长你十几岁,若是杨少侠是在下这般年纪,恐怕只在李某之上,不在李某之下。”
“棋艺高低恐在智慧,不在年纪!李大侠谬赞了!”
“非也!棋行人行,其髓相通,杨少侠年岁尚轻,终究会明白的。”
“晚辈受教了!”
“李某今日才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确不假!杨少侠必然不会是简单人物,恐怕将来定是前途无量之人!”李寻欢笑意盈盈的端详着眼前的少年,似乎颇为赞赏。
“前辈面前不敢狂妄!”
李寻欢看着眼前少年傲而不骄,谦卑有礼,十分赏识的点了点头。心中颇感欣慰,李寻欢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种感觉告诉他,他们两人之间有着某种难以言状的微妙关系,十分熟稔。
正自纳闷就听到外面兵刃发出的铮铮声,李寻欢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白了。原来漫漫长夜就这样过完了。
“不经意间竟然忘了时辰,杨少侠可要回去补上一觉!”
“无妨!如此良夜受教匪浅,比睡上十日还要受用。我现在精神的很,我听着院子里当真热闹,不如出去瞧瞧。”说着转身推门走了出去,一副孩子心性。
李寻欢笑了笑,喃喃道:“当真是年轻人,精力充沛。老了老了!看来真的是老了!”说完按了按微微作痛的胸口。
话音刚落,铁传甲端着盆清水走了进来,进门便听见李寻欢在喃喃自语纳闷道:“少爷!你哪里老了?我像你这个年纪,还被我爹教训呢?怎么就老了!少爷竟说胡话,可是这梦还没醒呢?”
“梦迟早要醒的,人也迟早要老的,我说的并没有错。传甲!由不得人不承认啊!”说着站起身来到窗前,伸手将窗推开,向院子里望去。
铁传甲将水盆置在一旁,看了眼李寻欢焦急道:“少爷又是一夜未眠,可是又不舒坦了?要不要紧?”
“没事!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妨事!昨夜里与杨少侠下了一夜的棋,我只觉得和年轻人在一处总是年轻了不少。这会子忍不住想活动活动,说不定就没个不舒坦了。”说完看了看院子里比划的两个孩子,勾起嘴角,转身下楼去了。
铁传甲见李寻欢心情不错,也跟着高兴。伸头看了看楼下比划的两个年轻人,不由的朗声大笑道:“这真是有趣的很,怎么长的这般相似,倒像是十年前的少爷般。”说完也跟着下楼去了。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3-26 23:21:00 +0800 CST  


“珍珠!你自幼便追随我,深知我的性子。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太过任性了,若非如此又岂能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如今时过境迁,想着那些任性妄为当真是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


“公主为何这样说自己,公主本性善良,不曾害过旁人,为何要食恶果?任性又算什么过错,本性纯真率性而已。珍珠不明白,公主何错之有?”


“寸心!——”容玉太子此时看到寸心收了宝剑,欣喜的迎了过来道。


“好了!珍珠!你去看看那边的鱼女是何身份。查清楚了,回来告诉我。刚才之事不许跟太子提起,明白了吗?”


“是公主!”珍珠垂首道。


珍珠转身离去,寸心提裙裾迎上容玉笑语盈盈道:“夫君!练了一早上,累坏了吧!坐下歇歇,我有事要同夫君说。”


“寸心——!你!”容玉被寸心一叫,不由的一愣。自从寸心嫁入西湖,从来都是容玉哥哥的唤他。今日竟然称他夫君,不由得愣了神。


“怎么寸心有何不妥吗?夫君为何这般看我?”寸心疑惑的看着发愣的容玉轻声道。


“寸心!你叫我夫君?”


“你本就是我的夫君,为何这般诧异?”寸心娇笑道。


“寸心!我——!”容玉觉得寸心今日似乎有些反常,心中忍不住暗暗思量。


“夫君!从今而后,寸心日日这般唤你,你可喜欢!”


“喜欢!”容玉怔怔的看着寸心,木讷的答道。


寸心轻笑着接过容玉手中的宝剑,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牵着容玉的手道:“今日闲来无事,陪我回西海看看父王母后可好!”


“好!我这就回去换件衣裳,你在房中等我。”


“衣物我已备好,夫君回去换上就好。”


“好!”容玉愣愣的点头,牵起寸心的手笑着往回走。


寸心此时看着容玉欣喜摸样,心中酸楚。为何自己这个妻子总也不合格,原本想着自己可以做一个贤淑的妻子,可是两段姻缘皆是一个失败的妻子。她的刁钻任性折磨了杨戬一千多年,如今对容玉又何尝尽过一分做妻子的责任。她此时轻轻的侧首偷瞧珊瑚后的鱼女,心中五味杂陈。容玉哥哥,若不是寸心牵绊你,你也许会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可是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妻子,杨戬说的对。爱是付出,欲是索取。我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决不能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即便从前我们是恩情,现在我既已嫁你为妻,便该落子无悔,死心塌地的做一个好妻子。至于旁人只能是时过境迁的过眼云烟,再不复返了。


寸心此时与容玉十指相扣,暗暗下定决心,不许再回头。


银鱼此时看着相偎相依两个人,忍不住泪眼惺忪,口中喃喃道:“容玉哥哥!但凡你过的幸福,银鱼便无憾了。我会日日守在你身旁,就这般看着你幸福就好。”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3-31 23:46:00 +0800 CST  





锦州府


长街闹市果然是最繁华的地方,三人走在人流攒动的长街上,看着琳琅的店铺。穿梭的人群,热闹繁华的景象告诉李寻欢,童石麟还真是厉害。一日光景,这锦州府又恢复安宁了。


“看来童叔叔已经将城中百姓都劝服了,这里看上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李叔叔!您也不用担心了。”叶开欢欣道。


“嗯!我的确是多虑了,以石麟的能力,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话下。一场劫难终于算是化解了。”


“李叔叔悲天悯人,体恤百姓疾苦,令人钦佩。只是李叔叔为何不像童大人一般在朝为官,那样岂不是更能造福百姓解救黎民吗?”敖澈沉声道。


“杨大哥!你不明白,一个人是否造福积善,未必在于权势的大小。而在于你的一片心,你若心存正义,即使是凡夫俗子亦是可以善行天下。若是心术邪恶,即便是权倾天下,只怕祸及国家。更何况,一人之力有限,岂能造福天下,需天下人之力,才能真正的雨露共沾。”


“开儿说的有道理,澈儿所言也有道理,只是你们忘了,事物皆有正反两向,有利自然也有弊。权势并非是无所不能的,要知道载舟覆舟的道理便是实证。官场变幻如同江湖,时常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并不是事事皆可随心所欲的,因此缩手缩脚未必可以做你想做的。相反若只是无足轻重之人,但凡凭着一腔正义便也是畅快淋漓的。因此名利为何物,何必绊人心。”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此时,一位老者举着叉满糖葫芦的杆子走了过来,敖澈不由得新鲜,琢磨着那是什么物事。叶开一见忍不住笑道:“杨大哥!你干嘛这个表情,难不成是想吃糖葫芦了?”


“糖——葫芦!是什么东西?”敖澈怔了怔道。


“什么?你连糖葫芦是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假的?”叶开惊讶道。


李寻欢也愣了愣,接着笑了笑道:“我请你们吃!”说完叫住那老者,取下两串来。


转身递给叶开与敖澈,叶开咬了咬嘴唇道:“我怕酸!我不要了!给杨大哥吧。”


于是李寻欢将两个糖葫芦递给敖澈道:“这个糖葫芦酸得很,你敢吃吗?”


“嗯!”敖澈愣愣的点了点头,竟然觉得脸上有几分尴尬。叶开也有些过意不去,本来也是不经意,只得讪讪的不再说话。


于是三人漫不经心的往前走,敖澈虽然觉得尴尬,可是看着红亮亮的糖葫芦,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开心。这糖葫芦确实有点酸,可是对于敖澈来说,吃到肚子里却是甜的。


叶开一旁觉得有趣,这敖澈当真是没见过糖葫芦,吃的是分外的开心,竟然是这样满足的样子。自己当真是无法体会其中的滋味,他觉得敖澈真是有些不太一样。怎么好像有些不识人间烟火的感觉,对好多的东西都感兴趣。


这一路上还真是热闹,李寻欢不停地给他讲解着路边摊上摆放的一个个小物件。就在三人在一个风筝铺前挑拣的时候,忽然窜出五六个人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历时四周杀气腾腾,虎视眈眈。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3-31 23:48:00 +0800 CST  

这五六人一见之下形态各异,绝非同路中人。打头站立的是一位白衣潇洒,锦衣华服的贵公子。白衣华贵皆是苏锦织就,罩着绸缎刻金边的外氅,腰间镶着美玉,挂着镂空的玲珑配。玉冠别顶,两缕长发压鬓,腰间别着一支洞箫。手中提着一口宝剑,黄金吞口,剑身镶着三颗明珠,颗颗价值不菲。虽相貌平平,却是气质不俗。一双桃花眼,精光灼灼。两束剑眉倒立,唇角微翘,似带冷笑,倨傲孤高姿态端的是不可一世的名门公子。看得敖澈忍不住微微皱眉,面露不屑。叶开亦是挑了挑眉梢,暗自思敷。


白衣公子身旁立着一个镖师,五短身材,一脸的络腮胡子,眼似铜铃,目露凶光。手中一口钢刀压九环,虎视眈眈。


二人身旁立着两名大汉,如此深秋寒风凛冽,皆是袒胸露臂,身材魁梧彪悍。一个手端流星锤,一个手持狼牙棒,其中一人吊着一支断臂,此时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在身后竟然还站着颤巍巍,胡须花白的一位老者,此时面红耳赤,眼中含泪。手中竟然还握着棍棒,只不过看上去非但毫无威力,竟仿佛被当成了拐棍,支撑着盛怒之下微微颤抖的身体。


看几人阵势,仿佛与李寻欢三人有血海深仇般,恨不得将其杀之后快,李寻欢见几人非但不认识,就连见都不曾见过,更何况有何过节了,到有些觉得不明所以。


这几人将李寻欢三人困在当中,引得众人围观而来,竟然长街之上一时水泄不通。


“小李飞刀李寻欢?” 白衣公子面带不屑沉声道。


“正是!阁下是箫剑郎君丘劲松什么人?” 李寻欢看了看白衣公子腰间的箫,朗声道。


“还有些眼力!乃是家父!”


“原来是丘公子,失敬!”


“好说!”白衣公子更是倨傲,沉声道。


“传说平江百晓生品评天下兵器,曾言令尊手中追魂剑在兵器谱中可排在第六十五位,而令尊的这支洞箫可排在第三十位。青州武林大会,令尊又以一招箫剑奏九霄名震八表,百晓生便将令尊排在第二十。听说当时引起不小的争端,而邱剑客出身华山派,若是箫盖过剑恐是有辱师门,为了不辱没师门荣光,竟然为此事退隐江湖再不问江湖事。丘剑客此举也的确令人钦佩!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丘公子只怕更胜令尊了!”李寻欢幽幽道。


“哼!此等江湖虚名,家父本就不屑一顾!况且百晓生号称武林智者,我看却也未必。至少像你李寻欢这样的无耻狂徒,竟然能排第三,可见百晓生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眼拙得很。”丘公子冷冷道。


“好生狂妄。如此出言不逊,是何居心?” 叶开一听此言,厉声道。


“我这般还算是留的情面的,像他这般的衣冠禽兽本就是欺世盗名之辈合该五马分尸,恶狗分食的。”邱公子此时抚了抚手中的宝剑,淡淡道。


“丘公子!像他这般的恶徒还留什么情面,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大卸八块!”白衣公子身旁的镖师咬牙切齿道。


“哪里来的狂徒,只盼你不要口气大,能耐小才行!”叶开毕竟年轻气盛,有人对李寻欢不敬,他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已是按耐不住,就要动手。


李寻欢伸手拦下道:“开儿!不要鲁莽!先将事情弄清楚。”


叶开点了点头,退到李寻欢身后冷眼望向几人。


“几位朋友!李某自认与几位素不相识,更不知何处开罪过几位。还请几位朋友将话讲清楚,免得存有误会有失和气。”李寻欢此时依旧满面含笑,泰然自若,微微向前一步拱手道。


“呸!你断我一臂,将我大哥打成重伤,此时还敢说不认得我们。当真是欺人太甚!你休想抵赖,今日必血当日断臂之仇,李寻欢你就亮刀吧!!”


“且慢!你们只怕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丈夫行事敢作敢当,如此我们说不定看你是条汉子,给你留个全尸。没想到你竟然还想抵赖,简直是无耻至极,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砍得不成,就算把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休想抵赖,看招!”只见那彪悍的大汉,哪里听劝,此时血红着眼抡起流星锤便砸,一招斧劈华山奔着李寻欢砸了下来。未等李寻欢动手,敖澈一边宝剑一挡,已是生生架住那流星锤,一招四两拨千斤将那流星锤一带便脱手而飞。


“澈儿!不要伤人。”李寻欢惊呼道。


敖澈一个飘身过去,流星锤已经稳稳地落在手中。丘公子见状,铮的一声拔出手中宝剑,飞身便于敖澈斗在一处。熬澈一见嗤之以鼻,本就对他如此傲慢的模样看不顺眼。碍于仙凡有别,并不愿跟他动手,可此时对方却是不识相。倒是起了玩心,免不了跟这凡人过两招。耳边听李寻欢不许伤人,倒是觉得李寻欢大度的很,人家都打到头顶了,还如此顾及别人。不过自己确实不能伤了这些凡人,教训教训,让他们知难而退也就罢了,想到这将手中宝剑武得密不透风。


李寻欢自幼得父亲教诲,向来不肯随意伤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置人于死地。就是教导叶开也是凡事有理无理让三分,遇到不会武功的就算有理也不会动手的。况且箫剑郎君邱劲松颇有侠名,为人刚直其子必然不会太差。再看丘公子虽说清高孤傲,却是不失名门大家风范,定然不是恶徒。今日看来,他深知此中必有缘故,没弄清楚之前本不想动手。此时见敖澈出手相助,怕他太过年轻气盛,毕竟以他的身手这几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一点李寻欢可以肯定,于是开口惊呼。


叶开此时看着眼前几人若有所思,猛然间明白过来。想起昨日所遇之人,假扮李寻欢模样,公然在长街之上劫镖,想到这他终于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未等他开口说话,一个狼牙棒便兜头抡了过去,忙伸手去战那狼牙棒,而李寻欢此时也被那镖师的九环大刀困住了。


一时乱作一团,围观的人群也都扩散开来。站在一边的老人蹬蹬后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身子,倒是李寻欢眼明手快,见势一边躲闪钢刀,一边扶住老人。老人站稳身子却是没反应过来,只看到眼前打成一片。


对方咄咄逼人,三人却是只去招架并不还手,老人一旁老泪纵横,嘶声道:“杀了这个畜生,杀了这个畜生。”李寻欢一见更是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们怎么会都这么恨他,又如此骂他。


叶开此时顾不得太多了,一边躲着眼前的兵刃一边扬声道:“李叔叔!他们一定是被别人利用了,是有人假借你的名声乔装你的样貌为非作歹,毁你名声。”


敖澈此时也想起了昨日之事,有一对男女假冒李寻欢,劫镖车,杀人越货。看来此事与他们有关,只是自己此时不便开口。


“你可知道是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带着人皮面具,假扮成你的模样,恐怕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邱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并不知情,你们可否先住手,给我些时间,让我先将事情弄清楚。”


“你休想巧言善辩,给你时间要你再去害人?今日我们是不会放过你这罪恶滔天的恶徒的。”邱公子此时被敖澈逼的大乱分寸,一边还不肯罢休。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4-10 23:06:00 +0800 CST  

“邱公子应该看得出来,就凭你们几个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若是像你所说,乃是穷奇极恶之徒,你们还焉有命在。这一点你还看不出来吗?”李寻欢规劝道。


敖澈此时也不搭话,见那丘公子不明道理胡搅蛮缠,觉得定要教训他一下。剑光过处已将邱公子腰间洞箫取了下来。邱公子一见大惊失色,那洞箫乃是他爹娘的定情之物,他是宁可丢命也不愿丢萧的。于是正要拼尽全力去夺,怎耐敖澈身法太快,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敖澈见他似要拼命,笑了笑洞箫急点邱公子胸前大穴,历时他便动弹不得。


“都住手!否则休怪我手中刀剑无眼!”敖澈玩弄着手中的洞箫朗声道。


“澈儿——!不要伤人!”李寻欢怕敖澈真的动了手,慌忙道。


“他们若是不停手,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敖澈断喝一声道。


话音落,其余几人果然都停了手,退到一边。敖澈不由的面露得意,在看其余三人也都挂了汗了,此时正自喘着粗气,想是不停手也未必占得了便宜。李寻欢叶开跳回敖澈身后,未等开口,突然人群中一阵慌乱。


十几名捕头衙役自人群中冲了出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让开!让开!”


“哪个是李寻欢?”为首的差役捕头厉声道。


“正是在下!”李寻欢迈前一步沉声道。


“有人状告你杀人劫财,跟我们到知府衙门走一趟!”


“这位差爷!不知是何人状告李某?我又杀了何人劫了何人?”李寻欢此时更是惊异不已,震惊道。


“到府衙大堂你自然就知道了,快走!”说完上前就要押解李寻欢,敖澈却是眼神一凛,吓的众衙役再不敢上前。


“李叔叔!看来他们给你找了不少的麻烦。”叶开道。


“我生平最怕麻烦,可是麻烦来了却不会躲避。”李寻欢此时幽幽道。


“李叔叔!那我们该怎么办?”敖澈道。


“澈儿!先给丘公子解开穴道。”


“好!”啪啪啪!敖澈伸手点开丘公子身上的穴道,伸手将洞箫递给丘公子。丘公子接过洞箫,皱起眉头憎恶的目光看了敖澈一眼。


“几位朋友!李某的确不知各位因何与我结仇,更不知道何处开罪了各位。今日之事其中必有缘故,既然涉及李某,李某自然难逃干系,我这就随官差到府衙大堂将事情弄个明白。各位若愿同往,李某定要给各位一个交代。”


“好了!李寻欢,知府大人还在大堂等候呢!快走吧!”


“好!我们就一同去看个究竟,若是当真另有其人,我们绝不敢为难。若是你借此想要逃脱,我等誓死要取你性命,绝不放过你。只因为杀妻之恨,不共戴天!”丘公子将洞箫从新别在腰间,信誓旦旦道。


“多谢邱公子!各位即便是不再过问,李某也定要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话音落李寻欢眉头皱了皱,领先带众人浩浩荡荡向府衙走去,走在最后面的叶开伸手拉过敖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此时,长街拐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抱着一个酒壶,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离去的地方,冷哼了一声。又啃起手里的鸡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身旁站着一对男女,看着众人离去的地方,贼眉鼠目的窃笑着。


“师兄真是高明!我看他李寻欢还怎么耍威风,还怎么目中无人。哼!现在看他抱头鼠窜人人喊打的模样,真是令人愉快极了!痛快真是痛快!哈哈哈哈!”那女子卖弄着腰肢,仿佛是万花楼里最头牌的名妓,可那张脸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恭维的,此时得意笑着,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就仿佛是秋日里未能绽放的皱菊。


“哼!跟我们关东双绝煞做对,就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我呸!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让我稍稍使点小伎俩就被耍的焦头烂额,李寻欢啊李寻欢!这只是开头,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可别就这么死了,我们还没玩够呢!哈哈哈哈!臭疯子!你哼什么?别忘了你该做的事,现在知道谁是李寻欢了吧!”那男子一副鼠目射着贼光,宵小之态猥琐的令人恶心。站在看上去又脏又臭的疯子跟前,那疯子似乎也不那么肮脏了。


毕竟有的人脏的仅仅是外边,内心却是干净的,而有的人即便是金装玉裹,也遮不住肮脏的心灵。这往往前者比后者更容易让人接受,只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是分得清善恶是非的。


“好个厚颜无耻的东西,干出这样丢人的事情,居然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简直是比我还不是东西!我老人家虽然答应过别人,就一定会将事情做到,只是此事与你们这两个混蛋没有任何干系,所以你们还是赶快滚的越远越好。因为我一看到你们这样的混蛋,竟然恶心的连我最喜欢的鸡腿都吃不下了。也说不定我就没心情去做我要去做的事情了!”


“你!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做事,否则我们谁都别想独活。哼!”


“让畜生说人话的确很难,但是让畜生不说话应该很简单。鸡腿兄!我真该早想到的,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你!你想怎么样?你个疯子!你不要乱来啊!——”说着胆怯的后退,然后拉起那女人一溜烟的跑了。


“这下好了,鸡腿兄!你还等什么呢?还不快些到我肚子里来嘛!嘿嘿嘿!”说着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喝着酒,摇摇晃晃的消失在长街尽头。


叶开敖澈此时自屋顶跳下身来,看了看三人消失的地方。


“看来就是他们两个干的。”叶开道。


“没错!那个疯子看上去并不太疯,至少比那两个畜生要强得多。”敖澈道。


“嗯!疯子不太好对付,因为他说的话时常让你听不明白。可是畜生却应该是好对付的,所以我们先去捉那两个畜生。”叶开道。


“好!李叔叔果然厉害,竟然算得出真正的凶手毕竟不会走的太远。”敖澈道。


“嗯!渔夫在收网时自然要看看到底鱼有没有落网,否则又怎么去享受那收获的喜悦呢!”叶开道。


“不过有时候收获固然令人愉快,只是得到的太容易却未必是件好事。况且像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旁人死活的方法实在太不高明。这就像是竭泽而渔,最后必然遭到报应。现在他们就应该懂得一个道理,不给别人留活路同样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怨不得别人!”叶开看了眼敖澈,接着道。


“呵呵呵!没错!今日他便遇到网不住的食人鱼了。走!”敖澈道。


“杨大哥!抓这两个家伙还用不着你出手,此事牵扯官府还是请童叔叔来帮忙的好,免得官场多变不好应付。眼下我去拿那两人到衙门作证,还要劳你去请童叔叔。我们尽快赶过去,否则李叔叔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起狼多啊。”叶开道。


“好!!这就去!你当心!”敖澈心中赞叹叶开心思细腻,做事稳妥。


“嗯!”叶开点了点头道。


于是两人兵分两路各自行事去了。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4-10 23:12:00 +0800 CST  

琼花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暗自冷笑。


转身撩珠帘走进门去。


淡蓝色的幔帐,被银钩挂起。屋子里浮着淡淡的药香,李寻欢躺在榻上。


高热后的潮红还没有退去,合上的双睫还在轻轻的颤抖,眉头也不曾平复,嘴唇仿佛剥了壳的菱角般苍白,起伏不定的胸膛预示着他还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在昏迷中也难以逃脱。


琼花得意的走到李寻欢床前,看着李寻欢皱起的眉头说不出的愉快。心中的愤恨促使她忍不住要开怀大笑,怎耐喉咙里散发出的都是嘶哑的声音。琼花的一张面容历时变得狰狞恐怖起来,听着自己嘶哑的声音更是忍不住咬牙切齿般的痛恨。只觉得李寻欢眼下所受的折磨还不够,合该更惨烈些才解她心头之恨。


“杨戬——!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任我琼花宰割的时候,杨戬!这就是果报,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


想到这,恨不得掐断李寻欢的喉咙,可在她刚伸手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不!我不能让你死的这么干脆,况且你这般死了,说不定根本就是回了天庭。哼!岂能这么便宜了你,还有一个杨澈。如若他才是真正的杨戬,我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以我现在的能耐,只怕报仇更是无望了。不!不能这么做,不管他们谁是杨戬,只长着这样一张脸就该死。我琼花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就该让你们受尽凌辱和折磨,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琼花微抿双唇,眼底含恨的望着李寻欢切齿的寻思道。


“诗音——!咳咳咳!诗音——!”此时的李寻欢忽然胸中起伏的越发厉害了,口中还不停的喃喃道。


琼花一见,李寻欢似乎要醒,不由的嘴角扯笑。转瞬换了副神情。一脸急切的去摇醒李寻欢。


李寻欢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间,昏天暗地的提不起半分力气。胸口又仿佛被人踩着,闷痛难熬,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摇晃他。直摇的他头脑更加昏沉,喉间腥甜,一阵胸口传来的刺痛让他一分分清醒了过来。


朦胧间睁开双眼,半晌方看清琼花一脸慌张焦灼的神情。咬紧牙关忍着胸口石碾般的沉痛坐起身来,望着琼花虚弱道:“琼花姑娘——!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传甲他们人呢?”李寻欢茫然四顾的看了看四周。


琼花摇着头,一脸焦急的比划着。


“你莫急!桌上有笔墨,你写给我看。”李寻欢喘息着道。


琼花点了点头取过笔墨,写道:五毒童子抓走了叶开,他们都去找人了。


李寻欢一见之下,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腔热血在胸中沸腾。不等咳出声来,一口鲜血就已喷了出来。琼花赶忙递给他一个白帕,李寻欢顾不得接过,挣扎着起身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琼花接着写道:就在刚刚!


“只盼还来得及!”话音落,李寻欢已是踉跄着奔出门去。


琼花仿佛很是欣赏的望着李寻欢的背影,那般踉跄的身形,那种报仇的快感让她由衷的喜悦。


一脸得意的坐在榻前的软凳上,伸手端过桌上的清茶轻轻的嘬着。


“五毒童子!既是这般厉害,不信你李寻欢还能全身而退!如此借刀杀人才够高明。本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魂归地府,剩下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杨澈,我可就好对付多了。杨戬!看你还如何跟我斗?哼!”抖手间将手中的茶碗摔得粉碎。


李寻欢冲出房门不远,就已经是天旋地转,浑身酸软。他知道此时自己一定不能倒下去,他与五毒童子两次交手,深知其中的厉害,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若是一个不慎莫说叶开,恐怕铁传甲等人也要性命不保。满心的担忧使得他不得不振作起精神来,伸手扶住一旁的廊柱喘息半晌,暗提真气调息了一周,眼前渐渐清明了,才稳了稳心神纵身而起。燕子三挑水,将轻功用了个极致,再看他一双眼睛闪闪生辉,精光灼灼。哪里还有半分病态,简直如同挚鹰般敏捷锐利。


锦州府的长街上,秋雨过后,青砖上布满了泥泞。


李寻欢一路飞檐踏壁,四处追寻,依旧不见几人身影。


正自忧心,就望见拐角处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浊的乞丐,身旁躺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那乞丐正在老者身上搜着什么,老者仿佛是昏厥了过去,毫无反抗。待李寻欢看清老者模样,不由的已是一惊,竟然是冷香园的管家刘老六,于是飞身跳下屋檐,落身那乞丐身旁。


那乞丐似乎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将从刘老六怀中取出的银子揣好,也顾不上去捡掉了的银子,转身就逃。李寻欢上前探了探刘老六的鼻息,知道他只是晕过去了,才放下心来。看了眼前面狼狈奔逃的乞丐,那乞丐跑的的确是快,只是李寻欢比他更快,一个飞身掠了过去,便已落身乞丐面前。


那乞丐见李寻欢瞬间便到了近前,也不再逃。


“这本就是他答应给我的,并不是我偷的,你为何要追我?难不成你是想抢我的银子。”乞丐颤声道。


李寻欢看着乞丐惊惧的表情,不由的轻笑道:“在下只是有事想请兄台帮忙,若是兄台肯相助,我非但不会抢你的银子,就连这锭银子也作为酬谢送与兄台。不知兄台意下如何?”李寻欢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乞丐胆怯的接过银锭子,狠力的咬了一口,见果然不假,不舍的还给李寻欢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李寻欢笑了笑,柔声道:“不必还我了,你只需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晕了那位老人家?”


“就是他们!”乞丐此时指着李寻欢身后,扬声道。李寻欢转过身去不见任何身影,再回头时乞丐已经转身逃跑了。李寻欢看着乞丐笨拙的身形,不禁摇了摇头,足尖轻点又已拦住他的去路。


“你这人怎么这般难缠?我不知道!也不告诉你!走开!”


“你既然已经拿了我的银子,岂有白得之理。你若是肯帮忙,我便再给你一锭。如此交易对你来说似乎并无坏处,你又何必看着如此轻易到手的银子就这样不翼而飞了。”李寻欢轻笑着规劝道。


“银子在哪?我看到了才说!”乞丐仿佛不太信任李寻欢追问道。


李寻欢笑了笑自怀中又取出一锭银子来,递给他道:“这样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话音刚落,李寻欢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只因他递银子的右手刚刚碰到乞丐的手指,手腕便被乞丐擒住,命门也已被他扣住。李寻欢此时非但丹田空空,一点真气都提不起来,就是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见对方不但内力惊人,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就在他惊愕之际,那乞丐按住李寻欢的命门,指尖用力掌力倾吐,转瞬间使出一招四两拨千斤与七十二路小擒拿,臂力一带竟然将李寻欢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又狠狠地摔了下去。李寻欢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就像死鱼般被人摔得眼冒金星,几乎背过气去。乞丐一手扣紧李寻欢的命门,一边俯下身来看着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5-19 22:53:00 +0800 CST  

动,身上的玲玲叮铛乱响。身旁的童子一听,手中晃动跟着便是铃声不绝于耳。


再看时,四周草木发出呲呲的声响,树枝上挂着无数只蛛丝,每一条蛛丝下面都悬着一只黑寡妇。除此之外,还有那百足的蜈蚣,蠕动的指头粗细的花斑蛇。


五个人此时看着渐行渐近的毒物,不由的汗毛竖起。


蓝雀儿知道这是梧桐派有名的五毒化尸阵。这几种毒物加在一起,只要被其中的一种沾上都足以让人丧命,再看四周发黑的木叶,便知道他们不但要命还有化尸之效。只要是被他们沾惹上必定难逃一死,眼下要想逃出去也是比登天还难。


杨澈此时已感觉到手中的斩仙剑嗡嗡颤动, 知道这些凡间的污秽之物触动了斩仙剑的灵气。斩仙剑上古神兵,驱魔除邪灵气四溢,凡间邪物岂能近得了身。杨澈自然不怕这些宵小之物,怎耐他怕斩仙剑灵气招惹仙灵,那他的身份恐会暴露。只得想办法在毒物未近之时,跳出重围。


“逆天鹰!——”一声断喝,声如洪钟!


果然但见空中,一只雪鹰俯冲而下,挥动着羽翅向众人冲来。一个盘旋,挥动的阵风将蛛丝吹断。地上的蛇群也不再动了。


至尊宝一见又是那只鹰,不由的怒火中烧。抖手间甩出数十道银针,刺向那只雪鹰。叶开看的清楚,嘴角勾笑,天下暗器哪个是小李飞刀的对手。但见寒光数道,叮咚声不觉于耳。快如闪电般的将那银针接下,余力不绝竟然还钉死了数十条毒虫。此时雪鹰盘旋着挥动羽翅,顷刻间将众多毒虫都吃个干净,然后便挥着翅膀飞的不见了踪影。


看的众人瞠目结舌,好生厉害的神鹰!


至尊宝一惊,恶狠狠的看着叶开,猛然间袍袖轻挥。一阵白烟漫开,蓝雀儿一见惊呼:“快闭气!”


众人知道烟中有毒,忙屏住呼吸。胡疯子却是不以为然的也一挥衣袖,袖中仿佛有乾坤般抖起一阵风,竟然将白烟吹了回去。


这一吹之下,蓝雀儿大喜,自怀中百宝囊取出一把金黄色的米粒,抖手撒了出去,借着胡疯子内力之强,将米粒抛向十几个童子。


再看那十几个童子,翻身倒地,就地打滚。浑身上下历时长出水泡来了,而倒在地上难免不碰到地上的草木。不消片刻竟然都化了青烟,尸骨无存了。


至尊宝一见,大惊失色:“没想到,此间还有同道中人。我是小看了你们!”


“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他们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叶开厉声道。


“哼!区区雕虫小技何敢口出狂言,真是不自量力!想要解药,没那么容易!”话音落,人已略去丈余远。


“妖女!你站住!交出解药!”叶开一见怒发冲冠,腾身追去。


“叶开!当心!——”杨澈话音刚落,就见叶开突然自空中坠了下来。


“叶开!”丁琳灵一阵惊呼,飞身掠了过去。


杨澈看得清楚,至尊宝挥衣袖放出一支毒针来,正刺在叶开的肩胛穴上。他本碍于仙凡有别,轻易不便动手,否则麻烦必不会少。眼下见叶开受伤,不得已只得出手相助。伸手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指尖催力金子灌着内力直奔至尊宝后心大穴。


啪的一声至尊宝便被定住身形再难动弹分毫。


丁琳灵伸手接住叶开飘落的身子,低头看去叶开已是脸色铁青,惊呼道:“叶开!——你怎么样?”


“别晃他!他中毒了!”蓝雀儿疾呼道。说完飞身来到叶开身旁,自百宝囊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叶开的嘴了,再看叶开此时脸色清白,嘴唇发紫,额上冷汗淋漓,腹胀如鼓,人早已昏迷不醒了。


“杨少侠!必须尽快用内力将他体内的毒逼出来。”


“好!”


杨澈忙盘膝入定坐在叶开身后,气沉丹田,双掌抵在叶开后心,以真气内力游走奇经八脉,为他逼毒。


丁琳灵看着两人心急如焚,在一旁走来走去。胡疯子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本还想出手相助,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必要。看着杨澈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身手内力,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看来后生可畏当真不假!


蓝雀儿面笼寒霜的看着叶开的脸色,忧心忡忡。抬头看了看渐升渐高的金乌,念起解药还没有拿到。转身来到至尊宝面前,冷冷道:“解药在什么地方?”


“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就算你们杀了我,黄泉路上也有人和我做伴!哈哈哈!”


“你个疯女人!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我杀了你!我敢保证,你死了!他们还能长命百岁!”丁琳灵一听怒火中烧,挥袖间甩出袖中金铃,栓金铃的丝线发丝般缠住至尊宝的脖颈,只要丁琳灵轻轻一带足已将至尊宝项上人头勒下来。


“丁姑娘!不要鲁莽!我们先搜出解药在杀她不迟。”


丁琳灵咬了咬薄唇,还手收了铃铛,在至尊宝身上搜了起来。不曾想正要翻她腰间时,一只黑斑毒蛇闪着碧森森的尖牙,向丁琳灵啄来。吓得丁琳灵一声惊呼,晕了过去。


“丁姑娘!——”蓝雀儿没想到至尊宝浑身都是毒物,自腰间取出一只短刀,奔着那毒蛇的七寸消去。那黑斑蛇被甩出丈余远去,历时身首异处了。


蓝雀儿俯身看了看丁琳灵,见她只是怒急攻心又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才站起身来。


至尊宝一见咬牙切齿道:“你敢杀了我的宝贝!我定饶不了你!”


“哼!连你的性命都在我们手中,何况是一个畜生。”蓝雀儿冷冷道。


说完手腕一转,短刀自上而下划了下来,将至尊宝腰间的锦带割了两段。果不其然,自她腰间坠落几个瓷瓶,蓝雀儿一见唇角勾笑的将短刀重新别回腰间。弯腰将地上的瓷瓶捡起,大小不一有五六个瓷瓶,到底哪一个是解药,看来还要费些脑筋。


蓝雀儿收好瓷瓶,就见胡疯子自腰间放出一支信号烟火,在空中化作一声爆鸣。于是警惕的看向胡疯子道:“你做什么?”


“呵呵呵!莫急!我只是通知我的一个朋友,让他过来接人。”


“接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胡叔叔!——”话音落只见,身后果然跳出一个人来,一身蓝衣飘逸,手中一把精钢粹制的宝剑。面如冠玉,眉清目秀,是个英气袭人的少年侠士。


“嗯!人已经救出来了,你们可以带她回去了!”胡疯子此时悠悠道。


“小妹!——你醒醒!”蓝衣少侠一见丁琳灵躺在一旁,忙扑了过去,将她抱起。蓝雀儿才知道,来人是为了这位丁姑娘才放松下来。


“她没事!只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胡不归喃喃道。


“多谢胡叔叔救命之恩!我这就带小妹回去医治,家父在府中相侯,还望胡叔叔移步舍下!”蓝衣少侠抱起丁琳灵道。


“好!我们走!”胡不归看了眼杨澈不由的赞赏不已,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内力伸手,还有一只出神入化的神鹰,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他实在是想不出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今日还真是打开了眼界,于是口中喃喃道:“后生可畏啊!”便与来人展轻功离去了。


蓝雀儿皱起眉头,正想要不要追出来人身份就听见杨澈淡淡道:“让他们走吧!他们本就是来救人的,他们是白云山庄的人,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就见杨澈已经收了内力,叶开一口黑血喷出,肩胛处的银针标出,此时竟然已经悠悠转醒了!


“哼!臭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梧桐派还从未如此失手过,今日栽在你这黄口小儿手中算我瞎了眼。有种的就留下姓名——!”至尊宝不可思议的望着杨澈厉声道。


“留下姓名,莫非是想找我们报仇。那也要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蓝雀儿说完抬手就要一掌弊下此人性命,谁知杨澈比他出手还要快。一掌劈下,人已翻身昏死过去。


“杨少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


“李叔叔的毒还没有解,我们不能先自绝了后路!万一你手中的解药有假,我们可就麻烦了!”


“那我们现在带她回去!”


“不!不要引狼入室。我们先卖他个人情又何妨,现在救人要紧,离午时不到一个时辰了!我们快点赶回去,况且这里面哪些才是解药我们还要费些功夫。时间耽误不得!”


“——快——走!”叶开挣扎着道。


“叶开!你觉得怎么样?能动吗?”


“我没事!——先——回去——再说!”


“别动!我背你!”杨澈说完背起叶开,与蓝雀儿急匆匆往回赶。








第三十九章:寒梅立雪合欢夜 胎珠暗结与君别





“表哥!——我在这里!表哥!——来抓我呀!呵呵呵呵!表哥!”


“表妹!——诗音!——你在哪?诗音——!”


“格格格格!表哥!你来啊!我在这!表哥——!”


寒梅猩红,卧雪凌寒!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6-01 22:24:00 +0800 CST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6-02 23:42:00 +0800 CST  

铁传甲的,只是此时时机还未到罢了,于是叹了口气道。





秋末冬初的塞外天气已经很冷了,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因为没有风,雪就那样轻悠悠的飘着。


冷香园的屋檐上,石径上都已蒙上了薄薄的一层。


李寻欢推门走出门去,扑面的凉气袭来,不由得让他精神一振,虽也不适应的轻咳了几声,却是觉得顿时神清气爽。他这次病的太久,也闷得太久,久的让他觉得这凉爽的空气都变得久违了。


李寻欢站在回廊里便能看到门前不远处,有一片梅林。虽然在这个时节里,梅林还只是光秃秃的一片枯林,他却是一样认得出那里种的都是梅花树。因为在他的生命里,梅花是那样的熟悉,冷香小筑外的梅花可是他儿时的伴友。更别提他出生时梅花似锦冷香满园,还有那梅林里永世抹不去的往事和儿时的欢喜。


铁传甲看着李寻欢望着梅林神思天外,便知他触景生情,又陷入了往事回忆。他如何不晓得他家少爷有多喜欢梅花,这也是他为何不惜重金也要买下这个冷香园的原因。可此时他到有些怨恨起这园子了,只因他家少爷竟是那样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梅花岂不成了添愁的煞星了。


“少爷!我们到那边走走,这样站着久了我怕你再受了凉,可怎么得了。”


李寻欢点了点头,踱步向梅林走去。


“少爷!这次你和开儿能够平安脱险,都是仰仗着杨少侠的出手相助。我看他年纪轻轻,却不想竟然是这般有本事的一个人,还有那只鹰简直就是神了。我虽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却敢肯定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个普通人。我观他傲骨天成透着几分清冷孤傲,眸正气清间满含着果敢坚毅,行为举止总能进退得章谦逊内敛,只是眉宇间常常郁结难安似有愁心之事纠缠。我曾试探过他的功力深浅,非但不在我之下,恐怕还会在我之上。以他这般年纪的确是太过匪夷所思。我幼年时得沈叔叔抬爱曾亲授我三层内力修为,故此修炼真气内力较之常人已是超凡,不想他更是过人尤甚,思来非是有高人相授便是另有奇遇。再观他剑法招式更有惊人之处,纵观江湖各门各派,用剑的名家也是此起彼伏层出不穷,以我之见剑法卓绝者却是未有能出其右的。而唯一不足之处,他太过心浮气躁,急于求胜,凌厉太过,沉稳不足,不够稳妥。想来是他年纪尚轻,对敌经验不足,又是年轻气盛,难免不会意气用事行事莽撞。而这些他只要在江湖上磨砺几年,便可弥补。只是奇特的是他似乎有些不谙世事,不识江湖,至于那只神乎其神的雪鹰更是不可思议。如此行为乖张,气质脱俗,深藏不露,经历坎坷的人,我大胆一猜,他非是遁世的名门望族之后便是有世外莫测高人相授的奇遇。除此之外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也知道他绝非一般俗人,却实在难像少爷你这般看的仔细。如此说来,杨少侠的身份经历的确是不一般。只是他长的与你如此相像,又有那样的神鹰,他的身份身世还真是令人称奇。他几次三番相救,又与少爷你如此有缘,少爷何不向他问个清楚?这样岂不免得我们在这费疑猜,他日就算相报恩情也能清楚明白些!”


“杨少侠与我有恩,将来自当还报。只是每个人都有不愿与人提及的心事,他若想说自然不必等你相问。若是当真忧伤往事不愿提及,我去相问岂非戳人痛处,于心何忍。”


“嗯!我们只管记得恩情,其他确实无关紧要。”铁传甲点了点头道。


“何止是恩义相交,我只觉得和他熟稔的很,只仿佛许久前便认得一般。想必是长的太过相似了,他当真十分像那十几岁时的我。”说着眼底多了一抹落寞,悠远又绵长。


“这个大概就叫做缘分吧!我看他看你时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同,救你时那副不顾生死的模样,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李寻欢听到这莫名的看向铁传甲若有所思,轻笑道:“可惜我爹只有我和我哥哥两个儿子,而我哥哥又不曾成过亲,否则他若说他是我侄儿,我也相信。”


“侄儿只怕是要不成了,不过少爷将来倒是可以要个儿子,说不定长的更像少爷你。”铁传甲说到这憨笑道。


李寻欢被他噎得一愣,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句话也不说的向前踱去。弄的铁传甲进退不是,最后还是追了过去。





“小姐!那可是李大侠?”蓝雀儿手里端着碗鸡汤,跟在罗青青身后,正要向这边走来,老远就看见梅林里的两个人影道。


“好像是他!李大哥可以下床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敢在外面吹风,就不怕再得了伤寒!我们过去看看。”罗青青可是被李寻欢吓得怕了,这一个月来,李寻欢这一身伤啊病啊的,弱的跟糖人似得。重则高热不退,轻则咳个半死,弄的一个月都起不了身。她和铁传甲轮流照顾他,看着他受的那罪一颗心都碎了多少次。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一个月过的煎熬,每天是提心吊胆的,这眼看着终于有了起色,这人怎么又开始穷折腾,他实在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想到这就要赶过去教训他几句,忽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蓝雀儿接着道:
“等等!雀儿!我之前让你打探的事,打探的怎么样了?”


“嗯!都打探清楚了,小姐现在要听?”


“嗯!你快说!”罗青青动容道。


“小姐可曾听说过小李飞刀?”蓝雀儿沉声问道。


“前些日子混在锦州城里,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号,好像在中原人口中传的神乎其神的。这与李大哥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是李大哥的名号?”罗青青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没错!小李飞刀的确就是李大侠的名号!非但如此,中原人还有句话道:小李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无虚发!可见李大侠在中原武林可是赫赫有名的名侠。”


“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绝不一般!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大有来头!那诗音又是何人?是不是李大哥的心上人?”


“小姐!李大侠的事迹实在是不只大有来头这么简单,那个诗音原名应该是林诗音,不但是李大侠的心上人,还是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也是李大侠唯一真爱过的女人。”


“原来他真的已经心有所属了!”罗青青失落的喃喃道。


“小姐!你听我把话说完,事情远没有这么轻松。李大侠虽用情至深,怎耐这位林姑娘实在是没有福份,终究还是没能嫁给他青梅竹马的表哥。”


“这又是怎么回事?林诗音难道已经嫁给了别人?难道是她另有所爱!”


“也不是!此事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总之李大侠的故事简直是精彩绝伦。”

“她竟然已经嫁人了,李大哥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她,对于男人来说,果然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雀儿!你一点点的说与我听!”罗青青此时眼中射出的光芒,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6-10 13:52:00 +0800 CST  

太子!”


“不敢!敖澈失礼了!星君赎罪!”敖澈虽是清高,却不是不懂礼数之人,于是拱手还礼道。


月老点了点头笑道:“敖太子所谓何来?”


“星君何必明知故问!”敖澈觉得这老头实在是啰嗦,不屑道。


“那太子可知情为何物啊?”月老手把银须乐呵呵道。


“不知!”敖澈面上清冷的看了眼月老,不知道他到底所谓何意!


“太子可知为何昔时天规如此森严,依旧有人不惜铤而走险,冒犯天规也要到世间寻找真爱?”月老悠悠道。


敖澈摇头,等待月老将话讲下去。


“世人道,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就连修行千年已是清心寡欲的神仙也是无法抗拒,瑶姬,七仙女,三圣母,八公主的思凡下界足以证实。当年司法天神杨戬便是深受其害,才会有这八百年的阳奉阴违,最终促成的新天条的出世。而这新天条首当其冲修改的便是仙凡人妖之间的殊途婚配之事,情字的力量,连那千万年森严的天规都无法禁锢,可见区区一个情字足以祸乱三界啊。因此这小小的姻缘殿却是牵连着三界众生的福祉,万万轻忽不得!”月老语重心长道。


“星君对我说这些做什么?”他实在是厌恶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动则三界,轻则苍生的挂在口边,实则哪一个不是自私自利,明哲保身,否则那陈腐的旧天条又怎么会如今才修改。说到这也是不以为然道。


“太子!你看这相思树上的每一条红线代表着世上每一个凡人的情路,每两条交集的红线便是一段姻缘。而这里的每一段姻缘却是前世便已注定,刻在三生石上的,这就是世人道的缘定三生。他们不但记载的是三世的情缘,还是各自的意愿。因此这里的每一条红线都承载着他们的幸福与否,小仙执掌姻缘上万年,从不敢乱点鸳鸯。只因一着不慎轻则误人一生,酿成悲剧,重则祸乱三界,天下大乱啊。小仙今日向太子言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因兹事体大,不容有错。太子亲见林李之间的悲剧,理能明白其中的因果!”月老知他倔强,并不答言,接着道。


“难道除了注定的姻缘,就再不能另行更改了吗?”敖澈听他说到林李之间的悲剧,不由的想起了李寻欢,不由的为之动容,他自认幸福是可以自己争取的,于是不解道。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不容更改!”


“原是如此,敖澈任性妄为确实有过,便任凭星君惩处!”敖澈一见月老白发银须,语重心长的娓娓道来,渐渐的为之感化,他非是不明事理的,自然也知道好坏,于是施礼道。


“太子自是明白事理,只是今日之事却可另当别论!”月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星君这是为何?”红娘不明所以,惊愕道。


“当年瑶姬长公主私配凡人,生下两子一女,玉帝知道后,派遣天兵天将下界捉拿瑶姬,并斩杀她的丈夫孩子,当时奉旨下界捉拿他们的天蓬元帅怜悯幼子无辜,暗运催龄掌助杨戬和杨婵兄妹二人躲过一劫。只是催龄掌却是摧毁了两人的情根。千百年后,一个分不清恩情与爱情,终究夫妻和离。一个寂寞难耐误入情网,闹得兄妹反目,究其因果,终是断了情根所致。如今倒是机缘巧合,真君下界修元,倒是可以重修情根。”


“你如何得知下界修元一事!”敖澈忧心道。


“太子不必担忧!不过是小仙与梅山兄弟有些交情,当初他们也曾求助小仙助真君暗度情劫,小仙向来守口如瓶此事关真君安危,自是不敢泄露半分。就连红娘也尚且不晓此事,才有今日冒犯太子之处,太子见谅!”


“原来如此!是敖澈多有得罪,还望仙姑见谅!”敖澈听到此处,向红娘施礼道。红娘忙垂首还礼!


“只是星君,那李寻欢的姻缘线被我斩断,可会有碍他渡情劫?”敖澈道。


“不会!相反更是有助真君度情劫,所谓情劫无非是要历经离合悲欢,生离死别,将情中万象历尽,又超脱其中,便可渡此情劫了。机缘巧合的是太子一举,小仙以为不可不称之为定数。因此小仙说,太子此举可另当别论。毕竟太子与真君乃是父子前债,因果定数却是不幸中自有天意!”


“天意?”


“说来李寻欢本是死胎,那李夫人身体羸弱,惹得腹中胎儿险险不保。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李家几世修行,积下不小的功德,因此当年梅山兄弟才会暗中选中李家。真君修元下界本是瞒天过海之举,只得借尸还魂。而那李寻欢的真魂却是收在小仙这红葫芦中,只因真君临行有言,将来定要助他还魂,以延续李家香火,也算真君报答李家恩德。如今小仙正要依照当年真君嘱托,将这魂魄还阳,也就是如今罗青青腹中胎儿。”


“这些莫非都是你等安排好的,到让本太子独自蒙在谷中,任你等戏耍!”


“非也!这应是机缘巧合,那林李本该结为婚配的,这元魂也是要还于二人之子。谁知太子一怒之下,乱了鸳鸯谱,阴错阳差的将龙啸云与江怜月遗腹子的魂魄归了林诗音与龙啸云之子龙小云。今日太子之举却又另改了定数,偶然间让李寻欢与罗青青胎珠暗结。也就无意间为元魂寻了归属,这又如何不是天意!?当真是命数使然啊!”


“星君之前所言,定数尚不能改。那如今岂非也是能改得的了!”敖澈皱眉不解道。


“是改不得!不是不能改!有因必有果,种何等因,便会结何等的果。只是做了怎样的事,必然要承受怎样的后果,如此而已!!”月老喃喃道。


“星君!如此做法司法天神岂不是也已触犯天规,敖太子也是难逃天规惩处的。”红娘道。


“真君借尸还魂并没有扰乱轮回,只是凭借转换功德之术,为李家挡过劫难,延续了李家的香火。李家积善之家,也算是得了神灵护持,福德不浅。而敖太子虽有机缘巧合,却的确是触犯天规的,只是此事执法天神已言留到司法天神回天再作定夺。所以,太子此后且要三思后行,你请吧!”


“星君!不知这等罪过,要受何等惩处?”红娘不由的动容道。


“削去500年道行,杖责800。”


“那若是不知者,可能量刑!?”红娘关切道。到让敖澈与月老不由的一愣,敖澈尚且不以为意,不知她为何这般急切。不由的看向红娘悠悠道:“这就要看司法天神的了!小仙就不得而知了!”


红娘见敖澈和月老此时都盯着她看,一时赧然羞红了双颊,支支吾吾道:“我一时好奇,只管问问!你们看我做什么?”


说完逃也似的,跑去后殿了。


敖澈一愣,月老却是眉开眼笑。果然,敖澈不防低头一瞧,衣角竟然勾住一根红线,那只红线蜿蜒而去,直没入后殿去了。不由的心头慌乱,说不出话来。忙伸手将红线取下,递与月老,拱手道:“多谢星君!敖澈告退!”说完转身架流光远去了。


唯留下月老手把银须,望着相思树端,笑而不语!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6-29 22:50:00 +0800 CST  
鬼门关·黄泉路。


路旁开满似血的彼岸花,花开灼灼却无半片叶子。


再往前行便是黄泉路的尽头,忘川水滚滚而过,上面横跨着奈何桥,桥上排列着一个个面色凄凄的幽魂,只等着跨过桥去,走进下一个轮回。


胡海看着琼花轻声道:“李爷答应我不杀你,你又为何还是来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不忍心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前来陪我的!?”


琼花却是愣了愣,轻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


胡海也是一愣,惊喜道:“原来你会说话?”


“我当然会说话,我本是天界统御百花的百花仙子,因触犯天规被贬下界!若在从前像你这样的凡人我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就是凡间的帝王我也未必看得上。我之所以埋伏在铁家,就是为了找杨戬报仇,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哈哈哈!真是天道不公,要亡我琼花!”


“杨戬?”


“就是李寻欢!”


“姑娘!前生苦短,忘了吧。到此处便是了却前尘,往生来世。放下,解脱!”笑意盈盈的孟婆递过一碗孟婆汤,轻声规劝道。


“走开!我不要忘了,我不要忘!”琼花嘶声喊道。


“琼花——!忘了吧!忘了今生,我许你来生!只要你愿意!” 胡海望着这样痴颠的琼花,柔声道。


“你真的喜欢我?”琼花狐疑道。


“嗯!我愿意与你缘定三生,绝不负你!”


“缘定三生!?”


“嗯!走!”


胡海拉起琼花的手奔至三生石前,将两个人的名字刻在一起。


孟婆颤巍巍的递来两碗孟婆汤,两人相视一笑,一同饮下。直奔冥府去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彼岸花依旧如火如荼的盛放,遥望着淙淙流淌的忘川!就那样何止千年,万年不变!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6-30 23:54:00 +0800 CST  

廊下的石径小路也已被积雪掩埋,望着不远处梅雪交映的梅林,踏雪寻梅真是极美的景致!


下人们正在院子里清扫着石径上的积雪,李寻欢紧了紧肩上的狐裘大氅,踱步向梅林走去。梅花和雪花都是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难得这里也有这样熟悉的景致,让他被恶疾纠缠多日的疲惫一扫而光。


梅林里的几十株梅花,红的,黄的,白的,棵棵怒放朵朵精神,在这样苦寒的塞外真是十分难得,望着伏在雪下的梅花含蕊真是寒梅立雪美不胜收!


李寻欢未进梅园便远远的看到梅林里追逐的几个身影,却原来是罗青青带着几个丫鬟在采那梅花上的雪花。一个青衣一个鹅黄一个火红还有一个淡紫,在落雪与梅花掩映间,如同穿花的彩蝶,不时的互相掷着雪团,真是玩的热闹的很!


李寻欢乍见那一抹熟悉的淡紫,不由的心头一紧,恍惚间时光陡转,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李园,冷香小筑外的梅花,凌寒独立,迎霜傲雪。一身淡紫色的罗裙,披着猩红的大氅,巧笑嫣然的将一团雪球丢到他身上,然后便娇笑着跑开,让他去追。那一抹淡紫就仿佛是开在皑皑白雪中的一株清丽的紫罗兰,夹杂着一声声黄莺出谷般的呼唤:表哥——!让他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那一段充满欢笑的岁月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如今思来也觉得洋溢着幸福!李寻欢犹自神思天外,突然被砸在身上的雪团拉回神思。李寻欢弯下腰去拾起落在地上的雪团,像是痴了!


“李大哥!——你在想什么?”罗青青远远的看着李寻欢走了过来,正要招呼他,谁知他却在梅林前驻足发呆,于是坏笑着伸手团过雪球向他掷了过去。没想到李寻欢看着那个雪球,更是痴了。她狐疑的跑过来,轻声道。


“罗姑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李寻欢闻声拉回神思,见罗青青走过来,站起身来轻笑道。


“我们在采集梅花上的雪,准备酿一壶我最拿手的梅花酒!到时候保准让你这个酒仙大饱口福!”


“哈哈哈!美酒对于我这个酒鬼来说的确是口福,我倒是期待的很!”李寻欢淡笑道。这塞外姑娘的爽直当真带给他不少的欢笑。


“李大哥!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看着你平安无事,我也总算是放心了。”罗青青看着李寻欢恢复了往昔俊逸英挺的模样,心底是由衷的开心,于是欢快道。


“还要多谢蓝姑娘妙手良方,我才能好的这么快!这些日子拖累你们跟着我受苦,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李寻欢由衷的感激道。


“若说受苦,看着你受煎熬而束手无策,才当真是苦的很。李大哥!这些日子铁大哥才是真不好过,他说他生来就不知道个怕字,可这一个多月当真是把他吓坏了,日夜里为你提心吊胆。所以就算是为了他你也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千万莫要再生病了。”罗青青摇了摇头动情道。


李寻欢抿了抿嘴,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脸落寞的点了点头。


铁传甲于他如父如兄,他深信如果没有铁传甲他一定活不到现在,这一份恩情岂是一句话便说的清的,他只有沉默不语,压在心底的这份恩情又沉重了几分。


罗青青看着他一瞬间的落寞,不由的后悔了。她本想要他多爱惜些自己,这些日子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她再也不想看着李寻欢受这样的苦了,却不想竟给他带来的是一重枷锁与负担。


“铁大哥说李大哥很喜欢梅花!”罗青青想起刚刚李寻欢望着梅林神思的模样,忙转换心思轻声问道。


“嗯!小的时候家里也有一个梅园,花开的时节满园皆是淡淡的冷香,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李寻欢喃喃道。


“难怪李大哥的房里总是浮着梅花的清香,当真是人如其花,李大哥也端的是淡雅如梅的君子之风,令人钦佩!不过若论起群芳来,当属梅花最有气节,冰肌玉骨,不与群芳争艳,却是风骨凛凛,凌寒独立!莫怪历代文人墨客十分抬爱,赞梅花乃是花中君子,擎笔描摹颂有万千诗章赞美。”罗青青幽幽道。


“将李某比梅花当真是亵渎了梅花的高雅,我房中有梅香不过是因其有润肺安神,舒肝和气之效,利于养病罢了!罗姑娘实在是谬赞了!李某愧不敢当!”


“李大哥何必妄自菲薄,以我之见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李大哥!往后不要叫我罗姑娘了,唤我青青吧!”


“直呼姑娘闺名,未免唐突,李某不敢擅越!”李寻欢苦笑道。


“有何不可?我们草原儿女向来无那繁缛,称谓罢了,李大哥何必拘泥!李大哥!你看!那一树梅花开的最好,我托铁大哥带给你的就是那一株,我们过去看看!”罗青青说完拉着李寻欢便往梅林走去。倒是弄的李寻欢万般无奈,进退两难。


蓝雀儿不远处看着两个人,心中动容暗自叹气。两个人看上去当真是一对佳偶,男才女貌,珠联璧合!若是能结为连理,真可谓是一段良缘。怎耐上天如何安排又是谁能知晓呢!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7-25 23:22:00 +0800 CST  

(番外完)—————————————书接上回





掌灯时分,冷香园里已是灯火通明。


倚月阁


烛台上的烛火发出噗噗的声响,蓝雀儿走进门来,便见到罗青青望着桌上的烛台发呆。自从梅园回来,她便如此痴痴的坐在房中,不言不语了一整天。中午端上来的饭菜动也未动,晚上送来的东西连看都未看就被端下去了。见她如此模样,蓝雀儿不由得忧心忡忡。


罗青青的性子她最清楚,她出身蒙古郡主,自幼丧母是被父亲一手养大。从小生长在一群兄弟中,被当作男儿般教养。虽深受父兄宠溺,却养成了娇纵任性,桀骜不逊,爽朗直率间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男儿秉性。她虽有倾城容貌,也曾令无数塞外名门显贵拜倒石榴裙下,其中也不乏英杰才俊不世公子,可是这位蒙古郡主却是对儿女情长十分淡薄,从来不曾多看过他们一眼。谁曾想时至今日,她竟然对李寻欢动了真情,为这样一个不但人生失意病骨支离,更是心有所属的落拓侠客情难自己。可叹人生变幻之莫测,造化弄人之无情。


“雀儿!去给我弄壶酒来!”罗青青蓦然间冷冷地开口道。


“小姐!——你要做什么?”蓝雀儿不解的望着罗青青沉声问道。


“一醉解千愁!要酒能做什么,自然是要解愁!你去取酒来,陪我喝几杯!今夜我们不醉不休!”


“小姐!”蓝雀儿本想劝说什么道。


“快去!”罗青青不容她开口便阻拦道。


“是!”蓝雀儿本也是生冷的性子,这些年跟着罗青青也是为了报答当年的一段恩情,她深知罗青青执拗的性子,此时只能照做。


桌上摆了四色小菜,一壶女儿红,还有一碗莲子羹。蓝雀儿本想劝着她吃些东西,却不想罗青青看也未看,拎起酒壶仰首灌了起来。


“小姐这是为何?凡事皆有余地。何必如此糟蹋自己?”蓝雀儿一向冰冷的一张脸上满是忧色,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道。


“人生失意无南北,我只恨命途多舛!雀儿!我忽而觉得,自己转瞬间便一无所有了!阿爹死了!族人散了!抛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流离失所,喜欢的人情有所属,根本不肯多看我一眼。我现在除了灌醉自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从小到大我阿爹只教会我怎样用强权和武力去征服别人。我只想着李大哥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可我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喜欢上我。雀儿!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好怕连李大哥都失去了。雀儿!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罗青青豁然站起身来道。


“小姐从前领兵带队尚可指挥若定临危不乱,何曾需要我来多言,如今为何面对心爱的人却变得慌乱而不知所措。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你从无忧无虑,呼风唤雨的郡主变成寄人篱下沦落他乡的孤儿。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因此实在是承受不起再失去了。小姐!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拿出你从前不畏险阻的勇气,你就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雀儿!如今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了!只有你能明白我心中所想,我真的好喜欢他!你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让李大哥回心转意!?”罗青青热切的追问道。


“我有办法,小姐!只要是你想要的,谁也抢不走。”蓝雀儿坚定的沉声道。


“雀儿!李大哥心中只有林诗音,根本就容不下旁人。你又何必来安慰我了!罢了!跟我喝一杯!我们一醉解千愁!”罗青青一阵失落凄然道,说完夺过蓝雀儿手中的酒壶,又灌了一口,直呛得他咳个不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罗青青怔怔的望着桌上的清烛吟道。


蓝雀儿从未见罗青青这副模样,和她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机智果敢,活泼任性的罗青青简直是判若两人。当初家破人亡不得不说给罗青青一个重大的打击,可她一样眉头不皱的挺了过来。现如今为了一个情字,她竟然脆弱成这副摸样。真是魔障!


看着一心想要灌醉自己的罗青青,蓝雀儿转身走出门去。眼下能解开罗青青心结的人只有李寻欢了,于是便出了倚月阁直奔衔香阁走去。



衔香阁


远远的便可闻到淡淡的梅香,蓝雀儿走进小园的时候就看到叶开刚刚离开的身影。


她敛裙裾迈步走上台阶,上前叩门。


“李大侠!——安置了吗?”蓝雀儿轻声道。


李寻欢闻声推门走了出来,见是蓝雀儿嘴角含笑道:“是蓝姑娘!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李大侠!求求你去见见我家小姐。”蓝雀儿一脸忧色凝重道。


“罗姑娘怎么了?”李寻欢动容道。


“李大侠!你就看在我家小姐这些日子对你尽心尽力的份上,去看看她!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刚才要了一壶酒,拼命要把自己灌醉。伤心酒最是伤身,我怕她这是想不明白,胡乱的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先莫急!我这就过去!”李寻欢听罢眉头一紧,想是早间在梅林里的争执惹来的麻烦,忙起身前往倚月阁。



蓝雀儿看着李寻欢匆匆而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了半晌,暗自咬了咬朱唇跟了过去。


倚月阁


李寻欢走进门来,便闻到了扑鼻的酒气,抬眼看到伏在桌上发呆的罗青青,不由的叹了口气。


“多情却被无情恼,而今真是悔多情!悔多情!”罗青青晃着手中的酒壶,喃喃道。


李寻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柔声道:“罗姑娘!你不要再喝了!这酒喝多了会伤身的。”


罗青青抬头看了看刚走进门的李寻欢,苦笑道:“为什么不能再喝了?李大哥!你痛苦的时候不是也是这样麻醉自己的吗?伤身又能怎样,敌得过伤心吗?”


“罗姑娘!让你伤心我是迫不得已,我只是不想害了你,况且眼前的伤心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会没事了!我实在是不愿看到你因为我而如此的为难你自己?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委屈自己!”


“你又不是我,有怎么知道值不值得!如果这种伤心真的是短暂的,那李大哥的伤心为什么会变成一辈子的不治?你都做不到,让我如何能相信!”


“我——!我没有伤心,我只有死心!况且我们之间并没有那样深的感情!”


“若不伤心,何来死心?你虽对我无意,我却对你情根深种!李大哥!我此时承受的痛苦不亚于你当年痛失挚爱时的痛苦,这种痛苦你知道有多难熬的!李大哥!我知道哀莫大于心死,难道李大哥想眼看着我也心死了才肯动容吗!”


“罗姑娘!你明知道感情的事情是要两厢情愿的,你又何必如此的苦苦相逼!你如此的固执——呃!”话未说完,李寻欢就觉得骤然间后心刺痛,眼前便是一黑没了意识。


罗青青本还在热切的望着李寻欢,只盼他能给自己一丝丝希望,骤然间,见李寻欢浑身一震,跟着身子晃了晃便软了下去。


“李大哥!——你怎么了?”罗青青顾不得一切,伸手接住李寻欢软倒的身子,惊呼出声。


此时蓝雀儿一脸冷若冰霜的走了进来。


“雀儿——!快看看李大哥这是怎么了?雀儿!——”


“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蓝雀儿淡淡道。说完看也未看李寻欢一眼,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弹丸,扔到身后的熏炉里。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7-30 23:07:00 +0800 CST  

“句句属实!绝无虚假!阿妹!阿爹早有意将你许配给我,只可惜家道中落。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都那么宠着你,那是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只是阿爹怕你恨他,所以要我瞒着你。否则我早就告诉你了,这些日子我想你想的真的要疯了!阿妹——!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雀儿!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方云鹤是谁对不对?他在什么地方?”罗青青不理会乌兰巴尔斯,定定的望着蓝雀儿追问道。


“嗯!只是——!”蓝雀儿脸色铁青,眼神躲闪的犹豫不决道。


“只是什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绝情谷又在什么地方?你又想说什么?”罗青青急切道。


“小姐!他已经死了!”蓝雀儿弱声道。


“什么!他是怎么死的?”罗青青看着蓝雀儿的表情,焦急道。


“阿妹!你相信我了,对不对?你肯接受我了吗?”乌兰巴尔斯见罗青青如此急切的追问方云鹤的神情,欣喜道。


“你住口!雀儿!到底是谁杀了他?你快说!”罗青青愤恨的打断乌兰巴尔斯的异想天开,转身看向一脸忧色的蓝雀儿追问道。


“是李寻欢!——!”蓝雀儿喏喏道。


罗青青骤然间只觉得五雷轰顶,脸色顿时铁青的倒退了几步跌坐在身后的木凳上。


“小姐!阿妹!——”


“怎么会这样?雀儿!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罗青青恍若丢了魂魄般,喃喃道。


“没错!小姐当初要我暗查李寻欢的身世经历,其中便有这段小李飞刀大战白鹤飞天方云鹤,此事发生在四年前,当时一战十分惨烈,方云鹤身死名亡,绝情门满门被屠,无一幸免。这在当时轰动四野,名震塞外。因此,我记得此事。绝不会有错!”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老天如此待我,这一定不是真的!”罗青青登时只觉得五内俱焚,方寸大乱嘶声道。


“小姐!——我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这——!”蓝雀儿一时追悔莫及,想着自己一意孤行反倒害了罗青青,面对眼前的命运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阿妹!你怎么了?——你放心,阿哥会帮你报仇的,你别这样!”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罗青青疯魔般冲出门去。


“小姐!阿妹!”


“世子!我去劝小姐,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回来找你!”蓝雀儿皱紧眉头,拦住意欲追去的乌兰巴尔斯,沉声道。


“好!——”乌兰巴尔斯本想追出门去,听蓝雀儿一言,无奈下只得看着两人离开。





衔香阁


李寻欢白衣胜雪,长身玉立在长廊之下,望着不远处落梅缤纷的梅园,若有所思。


花开有时,花落有期。人生又何尝不似花开花落般无常,然而花落了明年还会再开,人生一去可还能再从新来过,即便是从新来过又能改变什么。


他轻叹一声,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银质的酒壶,仰首灌了几口,麻痹着胸中的躁动不安。


此时,叶开拉着敖澈走了进来,两人一路谈笑风生的来到廊前。


“李叔叔!你看谁回来了!”叶开见立在廊下的身影,扬声道。话音落,两人已是到了近前。


“李叔叔!”敖澈看着廊下一身白衣袭袭,懒散萧疏又沉着淡然的身影,没来由的心底一颤。怎样的一番静好,让人不忍打破,心中只念着自己的一时无知,千万莫要毁了这样难得的平静,想到那半垂的红丝弱弱的开口道。


“澈儿!你回来了!”李寻欢轻笑着,柔声道。


敖澈点了点头,关切道:“嗯!李叔叔近日可好?”


“我很好!澈儿可是一切安好!?”


“嗯!此次前往探望一位故友,实在是多年不见,就多逗留了些时日。这些日子里,澈儿可是对您想念的紧,只想着回来定要和李叔叔喝上一杯的。”


“哈哈哈!但凡有酒相陪,我这个酒鬼定然是不负所望的!”李寻欢眉开眼笑的开怀道。


“杨大哥果然好胆识,难道杨大哥只知道李叔叔的飞刀天下无双,却不知道李叔叔的酒量也是不容小觑的?这样和李叔叔公然挑战酒量的,你可是第二人!”叶开一边坏笑道。


“我是第二人,那谁是第一人?”


“童叔叔啊!不过他可是惨败而归,到不知杨大哥实力又是如何!?”叶开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信誓旦旦道。


“叶开!你这可是没安好心,我只说陪李叔叔喝一杯,何时说要拼酒了!你这分明是想要我难堪,我杨澈有自知之明,岂能轻易便中了你的激将法。不过,好些日子不见,你这嘴上功夫越发的难缠,道不知道你的手上的功夫可有长进。我与其做那必败的事,倒不如做些有把握的事,你说对与不对?”敖澈一挑眉得意道。


“比就比,哪个怕你!况且输的那个倒也未必一定是我!近些日子诸事缠身,已是好久不曾活动筋骨了,我还真是手痒的紧!杨大哥,那就得罪了!”叶开一边若无其事的向敖澈拱了拱手道。


敖澈一见朗笑道:“看你有恃无恐的样子,想必武艺长进不少。今日我可要留神了,免得我阴沟翻船徒增笑柄与你!”


“杨大哥越发的谦虚了,小弟真心佩服!”


“臭小子!少来卖乖,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看剑!”敖澈见叶开奸猾模样,忍俊不禁,扬言道。


说完手中宝剑一提,铮的一声轻吟,剑已出鞘,直奔叶开面门。


叶开见敖澈剑招袭来不慌不忙,拧身躲过,脚下一滑滑出七尺开外。两个人一时间大打出手,战得是眼花缭乱。


李寻欢一边看着两个孩子肆意摸样,不由得摇了摇头。感慨两人当真是年轻气盛,精力旺盛,回想起当年,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如今看来,还是年少时光最是美好!


岁月催人老,眼见着世间的纷扰磨去了少年时的棱角,留下的是历经沧桑后的失意与慨叹。


李寻欢一旁又喝了一口,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倔强肆意又意气风发的少年切磋着武艺。


“小姐!——”一声急切的呼喊,顿时让三人一愣。叶开敖澈听出了来人话中的焦灼不安,忙各自收手跳出圈外。回头看向声音传来处。罗青青一脸悲戚的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忧心忡忡的蓝雀儿。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7-31 20:40:00 +0800 CST  

第三十八章:草长鹰飞六月天 欢天喜地结连理

明宪宗成化二十三年,元宵佳节。
万贵妃暴疾薨,宪宗皇帝悲痛欲绝,册封其为:恭肃端慎荣靖皇贵妃,葬天寿山。彼时天界,九重天上,南天门外。
但见那天官举着黄幡,仙娥打着宝盖,瑞彩漫天生香风,祥云峰涌腾紫雾。九龙御辇上端坐着昊天玉皇大帝,身旁待着展翅金凰青鸾驾。文武仙卿立两端,仙姿窈窕的八仙女,广带摇曳捧仙花。
天地相距九万里,一缕幽魂自人间而来,冲破结界直奔九天。直升到四重天轮回崖,顿时金灿灿华光四散,晃悠悠魂归金身,光华过处现出一位雍容华贵的仙妃来。凤仪端庄装带八宝,仙髻高耸堆若云垛,五凤朝阳紫金钗衔珠挂玉,牵衣坠带挽着流苏。手端八宝金如意,嵌着圆滚滚斗大的明珠。玉女捧花早已侍在两旁。
如此威仪,正是那王母娘娘历世回天,在四重天魂归金身魄还元体,气定神凝后架起祥云直奔南天门行来。
王母抬眼观瞧远远的,锦盖华幔华灿灿一众迎她的仪仗,到近处笑意盈盈来拜见玉帝。
“陛下!臣妾不负陛下所托,下界体察三界,历世归来,参见陛下!”王母微微俯身施礼道。
“娘娘代朕微服下界,体察三界疾苦,如今历世归来,可谓是功勋卓著!快快请起!”玉帝走下銮驾,伸手扶住王母道。
“陛下御驾亲迎,臣妾谢过陛下恩宠!”
“娘娘不辞劳苦,为朕解忧!朕理当亲迎啊!”
“恭迎娘娘历世回天!陛下圣明!娘娘圣明!”众迎驾仙家山呼道。
“众卿家平身!”王母挥袖道。
“儿臣等恭迎母后回天!母后万福金安!”八个如花似玉的天庭公主盈盈下拜道。
“快起来!快让母后看看你们!”
“母后!我们都想你了!”母子相聚,众公主无不欢欣雀跃,其中年纪最小的八妹道。
“嗯!好八妹!母后也想你们了!”王母伸手拉过小女儿,上下打量道。
“母后刚刚归元,还是先到瑶池歇息。父皇明日备下的盛宴,替母后接风洗尘。”大公主柔声道。
“嗯!娘娘刚仙魂归位,先回瑶池歇息吧!”玉帝沉声道。
王母点了点头登上凤鸾驾,随玉帝直往瑶池去了。天官南天门前宣旨,明日早朝过后,玉帝设宴瑶池,为王母娘娘接风,宴请各位卿家赴宴同欢。御旨宣罢,众仙卿方各自散去。
下界,同年,八月秋,宪宗皇帝驾崩,彼时天界,紫微星君回天缴旨,玉帝赏赐金花百朵,御酒数坛。以褒奖紫微星君在凡间护驾之功,却原来万贵妃正是下界历世,体察民情的王母娘娘,经一番人间苦难,宪宗皇帝却是随侍护持者。王母历世回天后,却留一段成化情史于凡间流传,成一段奇情异世的千古传奇,任后人费解疑猜。
宪宗崩卒后,孝宗皇帝朱佑樘继位,次年改元:弘治。
明孝宗弘治元年,六月。
若是江南最美的时节当是阳春三月,而塞外的风光却正是这草长鹰飞的六月天。
苍茫天际,野云万里,清风阵阵袭人!茫茫的牧草间,牛羊成群,牧歌辽远而悠长。一只苍白的雪鹰,盘旋在苍穹之上,一声嘶鸣声彻九霄,顷刻间又渺无踪迹。
在一处幽深的谷底,芳草如缕吐着芬芳,枝叶抽芽孕育新生。花草掩映间,可见几处精舍,依山伴水,藤蔓低垂。精舍不远处竖着一块巨石,石上刻着斗大的三个大字‘绝情谷’。
一道白光闪过,石旁现出一个白衣胜雪,面笼寒霜的姑娘,正是化作人形的逆天鹰。
但见精舍前有一丛花架,,花架旁置着一个摇篮,摇篮里睡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花架旁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妇,青丝半陇,簪花斜插。淡紫色的罗裙曼舞,手中双刀凌厉,上下翻飞间如玉女穿梭,似嫦娥奔月漂亮至极。身后的精舍里走出一个黄衣女子,手中端着茶水来到近前。一面将茶水置在一旁的木凳上,一面笑意盈盈的去看摇篮中的婴儿!
一旁紫衣女子见状收了手中双刀,理了理鬓角碎发与凌乱的衣角,抬脚走了过来,伸手端过木凳上的茶水灌了一口轻声道:“雀儿!阿哥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在里面等着小姐用膳呢!我们进去吧!”
“好!”罗青青轻笑着点了点头,放下双刀,弯腰去看摇篮里闪着一双水亮明眸的小家伙。
“曼青!你舅舅回来了!娘抱你进去看舅舅好不好。”说罢俯身抱起摇篮中的幼子,喜笑颜开。
蓝雀儿轻笑着看向罗青青怀中的孩子,乌黑的头发,一双星辰般的眼睛,粉嘟嘟的小脸,正涨着一张小嘴看着慈母般温柔的罗青青,果然女人成了母亲后就会变得温和了。
想起一年前,罗青青离开冷香园时,一脸恨尽世人的模样,真是令她担心了许久。好在这个天赐的麟儿,让罗青青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是她与心爱的人唯一的牵绊,是她的亲生骨肉。也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蓝雀儿知道罗青青根本忘不了李寻欢,这个孩子也是唯一支撑她活下来的勇气。他曾经悔恨当初的一意孤行让罗青青陷入了两难之地,如今看来这却是她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罗青青为了这个孩子,与蓝雀儿和乌兰巴尔斯找到了当初的绝情谷,从此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小曼青!笑一个!给小姨笑一个!”蓝雀儿伸手逗弄着罗青青怀中的小曼青,轻声道。
罗青青看着怀中弱小娇嫩的幼子,一颗慈母心满载着幸福,只想着此生应是了无憾了。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她的过去,她的未来。曼青,曼长的是当初的等待,曼妙的是昔日的情缘,‘李曼青’是一番不可回归的往事,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低头吻上孩子的额头,面上满满的都是疼惜。
看着两人抱着孩子走进门去,逆天鹰拧身化作原形离去。身后的精舍是一声接一声逗弄孩子的欢笑声。
草长鹰飞的时节,又是孕育新生的时节。沉睡一冬的碧草开始肆意的蔓长,沉寂一冬的雏鹰正自奋力的搏击长空。沉默一冬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的在春日里憧憬着美妙的未来,一切都还是那样的充满着希望。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8-12 17:28:00 +0800 CST  

草长鹰飞的时节,又是孕育新生的时节。沉睡一冬的碧草开始肆意的蔓长,沉寂一冬的雏鹰正自奋力的搏击长空。沉默一冬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的在春日里憧憬着美妙的未来,一切都还是那样的充满着希望。


_________书接上回.


落霞山下,放眼望去是无边的牧场,清风拂来,掠过阵阵着芳草的清香.


李寻欢一袭白衣,长身玉立于山下的高坡上,望着远处辽阔的马场.依稀可见骏马奔腾,彩旗猎猎的光景.


铁传甲在不远处勒住马头,翻身跳下马来,信步走来,在李寻欢身后停住脚,抖手将臂上的斗篷给他披在肩上,喃喃道:“少爷!这的风紧的很,你都站了半晌了,我们回去吧!”


“难得他们今日玩的兴起,还是莫抚了他们兴致的好。在这里看去,视野辽阔,春风袭人,倒是觉得舒服的很,不妨事的!”李寻欢伸手紧了紧肩上的斗篷,轻声道。



“少爷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入神?”


“传甲!你看,如今的万马堂可谓是今非昔比,这声势在整个关东可谓是首屈一指,一时无两!”


铁传甲循着李寻欢的目光望去,广袤辽阔的草场,四处飘荡着万马堂的旌旗,略隐略现的庄园,即使相隔遥远也能依稀可见,足见庄园之气势恢宏宽阔。


“这等弑友窃荣而得来的声势,他竟然拥有的如此心安理得,实在是令人发指。想那白天羽一世英明,仅凭手中一把钢刀,就战尽关东各路豪杰,成就了神刀门的一番霸业。未曾想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妆,还赔上了全家人的性命,真是可悲可叹!”铁传甲长叹道。


“这世上最可靠的朋友往往也会变成你最可怕的敌人!白大侠一向侠肝义胆,如何能料到一向休戚与共的生死之交会向他下此毒手。”


“的确如此!所谓人心不古,这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了!只可怜了开儿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起这样沉重的灭门之仇!当真是苦命的很!”


“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的!我只盼这段仇恨莫要毁了这孩子的一生!”李寻欢不由的眉头微皱,转身看向不远处跃然马上的身影,忧心道。


“好在叶开遇到了少爷你,否则这孩子只怕早就毁了!”


“我未必帮得了他,一切还要靠他自己!”


“少爷肯将飞刀传授给他,难道不是在帮他?”


“那是我和他父亲之间的约定,我只是在履行诺言,对于他的人生路还是要他自己选择的。谁也帮不了他!”


“我知道少爷你没有真正的插手此事,是因为你想让他自己去面对!让他得到真正的历练和成长!”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9-15 18:35:00 +0800 CST  

“去——!”图威爬起身来,气势汹汹的去开门,就看到门口挤着一群半大的孩子,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坏笑道。见图威眼睛瞪的铜铃似的,吓得一群孩子四散奔逃。


看看四处果真没人了,才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一脸委屈的看向铁小妹,铁小妹此时背过身去,一张脸涨的通红。


图威亦步亦趋的来到跟前,道:“娘子!我——我——!”


“他们走了吗?”


“走了——!”


“哎呀——!羞死人了!”


“怕什么?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打我天经地义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以后只要你高兴,随便怎么动手都行,我都不会恼你的!”


“图威——!我我是真的还不太习惯,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做你的好妻子的!”


“好!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什么都答应你!”


“图威!——你这个傻瓜!”铁小妹粉面含春的娇笑道。


“娘子!你真美!”图威看着铁小妹娇羞的模样,痴笑道。不由的伸手抓住铁小妹的手,欺身就要吻上她的朱唇,猛然间头顶掉下一个桂圆壳来。两人抬头一看,登时火冒三丈。


“啊——!”


“叶开!——”


随后便是破门而出的声音,夹杂着铁小妹的吼声。


“河东狮吼果然了得,铁阿姨!这桂圆,红枣我都尝过了!的确够甜,莫忘了多吃点哦!哈哈哈!明年我定要多个弟弟才行!”


想起刚刚的一切都被梁上的家伙看个清楚,铁小妹怒吼道:“图威!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给我搜干净了,一只耗子都不许进来!”


“好好好!娘子息怒!”


于是图威将满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便了,才松了口气道:“好了!娘子!这次连一只蟑螂都没有了!”


“不行!这里眼线太多,我们不能在这里!”


“啊!?那我们去哪?”


“走!我们逃出去?”


“那外面的客人等着敬酒呢怎么办?”


“哎呀!留给哥哥应付去!走!”


图威半信半疑的随着铁小妹,亦步亦趋的偷偷逃出了铁府,在后院的马厩里牵了追风和紫电,自后门逃了出去。


茫茫草原,清风伴着野云,牧歌伴着牛马,两人一前一后奔腾着。


红火的嫁衣迎风曼舞,碧草掩映间,仿佛映在云端的虹霓。


“图威!追上我,就从了你!”


“好!看我怎么追上你!你是我的,今生都跑不掉了!”图威兴奋的挥鞭追去。


不知何时天边映起了晚霞,一片霞光里两个人相拥而坐,看着云霓变迁,看着夕阳西下!


“铁叔叔!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铁传甲看着远处的高坡上,相拥的两个人,一脸欣慰的的道:“好!”


于是但见草原上群马奔腾,头马带着群马奔腾而去,悠远的铃声不绝于耳,响彻草原。一群手举火把的壮汉姑娘,欢呼着雀跃着,唱起歌来!


“野云悠悠,你可知我情呦!芳草幽幽,你可识我意呦!牧歌辽远带来我的思念,伴着风儿带去你的身边~~~~”


山坡上的两人闻声回首,便望见不远处奔腾的群马奏起的银铃,火炬圈起的歌声,悠远绵长——。登时另两人大感意外,飞身奔了过来。


“哥哥!你这是?”


“小妹!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草原盛宴吗?今晚我们就要弄一个盛大的草原盛宴!”


“哥哥!——”


铁小妹太感意外了,这是八年前他们在鞑靼跑生意时,经历的一段往事,他们看到过一个蒙古姑娘嫁人时在草原上举办的盛宴,那样欢腾热闹,别有风情。她那时便羡慕道:“哥哥!将来我若嫁人了,也定要如此盛大的草原盛宴,定要与众不同的!”当时铁传甲还曾取笑她,女大不中留,心果然是向着外面的,还言她男孩秉性,哪个敢娶她。


没想到,多年后,他的哥哥还记得那样的往事,登时感动的声泪俱下。


“好了!都嫁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你看那群马,可是高大哥训了许久才训出来的。是不是比那鞑靼的鼓乐还要要动听?”


“多谢高大哥!难怪有些日子不见你的人影,却原来是这样。”


“小姐!庄主为了小姐的亲事可是煞费苦心,哪里是我的功劳啊!”


“多谢庄主!”图威感动道。


“哎!怎么还叫庄主,该叫大哥了!”


“这!是!大哥——!”

楼主 六如寒梅笑雪  发布于 2013-09-15 18:37:00 +0800 CST  

楼主:六如寒梅笑雪

字数:283242

发表时间:2012-07-29 03:4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08 22:40: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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