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短篇然而没人理我，太伤心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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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激动啊…我就那么一……不会做到最后的！！！！_(:з」∠)_竟然还有人都把赞都取消了【我错了…【这东西还带往下降的是在威胁我吗【挥手。知道啦知道啦【我虽然很梦幻（狗血），但我还是善良的而且这章有点烂…因为一边刷预览有点心不在焉什么的，而且其实那篇短篇才是我的真实style，所以依赖症这种吧，我一直挺没自信的……快完结啦哈哈哈【也许。谢谢大家支持我这么久呀

Chapter 44

大把大把的红分明配着昏暗的光却仍是异常扎眼，边伯贤承认自己挣扎地被拖进这个地方时，原本还存着喊人救命的侥幸一瞬间全变成了绝望。

不单单是这么一路穿过大厅没见到任何一个女性，而是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每一个都像是饿了许久的豺狼终于发现了新的猎物。
这里不是普通的gay吧。

“特么老子今天要了最好的房！”在被整个人甩进房间之前，边伯贤听见那个司机冲什么人喊道。
语气里的狠劲和戏虐又让他足足打了好几个寒颤。

再然后啪嗒一声。

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这是什么地方！”一路上已经叫破了的嗓子再发不出什么尖利的声响。然而声音里的颤抖又往上翻了好几翻。
恐惧将整个人席卷。
边伯贤看见墙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时候真的快奔溃了。

他从没在现实生活中目睹过这种场景，满墙排列整齐的皮鞭和另一些根本讲不出名字的武器轻而易举就挑断了脑子里最后一根神经。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

“诶哟哟，别怕嘛~”男人的双眼里是脸上的笑意根本掩不住的兴奋。那种变态般的兴奋更是让边伯贤全身抖的厉害。
他忽然觉得胃里一阵风起云涌。
“小宝贝儿，我这不是怕你这以后忘了哥哥我吗，”边说着男人就朝着一边的墙面伸出了手。
那些倒流的血液一瞬间冲向了脑海：“你要干什么？！”边伯贤尖叫出声。
男人已经将墙上最粗那根鞭子拿在了手里，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放心吧，哥哥会让你舒服的，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

“啊——！”

鞭子凭空地在空中打出巨大的一声脆响。边伯贤一下捂住了嘴巴，“你别过来！”
理智已经差不多全全跑出了脑海，他真的快奔溃了。

然而那鞭子却是立即地又发出了啪一声的脆响。

男人看着他发抖的样子只觉得好玩似得，更是兴奋地异常，“真是极品，”他说着舔了下唇便这么跨开了步子。
只一步，边伯贤就真的奔溃了。
“你别过来你个变态！”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随着自己的动作在身后响起。
高度紧张的小人差点连撞到东西都感觉不出来，往后看去的时候，身后是床边的一张桌子上摆满的闪着寒光的金属。
“啊！”控制不住的尖叫又一次滑出喉咙。
这里是哪里？
胃里的风起云涌一瞬间爆发，他一下就干呕了起来。
几乎是本能地，抓起其中看起来最尖锐的事物捂着胃护在了胸前。
“你别过来…”声音里全是绝望。

又是啪的一声，伴着男人很开心似得大笑。他挥舞着手里的东西，仿佛是在练手。
“那东西可不是这么用的哟，小宝贝儿，”
“你别过来！”
他往前跨出一大步，“你要喜欢我待会儿就用那个帮你弄得欲仙欲…”

“啊！”

又是一声，边伯贤手里的东西直接飞了出去。

“死。”这个字他说的恶狠狠，直接到了边伯贤跟前。
后者手上被鞭子抽过的红痕缓缓显现出来。边伯贤下意识地拿另一只手护住了那地方，极其惊恐的状态下，却是立即被那人一拎一扔整个人扑在了床上。

还来不及反应便是啪的一声。

不再似之前那般清脆。因为这一下直接打在了边伯贤身上。
“你…”他转头的瞬间又是紧接着的一鞭。
“啊——”

头发再一次被人扯得像是要脱了头皮。那人抓着头发将边伯贤就这么硬生生转过身来。竟然还是满脸的笑意，看见边伯贤无法控制的泪水的时刻，更是闪过无比地兴奋，“怎么样，宝贝儿，是不是爽得厉害？”
边伯贤连指尖都在轻颤，“放开我…”
话未说完，却是一张满是烟味的口腔的靠近。
“滚开！”这恐惧甚至超过了刚刚，他一下往后极用力的推了一掌。仿佛连头发也被扯去了一大把，那人向后踉跄了几步。
边伯贤立即向后将自己蜷在了一起：“滚开！你个变态！”
“呵，”他只轻轻笑了一声。

手上的皮鞭下一秒立刻毫不留情地挥在了边伯贤护住自己手臂上。

“啊！”惊呼尚未结束便立刻接连不断的又是好几鞭。
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什么伤的边伯贤到后头都忘了喊出声，痛觉源源不断地从手臂传来，让他觉得这再有几下能生生地抽断了骨头。

好在男人又是往空中制造啪一声脆响后，终于停了下来。

但下一刻衣领被毫不留情的高高拽起，后脑勺与床头靠背过于大力地亲密接触发出闷闷地响动。
都快要失去痛觉。
那人看着他笑容里染上了点烦躁，“我不是说过吗，变态啊，在我们这是表扬。”
“你…”
那人手下已经掀起了边伯贤衬衣的下摆“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变态…”

头顶是昏黄色的灯光，装潢与外头一致，是及其压抑的红。那人手指触上皮肤的时候，边伯贤觉得自己大概被施了一二三木头人的魔法，竟是一动不动。
“宝贝~”他这么叫着，竟是紧接着啪的一声，直接打到了皮肤上。
大概是真的连痛觉也都消失，他仅是觉得身上一道道的热起来。
那人拿冰块忽的敷上胸前的时候，边伯贤也不过细细的嘤咛了一声。
“宝贝儿啊，”男人充满烟味的气息靠近鼻尖。
嗅觉却还是未失去，他往一边拼命扭着脖子。被压在身边的是被那人三俩下褪去的衬衣。

朴灿烈的衬衣。朴灿烈的味道。朴灿烈。

眼角的泪滴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滑落。

朴灿烈。

男人一把扭过了他的下巴，“哟哟哟，哭了哭了，”他笑起来，像是一只手要往桌子边上够些什么。
“你哭起来可真是让人把持不住…”说着下身便是一凉。
软塌塌的东西被那人捏到了手里。
“别……”出声才发现喉咙也早已坏的厉害。挣扎着想要阻止他的手，在被面上忽然触见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他忽然笑了一声。

“哟，”那人愣了一下，空了只手又摸摸他脸颊，“笑起来也好看。”
说着，便是带着扎人的胡渣猛地凑下往脸上蹭。
边伯贤偏了偏脑袋，最后在那人埋在脖颈处一阵吮吸的时候，又笑了一声。

后头被什么也是冰凉的东西抵了抵。

边伯贤控制不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的同时，伸手抓住了他方才触到的冰凉事物。是方才最先被那人一鞭子抽得飞走了的东西。
他把那东西握进手里，一瞬间，丢失了许久的理智——那些被胆怯，被害怕恐惧逼到了一旁的理智——终于再一次占领了脑海。

眼前是昏暗的光，大片大片骇人的红。

那人的胡渣一寸寸拂过皮肤，边伯贤皱着眉，摸索到了手里边东西最尖锐的一头。
“嗯…”身后的冰凉的事物忽然没有任何前奏的往前推进了一大截。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忽然抬头大笑起来，“第一次被铁的操吧？放心等会就是哥哥我的…”

后边的话，被边伯贤忽然异常妖艳的一笑硬生生地打断了。

男人只操了一声，立即俯下身，急不可耐地要吻上他的唇。边伯贤偏了偏头，这一吻印在了一边的脸颊上。
男人也不是很介意似得，一路又将这吻蔓延到了胸口上。好像后边的疼痛和这恶心人的触感也变得不是那么明显。
边伯贤歪着头，努力闻着衬衫上朴灿烈淡淡的气息。

同一个晚上，他还抱着自己，他还在自己身上驰骋。

右手边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细细密密的痛感，此刻，也成了边伯贤身上最清晰的感觉。

大片大片的红。

如果自己再留一阵子，会是还能留多久呢？脑子里闪过一幅幅和那人一块的画面。那人要是不需要自己那一天，会以何种方式将自己赶走？
他想着，有什么东西一路滑下来湿润了压着的衬衣。
竟是还是舍不得。

出门前一点点消失在眼前的侧脸不断在眼前回放。
如果可以，他多想再抬手，最后描绘一次他好看的侧脸。但全身上下都已经没有一点点动作的力气。

中国不还有句老话吗，事不过三。果然这一次，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那么，“早日康复，”

榨干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才终于吐出这句话，再然后，边伯贤闭上了眼睛。

****

朴灿烈是在梦里忽的惊醒的。

分明不记得梦里出现了什么，但那股恐惧却仍旧惊魂未定地盘旋在了心头。他坐起来对着紧闭的窗户叹了口气，手习惯性地往身边划了一下。
刚消下去的恐惧一下重新袭了回来。

身边竟是空空如也。

“伯贤？”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赤着脚下床抓过了手边的闹钟。早上6点，不上不下的时间。
外边并未传来任何回应。
“伯贤？”
闹钟被随意地扔在了被面上。他唤着三步并两步地开门走了出去。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让他有些着急了，“伯贤？！”

晨曦笼罩，大厅里一片安宁。

“边伯贤？！”朴灿烈皱起眉头，“边伯贤？”
直到那人很没特色最原版的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了出来。朴灿烈才开始真的慌了神。
“边伯贤你别跟我开玩笑。”
他冲着整个房间里这么叫了一声。
心里却已经开始慌的厉害。

卧室里边伯贤的上衣都还好好躺在地上。

反倒是自己昨天的衬衣不见了踪影。

有什么事他需要穿着自己的衣服出去，还不带手机？他立在房间里抓着俩人的手机，第二次发现，这个社会科技再怎么发达，似乎那人不把这个叫手机的东西带在身上，或是仅仅需要换个号码，便能从他的生活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有钱找个人易如反掌，都特么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操蛋玩意儿。

上一次边伯贤不见人影的情境再一次重现。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人能那般轻而易举的，离自己而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朴灿烈一下拿出了边伯贤的手机。几乎是一划便到底的联系人列表上，学长两个字看起来莫名地刺眼。
吴亦凡这三个字眼，倒是不知哪一刻起消失的很干脆。
他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触了上去。

===TBC===

其实特别不擅长，特别不会写这种…//我也…很不容易的【无辜脸。

我要哭了…我不这么写进行不下去啊T^T白白没怎么样啊，你们没看出来么…他自杀了啊啊啊啊啊啊，贞操还在的啊啊啊啊啊虐一虐好反转大结局嘛

Chapter 45

“呀！”李安宁一转身便是没能憋住的一声尖叫。
成功引起了周遭三米范围内所有同学的注意。朴灿烈迅速压低了帽檐。

“诶你…”
“你知道伯贤在哪吗？”他也不等身边的眼光散去与否，问得很焦急。
“啊？”李安宁愣了一下，“我今天没见过他来着，不在办公室…诶，不对啊，他不是请假回家什么的吗？”

朴灿烈抿着嘴蹙了下眉，“他不在办公室，”说完转身便要走。
看来没回学校。
“什么啊，”身后的衣物却被李安宁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了住，“喂，”她一脸不爽的样子，“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们边老师了？！”
“什么？”朴灿烈偏着头，对身边各种探究的目光有些不爽。
是他莫名其妙奇妙的换了自己的药，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拉上床，莫名其妙的又消失了。他做什么了，就欺负他了？
心中的不爽又上升了几分，他干脆转身就挥开了身后的拉扯：“什么就叫我欺负他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李安宁脸上的表情却也根本好不到哪里去，被那么一挥就更来气了，“你还好意思说？！”
身边的眼光这会倒是有好多都因为这升腾的气场不敢停留了。
她整个人都气鼓鼓的：“我当初就说和吴亦凡在一块就万事大吉了，起码人家还是真喜欢他，谁让边伯贤他就那么傻呢，非得跟你一个利用他的人在一块！”
想起当初那小人和他说话时眉眼里止不住的悲伤，李安宁这资深腐女就是一阵阵慈母心泛滥，心疼的不得了。
要不是边伯贤一直阻止，她早就想这么骂这人一通了。

想着她就这么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朴灿烈边皱着眉头，也是将眼睛瞪得老大，瞪了回来。
什么叫利用？和吴亦凡在一块？！
想起早上电话里传出来冷冰冰的女声无限重复着稍后再拨，朴灿烈更是添了几分烦躁。
“你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和吴亦凡在一块？”
李安宁立刻吼了回去：“我怎么知道！你怕什么啊，反正不是迟早要抛弃他的吗？”
“我操，”朴灿烈握着拳偏了偏脑袋。以他现在的状态，对方这么跟他说话真是好点不受用。但凡是个男的他都动手了。
“你说清楚，什么就利用了？”

李安宁这下倒是换了表情，看着他好笑似得勾着唇：“我发现，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你一个演艺公司的老板，也觉得演戏是件很累的事吧？

“伯贤他都告诉我了，你还装什么啊？”她紧接着道，“你不就是有点那什么心理疾病，指着他待着你身边么？到时候好了想好怎么踢走人家了没？”
眼前瞪着眼的人，瞬间气焰就下去了一半。
怔楞的片刻，李安宁立刻恶狠狠的盯着他补充道：“朴灿烈，你就是个混蛋。”

为什么要换药，他昨天为什么会哭。

朴灿烈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他…他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的？”
似是对眼前这人忽然变了的语气有些不适应，李安宁愣了一下才不爽地回道：“很早了。”

——这种病，迟几个月治，也不会死吧？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真的能一辈子都在一块吗？真的吗？

那人在怀里泪眼婆娑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只让朴灿烈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你在想什么啊，小傻瓜。

——我爱你啊。
我也是啊。

朴灿烈就这么愣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将情绪恢复了些正常。他现在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李安宁像是也对自己得几句话造成的后果有点意外，她看着眼前的人愤怒终于少了些，“喂…”
“他到时候要是联系你了，告诉我行么？”
“啊…”她顿了一下，又看了他好几眼，像是思考了一番，才又嗯了一声。

朴灿烈转身就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喂，朴灿烈！”身后的人忽然叫道。
许多带着诧异的目光就随着那声‘朴灿烈’直直地射了过去。
他倒也不甚介意的缓了缓步子。
那声音继续喊道：“他要再有什么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

白色。红色。白色，红色。白色红色。白色红色白色红色…

一层又一层的交叠着白色和红色，边伯贤觉得自己一直一直的下落下落，像是怎么也都落不到了头。
是要下地狱了吧…

就这么想着，胸前忽然是一阵无法忍受的刺痛，“啊…”

红白的交叠忽然在眼前消失。

“醒了醒了！”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些并不熟悉的声音。叮铃咣啷的各种声响，夹着着男男女女的惊呼。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不是地狱吗。边伯贤想睁开眼，却一下被白晃晃的灯给刺得又闭了回去。除了胸前回荡着的一阵麻与痛，几乎感觉不到其他任何部位的存在。
“这…”喉咙也是痛的如同失去了知觉，他一边说着，极费力才适应着将眼睛眯开条缝，“这里是…”

“啊，这里是医院，没事了没事了。”一阵温柔的女声，哄孩子似得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是沉稳的男声：“这总算是醒过来了，醒过来就没事了，”他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边伯贤很费力的瞄了一眼，发现是一直出现在电视里的那种救人神器——长得很像电熨斗。
那男声紧接着走到了眼前：“怎么样？”他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现在有意识吗？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边伯贤费力地点了点头。

那人似是又松了口气，“我这小医院刚开张还是第一次接这种病人，可吓坏我了。”
刚恢复了些意识的小人没能反应过来他跳脱的语气，懵懵地眨了下眼。
“啊…”那人又笑笑，“那个你能把你家人的联系方式…算了算了，你还是先恢复恢复吧。”
后边的话边伯贤也没听见，眼皮再次变得越来越重。
最后的时刻，他只看到自己上边吊着的吊瓶里是血红的颜色。

***

又是这么睁眼又很快撑不住闭上了好几次，边伯贤最后真的蛮清醒地睁开眼能活动四肢了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

入目的净是些肃穆的白。上边原本血红色的吊瓶，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平常透明的样式。
他花费了平常的好几倍的时间才从躺着的状态慢慢爬起来。
全身上下都泛着疼。
“诶呀！”
刚进门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似是吓坏了，“你怎么爬起来了！现在身子虚，你先…”
“那个，”边伯贤清了清嗓子，喉咙的疼痛感倒是好的快些，“你手机能借我一下么？”
“诶？”正要伸手扶她的护士愣了一下，一面缩回去往兜里掏着，“你是…要报警吗？”
边伯贤疑问的啊了一声。
“啊不是，”她又换了另一个兜掏，“这不是你来的时候满身都是伤，我们也纠结过要不要给你报个……诶！”
她看着手里有些破的小手机愣了一下，“啊…我把手机落休息室了，这是给家里打电话用的，我去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边伯贤打断她，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
触屏不是很灵验，他按了半天才打开拨号的界面。
小护士脸上有点纠结：“你真要报警啊…”
边伯贤笑着摇了摇头，输了一串号码。

“喂妈。”
“嗯，还行。”
“最近天热上火了，嗓子有点干。”
“对我钱包丢了，补卡什么的也没身份证，嗯。”
“我想想吧，可能过几天回来补。”
“也许就不走了，你们现在回上海了？”
“好，啊…对了，”他捂住听筒，看了一眼小护士，“那个，你能把你的银行卡卡号给我一下吗？”
“诶？！”小护士惊了一下。又回想起来他刚刚没身份证的对话，赶忙背身过去找了块纱布将自己的卡号写了上去。

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边伯贤看着她的背影这么想道。

他把卡号对着那头报了出来。
“嗯好。”
“那先这样，拜拜。”

总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对。但他放下手机也没多想。毕竟他妈的事从来也轮不到自己操心。

边伯贤对那护士笑了一下：“谢谢了，”
小姑娘被笑的有点愣，下一秒脸就红了起来，“没没没，助人为乐嘛，嘿嘿。”
“那…也麻烦你把我妈打过来的钱提一下现，交住院费什么的。”
“好的。”
“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哦。”
“啊？”
边伯贤又笑起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那这个也借我用几天吧，怪无聊的。”
“啊…那我把那个给你吧，这个…”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小姑娘最后走出去的时候脸红的像个苹果似得。给他换吊瓶都没抬过头。
边伯贤偏头望着窗外有些荒芜的郊区景色。这里大概已经是千叶下属的一些小村子里了。
还是小地方好。他这么想着，嘴边的弧度一点点落下来。

划开手机屏幕。又十分艰难的触开了上头的百度。
‘千叶。’搜索。
‘千叶市，位于浙江省中部，杭州以下，盆地，以植物种类繁多著名，千年古城。明朝时兴起因地制宜的种植风，当地人大多靠种植木本植物贩卖木材为生，或是种植奇花异草供当时的官僚贵族消遣。种植事业一直延续至今，与改革开放后逐渐发展起来的旅游业和近年来发展得较好的演艺事业同为该市经济支柱产业，经济实力于浙江省仅次于省会杭州市。千叶市原名千叶潭，改革开放后改名为千叶，全城占地……拥有大大小小20余所大学，其中以985名校千叶大学最为闻名。因为该大学优美的学习环境吸引了大批莘莘学子，该大学也拥有过硬的教学质量，其校长……千叶市的主要旅游名胜位于……’

他盯着百度百科上的介绍一阵阵愣神。
待到屏幕暗了下去要背光了，便又立刻的触过去，继续看着那屏幕发呆。

入目的净是些肃穆的白。他毫无血色的肤色，也像是能融入了这大片的白色。

这种时候，竟还是很神经质的自己伸手往后头羞耻的地方触了触。有些疼。
他努力回想着，昏过去的时间之前该是没用他那东西碰自己才是…那后来呢…也没有吧？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边拿手搓着，又自嘲似得笑了一下。
本来自己就是个男的，这种事情…这么在意干嘛呢？

因为只想给他一个人碰。
呼之欲出的答案，却让小人脸上的嘲讽愈发明显。人家愿意碰你么？你看，老天爷都不让你回去了呢。

深呼吸了好几次，仍旧没能止住眼眶的胀涩。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嘴角依旧翘着。扭头盯着屏幕上‘演艺事业’几个蓝字看。

千叶。千娱。朴灿烈。

经过那段视频风波以后，他之前没事做时也常常上网翻翻朴灿烈的消息和新闻。不知道现在的介绍又变了多少。封面的照片又有没有换。
是不是以后，自己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得知他的行踪？

嘴边尝到了一点点咸。边伯贤抬手往脸上又抹了一把。
遇见他之后弄得自己哭了又哭的，真是都像了小说里的女主角。难怪当初觉得那么文艺的名字，现在在这发生的一切也都文艺的像部小说。但大概是不能是那些八点档的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我来结尾吧。

屏幕未来得及再次轻触暗了下去。就顺着老天爷的意思结尾吧。

愿你早日康复。愿你余生所遇之人，无人像我。愿我余生所见之辈，无人像你。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TBC===

和chapter00连起来的，连起来的！！！T^T
所以文风什么的不是偏了啊，我一开始就有这个设定啊T^T而且真的很后悔啊很后悔啊！！要是没有chapter00我就好好的，平平淡淡的，结尾了真的T^T
大家的建议都听着…但是但是我本来也没什么自信，都是质疑啊，不想看了啊什么的…我还是很容易…那啥…撒手人寰的QAQ

我就这么…烂一下尾你们也别…打我了呗，就忍受一下嘛【挥手【卖萌【打滚。

而且其实这么梦幻我也很想扇死自己的！下一篇！以后！死也不会这么梦幻了，我发4←_←
以后再也没有00了，再也！！【悲愤脸。

啊……不是完结，只是大家反应强烈我就忍不住说几句。hehehe【为何你们不信我。【其实我不爱不更文却说话的，最近却说的越来越多了。我也反思了一下…最近更文比之前随便了些，熟练了是一方面，也‘皮’了一点，也很着急，很想完结。【嗯，其实不该这样，没有好好对待每个字，很抱歉。然后，表达不清……好像一直是我的问题来着，总觉得把东西写的太明显很low[笑哭]【白白没被那谁真强奸，打了，然后割腕了，被救了，这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越来越在意赞这种东西了，这是不是也挺不好的。【你看都成你们要挟我的把柄了。就是觉得蛮想在完结前尽量达到某个值这种挺幼稚的想法。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关系，还是你们心里喜欢来的重要些。
【但是莫名少了这种还是很心塞啊，就会自己瞎琢磨，是不是退步啦blabla，这样。

写了好多…不看也成[笑哭]就俩关键点，第一之前有点着急，表达不清很抱歉。第二，HE!如假包换的HE。放心。

Chapter 46

“妈…”
朴灿烈一进门顿住了脚步。

原本乱的不像样的房间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女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盘象棋。
他皱着眉头走近了一些。发现每一颗棋子都是奶白的颜色，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微黄，说不出的厚重感和似有若无的通透。
玉？

正疑惑着，女人抬眼冲他笑了一下。

朴灿烈的脚步再次顿了顿。她不化妆的样子又是许久未见，乍一看还有些不习惯。
“妈你…”
女人将手里一直把玩着棋子的放回棋盘上：“来陪我下盘棋吧。”

朴灿烈愣了一下。疑惑间却还是蹙着眉头搬出软凳坐到了棋盘的另一边。
自上次公司充满叛逆意味的对话后，他就再没和她联系过。几天下来更是为了找人焦头烂额，连她怎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配了这公寓的钥匙这事也没来得及问。
这样忽然地又没事人了一般，平心静气地坐在一块，面上风平浪静，氛围却还是微妙的紧。

金明珠盯着棋盘，走了颗兵：“这是你爸以前最喜欢的棋。”
朴灿烈注视着棋盘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几分，随即又恢复正常伸手和着她移了一颗卒。
女人也不在意他没回话，漫不经心地上手下了下一颗，“当初非要买的时候，我们还差点吵起来呢。”
朴灿烈紧接着落了下步。
“谁知道这么贵的棋，匆匆忙忙的竟是没带走。”
一颗棋一句话。金明珠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后者仍是沉默。

印着红字的车被一推到底。吃了朴灿烈一颗卒。
金明珠把那棋子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很低地叹了口气，之后便也噤了声。屋子里只有轻轻一声声棋子落下啪嗒啪嗒的声响。

朴灿烈本就不是什么下棋好手。知道点规则会点皮毛拿来奉承些刚好好这口的人而已，这会本身心情就挺烦躁的，又被女人冷不丁几句话一弄。脑子更不在棋上。
没几步，就有要输的势头。

他便也随意的移了几颗。有些破罐破摔快点结束的意思。
“灿烈。”
朴灿烈的手指还按在那颗卒上。棋子停留在棋盘上楚河的边界，再往前移一步就要过河。
“嗯？”他停下手疑惑的抬头。
金明珠望着那颗棋子，“你爸之前教我下棋的时候，说这棋里最危险的就是兵和卒了。”
朴灿烈一时间不知手该如何动作。
“这兵和卒啊，一旦过了河就回不了头了。”
金明珠抬眼看着他，“再怎么危险，就也都回不了头了。”

手下的棋子跨过河界到了另一边。
“我知道。”朴灿烈放开手回望回去，语气很平静，“你看，已经回不来了。”

轻微啪嗒的声响也消失不见。房间里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良久，金明珠又叹了口气。

伸手捉住那颗棋子收回了盒子里。紧接着一颗两颗的全收回了回去。
“不下了，”她笑着说，“妈妈给你做顿饭吧，”
朴灿烈有些讶异。
女人依旧笑着，“是不是很奇怪，我其实手艺可好了。”

这情景过于奇怪，朴灿烈不知道能回些什么，便又唤了一声妈。
“诶，”金明珠很认真地应他，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花，“很抱歉，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称呼。作为一个妈妈自私了这么多年，很抱歉。”

****

小姑娘再次进来的时候，活像憨豆特工里手脚不灵活的特务。
看着边伯贤一脸的紧张，“边先生…”

这称呼让边伯贤忍不住乐了一下，“怎么？”

她扭头冲门口看了看，拉开背在身前的双肩包拉链，又扭头看了看。
“到底…”
紧接着一摞摞红果果的钞票落到了雪白的被面上。
边伯贤张着嘴也愣了一下，“啊…这是…”他忘了和她妈说这钱是要提现的，估计那人也就随便的输了些数字过来。

“那个…边先生，一共二十万您数数…”
“……”
都换成您了…边伯贤张张嘴被雷了一下，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别这么客气，”
“嗯…”小护士支支吾吾地应一声，又有些纠结似得一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最后才下定决心一般掏出了手机，“那个，之前要是是打劫的话，您还是报个警吧！”
“啊？”
“就是…我之前，之前还以为是…”
“黑帮火拼，相爱相杀，为爱痴狂？”
“诶？！”

边伯贤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往床上抓了俩摞红果果，递上前去，“说好的提成。”
“啊…”话题果然立刻的转移了，小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连着退出了好几步，双手不停的摇摆，“不不不，这钱我哪能收啊，我这就干了这么点事…”
“那…”边伯贤想了想，往床上又掏了不知道几摞，叠在一起递过去，“那这些你收下吧。”

小姑娘愣住。怎么还越给越多了？

他又往前递了递，笑着开口：“交完住院费什么的，就当我给医院投资了呗。”这几天他渐渐地有力气走动了，便也下床荡过几圈。
发现这里真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也不知道那变态当初是抱着救他的心还是荒野抛尸的心才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的。
也许刚好介于俩者之间，才选择了抛到这种偏僻的小…‘医院’吧。

说是医院，其实也就是个名头。看着挂号住院手续什么的都有，像模像样，他逛了一下，其实连正经设备都没几台。也难怪自己这种割腕的患者便让他们上上下下慌了神——虽说自己这点钱也不是很有用，就当报答救命之恩了呗。

“那个…”姑娘仍是一副不敢接受的样子。
边伯贤心里又冒出了那句还是小地方好的心思。
包扎着手腕的手不好着力，他便拿手肘撑了撑，把腿移到床边作势要下床。
“诶，”小护士果然一下就凑近了要帮忙，他乘机把钱塞进了她手里。
“拿着吧，”说着嘴上挂着笑，索性也就真套上鞋坐到了床沿边上。
姑娘还有些愣愣的。

他继续笑了笑，问道：“你们这有什么学校吗？”

“啊…那个…”她估计是在纠结先道谢还是先回答问题，那个了半天，才说，“只有一个小学，也没什么学生，到上学的年龄都赶着去市里了。”
边伯贤也没说什么，垂下眼帘嗯了一声。

外头阳光正好，一抬眼便是油绿油绿的绵延山岗。
清净又荒芜，善良也寂寞。
当个小学老师，也不错吧。他想着，末了还是叹了口气。

手臂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淡了些。他伸手触了触，轻微的疼痛自手指下方传来。这样才能确认这么梦幻的情节不是个噩梦啊。
手下的力道加重了些。
“嘶——”他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正默默地要走出去开门的小护士又立刻很紧张的回过头。
边伯贤笑了笑说没事。

回想起来，当时那么恐惧的瞬间，也不过像做了场噩梦。一道道打在身上的痛依旧清晰，连同那人嘴唇的触感也让人恶心的能吃不下饭，但自己却更像个旁观者。
感叹着好恶心，好变态，然后迅速换了台。
所以影视剧里那般，一下就得了心里疾病，又后遗症什么的。到底是夸张了，还是自己过于没心没肺。

意识飘飘忽忽，他沿着伤口一路触碰下去，忽然触到了那一块包着层层纱布的手腕。这才定定地回了神，伸手又在上边轻轻压了压。
这一块倒是没什么感觉，也许痛在当时那一刻都已经用完了吧。

都说死是最需要勇气的事。
当初下了狠心时想着的那人，现在做什么呢？

自己这样都没什么事，他的心理疾病又是怎么来的？

边伯贤将屁股往后挪了挪，看着两条腿晃晃荡荡。

他那么长的腿估计荡不起来吧。

他会想我么？

“嘶啊——”
边伯贤用力地按了自己一下。
晃晃脑袋又转头看了看窗外延绵的山岗。
清净又荒凉。

总之，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先回上海一趟吧。

****

女人正一手拎着刚斩获的限量版包包，一边很开心地从车里蹦出来。手上还有半个没吃完的冰淇淋。
身后泊了车追上来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睛里全是宠溺，“你慢点，”

——他对我妈很好。

的确，好的有些旁若无人。
也难怪看上去比金明珠都还来的年轻。

“伯父伯母好。”

“诶呀呀！”冷不丁出现在家门口的人把回来的俩人都吓了一跳。
后边的男人护着女人皱了眉头：“你是…”

“请问伯贤他有联系过你们吗？”

女人眨眨眼，竟然做了一个很少女的疑问表情。
“你是？”

“……”他被那个表情震惊了一下，“那个我是…咳…伯贤的男朋友。”

女人的冰淇淋掉了。
包包也掉了。

===TBC===
勤快的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偷偷先在贴吧更~嘘——

Chapter 47

手机上的锁屏自动跳成了几个卡通小人，原本的暗色系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如此明晃晃的可爱风，朴灿烈大早上的皱着眉头愣了一会。
上面还有明晃晃的两个卡通字，霜降。

他划开锁屏往点开日历。

第二十五天。

正打算将眉头皱的更深，显示变作了来电。

****

异常，说不上来的异常。

这段时间边伯贤也时常闲来无事的在这座小镇子里晃荡，偶尔去那座小学转转当做考察。但最近这几天，感觉却异常了起来。
他偏头故意地忽视了小卖部门口老大爷上下扫视的眼神，瞟了瞟手上已经几乎看不出存在的淡疤。
所以是自己将走之人，心理暗示的原因？

“那个！边……啊…伯贤！”
已经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护士没换上护士装，倒还是那副有点憨萌的模样。边伯贤转身冲她露了个微笑，“你来上班了？”
“恩恩，”小姑娘飞快的应声，大垮几步冲上来。
等到真的并肩往医院一块走了，又有点尴尬。她转头看了边伯贤几眼，大概在想着能找些什么话题。
边伯贤倒是不太在意，穿着病号服晃晃荡荡挺舒心的模样。

“啊…对了，”她忽然叫一声，“不是叫你别跑出医院你怎么又晃到外面了？”小姑娘像是终于找到了话题，这话说出来竟然还带了几分喜悦。
边伯贤抬脚踢了一颗脚边的小石子。
“医院太小了啊，多闷啊，而且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了吗，”
镇子里没有酒店，他看过几家小旅馆，感觉条件都还不如医院来的好。也就赖在医院到了现在，反正单人病房一直都是空空荡荡的。
“唔…”后者大概被这话堵了一下，又想起这人是个有钱的主，抿抿嘴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忽然的停顿也让边伯贤意识到了这个，他赶紧转头笑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医院小点也挺……”
“那个，你是不是要走了？”
边伯贤正分分合合的嘴来了一个停顿，他把头转回去，又是走了好几步，才低低嗯了一声。像是在那几步里做了决定。
不买手机，不开电视，把自己困在这里。也该再出去透一透气，再决定是不是要把后半生都躲起来。

小护士听了那声嗯，只很快的顿了顿脚步。随即又很快的蹦了上去，“真的吗？”
“啊？”
“额…就是我是说，”她像是有点紧张，放在一边的手掌甚至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有确定时间吗？什么时候要去机场之类的？”
“嗯？”边伯贤偏头狐疑的望她一眼，随即又蛮欢快地笑了起来，“怎么？医院还打算给我办个欢送会？”
姑娘愣了一刻，也笑起来：“和院长说说也不是不行，他现在都想给你发锦旗呢。”
前段时间的那些钱刚好筹齐了院长要买的一台新设备。
为此边伯贤好一段时间一睁眼都能看见院长亲自给自己掖被角，还要医院给病人送锦旗？
他忍不住咧嘴笑开了——会折寿的吧？

“嗯？”见他没回答又笑的，姑娘古怪地冲他眨眨眼。
边伯贤摆了摆手：“没，我就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啊…”后者却好像更古怪了的样子，嘴巴张着几秒，才吐出一句：“你真是…很乐观呢。”
“……嗯？”
又是这样，连同之前一点点相熟起来的人，也莫名的生出了这种异常的氛围。
姑娘只是摇摇头，又冲他很憨萌的笑：“所以伯贤你决定好什么时候走了没？”

“嗯，”这条通往医院的路已经是镇上最大的道路，在这种正是饭点的时候，也只有寥寥的几人经过。路边原本仿佛前一天还翠绿的叶子，一睁眼就都黄了似得。
清净又荒凉。
他忽然没来由的忆起了千叶大学那棵罗汉松。到最后，依旧没能带着那人去看过，想来原来到处都是遗憾。
脚边的石子啪的一声飞了好远，“就明天吧，”边伯贤抬头说。

结果姑娘巨大带着讶异啊的一声，差点把他吓摔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了？”
“没……没事，”一边的手掌又是松开握紧，松开握紧，“就…这不是没时间给你办欢送会了吗，哈哈…”

****

第二天边伯贤换了一套镇上路边摊买来的白…额…半长袖。已经是自己能挑到最简易的款了，然而上边还是闪瞎眼的印了只巨大的花色老虎。再搭上一件全黑紧身裤，他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甚至没有一部手机，要不是脸还算的上清秀帅气，真是活像了民工进城。

“去哪？”洪亮的声音突兀从车窗钻了出来。
他之前从镇子里再到千叶的郊区，还是搭的别人的私家顺风车。
这会能来个出租，本是谢天谢地的事儿，他条件反射地刚想伸手开车门，却忽然顿了一下。
“那个…”半开的车窗里还是个中年男人，边伯贤捏着车门一阵踌躇，说是没有一点影响还是不可能的，“你…你为什么会把车开来这种地方。”
“啊？”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你到底要不要上车？”
“不是我…”他仍是抓着门把，“我就是确定一下…”
男人地抬眼从他那件花老虎上扫过。撇了撇嘴：“你就放心吧，那些没执照的才叫黑车，我们都是正经出租。”他指了指车里前头的执照，“看见没？这叫营业执照。”

执照？
边伯贤努力的想了想，之前那部车里，有没有？

“啧，”犹豫的瞬间男人又不爽地开了口，“你到底要不要坐了？我家房子在这边，这会我正赶去交接呢。”
“啊…”边伯贤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坐了进去，他抬头仔细地瞅了几眼那个执照，“不好意思啊…”
说话间，却是忽然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那人满是讶异的眼神，他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
发动机嗡嗡的响。
“没有没有，”司机踩下油门，犹豫着看了看放在前边用来网上接单的手机，“就是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乡下人呢呵呵…”

边伯贤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松了口气，他笑笑，“就是乡下人来着。”

司机只又干巴巴地笑了两下。

发动机嗡嗡的响，窗外头绿意一点点减少。
“诶，对了，你都还没说你去哪呢？”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已经脱离支架抓在了手里。
“哦…”边伯贤也是猛然惊觉似得，“机场。”
“机票已经买了？”
看来是个喜欢闲聊的司机？
“没，身份证丢了。要去补一张临时的。怎么了？”
“哦没有没有，”他松了些油门，车速一点点降低。触开屏幕划开了锁屏，“就是问问，那机场不是在那头郊区吗，着不是得好久，怕误机。”
“这样啊，谢谢啊没事”边伯贤露了个笑容。

从后视镜里看的男人愣了愣。

忽然就有点理解原本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了，“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啊。”

“嗯。”
“真的，我骗你干嘛。”
“快，你打个电话。嗯，就说我现在去机场呢。”
“行了行了，知道知道。”

延绵的山岗变作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外面人来人往，看上去很热闹。
好久没有看见那么多人了，边伯贤有些好笑地想。
但这热闹终究也与自己无关，他低头瞅了瞅还一直拿着的衬衫。几乎可以说是几块破布了。
放空的空档，男人的几声咳嗽才把在高楼将漂游的思绪扯回来，“打完啦，”他顺口问道。

男人却是真给自己口水咽到了似得，这话一出就捂着嘴咳上了半天，“对…咳咳…我老婆和我说哪有常客呢。”
“哦，”
“额…”男人又往后视镜瞟几眼，“小伙子这么精神，生活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都是…你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都是浮云。”
边伯贤忍不住捂嘴笑了笑，“嗯。”

“感情问题什么的，大家说开了也就过去了，是不是？”男人又说，
“啊？”边伯贤终于把一直安放在窗外的视线正了回来，听着有点疑惑。难道自己一看就有感情问题的样子么。
他犹豫了一下，“我哪有什么感情问题啊，”
——那已经不能算问题了吧。更谈不上感情。

男人却不再接话，只是冲他笑了笑。

从高楼林立，又一点一点变作荒芜空空荡的道路。
视野里都是一辆辆飞逝着从身边经过的出租。

边伯贤看着不远处的机场，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看来以后真要考个驾照吗？要不然坐每一辆出租车都这么提心吊胆也太折磨人了些。

不过，他转念又想了想，好像也不需要了。一辆出租一晃便从眼前滑到了前头。
他勾唇笑笑，要是决定一辈子都在小镇里生活，也没有学车的必要。

“话说，”又一辆车超了过去，边伯贤觉得大段的沉默有些无聊，开了口：“这些车都开的好快，大家都好像很忙的样子。”
“嗯…”司机第无数次望向后视镜，见那人没什么别的表情。
他斟酌着回道：“是啊，都是赶飞机的吧，”

——其实是自己已经在压着最低行驶速度行驶了。

大概是心里虚的慌，司机还是暗暗踩了些油门，加大了一点点速度。
磨磨唧唧地，这一段横穿千叶的路几乎开了快3个小时。

车还没停稳，边伯贤就听见了外头各色嘈杂的声响。
到处都热闹的厉害。

他竟忽然有些恐惧。抓着那破布似得衬衫指节暗暗发白。
“多少钱？”
“啊那个…你给个100就得了，”
“啊？”他凑着脑袋往前伸了伸，计价表上比这数字高出不少。又看了看自己行头，还是笑了笑，递了钱过去，“我就按价表给…”
“不用不用，”男人继续摇手，“我难找，也算和你有缘。”
说完径直抽走了一张。

“……”

边伯贤一手捏着手里剩下的钞票，一手使劲握了握衬衫。

那件外套在挣扎的时刻没顾得上，留在了那辆车里，现在大概已经在某个回收站好好躺着了吧。
那这件衬衫……
他盯着它看，万千思绪纷飞汹涌，如潮如汐，在心里翻过一浪又一浪。但面上的几秒钟里，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上边已经有了好几个破口，大概是那变态的杰作，也是为难了医院的人还把它也洗了。

发白的指节渐渐松开。

边伯贤握上了门把。

那这件衬衫，也就留在这吧。

****

“真的吗？”
“……嗯。”
“好的，谢谢，把卡号报一下。到时候会联系你的。”
“啊，不用不用，就是…希望你以后对他好一些。”
朴灿烈笑了一下，很坚定的应道：“一定。”

===TBC===

Chapter 48

“去往…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即将登机…；各位乘坐…航班的旅客请注意，由于…原因，该航班的登机时间改为…”广播里机械柔和的女声准时准点的播报着各个航程。有时尽管搭上了句毫无任何感情的‘对此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却还是立马引发里候机室里的一阵骚动。

边伯贤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路补办了临时身份证才好容易到手的机票，眉头轻微蹙了蹙。
他不在乎自己这班航班要延到几点，只是现在自己周身的氛围真的很让人喘不过气。仅仅是这么低头又抬头的几秒钟里，就又有好几道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

他第无数次地看了看那只花老虎。看多了竟然好觉得蛮好看的……可是就一件衣服真的能吸引那么多视线吗！
既熟悉又陌生的异常。

更明目张胆也更凌厉。他深吸口气抬头朝某个目光望了回去，那人却立刻地错开了目光。手底下在手机上触触点点。
边伯贤将眉头蹙的更深。
“…航班的旅客请注意，航班准点到达，即将开始登机…”机械的女声一下成了救人于水深火热的天使之音。
边伯贤几乎迫不及待就站了起来，正打算从这铺天盖地的视线网里逃离，手边却被人拽了住。
“先生…请等一下。”
他转头看见一张在记忆里没有半点印象的脸。
还来得及问话，那女孩立马开口：“先生，请问你是这班去往上海航班的旅客吗？”她满脸焦急的样子，语气也是急的不行。
“啊…”边伯贤下意识被这焦急的氛围感染了些，“是，怎么了吗？”
“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能和你换张机票吗？”
“啊？”边伯贤愣了愣。

周身的视线变得愈发集聚，除却了几个匆匆赶往这班航班的旅客，剩下的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边伯贤眉头皱起来：“虽然我没什么要紧事但是我…”
“可是我有啊，”那女孩打断他，竟然说着眼里就有泪光在闪，“我爷爷可能马上就去世了，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求你了，我怕我…”

“……”多么狗血的戏码…

五分钟以后边伯贤看着女孩匆匆离去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往后延了一小时的飞机票。
觉得人生真是艰难。

视线还在继续。人生真是艰难，他想。

“伯贤！”结果就在转过身的下一秒，低沉熟悉的声响突兀而大声的穿越人群就这么直直闯到耳朵里。
人生真是……艰难。手中并不算细薄的纸被下意识地揪紧。边伯贤一下子呆住。能做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抬腿就开始跑。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刹那间怕极了。

一定不要追过来，大概是自己幻听了是不是？

“伯贤！”却是紧接着喘着气更为接近又响亮的一声。
他也管不得什么误不误机了，逮到拐角就赶紧转弯，企图凭这么点小心思躲开身后的人。他怕看见他，他不想再一次沦陷，那么想念的相貌，自己见到就会移不开眼吧？
都决定好了不是吗？
“边伯贤！”
等到第三声，边伯贤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脚步却没有半点放松，拼了命的跑。
——不要过来了，与你也不是多重要的人，不要过来。

然而第一颗泪水还没从脸颊上完完全全的滑出去，手边便被大力的扯了住。
是那人喘着粗气的声音，“边伯贤！”
后者拿手背盖着眼睛，死命地把头一边偏。算是自己能防御的最后一道机制，仿若是干涸的河床上将死之鱼做着最后的挣扎，也不知道是在怕给他看见着没出息的泪水，还是怕睁开眼便能看见他那张脸。
完了。与他再一次肌肤接触的时刻，边伯贤就这样想。

“你…你认错人了…”

朴灿烈被这人的神回复差点弄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边伯贤，”他沉下声音来，认认真真地唤了一声。
也不管周遭愈来愈多的目光，也不管好多人举起的摄像头，连暂且挡了大半张脸的那手背也先不管，下一刻，他就这么对着对方唇直直吻了下去。
大概姿势实在是不舒服，手也便下意识的捧住了那人愈发消瘦的脸颊。

分明只是两片色彩不同的皮肤接触，却似接了电流的两极忽的碰撞。边伯贤差点脚下一软就倒下去。好半天反应过来要挣扎，那人已经连着自个的腰也紧紧搂住。
舌尖一点点接触的越来越多，顺着他并未张开的齿贝一下又一下的舔舐。缓慢轻柔的像个神圣的仪式。
从手背下又滑出俩滴泪来。

他不知道周边早已有各路设备记录这个时刻。

朴灿烈却是不管，只半眯着眼，深深浅浅地吻。
好怀念，他怀念极了。
前一刻还因为这长久的分离不免不满又躁动的心，全就在接触到两片柔软的这一刻，统统变作了一碰就能酥掉一片的悸动。

“伯贤，”见那人半天还是不松口，他才终于从无止境的吮吸里稍稍停了停，拿额头抵着他，呼吸还是浅浅地洒在那人的唇边。
“我好想你。”
边伯贤一边手里的机票再次被捏紧了几分。早已不成样子。

而那吻又缓缓吻过鼻尖，一路上移到了手心。
下一刻朴灿烈甚至拿舌尖舔了一下。触感让边伯贤差点就放开了手。
“而且也爱你，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那种爱。”他说着，侧头吻上他纤细的手指。
身前的人明显的顿了一下。

“你…”

只消这么微起了唇齿的片刻，朴灿烈立刻就移开嘴唇扣了上去。
不留一丝余地地，连舌根都想推送到底。怀念这样与你交缠，怀念到恨不得立马用这样一个吻把你与我融在一起。
自此以后，管他什么误会纠缠，也离不开我。一辈子离不开我。

舌尖狂妄而霸道地扫过，等不到对方的回应便直接缠了上去，他退却一分，自己便向前一分。要不是过于嘈杂的周遭说不定还能听见各路滋滋的声响，预示这一方天地里的你来我往。
热烈，渴望。痴迷。
我爱你。

宽厚的手掌不知是何时覆上了那人倔强不肯放下的手掌。掌心相贴，一根根手指缓缓交叉，扣紧。
朴灿烈带着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掌，才退出来缓缓地喘了几口气。被握着的小人似是就这么失去了所有气力，他轻轻一拉，便将手掌挪了下来。手背下是湿了一片显得有些狼狈的双眼。仍是闭着的。
他低下头往那儿吻下去。

“嗯…”大概是觉得太脏，边伯贤被触到的那一刻飞快地把脑袋往后仰。连带着条件反射的，还是睁开了眼。
还是看见了。
那人的微微上吊的桃花眼，那人高挺的鼻，那人细薄的唇。

完了。边伯贤还是这样想。

紧接着，才木木地移开目光发现周遭一片的手机。相机。
真的完了。他看向朴灿烈根本没有任何掩饰的脸。
慌乱的瞪大了眼睛：“你…”
下半句话却毫无防备的落入了对方坚实的怀抱。

“别怕，”他凑近他耳边，话语间竟是带着笑意，“你那么丑的样子公诸于世了，我还是会要你的。”
以现在边伯贤迟钝的神经并未来来得及回话，他又继续道：“对不起。”
“……”
“可是不管你原不原谅我，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对，你逃不掉了。”
“以后，都不会让你逃走了。”

****

这话里的意思，边伯贤真正明白过来。
是他拖着悬在头顶荡来荡去还没回归身体的理智进了车里以后。

出租车。

边伯贤刻意地往里边藏了藏右手边刺破了动脉的疤痕。
侧头看了看从刚刚开始就紧紧攥着自己的人。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了。还有一辈子什么的……他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着的。
根本琢磨不清该用什么语气开口，只得低了头小声的问：“你刚刚说什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朴灿烈却是直接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就当着司机的面，嘴唇轻轻在他耳边蹭：“你都不动手机的吗？这样还找不到你…”
气息细细密密的洒过来，嘴唇似有若无的轻触。
边伯贤立刻红了脸，刚伸手想推他，却竟然看见那司机一副已经了然的样子。
他又回想起送他来那司机的各种反应，眨了眨眼，理智回归了一点点：“朴灿烈你不会收买了千叶所有的…”说着却顿了一下，出租车司机，他想着不受控制的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说到底，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还是个跨不过去的名词。

朴灿烈领会到了他原本要说的意思，却没能领会到这一层，径直笑起来，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边把手机掏着递给他，边就顺势把他整个人又圈进了怀里。
“你看微博。”
“啊？”
边伯贤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身子。好像…又是和想好的发展不是一个脚本。

恍惚间，手指就已经触上了那个红黄的单眼标志。
随后手机一下雯雯雯的开始震了个不停。不论是转发还是评论，甚至连新增粉丝的个数都吓了他一跳。
根本不是按个记的。
弄得他有些不知怎么下手，还没点开就狐疑的转头。
朴灿烈把头靠在他肩上，弯着嘴角空出一只手，径直点了首页。

大概是没关注什么人。也没刷新。飘着的日期还是好几天之前的几个视频。

新浪娱乐：视频。
网易新闻：视频。
腾讯新闻：视频。
……

除了转发量大的有些出乎意料意外，像是没什么区别。直到边伯贤狐疑地点开了其中一个。理智瞬间被吓得回归了，差点把手机顺着车窗丢出去。
画面上大大的放着一张微博截图，主持人前边是好几个大字，‘将爱进行到底。’
关键是边上随后还出现了自己和朴灿烈曾经仅有的几张合照。
“你…”
身边的人歪着脑袋倚着自己，闭着眼睛，嘴角却翘的高高的。边伯贤问着的话停了停，下意识皱了下眉头，那人眼底是忽视不了的明显青黑。
不知怎么就改了口：“你没睡好吗？”
朴灿烈像是也愣了一下，才忽然将嘴角翘的更大。手下立马圈紧，顺着这个姿势就又吻了过去。细细密密又轻轻柔柔的吻一直从颈边细白的皮肤到那根诱人的锁骨，再到他嘴边那颗小痣。
嗓音里有隐忍着什么的黯哑，他就这么凑在他嘴角说话：“想你都快想疯了，怎么睡得着。”
“……”边伯贤好容易降下去些的红晕随着这一连套的动作又立刻升了回来。
他还未来得及理清思绪继续询问，朴灿烈便点开自己的首页递给他。
只有一条微博，转发量大的吓人。

“我当初就在想，要是这样还找不到你，我可怎么办。”他低低的道，柔软的唇细细的磨，鼻尖蹭着他的脸颊。
声音里竟还残留着慌乱。
朴灿烈将手收的更紧。

——哪也找不到你。
——向家里出柜找不到你。
——向你家里也出了柜却还是找不到你。
——要起向全世界都宣布了我爱你，还找不到你怎么办。

边伯贤这时却没来得及分心去留意身边那人的这些小动作了。全部的神经都被那条微博吸引着。
写的很长，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身边这人，能坐在电脑前打出这样一篇东西。

他们怎么相识，他为什么留着他，为什么对他撒谎。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在意自己，从什么开始，原本的情感变得不同。
在语文老师的角度看起来，其实文字苍白的不得了。
说到见他和吴亦凡在一块的那一段，他写着说，气愤只是一瞬间，然后伤心得他居然想哭。
说与他分离，想念得想死。

这般简单的形容，却让边伯贤同众多第一次看这条微博的少女一般，一下红了眼眶。
然而最终让这泪水毫无一点招架之力就往外涌的，是那文章的最后一句：我很爱他。如果你看的到，我很爱你。
——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的那种爱。

他没忍住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告白来的过于猛恶又措不及防。边伯贤觉得自己连手指都在轻轻地颤动。
脸颊被那人拿牙齿轻轻地硌了一下：“我爱你。”
后者还在怔楞中。
“我爱你，”朴灿烈紧紧抱着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以后要我说几遍都可以，”
边伯贤试探着，应了一声嗯。
“骗了你真的很抱歉。”
——因为害怕你离开。因为想快点治好，因为不想感情里掺杂其他东西。
边伯贤想着那人自白里的话：“嗯…”
“以后无论怎样，不走了好不好？”
“嗯…”
“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以后慢慢和你说。”
“嗯…嗯？”
朴灿烈轻笑一声，偏头又吻在他嘴角：“我爱你。”

===TBC===
纠结了半天决定先不让灿烈知道白白被那什么那什么的事，就当做一次出走。然而接下来怎么写我并不知道【挥手。【但也并不打算拿这个虐来着…

于是完结又变得遥遥无期【挥手。

还有mama开始投票了【真的挥手。

Chapter 49

当边伯贤从朴灿烈电话那头听见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刚刚一直没想起来问的疑惑，才一下豁然开朗。
“你找到他了吗？！”那头还没等自己开口，劈头便着急的问道。
边伯贤隔了几秒钟才恢复眼睛到正常大小，偏头很无奈地望了望那个已经无声地笑成一团的男人。
“是…小李吗？”
“诶…”小姑娘瞬间呆住，隔了好久，才惺惺地又开了口：“已经是伯贤你接电话了啊，哈哈哈…”
边伯贤跟着他无奈的呵呵的干笑几声：“原来就是你背叛的我。”
“啊不是…我刚开始，”她有些支唔，“刚开始还不确定，确定以后，又还…纠结了很久来着。”
“然后最后还是背叛了我？”
“不是！”她有些急了，“这怎么能算背叛呢，这叫…叫…啊对，帮你们将爱进行到底啊。”
边伯贤还是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刚想说些刚刚是逗她的话，电话却被朴灿烈伸手抓了过去。
“喂，你这是在当着我的面调戏别人吗？”
“……”边伯贤愣了一下。“我…”
那头朴灿烈已经说了句谢谢便径直挂了电话。
“这几天都和她呆在一块？”

问题让边伯贤真的呆了呆。
“嗯…”他轻轻应一声。气压不知怎么的，忽然低下来。他把那条疤往身后藏。自白里没说知道什么自己走了之后的事，那他…应该不知道吧？
朴灿烈凑近他：“都已经这么熟了，该不会打算要是不回来，就和她在一块了吧？”这话里虽然满是玩笑，却真带了股醋味。
——没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光里，竟是独享了他的边伯贤。

前者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嗯。
“什么？！”朴灿烈一下跳起来。
边伯贤忙挥手，“不是不是，我说错了。”他拉他：“不过…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啊？又…怎么说的？”
朴灿烈警告性的瞥了他一眼，才继续圈着他说：“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你今天会来机场，会买去上海的机票。”
“真的？”没有说自己在什么地方，也没有说自己在医院？
“嗯，好像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很紧张的样子，”他想着笑了笑，“不过还告诉我说要好好对你什么的，是个好人。”
朴灿烈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过，你这几天究竟在哪啊？我都悬赏了，连电视都上了，竟然都没人打电话来。”倒是从今早开始，一直有电话响个不停。

“啊…”边伯贤看着他想了想，“就，在一个挺小的镇子里呆着。也没什么年轻人。”

触及这话题，氛围变得有些奇怪。朴灿烈半天没吭声，最后还是只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再往下问。

“不过，果然还是希望我们能在一块的人多，”他说着还瞥了暼一路自顾自悠哉的司机。
边伯贤一个没忍住，脸又红起来。伸手打了他一下。
朴灿烈倚着他笑：“你到机场以后，手机都快被打爆了，之前开始才好一点。”
边伯贤瞪他：“谁让你什么方法都想的出来。”
“那也没办法呀，”他继续笑，凑近把声音放低：“想你想疯了才这样不择手段的。”
记忆里最低沉好听的声音。其实在每个夜晚都会忍不住怀念的声音。
他脸蹭的迅速又往上红了好几度。
身边的人把手圈的愈发的紧：“不过本来打算就在上海守着的，但早上接到送你过来的那个司机老婆的电话，还是决定就到这边找你。”他笑笑，“中途还要感谢好多好人的帮忙，”比如自导自演一部千里见爷爷最后一面的苦情大戏什么的。
边伯贤没get到重点：“为什么又过来，不是很麻烦…”
他整个人怔了怔。
“不是怕你最后没去上海又逃走吗，直接见到人还保险…”
“你为什么会在上海？！”一瞬间，他拔高好几度声调打断他。
边伯贤脑海里想到了很恐怖的假设。

“去找你爸妈问问啊，我也没别的办法了，”那人脸上竟然很失落的模样，“哪知道你连他们也不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打？所以你一直和他们呆在一块？！”

“对啊。”

“朴灿烈你不会…”

那人点点头：“我说我是你男朋友来着。”

叮———
恐怖的假设成立了。

边伯贤看着他愣是好半天都没憋出下一句话来。直到下了车，一路回到…嗯？等等…

“这什么地方？”边伯贤仿佛刚从方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陷入了这一个震惊。朴灿烈没带着他回原来熟悉的公寓，而是到了一片离市中心更遥远些的别墅区。难怪着一路的车程不知不觉地远了不少。
他不明就里的望向他：“为什么来这？”
朴灿烈笑的很得意：“喜欢吗？”
“啊？”
“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说着伸手搂过他的腰，径直往前按开了前边大门的密码锁。
边伯贤瞪圆了眼睛。
“以后我就住在这里，然后靠边老师养着了。”说着，又笑起来，牵上他的手，“密码是你生日，这么生活下去吧，和我一起。”
——一辈子不是说说而已，我付诸了行动。

朴灿烈瞧着眼前小人怔楞的小脸，宠溺的勾刮过他的鼻尖。不禁就想到了与对方父母照面那天的情形。
“这可是你家里嫁儿子的要求。”
紧接着又是勾起嘴角，推着愣愣的小人往院子里走。

大概都是新种的树苗，一棵棵只剩了几片叶子。才入秋就显得有几分萧瑟。
边伯贤眨眨眼仍是怔楞的看着这一切。渐渐满溢上心头的幸福和满足，却有恍惚而又不真实。太过美好甜蜜，心境一下子被从地狱抛到天堂，甚至还在一直上升。他都想掐一掐自己，是不是还躺在单人病房上，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
直到来到门前，手边被那人更用力的捏紧。“你来输输看啊，你的生日，我们家的秘密。”
19920506
你的生日我们家的密码。

门口的俩边，是唯一几盆还算得上是绿意满满的植物。他先前种的几株多肉。
边伯贤咬着嘴唇，一顿一顿地，按下数字。


“那个我是…咳…伯贤的男朋友。”

冰淇淋掉了，包包也掉了。

女人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下一秒，震惊变成了惊喜，她一下冲了上来：“天哪！你不就不就是…诶，那什么，之前电视里很红的那个，诶，朴…朴什么来着！”
“朴灿烈。”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她。
这反应和设想过的各种都很不同啊…

前者就这么一脸花痴的望着他：“我之前就一直觉得你老帅了来着！真人更帅嘿！”
“谢谢…”
“诶？”她顿了顿，又做了个少女疑问表情，“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

身后的男人像是忍无可忍般，终于皱着眉走上来揽上了女人的肩膀。她竟然也就习惯似得，顺着就靠了过去。
整个人被圈进了那人的怀里。
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过于亲密的依偎。

“咳…我…”
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才抬头看着朴灿烈的脸：“走吧，去家里说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朴灿烈点点头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茶杯——边伯贤说过眼前与自己面对面坐着的是他的继父。
朴灿烈抿了一口红茶，先前准备了很多话都是想着他的母亲的，却没想到会是一个男人与自己对峙。他捏着手中的被子心下不免慌乱。
原本以为会是难搞的女人，却朝自己一个微笑，竟然转身去厨房要准备甜点。

最后竟是对面的那人打破了沉默，茶杯放下与玻璃质的茶几磕碰着发出咔哒一声：“你是明星吗？”
“啊？”猝不及防的开头，朴灿烈差点呛了一下。
“其实伯贤喜欢男孩这事我们一直知道，只是他不说我们也就不提，免得给他压力。”
“啊…”
对方也是低沉浑厚的声线：“只是你是这种公众人物的话，我们…”
“不是不是，”朴灿烈忙挥手，“您误会了，我不是什么明星，就是…之前是一个演艺公司的执行总裁，搭上了一些事，才上的电视。”
那人像是思考了一下，“之前？那现在呢？”
“额…”朴灿烈被这话问的窘了一阵，“现在因为边伯贤的事和家里闹翻了，可能…什么也不是了。”
他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好啊，”男人却是听完却笑起来，“那你嫁过来吧。”
“啊？！”
朴灿烈手里端着的茶杯差点掉了。
对面那人说完就开始哈哈哈哈的笑，“我开玩笑的，瞧把你吓的。”
“哦…”他惺惺刚想勾勾嘴角。
那人又带着笑意说：“你是上面的那个吧？”

噗——

还好没在喝茶啊，朴灿烈硬是给自己的口水都呛着了。咳咳咳地咳了半天。边妈妈端着点心上来，好心地抽了张纸巾递过来。
朴灿烈边咳着，边朝她艰难的点点头。
“你别理他，”女人笑意盈盈，“别看他外表一脸正经的，其实最不正经的就是他了。”

看出来了，朴灿烈好容易好了一些，露了个无奈的笑。

对面的一男一女又旁若无人的搂在了一起。他再次捧起茶杯。忽然有些明白边伯贤说起父母时别样的神情。
对他很好，但太过恩爱，把心都分给对方过后。他这个后辈看着，也终是会觉得孤单的吧。
“不过，”边妈妈也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难得的严肃，让朴灿烈下意识直起腰杆。
“会知道他喜欢男孩，还是别人的父母来找我们才知道的。”边说着，握着茶杯的指节忽的暗暗发白，“那女人算什么东西，要不是隔着电话我都打她了！还说什么别让我们伯贤缠着他，我…我…我们伯贤不管喜欢男的女的，都是最棒的好不好，轮得到他来不要？！”
真真的小孩子似的。情绪变换的这么快。
说着连眼红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就有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也许不是不爱，只是自己的心智都还小孩似的，不知道怎么去爱另一个孩子吧。

身后的男人立刻就心疼的去抚她的泪水，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啊不哭，哭起来就丑了，嗯？”
女人吸吸鼻子，一脸幽怨的看过来：“我刚刚听见，你和家里闹翻了，为了伯贤？”
“嗯…”
“那是很在乎他的吧？”
“嗯。”
她顿了顿，“他其实一直不爱和我多说什么。上回的事也是，被那个男孩抛弃了，一直伤心也不说。我可能，也不是什么称职的母亲…”说着又是要砸眼泪。
朴灿烈张嘴刚想安慰一下。
她却自顾自抹了下眼睛，连动作都像个孩子。这让朴灿烈不自觉想起了那个与女人面容上相似了七八分的小人。
也许是遗传，他抹眼泪的时候也是这般。可爱的不行，又让人心疼的紧。

“我好想他。”于是想着便脱口而出喃喃道。
眼前抹着眼泪的女人，动作立刻停了停，她抽抽鼻子，像是观察般的，又看了他许久才努着嘴开口：“其实他前几天打过电话给我，但也没告诉我在那里，有什么事。”
朴灿烈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但应该还是安全的，你放心。”
“嗯…”
“答应我找到他，然后好好的一辈子。不要就不要，要了就一辈子。”
“嗯。”
女人带着哭腔：“不是要这样口头的承诺，用行动证明给我看。”

偌大的房间里，似是被按了暂停键，落针可闻的安静。

许久，朴灿烈抬头，望向了她略带猩红的眼。
有几分相似的下垂眼。是对他们的承诺，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你的承诺。
无比坚定地，他只道了一个字。好。

===TBC===
11点断网不能投票了才开码…我也真真地不容易啊QAQ粗糙别嫌弃QAQ 【记得爱我QAQ然后没事可以来我微博要号的。

要不在这要也行QAQ

Chapter 50

“然后你就发了微博？”边伯贤坐在大厅里那个和上海的家几乎一模一样的沙发上，听完朴灿烈的一系列叙述，心下五味杂陈。

自己暗暗埋怨着的母亲，可能比想象中更爱自己。
身边的人也……可能比想象中，更爱自己。
所有苦难像是都被自己的胡思乱想不断放大了，既有点愧疚，又觉得很幸福。

——苦难，放大，或是隐藏，遗忘。

“没有啊，”朴灿烈一把搂过小人，头搁在他颈窝里蹭，“然后我就花光所有存款，买了这栋房子。”
“……”
边伯贤扭头又是环绕了一圈这和上海那套别墅几乎一模一样的布置。他刚刚一脸震惊的跑去楼上看，发现除了自己房间的床又大了一圈，其他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他无奈：“你干嘛浪费钱啊？”
买房子就算了，还布置成这样。

“没啊，”朴灿烈的声音懒懒的，他只觉得此刻的生活美好的像是住到了天堂。满足的像是返了祖，真想抱着怀里的人就这么滚几圈。
想着忍不住笑出声：“这不是怕未来的公公婆婆不满意吗，虽然地段买不起好的，布置总要和他们心意一些。”
边伯贤沉默了一阵，“他们不会的，其实…”等等，他呆了一下，“为什么是公公婆婆？”
后者更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然呢？”
“你…”
“连我公公都说，一看就知道我是上面的，”
“呀！”
微张的唇齿还是微微向上，努力真的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鲜少看见的这人炸毛的样子，也是可爱的紧。
朴灿烈就这么满带着笑意轻轻上移，就着那人上仰的脑袋，扣上了他不满的唇瓣。手边搂的紧紧的：“你知道吗，”不同于方才的玩闹，再开口，两人几乎是唇瓣相抵。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朴灿烈的声音听上去一瞬间变得说不出的认真。
怀里的小人细细的疑问一声，抬眼等着下文。
“我买它的时候，大动干戈的赶着他们连夜布置的时候，脑海里全是你。”
“你躺着这条沙发上赖着我撒娇，会在那架钢琴上给我弹不怎么好听的小星星。会给门前的每一株花浇水，会围着围裙给我煎蛋。”
他的声音顿了顿，往前一凑咬过他薄薄的下唇：“会躺在双人床上，含羞带臊的朝我看。会在我身下终于受不了的时候，轻吟出声。”
“想着怎么把你压在每个角落里，尝试之前没尝试过的姿势。想着怎么让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怎么把你操到哭为止，”
边伯贤忍不住伸手朝他锤了一下，脸红起一片：“你别说了…”
小拳头却是给人牢牢攥住扣在了胸前。
“想着你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强忍着不敢出声的样子，想着你在释放的那一瞬间是怎么样的表情，想着…”
“呀！”另一只手也终是愈发用力的捶了过去，紧接着以防万一似得，径直捂上他那张吐些不知什么的嘴。
“你怎么…”小人脸红红的，“才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嗯…”
手心划过的一阵湿润的酥痒让人不禁低叫一声。
再抬眼过去，朴灿烈已经扭着头，将脸颊落在那掌心上，又露了那张吐些不知什么的嘴：“真的，”他就那般靠着，眼神直直望过来。

那眼里，差似以为盛了漫天星辰。

边伯贤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人轻吻了几下。他耍赖似得，就往他怀里靠，呵出的热气全洒在颈边：“我真的都快想疯了，要不是怕再见不到你会撑不下去，也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法。”
说的是公开的事吧，边伯贤抿了抿唇。
侧头看着他眯着的眼下明显的青黑，既有些心疼，却又抑不住地觉得甜蜜。真的真的，幸福极了。
还被握在那人手心里的拳头，是刚刚好与自己的心脏一般大小。想着他也不知怎么的，手下故意松了松又紧了紧——像是心脏在微微跳动的样子。
呐，心脏被你握在手心啦。

他侧头又看那人一眼：“朴灿烈，”
“嗯？”
“灿烈，”
“嗯。”
边伯贤轻笑：“灿烈灿烈，”
“嗯，嗯，”
“灿烈灿烈灿烈，”
朴灿烈也不禁笑出来，“诶，诶，诶，”他想了想又紧接着叫了声伯贤。
听到对方飞快带着笑意的应声。
“伯贤伯贤，”
“伯贤伯贤伯贤，”

****

次日，边伯贤便穿起和天气还略有不符的长袖，无奈般套上口罩，说了句去学校交代一下便出了门。
朴灿烈现在没了工作整天无所事事的，还真是不愿意小人出去的。但想到是学校的事，并且李安宁那些家伙这段时间也操了不少心。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好。
他躺着床上侧头隔着门缝看小人往外走的身影，最后听着楼下大门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这才撅着嘴又翻过身子把脸埋在那人的枕头里使劲吸了吸气。脑海里不禁想起小人昨天泛红的小脸，以及因为隐忍而紧紧蹙着眉头，小拳头揪着自己的模样。
他像个少女似得，绕着被子滚了一圈，又滚回来。嘴角牵起个大大的弧度。

真好。

但另一边的边伯贤，脸上却明明白白的没写着这个词。
他抬眼望着眼前并不是学校的地方，上边挂着快美容整形的牌子。是离家并不远的地方，却因为穿着长袖，刚到这，就是让他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那招牌上边还印着个裸着细白背部的女孩，他抬手抚了抚额前的汗，呼了口气才鼓起勇气似得抬步跨上台阶。

“欢迎光临，小…啊…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嗯……你们这里，能祛疤么？”

*****

再来边伯贤抬手看了看腕上已经指向数字5的时针。
从美容院出来，他紧接着拐了个方向，去向另一个地方。本打算办完某些事便回家还能做顿晚饭，没想到这会却还与面前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面面相窥在咖啡厅里。

“那个…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
“为什么出现在那种地方？”金明珠双眼直视着他，抿了口咖啡。
“啊，碰巧路过罢了，”
“是看着你出来的。”女人身上强悍的气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边伯贤一时间无了言。本就不太会撒谎的人，又被这气场唬着，沉默了半晌才勉强凑出个完美些的答案：“我进去给灿烈取点药来着，”
那第二个地方是个小有名气的小心理医院。
女人似是愣了一下，随即却皱着眉头看他。那地方的确是灿烈最近去治疗的地方，但是…“灿烈已经不需要吃药了，他没和你说？”
“嗯？”边伯贤也是惊了一下。
女人恢复半笑的表情：“你真不知道？”
“我…”
“那他之前失过忆的事，也没和你说吧？”
“……”
那女人抿着咖啡，似是只是在这高档咖啡厅里与熟人叙着旧，吐出的话却像是一颗颗惊雷，在边伯贤耳边炸响。

望着边伯贤一脸震惊，又无比想知道下文的脸。金明珠娓娓地开口。
总归是要知道的。
“那家心理医院的主治医师，是我前夫的…的，男朋友。”
“先前，灿烈他爸爸在刚认清自己性向的那几年，很迷茫，做了一些…不是很好的事。”
故作平静的语气，说这些话的时候，手下却是紧扣着杯子，指节泛白。

将那些陈年旧事一一翻开，就像是将多年好容易结了些痂的伤口又再次掀开。里边早已流脓肆意，烂成了一片。
她也终是知道，这痂必须得掀开，上药，才能好得完全。

“那些事，可能给灿烈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所以…他求着我说，让那人试试看，能不能用催眠的方法，直接埋了这段记忆。”
“我最后还是……同意了。”
“做完这个，就带着他从上海到了这里。”

“上海？”

金明珠轻轻点点头：“嗯…灿烈13岁之前，我们一直住在上海。”
“你大概也猜到了…这其实就和他的心理疾病有关。带他离开上海以后，我就发现他特别容易焦躁不安，还暴躁。去看心理医生他们说是焦躁症，我就以为，还是潜意识里被当初那些事影响了。”她笑笑，放下的咖啡杯与杯垫磕碰着，发出细细的清脆声响。
“但没想到一直都治不好，当时我也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之前他和我说是依赖症的时候，才开始调查了你。”

边伯贤抬眼看他。

“别误会，”金明珠又抬手抿了口咖啡，已经凉了些许，泛着苦意，“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找个方法，看看能不能不恢复记忆治好他。”
她微微勾着嘴角，眼神却有点暗，“你可能也觉得，我不是什么称职的母亲。但终究…都还是希望能把孩子的痛苦降到最低的。”
边伯贤细细回应了声嗯。
她继续道：“可惜不行，也私下飞去上海找了很久，最后才发现他们也来了千叶，就在刚刚那家医院。大概真是…缘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边伯贤能明显的看到她扣着咖啡杯的手指又紧了几分。刚想开口安慰一下，却被她接下去的话堵了口。
“其实对灿烈那几年的事，我不是那么了解。那几年，我自己过的也是心力交瘁，”她停顿一下，“就连你的存在也是。所以…我也不清楚他不告诉你的原因，但如果他不愿意说你也别…”
“我知道。”
“嗯。”
“不过…能请问一下，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吗？”
那头的人笑笑：“总归是要知道的。”
“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信誓旦旦要过一辈子吗？你们以为一辈子有多长？这点事，藏不住的。”

边伯贤有些讶异的瞪着眼。

心下却有另一个疑问。藏不住，吗？

女人还是微微笑着，但语气变了变，“好了，我知道也说完了。现在能换我问你了？”
却是任何回应时间都没给，立即又开口：“你去那到底干嘛？”
“…”边伯贤又是被问得噎了住。
昨天夜里被朴灿烈压在身下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吻绵绵密密的印下来的时候，他竟然克制不住的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带着金属的刺眼光泽，带着皮鞭在空中划出啪嗒的声响，带着身体愈发的冰凉，手腕处渐渐淡去的痛。
大片大片的红，红的骇人。

有些事能留下的东西，总是比自以为来的大的多。潜意识这种东西，仿佛毫不留情的给了理智一个大嘴巴。
他几乎要不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身前的人是朴灿烈，才终于撑过了这场情事。
后半夜，便也睡意全无。

捧着手机思索良久，打下了心理治疗几个字。划拉着界面，竟是鬼使神差的又戳进了那个标题：选择性遗忘。

“我……就有点睡不着，来看看心理医生。”他说着有些心虚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却才发现忘了放糖，简直苦的厉害。
面上也只能微微皱眉，压抑着表情放下杯子。

那头金明珠却是好整以暇地笑笑，眼神里竟带着点别样的情绪：“看来你不太会撒谎啊？”
“没，我…”
被那头噗嗤的一笑打断了，“这是夸奖。”
“谢谢…”
“没事，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不过，你要记得一辈子比你们想象中长的多。”

女人说罢就扭过身子，将手提包挪到了身前。边伯贤知道这是要走的意思，连忙也理理衣服要站起来：“那个…我送送你吧…”
“你叫我什么？”
“诶？”又是完全不同的语气，边伯贤愣了愣。
“那个？”
“啊不是，那个，不是……金董…”他慌里慌张地斟酌了好一番，轻声开口：“金阿姨…”
女人一直注视着他的眉眼终是忍不住噗嗤了一声，她随即敛敛表情，望着他道，“叫妈吧。”

“……”
这场会面信息量大的吓人。几乎是没一句话，都似投了颗炸弹。然而就是这么多的信息加起来，也没有她方才那一句来的有震撼力。
边伯贤就这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木讷的望着她。
金明珠叹口气：“看来灿烈真是什么都没说啊，”

“啊…我，我们…”

“嗯？”

小人端起身前没加糖的咖啡，一口气干到底。这才镇定了些许。
他咽口口水：“妈。”

“诶。”

===TBC===
看见赞上了2000，感觉人生圆满了哈哈哈哈哈【虽然之前已经决定不再那么在乎这些个，但还是谢谢么么哒！

Chapter 51

——妈。
——诶。

边伯贤呆坐着，回忆起方才女人回应她是万般情绪闪过的眉眼。山河汹涌，天崩地裂，然而又飞快的，一切在那么几秒钟里，被盘古捏回混沌。他脑海里闪着上一次曾见过女人发了疯的模样，是那般不同。呆滞间，再抬头眼前早已空无一人。才又惺惺记起她好像说了自己开车便走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做了一次激光后果然淡了不少的疤痕。
现代医学真是好啊。
想着也是万千情绪的笑了笑。

“喂。”
手机那头是平静又让人安心的声音，“还是决定要做？”
“嗯，决定了。”

****

一辈子有那么长，爱人的方式也那么多。

我选择我的方式，爱你。

****

微微下垂的眼角，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几年前家里那只刚出生的小柯基。那人绵密的发因为风吹的缘故立起来小小一撮，在风中左右摇摆。
发芽了，他想，低头忍不住低低的笑。

“喂，你笑什么？”不大的下垂眼里满是疑惑。
“啊…我…”
“还有哇，”那人竟然就这么走了下来，站定在自己身旁，分明年纪与身高都是差自己一截，说出的话倒像是个大哥哥，“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去我家吧。”

“嗯。”

于是那眼角又就那么扬了起来。似是五月的风，抚的人心一阵酥痒。
“喂。”
再次抬眼，那人肩上干干净净的书包却不知何时已经无影无踪。还是那副好看的眼睛。里边却盛了太多其他东西。满满的，像是下一刻，便要随着天上那些无休止的雨水一般，落个千生万世。
“你别哭啊…”
他缓慢地伸手要去擦。
触碰到的那一刻，心跳却莫名的断了一整拍。
“你…”
不知怎么的，那人竟是瞬间就高了不知几个头，但却还是依然仰着头注视自己。
“灿烈，”他忽然叫道。
整个人都愣住…对了…要叫他，他叫…“伯贤…”
“你居然忘了我，”
“我没有我…”
那人只盛了漫天的悲伤望过来：“你怎么能忘了我，”
“伯贤我…”

头顶的雨伞忽而如被大雨腐蚀了一般，一寸寸飞快的褪去，留了一手面目狰狞的伞架。
“伯贤…”
他的声音却已经越来越远。
“灿烈…”
他如是这般唤着，手里边是同样面目狰狞的伞架，雨点一颗颗落下来，落湿他绵密的发。“灿烈…”
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他忽然开始笑。

漫天的风雨更加肆虐。

“伯贤…”
“灿烈。”
高高上扬的嘴角忽然溢出大片青黑。
“灿烈，”他白皙的手臂，他细瘦的脖颈。
“灿烈，别再忘了我了，”
他那般光滑的脸颊。
也如雨伞一般，在大雨中，一点点染上了青黑的色彩。

不要…

“伯贤！”他忽然大叫起来。
“不要！你不要消失，伯贤！”
原本青黑的地界开始一点点变作透明，小人的身影也是渐渐缩小：“不要再忘了…”

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不要，不要！
朴灿烈一下大力的迈开了腿，“别走，伯贤，别走！”
“边伯贤，你别走！”

却似整个世界都在后退，那人却是愈发的遥远。
“别走，边伯贤，别走…”

视线里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再看不到。
“伯贤！”

“伯…”呼之欲出的声音只半卡在了喉咙，下一秒，朴灿烈呼的一下飞快坐起了身子。
胸膛还是止不住的上下起伏着。
他赶忙转身去看，好在身边微微隆起的被子里，那人似乎睡得很安稳。只半个的月亮还惺惺挂在半空中，透过屋外稀稀疏疏的枝桠扑进窗户。并不那么银白的色泽，倒显得一切雾雾蒙蒙，万物细无声。
而那人在月光下，安安稳稳的呼吸着。
朴灿烈大大松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地愈发温柔。
“伯贤…”他开口轻唤道。
像是还残留方才那梦里的恐惧，唤完以后又呼吸一紧，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生怕他下一秒，便真会那样，一丝一丝，不复再见。
“伯贤…”
那人浅浅的呼吸拂过朴灿烈递上去的指头上，像这样，真真实实地感觉他就在自己身旁的满足感，让他不由弯起嘴角。
“伯贤…”
从脸颊两边细腻的皮肤，一路触到了那人敏感的脖颈。一旦触上了便停不下来似得，朴灿烈甚至觉得指尖细细的接触已经满足不了自己的感官。
他小心翼翼的又侧躺回去，偏着头看那人细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洒下的荫翳。
“伯贤，”
那人的睫毛似是轻轻颤动了一下。
既不想吵醒他，又渴望着那人由几分回应。像这样纠结又带着甜蜜的心情。他想着，还是没忍住凑近了些，拿唇瓣轻触了那人的鼻尖。
手下似乎也下意思地，轻轻将他搂了住。
“伯贤，”却忘了再怎么放轻的声音，在这么近的距离里，还是让那人皱了皱眉头。
吻过上唇。
“伯贤，”
下唇。
“伯贤。”
他尖细的下颚。
“伯贤，”
他…
“怎么了？”
却没想到边伯贤竟是忽然发话了。
“啊我…”朴灿烈瞬间有点小时候干坏事被抓包的即视感。
他有些无措地尴尴尬尬松了松自己也不知何时越抱越近的手臂，“啊那什么…我就是…咳咳…”
面前的人只无声的笑。好看的眉眼望着他。

与梦里一模一样，微微下垂，笑起来像小狗似得眼角。

“我就是做噩梦了来着。”
边伯贤噗嗤一声笑出来：“梦见什么了？”
“嗯…梦见你不见了，我很着急，”
“消失了？”
“嗯，突然就消失了。”
“那我为什么要消失呢？”
“啊？”
“梦里的我，消失的时候，说了什么？”

边伯贤仍是那样笑嘻嘻的望着他，

朴灿烈却是不由就蹙紧了眉头：“没什么，”他一把将他搂了过来。
像是刚刚就一直想做的那样，深深埋进了他的脖颈。
“不许你消失，”
大概只觉得这熟悉的气息能够换回一丝心安，他埋进脖颈里用力的吸着气。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蹭的原本就敏感的脖颈麻的不行。
“嗯…行了…”

然而这娇嗔的语气却反而莫名的勾起了朴灿烈的坏心思。
他伸舌，朝对方敏感的地界轻轻舔过。清凉麻痒，带着暧昧。
边伯贤又是经不住轻哼一声。

平静的月夜就这么忽的变了味道。

仿佛不再满足于这样细微的轻碰。朴灿烈的唇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大方地招呼了上来。伴着两颗不太明显虎牙的轻磕，吻一点点变得热烈狂妄。
他朝上一路吻去，直扣上了那人微微张开的唇。
像是一碰上便再分不开，两人的舌相互缠绕着，相拥着，极尽可能地用最热烈的方式回应，表达着对对方的爱意。
我爱你，爱你，你。
一轮下来，各自便已经都气喘吁吁，朴灿烈推开一些注视着他，忽然勾唇笑了笑，“他们说，那种事做多了对你身体不好，”
身下的人瞬间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拿手锤他。
但像是大多数时候那样，被他抓住小拳头握在了手心：“但是我总是忍不住，”
说着就凑上去细细密密的胡乱吻了一通，“怎么办？”

边伯贤早已羞红了整张脸。
居然还问他怎么办…
“你…随便你…”
“什么？”
“……”
大概真是没听清，朴灿烈凑到更近，看着他一脸认真：“你刚刚说怎么办？”
“我…我说随便你！”
“真的？”
“嗯…”
“真的？”
“嗯…唔…”
那就照着心意随他去吧，朴灿烈想。交缠间，还分出一丝心思想着今后是不是要找点方法好好调养下身子。
然而下边那愈发主动的缠绕却把他这点分心也拉了回来。
那人用牙齿在自己的舌上用力咬上一口。腰后直接就有腿缠了上来。
朴灿烈皱起眉头，边伯贤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没来由的心里掠过一丝不舒服，他用力地抵过去刚想着要夺回主动权好好惩罚一下，抬眼看去，却是看见了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望着他。
“……”
朴灿烈一瞬间瞪大了眼，愣愣地忘了挣扎。
心中腾起的，是克制不住的恶心感。嘴里的舌还在往自己这头吻过来，他一个用力才将那人推开，恶心感几乎让他胃里一阵汹涌。
他的脸熟悉又陌生。
“灿烈…乖…”
那人喃喃地道。

不知怎么的，身边的场景忽然物转星移，变作了完全不同的场景。也是，熟悉又陌生。

“你放开我！”竟是孩童般稚嫩的声响。

身下的人一个翻身，不费吹灰之力般，将位置一转，将自己压到了身下。
“不要…不要…”恐惧，既熟悉又陌生的恐惧。
“灿烈乖，他们说和小孩玩很舒服的，让爸爸试试看好不好？”

小孩…爸爸……

他瞪大了眼，胸口的心跳，快的让他几乎没办法继续呼吸。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依稀还能嗅得到那个被叫做母亲的女人最爱的香水味。
视线为了躲避那人不断强压过的恶心感，断断续续地扫过床头柜的事物。
女人选了良久的烟灰缸，她亲手插的花，她亲自装裱的相片。漫长的几乎要忘了，那个女人，也曾是那么心灵手巧，温婉贤淑。在和眼前这个男人相互依偎的相片里，笑的如同少女。
“灿烈…乖啊…一点也不痛的…”
这个，被叫做父亲的男人。

这个也曾经是自己最尊敬，又爱又怕的人。

“别…爸爸不要…”
朴灿烈不知怎么，又就忽的变作了旁观者。
那微胖的小男孩嘤嘤哭泣的声音，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破心脏。
“爸爸不要…我怕…”
既熟悉又陌生的恐惧，热烈的恐惧。也许，那大概，是朴灿烈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惧吧。
你看那男孩的表情，你看他被泪弄脏的小脸。你看…

“快放开他！”竟是忽然的闯入了另一声稚嫩的叫喊。
朴灿烈愣愣望去，背上干干净净的书包，弯弯的下垂眼。

不要…
一刀刀划破心脏的小刀，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朝着右心房猛地一刺。一瞬间，鲜血迸发，流了满地。

我爱你，爱你，你。

不要！不要看。
小男孩与那个男人却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一般。还是稚气的哭泣，夹杂着更为尖锐的叫喊。
不要…不要看。边伯贤，你不要看。

却是永远的旁观者，怎么也迈不开腿。
他能感觉到眼角有些濡湿，又或许已经流了满脸的泪。不要看……

边伯贤，不要看……

干净的书包被落在地上。
瘦小的男孩跌坐到地上，那双眼睛里有恐惧，惊慌，害怕，讶异……

不要，不要看！

所有的所有，最终终于都变作了厌恶。深深的，看着路边发了霉的垃圾一般的，厌恶。

不要！

朴灿烈只觉得那刀子已经折磨的心脏千疮百孔。痛的他无法呼吸。
边伯贤，你不要…

想呼唤，想呼号。然而一切声音却只能卡在喉咙，那里几乎与心脏一般，被千刀万剐似得痛。

“伯…”
他倏地一下坐起来，得救般大喘着气。

屋内宽敞又明亮，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TBC===

看过盗梦空间吗【笑哭。

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犯了故作高深的错误【这只是梦…不是事实【是不一样的！【不要惊慌_(:з」∠)_【因为是梦所以很凌乱，看不懂……才正常昂~

Chapter 52

“嗯…”
边伯贤睁眼的时候，屋子里灯火通明。

眼前出现两张布满温和的脸。他使劲摇了摇脑袋，却还是没能记起这两张脸的出处。不由的皱了眉头：“这里是？”
“只是个小诊所。”其中穿白大褂的发了话。
是温柔又能抚慰人心的声音。
他望过去，缓了缓表情。而那人的身后，还立着更为高大的另一个人。有双挺好看的桃花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看着他，竟然有些窘迫似得。
“我为什么…”
“只是低血糖而已，别担心，”穿着白大褂那人没等他说完便接了茬，伸手递了杯水过来，“刚刚你在街上昏过去了，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这样…吗…

边伯贤皱了皱眉头，却一点也回忆不起这段经历。
他捏着水杯，似是纠结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带着狐疑放了水杯直起身子：“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嗯，医疗费用请前台支付一下。”那人的回答依旧是迅速而又直截了当。
“……”边伯贤愣了一愣。却又立刻的释然了，也对，这社会哪还有什么无偿助人的。想着他倒是放松下来笑了下：“嗯，麻烦你们了，”
“不会。”

“总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身后，那带着桃花眼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却是若有所思地发了话。
“嗯？”
他走上来，双手一伸便将方才的医生圈进了怀里：“当年我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嗯。”
“我是不是也做过这种催眠？”
“……嗯。”
“你…”男人明显被这痛快的承认吓到了，怔住好一会，才又紧了手臂将脑袋靠到那人肩上：“我都忘记了什么？”
被圈在怀里的人笑起来，伸手握住那人交缠在他身前的手掌。他轻轻的说：“忘了该忘记的东西。”
似是不想给后面的人追问的机会，说罢便立刻偏头吻住他的唇：“别问了，都是缘分，”

命中注定的，忘记了，记得了，都是缘分。

你选择记起了什么的时候，我又忘记了什么。千丝万缕，纵横交错的那些心思，都只是想爱你爱的久一些而做的决定。

“而且，就这样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只抵上前，将吻再度印了上去。

开心啊，开心就好。

****

滴答——滴答——

是那怀表摆动着发出的声响。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不明音乐。

第十次，是最后一次了吗，在没有完全沉沦的时刻，边伯贤最后这么想道。

“还记得吗？还记得多少？”

记得什么？
边伯贤觉得自己说话了，又像是只在梦里说话。

头顶是倾泻而下的大雨滂沱，眼前，是他为自己撑起的伞。
“灿烈…”
对了，我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灿烈…”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带着些许不安。
他还不认识我。
“你好，我叫边伯贤。”

只这一句话的瞬间，滂沱大雨瞬间放晴。边伯贤还未来得及望着那飞速离去的乌云做讶异的表情，就见那人一下没了讶异的表情，歪着头并不看自己。却是缓缓的道：“边伯贤，在一起吧。”
冥冥之中或是有什么蛊惑着，他居然应了声好。
而后才猛然一个惊觉……
那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边伯贤记得，记得这样突如其来到命中注定般的每一次相遇。
也记得他听闻那声好后瞬间转过来盯着他的眉眼。像是一时间承载着万千情绪，那里面，却似乎没多少愉悦的影子。

“还有呢？”
好似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温柔的，不容抗拒的，边伯贤只能去服从的。

还有…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落了满地的书。
不知何时，他便被那人翻身压在了办公室里巨大的书架上。忽的一抹红出现在视野里。
“灿烈，你受伤了，”他着急的想上手去处理。但后者却全然未觉，只拿身子抵着他，还有越靠越近的呼吸。
那是他们第一个吻。边伯贤也记得。

但原本只应是蜻蜓点水似得吻，对面那人却忽的越吻越急了起来。灵活的舌头一下便不受任何阻挡的擒住他的相互搅动着。
一番攻城略地下来，边伯贤的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
“嗯…灿烈…”
眯着的眼却看见自己身处是那人车的后座。上方的人呼吸出来的气体都因为某些欲望而变得滚烫。那一天…
边伯贤感受着抵在身上的某个坚硬的事物，不由的红了脸。

算不上第一次的第一次。

“我…我帮你，”是记忆里的台词，他刚想伸手。却被那人一下擒住。
物转星移，他身后竟是熟悉柔软的床垫，而上边，布满了他与他的气息。他们每天，在这里相拥入眠。
“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那人不怀好意的笑道。
边伯贤一下子红了脸。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便如雨点般落下，颈边被他那头小棕毛蹭的一阵又一阵的痒。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从何时开始，终于有了别的色彩。
“灿烈…”

床边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听着这软的一塌糊涂的叫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躺在床上听见咳嗽声的边伯贤立刻皱了眉。原本压着自己的人一瞬间便不知哪儿去了，留下冰凉的床被，冰凉的自己。
“灿…”

“还有呢？”那声音又说。

“我妈来了，”朴灿烈的声音传来。
“灿烈…”
“只是依赖症而已，没有感情的。真的。”
边伯贤觉得心脏一阵阵的钝痛。那些悲伤，居然还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侵人心脾。
床边的男人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还有呢？还有呢？”

漫天吹刮的狂风，冷的让人窒息。

还有呢，还有呢？

他温暖的胸膛却又突然地将一切驱散。

一时间混淆了每一次从那熟悉地界的出走。吴亦凡的脸也在眼前倏地飘过。是哪一次？是哪一次？
“还有呢？还有，”
是哪一次？还有哪一次？？

边伯贤突然觉得头痛的厉害。
“啊…”
他轻轻的呻吟起来。
男人皱着眉头看他：“想一想，还有呢？还有…”

还有…还有……

“啊……”
原本清晰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还有。
双目所见之处都是大片大片的红色，触目惊心的红色，莫名让人害怕的红色。啪嗒，啪嗒。
是什么东西在空中挥舞着，发出的声音。
伴随着那声音，大片的红一点点的开裂，他努力的迷了眼睛看过去，只看见什么事物在闪着金属的光泽。
“不要…”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恶心的味道，莫名恶心的味道。还有朴灿烈的味道。
“灿烈…”朴灿烈你在哪…灿烈…
“啊…”手边毫无防备地，真实无比的一阵刺痛。红色一下子全部裂了开。满世界都是闪着的银光，像是下了上千年的冰雪…越来越冷…
边伯贤怎么也看不清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
这里是哪里？那人是谁？自己在做什么？

“忘掉他，忘了它们。”头顶的声音忽然悠悠的说。
“什么？”
刚刚叫他记起来的声音，又叫他忘记。

“忘掉，统统忘掉吧。”

耳边嗡嗡嗡的音乐一下子大声起来。像是能瞬间刺破耳膜。
“啊…”
“忘记它，忘记…”

忘记…彻底的忘记。

“忘记它，就不会再有痛苦。”

不再痛苦……

床上的小人儿紧紧蹙着眉头，脸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床边的人一脸焦心的望着他。犹豫着是否伸手去将放置在边伯贤耳边的发声装备再调高一个频率。
出声却是尽量控制着平静，令人心安：“忘记它…”

忘记它。
也不知双腿在这一声声催促中又是行走了多久。边伯贤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支撑不住地躺了下去。随即从他倒下的那一块开始，红色开始土崩瓦解。
忘记恶心的触感，忘记恐惧与绝望，忘记尖锐刺破血管锥心的痛，忘记一段不愿记起的经历。
他艰难地抬头，只见闪着的金属光泽渐渐淡去。
忘记它，努力忘记它。
耳边嗡嗡嗡的声音终于变得不那么刺耳。
他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拔腿就跑。

身后大片的红色一块又一块的崩塌掉落，那下边是什么？无底深渊吗？
啪嗒啪嗒的声响愈渐地被甩到后头。
忘掉它，往前跑。
往前跑，跑。
没有风，也没有声响。分明身后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但一切又都静谧的非同寻常。边伯贤觉得自己能跑了这辈子之前所有路途。跑啊跑，跑啊跑……直到他一个踉跄又是差点摔倒，才左腿挡右腿地刹住车。

边伯贤撑着膝盖，仿佛刚从什么灾难中逃亡出来的难民。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个猛地转身，眼前却是什么也没有的白色。白的无边，白的虚无。
他眯着眼睛向前望去，又猛地转身向后看。
却又看见了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形状，没有任何事物。他竟一点也记不起，方才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一点也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灿烈！”然而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脱口唤出了这个名字。
病床上渐渐平静下来的小人，猛然绽开了一张和煦的笑脸。床边的男人也不禁愣了愣。
“灿烈…”那小人喃喃道。
男人低头失笑。

“灿烈！”无边无际的白色里。小人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灿烈！灿烈！”他叫着叫着，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爽快。脸上居然不由的大咧着嘴笑出声。
“灿烈！”
他知道他一定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一直一直，他一定能到达。
“灿烈！”

“诶！”一下子，虚无的白色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就那么围在了他身后。
温暖的体温靠上来，这温度从脊背扶摇直上，直直暖进心底。
边伯贤迫不及待地朝后转，那人精致好看的眉眼，在灯光下洒下一片荫翳。他忍不住伸手触过去，他挺拔的鼻，他厚实的唇，他卷翘的睫毛。
“灿烈。”
那人竟是失笑出声，回应得一副玩闹里不耐烦的样子：“诶诶诶，”
“灿烈，灿烈，”
“诶诶，”
“灿烈灿烈灿烈，”
“伯贤，”
“诶，”他也学着他的语气笑着应道。
“伯贤伯贤，”
“诶诶，”
“伯贤伯贤伯贤，”
“诶诶诶！”

他的手紧握成拳，攥在他的手心。
扑通——扑通——
那不是拳头，那是心脏。


床边的男人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也布了一层的汗。站起来去关了放置在边伯贤耳边干扰人脑电波的音乐。
这种催眠他其实不常做。一来一个疗程至少要来个十次，对被治疗者精神要求很高。二来他现在年龄越来越大，集中力也大大不如从前了。
一直等在外边的另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递了块温度不高不低的湿毛巾。那人的视线也不禁落在床上小人的脸上。
“谢谢，”男人接过毛巾小声的说。
一手擦拭着，一手覆上了那人放置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床上的人儿脸上是温暖幸福的笑容。

两个中年男子就这么有些怪异的一坐一站，一同齐齐盯着床上的年轻人。
“在想着你家灿烈呢，”半晌，坐着的男人忽然轻声道。
我家…灿烈…
身后的男人明显怔了一怔，再抬眼望向边伯贤的眼神愈发温柔。
“让他多休息一会吧，”
“嗯。”

===TBC===

繁星的后续要在番外才有。灿白小时候的故事也是。

最终决定让白白忘记，kkkkk，是我自己扭曲的价值观来着。有的事情要是能一辈子忘记就好了，一直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人这一生就这么几十年的，可短可短了，要是忘了一些事让接下来的岁月都更加开心愉快的话，忘记了，不说出来，能让两人都更轻松的相处的话，那就不要记起来，不要说出来啊。
开心就好，幸福最大。
为了这两件事，应该不择手段【哦我好恐怖
所以以前的事灿烈不会说，白白也不会问，白白的那个秘密也会一直被遗忘在心底。

下一章就完结了！不管不管！楼主就是变态么么哒。

咳咳……看在快完结…并且一大波不懂君来袭[笑哭]，我来解释一下【也许是我神奇的思维_(:з」∠)_【首先……上一章讲的是灿烈的梦，夹了个梦中梦。梦境的话，肯定是凌乱并且不那么真实的，梦里醒来以后发生的事的话，也是不真实的。当然肯定有影射（我就直接说了吧，灿烈小时候被猥琐是真的，然后被白白看见是假的。）之所以会梦见被看见，是因为灿烈内心害怕被白白知道，是在乎他的表现。然后这一章的话，写的是白白的催眠过程，这里已经是第十次了 也就是说已经将那件事的印象模糊的差不多了，最后再让他彻底忘记。催眠的话，和做梦不一样，所以那些情景都是真的（就是前文回顾啊有没有！）最后他彻底忘记啦~【当然其实我并不知道催眠能不能这么强大[欠揍脸]【反正这篇文都这么梦幻啦，大家不要大意的梦幻一点看它

其实这个星期…最后一章前前后后删了快一万个字了ಥ_ಥ【现在的字数是零【是的我删完了，就是不能满意啊，一直发不出来很抱歉【就是尽力希望正文至少要完结的好一些…但是有点力不从心，能再等等我么抱歉啊

Chapter 53

“伯…”
朴灿烈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得救般大喘着气。

屋内宽敞又明亮，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他喘着气呼吸了好一会，才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太阳，又转头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与分针几乎要紧紧贴合到一块，正中午。而都是接近深秋的季节，他竟是睡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黏腻腻的。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脑海里的梦境早就模糊的只留下几个倩影，只有那股心悸与焦灼还残留在心底。下意识的，他朝门外唤了声伯贤。
滴答，滴答，无人回应。
“伯贤？”朴灿烈皱起了眉头。
还是无人回应。

这下他真的莫名有些着急了。按理来说他们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地停职，现在属于两个无业游民，边伯贤又是不爱出去的懒散性子，这个时间不该不在家才是。可他今天也是反常的到这个点还没叫醒自己。
越想朴灿烈越觉得慌。掀了被子就一边唤着一边往楼下去。
“伯贤？”
“伯贤？伯…”
朴灿烈忽然止声，才下一两节楼梯，就能听见楼下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放了老大。他不由的哼哧一声。
一面松口气，一面还是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脚下又下了几节楼梯，决定走过去好好惩罚惩罚这吓了他的小人。可大长腿几大步跨出去，这快到人跟前了，他脸上那带点戏虐的笑却忽然就顿住了。

嘴角往上扬起的幅度都不由的变得愈发温柔。
身后的电视聒噪着发出些莫名的声响。仔细看，居然是本地的个新闻频道，说着些哪哪哪又有邻里纠纷，哪哪哪又少男少女吵架跳楼未遂。边伯贤以前就常说，这一台的新闻比好多娱乐节目都来的有意思。那时候的朴灿烈或是手头还有工作，或是仅仅沉迷在这个人的味道里，都只堪堪地唔几声当回应。
时至今日，他却忽然觉得，这个台的确比好多娱乐节目来的有意思。
只因为眼前的场景，配上背后时不时伴着几句土话的背景音，竟也无半点违和。

那小人静静半倚在巨大的沙发上，平静的一呼一吸带动小巧的鼻翼微微张合，细软的睫毛随着眼球下意识地滚动而一抖一抖，仿佛一瞬间扫过了他的心尖。看着看着，朴灿烈就觉得心脏被什么浸过似得，软得不行。
他忽然很想往前去碰碰他，却又不忍破坏这样美好的场景。
身后的背景音，也只有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带着微凉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渐渐拂去了他身上的黏腻。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朴灿烈就这么愣愣的站着。
背景音换了一轮又一轮，窗边日影流连。直到那照射进来阳光的颜色也变得深黄，那小人下意识般嘤咛几声，他才眼睛一眨晃了晃身子，从那种安宁里醒悟过来。小声的跺跺脚，只觉得一动不动地连腿也有点麻。
低着头不由地咧开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可一抬头，那表情，笑着的弧度，又不受控制般瞬间变了回去。

他小心往前挪几步，让高大的身影落下的阴影将那人整个挡住。
原来，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样吗？朴灿烈突然想。
在那么不小心的一次次丢了他时，没能想到；在那样心痛到磨人时，没能想到；他再次拥他入怀说不出的喜悦与庆幸时，也没能想到；甚至与他鱼水之欢，身心愉悦到入了天堂，都没能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时刻，分明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一个下午，他们甚至没有接触的一个下午，他这样看着他，才觉得这样才是爱情啊。
看着他便觉得满足，看着他却害怕这一世会不会太短。那么长的时光因为有你都仿佛只是一瞬，一辈子要是还看不够可怎么办？
无端就生出了这样的烦恼，却又害怕一辈子太长哪天自己又抓不住他。

朴灿烈第一次体会到那句脍炙人口的歌词——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他一点点蹲下身子，仿佛做了一个下午的决定，才终于敢伸出手去碰一碰眼前美好到不可一世的景色。然而动作都还未落下，那双紧闭的眼睛却忽然眼球滚了两番，懒懒散散的睁了开。
不甘心似得，那只大手还是落了下去。直接覆上那人的脑袋不那么温柔地揉了揉：“醒了？”声音却是异常的温柔。
“唔…”边伯贤顿了顿，又眨眨眼才真正清醒几分，“嗯…”
他转个身准备坐起来。
“嘶——”结果一动，才发现半个身子都麻的厉害。刚刚还没醒的份这会全醒了，边伯贤一个龇牙咧嘴，满脸的生无可恋。
朴灿烈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在那人幽怨的眼光下忙去扶他，顺势也就坐到身边。捏捏按按的，等针扎似的感觉过去以后，边伯贤才想起来回头问道：“诶，你怎么不叫我啊？”
朴灿烈回答的很淡定：“没舍得。”
小人噎了一下，但相处的久了倒也没再那么容易脸红，支支吾吾回他：“越来越不正经了你…”
“真的，”前者带着笑意，一双手臂就这么熟稔地环过腰身，手下一紧，将人圈进了怀里。细密轻柔的吻随即在耳际落下，不沾染任何情欲的，却还是让身前的人倏地红起脸。
朴灿烈这才满意似得，偏头笑嘻嘻地靠在他肩头。

电视画面里倒是莫名一反刚刚那些琐碎小事，响起了比较严肃的背景音。一个个脑袋被打了马赛克的男人，拷着手铐列成一队被警察推搡着从什么地界走出来。
微红着脸的小人，像是被那画面吸引了注意力，望着画面没动。
朴灿烈便也定了定神看着，女主播沉稳不带情感的声音说着：“伪装成出租车司机的黑车案/件破获，从背后牵扯出更令人发指的人质去向。”
画面切换，变作了几个裸着身子被打了马赛克的男男女女。
“这些心理扭曲的嫌疑人，将人质用暴力囚禁，并将其‘卖’到一些特殊场所，提供特殊服务。”
镜头拉近，几个人身上刺目的伤被播放出来。
边伯贤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

身旁的人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啧啧啧的感叹几声。手下只将小人往怀里圈的更紧，下巴在他肩膀蹭蹭：“现在的人怎么都越来越变态了。”
“嗯…”
朴灿烈继续蹭蹭：“那我可得把你给看好了，就你的智商，很容易给人骗走呢。”
“喂，”边伯贤偏头打他。
后者嬉笑着挡着他那小拳头小手。
“不是早就被骗了么，”嬉笑着玩了一会儿，边伯贤又小声嘀咕道。
“嗯？”
“你就是最变态那个骗子了，”他重复。

朴灿烈只顿了一下，随即笑的愈发的欢快起来。他把头埋进小人的颈侧，拿额头贴合着，一时间更是钻地来劲，将那人痒的哼哧哼哧躲着，才消停下来笑着趴住。
“对啊，”从俩人紧贴的地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伴着胸腔里的共鸣。边伯贤隔着薄薄的居家服，能感觉到对方传递过来嗡嗡的震动。
朴灿烈微微一动，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那人细嫩引人犯/罪的皮肤：“但是我这个骗子还是不太专业啊，”
小人只觉得那人呵出的热气也洒的自己一阵阵痒，往后缩着想缓缓，那人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他还呆了一下：“怎么说？”
朴灿烈咧开嘴笑，又不老实的拿牙磕他：“我这个骗子骗着骗着把我自己也骗进去了呗，”
说着，他猛地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
不炙热，却也烫人。

边伯贤在那双盛满银河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看见第一次见面雨下狼狈又可怜的自己，看见唇齿相贴之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慌的自己，看见对他露出真心笑容的自己，看见夜里静静呼吸着的自己，看见在他身下承/欢而涨红了满脸的自己，也看见因他而揪心落泪的自己。
他们的眼里映着对方，一路走来。

背景音依旧聒噪的播放，但他们却中了什么魔法似得，紧紧盯着对方。

“是人性的扭曲，在巨大社会压力下心理的扭曲，造就了这样一场令人发指的案/件。”女主播概括道。

而那双眼睛里，现在真真实实地印刻着此时的对方。也会一直一直到以后，很久以后的吧，边伯贤想。
就着这个姿势明显的上风，他伸手，指腹轻轻滑过那人黑长卷翘的睫毛。
朴灿烈愣了一下。
随即也抬起手来。

“相关部门表示会加紧这方面的预防及督查力度，避免相似案件再次发生。”

指尖滑过那人细软的睫毛。丝丝麻痒似乎一阵阵迅速随着毛细血管，直达心脏。朴灿烈想起，一个下午傻子似的看着那人时，就一直想要摸摸看。
又像是约好似得，俩人一同噗嗤一声笑出声。

朴灿烈顺势将大手一伸，便又将那人搂进怀里，直了直脊背换了个他占上风的姿势，头抵着他的脑袋。
电视画面里一名身材敦实矮胖的中年男人，被拷着手铐从那家招牌仅有全红的奇怪店面里走出来。大概是电视台工作失误，这人居然没给打马赛克，能看出是张挺和气的脸。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边伯贤莫名在脑海里闪过了这句话，但他只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又抬头望着头顶上那人，眼睛晶亮：“那你这个不专业的骗子可得当一辈子啊。”
画面里的男人，就是边伯贤当初那辆假出租车的司机。
后者宠溺的勾刮他的鼻子，“会的。”
边伯贤眼睛眯眯地冲他笑。
他已经不记得他了。

被那张满是甜蜜的笑脸看的心中一动，朴灿烈又是忍不住俯身细密的吻了一串。贴着那人的唇不动了好一会。

他也不再记得，自己本该是这新闻里的主角之一。

边伯贤便也不躲，任由着他亲。好一会，才拽着他的衣袖退开一些。依旧笑眯眯的盯着看。

女主播说：“观众朋友们，这次的新/闻播送完了，感谢您的收看。”

“想说什么？”朴灿烈翘着嘴角，鼻尖碰碰那一直看着他的人，语气里全是宠溺。
“唔……有三个字好久没听了，想听听。”
后者翘着的弧度越发大，露出一丝玩味：“哪三个字？我不知道，”
“…我想听，”他撒娇似的的拽拽他，
“到底哪三个字，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说？”
“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
“我都好久没听你说过了…”边伯贤继续撒娇，声音轻轻地自喉咙底端发出来，腻的人不行，“搬来这里以后就再也没听你说…”
朴灿烈却忽然极有定力似的，仍是一脸疑惑：“我好久没说的话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一句？”
“就是…就是…你把我接来那天在机场说的那句话啊，”
朴灿烈笑眯眯的盯着他：“那天也说了好多话呢，你先说嘛，我知道了一定说，”
小人却莫名有点支吾，才发觉说这三个字真是件挺不好意思的事。更有些后悔自己恬不知耻的讨那人这句话的行为。
“算了…我不听了。”
“别啊…”朴灿烈憋着笑意拉他，“你勾起别人好奇心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
“我…”
他一下扑上来，将人搂的更紧。
“而且，我也想听你说啊，”说着，语气里的赖皮和玩笑少了些，换上些别的东西。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我也想一直确认——我这个不专业的骗子——也想要一辈子听你说。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朴灿烈依旧笑，“那一起说好不好？”
“嗯？”
“呐，我数一二三。”
“喂你好无聊啊，”
“一…二………三！”

我爱你。

=======


我爱你如癖瘾，是病，是依赖。


===END===

完结了。（虽然是伪的）

因为有好多东西没解释清楚，所以番外…都会写。
繁星，灿白小时候，灿烈爸爸，以及简易之类的
（那为什么要放番外呢？！）
（情节连不起来啊喂！）

所以终于终于是…正文完结了。好像有好多话想说，又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体悟啊感动啊成长啊，都放在心里了，也不煽情了哈哈哈。就是以后吧，在下一次有勇气之前（是的，开长篇是要勇气的），都会写写小短篇和小中篇（可以的话）。中篇会发贴吧，短篇就放在微博看看得了（？）当然你们也可以来微博find我嘿嘿。

【微博：渔人婕】【别取收藏，等等番外和TXT】【三个90°的鞠躬。】

番外一（繁星）

有些人就像是空气，存在的时候，你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你只觉得理所应当，然而有一天他终于离开你，有一天周身的空气猛然消散。
你死死掐住脖颈，无法呼吸痛苦的不能自已。
你才发现，没有他你根本活不下去。

张艺兴是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空气的，吴亦凡不知道。

新家的布置是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地段故意选了很偏远的最外围郊区，极偶尔才有快被时代淘汰的绿皮火车从不远处的铁轨驶过，咔哒咔哒，算是噪音，偶尔听听倒也能算趣味。
吴亦凡披着浴袍，顶着一头半湿的发开了门出来，随意地揉了几把头顶的毛巾，也没往客厅看，转眼就进了书房。
里边乱七八糟的纸张外卖乱飞成一片，发出些不大好闻的酸臭味。他眉头都没皱一下，跨着步子踩着唯几个干净的地界几步就坐到了电脑前。鼠标轻轻一移，界面立刻光亮起来，密密麻麻的是篇未完成的文章。
吴亦凡坐直身子，直接把那块毛巾扯了，动手敲下几个字。

“卧槽，”几乎是同时，门吱呀一声，伴随着某人高了八倍的惊呼。
张艺兴就这么提着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门，穿的还是他们一起回来那天穿的白衬衫。光从他身后洒进来，看起来整个人都镀着光，像是个天使。
吴亦凡眼神只惊了一秒，随即嘴角牵起了一丝温柔的弧度：“你回来了？”
“嗯。”后者皱着眉头不大高兴的应一声。把行李往边上一放俯身就拾起了一个外卖袋，真真不大好闻的味道让他眉头瞬间更深，皱成了鄙视的模样：“你以前也不至于这么邋遢吧？怎么我才出去几天你就变成这样了？”
吴亦凡看着他笑：“嗯，有人照顾了当然就越来越懒咯，而且…”也不止几天吧。
张艺兴索性不知从哪里搞了个大垃圾袋，把外卖一个个捡起来往里塞，听见这话转身又是一个刀眼：“这已经不是懒了好伐？这叫…”
“邋遢，”吴亦凡迅速接过话茬，还是嘿嘿的笑，看那满地的垃圾像是永远也收拾不完似得，终于痛下决心站起来，也拾起只外卖袋。
学着他的样子也不知哪搞来只巨大的垃圾袋，把垃圾往里塞。

“啧，”结果刚放了一个，又遭了嫌弃，“你不是刚洗了澡么，你别捡了。”张艺兴顿了顿，又迅速加一句，“反正你也帮不了什么忙，”
后者嘴里应了‘嗯’，手上却仍是抓了大把废纸往里丢。
张艺兴看看他，没再说话。

窗外开始隐约照进些阳光，吴亦凡俯身拾起最后一张废了的稿子，上边大大写着‘我好想你，’每一笔都刚劲有力。
他牵起一丝笑便把那张纸也揉成一团塞了进去。
转头，看着身边一样也未起身还在四处寻找垃圾的张艺兴。白皙的皮肤下，嫣红的唇瓣细微的张张合合竟然也是挺养眼的，还有浓黑卷翘的睫毛，以前居然也都没能注意到。手臂不禁稍稍抬起，又很快的放下，他忽然忆起那日在飞机上对方满眼笑意的说着‘你最好看’。垂下眼帘来无声的笑了笑，道：“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
后者立马被吓着了似得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可是吴亦凡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再抬头看去的时候，那人脸上可疑的红晕已经被很好的隐去，“你才发现啊，我以前好歹也是一带少女小杀手。”
吴亦凡噗嗤一声就笑出来，拿了垃圾袋也站起来：“那后来呢？”
张艺兴噎了一下，“咳…”拿着袋子往外走去要丢，小声道，“后来不是遇见你了吗？”
吴亦凡跟在他身后出去，也是小声道：“嗯。”说完又立刻调大了音量：“对了，我今天要出去呢。”
“嗯？去哪？”
他说着也没管行李，很自然往吴亦凡的房间里走。
后者便也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就，去参加你们这边特有的一个仪式。”
“仪式？”张艺兴愣了愣，大概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没能找到这样东西，眨眨眼睛看他：“什么仪式？”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挺隆重的，”拉开衣柜，手指在几件外套衬衣上跳动，“最好穿的严肃正式点。”
“哦~”
他伸手抽出一件全黑西装外套，往身前摆了摆，“这件好不好？”
张艺兴歪歪头，“嗯，挺好的。”
“那搭什么衬衣好呢？”
“白的呗，”背后的人一屁股坐上床，顺手捞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下巴枕在上边笑眯眯的露了两枚深深的酒窝。

外边已然大晴，阳光洋溢地四处喷洒，也照在那人身上。一时间，看起来那小人似是立马将会变得纯白透明在眼前消失一般。吴亦凡像是被这情境震慑了一下，呼吸猛地一紧。努力眨了眨眼，再望向那方向，看那人还是笑着看向自己才放心下来一些
他转身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不行啊，我觉得还是配黑色的比较好吧，”
“嗯…那就黑色的呗。”

结实匀称的身体随即就出现在了眼前。
吴亦凡毫不避讳的便在衣柜前褪了浴袍，里边只着一件贴身的内裤。没成想床上的人倒也不羞，脸上一点涩意也没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脸上还带着那俩小坑。前者抿唇笑了一下，索性更奔放些，套着未扣的衬衣就转身过来。也盯着他笑。
“诶诶诶，”抱着枕头的人忽然叫出声，“你扣子扣错啦，”
“嗯？”
见那人说着就要站起来过来帮忙他赶忙摆手，“别别别，”
张艺兴闻言动作停了一下。
吴亦凡索性也就继续往下扣，“我这叫时代潮流，现在流行知不知道？”
后者坐回床上，戏虐的笑，“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等下还要出去，丑死了，”

吴亦凡就继续套裤子，套完裤子又把外套穿好扣了纽扣，在镜子里侧身看来看去。
“没有啊，”他道，“明明很好看，”
“什么啊，丑死了，”
“好看，”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是不想脱。
“丑死了，”
“好看”
“丑死了……”

一直到吴亦凡就那样穿着打开车门发动引擎，张艺兴仍旧边扣着安全带边嘲笑他那样‘丑死了’，却始终没上手将他一颗颗解开，再一颗颗扣得平整。
吴亦凡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

——就像第一颗纽扣就扣错了，可扣到最后一颗才发现。穿起来奇奇怪怪，却不舍得脱了。

汽车驶在并不怎么平整的马路上，一路上泛着翠绿的山往后跑。
“丑死了，”
“好看”
“丑死了，”
“好看，”
“丑死了…”
“好看，”
目的地是捉不大不小的洋房，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也是在郊区，看起来里已经有好些年头。
吴亦凡往窗外瞟了一眼，转回头呼出口气。
“丑死了，”张艺兴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也没打算解安全带，继续说。
“好看，”
“丑死了，”
“好看，”
“丑死……”
“你以前，从不说我丑的。”
“……”
张艺兴怪异地暼他一眼，下一秒，却是倏地睁大了眼睛。

——一步错，步步错。

“你…”他微张了唇无比讶异惊慌的样子。
后者紧抿了唇，宽大的手掌以极慢的速度一点点向着那边移动，“就是那一天，你还说呢，说我全世界最好看了，”边说着，眼眶红成一片，里面蓄满了泪水。
“什…”张艺兴惊恐的往身上看，“这些都是…”
雪白的衬衣，上边没缘由的染上一点血红。紧接着那血红飞快的散开来，将大半的衬衣染了个尽。

“这是…”
吴亦凡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睁着眼，手一寸寸往副驾驶伸。泪水不受控制地一颗颗从下眼睑溢出来，往下砸。
“艺兴…”
仿佛用了平生的力气才将这俩个字发出声响，从喉咙底端发出的呼唤，都呛着一丝血腥味。那是那日，我为你失控到嘶吼出血的味道。
“艺兴…”
手掌终是覆上了那人沾满血红的肩膀。仅是一瞬，被攥在手心成了血迹已干，干瘪单薄的一件白衬衫。张艺兴那日刚回到这里，穿的白衬衫。

“诶诶，我跟你说，长沙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玩的可多了去了，你在这就跟着我混知道不？”
刚下了飞机，似是难得的好天气。夕阳的橘色染得地上到处黄橙橙一片，走起来似乎都松软不少。小人转过头一脸骄傲的这样说。
吴亦凡歪着嘴说好好好，这里你老大。
他便愈发的开心，几乎要蹦跶着往前走。

还是开心的吧，能回家。吴亦凡看着他的背影，觉出几分愧疚。
又或许是飞机上睡的着实太少，竟莫名又晃出了某张熟悉的脸。心下猛地一痛，恍惚间竟是被什么东西伴住左右踉跄了几步。等稳住身子再抬眼望去，猛地冲进视野里的是张艺兴拧了眉毛满是惊恐与不安的脸。还有那张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向自己靠近。

吱——

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便向一旁愣愣倒去，边听到的，是这样一声刺耳的响动。

“艺兴…”抓着那件衬衣，他泣不成声。

书里，剧本里，曾千百次被人描写。自己也曾酝酿过满腔痛楚，去描写那样的情况下会是什么感受。
但那一刻吴亦凡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发现所有想象都不对。他的感受是他无法呼吸了。好像是气体分明在肺里被积聚得满满当当，却怎么也输送不到全身，好像是身体莫名就少了一个部件，去让他的心脏继续跳动，而那个部件，就叫张艺兴。再然后便是歇斯底里，便是仿若死前最后的咆哮。
血红沾了满手，污了满身。你怎么会离开我呢，你怎么能离开我呢？

他打开门，拽紧衬衣走了出去。
外边依旧是阳光明媚，正中午，他却觉得全身冷的厉害。

自己恍惚着为另一个人出神的的时候，只依稀记得，那人好像说着，“我也不想结婚，要不在这儿我们就凑活着过过得了？”
而后便是熟悉的一阵咯咯咯的笑，他甚至都能想到，他脸颊两侧的哪个部位，会陷进去一对好看的酒窝。但是他转身的时刻，竟是那样狰狞的面孔。

厅堂的最中央，摆了副不大不小的黑白照片。
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笑成他熟悉的模样。在他能清楚想象到的地方，陷进去一对好看的酒窝。

吴亦凡僵直的站立在那扇老式玻璃窗前，望着里边少年的黑白照片和厅里一干身着全黑的男男女女拼命捂住嘴巴。
除却立在中间不断抽泣的妇女，其他人都各自忙着，倒没人注意到这头有这么一个大高个子立着。但那手几次三方想要抬起叩上门去，却都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他要怎么进去，以一个杀人凶手的身份么？
从紧压着唇瓣的手掌里，还是没能克制住的溢出一阵阵呜咽，低哑又颓然。吴亦凡无比用力的扣住那件衬衣，最终，放弃般的在门前一点点蹲下了身子。仍是极缓慢的节奏，仿若是一场于他自己而言的神圣典礼，抑制着喉咙里的涩意，一点一点将衬衣交叠平整，放在门前。

今天是张艺兴那日车祸后的第七七四十九天，这边的老一辈有个习俗，在这一天，还应该再大摆筵席，亲戚朋友再次前来，算作送他的最后一程。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
其实早就走了啊，他离开我了。吴亦凡蹲在那门前，一动不动的，任由一颗颗眼泪溢出眼眶，又滚落在地。

那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转头过来的时候，因为疼痛表情扭曲得吓人。吴亦凡傻掉一样的瘫坐在地上，右边的手臂，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手掌推过来的时候，用尽了力气般巨大的力道。
他怔怔的盯着血泊中的人，看着他雪白的衬衣，一点点染上妖艳的红。
变作绽放在他人生中再戒不掉的罂粟。

张艺兴张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但吴亦凡看见他吃力的用嘴型说着：“我。爱。”
后边的字，再听不到。

蹲着的姿势不知何时已经往前倾倒变成颓然的跪姿。吴亦凡伸手捂住了整张脸，嘴巴里一阵阵泛苦。喉咙里更是。
而仅隔了一门的里头，传出些隐隐约约的‘节哀顺变’等语。

他离开我了。

吴亦凡早上打了整面的文章，密密麻麻不过无限的重复四个字，我好想你。

很抱歉装作没看见你的每个眼神和动作，很抱歉我迟钝又理所当然——其实聚光灯再亮，我也看得到你。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门前呆愣愣的样子，说你好，张艺兴。
总爱穿着白衬衣，于是第一次见面与最后一次，竟然是那般相像。

郊外依旧是绿水青山，阳光正好，只有老旧的洋房前那抹独自跪着的身影与这一方清净闲适的景色格格不入。全黑的衣着里，连纽扣也扣得并不规整。

也常幻想你能穿着那件衬衣拎着那天的行李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告诉我一切是个噩梦也好，告诉我你在恶作剧也好，连穿越都好。
我一定回答你，我也是。

====本人因为食了繁星he的言已经和艺兴一起去了（挥手）====
字数（我……）：

番外二

朴灿烈发表了一篇文章
微博正文：

我弄丢了一个人

[图片]
他叫边伯贤。原来的话，是千叶大学的语文老师，如果你见到他，希望你把这篇微博给他看看。就说，我特别想他。
请一定要给他看。

我不是多好的人，啊，其实就是个坏人吧。骗了你真的很久，也真的，很抱歉。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个大下雨，你没撑伞出现在车的前面，总觉得缘分真的是种很神奇的东西，当时就这么觉得了，忽然能在这样千千万万的人里，遇见一个能拯救自己的人。
不是形容词，我有…病。心理疾病。依赖症。
这其实，也是我最开始会找上你的原因。见到你的时候，那种很难受的焦躁感会减轻甚至消失。不清楚原因，心理医生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一直认为的焦躁症可能是依赖症引起的相似反应。
很神奇吧，我依赖你。
也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从那天开始，有计划地，利用了你。
刚开始也并不知道，你是，那什么。
只是这种东西，调查一下的话，要知道也并不困难。所以再一次利用弱点真的，也抱歉。我承认一开始，就只有利用而已。搞不清楚自己对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来源与哪里，但是，病久了的人总是特别渴望好，也有一些病急乱投医的嫌疑。也真的很抱歉，一开始打心底对于你的厌恶。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明明是离不了你的人，竟然背地里还要觉得很恶心。觉得……你们这种人很恶心。
我是说，同性恋。
所以，真的太坏了吧我，你才这样离开我了。
但是真的好想你啊。是不一样的想念。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会有这种想念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不再是只单单觉得你在身边就好。会开始渴望触摸，渴望感受到你的体温，渴望地越来越多，意识到的时候，很害怕啊。才会一直欺骗自己，也骗你，我就是……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后来直到真的连自己也骗不下去，大概是我妈来的那一次吧。
真真正正地承认了喜欢你，对自己，对医生，却没有对你说过。但我，怎么办，好像有些写不下去了，如果我打一万遍对不起，你看见了能不能回来？
大概不够吧，是不是？
但是伯贤啊，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
一直有一件事没告诉你，那一天出去找你的时候，在广播里说是有一起车祸，说的特别像你。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回忆起来赶到车祸现场那么长的一路，好像记忆都是空白的。除了害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是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是希望能和你一辈子在一块的。你不要有事，你好好的，我们好好的在一块那样。
你一个语文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写的烂极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求你一定要看见啊，伯贤。
然后就快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还一直以为，你总是会回来的。就像每一次那样，每一次我那么混蛋的时候，你最后都还是会回来。
但是这一次，你到底躲哪去了？我真的找不到了，我把你弄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那样的大冬天一点没在意你的处境就把你赶出去了，很抱歉，但你相信我，最后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想的就是，一辈子不放开了，真的，后来那一次也真的，没想着让你走。我就……没想到别的办法，但是我没想你走，真的。你不知道找你的那几天里有多难受。最后你跟着吴亦凡走的那天，连气愤也只留了一瞬间，我竟然会想哭。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窝囊到为了这种事情哭。
但真的很难受。现在也是，难受的快死了。我就在想，你也会想我吗？会不会也和我一样，难受到想死。
如果是…就快回来，不是也……可怜可怜我，最后回来一次吧。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是那么混蛋的一次次把你弄丢的我，一定是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吧。
以后无论是什么，你说，我就改。
真的好想你啊，边伯贤。真的好抱歉，边伯贤。真的好爱你，边伯贤。
要我做什么都好，你回来吧。

对不起我又把你弄丢了，对不起我弄丢了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如果看见他，把他还给我。
我很爱他。
如果你看的见，我很爱你。

发表于 2015.9.19

===END===
应了之前一妹子的要求（@向左D调 就是介位哈哈哈~），就是之前灿烈找白白那条微博……很努力的揣测语气和心境了，有的语句不通也是故意的，但是好像，还是，失败了【凑活吧，挥手。
还有就是…写番外有点提不起劲了，就，先发txt吧，等下
爱你们还在的不在的都QAQ，抱住亲一大口。

【对贴吧真的感情深厚】【鞠躬】txt先试试看这个:http://m.weibo.cn/5182126613/3922957212923209?sourceType=sms&from=1056095010&wm=9847_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