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双方都没有说话，还好有吵吵闹闹的电视的声音才不显的尴尬。吃了饭灿烈主动要求洗碗，白贤想反正俊绵那套碗已经不成套了，碎几只都是碎呗就同意了。
白贤站起来看见灿烈有些忐忑，感觉他有话要说就停在那里等，但是灿烈迟迟没有开口。白贤想了想决定不去招惹他就起身往楼梯走，刚上台阶灿烈就叫住了他。

“白贤。”
白贤停下来等下文。
灿烈仿佛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那不是习惯，只是适应。”
白贤想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什么不同吗？”
“习惯是自然而然的，适应的被迫去接受的。”灿烈说的很快，好像这些话早就想好了。
“可是结果是一样的。”

紧接而来的是一片沉默，白贤不敢去看灿烈只是直视台阶。灿烈站的很直此刻却觉得肩线很紧，有些话想脱口而出，但是又忍着压回去，百转千回间只是唤了他的名字“白贤呐···”
白贤听见灿烈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心头一惊怕他说什么难以收场的话，就急忙出言打断他“我要去做歌了，你下午不是有戏吗？别让庆洙着急。”说完就上楼去了。

灿烈站在楼下听着他上楼的声音，又站了一会才开始收拾。

在度庆洙活过来的这三十多年里有过很多外号，嘟嘟，麻麻，，眼白富翁····但是他指天发誓绝不想在这串名单后面加上譬如：朴灿烈的老妈子，朴灿烈御用心理治疗师之类的雷顶天的名字。

此刻是凌晨3点，庆洙正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把电视声音调的更大些，企图掩盖朴灿烈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声音。庆洙想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偷了谁还是抢了谁，才会认识朴灿烈这个祸害。
半个小时前陪他下了夜戏，庆洙是多想回到自己温暖被窝即刻躺平，朴灿烈却拎着一堆食材死皮赖脸跟着庆洙回家说要拜师学艺。灿烈挤进家门的时候，庆洙只来得及藏起了自己最贵的那套碗碟。

‘哐当’又是一声，庆洙第N次竭力打消弄死朴灿烈然后分尸丢汉江的想法，不知道这会该的做扶额状还是做捂心状，一起做会不会太傻。
一个星期前朴灿烈杀到家里，劫走了他这些年悉心收藏的各种料理书，其中不乏绝版限量。这已经够他捶胸顿足三个半月的了。
现在朴灿烈居然登堂入室公然虐待他心中的圣地——厨房。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当庆洙打算揭竿而起，盘算着冲进去是掐他脖子还是糊他一脸的时候，灿烈顶着一脸苦逼样出现了。

还没等庆洙说话，灿烈先开口了“庆洙，你这破书上说的都不对啊。”说着抖了抖手中的书。庆洙瞄了一眼上面粘的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庆洙想：朴灿烈不亏是认识我十几年啊，眼这么毒，居然拿我最珍爱的那本开刀。噢~MAMA可不可以请告诉我，为什么人会变的不一样，那些听说过的队友爱是真的存在过吗？

庆洙稳定一下情绪，忍住想拿朴灿烈做传说中的满汉全席的冲动，拿出了目前所能拿出的最和善的表情说咬牙切齿的说“书你都拿了，你现在来我家干嘛？”
“KRIS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觉得他说的对耶，光有理论指导是不行的。”一边说一边自己点头。

庆洙回想了一下吴凡那张宛如天际俯视群臣一样的脸，决定不去诋毁男神。而是换了一个角度劝他。“你也不是一定要做饭的是吧？”庆洙看着灿烈显得若有所思的脸，在心里夸自己循循善诱才的正道。

“鹿晗哥说：要征服一个人心，就要先征服他的胃。我觉得他这是经验之谈，完全有借鉴的价值。”还是一边说一边点头。
庆洙又回想了一下鹿晗那清晨的小鹿般明媚的脸，决定不去侮辱天使。还是拿眼前的这货下油锅吧。

谁知灿烈没等庆洙发难，就自顾丢下书跑到庆洙身边坐下，一脸被残酷现实打击的可怜摸样“庆洙，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啊。”
庆洙想：你特么别这么乱开被遗弃小狗模式好吗？要开请去卞白贤面前开好吗？绝壁比你做的那些生化武器有效果好吗？然后感觉自己明显心软了，不由在心里吐槽自己：度庆洙你这辈子最大的软肋就是太好心了。

“呃···也没有啊，你看你做歌手也好，做演员也好都很出色。你今天的戏·····”庆洙还想说下去就被灿烈打断“白贤是不是讨厌了我啊。”
“何出此言啊？”
“我感觉他有些抗拒我。”随手抓了一个抱枕扯上面的流苏。

庆洙肝疼的看着他扯下那些棉絮“不会啊，他要是跟你坦然自如了才更说明你没希望啊。”
灿烈叹了口气“虽然我跟俊绵哥说我要追他回来，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追，做什么才合适。”
“你们以前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呃·····就那样啊，顺其自然的就····”灿烈恍若隔世的想起来练习生时期，那些汗水洗礼的岁月，相互扶持的时光。

“灿烈，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问题出在哪？如果你们找不到解不开这些症结的话，再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庆洙看着灿烈。
灿烈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继续折磨抱枕。

庆洙转脸盯着不知道在播什么的电视说“你跟白贤看起来都是很开朗好相处的样子，但是白贤跟你的不一样的，你哪，心思简单乐观，白贤想的多又多在心里，性子又固执倔强。而且你性格是好，对谁都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把爱人放的跟其他人一个位置，这也是一种伤害和下意识的忽视。”
庆洙说完了等着灿烈回答，过了一会才听见灿烈闷声闷气的说“我知道。”

庆洙忍不住了，伸手解救了被灿烈揪秃了的抱枕“你知道就好，那你现在在不安纠结什么哪，就照你想做的去做吧，这样才是朴灿烈啊。”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又过了会儿“庆洙，”灿烈忽然坐起来扒着庆洙的肩“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FAN都说你是治愈系。”接着一露大白牙“谢谢你啊，那我回去睡觉了，晚安。”说完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庆洙在心里吐槽：我X，朴灿烈你要不要这样啊，自说自话消沉，自说自话振作，你这模式切这么快也不怕死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追着那个跑的异常快的高瘦身影“呀！朴灿烈！你把厨房给我收拾了！不然你就在汉江里迎接早晨的太阳吧！”

十四、

“哥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过年吗？”敏儿第N次开口问道。
“真的——，行了，你要再这么磨磨唧唧要赶不上飞机了。”白贤催促敏儿，拖着敏儿的行李，推着她往前走。

敏儿走在前面，虽然看不见白贤但是还是不死心“哥哥，我家好多小孩子的，过年好热闹的，反正你一个人在这也没事啊。你去我家过年，然后我们一起去放烟火。”
“行了，就送你到这，你自己进去吧。”白贤打断敏儿的絮絮叨叨“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过年了，去吧，在家玩的开心点。不用急着回来。”

敏儿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行李“呐····哥哥你自己小心照顾自己啊，门后面贴了分类垃圾的时间表，你注意一下，喝牛奶的时候看一下过期时间，不要总吃泡面，暖气别调那么高，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敏儿你才多大啊就这啰嗦。”白贤听着就笑了起来。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敏儿，白贤回到家窝在沙发里盘算着，后天就过年了。手里的工作都处理完了。也确实没什么事。若说出去购物的话，敏儿在临走前简直搬了个超市到白贤家。
在日本这几年到了处了几个不错的朋友，但是这个日子没事干嘛去打扰人家。想想这几天还是宅在家算了。

白贤百无聊赖伸手去抓桌上的日历，拿在手里翻了翻，这是离开韩国的第四个年头。过了年开春入夏自己就要满30周岁了。而立之年将近到没什么实感。

刚开始来到日本的时候很不习惯，饮食语言文化什么的都要慢慢来适应。有段时间真是想韩国想的厉害，但又不甘心这么回去了，而且，回去会见到他，一想到这里就会被铺天盖地的手足无措般的情绪所覆盖。就这样咬牙撑着慢慢也过来了，后来结识了敏儿也算在异国有个本国的人可以相伴。

除夕那天白贤开了个挂给自己做了顿年夜饭。吃了饭把暖气调高舒舒服服的窝沙发里看电视，来回换台一直没有什么想看的节目，也懒得开电脑上网。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慢慢入耳电视的嘈杂声，也不知道在播些什么。还好屋里的暖气调的够高，也不至于着凉，想想若敏儿在又要被唠叨。
白贤在沙发上又躺了会，才磨磨蹭蹭的坐起来。随手关了电视，去抓手机来看居然已经过了凌晨1点了，想想估计今晚是睡不着了。

收件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很多短信，想来肯定是12点进来的贺新年的短信。点开，果然是。

哥哥，新年快乐，我刚才去放了好棒的烟火，可惜你不来╭(╯^╰)╮，我很快会回去的，不要太想我噢^ ^~。这是敏儿。

白贤呐，新年快乐，照顾好自己。这是俊绵。

新年快乐，一切顺利。这是庆洙。

···································

四年前跟灿烈分手后，几乎跟成员都断了联系，后续要处理的一些事情都是拜托律师去做的。到了日本的第二年才辗转跟成员们联系上。当然后来有被俊绵数落白眼狼，被庆洙亏没良心。

一条又一条，每个人都跟自己说新年快乐，白贤坐在沙发上慢慢的看着。其实，这被人惦记的感觉还不坏，慢慢的笑起来。一边手指翻飞的一个个回复。

回复完丢掉手机活动着身体站起来，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地上都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东京是个繁华的不夜城，总是给白贤一种时刻躁动的感觉。但是此刻在漫天大雪的映衬下，竟然变的安静温柔起来。白贤打开窗子伸手触碰这深夜到访的精灵，又觉得不过瘾，抓了件外套就开了门下楼。

这些年在日本旧历的新年越来越不受重视，但是此刻快接近凌晨两点又是大雪天，白贤楼下并没有人，除了几道车辙外，积雪几乎没有没破坏，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像是个酝酿了很久的礼物就等着白贤来发现。

虽然穿了外套但是走的匆忙没拿围巾和帽子，出了门白贤还是冷的哆嗦了一下裹紧外套。第一步踩在雪面上，感觉着脚下的厚实感慢慢被踩陷下去。

周围很安静可以清晰的听到雪花碎裂的声音。积雪大概快到白贤脚面的厚度，另一只脚也踩上去，往前走了几步渐渐越走越快。入耳全是踩雪是声音，听着让人心里都慢慢的变的愉快。

稍远一点的地方立着散发着暖黄色光线的旧路灯，在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的雪花变的恬静又温情。
白贤笑了起来又抬头看天，铺天盖地的雪从天而降，一片一片像鹅毛一样。旋转着落下来。
下雨和下雪是不一样，下雨时雨声喧嚣又畅快淋漓，而雪是悄然无声的静静降落。好像经过了寒冷洗礼，生命变的如静水深流般厚重又轻缓。

雪一片两片三片连成一片落下来，几朵降落在白贤面上，让白贤感觉面上一凉。伸手去拂但是很快又落上新的，有几朵调皮的落在白贤的睫毛上，在白贤眨眼的时候瞬间融化。
白贤伸手去接天上的落雪，接住了就捧到眼前去看，只一撇到那雪之精灵的半点摸样就即刻化成了透明的水滴。美丽又易碎，像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转瞬即逝。

有一年冬天白贤跟灿烈闹别扭，其实当时为什么生气，白贤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当天晚上白贤独自裹着被没理灿烈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白贤就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抓过来一看屏幕上是灿烈笑开的脸和名字。白贤借着晨曦的天光往灿烈床上看去，并没有人。

疑惑的接通了电话，还没待白贤说话，就听见灿烈的声音轻快的传出来“白贤，白贤，快到阳台上来。”
“什么？”
“你快来阳台上。”隐约能听到灿烈抽气的声音。
“这么冷的天，你不睡觉出去干嘛啊？冻病了你又要闹我，你·····”说着说着就忽然想起两人是正在吵架期间立刻停住了话头。

灿烈却没放在心上“你快出来。”
“你在哪？”白贤一边说一边扯了件外套披上下了床往外走。
灿烈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白贤。

出了房间门，其他成员显然还没起床，谁也不会在这么冷的天没通告还出去瞎闹。可能除了朴灿烈。天已经亮了，白贤没开灯摸到阳台，刚打开阳台的门看见一片刺眼的白光。
稍微适应了一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此刻雪已经停了，只留下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贤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灿烈站在楼下，手里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白贤刚要说话突然间发现灿烈居然在这平整洁白的雪地上踩出了一个心形，现在他就站在这颗心的中间抬起头笑着看着白贤。
“·····喂，你这个样子真是·····好傻气。”白贤伸手扶额。
“嘛~原谅我嘛。”说话还带点鼻音。
白贤想：我真是给你打败了，每次采访都说自己不会撒娇。明明是个中高手。

“咳，你什么时候出去的。”白贤揉了揉鼻子。
“半个小时前吧。”
“冷吗？”
“还行，白贤你换了衣服下来吧，我们来踩新雪。”说着还原地蹦跶了几下。
“好傻·····”这么说着，但是渐渐笑开了。
“哪有，快下来。”

白贤换了衣服又给灿烈拿了围巾和帽子才下楼，下了楼发现灿烈还站在那个心的中间，看见白贤下来了就冲他招手“过来。”
“你是被偶像剧的糖水洗脑了吗？这么娘的情节你自己嗨就算了，鬼才要跟你合演。”白贤快嫌弃死了。
“你过来啊，我冷死了。”灿烈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

白贤看着他呼出的白气，又看见他鼻头都冻红了。心就软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咯吱咯吱的小心的踩着雪，谁知刚走近就被灿烈命令“踩着我的脚印走，别破坏我的心。”
白贤翻了个白眼想：我干脆过去用围巾勒死这货为民除害吧。

这么想着，还是听了灿烈的话一个一个踩着他的脚印走。灿烈的脚比自己的大的多，所以走起来并不是很困难，走到灿烈身边白贤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抓住拽过去按在怀里。

两人都穿着冬装拥抱起来就感觉格外拥挤，灿烈的脸颊贴在白贤额上，白贤感到一阵冰凉。就挣了一下“你把围巾带上吧，别冻坏了。”

灿烈没有放手也没有说话，用脸去蹭白贤的脸，白贤笑了起来躲了几下就乖乖站着不动让他贴着。

过了会灿烈说“我打电话给庆洙，让他在阳台上帮我们拍照吧。”白贤一瞬间就产生了把朴灿烈按雪地里弄死算了的想法。
“你脑子有坑啊！你想被他拍下来，然后当话柄嘲笑一辈子吗？”
“可是好可惜啊。拍下来好留念啊。”
“放脑子里好了。”
“那白贤你可不能忘了。”
“这么傻的事，想忘掉也是很难的吧。”
“哪傻了，明明这么可爱。”又咕哝了几句，灿烈把头往白贤颈窝里又窝了窝。

后来成员陆续起了床，吃早饭的时候俊绵说“楼下雪地里有人踩了个心啊”
“是饭吧，起这么早可真有心。”庆洙在旁边盛饭插了一句。
世勋从阳台围观回来“我看脚印好大啊，女孩子没这么大的脚吧。”
“是男饭。”灿烈果断下结论。
白贤在旁边埋头吃饭点了点头。
俊绵看着他俩想：昨个录节目在后台还暗戳戳的闹别扭，今个一早起床的时候就看见他俩坐一起腻歪。这么折腾还真是不嫌累。

白贤收回了接雪花的手，又抖了抖落了雪的刘海。看着地面的雪发了一会呆，慢慢的抬起脚往前走，渐渐的走出一个弧度然后继续稍急的一个转弯。
最后停在那里笑了笑摇了摇头，踩出来了又给谁看哪。这么想着心里泄气一般，刚才的好心情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了看四周这时候是深夜空旷无人，感觉好像越来越冷了，收了收领口白贤转身往家里走去。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继续下着，在白贤的身后的雪地上，那只踩出一半的心，在暖黄的灯光下慢慢的被雪一点一点掩埋，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回到家白贤抖掉身上残留的落雪，走进书房的桌子前坐下按亮台灯，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暗红色上面镂了暗金色花纹的记事本，翻开到空白页提笔写道：

2022年2月1日 星期二 雪

午夜，下了很大的雪，极美，你要是看见定然会喜欢的。还有，新年快乐。

十五、

今天的朴灿烈异常有信心，庆洙被他缠疯了推荐了他料理视频，他看了后自觉能马到成功。他一边哼着歌一边琢磨：白贤这个点了为什么还不下来。正想着就听见拖鞋的声音，白贤穿着睡衣，头发翘起一脸倦容，一边走进来一边揉脑袋。

“都这个点了还没睡好吗？”灿烈看着他走到桌子前倒水盯着他的后脑勺问。白贤含糊的吱唔了几声，然后把左手的药放进嘴里喝了口水顺了下去。
灿烈看见了立刻就紧张起来，一边走过去一边说“你生病了吗？”然后伸手去碰白贤的额头，白贤一边往旁边躲一边说“不是。”

灿烈自然不让他蒙混过去“到底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白贤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做歌昨天没怎么睡，有个地方想改又不知道怎么改，总感觉就在那抓不住。太累了，这会有点头疼。”
灿烈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放下心“去医院吧。”然后意示他“上楼换衣服。”

白贤连连摆手“没事，就是一晚没睡累了。刚才吃了药了，我上去补个觉就好了。这点事就去医院，医院还不得忙死啊。”
灿烈带着忧心忡忡的表情看着他，白贤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反安慰他“没事，我一大男人哪这么娇贵。”然后说着就往外走“我不吃饭了啊，呃····你既然做了，我睡好再吃吧。”
“哦····”

灿烈目送白贤走远，忽然发现他的肩竟然这么窄，自己以前都没注意过，好像自己走到他背后伸手就能把他整个圈在怀里。
灿烈是记得的，白贤以前一旦生病不舒服就会变的特别脆弱离不开人，整天腻着他不撒手。跟他说话的声音都会变的软糯带着撒娇的味道。

其实白贤平时私下并不是一个爱撒娇的人，尤其是在灿烈面前，两人都是男人还是恋人的关系，白贤就更随时提醒自己别变的软懦不像个男人。所以他生病流露的脆弱就更让灿烈心生怜惜，宠着腻着要星星不给月亮。

灿烈站在白贤房间的门口沉了口气敲了敲门，很快听见拖鞋的踢踢踏踏声然后门开了“有什么事吗？”白贤问。
“你不是头疼吗？我帮你揉揉会好一些吧。”这么说着感觉手都让自己攥疼了。白贤楞了一下还没说话，灿烈就打量了一下室内各种乐谱和书笑了起来“你房间这个样子，庆洙看见了估计得疯一把。”

此时已是入了秋，但是阳光还是很好，顺着拉的很严实的窗帘缝挤进了几缕。白贤躺在那里尽量平和呼吸想进入睡眠状态，可额角的两只手却一直提醒自己朴灿烈就在他不足半米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额上的目光，和他拂在面上的呼吸。

刚才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让他进来了，白贤把这归结于一夜没睡的迟钝和头疼带来的错乱。但是确实感觉疼痛随着灿烈的手在慢慢减退，药效也上来了，到底还是抵不住一夜没睡的困意，白贤慢慢的睡着了。

灿烈感觉到白贤睡了，怕再次把他吵醒就停了手。趴在床边支着胳膊看他，白贤不是那种棱角分明的长相，无论是下颏线的转折，鼻梁的弧度，眉峰的走向，都透着圆润柔和。
但是灿烈知道眼前的这个人骨子里的倔强和不服输。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可是又感觉那么的遥远，仿佛自己用尽力气也抓不住他。

灿烈怔怔的伸出手隔空去画他的五官，他的眉毛舒展平和，他的睫毛像收了翅膀的鸟儿，他的鼻子小巧挺直，他的嘴唇红润柔软。
画着画着心里的悸动愈发清晰，充斥着酸软和温柔。灿烈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不下心中的悸动，跪在床前用手撑住床面慢慢凑过去覆盖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柔软一如多年前记忆中的一样，灿烈颤抖着，感觉这温柔纯情的简单碰触几乎要爆裂了心脏。

白贤睡醒的时候灿烈已经不在了。他躺着床上望着天花板，感觉这一觉睡的很长很舒服，像是很久没有这么安稳了睡眠了。妄自的发了一会呆才起床。下了楼看见客厅桌子的显眼位置放了保温饭盒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走过去拿起那张纸，入眼是极其熟悉的字迹：饭都在保温盒里，但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所以吃的时候还是热一热吧，一定要吃啊，我的野心之作。
下面落款画了一个头像，整整十六颗大白牙比V的笑脸。白贤心想：你这画技这么烂，要不这牙我还真认不出来是你的自画像。想着不自觉的嘴角慢慢勾起来笑了。

灿烈一路小跑进录音室，打开门就看见庆洙跟白贤勾着背，手还拉拉扯扯的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在聊天。心里一阵嫉妒毫不客气的杀了庆洙一眼，后者得意洋洋的挑挑眉，心说：让你整天折磨我，该了你。

“来了啊，我给你的曲子听了吗？准备好吗？”白贤看见灿烈进来了就扭头跟灿烈打招呼。
灿烈连连点头，还献宝似的说“恩，我都有认真准备，而且我听你的话，最近都没有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保护嗓子。”
庆洙听见了就在心里唾弃鄙视他：瞧这头点的跟鸽子似的，平时怎么没见这么听我的话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

然后庆洙坏心眼的截住灿烈企图再次表忠心的话头说“白贤，怎么没见你那小美女助理啊。”然后果然感觉背后又被灿烈一记眼刀射中，心里欢腾的简直要笑出声了。
白贤打开笔记本“你说敏儿啊，我有事让她帮我办，所以她今天不过来了。”

“这些年都是她在你身边吧，姑娘家到底心细些会体贴人。是吧？灿烈。”庆洙感觉自己快让灿烈的目光捅成马蜂窝了。
然后听见灿烈牙缝里的话“是。啊。”庆洙顿时感觉心情更好了，你搞的我重新粉刷了家里的厨房，砸了我俩碟子仨碗，烧坏我一个锅。我不给你添点堵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这份深情厚谊。

工作时候的白贤异常认真，有时候都认真到苛刻的地步，但是灿烈对他自然是千依百顺，指哪打哪。除了庆洙在旁边偶尔跟白贤交换意见时来自对面的眼神。整个录制过程是在可以说和谐愉快的氛围下进行的。

结束了录音，灿烈一边伸懒腰一边从里间走出来，“白贤，我们去吃饭吧。”
白贤到是很爽快的点了头“好啊，我请你跟庆洙。”
灿烈立刻用眼神意识庆洙，庆洙望天装作没看见，心里骂：这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混蛋玩意儿，白养了。

灿烈背着白贤艰难的给庆洙打眼色又作揖的，庆洙翻了白眼也没打算真跟他闹，清了清嗓子说“不了，我今个得回家，老太太找我有点事，回头再找时间吧。”
“噢？这样啊。”白贤却显得略微有些为难一样。庆洙心想：要纠结你俩纠结去吧，别拉小爷我下水。然后即刻拎包打招呼走人。
白贤低着头收拾散了一桌的乐谱，灿烈也没有说话站在他后面等他。录音室里只有纸张抖动的声音。

灿烈看着白贤有些紧的背莫名就想起来弓着身子的猫，然后就笑了“我今天唱的还不错吧。”
“噢，”白贤好像刚回过神说“不错，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很多。”
“你写的这么好的曲子，我当然得配的上。”然后伸手作势揽了一把整好了乐谱不知道还要做什么的白贤说“走吧，去吃饭，这会已经很晚了。”

选了一家传统的韩国料理店，待穿韩国传统服饰的服务生下去后。灿烈看看只是研究食物不抬头的白贤笑了起来。其实俊绵走的这段时候两人相处了不少时间。但是时间越久白贤却越是拘谨，很少主动说话，旁边要是没有别的人在更是都避免看灿烈。

“什么时候回去日本。”
“再过段时间，大概是俊绵哥回来的以后。”白贤算是抬头了，但是目光只落到灿烈的胸口处。
灿烈没有说话，往上挽了挽袖子露出了手腕上带的一串手链，黑色的皮绳穿着略显古旧的银饰，垂下的铭牌刻了些陌生的文字。

反光很自然的吸引了白贤的目光，灿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伸手解下来说“这是有一次我去中国云南拍戏的时候买的，那地方是一个山里很偏僻的地方。我买这个的时候当地人告诉翻译，这个铭牌上的文字是当地的民族语言意思是：永恒之爱。”

白贤看了一会然后声音很低的开口道“世上哪有永恒的东西哪？连地球和太阳都会有一天消失的。”
灿烈摇了摇头“没有消失噢，会以一种不同的形式存在的，爱也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他直视白贤很笃定的说出这些话。后者没有接话，一时有些发怔。

灿烈看了一会白贤，然后忽然伸手去抓白贤的手，白贤正在发呆被他抓了个正着，有些吃惊的抬起头看着灿烈。
灿烈笑着迎着白贤的目光，把那串手串放在他手心里说“送你。”白贤刚要出声拒绝，灿烈却笑着望进他的眼睛缓缓的说出了一段话。

顷刻间，记忆的闸门骤然倒塌，时光的列车轰然驶过，嚓嚓嚓齿轮磨合的声音。表盘的时针飞速后退。

十三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穿白色T恤发梢上还滴着水，带着浴后的一身清爽眼睛里盈满笑意，就是这么握着他的手说“我把朴灿烈送给你，你要好好珍惜，细心安放，妥善保管，认真对待，不可以忽视，不可以外借，不可以丢弃。”

十三年后，那个少年已经成长成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此刻他用十三年前的眼睛，一样的低沉醇厚的声音伴着这暖黄发旧的灯光，在萦绕的古乐中说“我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珍惜，细心安放，妥善保管，认真对待，不可以忽视，不可以外借，不可以丢弃。”

十六、

为了电视剧已经在中国1个多星期了，灿烈在组合活动时期也来过中国不少次，但是一般去的都一些比较大的现代化城市，这次是来山区取景，周围最多的就是群山和树林，开始灿烈还觉得新奇后来被这交通不方便，早晚大温差给折腾惨了。

“后天就要回去了，你不出去逛逛吗？”庆洙对躺在宾馆床上摆个大字的灿烈说。
“不去，我要睡觉。”灿烈没动把脸埋在枕头了。

“得，那你在这别乱跑，我跟翻译姐姐还有其他人出去逛逛。”庆洙一边穿外套一边说。
灿烈话都懒得说直接冲他摆摆手。

灿烈在庆洙走后翻了个身抓起手机看看才7点多，本来很困的这庆洙走了反而不困了，想想刚才还不如跟庆洙一起出去哪。打开电视完全是不懂的中文，来回换了遍台又关上。灿烈心里琢磨着自己出去能找到庆洙的几率。

忽然被窗台嘤嘤翁翁的声音吸引了，灿烈走过去扯开窗帘才发现是一只他也叫不上来名字的飞虫，因为被屋里灯光吸引一下一下撞着纱窗。灿烈百无聊赖的放下窗帘重新坐回到床上。

白贤···忽然想起白贤是极怕这些东西的，灿烈仰面倒在床上头枕在搭起的胳膊上。那个人啊···就是连FAN在签售上扔的假虫子也会害怕的人。

是出道快2个月的时候去签售的那会，彼时经过密集的签售大家都对这种事情早没了开始的紧张，在化妆间里化妆的时候气氛很松散。白贤画好了妆做好了头发，闲来无事就跑的灿烈那边去看他做头发。

灿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任由造型师姐姐整理他那一头旺盛的头发，见白贤来了也只是斜了斜眼睛，白贤站着看了他一会，就移动到到他对面的桌子上坐下晃着两条腿看着他。

今天灿烈好像是要做狼奔头，造型师姐姐弄了不少发胶在他头上忙活。白贤的腿一晃晃的有意无意的会偶尔碰到灿烈的腿，灿烈看他，他也看着灿烈带着点是笑非笑。那时候白贤生日刚过不久，两人刚确定关系整个跟蜜里调油似的。

灿烈看着他心上一动就悄悄的伸手去抓他的腿，白贤像是故意的似的，每次快被灿烈抓到了就快速收回来，反复几次白贤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灿烈倒是急了，下意识往前一倾就抓住了他的腿。但是只是一瞬间就大叫一声靠了回去，然后就听见造型师姐姐骂他“你乱动什么啊，活该。”白贤看着灿烈龇牙咧嘴的样子立刻狂笑跳下桌子跑开了。

签售的时候白贤心情巨好，庆洙开始表示强烈拒绝要坐在他俩中间，但是被白贤一把抱住死活挣不开只好作罢。可能跟白贤待得太近被传染了神经病，跟着那俩货玩了两次三百六十度打招呼，做完庆洙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一头栽桌子上，白贤跟灿烈到要一个巧笑嫣然一个气定神闲。

开始签售的时候，几个人都调出了签售圈饭模式，嘴一个比一个甜也一个比一个没节操，白贤排在最后一个，在签售的空隙间还不时冲饭比个手势笑一笑。

这厢白贤刚对饭一顿招手引来一阵欢腾，心满意足的转过脸就看见一个女生拿着专辑从庆洙那边跨过来，白贤冲她笑笑刚要打招呼。
还没等白贤说话那个女生伸手往白贤的手边扔了一个东西，白贤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长相很奇特的虫子，心下当即一惊又见它好像蠢蠢欲动一般，当时就没控制住叫了一声。

坐在白贤旁边的庆洙到是专业的保持一脸微笑看着饭没看他，隔着一个人灿烈正低头应面前这位姐姐的要求一个一个的画哈特，听见白贤惊讶的声音立刻望了过来。
灿烈疑惑的看过来，立刻发现吓到白贤的是一个假虫子，瞅了白贤一眼立刻就笑开了，白贤余光看见灿烈转头看他，心里顿时感觉这下人丢大发了，立刻回了一个故作凶狠的眼神。灿烈看见了转过头又偷偷的笑了笑。

签售临近结束的时候全体站起来感谢到场歌迷。白贤凑过去跟庆洙说话，灿烈立刻插了进来，白贤因为刚才的事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灿烈抿了下唇立刻越过庆洙去抓白贤的后颈，白贤缩着脖子又暗里推了他一把，灿烈正想说话就听见后面的经纪人说“站好。”于是就走到白贤右边伸手把白贤往左边揽了下，庆洙很配合的垮了一步跟钟仁站在了一起，速度快的感觉像是想这么做很久了。

其他成员讲话的时候，白贤把手上的那个光的LOGO拿在手里低着头玩，灿烈看着白贤玩了一会。就伸手去抓白贤手里拿的那个LOGO。

见他手伸过来了，白贤就想起刚才他嘲笑自己被假虫子吓到的样子，立刻就把LOGO拿远不给他玩，又转头撇了灿烈一眼。
灿烈看见他那傲娇的样子立刻就笑了，还撅着嘴冲白贤做怪表情，后者顿时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就扬起胳膊肘作势要打他，刚抬起来又收了回去，自己到觉得不好意思了转过头笑了。

灿烈看着他笑了笑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你手好看，这个衬你。”灿烈离的很近嘴唇几乎都要挨到了他的耳朵，呼出去的气息扑在他的耳朵和颈子上，惹得白贤一惊缩了下脖子，感觉有些窘迫，转头看着灿烈唇角勾起又冲他稍微比了下手势。

今天的现场还是到处都是饭，各种长枪短炮的一片对准他们，姑娘们拍的时候还不忘各种交流讨论，灿烈站在台子的最外沿处，偶尔能听见饭们的交谈。
其他成员在说话，灿烈有些无聊就竖着耳朵听饭们说话。灿烈满意的听着譬如灿烈狼奔也好好看之类的话，突然随风送来一句，灿烈听见了立刻就笑了。

偷偷看了看白贤没忍住，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饭说咱俩身高差好配。”隔着白贤的庆洙都听到了，下意识转头看了灿烈一眼，又心想：作为一个智商比他俩加起来还高的人，我应该装听不见才对。就火速转过头作认真听钟仁说话的样子。

灿烈说完就看见白贤果不其然炸了毛，他低头看了下灿烈的腿再抬起头就拉下了脸，一副生气的样子看着灿烈，灿烈看着他气鼓鼓的，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索性顺着他，自己下了台子作仰视白贤状，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他。白贤看他那样就想起了生日趴那天也就憋不住了，低头扫了他一眼转过脸慢慢的笑开了。灿烈见他转过去了，抿了抿嘴也就重新上了台子。

签售结束后在保姆车里灿烈还是没忍说了“矮油~小白贤，一个假虫子就把你吓成那个样子，你笑死我了。”说话就乐的直拍大腿。

本来这件事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最多再加个庆洙大概晓得。他这么大嗓门一闹，其他人都伸着头问怎么回事，白贤看着这一个两个全部眼睛里闪着八卦的渴望的光芒。
心说“我X，你们一个两个，刚才还一副累的要死的样子，恨不得当场挺尸，这会各个原地满血复活了是吧？

白贤决定要誓死守护他在队内二哥的威严，果断一只手捂住灿烈的嘴把他往后推。一只手去按脖子伸的最长的吴世勋的脑袋“去去去。小孩子这么八卦干什么。”

世勋被白贤按回座位上，揉了揉脑袋撇了撇嘴说“做为队内的忙内，从小就被哥哥们各种欺压导致严重不长个的我的心情白贤哥你才不了解。”

“所以你要用八卦来缓解你的心情吗？”白贤顺嘴一接，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等一下···呀！吴世勋！！！你有正视过你的身高吗！？”

灿烈千辛万苦从白贤的魔爪下挣扎出来，大口喘了气后忙不迭的说“世勋！你不长个的心情你白贤哥肯定懂你！”

“呀！朴灿烈！！！！！！！！！！！！！！！！”
还没待白贤发作修理朴灿烈，钟仁又开口给白贤补了一枪“世勋想看的话，去白贤哥的站子搜吧，这种视频应该放门板的。”
“呀！金钟仁！！！！！！！！！！！！！！！！”

“要ID吗？”
“现阶段应该很好注册的吧。”
“呀！度庆洙！！！！！！！！！！！！！！！”

“我有白贤站子的ID，你要吗？我借你。”
“呀！金俊绵！！！！！！！！！！！！！！！”

“等一下！！！哥你为什么会有白贤站子的ID！？”

“你们站子我都有啊，作为队长关心成员这是我应该做的。还有，白贤，谁准你直呼我名字的！朴灿烈，不许对我不用敬语！”

“啧，我回去也要立刻去注册！”
“顺便帮我注册一个呗，我要那什么虫子的视频。”
“我也要看。”
“加我一个。”

白贤张了张嘴，伸了伸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感觉自己一秒钟被射成刺猬，这会特想糊谁一脸，又不知道糊谁好。灿烈看着他一副傻像呆在那里，大笑了起来，一口大白牙几乎要把白贤晃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裹进怀里。

瞬间被回忆击中的灿烈慢慢回过神，以为早已涣散了的旧事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灿烈烦躁的揉了揉脸，决定出去找庆洙顺便散散心。

出了门辨别了一下方向，好在已经待了一段时间还是知道这个小村子的大概方向的，已经到了夜幕四合的时间，村子很小也就一条直的不能算街的街。灿烈顺着街边一直走很自然的就找到了庆洙。

庆洙看见他，一脸我就知道你耐不住的表情，没多说什么就招呼灿烈过去帮他挑带回去的礼物。这是一家买各种手串项链的店，店墙上挂着装饰繁复花纹的刀和奇怪图腾的面具，灿烈草草的打量了一下，走到庆洙身边。

庆洙挑了一把手串在那对比，灿烈心不在焉的看着，听见庆洙问“你都不给宝妍带礼物回去吗？”
李宝妍是灿烈前几个月新交的女友，小巧玲珑的女孩子，又朝气又漂亮。但是此刻想起女友那如花似玉的脸，心下竟一阵烦躁。随口应了庆洙，但也上了心透过台面的玻璃四处打量。

忽然看见柜台的角落里放着一条手串，黑色的皮绳打着复杂结扣穿起哑光的银饰，下面还缀了一个铭牌，灿烈辨认了一下并不是中文，就问了翻译姐姐上面字的意思，翻译姐姐显然也不知道，于是就问了店主，店主说是当地的民族文字，意思的‘永恒之爱’。

“永恒之爱”灿烈在心里念叨了几遍，庆洙看看在那里发傻的他，抬胳膊戳了他一下“意思挺好的啊，你要吗？你不要我就要了，送我家那位。”
灿烈回了神说“要，怎么不要啊。”

后来回国的时候，自家的女友撒着娇问他要礼物的时候，灿烈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揣在口袋里出门前还是打算给她的，但是却无论如何这会也不想送她，敷衍了几句工作太忙没时间逛
，好在李宝妍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姑娘，看灿烈面色不渝就没在追问下去。

十七、

食不知味的吃完饭，灿烈载白贤回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到了楼下白贤点头跟灿烈打了招呼就要上楼，灿烈却叫住了他。
“白贤。”
“什么？”没有回头。
“你在害怕什么吗？”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
灿烈并没有因为白贤的沉默而停止“你怕你会忍不住心软吗？还是怕你心里的秘密会泄露出来？”
还是沉默，灿烈却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的背等他回应。

须臾，白贤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已是带着薄怒“朴灿烈，你总是这个样子的，你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白贤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平复心情，然后重新开口道“我们各自好好生活不好吗，这么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我们就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不好。”白贤话刚落音就听见灿烈这么回答。
白贤怔了一下“什么？”
“不好，我说不好。”

灿烈的眼睛仿佛揉进了天上的星光“我做的是我想做的，那白贤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好了。我靠近你，对你好，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是你的决定。我管不着。”灿烈抿了一下唇“只是白贤，我希望你能直面自己的心。”最后一句声音很轻，合着微凉的夜风一起回响在白贤的耳朵里。

一脚深一脚浅的上了楼，摸索着开了门。俊绵还没有回来，屋里一点生气都没有。白贤也不想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找到沙发的位置坐了下来，把脚缩上来伸胳膊抱住膝盖额头抵在膝上。白贤不自觉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些天不是没有触动的，可是就是因为有才让白贤觉得很害怕。他觉得就算知道现在自己还是喜欢他，但是再次面对灿烈时自己也应该是处之泰然的。花七年之间铸就的堡垒居然不攻自破，想着灿烈那双桃花眼，白贤挫败的想也许自己这辈子都赢不了朴灿烈。

慢慢的倒在沙发上，拽了抱枕抱在怀里，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心里的堵的难受，连带着感觉好像头又开始疼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想闭上眼睛歇一会，却不自觉的睡着了，然后就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一片冰天雪地行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贤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盲目的走啊走，手脚好像都要冻僵了一样。
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人影，心中一喜赶忙冲了过去，走近才发现的灿烈，穿着黑色的大衣一直往前走。白贤迟疑了下不知道怎么喊住他，正想着灿烈回过头发现是他很惊喜的笑了“白贤，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久。”

然后就走过来伸手捧过白贤的脸揉了揉，然后展开大衣把他抱在怀里。世界还是一片冰天雪地，但是在灿烈怀里的白贤却不再感觉到冷，白贤抱着灿烈的腰能够清楚的感觉灿烈的体温透了过来。他侧着脸靠在灿烈身上，仿佛能听见灿烈那鲜活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突然间听见自己的熟悉的手机铃声，白贤一下子醒了过来。伸手捋了一把遮眼的刘海，竟然不小心触到一片冰凉，白贤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又伸手摸了脸颊才发现脸颊都湿了。匆忙抹了把脸抓过了手机，看了来电显示的是敏儿的名字，白贤清了清嗓子感觉声音正常些才接通电话。

灿烈的剧已经上档开始播了，之前被抄的翻了天的EXO-K前成员合作更是给这部剧加了把火，之前因为白贤一直在国外，就有媒体偷偷猜测过当年解散是因为队内成员不和。
但是随着这次合作又加上狗仔私生拍到的白贤跟成员出去吃饭的照片，不和谣言不攻自破，到是有很多EXO的FAN大呼终于沉冤得雪了。有不少电视台想邀请白贤跟灿烈一起录节目，但是白贤都以长时间不上镜不习惯拒绝了。

俊绵刚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公司，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听见街边的商店里正播着灿烈唱的那首OST，俊绵想白贤真是厉害，完全是为了灿烈量身定做的嘛。自己竟然第一次觉得也许灿烈更应该做个抒情歌手。

到了公司跟各个负责人碰头交接工作，又开了好长时间的会。结束的时候都是深夜了。俊绵伸手按着脖子走在公司的走廊上，忽然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灿烈。俊绵立刻叫住了他。
灿烈回过头看见俊绵立刻笑着打招呼“哥，你回来了。”
“恩，下午刚回来的，你刚下通告吗？”
“恩。”
“那跟哥一起吃饭吧。”俊绵伸手揽住灿烈的肩一边下了楼梯。
灿烈爽快的点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见哥了。”

两人驱车去了SM旧楼旁边的一家不大的饭店，以前组合没解散的时候成员经常在这吃饭，这么多年了虽然装潢早就变了，但是老板还是原来的老板，看见灿烈和俊绵立刻笑着点头打招呼“俊绵，灿烈啊，好久不见，今就你们俩吗？”
俊绵和灿烈笑着回了礼，俊绵点点头说“就我们俩，还跟以前一样吧，上几个招牌菜。”
这个时间基本没什么人了，俊绵跟灿烈找了个隔间坐下，服务员上了水，俊绵和灿烈一人一杯端着没有人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一直在东拉西扯些什么中国的火锅好吃，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好大之类的不着边的话。灿烈抬眼看看眼皮发红的俊绵，率先没沉住气说“哥，你都不问我吗。”
俊绵立刻笑了起来“噗~你有什么跟哥哥说吗？”
灿烈立刻一脸真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哥，你明明心里好奇的要死。”
“好吧，好吧，我好奇的要死，”俊绵对这灿烈摇了摇筷子，说话有点大舌头。“你跟白贤说了吗？”

“呃····说了····噢···是暗示了···嘛··其实也不算暗示，算明示····吧···”俊绵看着灿烈在那纠结措辞，简直要笑死了。“那他什么反应？”

灿烈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什么反应，就···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革龘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俊绵隔着桌子去拍灿烈的肩膀。
“····又哪学的奇怪的话啊，哥，他是不是···恩···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你说哪？”
灿烈难得翻了个白眼。
俊绵又笑了，“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没自信，又患得患失的。”

“因为他是卞白贤吧。”
俊绵看了看灿烈的脸色“是啊，他可是卞白贤啊，你还能指望他跟你告白?”
灿烈怔了一下，随即了然的笑了。卞白贤，就算是两人热恋期间都没有过明确的表白，别扭到死的人。

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的，于是打了车，灿烈先送俊绵回家，到了俊绵家楼下，灿烈说“哥，你上去吧，回头公司······”
俊绵打断他的话“你跟我一起上去啊，白贤肯定在的。”
灿烈迟疑了一下“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清楚····万一又惹他不高兴了···岂不是····”
俊绵没理在那纠结碎碎念的灿烈，果断付了车钱又把灿烈拽下来“呦~我的弟弟朴灿烈什么时候成了青春期苦恼的恋爱少年了？”然后不等灿烈回答搭上灿烈的肩“送喝醉了的哥哥回家是弟弟的责任不是吗？”

一到家门口俊绵立刻入戏扮演醉鬼状，灿烈架着他千辛万苦的开了门。心里隐约想起刚出道的时候，杂志采访俊绵的特长有一项就是演技。现在看来果然不是盖的。

“哥，回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灿烈看见白贤从沙发上爬起来，显然是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白贤揉揉头发对好焦后，发现门口站的是灿烈愣了下，又看了看灿烈肩上挂的俊绵，就走过来帮灿烈把俊绵扶到沙发上。
灿烈看着白贤调整俊绵的姿势想让他睡的舒服些，又想着白贤住在俊绵家，俊绵每天都有人等着下班，心里又一阵羡慕嫉妒恨。之前打碎俊绵的碗导致的一点点内疚感瞬间被抛弃。

白贤料理好俊绵直起腰舒了口气，想了想对灿烈说“我去搞点醒酒的东西，你看着他。”灿烈应了一声，白贤就转身去了厨房。白贤刚走俊绵就睁开眼睛冲灿烈比了个V。灿烈心说您老人家不去演艺界简直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白贤很快端了两只碗出来，一只放在灿烈面前，一只自己拿着揽着俊绵的脖子喂了下去。看的灿烈又一阵银牙咬碎。于是心里对自己说：朴灿烈你要淡定，这个人是半个媒人，不能得罪。但是····喂，也许是我装醉比较好吧。但是又转念想想要是自己，未必会有俊绵这个待遇，就悻悻的自己慢慢喝。

白贤看着俊绵完全喝下去，就起身拿着碗进了厨房，灿烈立刻端着碗跟上。进了厨房白贤回头看看身后的灿烈没有说话，伸手接了碗打开水龙头洗了起来。灿烈看着他的背影想总得说些什么。
“白贤···”
过了一会，白贤才声音很轻的回答“什么？”
灿烈深吸了口气“我那天那话的意思不是想逼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想我们可以慢慢·····”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灿烈的话，白贤和灿烈一起看向水池里的碎片。灿烈想俊绵哥现在肯定很纠结，是不装了立刻起来问罪白贤，还是要继续发挥影龘帝实力死不挪窝。
过了会，俊绵没有动静，很显然是选择了继续影龘帝大业，灿烈心里赞了他一句：真是好哥哥，为了弟弟的幸福。

“你别碰，我来收吧。”灿烈立刻走了过去。白贤到没有跟他争，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收拾。
过了一会儿，灿烈本以为白贤会一直沉默的，但是白贤却开口了“我不是不喜欢你。”
灿烈心狂跳了起来，立刻回头看他。却见白贤一副懊恼的样子，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白贤看看灿烈望着他的眼神，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你，···我是说，你让我整理一下，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灿烈听见他说这话心里一阵狂喜，立刻笑着望着他“好，多久我都等的。”
白贤看着他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十八、

因为电视剧的热播最近灿烈的行程简直多的应接不暇，OST红的甚至歌谣节目也询问可以不可以去做特别出演。灿烈果断拒绝了“让我LIVE是想要我命吗？”说完就被庆洙吐槽“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说起来到是有好几日没见白贤了，虽然白贤只是说了不是不喜欢，但是灿烈明白这是白贤现阶段能说出口的最温柔的话了。所以灿烈觉得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没关系的，灿烈想：现在还不是太晚，我们还这么年轻，往后那么长的日子里，曾经亏欠你的会加倍补偿你，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

灿烈甚至还想了什么时候跟父母姐姐摊牌，想想可能要被揍吧，但是想来父母姐姐一向宠爱自己，大不了被揍几下气消了就好了吧。白贤这么好，家人肯定会喜欢他的。
孩子的话，可以考虑去收养，还是女孩子比较好吧，又可爱又懂事，不过要是白贤喜欢男孩那他也无所谓。然后买一栋带院子的房子，可以种花，再养一条白贤喜欢的狗，还要在院里做一个秋千。

灿烈还想把最近的工作安排一下，跟白贤出去旅行，去哪里都好。想想以前跟白贤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行程工作太忙，两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玩，有时候去海外开演唱会也只能是走马观花。现在好了，他可以跟白贤慢慢的去走遍世界，在每一个赏心悦目的风景里留下身影，到了老了再翻着旧照片调侃回忆。

自己在那脑内着下班跟白贤去接孩子放学，不禁自顾傻笑起来了。庆洙在旁边扶额已经吐槽无能了，这几天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庆洙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比起之前没没完没了的叹气，庆洙觉得他这个样子才更让人瞎眼。

“喂，朴灿烈，你要再这个样子，我就要送你去看精神科了。”庆洙踢了一脚灿烈睡的沙发，灿烈长胳膊长腿的伸了个懒腰保持傻笑状态“庆洙啊，去恋爱吧，我现在就觉得天都是彩虹色的。”
“看来不止要看精神科，眼科也要看。”

“哎呀，庆洙，”灿烈声音沉了下去“当你明白你喜欢的人心里也有你的时候，这感觉真是像获得新生一样。”
“啧，看出来了，你现在散发的光简直能闪瞎我。”
灿烈舒了口气换了个姿势把手背到脑后枕着，继续刚才的脑残傻笑表情。

庆洙简直想冲全宇宙翻白眼“喂，你不走吗？”
“不走，我约了白贤。他那边还有点事，说忙完了就过来找我，让我在这等着他。”
“得，一会你俩腻着吧，我走。”
灿烈头也没抬摆摆手，庆洙收拾了一下就果断消失了。

白贤过来的时候灿烈冲白贤笑的一脸牙，白贤看见他那表情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去哪？”白贤问。
“呃···去··南山吧？”
白贤笑出声来“南山？我跟你？两个大男人去南山？还有你是想被饭集体围观还是想被媒体明天挂在头条？”

灿烈抓了抓头发“那是大韩民国的情侣必去的地方嘛····”
白贤听见他说情侣两个字着实楞了一下，稍微斜眼看了一下灿烈，灿烈瞅见了，但是打定主意假装没看见。

“咳。”白贤打断了在那唧唧歪歪表达对南山的热爱的灿烈“我饿了，你不饿吗？去吃饭吧。”
灿烈立刻跳了起来伸手搭了白贤的肩推着他往外走“那我们走吧，去吃饭。”
白贤到是没动乖乖的任他这么搭着，灿烈走在他后面感觉白贤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到他的手心，好心情就像碳酸饮料里的气泡一样，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可以说是两人重逢几个月以来气氛最好的，灿烈眉飞色舞的讲各种段子逗白贤开心，白贤也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脸上一直挂着笑，眼睛亮亮的看着灿烈。

偶尔白贤也会说起刚到日本的时候闹的一些笑话，灿烈都特别给面子的笑的直拍大腿，两人俨然好像回到了初识，那个时候除了繁重的练习和看似很近实际不可琢磨的未来以外，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供忧心的。

吃完饭出了门，灿烈看了看夜空。今晚没有月亮，可是星星却出奇的多。灿烈心下动了动“白贤，我们散步走回去吧，反正也不是太远。”

白贤表示没有异议。

此时早已经是入了秋，晚风里夹杂着明显的凉意。这小道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车，街边种着繁茂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
灿烈手插进口袋里看着白贤的影子，白贤头顶的头发偶尔被风吹起，在头顶一跳一跳的。灿烈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白贤问。
“没什么。”灿烈摇了摇头侧过脸望向白贤“你冷吗？”然后作势要脱外套给他。
白贤很坚决的摆了摆手“不用，哪有这么弱不禁风。”

“这条路我记得以前灯光不是这个颜色的吧。”白贤抬头看着路灯说。
“呃···我也记不得什么时候换的了”说着挠了挠头发“我也很久没有出来散步了”
白贤继续抬头看路灯“我记得以前的灯光泛着黄，看起来很温暖，换成这种节能的白光，到是看着心里发寒。”
灿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了几声。白贤离他很近，两人走动的时候甚至偶尔会擦到肩膀，灿烈的手在口袋里攥紧了又放开，来回折腾了几遍最终还是放弃了。

送白贤到了俊绵家楼下，白贤跟灿烈道了别转身就要往楼上走。灿烈看着他的背影心头转了几百个念头，最后还是没忍住叫了他的名字“白贤。”
白贤应声回头。灿烈看着白贤望着他询问的眼睛，咬了咬牙鼓起了勇气，走到白贤面前像这些天无数次想的那样，伸出手把他拥在怀里。

白贤柔软的头发贴在灿烈的侧脸，灿烈可以嗅到他用的洗发露的清香，他那么瘦，灿烈把他整个把他圈在怀里，满怀都是白贤的气息。
白贤没有动，不知道怎么了灿烈忽然感觉鼻腔有些发酸。他低头在白贤的颈窝处蹭了蹭，然后就想放开他。

却忽然感觉背后被一双温暖的手环住，灿烈心里一惊才反应过来是白贤回抱了他。灿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杀了个措手不及，满心的欢喜无处表达只有收紧手臂把白贤抱的更紧。

“谢谢你。”灿烈把脸埋在白贤的颈窝含含糊糊的说。
过了一会才听见白贤像做梦似的轻声问“什么？”
“没什么。”灿烈摇了摇头。

谢谢你，谢谢你回来。
谢谢你，谢谢你还肯让我拥抱你。
谢谢你，谢谢你出生让我认识你爱上你。
谢谢你，谢谢你这别扭的温柔让我无法自拔的眷恋。

两人分开的时候，白贤垂着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灿烈笑了笑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又就势摩挲了他的脸颊，白贤一直没有抬眼乖乖的站着不动，然后灿烈就忍不住再贪心一点。

于是缓缓低头凑过去想亲吻他，感觉白贤的鼻息越来越近，带着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面上，距离慢慢缩短，终于，灿烈触到了那有些凉但是分外柔软的两片唇。

灿烈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来，自己仿佛都能听到那快速搏动的声音。这迟到了七年的吻夹着悠长时光里的所有隐痛与思念让灿烈几欲潸然泪下。

灿烈其实开始只是想亲亲他，可是一旦碰触了却又渴望得到更多，于是又凑近了些想要加深这个吻，谁知白贤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神色慌张往后退了小半步。

灿烈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笑了，想想今天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了，自己不能逼他太紧。就跟了一步过去帮他顺了顺刚才被揉乱的刘海，不禁再三放柔了声音说“已经很晚了，上去睡觉吧。”

白贤还是没有看灿烈点了点头，又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上了楼，灿烈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后翘起唇角在这如水般清凉的夜里慢慢的笑开了。

灿烈在SM公司刚跟理事谈完话，出了办公室的门看见俊绵，立刻笑了起来伸手打招呼“哥！”
俊绵听见了回头看是灿烈楞了一下点了点头“灿烈呐。”
灿烈小步跑迎了上去“哥干吗哪？”
“没什么，就之前选秀的事情，还有些没交接完。”
灿烈显然对这事没什么兴趣，随口应付了几句接着就问了“白贤，这两天好吗？”

“恩，挺好。”
“那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和哥还有白贤，再叫上庆洙、钟仁、世勋。我电视剧完美收官就当给我庆功了。”

“呃·····”俊绵看了一眼灿烈。
“怎么了？哥。”
“改天吧，今天不大行。”
灿烈难得看俊绵吞吞吐吐的，心思转了几个弯问“是白贤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俊绵到是立刻否认了。

灿烈彻底收了笑“哥，你不说清楚我就会乱想的。”
“没什么，就白贤要去美国，今晚的飞机。”
灿烈感觉心一下落下去了“他去美国干什么？”表情严肃声音很厉，他从没有对俊绵用过这种态度说话。
然后不等俊绵说话，伸手掏出手机“我自己问他。”
俊绵在旁边张了张嘴没说话。

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电话会没人接，白贤到是很快的接了他的电话。
“喂。”
白贤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可以听见较嘈杂的背景声音，很显然他在室外。
“你在哪？”灿烈声音很急促。
隐约听见白贤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就走到一边，再说话的时候背景音小了，白贤的声音清晰了起来。“我在机场，一会儿飞美国。”

“你去那干吗？”灿烈丝毫不松懈追问。
白贤听见灿烈的声音鲜少有的紧张，顿了一下回答“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大概一周左右回韩国。”
“噢，那你之前跟我说一声啊。我，让你吓死了。”声音松了下来，语气就带点埋怨的意思。
白贤在那边轻声笑起来“呃，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唔····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声音愈发的柔软。
“恩·····”白贤应了。
灿烈笑嘻嘻的道了再见就打算挂断电话，白贤却突然开口唤了他的名字“灿烈。”
“恩？”
那边沉默了一下“没什么，我会尽快回去的。”
“好，我等你。”

“呀！哥！你跟我说清楚啊，害我紧张死了。”收了线灿烈立刻冲俊绵嚷嚷。
俊绵没好气的说“我到是想说啊，你给我说的机会吗？”
“呃·······”灿烈噎住。
“朴灿烈，跟哥说话这个态度吗？”俊绵斜眼看过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我得去跟庆洙汇合，呃····最近他生理期脾气不太好，我先走了。”说完就鞋底抹油溜了。

“庆洙啊，你说如果我送白贤花会不会太娘了啊。”灿烈占领了庆洙的客厅，长沙发，抱枕。庆洙被他挤到单人沙发上坐着。关键是这人一点都没有鸠占鹊巢的自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不会太娘啊。”庆洙一边翻白眼一边回答“是超级娘好吗？你想让他直接扔在你脸上吗？”
“我想也是····”翻了个身扒着沙发扶手，眼睛挣得老大看着庆洙“那怎么办啊？告白很重要好吧？”

庆洙继续翻了个白眼“你第一次跟他告白的时候送了什么？”
“呃·····”想起了白贤20周岁生日的那个夜晚“送了自己·····”
庆洙一脸我受到了惊吓的表情“我X !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小清新，没想到你们是重口味！还有，朴灿烈，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才是·····”。
“呸！是你妹！”灿烈一脸嫌弃的打断他“喂喂，你想多了好吗？”

“嘛，我就说嘛···咳，你人都送过了，还有什么的比这贵重的礼啊。”庆洙伸手把上次被灿烈揪秃的那个抱枕抢过来。
灿烈没跟他争任他抢了去，伸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
庆洙看他那样仰天长叹：为毛我要这么苦逼，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要朴灿烈的御用心理治疗师这个称号好吗！

但是还是忍不住，用抱枕砸了一下灿烈的脑袋“你傻啊，白贤会是在意这些的人？你只要把你心里想的，嘛，就是你整天咧着大嘴傻笑心里想的告诉他，把真心话告诉他就好了。”

灿烈想了一下，立刻用庆洙你是神是眼神看他“庆洙，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聪明。”
“呸！以你的智商到今天才发现一点都不奇怪，你那点可怜的智商一遇见白贤就都被狗吃了。”庆洙继续用抱枕砸灿烈新做的卷毛。

灿烈到是没理他“白贤后天就回来了，我已经开始觉得紧张了。啊啊啊——”然后伸手拽了庆洙手里的抱枕盖在头上。

庆洙看他那样连翻白眼都懒得翻了。

十九、

白贤回来那天灿烈本来是打算去接机的，但是有很重要的通告。在庆洙言语威胁加肢体暴力的胁迫下，灿烈被迫极不情愿的放弃放主办鸽子的想法。虽然参加活动的时候全程傻笑，被庆洙翻了无数个白眼。

晚上约了白贤见面，灿烈从下午就开始折腾，换了几身衣服又折腾了发型。最后千挑万选洒了香水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地方。选了角落的隔间。托着下巴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着傍晚人来人往的人群。

记不清上次这么等白贤是什么时候了，仔细想想好像多半是白贤等他。后来朋友多了更是如此。打给他的电话好像总会说“我这边谁谁谁给绊住了”“某某某找我有事耽误了点”而白贤总会回答“知道了”“没关系”“我等你”

白贤在等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挂了他的电话之后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当时的灿烈是没有想过，他那时候只知道每次自己匆匆赶过去的时候，迎接他的总是白贤那笑的眯起来的眼睛和一排整齐的牙齿。

原来自己曾经被他这么温柔宽容的对待过，他曾经像伸手拢住夜风里的灯火一样维护过他们的感情。他尽力过退让过也求全过，只是这些当时的灿烈并不懂得。

透过玻璃看见白贤站在街的对面等绿灯过马路，小小的身影几乎要淹没在下班的人群中，他站的很直，傍晚的风吹乱的他的头发，他伸出右手略微整理了一下刘海，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抿唇。绿灯亮了，灿烈看着他分开人群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看着他越走越近，灿烈竟感觉左胸腔翻起来了酸软发胀的情绪。

灿烈看着坐在对面的白贤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喝的东西，跟服务生道了谢后，白贤转过脸看着灿烈“等了很久？”
“也没有，”灿烈笑了“我刚才想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白贤，你以前等我的时候着急吗？”
白贤听他这么一问楞了一下，想了一下才明白他什么意思“呃，也不着急吧，时间太长了，我不大记得了。”

灿烈看着白贤的眼睛说“我刚才就在想，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等我了，都换我来等你。”后者并没有回避他的眼神，但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下，灿烈心下拿了主意正准备开口，却见白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笑了说“我先说吧。”
白贤看了他一眼，慢慢点了点头。

灿烈沉了口气说“白贤，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不，你可能不知道，这分开的七年间我的这种心情从未停止过，喜欢你好像从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成为像呼吸一样的东西，习惯但是好像慢慢察觉不到了。”

白贤半垂着眼睛没有看灿烈，灿烈继续盯着他说“我不想去跟你清算过去的事情，我们谁对谁错。之前我还想，还好。我们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哪，但是其实仔细想想你我都三十三岁了，我们之间相识十四年分开七年，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所谓的事情上，将来老了再遗憾和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坦率勇敢一点哪。”

白贤还是没有抬眼，下垂的眼睛几乎封闭了任何可能窥视他情绪的途径，他的胳膊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交叠搁在杯子的后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贤，今后的日子，不管是长是短是好是坏，我都希望有你在身边。”灿烈的声音慢慢放缓了下来“你走的时候，我曾经负气的跟自己说过，没有你我也能活的很好。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没有你我确实能够活下去，只是活的不太好罢了。”

“这个世界每天会发生那么多事，每分每秒都有那么多人离别重逢。可是那些都是跟我没有关系的，我所眷恋的全部世界就只有你而已。”

“白贤。”灿烈低头伸出手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款式简洁的戒指“跟我结婚吧。”灿烈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所以我决定把这一生剩下的所有时间都赔给你，你要吗？”

灿烈几乎是没怎么思索就说出了这么多话，他觉得自己活过的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紧张认真过，此刻他像一个熬夜通宵复习在卷子上认真写满所有题的学生一样，等待着分数的揭晓。他等着白贤开口，宣判生或者死。

白贤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他张了张嘴，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抬眼看过来，视线掠过灿烈手上拿的戒指，灿烈烫的笔挺的衬衫领口，最后落在灿烈面上。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他说“我今天想跟你说的是，我要结婚了。”

“你撒谎！”灿烈瞬间感觉血液都要倒流了，想都没想就出言否决“白贤，我不是现在就要逼你做决定，我只是希望你看到我的态度，我是·····”

“我是认真的。”白贤轻声截断了灿烈的话，抬起左手示意了一下，灿烈看见自己曾无数次握在手心里亲吻过，抚摸过自己的头发，与自己纠缠相拥过的那只手。那只漂亮修长的手，在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灿烈顿时傻在那里，白贤继续说“敏儿一直都在我身边没名没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们相互扶持，彼此照顾。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合适。她二十岁成人生日那天许的愿望就是能够嫁给我。一个姑娘家默默付出这么多年，我是一个男人，我得给她一个交代。”

“可你爱的人是我！”灿烈笃定的看着白贤语气坚决。
白贤张嘴就想否认，可撞见灿烈的眼光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只有转开眼睛说“爱也分很多种的。灿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凭意气做事，你不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你有想过你的父母姐姐吗？你以为社会能接受这样的感情吗？你····”

“你现在不就是意气用事！”灿烈打断白贤的话，声音很沉夹着怒气“是我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你不是吗？你当年离开我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是，我当年是任性，不懂事没顾虑过你。可是你告诉过我吗？你每次生气的时候告诉过我原因吗？你跟我认真谈过吗？”

白贤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里，和灿烈吵架冷战，每次自己都不肯低头，要灿烈低三下四来哄，却从来不肯告诉他原因在哪。
自己只不过希望他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总别扭的觉得自己开了口就是示弱，就会在这场情爱里落了下风，可是从没想过其实在爱情里我们每个人都手无寸铁，情爱里哪有真正的赢家输家。

白贤摇了摇头说“灿烈，你不懂，现在的我想要一个家。”
“我也能给你一个家。”
“那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不管是跟男人还是跟女人，相爱才能结婚不是吗？我会跟家人正式介绍你，我甚至能公布我们的关系，所有的压力和问题我会一肩扛下，白贤，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我会保护你的，我能保护你的，你相信我。”灿烈认真的盯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将这满腔的爱告诉他。

可是白贤却说“我相信你，你会保护好你的家庭，只是这里面没有我。”
“为什么啊？”灿烈急了声音大了起来。
“因为我选择了不同的路，我想要妻子温柔儿女孝顺家庭美满，跟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平凡家庭一样的家。灿烈，我们不是一路人。”

灿烈感觉前所未有的挫败，他转过脸感觉下颏都让自己咬疼了，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白贤，你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说回来就回来，现在说结婚就结婚。”
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以前总爱说我幼稚又任性，其实最幼稚任性的人不就是你吗？”

“对不起。”
灿烈惊讶的转头看着白贤楞住了，白贤笑了笑“好像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那今天就一并道歉了，真的对不起。”

他说的很认真，言辞恳切。仿佛真是在对灿烈表达很深的歉意。而在灿烈的记忆里白贤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
以前两人闹别扭绝大多数都是灿烈道歉去哄他。白贤偶尔也会退让，但是都是暗戳戳的伸手拽他一下，或者蹭蹭他的肩，主动亲近当做示好道歉。

灿烈大部分时间都乐在其中，偶尔也会闹他不依不饶要他道歉。但是最后都会不了了之。今天终于白贤开口说了对不起，灿烈却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推的离白贤更远。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灿烈声音暗哑怔怔的看着他。
白贤重新把手扣起来放在桌面上“可是我能给的只有这个，对不起，灿烈。”

白贤说完感觉压抑的喘不过气，就站起来冲灿烈点点头告辞准备离开。白贤刚侧过身子，灿烈就一下子站起了来，一把抓住了白贤的手腕，就像曾经无数次在白贤拂袖而去的瞬间做过的那样。
白贤没有回头。
“放手。”
“我不放。”
“朴灿烈，放手！”
“卞白贤，我不放！”

静默只持续了一会，白贤慢慢转过头却没有看灿烈，视线只落在灿烈攥着他的那只手上，灿烈那么用力握着。他感觉手腕被他抓的生生的疼，可是这远不及左胸腔的疼痛。白贤沉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搭上灿烈的右手。

白贤的手很漂亮，灿烈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这只手在做拒绝人的动作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漂亮。他傻傻的看着白贤一个一个掰开他的手指。像是在看默片的慢镜头一样没有实感。

灿烈看着看着神色渐渐绝望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哪，白贤，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重新回归了刚开始的低沉，只是不再饱含无限柔情，带着悠长的疲惫和创伤。

顶光铺在他的发上给他镀上了一层绒边，让他看起来好像不堪一击般脆弱。白贤仿佛被灼伤一样转过眼睛。
“可是我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灿烈。”
他用他那多年如一日好听的声音，宣告了这最后的结局。

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期，累了一天的人们神色疲惫脚步匆忙的往家里赶，仿佛倦鸟归巢神情恳切。没有人注意到在这间小小的咖啡馆，有人亲手扯断了这十四年的牵绊，而那碎了一地的到底是谁的心。

二十、

“朴灿烈！你再这样我真不管你了！”庆洙忍无可忍，伸手拽他又拽不动。
灿烈跟没有听到一样，伸手又去抓桌上的酒瓶子，庆洙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
“怎么了？失个恋就不能活了是吧？朴灿烈！”

“庆洙，你不懂。”灿烈声音低沉半伏在桌面上，庆洙看不见他的表情。
庆洙看着他那个样子，火气就上来了“什么不懂？长这么大谁没失过恋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没谁不能活啊？犯得着吗？”

灿烈没有做声，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庆洙看了一会觉得心又软了，叹了口气在灿烈身边坐下来，伸手拍拍他的肩，放缓声音问“就真的一点余地都没给留吗？”
灿烈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吧，你们之前有几次也闹的挺凶的，白贤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的，跟他别较真。”
“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

灿烈没有做声，抽了抽鼻子，过一会儿开口了声音很闷“他要结婚了。”
“什么？！结婚！他跟谁结婚啊？”庆洙瞪大了眼睛。
“跟谁结婚？”灿烈坐起来倒向椅背上喃喃的说“反正不是跟我。”

庆洙愣了一会说“不会吧，白贤明明是喜欢你的，之前俊绵哥有跟我说过的。”
灿烈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庆洙看了他一会，不知道怎么劝他。想着要不然先去找俊绵问问情况，于是伸手拍拍灿烈“喂，你别喝了啊，洗个澡回卧室睡觉去，我明天过来看你。”
灿烈这回到是听话的点点头。

灿烈的姐姐朴素妍打开灿烈家门，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见一地酒瓶子。她皱了皱眉头喊了一声“灿烈！”没有人应声。于是在沙发上放下包就往卧室走。
今天给灿烈打了一天的电话，开始是不接后来直接关机。素妍想着不放心就给庆洙打了电话，被告知灿烈在家里，她这就急忙赶过来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素妍伸手推开就看见灿烈躺在床上。
“灿烈！朴灿烈！”走过去伸手摇他。灿烈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转过脸，看着自家姐姐皱着眉头认了半天，又倒了回去。
灿烈这一转头到吓了姐姐一跳，朴灿烈一直给姐姐朴素妍的印象是干净的朝气的。这会他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渣头发蓬乱一脸疲倦，感觉跟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似的。

“怎么了啊？生病了？”素妍伸手抓住灿烈胳膊把他拽起来又去摸他的额头。
灿烈无可奈何的坐起来甩了甩头，醒了神“没有。”
“客厅那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啊？”
素妍皱了皱眉头“朴灿烈，你别告诉我都是你喝的。”
灿烈伸手抓了抓头发“没有·····昨天跟几个朋友····”

“打你电话怎么关机。”
“我没注意，可能没电了吧。”
“你今天有事吗？”
“没有。”灿烈下意识的回答道，忽然又觉得不对，但是已经晚了。素妍立刻高兴的说“那你赶紧收拾收拾，晚上我约了林雅，咱们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

“我不去了，你去吧。”灿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多好的姑娘啊，追她的人你知道有多多吗？你不抓紧怎么成。别仗着自己长得好，就以为谁都围着你转，我告诉你朴灿烈·····”
“谁围着我转啊！我算什么啊！”灿烈莫名感觉忽然心头起了无名的火。

素妍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开口声音已经沉静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
“什么怎么回事啊？我就不能心情不好了？”灿烈这会整个人燥的连掩饰都不想掩饰。
“你不对劲，朴灿烈。”
灿烈没有接话。

素妍再次沉默了，过了一会笃定的开口说道“是因为他吧？”
“什么？”
“我在报纸上看见了，他回来了。”素妍认真的看着灿烈，灿烈却没有看她。
“谁啊！”
“你这个样子跟七年前几乎如出一辙，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素妍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

早年素妍见过白贤几次，灿烈带着白贤以好朋友的身份到自家过过年。开始素妍对白贤印象极好，本来嘛，就是同队的成员，灿烈最好的朋友，而且白贤长的乖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素妍心花怒放。

可是后来渐渐发现不对劲，少年太过年轻不懂掩饰，感情都放在眼睛里。那明晃晃的痴缠爱恋能瞒过谁的眼睛。素妍暗自担心过，旁敲侧击过几次都被灿烈糊弄过去了。

后来组合解散白贤远走，灿烈也陆续交了女朋友，素妍的心渐渐放下了。可是忽然有一天在报纸上看到白贤回来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了就心慌了，赶紧跟妈妈张罗着给灿烈相亲，没想到居然七年后还是看到他这个样子。

“朴灿烈！你胡闹够了没有？你知道你多大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素妍的急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灿烈昨天宿醉这会头疼的厉害，被素妍这么一闹气更盛了。

“朴灿烈！你这样下去，我要去找卞白贤谈谈。”
灿烈听见她把白贤扯了进来就急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我没有！”灿烈不耐烦的一口否认。

“灿烈！咱家就你一个儿子，爸妈年龄都这么大了，你以为他们接受的了吗？妈妈又有心脏病，你是打算不让她活吗？你以前年纪小，胡闹我由着你，这次你要再敢这样，我跟你没完！”素妍说着就伸手去抓他的胳膊。
“谁胡闹了？我怎么胡闹了？”灿烈一把甩开素妍的手一下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素妍。

素妍见他不服软，心里的火气更旺了“朴灿烈！你现在翅膀硬了！长出息了是吧！”一边骂他一边抬手打他，接着又推了他几下，感觉不解气又抓起旁边床头柜上的书砸他。

灿烈站着没动由着她打骂撒气，书砸在他的左肩又掉在地上。素妍停下手慢慢的等气喘匀。指着灿烈厉声说“朴灿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灿烈低着头看着地毯听见素妍这么问他，心里火星火燎一样，各种复杂的情绪走马灯似的走了几圈。然后他开口了

“不是。”

素妍听见他这么回答，心里舒了一口气。正酝酿着如何缓解现在针锋相对的场面。站在她对面的灿烈却忽然抬起头看过来。
素妍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都是红的，然后灿烈忽然扬起唇角对她笑了一下，随后素妍就听见他带着仿佛自暴自弃的声音说

“我爱他。”

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素妍抬手就给了灿烈一个耳光。
灿烈被打的头偏了过去，刘海遮住了眼睛，素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嘴角自嘲般的撇了撇。然后又翘起来妄自笑了笑。

素妍感觉被他气的心口疼，打他的那只手用了全部的力气也生生的疼。素妍咬了咬牙狠狠心打算再教训他一番。
谁知抬眼看过去，竟然看见灿烈低了头连肩也塌了下去，然后自他面上落下了一滴、两滴·····素妍楞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弟弟朴灿烈在哭。

朴素妍打小跟朴灿烈一起长大，从来没有看见过朴灿烈哭过，小时候灿烈跟其他男孩子一样很皮，磕磕碰碰受过不少伤，可是从来没有见他流过眼泪。
长大后更是时时刻刻一副阳光少年的样子。就算是七年前，虽然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她面前哭泣。

素妍傻傻的看着她那比她高一个头的弟弟，他颤抖着，背慢慢的弯下来像是承载着千斤重的东西，头发盖住了他大半的脸，只能看见眼泪陆续掉下来，他哭的没有声音，可是素妍却仿佛听见他伤心欲绝的悲鸣。

最后，她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

二十一、

白贤跟SM的工作人员道了别，出门拐上走廊一边走一边盘算等下去哪。收尾的工作做的很圆满，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来SM。继续往前走，大约走过两间屋子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白贤立刻就认出是灿烈。

白贤心里惊了一下，但是没有放缓脚步继续往前走，灿烈显然也看见白贤了。他略微怔了一下也没有停下来。在两步远的距离，两人站定。

白贤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说你好，好像太生分了。但是什么不说只点头是不是更生分。
这时灿烈笑了笑到是先开口了“要走了吗？”
“恩。”
“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恩。”

白贤回答完才意识到灿烈问的可能不是他回答的问题，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想想还是作罢了。灿烈看起来憔悴了好多，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暗淡又空洞。白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还好吧。”
“恩，好。”
“你去俊绵哥家了？”白贤忽然这么说，灿烈倒是楞了一下。
“啊，是去拿一些文件，你怎么知道的。”

白贤冲他抬了抬下巴，灿烈顺着白贤意示的方向看过去，看见自己肩上挂着一片银杏叶子，金黄的手掌形状的，想是刚才在俊绵家楼下挂上的。
灿烈回想起来，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完全没注意到曾经最喜欢的金色的河流。原来已经入深秋了啊，白贤刚回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哪，那个时候银杏的叶子还是绿色的。

伸手拂落那片叶子，灿烈转过脸对白贤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好。”白贤稍侧了下身子给他让路。
灿烈迈开脚步从白贤身边走过，却在错一个肩位的位置停了下来。白贤疑惑的看着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四分之一的侧脸。
“你，真的决定了吗？”灿烈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沉静。

白贤明白他在问什么，垂下眼睛回答“是。”
“好。”灿烈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那···祝你幸福，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了，就在这贺你新婚吧。”
白贤没有抬眼“谢谢，也祝你幸福。”
灿烈点点头，终于迈开脚步慢慢走远。白贤这才抬起视线落在他的后背，他还是那个样子身高腿长肩背宽厚，但是此刻却显得落寞非常。白贤就这么站着没动，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那头。

灿烈，请你一定一定要幸福。

度庆洙这些年也算是看着朴灿烈和卞白贤一路走过来的，虽然有些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但是庆洙自以为自己能看得到过程猜得到结尾。
本来庆洙以为可以看见灿烈多年得偿所愿。面上虽然嫌弃他，但是心里还是为他和白贤高兴的。

白贤忽然这么彻底的拒绝灿烈突然要结婚，庆洙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去找了俊绵问原因，结果俊绵再三缄默，最后只是说这是白贤自己的决定，要他去问白贤。

庆洙在俊绵那碰了软钉子，回灿烈那又看见灿烈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再也按捺不住给白贤打了电话。庆洙拿着电话等了很久，本来卯足了劲打算要接二连三的播的时候白贤接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又带点怯。
庆洙听见白贤声音火就上来了，但是想想这么多年自己跟白贤从来没起过冲突，而且情况还不明朗，就暂时压了火放柔和了声音

“白贤，是我，庆洙。有时间吗？晚上我们见个面吧。”
电话那头的白贤沉默了，庆洙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
并没有太久，白贤开口了“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庆洙咬了咬牙“十几年的交情，见你一面不够吗？”
白贤显然没有想到庆洙会这么说，楞了一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好，那晚上见。”

白贤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庆洙，这七年的时光也将庆洙打磨的更加成熟稳重。虽然之前一直都有电话或者邮件联系，但是见面也只是最近几个月，这样的庆洙，白贤还是有些陌生。
尤其是他现在一言不发的坐在那，白贤能感觉到他身上隐约散发出迫人的气息，白贤知道庆洙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能这么做。”庆洙并没有看白贤。
白贤却笑了“庆洙，你觉得我跟灿烈在一起会幸福吗？”
“你们不是相爱的吗？”
“相爱的并不就一定是合适的，我们之前不是用七年时间验证了吗？”白贤答得很快，仿佛这些答案都是想好了。

“可现在不一样，你们都成熟了，应该比以前更懂得包容和珍惜。”说道这里庆洙停顿了一下，言辞恳切的继续说“而且灿烈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白贤，你给了他希望却又把他推开，你这样做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