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hun】\/140812\/〓原创〓无恙(高干)

仿是温柔月份来了般,馥郁的春意也从漫了白雾的窗玻璃渗透进来了。晚间的朴家,因为朴父即将从部队回来,气氛比往日热闹了一些。
罗远穆站在朴家正门口,撑着一把黑伞,这时候的雪已经是从午后落到现在都没停过了,越演越大的趋势,把院儿里的积雪又硬生生抻起一层。罗远穆吩咐了三个警卫员在车道上扫雪,硬是扫了个没完。
借着路灯光低头看了眼表,估摸着车也快要到了。便撑着伞下了门口的阶梯,结果他刚下来,就见不远处的一排空树间有车灯掠过,没过一会儿,一辆挂军牌的卡宴就驶了过来。
彼时朴家的三楼,暖气供给得很足。
难得没关的房间门里,朴灿烈正把袁妈自己做的小香囊挂在世勋的外套里面,小巧别致的一个,扇形绣勾出的树叶格外好看。下午袁妈把这小物件给他时,说香囊做得太小可以打开,但里面什麽也没装,她也不知乖会不会对什麽香气过敏的,就纯粹当是个美好的愿景了。
朴灿烈也没怎麽在意,想着晚上给小孩儿戴上就是了。可临戴上前他又像是想到什麽,去书桌前拿了一张纸裁了一小条,抓了只碳素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百岁两个字。叠成小块放了进去。
世勋在一旁看着,等哥哥把那张纸放进他胸前的小香袋里的时候,他才忍不住问了声是什麽。
灿烈先是愣了下,而后才弯起好看的眉眼。边蹲身把世勋的外套扣好,边回。保你平安的。
2001年,年味还是满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
尽管那之后过去的年岁,科技日益发达,世界日新月异,人们每天接受着新的东西,调试着新的频率,淡视了那些久远积攒下的永恒,传统的东西。
但谁的话,又就是在这样流逝的时光里,无声的保存了下来。

世勋皱着小鼻子,像是很不能理解哥哥的国语,伸手攥了哥哥的衣角。而朴灿烈也出奇的,未翻译成世勋能听懂的话再说一遍。总归十五岁的大男孩,内里总不如小孩的心细好问。
本来准备牵世勋下去吃那烦死人的年夜饭了。结果门却突然被掀开,仿佛还夹杂着外面冷冽的雪气似的。
朴灿烈站起身来,看着进来的男人,习惯性的站直了些。“爸”
朴父笔挺的军装外还套着黑色的羊毛大衣,似乎也是一心想上楼,大衣都没取,他听见朴灿烈的说话声只点了个头,一双眼睛都定格在吴世勋身上。
当初吴曼尹嫁去港岛,就一直生活在那里,打小院儿里一起长大的情谊,但奈何长大入了军队越发的忙,往日当做妹妹来看的人连她儿子也未能见一面,而这第一面,竟是在吴家这样的态势下见了。
朴父往前走了一些,在世勋面前停住,他也倒是个喜欢孩子的,摘了帽子蹲下身。看着世勋漆黑透亮的眼睛。用粤语微微笑道。“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察觉到攥在自己衣角的手紧了些,朴灿烈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旁边的世勋,知道他大概是怕生。但在父亲面前,他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麽好的说词。只好沉默了下来。
“乖孩子”朴父伸手揉了揉世勋的头,“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世勋听着,只礼貌的沉着下颌,他一向柔软的性子,竟然也没有点头。
都说孩子小不懂事,可这麽看来孩子们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朴父心里了然,同是军家长大,只可能灿烈这般的是在军家大院儿长大,一堆人扎一块儿的爽利,难免的调皮性直。而吴家之前在港岛的生活,虽说同为军营,可地方毕竟随了些资本主义,家底殷实又心气高,不然也不会在新上头站稳脚跟后第一个打压的,就是根深蒂固的吴家。
他也从妻子那儿听闻过世勋来的第一日,灿烈说胡话时,小孩子抵过去的那句“我姓吴”。到底他是在家寄养了只兔子还是一头幼狼,这些都太难说。
况且当初答应吴家保吴世勋的时候,他也有另外的打算。不曾想见了这孩子,确是很喜欢。一想到日后风云变幻之时需要用这孩子去抵挡,莫名的觉得可惜。

朴父似乎是也不打算对世勋说什麽了,便直接站了起来。
“听你母亲说你非要跟世勋一间房子住,那你就做个好哥哥的样子。”朴父移了视线,看着朴灿烈。“学校那边说你三天两头的不去,这毛病我以后也是不会纵你了。好歹马上读高中的人,这像什麽样儿?你别仗着你爷宠你,在家里要翻了天。”
朴少爷在心里把学校领导的祖辈都问候了一通,才没好气的低声回了句。“知道了”
朴父见着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别想着去找你们教导主任的麻烦。”而后话锋一转。“行了,下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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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多字了时间轴才过十几天 我也是蛮拼的 因为故事跨度非常非常长 是2000-2014年
所以特别难写。也不想把文内世勋灿烈幼年的相处简化 但是情节很快会有大的转折
然后这一封 更新我就真的不知猴年马月了。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08-12 15:50:00 +0800 CST  
13.重褶

“今年倒是难得的热闹啊”
单烧出一瓣青梨花色样的杯盏,里正泡开了早春头采的蒙顶甘露,黄碧茶水里的纤纤茶叶打着转儿,而后被人端起。朴老爷子这同食同茶的习惯已是多年累下来,闻茶前他先睨了一眼面儿跟前坐着餐食的众人,像是笃定似,脸上挂着些微笑意。“从前过年就该是这个样子,但如今这光景来得也不算迟。”
老爷子开口的当口彼时一众都已落了筷,朴原锦见状,自知要第一个接了话匣来说,他也看了一转桌上的人,笑道。“这也是意味着您要保重好身体,才能好好享受这光景。”
朴姈也跟着露出笑靥。“原锦说得对,只有老爷子您高了兴,我们家这年才是热闹得有趣味。”话落她便转了眼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灿烈与世勋来。“倒是也不要再管从前了,现在在的这些,我们就先享受…”
“嚯”
略带嘲讽的短声,迸发前一点预兆也没有。
话就这麽被直直打了断,朴姈面子上挂不住,蹙眉,盯着发出怪声的自家儿子似要开口,但还不及她张嘴讨问,坐她身旁的朴原锦就先一步厉声道。“你今儿个又是哪里不对?嘴这么痒?”
这头少爷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听完,然后抬眼看了一眼正悠哉悠哉喝着茶的老爷子,心里清楚自己在家里反正怎麽放肆也是屁事没有,干脆重新执筷子夹了面前的芙蓉虾到旁世勋的碗里,顺带敲了敲碗边,“拿筷子,吃。”
话音落完,小孩子还盯着碗里的芙蓉虾未反应过来时,少爷骨节分明的手指又拎来了用昙花形骨瓷碗盛的伊府面到世勋面前来。
见身边的小人儿迟迟未动作,少爷出奇地也什麽不再说了,像是等着什麽似地,只给自己跟世勋的碗里布菜。
一时之间,桌上也都沉默了下来。只余蒙顶甘露的香气晕在空气里,叫人上瘾般的沉沉浮浮。过了好一会儿,上席的老爷子才舍得放下杯盏,抿抿嘴角笑得十分和气的样子,他道。
“行啦,大家都动筷吃。这大过年的,都跟这儿是计较什麽呢。”
这沉了年份的姜便确是不同。一句话出来说得是该听懂的都听懂了,未明白又该被保护的那个,还是玻璃盅给盖着护着的,伤不了一丁点儿。
朴原锦跟朴姈这下索性闭了口吃菜,余下的陆温悉本也不多开口,饭桌上算彻底安静下来。
然后少爷是满了意,勾勾嘴角吊儿郎当,他从来受宠惯了,又最知道老爷子行事的套路。只是一抬头,就见坐对面儿的陆温悉正时不时的盯着自个儿,直接烦躁的扔了白眼,又在给世勋夹菜的当口,比着只有陆温悉才能看见的口型。
看屁看。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2 18:06:00 +0800 CST  
不料对方竟对这挑衅意味的言语视若无睹了,直接垂下眼帘执碗喝粥。
朴灿烈觉得对方这反应倒奇怪,但也懒得管,呵了声表示无语,心里只想这个神经病竟难得退让消停。
而后撇嘴偏头,看见吴阿乖小朋友已拿了筷子乖乖食着碗里的东西,少爷又莫名扬了点儿微笑,转念继续寻思着小孩儿该喜欢吃桌上的什麽,伸筷往世勋碗里堆去,丝毫不去管朴父朴母彼时微妙的眼色。

总是会有的。
命里有的那些重而崭新的褶皱,似翻山越岭,带着年少无畏,日复一日的积攒骚动,又踏新来。岁月推移往前,他倒是就用那麽一副从来不改的直性子护着那宝贝,多年的过来了。

众人耳里有筷尖擦碰碗碟的清脆声时不时响一下,后厨的热菜还是上个不停地,摆了满桌的讲究好食。乍看,倒真是一顿令人艳羡的年夜饭,食之有味,各人合意。
桌旁充好气的立灯,在光色笼罩下还是那副飘飘然的模样。有些东西,模糊起来才是最好看。
抹着雾气的窗外,灯笼是染着年味的红。而旧岁在北城这硕大的雪景与寒风簌簌里,已经温柔的辞别了。

>>
黄子韬鹿晗他们几个来院儿里闹的时候,刚巧是朴家饭后喝茶的点儿。
初初一来便闹着找世勋,于是先被袁妈领了进去,结果没过好会儿,黄老军长跟鹿老爷子张老爷子也都进了院儿门,都已多少年的战友兄弟了,朴老司令又是他们几个中年纪最长的,每年的这麽拜年走一遭,自是早成习惯了。
老一辈的进了楼喝茶叙旧,年轻的几个便跑来外面。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2 18:08:00 +0800 CST  
这时从午后下至晚间的大雪终于是停了,只空气被抻开似,好像能把人给硬生生裹冷的。鹿晗跟黄子韬俩站在刚扫了雪的院儿里,耳包手套筒靴厚夹袄的全副武装模样,手里握着大把的小烟花筒子,就这麽在院儿里点着玩开了。
余张小哥跟朴美人儿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俩都一红一灰的厚围脖堆得高高,只露出两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在院儿里疯跑打闹的另俩疯子。
看了好半天,朴美人儿终于皱了眉抬手,把围脖压到下巴,呼吸的吐纳在空气里画出大朵白雾来。
“哎张艺兴”裹得严实的身体侧了侧,少爷一副嫌弃样。“你说他俩咋这麽能闹腾?”
张艺兴听完翻了白眼,知道有坑,利落回嘴。“干我屁事”
果不其然,美人儿抬手弄弄围脖,忽然咧嘴露出十六颗白牙,笑容漂亮标致极的…戏谑。凑过去撞了撞一本正经的张艺兴。“其实黄子韬我就不说了,但那鹿晗啊什麽你还是得管管…”
不等听完某人就立马黑了脸,抬脚就要踹美人儿。“我靠朴灿烈,再继续说你就我孙子啊”
“哦这样”少爷侧身躲过去,低头把围巾重新裹了好,再抬头时只露出两只笑意盈盈的大眼睛对着张艺兴,眨了眨。“那敢情你还得给我包俩红包呢老张?”
张艺兴正打算回句行先喊爷爷时,就听得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的嗓音过来了。
“呀你俩都傻缺似的杵这儿半天了,干嘛呢?”
应声抬头,烟火棒散出的火花金灿灿的从眼前挥洒过去,鹿晗戴着毛茸茸的耳包,跟兔子似的蹦上台阶,然后也不管什麽的就给张小哥朴美人儿手里各自塞了把烟火棒。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2 18:09:00 +0800 CST  
少爷接过先是嘴角抽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眼手里正燃烧的烟火棒,伸手拿远了些,大眼睛无语的翻翻着。“妈的鹿晗你自己说,到底我俩你俩谁傻缺了?”
艺兴兴致缺缺的掂了两下烟火棒,回。“看金箍棒耍猴呢。”
“我靠少装逼!张艺兴你他妈才猴呢,去年玩这玩嗨了差点把院里那颗老树烧了的是哪两位祖宗啊我去,黄子韬你还来不来帮老子收拾这俩简直了!”被二人围攻嘲笑的鹿哥儿似是气不过了,瞪着双漂亮大眼睛回身就开始对黄子韬嚷嚷开。
那边子韬本来也笑了,结果看到鹿晗转过身,立刻收了表情,一本正经的回道。“糊他俩一脸雪呗,哥你又不是没这本事”
鹿晗听完翻了个白眼,“我能有这麽小气吗黄子韬!瞧你把我说的!”然后话音刚落就弯腰捏了一把雪回身往张艺兴脸的方向砸。
所幸张少爷有所预料偏头躲了,后退几步的同时从大衣兜里摸出了打火机,再把手中的烟火棒一齐点燃了,对着鹿晗的方向挥了挥。“这下行了吗猴,老子陪你玩儿”
鹿晗先是愣了下,他个嘴皮子利索完的竟也一时不知接什麽了,只得炸毛般的盯住了艺兴指间拿的打火机,嚷道。“臭小子又瞒着你爸爸我抽烟,不说好要戒了吗!”
张艺兴直接黑脸。“儿子闭嘴,放你的烟花去!”
朴灿烈站旁边晃晃手中的烟火棒,唇角挂着笑。
这两个活宝啊。

眼底映着的光色不断冲出来,就像是循环的灿烂一样,燃烧在干冷的空气里。虽是一分钟的热度与光芒,但好歹也使人们欢喜快乐。
再度晃了晃手中的烟花棒,朴灿烈扑扇着睫毛会心一笑。下一秒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像是知道谁来了。他先把手里的烟火拿远了些,回身低头,笑道。
“哦,是乖啊”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2 18:11:00 +0800 CST  
眼里被袁妈戴了粉色耳包的世勋正拽着他的衣角,似是刚刚从二楼下来,套着粉色手套的手里此刻拿了好几个红包,而后小孩子也并没有说话,只是垂下柔柔软软的睫毛,抿着嘴笑起来踮脚,把那一叠大红包都扔进了哥哥的大衣口袋里。
露出了红包角,还又踮脚伸手拍拍让它彻底掉进哥哥的口袋里。
朴灿烈愣了,不多时他笑起来,手中的烟火棒刚巧燃完,扔到旁边,蹲下身看着世勋。
“为什麽都给我?”
世勋扑扇着漆黑的睫毛,带着小孩子那种柔软的微笑。
“给哥哥,一直”
那还是港岛吴家的瑰丽未曾消散的过去,大门角的红灯笼也气派,念叨功夫从来厉害的穆姨妈跟在身后管理琐碎,过年便归来的舅舅与哥哥,着英挺军装,剑眉星目的少年总爱站在门口,扑过去,就可以蹭哥哥一脸的砵仔糕味儿。
拿了红包也总是潇洒的往哥哥口袋里揣,习惯似的。总被一大家子人笑,弟弟心眼太实。
而如今,这缩影,又被放到了谁身上呢。

他了然,却觉心里有个地儿,有些不是滋味。总归是太小,恐怕再仔细再真心,也被待成替身。勾着嘴角无奈哼笑,他朴灿烈竟什麽时候也计较起这些了。
抬手揉了揉小孩子的头发。灿烈咧嘴笑道。“想自己的哥哥了吗?”
世勋点点头,又蹙起小小的眉,摇摇头。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2 18:12:00 +0800 CST  
“你啊你啊”
伸手再度揉乱他头发的时候,夜空中刚巧有焰火绽开了。两人都一同抬了头去看。新年的味好似能透过这些绚烂即逝的火花轨道印刻下一样,那些年复一年的愿景,愈来愈深的怀念。
时间永远最奇妙。
它使什麽深刻,使什麽永恒。又让什麽轻易,让什麽消散。
或者束缚一切,让所有都浑然不知。
“…哥哥?”像是在烟火声里确认了发音。小孩子又重复了,是笑着的。“..哥哥”

年幼所以浑然不知。
其实他已在确认了。新旧交替里更好的新,巴掌后的甜枣,与温柔的安慰。他已经确认了。小孩最分甜糖与苦瓜。
世勋看着灿烈的大眼睛,笑。
“以后…也都,给灿里”

少年听完后笑了,他只当童言无忌。而后又被那头鹿哥儿肆无忌惮的笑声吸引了去,看了会儿大概剧情是初初同把一大叠红包揣到了艺兴口袋里,黄子韬彻底炸毛跳脚,泪嚷黄子茵你从今儿以后都别来跳我床跟我睡了,老子特麽的不认你个小兔崽子了我靠TT!

少爷笑得无奈,看世勋。“你俩商量好的?”
世勋嘟嘴,摇头拨浪鼓似。
拍拍小孩子的头,灿烈站起身,掏出打火机点了只小的烟火棒递给世勋。“不要拿太近了”
然后他自己也点了一只。
眼前的,燃烧的,消陨的。
“新年快乐啊小家伙”少年咧开嘴,晃着手中灿烂燃烧的烟花棒。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2 18:13:00 +0800 CST  
除夕的昼色是彩色的。不断在天穹处出现的烟花,伴着内厅电视里春晚主持人的报幕声,越来越热烈的燃烧着。呼吸吐纳间的白雾,好像都成了作画似的。二楼温暖的厅堂,老辈们坐在一起,少年们裹一团儿,袁妈端上来新鲜出锅的糖葫芦与糖草莓作小食,附着的糖晶莹剔透的,一粒一粒还温热的装在瓷盘里。
少爷不喜甜,自觉坐远。
袁妈笑眯眯,自有招。清清嗓子,唤正被鹿哥儿喂糖草莓吃的世勋。
“乖啊,去,给哥哥喂一个,可好吃了呢”

这厢,吴阿乖刚把草莓吞进嘴里,鼓着嘴去拿小叉子,糖皮儿裂开的清脆声,叉了一颗捏在手里,追着他哥哥坐的地方去了。
“灿里灿里”
“果个各各哥哥”

艺兴给坐自己腿上的初初喂完草莓,忍不住笑着打趣儿。
“敢情我们美人儿这是养了只黏人的小公鸡呢”

“砰”
一只抱枕飞来正中张少爷的脑袋。

“妈的”张艺兴闭眼先是冷静三秒,回头,目光正对上嘴里叼着糖草莓手里抱着吴阿乖一副天上地下老子最大你丫闭不闭嘴的朴灿烈。
于是张少爷没了辙,默。

“二百二呀?正好一副拐钱。”
“那得在哪买拐呢?”
“哎呀大兄弟你还没听明白吗,他就是想把这副拐就卖给你!”
电视里赵本山跟范伟正互相讨问着,电视前一众少年或瘫在沙发或玩着psp,都没几个对春晚有意思,独吴宝宝一个坐在沙发上看得认真,却又看得稀里糊涂。
“麦…怪?”
“噗”本来在专心致志打终极boss的朴美人儿一个克制不住,拿着游戏机身体一歪,但又立马收了笑在沙发上背过去坐直,肩膀却可疑的一耸一耸。“宝贝儿说得很好。”
世勋皱着小鼻子有些怀疑的望向哥哥的背影,又盯着电视机。小心翼翼的重新学了一次。
“…卖乖?”
“…”某人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手里的游戏机忽然发出通关成功的声效。于是少爷反手把psp扔到旁黄子韬的身上,转过来伸长手从面前的矮几上拎起一罐咖啡,单手拉开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才偏头看着吴世勋,笑容却是再也收不住。
“我才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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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玩一个叫日更的游戏吧♡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2 18:15:00 +0800 CST  
14.细镌

二月初来,京城难得有了连三接四的好天。每日天色都如同抻开的蓝薄纸般舒适,偶尔冬阳探头,微醺的日子里,天幕便是染一点点白云的好看。
01年因着闰月的缘故,农历中两个立春,便被人们愿讨喜气的唤了双春年。巧了又是举国关注的申奥年,所以首都街道的规划与年味,都总似要特别些。都不道四处剪了蛇的图纹,或拼成奥运五环的花景了,只连蛋糕店里哄小孩子的奶油蛋糕,都拿软糖果酱堆了五环出来。

彼时,世勋正把一个如此模样的蛋糕拆开,包装的粉色缎带和透明盒子都堆在旁,然后在用勺子挖了一块蔓越莓味的红环刚吃下时,抱他坐在自个儿腿上的少年突然抬手把列在蛋糕前的牌往牌桌中间一推。
弯着眼角笑嘻嘻的道。“哎呀,又胡了。”

跟他对坐的鹿晗跟着就把自己的牌一翻,整个人栽在桌子上闷声道。“我靠美人儿,你今天这狗屎运简直了,哥们儿我都快被你扒空了!”复又抬起头,睁着一双无辜的鹿眼可怜巴巴的望着旁的艺兴来。“老张老张,等会儿打车去学校能捎上我不?”
拿着手机回短信的少年先是睨了鹿哥儿一眼,而后放下手机拿起钱夹,抽了两张红的扔给坐自己旁的灿烈。完了以后这才去看鹿晗,少年唇角一弯,那笑容真是温柔好看极的。
鹿哥儿见张少爷笑了,正打算跟着笑,却不想那人合上钱夹,立马便垮了脸子冷声道。
“说打两百一盘儿的是谁来着?”张艺兴挑着眼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自个儿走过去。”
话落,钱夹在指尖转了个圈,他又掐着面前那人要开口呛声之时复道,“不过捎你也行。”
“真...”某人一双美目亮晶晶的重新闪了起来。
“喊爸爸。”

鹿哥儿直接炸了毛,桌下一脚。“给我滚”
张少爷早就猜到他会来这麽一茬,提前移了腿,却不小心碰了坐对过儿翘着腿的韬一下。于是本拿着手机回电话的黄子韬直接抬了眼望过来,张艺兴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了,正要开口,就听得黄子韬挑着眉笑抢先一步道。
“我知道你想什麽呢,下午补课我有事儿去不成。”换了个手拿手机等接通,这空隙黄子韬又哂笑着接。“自己家的就自己送去,啊”
这厢张艺兴听完,只露了个温润微笑,单只手撑着侧脸悠闲又安静的,桌下却是对着黄子韬的方向就狠脚一踹。
在看到意料之中对方吃痛的表情后,艺兴才放上两只手撑着脸,笑意盈盈的。“乖啊韬,好好说话。”然后又侧脸瞅着旁抱着世勋的朴美人儿,问。“你呢,等会儿学校去麽”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3 22:43:00 +0800 CST  
朴灿烈掀起眼帘看了艺兴一眼“去。”垂下眼睑,睫羽是柔软的模样。“不过我得先回趟院儿里,所以等下散了不同道”
“张艺兴,瞧瞧吧”子韬撇了撇嘴看一眼灿烈的方向。“自个儿家的自个儿送,就跟美人儿这多好的活例子,原先我们几个里最浑的一个,现在他妈的简直跟从良了一样”
张艺兴朴灿烈额角跳,异口同声。“你丫闭嘴。”

画了五环的小蛋糕已吃去三环了。世勋咬着小勺子,看着面前的几个哥哥们精神气儿十足的拌着嘴逗着趣儿,倒像是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本寒假就不如暑假似的长,加之初三的补课安排,京城这天气又着实冻人,除开平日玩惯了的那些玩意儿,哥几个来茶楼开个包间打麻将就成常有的事了。少爷又从不肯把世勋扔家里的,出门办个事儿带着,逛街出去玩儿带着,除了上学没法子带,几乎是天天都在身边了。
最近小孩子学语言又学得像是来了兴趣,总有一段时间把一句新学的话挂在嘴边。眼前盯着面儿跟前的麻将,不由得好奇指了一张牌给哥哥,把勺子拿在手上问道。
“这是啥”
年幼的声音确是可爱极的。

桌上的一众先是愣,然后笑开了。
世勋皱着小鼻子看着那麻将上的花色,想了想。“Bird?”
“......”少爷舔了舔嘴皮子,难得沉默。
“哟我们烈哥哥,这个你要使什麽法子教?”黄子韬在旁笑得开心,摸了一张牌在手心里把玩着。
确是如此,怎的教出口?“幺鸡”“小鸡儿”这麽说吗...
鹿张二人在旁已经哈哈哈哈 哈得不明白了。艺兴得空伸手拍了拍美人儿的肩。“反正迟早得学这玩意儿,教吧教教教”

少爷咬唇想了想,只得顺着接。瞎掰扯。“对。就是Bird啊,小鸟,天上飞的”
“噗——”鹿晗一个没憋住,但立马就捂住了嘴,肩膀上抽下抽的。忍着笑道
“您继续啊,继续”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3 22:45:00 +0800 CST  
然后吴宝宝的麻将探索之旅就好像停不下来了似。
咬着蛋糕勺伸手指一张牌,抬头看哥哥。“这是啥?”
美人儿嘴角抽,勉强笑,我家宝这普通话好像是越来越标致了哈。回“四条”

“这是啥?”
“八万”

“这是啥?”
少爷要受不住了,微笑商量。“乖我们能...”吴阿乖却挖着一勺蛋糕,垂着软软的睫毛可爱的又重复了一次。“这是啥?”
某人彻底投降。“九万”而后伸出一只胳膊把坐在腿上的世勋框住了,另一只手把面前乱七八糟的牌随便码齐了,跟唱歌一样的串儿了一堆。
“七万裤衩儿二筒五魁,九条一眼儿六条四万,四条六筒南北,宝贝儿你看多难啊,咱能不学了吗?”
吴阿乖摇头。全然不顾少爷换不过来气了。指着最后一张牌,挖一勺蛋糕,可爱的眨着眼睛。

“这是啥?”

“噗——”
然后这边仨终于是憋不住了,笑趴在桌子上。
鹿晗“牛牛牛,玩儿得好,玩儿得溜,乖你简直了!”
黄子韬“怪不得烈哥哥从良了,值值值!”
艺兴笑得停不下来“我靠黄子韬你这嘴忒损了,不过真的挺值的哈美人儿?”

少爷满脸黑线靠了一句。“你们仨还闭不闭嘴了?”
彼时仍坐他腿上的那小家伙还边吃着香甜甜的蛋糕,边认真研究着面前的麻将软软念叨。
“拔万...?”
这又是学成了哪个地方的口音呢...
灿烈盯着小孩儿,也被逗笑了。

而这美好漂亮的少年,大抵未想过,如此岁月久久的挑拣过了,他的小男孩,也是真的给他教成了一众聚会打牌时的厉害角色。后来朋友间常是有人笑叹,只要他与世勋一同坐桌上,别的都已是没赚头了。

人们总说,好时刻要当下享受才能最记得。说不熟的那些音调,记不住的词与话,那又有什麽关系呢。
反正时间都会馈赠的,给予难捱的独行,给予沉淀的美酒,给予甜蜜的美梦。让行走的奔跑,让沉睡的醒来,让快乐发出光热,让痛苦消磨。让岁岁年年的昼与夜,在爱里永远年轻永远温柔。

就慢慢走,慢慢收获,慢慢去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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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满课真是整死我了TT本想写更多些 实在是不行 明儿补给大家
进度未来几章后会快起来的

然后就是 一直都 谢谢喜欢这故事 每个人♡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3 23:0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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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院儿里时已是下午四点过的光景了。进门上了楼,灿烈便跟在世勋后面,瞧着小家伙时不时的蹦上一阶楼梯,嘴角无奈之余却也挂了笑。结果刚在二楼没走几步,就撞了袁妈端着个长托盘,似是装着给老爷子烹的小食来的,迎面过来。
“哟,这是又裹哪儿玩去了才回来的呢?不上课了?”
灿烈撇撇嘴,垂了睫毛又抬起来。“我还真不想去呢”世勋在旁攥着他大衣衣角闹腾着,不多时便吐着小舌尖低头盯着脚上的鸭仔拖鞋,一会儿跺跺左脚一会儿动动右脚的。
袁妈打量在眼里,觉可爱得紧,笑着弯了腰,对乖道。“哥哥带你哪儿疯去了,这样开心的?”
世勋闻声抬了头,尖俏的一张小脸确是值得考究的好看。弯眼一笑,就能化成糖水似。
“打Bird!”
少爷跟在边儿听着想笑。抿了唇角,却还是止不住,干脆随它。笑意渐显。
袁妈听不会“啊?带你打什麽去了?”
世勋眨眨桐花般温柔的睫,想了想回。“拔万...思条...二”
怎麽越听越觉不对...少爷赶紧动作利落的一把搂过小孩儿捂了嘴,然后对着神色略变的袁妈故作灿烂的扬了笑。
“...八万?四条?”袁妈慢慢重复了遍,似是反应过来了,拧着眉开口。“你这小子竟又去打牌,你真是硬气得不怕你妈找你茬子的?”
“嘘 嘘 嘘”朴灿烈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笑嘻嘻的。“哎呀袁妈,反正假期无聊,找趣子而已,她就是知道又能怎麽着,小时候抱着我在牌桌前打牌的启蒙功劳她可没少有。”
袁妈没辙,松口“你哟你哟,一天就知道寻这麽些歪理来搪塞人”她最知道他那少爷脾气,道再多也没法子的气势,便干脆另开了话头来说。“还是晚上七点去学校呢?”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4 22:53:00 +0800 CST  
朴灿烈点头,“哦对魏副官回了没,我今儿不坐艺兴家车去了。他跟鹿晗随外边儿吃没回来”
袁妈边听着边掂掂盘子。跟道。“回了,里间呆着呢。不过你怎麽不在外边儿吃了回来?”
大眼少年故作无奈,抬手把搂在怀里的那小身板儿往前一推。“这不要送这宝贝回来吗”
袁妈笑。“这好哥哥还真是当得不错”
把吴阿乖又拉回手里来,少年一双眼睛盛星星似的好看。“那是。那袁妈你不给老头子送吃的去麽,我跟他就上去了,吃饭时候再下来。”
“好好,我等会儿给你跟乖送点汤圆上来,姜汤的底,暖身子的”袁妈说完侧了身子正打算往二楼书厅方向走,却又像想起什麽来了,停了步子回头叫住两人。“对了,刚夫人回来好像有事儿要跟你说四处找你,你电话也不接。回了要不要跟她去知一声?”
舔舔嘴皮儿,灿烈摇头。“不说,反正吃饭的点儿能见到。”

想想,除开有事儿,好像别的时间,确是懒得跟她对面,懒得再说些什麽。
自打陆温悉来这家里的第一天,自己这个翻天的脾气,从来忍不了别的人来占他的,便跟母亲朴姈彻底闹掰开了。长大了些后,又隐隐看透生在这种代代军政的红色家庭,婚姻血缘这些本该是稳固寻常家庭的纽带,但在他们这里,却也不过是一种必须或互利的生活模式罢了。因着父亲是独子,他自小便被老爷子宠得无法无天,后来越明白事理越慢慢察觉了母亲在爷爷那儿并不很受欢喜,本也是政治联姻,难听些是为了两家互相牵制,陆家也是在开国十大将军这种纪录片里能找到的大家,母亲嫁来移姓成朴后,本家与朴家就是互利互压的关系,老头子年纪上来后,父亲又是军区常待,家里掌事的就都慢慢变成了母亲,挤走姑姑的位,先斩后奏带来妹妹过继的养子陆温悉,老爷子跟朴母之前的裂缝便更是大。
就如同政坛上一样选择站位般,在这家里只要选择了站在哪,就必须定在那儿不动摇了。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4 22:54:00 +0800 CST  
拉着乖上楼,边想边有些自嘲的勾了嘴角。
这他妈是家吗。

看起来气派的笼子罢了。

而此刻他手里牵的这个,只要略知朴家此时境况如何的明眼人都明白,表面看似是朴家对吴家雪中送炭的义气,实则也不过是拿来与陆家对抗的砝码。
毕竟想压赢一秆秤,就得先掂量自己。在这境况里,就算此刻没落了,但吴家始终根深树大,所以即使损毁了上面的葳蕤枝叶,它深藏于泥土里的千百树根依然会输送养分,使之复活,再度繁盛。
一代天子一朝臣。只要能撑过这代剩余的掌权年份,那麽吴家便死不了。
这些杀人游戏一样的站位,赌的全是猜不透的人心与诱人名利。
而这中间产生的棋子,砝码,牺牲者,才根本是不计其数,不被管其后果。

他无可选择的生在这游戏里,长在这棋盘上,能做的从来就不是什麽明辨是非计较对错,而是会看形势,会分利弊。可是他无形中,却把这孩子慢慢带进了他站的圈子,他未来的规划里。
很奇妙。这确是件需要考虑对错的事。
可他已经在走了。已经不想停了。

手指把世勋的手捏紧了些,步伐停在三楼的楼梯前面,他忽然蹲在小孩子的面前。少年薄薄的额发因为蹲下的动作有些温柔的散开,眼睛深处溢满星星似的热烈与执拗,扬了饱满的唇,他就是那麽漂亮到嚣张的样子。
“突然想起件事儿”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4 22:55:00 +0800 CST  
他对着那孩子细长而好看的眼,弯了眼,莫名其妙的,就是想笑了去。而那担忧啊,阻碍,或者摧折,就留给以后。

“跟你好像还得...”
他说粤语从来好听,只是话头却突然断了,他垂了睫毛笑自己。
这是打算跟这麽小的孩子说什麽鬼话呢。

“?”这厢,乖还认真的盯着哥哥。
少年复吸一口气,对世勋眨眨眼睛,抬手揉了他的头发。“好像得快点儿回房间去”
这搪塞竟似是同袁妈呆久能看懂一样,毕竟八岁的孩子,一些东西还是能看得明白的。世勋皱着小鼻子,不满意这回答。却性子温润惯了,撒泼强求的混世魔王德行学不来。于是便默了,偷偷在心里这麽埋了一颗种子,等到那以后的以后许久了,仍然硌得他心慌。

那是长大后的朋友聚会,他因着什麽缘由喝得有些醉,等那人来接他。
出了酒店大厅,那些飘忽的令人心情舒缓的熏香味也渐渐消退身后。冬天生冷落雪的晚上,他只觉内心堵着,便抬起桐花样温柔的睫,在等车的间隙闲情的看起雪来。
忽然间,就像是记忆与此刻勾兑了。他回忆起小时候初来北京的那天,北京也是下着这麽大的雪,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大雪,因为母亲体寒身体虚,所以八岁前多时的冬天,他都是与母亲一起去热带的几个岛屿过一段儿。冻天冻地的地方,在他还是吴家小少爷的时候,向来与他无缘。
正这麽想着原来的时候,一辆熟悉的卡宴就打着车灯从车道方向开了酒店门口来。
车停的那瞬间,吴世勋不知怎的,脑袋里走马灯似的放着了小时候那些令他印刻的场景来。大抵真的是酒精作祟,他竟看着那车主人匡门下车向自己走来后,眼底莫名渗了温热。
真他妈远。
尽管正这麽朝着自己走过来,尽管离得不能更近了。
却还是远得可怕。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4 22:57:00 +0800 CST  
“你怎麽又喝了这麽多?”男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一点点熟悉的男香散过来,利落的短发衬得他那原本漂亮柔软的五官有了鲜明的轮廓,他眉间被军队打磨出的英气从来未减半分。
语气淡然的回了心情不好,顺带是打断还想继续说些什麽的那人,迈步绕过他,世勋开了车门坐在副驾上。
暖气打得很足,他闭眼靠在椅背上,像是很倦了。然后听得车门有响动,男人也跟着上了车后,他又把眼睛睁开。
“以后都不要想来了。”灿烈皱着眉,弯身过来伸手给坐着一动不动的世勋系好安全带。他清楚的闻到少年周身散发的酒气,只把眉头皱得更紧。收了手过来发动汽车,他看着车厢内灯光把他跟吴世勋的脸隐隐印在挡风玻璃上。
巧了他俩今天都戴了在美国生活时一起买的那条相同纹格的Burberry围巾。
更像是讽刺什麽的,吴世勋也看得一清二楚。车驶离车道时,他开口道。“哥”
朴灿烈未说话,只把着方向盘往左转。他反正知道,吴世勋自己会说下去。
要他怎麽办呢。

“我问你一个事儿成吗”少年像是酒劲犯了,这麽多年积攒下来,他的言行早被这座城,那个人给规划成了另一副模样。“我憋太久了”
车平稳的驶上了马路,身旁那人还是不说话。
吴世勋觉得自己特别好笑的偏了头,去看那人,盯着他好看的脸侧,自己的眼眶却开始红了。
“可能你都忘了”他吸了吸鼻子,哈哈了两声,像在给自己鼓气似的。“就我刚到你们家的时候,第一回儿你教我认牌那天,回家以后你蹲在我面前,没说完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把那次记这麽清楚”他一眨眼,温热的液体竟然冲着酒精的威力快掉下来了。“哥你到底说了什麽来着?我一直好好奇啊”他吞咽着开始哽咽的嗓音,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故作弯唇笑了出来。

好久,那人才淡淡回一句,“难为你记这麽清楚,我倒真的忘了”
顿了两秒,又云淡风轻的接。“睡一觉吧,疯这麽久。”边说边单手掌着方向盘,调高了些暖气。“到家我叫你”

大概真的睡一觉会好吧。世勋抬起手臂遮在眼上,安静了下来。
车不断的往前开,酒精不断的散,意识打岔,不甘开花生出枝桠。
那些雪染着路灯的色,随着逆行的风往车窗上撞。谁的疼痛可以抑制,难过不会说话。
怎麽会记不得,又怎会忘了。
那年因少年心绪觉尴尬而停掉的话,倒像是埋了宝藏一样的。
朴灿烈偏过头,看了眼已入睡的那孩子。
他终归还是把他影响了,一同生活这麽多年,吴世勋有多执着,他最知道。

想来,有些过去的年岁,总是会这样温柔又遗憾的度过罢?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4 23:00:00 +0800 CST  
生命里有太多无法听见的声音,无法重书的败笔,无法变浅的沟壑跟无法走出的低谷了,到底要如何才能纾解呢。或许,翻了看,也只是一些,散落了的,未拼凑完整的拼图。
后来路途中不停拾捡着痛苦与安慰,这麽肩并肩的走着,凑齐了百味,满足了遗憾,缝补了伤痕。

重回到那从前的从前里,未曾发生过的都被记忆细细镌刻过了一遍。
当时未说的话,若是说了,又是怎样的光景?

少年手指把世勋的手捏紧了些,步伐停在三楼的楼梯前面,他忽然蹲在小孩子的面前。薄薄的额发因为蹲下的动作有些温柔的散开,眼睛深处溢满星星似的热烈与执拗,扬了饱满的唇,他就是那麽漂亮到嚣张的样子。
“突然想起件事儿”

他对着那孩子细长而好看的眼,弯了眼,莫名其妙的,就是想笑了去。而那担忧啊,阻碍,或者摧折,就留给以后。

「反正在梦里。」

“跟你好像还得一起生活好长一段日子,这麽想想”
少年笑意真实灿烂的。
“我倒是很开心。”

反正命运也只当他与他的那麽多年,是将就了一场无法坦诚相待,却惺惺相惜。
反正啊
反正在梦里。

tbc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4 23:11:00 +0800 CST  
15.幕起

卧房的书厅此刻光热充溢的,空气里头漾着一点暖和的姜花熏香。
彼时靠长书柜摆的红木躺椅上,有人正慵懒翘着脚,闲闲地又展了一页新的人民画报来看。二月新出的这期封面是一只手印,书封上最上头提了鸟的天堂,献给巴金先生,最底下文雅趣致的写了寒江雪柳看雾凇,夹在中间的却是刻写民工边缘生活的小标。少爷细细瞅着,撇着嘴,想这到底是不愧画报的名儿,从来综合有余的,畅谈南北,展览高低。
不过倒是也不知道写这些辛酸拼搏来撼动谁呢,底层生活的人,可是不会在糊口的功夫里给你腾些时间来看看画报,斟酌人生天命。开年,中宣部跟新闻出版署评定的“国家期刊方阵”里,人民画报理所当然入了列,获了个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双效期刊的名头,结果这身价便一下子又涨了。
早年间出的那些个老本儿,品相好的,价格都翻了翻儿。朴灿烈想家里堆的这些个红色旧书旧报实在多得不行,别说什麽现在市面上炒的七几年的,他家里就是四几年的创刊号都藏着,要不自己拿出去拍了得了。老爷子往前虽是战场奉命的,却对这些文书玩意儿中意得不得了。什麽民国十四年北新书局版的《语丝》,什麽开明书店版的《抗战八年木刻选》,珂罗版的《北洋画报》,跟老爷子最喜的《艺苑掇英》,整整收了两屋子,多了去了。
合上画报丢一旁,少爷只觉大抵是现在自己太无聊了,才会这麽乌七八糟的想一通无关紧要的屁事儿来,为不让脑子空着。抬手看了眼表,他那长而翘的睫毛便落下来,刚好掐着六点。
然后他究竟怎麽就无聊了呢。
起身从软椅上起来,棉麻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添着纯净水的加湿器吐着雾,房间里的灯就只点了书厅那边一盏。
朴灿烈一路走一路抬手把自己额发往上捋着,顺光走出书厅,然后在走近床边时,轻手轻脚的伸手把台灯打亮了两度。
被光瞬间点起来看得清的大床一角,正蜷着睡酣了的小孩影子。
他想起之所以无聊了那样久,是因为回来后乖就犯困,很早便上了床睡去,毕竟大清早就被自己拎出去一直待茶水间里的,一会儿在那拿个psp玩儿,一会儿看看电视吃吃点心,自己赢了牌,便捏一把小乖儿的脸蛋儿,确实没什麽好玩,困应该的。
奇怪了。
吴世勋没来这家以前,他都怎麽熬的。
不过俩小时,都无趣到想要去偷老爷子的书卖的境地了。
自打开始带世勋,跟他天天待一块儿,跟那哥几个好像是厮混得少了些,用鹿晗的话说,那简直是连妹妹都不绕了的清心寡欲,酒池肉林都跟朴少爷绝缘了,简直跟魔障了似的要当三模哥哥。

少爷想了遭,舔着嘴皮子半天,愣了会儿神。眼睑上挑的角度确是好看。
也对。可能怕是真栽了。
看世勋熟睡的样子,他便弯腰又把台灯熄了,一个人走出来把扔沙发上的短大衣套上,无论赭色,羊角扣,还是两条裤管细又长,少年气都满扑而来的迷人。
拽了书包,开门下楼,打算去吃肯定不愉快的一餐。

唉。
造的什麽孽啊。
少爷翻白眼,觉真挺烦的,啪啪啪的一串儿靠着长腿下了楼梯,两手拽着书包带子,刚往餐厅方向走呢,就见朴姈坐在长廊上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本画报似打发时间,封面还是那个巨大的手印。
其实他挺想问她觉得那个旧影新说的专栏写得是不是还挺在理儿的,再是倒数三页画的那开国将军肖像里头,他爷的肖像是不是有些过于不走心了。
至少有一瞬间,他这麽想了。
他原以为他连这瞬间都不会有了。

“来了?”朴姈这时开口,手里的画报却没放下,她也没看朴灿烈的。“今儿你哥哥不在家,爷爷也走黄老军长那里去了”
合了画报,朴姈看了看难得形单影只的朴灿烈。挑了眉“世勋呢,没下来?”
“他睡觉。”少爷面无表情的回了“不吃饭吗?”要迈脚往餐厅走。
这厢看出他没闲聊的心思,便直截了当的切入主题了。“我有事同你说。”
灿烈复停下来,听着,眨着软软的睫,脊背却从来挺得硬硬的。
“先说好,我这不是要跟你商量,事儿已经是决定好了的,我只是觉得你得知道一声。”
少爷皱了皱眉。“说吧”
“我给世勋寻了个保姆过来,他不能这麽整天的跟着你,你还有几个月就考试了,虽说我也不担心这个,但还是不能整天整天呆一块儿的。现在他普通话还不行上不了小学,报个国际班又更没什麽好处,后头你不在的时间里,总得有人护着他。”
眉头似是蹙紧了,有口气莫名憋起来。他翕动着唇,接。“不是有袁...”
朴姈把灿烈的话头打断。“袁妈要忙的事儿也多,马上寒假要结束了,你没那麽多时...”


“不需要。”
赌气般,这边也一下给她打断。少年攥紧书包带,侧身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母亲。一双眼睛是从她身上精致到他身上,临到头,却还是在这条心路上分了道扬了镳。

朴姈清楚他什麽性子,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挑着眉,也不打算直接冲他了,只得道了声“朴灿烈”
“你这是跟我倔什麽呢?”
tbc


醉了醉了
状态这不好 今天继续 可是现在这点儿得睡了
真是抱歉 等我的大家 在这里非常非常感谢 磕一个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6 05:05:00 +0800 CST  
灿烈听完,摇摇头,勾着嘴角轻微地哼了声。“我可没倔。按理说这是世勋的事儿,别说他小又不是两三岁,你去跟他商量”然后再度垮了步子,“不过妈,您这手伸得真也够长的。”
“朴灿烈!”
朴姈一瞬间便听懂了他那话,精致的眉峰一蹙,怒气隐隐浮起来,像是争辩样的继续回了。“世勋这事儿本也是老爷子托我办的,你说这话到底怎麽个意思?”

那赭色的好看背影停都不停一下的往餐厅走。声音毫无波澜的。
“没意思。”

确是没意思的,在这个靠站位来划分生活的圈子里。
吴世勋就好比是老爷子的座上宾,却被另一边的朴母递了茶。作为母亲,他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怕自己考不好中考的想着法子把吴世勋从自己身边隔,又说白了,在京城,他们这院儿里的,想要哪个学校去不成,所以有些事儿想得太明白了,真只叫人过得锋利。
她问他倔什麽。
想来是把他对吴世勋的所作所为都认成了老爷子命令的蓄意为之。以为是站位必行的手段。

但真是不巧呢。
少爷进了餐厅看见袁妈,见她正欲开口,笑笑。
“还在睡,估计晚上八九点才醒得过来了。到时候他要饿了,袁妈你就给他做今天下午的那个小汤圆吃,他特别喜欢。”

除了世勋初来时他说过的那一句“我父亲的种?”
他好像就再没强硬而故作的面对过吴世勋了。也不过数天,却像是在不停构筑默契般,而这默契到底源于哪里,却没有什麽理由搪塞得上来,没有哪个词哪个句,都一并包含了,一并说清楚。
或许是许久没寻到趣味,或许是他不甘,想证明给这个家里的人看,什麽才是哥哥对弟弟该做的事儿,该有的态度。
他仍然希望这家里的所有人,都谴责七年前的那件事。
那场大火。陆温悉。无辜死去的朋友。

他还是无法释怀。即使貌看披了对于痛苦的所向披靡。可他心里最明白,这是多少年的阴影过来了,他仍活在那种惧怕里。
所以他看着吴世勋,真是不愿意再在身边做那样一个噩梦了。
所以他向吴世勋走过去,站在那孩子面前。
即使许多年后,他们大吵一架,那孩子泪流满面的朝他嘶吼。你他妈就是想要的太多
他红着眼同样愤怒的回敬他。吴世勋,你不要把话说得这麽无所谓,有本事你他妈去特种部队里待上几年试试,我要得多?我他妈可能是要得太多了!
即使这样撕心裂肺了,他也仍然无法坦然的说。
因为你与我都活在这需要站位的局面里,我必须要无时不刻的让我的立场成为能保护得到你的你的立场。否则在这世事变迁与人心万变里,要怎麽守得你的岁岁无恙?

时间总是埋好际遇,在恰当之时让人不知所措。
而彼时的朴灿烈知道,无论持着什麽想法,他都已站在吴世勋的身前了。
却不知道,那之后他竟是一直那麽温柔勇猛地站了下去。
多少年呢。

tbc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6 23:08:00 +0800 CST  
16.追索

“欸张艺兴,门口儿沈宜找你”
三月转瞬便来了,什麽都快不过时间。寒假对于提早开学的毕业生来说,更是停在好久前的记忆了。教学楼底下的两颗兰考泡桐,都结出了细致馥郁的紫色小裙子来,声张在早春还有些凛冽的空气里头。
一幢楼都是结了湿冷的窗玻璃,映着厚重书堆儿的影子,写在扉页或桌角的奋斗都是年轻难掩的狂躁与疲累,还有压低的笑语欢声,都同被框在一个又一个教室里。
“好”抬头回了声儿给从身边走过捎话的同学,本坐鹿晗桌上晃腿玩儿游戏机的少年随手把游戏机给了坐旁的鹿晗怀里,再盯着彼时瞪眼望他的黄子韬跟朴灿烈。无奈道。“干嘛啊你俩,又这麽瞪着我”
黄子韬听完,眨眨他那双总含戏谑似的好看眼睛。“哟,这是谈上的节奏了?”
朴灿烈在一旁撇嘴,单手撑着脸,低头翻书玩儿。“看来老张这是打算要休了我们鹿哥儿啊”
“我靠。”
张艺兴跟鹿晗异口同声,黄子韬跟朴灿烈便同时瞪大眼睛抬头看他俩,好半天才哂笑道,少年们一同勾着打了坏心思的笑容来。“我靠你俩不是吧,说什麽来什麽啊?这默契的”
“黄子韬你说”朴灿烈合上书,用自己肩膀撞了旁桃花眼少年的肩,看那笑意盈盈的模样就知是没有好话,“要不你干脆去跟门口那姑娘说说叫她放弃得了,你看看我们这儿默契得都能去领红本本的架势,不就那麽点儿钱,哥请了啊哥请了”
“行行行”
“行个鬼啊”鹿晗拿起两本书就往这边笑得开怀的少年身上砸。“给老子闭嘴”
张艺兴同蹙着眉,接“我看你俩也是很配,嘴都忒损忒贫”
黄子韬听了,瞪圆眼睛摆摆手,笑得厉害“老张,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不知道我们美人儿候着十年后吴世勋长大吗,跟我乱扯上什麽鸳鸯谱呢,那才是正房”
少爷皮笑肉不笑的,伸着长胳膊把黄子韬脖子勾过来锁死了,笑容可亲的。“哟你丫这说啥呢说挺好啊小韬子,想死可不用换着法儿来”
这厢俩正吵着闹着的时候,张艺兴突然回身,径直往前跨了几步,问着不远处刚刚捎话的那同学。“张博,沈宜她手上有东西没有?”
张博想了想。“好像...没有吧”
做了个行的手势,艺兴便迈步往教室门口走了。
只余下身后几个仍在打趣儿的。
“鹿晗你老实的说,是不是有种自个儿老公被人抢走的感觉,你他妈这不爽全写脸上了”
“有个屁啊”鹿哥儿觉烦得慌,从桌上下来,再一扯外套帽子扣下来,直接趴了。“睡了,别烦我。”

朴灿烈跟黄子韬对视一眼,正打算继续说,不料上课铃响,便回了各自位置。然后见张艺兴进来,手里还拿着大概是沈宜给的一盒子巧克力,正巧是鹿哥儿最嗜吃的那个牌子。
走过来直接扔鹿晗桌面儿上,张少爷就走去旁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这厮倒镇定自若,鹿晗闻声,抬头见了熟悉包装的巧克力,莫名气不打一处来,翻了白眼儿偏头道。“你拿回去”
艺兴看了看表,翻着书。“我不吃这个”复抬头。“你不喜欢吗?”
我是喜欢啊,但这并不代表我他妈就得要啊。
话梗在嗓子里,鹿晗张着口。他突然觉得自己怎麽这麽不爷们儿。像是猛然发现了什麽秘密,尴尬得一时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艺兴见他没再说什麽,老师又刚巧进教室,便面无表情的抬头盯着黑板。
但眼底映着的光景,却根本不过心的框在那儿。心里一直想的东西,连他自己都有些退却跟惧怕。好似无敌的年轻心境给破了一个口,把所有的勇敢无畏跟坦诚淡然全都漏出去了。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半梦半醒了。

“欸你俩这阵仗到底是谈没谈啊?”坐后面的黄子韬压着声音道。
艺兴揉着眼眶。“没,她非给的”
那头鹿哥儿翻白眼,把巧克力抓着扔进桌屉里,想着等个没人的时候就给去扔了。可是,他怎麽会这样烦。
日。
老师在讲台上坐下,说昨儿做的题改错,自习,有什麽需要答疑的,就到讲台上来。
可是他全跟从耳边过了一样,感觉到旁边有人站起来要往讲台去,鹿晗看过去,果不其然模范好学生张艺兴。
他脸上跟一点情绪也没有的。
这怎麽公平。

坐黄子韬前头的朴美人儿彼时正打算翻课本呢,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他伸手掏出来看了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又掀起两排眼睫毛瞅了瞅在讲台上专心给张艺兴答疑的老师。
弯下身到课桌下面,摁了通话键,轻声开了口。“什麽事儿?”
那头却未说话。
灿烈微微皱着眉,他刚猜电话大概是袁妈或老魏打来的,以为是信号不好,便又说了一遍。“怎麽了?”
哪知那头还是不说话,好半天才有些细细的响动声传出来,然后便是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
少爷的眉头顿然松了,好气又好笑的勾着唇角。“是乖?打电话干嘛呢”
电话那头却还是可爱极的断断续续笑一下,偶尔一句哥哥,却仍不好好说话。
美人儿无奈的躬着身子,听着听筒里开心的笑声,不由得都被带笑了。“怎麽,打来又不说话吗”
后座的韬瞅着这副画面,坏心眼的一弯唇角,眼睛扫了扫讲台上的老师。咳了咳,伸着一脚就蹬在前面朴美人儿的板凳儿上,故作从唇缝间挤出字似。“老、师、来、了美人儿”
“砰”
前面本躬着身子的朴灿烈瞬间直起身子,把手机往桌屉里一扔坐正了。动作快得简直跟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后面的黄子韬跟无意看到全过程的鹿晗二人已经笑趴了。
当美人儿看见讲台上老师明明坐那儿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被整了。不过这也没什麽,以恩报怨嘛,这事儿他最会做了。
扬起灿烂得不像话的笑容,朴灿烈懒懒举了手。“老师”
讲台上的老师跟周围的同学们都看望他这里。
一瞬间变成俨然我说的都是事实的面相,美人儿瞪大眼睛认真极的。“刚鹿晗跟黄子韬就在后面嘴对嘴的打啵儿,我都不能好好学习了”
哄声袭来的瞬间,淹没了阿桃跟鹿晗齐声的“我日”
老师在讲台上大声说保持安静,张艺兴也黑了脸,一副烈少爷欠了自个儿二五八万似的,温润的眼睛变了箭,横扫过来。

这头,独朴美人儿一个得意儿得笑到眼睛弯弯。
而放在桌屉里未挂断的手机那头,是逐渐变暖的天气里,开了各种花树的早春大院儿,靠窗圆桌前,捧着大大的电话在小小的脸边,仔细捕捉话筒那头动静的小世勋。
垂着温柔的睫,唇边挂笑,五官即使未脱稚气,却也矜贵漂亮。

三月。
泡桐的无数紫色小裙裾在春风里瑟瑟摇摆着,樱花开了百排似,占了处处的好看。被驯化过的茶花与月桂也开始凑热闹,挂在枝颠儿沉沉的美,连风里都挟裹着馥郁花香。
这是北京最温柔的时节,万物复苏。

教室里,老师蹙着眉,一副没法子的样子。“朴灿烈,我看你一天这麽精神,也不复习瞎胡闹,不如这次的毕业合唱团你就进去参加一个?”
鹿晗跟黄子韬自然是叫好。啪啪啪的在底下就开始鼓掌。
少爷愣了三秒,笑容顿然凝固。
“啊,啥?”
完,满堂笑声。

而那些深藏于哪里哪里的秘密,也跟着被时间的手,无端敲醒。
做着美梦,却无法沉迷。

春天,到了呢。
-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4-12-07 08:13:00 +0800 CST  

楼主:SE__HUN

字数:337071

发表时间:2014-08-12 22: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2 19:04: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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