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麦乡(昴志向)

“看来,我不醉,你是不会罢休了,”在她错愕的目光下,他给自己不知第几次地倒了满满一杯麦酒,“这酒着实不错,口感丰富,谁酿的?”

“我姐姐……她死.了……“她木愣了许久,方才答道。她语气中散发着凄凉与对姐姐的无限缅怀,眼中氤氲着悲伤——她是第一次向外人坦白这种事,没做好太大的心理准备。

“没事……”他在又饮尽一杯酒之后,忽然向她靠近,凝望着她因忧伤而朦胧不清的眼睛,“我的母亲也死.了,我甚至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他带有麦酒香味的气息吐在她身上,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把他推开,“冲矢先生,您醉了……”

“这不是您所期望的吗?但是……我没醉……”

在得到他那无法分辨真假的回答后,她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他在餐桌前独饮,全身泡在一罐阳光里——他需要一段时间,去明白一些道理,去愈合一些失血过多的伤口。他之后会很好的,一定会的,因为像他那样的异乡人,也没什么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了。他是不可能永远痛恨他的家庭的,那是永夜中唯一的光。

TBC.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11 17:1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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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11 17:1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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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11 17:1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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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11 17:1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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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11 17:16:00 +0800 CST  
QWQ艾特人什么的真累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11 17:18:00 +0800 CST  
友情提醒一句,猫哥毕竟还是有着秀一机的酒量的
所以,猫哥是不可能醉的
剩下的你们自己想象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11 17:20:00 +0800 CST  
Chapter 4.病痛

「口琴极其重要」

每当夜晚降临,满布星光的苍穹浮现之后,缠绕着夜的孤冷气息的总是从昴先生房间里传出来的口琴声。那口琴声悠扬而变化多端,为端庄的暗平添了一丝凄淡的妖魅。那琴声像哭泣着的诉说,也想银铃般而令人惊悚的诡异笑声。其实也不必太追究这声音的质量,因为听着听着就会让人沉醉。

她每晚都会伴随着这种如灵泉一般的乐声,搅着乱成一团的思绪,不太沉稳地进入梦乡。

她会在这种声音里听出很多,关于她自身的,大多是怀念。那种对过往的怀念之情,跟随着琴声引导,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探访那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关于他的,则大多数是对他的种种猜测,即使她知道这样揣测别人似乎不太礼貌得体。

昨日晚上,仍是那一种跌宕起伏的琴声,仍是那一股苦涩的思念与不安稳的睡眠,可今天早上,宫野志保却感到自己身体无休止的颤抖着的虚弱。

她感到自己浑身又热又软,像蔫蔫地踩踏在一团团棉花之上。头似乎胀痛得破裂,全身充斥着快要炸裂的窒息感。你见过参加人体实验的那些倒霉鬼吗?在刹那间她都有一种“自己成了替死鬼”的感觉。她很清楚的感到了——她发烧了,而且温度不低。

不……她幼白的手无助地抓住被单,细长的手指似乎要把它撕破。她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满,口鼻中的呼吸仓促而不平稳。带着飘渺的希望,她喊了一句;“昴先生,在吗?”

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但脱口而出的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她刚刚称他为什么?昴先生?

可不知是她的声音其实很有穿透力,还是昴先生就离她不远的缘故,他很快就推门而入。他望着她的眸,因病痛而导致那片湖蓝似乎冻得发僵,无神得颤抖,本应作点缀的阳光,都衬得她眸子是那么虚弱。她发烧了,他断定。还未等她开口,他就像仿佛知道了所有是一样,问道:“志保小姐,药在哪里?”

等等,他刚才,叫她什么?志保小姐?她脸部表情呆滞了几秒,少顷,恢复了之前的虚弱无力:“要在我姐姐房间的床头抽屉里……噢,她生前身子羸弱……”

许久,他折返回来,手上拿着一盒药,以及一杯温开水。药被他放在她冰凉的手心里,幼白而小巧,眼花缭乱时会莫名看到一些其实并不存在,散落在药片周围的白色粉末。它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乖巧而包含锋刃。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28 16:50:00 +0800 CST  
“不吃药吗?”他很理所当然地坐在他床尾的椅子上,很理所当然地问道。

“要你管?”她挑了挑眼角,阳光把她照得恬静。

“拜托,你现在是病号,自然要听我的。”

忍住扑哧一声笑后,她借助水把药物吞咽了下去。一种顺滑的感觉弥漫在她口腔里,可头脑似乎那么的浑浊。

“你一个人在这?其他村民呢?”他像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似乎想和她长谈。

“都迁移了,只有我留下来了。”她眸子里有不可描述的冷静,掩饰着感性的爆发。

“为什么不走?”

“我们国家的统治者,不是已让每一处都充满了战争的腌臜吗?你指望我逃到哪里?难道迁移了就可以寝食无忧了?难道迁移了就远离所有战争带来的不平了?”

她终于遮掩不住内心最真实的呼喊,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彰显着她的不满。

“我相信你也是有故事的人,昴先生。”

她终于让他无语凝噎了,他提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他想。既然如此,他也只得僵硬地笑笑,看着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似乎,当发烧烧到一定程度时,头脑反而会清醒许多,平时苦思冥想也不能求得答案的问题,现在也顺其自然地浮现了。窗外,本应明净纯蓝的天空,被战争赋予了雾霾似的灰。随着目光下移,映入眼帘的是稀稀拉拉,破败不堪的房子,有些已被战争摧毁得让人辨认不出。本来,这里的房子也不是金碧辉煌,也没什么碧瓦飞甍之类的高级建筑设计。但凑在一起,也有一种莫可言状的美感。

可如今,它们都成了战乱的牺牲品,再无安然无恙。

她的目光继续下垂,在头脑逐渐发热的逼使下,她又想起了往事。这种残局所散发出的颓然,就像她十一二岁时爱看的那些诗歌,表面哀艳,辞藻精美,可倘若真的要往下探究,却空虚而破败不已,甚至陷入一个无尽的黑洞,像梦魇披上了华丽外表——那真的适合人么?譬如……他来时的那个黄昏。那个时分,那种美艳妖冶的红霞,那种一瞬即逝,终将是白衣苍狗的震撼人心而令人遗憾的美景——哦,她不是在轻视他,也没有说他带来了什么,她所憎恶的,不过是那些表里不一的事物罢了。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28 16:51:00 +0800 CST  
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得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的红褐色短发,柔软而细腻。他有着独特不凡的气质,有点像在书生的文质中注入了危险气息,总的来说,就是两种完全相悖的气质在他身上奇特地融为一体。他似乎注意到了她好奇但并不灼人的目光,便笑笑,然后起身:“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我来解决。”便推门离去。随后,就只听见他屐鞋的移动声。

他真的包办了一切,让她就躺在床上休养了一整天。

天色暗了,风时不时发出婴儿般的哀嚎,令人心碎。他拿着他的口琴,进了她的房间。“志保小姐,可否让我演奏一曲?”

她点头回应。

琴声悠悠传来。这次充满了疲惫与倦怠,像那阴沉的天空,令人不适,又似一位少年,本狂放不羁,却被生活磨平了个性棱角。可她依旧听得很着迷——这不是她第一次听他吹口琴,但这是第一次当面看着他演奏。少了木板的隔阂,楼层之间的距离,她更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她在他那迷离动人的眼睛里,逐渐落入一张网,那张网是用一切能令人着迷的事物编制而成的,总教人恋恋不舍。刹那间,她又像坐在一叶扁舟上,孤帆在大海上航行,耳边萦绕着乡村老妪的沙哑歌声。

一曲终了,他起身,对她报以一个告示晚安的笑,边回到他所处的阁楼去了。

她似乎还未从那乐声中苏醒过来,怔怔地坐在那,耳边仍有那勾人而似哀怨的声音回荡。她忽地用手环抱住自己——寒,还是寒,她的蓝眸中似乎结了一层冰。

在那种寒冷与病痛的侵袭下,她便很快地入睡了。


TBC.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28 16:51:00 +0800 CST  
C位永远是小哀吹的:@资深哀吹twone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28 16:5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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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28 16:5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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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3-28 16:56:00 +0800 CST  
Chapter 5.秋收

「只是想好好感谢你,我的“老友”」

大抵没过一星期,宫野志保的病就好了,恢复了以往带有苍白脸色的健康。

早晨,当金黄的光涂满世间万物之时,她望着那片麦田,神色有些迷离而说不清:“应该秋收了。”

冲矢昴闻声而来,不自禁地问道:“不是战乱吗?今年春天还有人种田?”

“习惯了,改也改不了了,”见他没再发声,她像是有点神志不清般的喃喃,“古繁纳村之所以被称为‘麦乡’,就是因为这大片大片的麦田。倘若人们没有看到春种秋收的麦子,就像柿子树上不长柿子一般,感到违背了天道。可惜,他们也看不到今年的麦子了。”

“其实,真正能收麦子的天数,着实挺短。虽然麦乡看似一年四季基本恒温。实际上真正的秋天非常短,只有那么二十天。冬天一来,未收割的麦只有枯萎化作泥的命运。”

这话不假,凡是麦乡的人,都知道麦乡冬天的厉害。那股寒气会潜入到地底下,让大地冻出一道道浅浅的裂痕,从南至北,从西至东,这一条盖在那一条的上面,那一条又和另外一条相交了,凌乱不堪,毫无章法。到了最冷的时候,万物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只有次年春天的明媚阳光才能让这冰霜融化,万物复苏。就连人们呼吸出的气,都变成了热乎的白色气体。但麦乡的冬天是不下雪的,从来不下,只是有一种雪的轻巧,雪的湿润,附在麦乡上,所以有很多人爱说这是“湿寒”。

他看着她的眸子,里边映着金色麦浪,不住提出了担忧:“你一个人,能收多少麦子呢?”

“能收多少是多少吧。”

她转身回房,好像要拿出割麦用的刀以及装麦子用的筐,他忽然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神色笃定:

“我帮你。”

麦子很高,顶尖锋利得像针,不时会在两人脸上留下淡淡的划痕,露出下面粉白的、充满血色的皮肤。那划痕是很令人心烦的,因为数量多且细小,他们没办法去理会,没办法去治疗。但汗水只要一碰到那伤口,就会有一种奇特的痛散至脸庞,就像是被一种不知名且令人恶心的虫子不时蛰一口,奇痛无比,并已然伤痕累累。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4-02 17:00:00 +0800 CST  
可尽管这样,他们还是要艰难地挺下去。

他们常同割一列麦子,宫野志保从那边开始,冲矢昴则从对面开始。他们一面收着麦子,一面期许着在中间会见。当他们相遇之时,会相视而笑,仿佛两位认识多年而久别重逢的朋友。

其实在之前,宫野志保不大干这件事,只是偶尔帮她那体弱的姐姐而下田割麦。因为她是村庄里为数不多识字的且头脑聪慧的人,常要帮人记录家族史、代笔写信、帮忙记账,当然报酬感谢为前提。甚至有时候古繁纳村有什么大工程,比如办制药厂,或是建楼作会仪楼,都要跟她仔细商量,而且会采取很多她自称是“片面之言”的建议,更需要她的准确测量。

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做起那些较原始的事情了,因为她别无选择,没有他法。

尽管她从很小开始就知道,世界上有许多不愿做,但为了生存却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望着愈发孤清寡淡的秋景,她还是有些没落。

每日午时,阳光总是过于毒辣,给人没有一丝秋天的影子的假象。那本就因战火而摧残得不见绿叶的枯木似乎连那最后一口气都要被阳光吸去,可倔强的冷空气又密不透风的穿插在空气中。凡是阳光照耀之处,是炎热干渴的;凡是日光不及之处,才有快入冬的天气。

正因为这种该死的天气,他们在中午不会下田,而是回房乘凉休息。

烈日烘烤的正午过后,就是稍微凉爽些的午后了。这是会起阵阵微风,总算是有些秋的感觉,让麦子微微舞动身体,同时也轻柔地撩起她耳边散落的茶发丝。

紧跟着就是黄昏落日——麦乡一天之中最美但被她称为“不符实际而过于虚幻飘渺”的景色。但总而言之,不可否认,麦乡晚霞所拥有的斑斓色彩,就连最顶尖的调色师都调不出;而整片村庄所构成的画面,就连画技最出神入化的画师也描摹不出,哪怕是模仿一点神韵。

该怎样用语言来描绘麦乡的晚霞呢?它是那样的哀艳,那样的妖冶。紫檀色,灰蓝色,绯红色,就连美术界禁忌的紫和黄这一对对比色,也都巧妙地融入了这画中。那般孤独却坚忍不拔的枯木,那般零散而断壁残垣的房屋,那般金黄的生机勃勃的麦子,无一不洒上了与它们或相符或不相符而辉煌的霞光,极像镀了一层五光十色的外边。

麦乡落日是极其包容的,融入了许多看似不美的事物。但正因为这些各异的事物,才有了这种无与伦比的美。

黄昏过后,余霞散去,便是沧沧凉凉的漫长之夜。用过晚餐后,她将所有的厚衣裳拿出来,为迎接冬季。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4-02 17:00:00 +0800 CST  
“昴先生,留在这过冬吗?”她看着坐在沙发上蹩着眉的他,问道。

“不了。”他未抬头,左手拿着一张素白的信纸,面前放着一支笔,仍眉头不展。

“今晚不吹口琴了?”她把衣服安置好后,端坐在离他挺近的地方,饶有兴趣地问。

“不了,”他别过头看看她,露出一个包含歉意的笑,“今晚想给家人写信。如果志保小姐喜欢的话,我明晚再吹。”

“噢……”她似乎丧失了性质,边起身离去,想着那愈发寒冷的天气,还没有收割完的麦田,她自顾自咕哝了一句:“严冬……”

这“严冬”,殊不知指的是即将来临的冬天,还是他们国家一直在经历,迟迟未摆脱的处境,现在所有的“向往和平”都是痴人说梦,可他们国家的统领者竟还想和议!他们只能苟且、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个清晨,每一个黄昏。

夜晚素是比白日寒冷的,她裹紧了衣裳。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现在她仿佛听到了那带有寒气湿气的沉重脚步声。


TBC.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4-02 17:01:00 +0800 CST  
C位永远是小哀吹的:@资深哀吹twone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4-02 17:02:00 +0800 CST  
@虍狸@智慧之泉-@哀陌雨@浣丹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4-02 17:04:00 +0800 CST  
@mzouwang@喜欢新志快青@摩羯zo88@冷蓝孤寂@Pink_蕾丝兔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4-02 17:05:00 +0800 CST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这篇文的完结章是在一个星期以前写好的,我保存在了u盘里。
没想到的是,我家电脑换了密码,家长也没有告诉我的意思。
完结章回来的,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支持❤️。

楼主 默然illusory  发布于 2019-04-10 14:44:00 +0800 CST  

楼主:默然illusory

字数:13169

发表时间:2019-02-23 17: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23 12:05:10 +0800 CST

评论数:50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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