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别云间（兄弟向，微虐）
云宁抱拳行礼：“林军将，好久不见。”
“恭喜漓阳将军荣升。”林邯从容回礼。
云宁还真的搞不懂了：“林军将半夜来访，不会就为了恭祝云宁荣升吧……”
“自然不是。”林邯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拱手道：“漓阳将军，在下之前诸多误会，望将军海涵。”
“哦？林军将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邯喟然道：“听在下从头说起罢……”
一番话下来，云宁总算知道之前这林邯军将为什么老是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原本这边境的仰光军是由林邯执掌的，自己一来便夺了他的权力。林邯自然怀恨在心，仗着自己的军衔高云宁一级，对他诸多为难。但是淮阳一役后，林邯自愧不如，遂来道歉。
“漓阳将军，我林邯敬你是条汉子（这话听着真别扭……咱儿子不是你那种肌肉男！）。不想你年纪轻轻就失了前程。特来劝你，最好还是别趟现在这摊混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云宁没想到这人居然看的这么清楚，摇头笑道：“林邯军将有所不知，云宁本来就是初云皇族，又何有自毁前程之忧。何况现在初云内忧外患， 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我都有能力为国效力，又何必推脱。”
“既然漓阳将军执意如此，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求将军注意一个人。”林邯沉声道。
“谁？”
“代三军总帅吴乐进，他是右相一派的。”
右相吴越？他什么时候和军扯到一起了？都道军政各为谋，右相此番，手也伸得未免太长了一些吧……
林邯离去后，云宁还在思索这件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此事报给云耀，至于他信不信就不是云宁可以干预的了。
云耀有手有脚，他自己自然会去查。
将密函送出去之后，云宁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右相吴越，此番岂不是掌握了国家的军政大事？！换而言之，右相现在握着国家的命脉？！
七日后，前去取药方的郁青归来。浑身浴血的倒在云宁的军帐前，引来了无数士兵围观。仿佛是察觉了不对，尚安当日猛攻长亭城，打得初云措手不及。
而此时，代总帅吴乐进居然下令退出长亭城，退守安柳！
云宁得到退守的消息，当即如五雷轰顶，除了大骂吴乐进一声荒唐外再无他言。他是想力挽狂澜，可是手上一千仰光军又能耐专职保护吴乐进的五千禁军如何？
他确实可以将吴乐进一剑封喉，可是中军不可一日无主帅，除了吴乐进，初云在这紧急关头就没有了主心骨。这不正巧中了尚安下怀。尚安军师被杀，暂时看不出弊病，但长久并不是良策，此时才贸然进攻，想一举拿下初云长亭。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取得安柳山脉。
云宁骇然地发现，初云被尚安算计得死死的！
三日后，出云军队退出长亭城。再无一个月前淮阳战役大胜的昂扬之意。
两日后，前方斥候传回消息，尚安军队进城，血洗长亭！
此军报传入安柳大营，顿时恸哭声四起。军心一落千丈。吴乐进一夜之间白了头。
云宁苦笑，当真是——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景德二年，安柳战役大败。所幸总帅云兮苏醒，勉强挽回败势。只是初云大势已去，无法再战。
而云耀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襄州大乱！
无奈之下，云耀只得召回一部分军队，回去镇守襄州。云宁也在其中。
景德三年，寒冬腊月。襄州起义爆发。
景德三年，三月。漓阳将军云宁率军镇压。经过五个月的苦战，襄州起义平息。叛军首领全部斩首示众。
景德四年，初云军队在节节败势下不得已与尚安签订长亭条约。尚安正式独立。原本作为贸易枢纽的长亭沦为空城。
“你这是直接回药王山庄吗？”云宁问。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甲胄残损的初云军士步行在官道上，不复几年前出征时的意气风发。
云宁从襄州赶来接应，正巧碰上回云起药王山庄的挚友。
“是。战争结束，便没有我什么事了。这个孩子我带回去了，朝廷容不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尚安人。”叶锦粼搂住郁青。后者缩在他的怀中，乖巧得很。
云宁的目光在他们中扫射，终于了然地微笑：“那么，就此别过。”
“代我向莲师妹问好。”叶锦粼拱手后，策马往岔路上走。
云宁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后，才侧转马头。随着大军回京。
真有种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的感觉啊……
天际苍茫，京城已孕育着一场腥风血雨。
“恭喜漓阳将军荣升。”林邯从容回礼。
云宁还真的搞不懂了：“林军将半夜来访，不会就为了恭祝云宁荣升吧……”
“自然不是。”林邯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拱手道：“漓阳将军，在下之前诸多误会，望将军海涵。”
“哦？林军将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邯喟然道：“听在下从头说起罢……”
一番话下来，云宁总算知道之前这林邯军将为什么老是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原本这边境的仰光军是由林邯执掌的，自己一来便夺了他的权力。林邯自然怀恨在心，仗着自己的军衔高云宁一级，对他诸多为难。但是淮阳一役后，林邯自愧不如，遂来道歉。
“漓阳将军，我林邯敬你是条汉子（这话听着真别扭……咱儿子不是你那种肌肉男！）。不想你年纪轻轻就失了前程。特来劝你，最好还是别趟现在这摊混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云宁没想到这人居然看的这么清楚，摇头笑道：“林邯军将有所不知，云宁本来就是初云皇族，又何有自毁前程之忧。何况现在初云内忧外患， 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我都有能力为国效力，又何必推脱。”
“既然漓阳将军执意如此，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求将军注意一个人。”林邯沉声道。
“谁？”
“代三军总帅吴乐进，他是右相一派的。”
右相吴越？他什么时候和军扯到一起了？都道军政各为谋，右相此番，手也伸得未免太长了一些吧……
林邯离去后，云宁还在思索这件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此事报给云耀，至于他信不信就不是云宁可以干预的了。
云耀有手有脚，他自己自然会去查。
将密函送出去之后，云宁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右相吴越，此番岂不是掌握了国家的军政大事？！换而言之，右相现在握着国家的命脉？！
七日后，前去取药方的郁青归来。浑身浴血的倒在云宁的军帐前，引来了无数士兵围观。仿佛是察觉了不对，尚安当日猛攻长亭城，打得初云措手不及。
而此时，代总帅吴乐进居然下令退出长亭城，退守安柳！
云宁得到退守的消息，当即如五雷轰顶，除了大骂吴乐进一声荒唐外再无他言。他是想力挽狂澜，可是手上一千仰光军又能耐专职保护吴乐进的五千禁军如何？
他确实可以将吴乐进一剑封喉，可是中军不可一日无主帅，除了吴乐进，初云在这紧急关头就没有了主心骨。这不正巧中了尚安下怀。尚安军师被杀，暂时看不出弊病，但长久并不是良策，此时才贸然进攻，想一举拿下初云长亭。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取得安柳山脉。
云宁骇然地发现，初云被尚安算计得死死的！
三日后，出云军队退出长亭城。再无一个月前淮阳战役大胜的昂扬之意。
两日后，前方斥候传回消息，尚安军队进城，血洗长亭！
此军报传入安柳大营，顿时恸哭声四起。军心一落千丈。吴乐进一夜之间白了头。
云宁苦笑，当真是——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景德二年，安柳战役大败。所幸总帅云兮苏醒，勉强挽回败势。只是初云大势已去，无法再战。
而云耀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襄州大乱！
无奈之下，云耀只得召回一部分军队，回去镇守襄州。云宁也在其中。
景德三年，寒冬腊月。襄州起义爆发。
景德三年，三月。漓阳将军云宁率军镇压。经过五个月的苦战，襄州起义平息。叛军首领全部斩首示众。
景德四年，初云军队在节节败势下不得已与尚安签订长亭条约。尚安正式独立。原本作为贸易枢纽的长亭沦为空城。
“你这是直接回药王山庄吗？”云宁问。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甲胄残损的初云军士步行在官道上，不复几年前出征时的意气风发。
云宁从襄州赶来接应，正巧碰上回云起药王山庄的挚友。
“是。战争结束，便没有我什么事了。这个孩子我带回去了，朝廷容不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尚安人。”叶锦粼搂住郁青。后者缩在他的怀中，乖巧得很。
云宁的目光在他们中扫射，终于了然地微笑：“那么，就此别过。”
“代我向莲师妹问好。”叶锦粼拱手后，策马往岔路上走。
云宁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后，才侧转马头。随着大军回京。
真有种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的感觉啊……
天际苍茫，京城已孕育着一场腥风血雨。
拾玖•离殇
景德四年，九月。枫叶火红之际。漫山遍野的红覆盖了京|城的萧山，颇具几风喜庆的味道。绝尘寺是皇家寺|院，平日人烟稀少。一个素服的妇|人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双手合|十，面对着院中唯一一棵枫树，口|中念念有词。
“娘娘，可算找到您了。”灰衣的年轻尼姑看到女子，露|出欣慰的笑意。
女子回头，微笑道：“普净，你看这枫叶红得真是好看。”她悠悠地吟道：“,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普净却骇然看见女子的嘴角，不断地滴下比那枫叶更加嫣红的鲜血。染在素衣上，耀眼得令人心悸。“娘娘！”
回京复命的云宁领了个殿前指挥使的闲职。也正式分府，从居住了十余年的墨韵宫搬了出去。
虽然云宁职务闲散，似乎终日都是悠闲度日，但是宁亲王府的下人都晓得，这个表面受尽冷落的宁亲王一个月三十天是有二十天是在外面的。
于是这些个丫鬟仆人也不敢轻视他，都小心伺候着。可是不久他们就发觉了一件事，宁亲王每次完成任务回京复命时。总免不了被启元殿的那位痛责一顿。皇帝对宁亲王的厌恶似乎随着初云的落败而变本加厉了。
这样一来，原本尽心尽力地侍奉的下人也愈发懒怠起来。个个闲散得不像是奴|才。
对于这事，云宁从小受惯了冷眼，倒也无所谓。
云宁是在襄州和京|城之间疲于奔命。可是端坐皇城的云耀日子也不算太好过。
进宫上交下一季训兵计划的云兮看着满脸倦色的云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既然不想宁儿趟这摊浑水，又何必让他去做那些事。这样你还可以省点功夫。”
云耀揉|着太阳穴，长时间的批改奏折让他眼前都出现了重影：“我也不想啊。”他顿了顿，道：“宁儿就像是一把宝剑，我既想用他，让他的锋芒展于世人眼中。又想将他藏于剑鞘里，避免伤害。”
“说到底还是太缺人才了。现在正值新老交替之期，偏生又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今年的科举怕是召不到什么好人才。”云耀苦恼地摇着崇华阁呈上的折子。由于初云在短短几年内打输了两场战役，国内局势动|荡不堪。书生学子哪里还静得下心来念书。今年的科举恐怕要降低标准。
云兮道：“我虽然只是将帅，却也懂得宁少毋滥的道理。”他转而又肃道，“这次战役没有帮到什么忙。我可以带兵去镇|压一些借机造|反的起|义和山匪。至于你是要招安还是斩草除根，帝王心术你比我懂。”
云耀思忖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点头允应。眼神一飘落到另一个桌案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奏折，不由得心生厌倦：“真想把这个烂摊子甩了！”云耀咬牙恨道。
云兮淡淡地道：“你不会，也不能。”
云耀眼珠子一转，飘到面前的三叔身上：“要不，三叔你来做皇帝吧……耀儿传位给你？”
云兮一瞪眼：“再胡说——”他举手威胁到，“云耀你是想挨家法对吧？”
云耀缩缩脖子，却不免嘟哝几声：“想想都不可以啊……”不过，若是云兮当了皇帝。他岂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宁儿，也不必像现在这样百般苛责了吧。
见到云耀闪烁的目光，云兮冷声道：“云耀我警告你，不许再想东想西的。你是嫡长子。既是嫡又是长，废了谁也不可能废了你。何况初云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你还想再添动|荡吗？”
云耀也觉得荒唐，便一笑而过，将此事按下不表。
次日，崇华阁接到云耀的御批。他非但没有同意翰林降低难度的请求，反而下令增大难度。以实例为题，凡是只能泛泛而谈者，全部不予考虑。
就在乡试如火似荼地展开时，云宁接到了云耀返京的圣旨。捧着明黄的轴卷，云宁心中登时腾起了几分挫败感。现在召他回去，便是要算总帐了吧……
景德四年，九月。枫叶火红之际。漫山遍野的红覆盖了京|城的萧山，颇具几风喜庆的味道。绝尘寺是皇家寺|院，平日人烟稀少。一个素服的妇|人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双手合|十，面对着院中唯一一棵枫树，口|中念念有词。
“娘娘，可算找到您了。”灰衣的年轻尼姑看到女子，露|出欣慰的笑意。
女子回头，微笑道：“普净，你看这枫叶红得真是好看。”她悠悠地吟道：“,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普净却骇然看见女子的嘴角，不断地滴下比那枫叶更加嫣红的鲜血。染在素衣上，耀眼得令人心悸。“娘娘！”
回京复命的云宁领了个殿前指挥使的闲职。也正式分府，从居住了十余年的墨韵宫搬了出去。
虽然云宁职务闲散，似乎终日都是悠闲度日，但是宁亲王府的下人都晓得，这个表面受尽冷落的宁亲王一个月三十天是有二十天是在外面的。
于是这些个丫鬟仆人也不敢轻视他，都小心伺候着。可是不久他们就发觉了一件事，宁亲王每次完成任务回京复命时。总免不了被启元殿的那位痛责一顿。皇帝对宁亲王的厌恶似乎随着初云的落败而变本加厉了。
这样一来，原本尽心尽力地侍奉的下人也愈发懒怠起来。个个闲散得不像是奴|才。
对于这事，云宁从小受惯了冷眼，倒也无所谓。
云宁是在襄州和京|城之间疲于奔命。可是端坐皇城的云耀日子也不算太好过。
进宫上交下一季训兵计划的云兮看着满脸倦色的云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既然不想宁儿趟这摊浑水，又何必让他去做那些事。这样你还可以省点功夫。”
云耀揉|着太阳穴，长时间的批改奏折让他眼前都出现了重影：“我也不想啊。”他顿了顿，道：“宁儿就像是一把宝剑，我既想用他，让他的锋芒展于世人眼中。又想将他藏于剑鞘里，避免伤害。”
“说到底还是太缺人才了。现在正值新老交替之期，偏生又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今年的科举怕是召不到什么好人才。”云耀苦恼地摇着崇华阁呈上的折子。由于初云在短短几年内打输了两场战役，国内局势动|荡不堪。书生学子哪里还静得下心来念书。今年的科举恐怕要降低标准。
云兮道：“我虽然只是将帅，却也懂得宁少毋滥的道理。”他转而又肃道，“这次战役没有帮到什么忙。我可以带兵去镇|压一些借机造|反的起|义和山匪。至于你是要招安还是斩草除根，帝王心术你比我懂。”
云耀思忖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点头允应。眼神一飘落到另一个桌案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奏折，不由得心生厌倦：“真想把这个烂摊子甩了！”云耀咬牙恨道。
云兮淡淡地道：“你不会，也不能。”
云耀眼珠子一转，飘到面前的三叔身上：“要不，三叔你来做皇帝吧……耀儿传位给你？”
云兮一瞪眼：“再胡说——”他举手威胁到，“云耀你是想挨家法对吧？”
云耀缩缩脖子，却不免嘟哝几声：“想想都不可以啊……”不过，若是云兮当了皇帝。他岂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宁儿，也不必像现在这样百般苛责了吧。
见到云耀闪烁的目光，云兮冷声道：“云耀我警告你，不许再想东想西的。你是嫡长子。既是嫡又是长，废了谁也不可能废了你。何况初云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你还想再添动|荡吗？”
云耀也觉得荒唐，便一笑而过，将此事按下不表。
次日，崇华阁接到云耀的御批。他非但没有同意翰林降低难度的请求，反而下令增大难度。以实例为题，凡是只能泛泛而谈者，全部不予考虑。
就在乡试如火似荼地展开时，云宁接到了云耀返京的圣旨。捧着明黄的轴卷，云宁心中登时腾起了几分挫败感。现在召他回去，便是要算总帐了吧……
老实说，云宁在襄州并不顺利。各大商贾层层相护，窜通在一起，形成一张慎密又繁复的巨网，囊括了整个襄州的商贸。云宁所能做的也只能利|用官银，慢慢收拢散户，渗透其中。但是这种方式无异于耳著挖墙。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总之，云宁在襄州的几个月仅是搞清楚了襄州具体的商贾分布，至于应对襄州这种情况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日夜兼程，总算是在初雪之时回到了京|城。京|城还是如他离去前一般繁华，行人来来往往，车马络绎不绝。
“二哥！”云宁听到这个称呼一怔，顺势一看发现居然是云莲。云莲穿着桃花色的皮袄，手捧着蛋白的手笼，婷婷立在那里。“阿莲？”云宁见少|女冻得脸都发白了，有些心疼。“这么冷的天呆在外面干什么？为什么不在马车里呆着？”云莲天生体寒，雪天都是呆在室中的。
云莲苍白着脸色：“二哥……阿莲没用……”
云宁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少|女愧疚地说：“你快去看看德姨娘吧……她快，快不行了。”
“什么？！”云宁大惊，得到云莲肯定的回答后，向萧山奔去。跑出一段距离后又觉得将云莲丢在雪地里不合适，却也不敢停下脚步，只得回头喊道：“你先回去吧——多穿点别凉到了——”
云莲点点头，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笼。
寒风在耳边呼啸，云宁缩紧了身|子，只觉得又冷又疼。
他原以为，母妃病重不过是云耀为了要|挟他罢了；他原以为，只要他尽忠于云耀，母妃就性命无舛；他原以为……
原来，所有的“原以为”，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谎|言罢了。他只要抱着这些“原以为”，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云宁才发现自己，或许对云耀太过依赖了——他下意识地将云耀当作避风的港湾。在云耀那里，他只要付出，总是能得到什么。比如说母妃的性命，或者是一切他妄图得到的。
可是他忘记了，云耀不是神，不会满足他的一切贪婪。而就算云耀是神，又怎会满足自己手下的的一枚棋子的所有欲|望？
他只是一直在找借口而已，以母妃为借口，妄图留在他不该留的地方。
云宁，这就是不自量力学春花的下场。云宁这样想着，嘴边居然勾起一抹冷笑。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就把一切归咎到自己头上，然后残酷地嘲笑那个抱着最后一点美好景愿的自己。他其实一直没得选，做云耀的棋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萧山上积满了晶莹的白雪，寒风掠过乌铁似的树梢，凄凉地呜咽。
绝尘寺。墨色的三字跃进眼中，云宁原本飞奔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
黑纱飞扬，又好像被冰雪冻住了似的，僵硬在那里。
从敞开的寺门中可以听到尼姑的挽歌。
淡淡的，听不太分明，却又清晰地盘踞在耳边，冲击着鼓膜。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吟唱着冰冷的歌谣……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仿佛响彻于天地之间……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云宁想上前，想走进去，想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去和寺中浅笑的女子问安。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散了，终究还是散了。
云宁慢慢屈膝，望着绝尘寺洞|开的大门，他居然没有勇气踏进去。
终究还是，散了啊——
只能空道一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曲《山鬼》又能代表什么。一曲《山鬼》又有什么代表不了。
云宁慢慢抬手，覆在面上。冰凉的液|体沾湿|了掌心，清浅地流下来。
一曲《山鬼》，终究只是离殇罢了。
总之，云宁在襄州的几个月仅是搞清楚了襄州具体的商贾分布，至于应对襄州这种情况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日夜兼程，总算是在初雪之时回到了京|城。京|城还是如他离去前一般繁华，行人来来往往，车马络绎不绝。
“二哥！”云宁听到这个称呼一怔，顺势一看发现居然是云莲。云莲穿着桃花色的皮袄，手捧着蛋白的手笼，婷婷立在那里。“阿莲？”云宁见少|女冻得脸都发白了，有些心疼。“这么冷的天呆在外面干什么？为什么不在马车里呆着？”云莲天生体寒，雪天都是呆在室中的。
云莲苍白着脸色：“二哥……阿莲没用……”
云宁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少|女愧疚地说：“你快去看看德姨娘吧……她快，快不行了。”
“什么？！”云宁大惊，得到云莲肯定的回答后，向萧山奔去。跑出一段距离后又觉得将云莲丢在雪地里不合适，却也不敢停下脚步，只得回头喊道：“你先回去吧——多穿点别凉到了——”
云莲点点头，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笼。
寒风在耳边呼啸，云宁缩紧了身|子，只觉得又冷又疼。
他原以为，母妃病重不过是云耀为了要|挟他罢了；他原以为，只要他尽忠于云耀，母妃就性命无舛；他原以为……
原来，所有的“原以为”，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谎|言罢了。他只要抱着这些“原以为”，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云宁才发现自己，或许对云耀太过依赖了——他下意识地将云耀当作避风的港湾。在云耀那里，他只要付出，总是能得到什么。比如说母妃的性命，或者是一切他妄图得到的。
可是他忘记了，云耀不是神，不会满足他的一切贪婪。而就算云耀是神，又怎会满足自己手下的的一枚棋子的所有欲|望？
他只是一直在找借口而已，以母妃为借口，妄图留在他不该留的地方。
云宁，这就是不自量力学春花的下场。云宁这样想着，嘴边居然勾起一抹冷笑。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就把一切归咎到自己头上，然后残酷地嘲笑那个抱着最后一点美好景愿的自己。他其实一直没得选，做云耀的棋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萧山上积满了晶莹的白雪，寒风掠过乌铁似的树梢，凄凉地呜咽。
绝尘寺。墨色的三字跃进眼中，云宁原本飞奔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
黑纱飞扬，又好像被冰雪冻住了似的，僵硬在那里。
从敞开的寺门中可以听到尼姑的挽歌。
淡淡的，听不太分明，却又清晰地盘踞在耳边，冲击着鼓膜。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吟唱着冰冷的歌谣……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仿佛响彻于天地之间……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云宁想上前，想走进去，想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去和寺中浅笑的女子问安。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散了，终究还是散了。
云宁慢慢屈膝，望着绝尘寺洞|开的大门，他居然没有勇气踏进去。
终究还是，散了啊——
只能空道一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曲《山鬼》又能代表什么。一曲《山鬼》又有什么代表不了。
云宁慢慢抬手，覆在面上。冰凉的液|体沾湿|了掌心，清浅地流下来。
一曲《山鬼》，终究只是离殇罢了。
拾玖•离殇
景德四年，九月。枫叶火红之际。漫山遍野的红覆盖了京城的萧山，颇具几风喜庆的味道。绝尘寺是皇家寺院，平日人烟稀少。一个素服的妇人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双手合十，面对着院中唯一一棵枫树，口中念念有词。
“娘娘，可算找到您了。”灰衣的年轻尼姑看到女子，露出欣慰的笑意。
女子回头，微笑道：“普净，你看这枫叶红得真是好看。”她悠悠地吟道：“,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普净却骇然看见女子的嘴角，不断地滴下比那枫叶更加嫣红的鲜血。染在素衣上，耀眼得令人心悸。“娘娘！”
回京复命的云宁领了个殿前指挥使的闲职。也正式分府，从居住了十余年的墨韵宫搬了出去。
虽然云宁职务闲散，似乎终日都是悠闲度日，但是宁亲王府的下人都晓得，这个表面受尽冷落的宁亲王一个月三十天是有二十天是在外面的。
于是这些个丫鬟仆人也不敢轻视他，都小心伺候着。可是不久他们就发觉了一件事，宁亲王每次完成任务回京复命时。总免不了被启元殿的那位痛责一顿。皇帝对宁亲王的厌恶似乎随着初云的落败而变本加厉了。
这样一来，原本尽心尽力地侍奉的下人也愈发懒怠起来。个个闲散得不像是奴才。
对于这事，云宁从小受惯了冷眼，倒也无所谓。
云宁是在襄州和京城之间疲于奔命。可是端坐皇城的云耀日子也不算太好过。
进宫上交下一季训兵计划的云兮看着满脸倦色的云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既然不想宁儿趟这摊浑水，又何必让他去做那些事。这样你还可以省点功夫。”
云耀揉着太阳穴，长时间的批改奏折让他眼前都出现了重影：“我也不想啊。”他顿了顿，道：“宁儿就像是一把宝剑，我既想用他，让他的锋芒展于世人眼中。又想将他藏于剑鞘里，避免伤害。”
“说到底还是太缺人才了。现在正值新老交替之期，偏生又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今年的科举怕是召不到什么好人才。”云耀苦恼地摇着崇华阁呈上的折子。由于初云在短短几年内打输了两场战役，国内局势动荡不堪。书生学子哪里还静得下心来念书。今年的科举恐怕要降低标准。
云兮道：“我虽然只是将帅，却也懂得宁少毋滥的道理。”他转而又肃道，“这次战役没有帮到什么忙。我可以带兵去镇压一些借机造反的起义和山匪。至于你是要招安还是斩草除根，帝王心术你比我懂。”
云耀思忖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点头允应。眼神一飘落到另一个桌案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奏折，不由得心生厌倦：“真想把这个烂摊子甩了！”云耀咬牙恨道。
云兮淡淡地道：“你不会，也不能。”
云耀眼珠子一转，飘到面前的三叔身上：“要不，三叔你来做皇帝吧……耀儿传位给你？”
云兮一瞪眼：“再胡说——”他举手威胁到，“云耀你是想挨家法对吧？”
云耀缩缩脖子，却不免嘟哝几声：“想想都不可以啊……”不过，若是云兮当了皇帝。他岂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宁儿，也不必像现在这样百般苛责了吧。
见到云耀闪烁的目光，云兮冷声道：“云耀我警告你，不许再想东想西的。你是嫡长子。既是嫡又是长，废了谁也不可能废了你。何况初云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你还想再添动荡吗？”
云耀也觉得荒唐，便一笑而过，将此事按下不表。
次日，崇华阁接到云耀的御批。他非但没有同意翰林降低难度的请求，反而下令增大难度。以实例为题，凡是只能泛泛而谈者，全部不予考虑。
就在乡试如火似荼地展开时，云宁接到了云耀返京的圣旨。捧着明黄的轴卷，云宁心中登时腾起了几分挫败感。现在召他回去，便是要算总帐了吧……
景德四年，九月。枫叶火红之际。漫山遍野的红覆盖了京城的萧山，颇具几风喜庆的味道。绝尘寺是皇家寺院，平日人烟稀少。一个素服的妇人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双手合十，面对着院中唯一一棵枫树，口中念念有词。
“娘娘，可算找到您了。”灰衣的年轻尼姑看到女子，露出欣慰的笑意。
女子回头，微笑道：“普净，你看这枫叶红得真是好看。”她悠悠地吟道：“,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普净却骇然看见女子的嘴角，不断地滴下比那枫叶更加嫣红的鲜血。染在素衣上，耀眼得令人心悸。“娘娘！”
回京复命的云宁领了个殿前指挥使的闲职。也正式分府，从居住了十余年的墨韵宫搬了出去。
虽然云宁职务闲散，似乎终日都是悠闲度日，但是宁亲王府的下人都晓得，这个表面受尽冷落的宁亲王一个月三十天是有二十天是在外面的。
于是这些个丫鬟仆人也不敢轻视他，都小心伺候着。可是不久他们就发觉了一件事，宁亲王每次完成任务回京复命时。总免不了被启元殿的那位痛责一顿。皇帝对宁亲王的厌恶似乎随着初云的落败而变本加厉了。
这样一来，原本尽心尽力地侍奉的下人也愈发懒怠起来。个个闲散得不像是奴才。
对于这事，云宁从小受惯了冷眼，倒也无所谓。
云宁是在襄州和京城之间疲于奔命。可是端坐皇城的云耀日子也不算太好过。
进宫上交下一季训兵计划的云兮看着满脸倦色的云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既然不想宁儿趟这摊浑水，又何必让他去做那些事。这样你还可以省点功夫。”
云耀揉着太阳穴，长时间的批改奏折让他眼前都出现了重影：“我也不想啊。”他顿了顿，道：“宁儿就像是一把宝剑，我既想用他，让他的锋芒展于世人眼中。又想将他藏于剑鞘里，避免伤害。”
“说到底还是太缺人才了。现在正值新老交替之期，偏生又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今年的科举怕是召不到什么好人才。”云耀苦恼地摇着崇华阁呈上的折子。由于初云在短短几年内打输了两场战役，国内局势动荡不堪。书生学子哪里还静得下心来念书。今年的科举恐怕要降低标准。
云兮道：“我虽然只是将帅，却也懂得宁少毋滥的道理。”他转而又肃道，“这次战役没有帮到什么忙。我可以带兵去镇压一些借机造反的起义和山匪。至于你是要招安还是斩草除根，帝王心术你比我懂。”
云耀思忖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点头允应。眼神一飘落到另一个桌案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奏折，不由得心生厌倦：“真想把这个烂摊子甩了！”云耀咬牙恨道。
云兮淡淡地道：“你不会，也不能。”
云耀眼珠子一转，飘到面前的三叔身上：“要不，三叔你来做皇帝吧……耀儿传位给你？”
云兮一瞪眼：“再胡说——”他举手威胁到，“云耀你是想挨家法对吧？”
云耀缩缩脖子，却不免嘟哝几声：“想想都不可以啊……”不过，若是云兮当了皇帝。他岂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宁儿，也不必像现在这样百般苛责了吧。
见到云耀闪烁的目光，云兮冷声道：“云耀我警告你，不许再想东想西的。你是嫡长子。既是嫡又是长，废了谁也不可能废了你。何况初云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你还想再添动荡吗？”
云耀也觉得荒唐，便一笑而过，将此事按下不表。
次日，崇华阁接到云耀的御批。他非但没有同意翰林降低难度的请求，反而下令增大难度。以实例为题，凡是只能泛泛而谈者，全部不予考虑。
就在乡试如火似荼地展开时，云宁接到了云耀返京的圣旨。捧着明黄的轴卷，云宁心中登时腾起了几分挫败感。现在召他回去，便是要算总帐了吧……
老实说，云宁在襄州并不顺利。各大商贾层层相护，窜通在一起，形成一张慎密又繁复的巨网，囊括了整个襄州的商贸。云宁所能做的也只能利用官银，慢慢收拢散户，渗透其中。但是这种方式无异于耳著挖墙。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总之，云宁在襄州的几个月仅是搞清楚了襄州具体的商贾分布，至于应对襄州这种情况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日夜兼程，总算是在初雪之时回到了京城。京城还是如他离去前一般繁华，行人来来往往，车马络绎不绝。
“二哥！”云宁听到这个称呼一怔，顺势一看发现居然是云莲。云莲穿着桃花色的皮袄，手捧着蛋白的手笼，婷婷立在那里。“阿莲？”云宁见少女冻得脸都发白了，有些心疼。“这么冷的天呆在外面干什么？为什么不在马车里呆着？”云莲天生体寒，雪天都是呆在室中的。
云莲苍白着脸色：“二哥……阿莲没用……”
云宁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少女愧疚地说：“你快去看看德姨娘吧……她快，快不行了。”
“什么？！”云宁大惊，得到云莲肯定的回答后，向萧山奔去。跑出一段距离后又觉得将云莲丢在雪地里不合适，却也不敢停下脚步，只得回头喊道：“你先回去吧——多穿点别凉到了——”
云莲点点头，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笼。
寒风在耳边呼啸，云宁缩紧了身子，只觉得又冷又疼。
他原以为，母妃病重不过是云耀为了要挟他罢了；他原以为，只要他尽忠于云耀，母妃就性命无舛；他原以为……
原来，所有的“原以为”，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谎言罢了。他只要抱着这些“原以为”，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云宁才发现自己，或许对云耀太过依赖了——他下意识地将云耀当作避风的港湾。在云耀那里，他只要付出，总是能得到什么。比如说母妃的性命，或者是一切他妄图得到的。
可是他忘记了，云耀不是神，不会满足他的一切贪婪。而就算云耀是神，又怎会满足自己手下的的一枚棋子的所有欲望？
他只是一直在找借口而已，以母妃为借口，妄图留在他不该留的地方。
云宁，这就是不自量力学春花的下场。云宁这样想着，嘴边居然勾起一抹冷笑。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就把一切归咎到自己头上，然后残酷地嘲笑那个抱着最后一点美好景愿的自己。他其实一直没得选，做云耀的棋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萧山上积满了晶莹的白雪，寒风掠过乌铁似的树梢，凄凉地呜咽。
绝尘寺。墨色的三字跃进眼中，云宁原本飞奔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
黑纱飞扬，又好像被冰雪冻住了似的，僵硬在那里。
从敞开的寺门中可以听到尼姑的挽歌。
淡淡的，听不太分明，却又清晰地盘踞在耳边，冲击着鼓膜。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吟唱着冰冷的歌谣……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仿佛响彻于天地之间……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云宁想上前，想走进去，想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去和寺中浅笑的女子问安。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散了，终究还是散了。
云宁慢慢屈膝，望着绝尘寺洞开的大门，他居然没有勇气踏进去。
终究还是，散了啊——
只能空道一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曲《山鬼》又能代表什么。一曲《山鬼》又有什么代表不了。
云宁慢慢抬手，覆在面上。冰凉的液体沾湿了掌心，清浅地流下来。
一曲《山鬼》，终究只是离殇罢了。
总之，云宁在襄州的几个月仅是搞清楚了襄州具体的商贾分布，至于应对襄州这种情况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日夜兼程，总算是在初雪之时回到了京城。京城还是如他离去前一般繁华，行人来来往往，车马络绎不绝。
“二哥！”云宁听到这个称呼一怔，顺势一看发现居然是云莲。云莲穿着桃花色的皮袄，手捧着蛋白的手笼，婷婷立在那里。“阿莲？”云宁见少女冻得脸都发白了，有些心疼。“这么冷的天呆在外面干什么？为什么不在马车里呆着？”云莲天生体寒，雪天都是呆在室中的。
云莲苍白着脸色：“二哥……阿莲没用……”
云宁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少女愧疚地说：“你快去看看德姨娘吧……她快，快不行了。”
“什么？！”云宁大惊，得到云莲肯定的回答后，向萧山奔去。跑出一段距离后又觉得将云莲丢在雪地里不合适，却也不敢停下脚步，只得回头喊道：“你先回去吧——多穿点别凉到了——”
云莲点点头，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笼。
寒风在耳边呼啸，云宁缩紧了身子，只觉得又冷又疼。
他原以为，母妃病重不过是云耀为了要挟他罢了；他原以为，只要他尽忠于云耀，母妃就性命无舛；他原以为……
原来，所有的“原以为”，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谎言罢了。他只要抱着这些“原以为”，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云宁才发现自己，或许对云耀太过依赖了——他下意识地将云耀当作避风的港湾。在云耀那里，他只要付出，总是能得到什么。比如说母妃的性命，或者是一切他妄图得到的。
可是他忘记了，云耀不是神，不会满足他的一切贪婪。而就算云耀是神，又怎会满足自己手下的的一枚棋子的所有欲望？
他只是一直在找借口而已，以母妃为借口，妄图留在他不该留的地方。
云宁，这就是不自量力学春花的下场。云宁这样想着，嘴边居然勾起一抹冷笑。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就把一切归咎到自己头上，然后残酷地嘲笑那个抱着最后一点美好景愿的自己。他其实一直没得选，做云耀的棋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萧山上积满了晶莹的白雪，寒风掠过乌铁似的树梢，凄凉地呜咽。
绝尘寺。墨色的三字跃进眼中，云宁原本飞奔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
黑纱飞扬，又好像被冰雪冻住了似的，僵硬在那里。
从敞开的寺门中可以听到尼姑的挽歌。
淡淡的，听不太分明，却又清晰地盘踞在耳边，冲击着鼓膜。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吟唱着冰冷的歌谣……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仿佛响彻于天地之间……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云宁想上前，想走进去，想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去和寺中浅笑的女子问安。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散了，终究还是散了。
云宁慢慢屈膝，望着绝尘寺洞开的大门，他居然没有勇气踏进去。
终究还是，散了啊——
只能空道一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曲《山鬼》又能代表什么。一曲《山鬼》又有什么代表不了。
云宁慢慢抬手，覆在面上。冰凉的液体沾湿了掌心，清浅地流下来。
一曲《山鬼》，终究只是离殇罢了。
214到215
GD～求称呼～
216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
欧阳熹微活得太悲催了，死都算是一种解脱。只是苦了宁儿……
217
糖……云耀你的糖呢？！
耀：最近物价上涨，通货膨胀严重。什么时候把襄州搞掂了什么时候发糖。（一本正经）
218
把潜水的炸出来其实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GD～求称呼～
216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
欧阳熹微活得太悲催了，死都算是一种解脱。只是苦了宁儿……
217
糖……云耀你的糖呢？！
耀：最近物价上涨，通货膨胀严重。什么时候把襄州搞掂了什么时候发糖。（一本正经）
218
把潜水的炸出来其实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贰拾•山匪
“什么事？”云宁垂手站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雪地。
一黑衣的仰光军影卫单膝跪在雪地上，半截的面具将他上半张脸挡住。影卫恭敬地道：“宁亲王，主上要见您。”
主上？是指云耀吧……自己前脚到了绝尘寺，他立刻就知道了吗？也是，京|城是仰光军的天下，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云宁拍了拍身上的雪，离开了萧山。
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时间吊唁。云宁知道自己即使再苍凉，也不能显在面上。他只是云耀的棋子，他的喜怒哀乐，生死祸福都掌握在执棋人手中，别无他选。
所以，当云耀将密任书给他时，云宁连翻看都没有就俯首领命。
在去平洲的路上，云宁通读了云耀给的情报。云兮在平洲剿匪，偶然之下救了一只前往襄州的商队。由于襄州边围过乱，所以云兮就上|书云耀，希望他能派几个影卫护送他们回襄州。
云兮字里行间透露的东西十分明显。云耀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转手给云宁。让他借机打入襄州商队内部。
商队的东家叫蓝展琉，这个名字倒是让云宁大吃一惊，这不是襄州汇天钱|庄的二少爷吗？
来到平洲与云兮会合，云宁才知道这个二少爷由于不满父亲的做法，自己拿了本金跑出来|经商。经过打拼渐渐将布帛生意做大，现在想回到襄州去，在路过平洲时不幸遇上山匪，遂沦落至此。
蓝展琉刚过而立之年，穿着天青色的衣衫，葛巾束发，倒也是一个翩翩公子。云宁同他说了几句话，就知道这个人十分健谈。
这也意味着云宁可以从他身上套出许多话来。
一行人尽量挑选官道来走，在这山匪横行的年代，到底还是官道安全一点。虽然对于这点，蓝展琉是嗤之以鼻的。因为他们就是在官道上被劫的。
云宁蹙眉，没想到山匪已经霸道至此，难怪云兮会主动请缨在全国各地剿匪。
云宁虽然平时不多话，但是为了任务，还是搜肠刮肚地向蓝展琉套话。蓝展琉不知道是实心眼还是有意为之，总是顺着云宁将许多襄州的具体情况一一道来。云宁暗记于心，思忖着关于襄州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襄州地势平坦，只要再经过襄平山，便再无称得上险阻的山脉了。
襄平山上树林茂|密，只有樵夫砍出的小道。沿着山崖走，一路上聊无人烟。云宁知道，如果山匪要动手，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与其一股脑往前冲不知何时会遇上山匪，不如就地停歇，将山匪引过来。这样主动权就掌握在己方手上。
想要引出猎物该怎么办？就是在他面前摆上他最想要的诱饵。
蓝展琉倒也是胆大之人，居然同意了云宁这个看似荒唐至极的办法。一行人便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
“若不是急着赶路，此处到也不失为一处绝佳的游玩之地。”蓝展琉端着玲珑瓷杯，笑道。
云宁环顾四周，青山绿水之景中，鸣声上下，嘤嘤成韵，确实是一处风景绝佳的地方。
“真是‘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事务者窥谷忘反’啊。”蓝展琉感叹道。
云宁倒是有些惊奇：“倒是不曾想蓝东家还读过郦道元的《水经注书》。”
蓝展琉抿了口香茗，淡淡的涩味在唇齿间绽开，他苦笑道：“不瞒于兄弟，蓝某曾想过像谢公（谢灵运）那样游览于群山秀水间，领略初云的大好河山，只是……”
“蓝某不是家中的长子，本来是无所谓经商与否，只是家父的做法，虽不应该由我这个晚辈妄加非议，但是蓝某确实不齿这种做法。”蓝展琉愤然道。
云宁将惊讶藏于眸中，没想到蓝展琉是个如此叛道离经之人。
眼前这个青年当真是天纵之人，如此张扬洒脱，敢作敢为。他可以赌上自己的一切来向父亲证明，他才是正确的。
“什么事？”云宁垂手站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雪地。
一黑衣的仰光军影卫单膝跪在雪地上，半截的面具将他上半张脸挡住。影卫恭敬地道：“宁亲王，主上要见您。”
主上？是指云耀吧……自己前脚到了绝尘寺，他立刻就知道了吗？也是，京|城是仰光军的天下，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云宁拍了拍身上的雪，离开了萧山。
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时间吊唁。云宁知道自己即使再苍凉，也不能显在面上。他只是云耀的棋子，他的喜怒哀乐，生死祸福都掌握在执棋人手中，别无他选。
所以，当云耀将密任书给他时，云宁连翻看都没有就俯首领命。
在去平洲的路上，云宁通读了云耀给的情报。云兮在平洲剿匪，偶然之下救了一只前往襄州的商队。由于襄州边围过乱，所以云兮就上|书云耀，希望他能派几个影卫护送他们回襄州。
云兮字里行间透露的东西十分明显。云耀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转手给云宁。让他借机打入襄州商队内部。
商队的东家叫蓝展琉，这个名字倒是让云宁大吃一惊，这不是襄州汇天钱|庄的二少爷吗？
来到平洲与云兮会合，云宁才知道这个二少爷由于不满父亲的做法，自己拿了本金跑出来|经商。经过打拼渐渐将布帛生意做大，现在想回到襄州去，在路过平洲时不幸遇上山匪，遂沦落至此。
蓝展琉刚过而立之年，穿着天青色的衣衫，葛巾束发，倒也是一个翩翩公子。云宁同他说了几句话，就知道这个人十分健谈。
这也意味着云宁可以从他身上套出许多话来。
一行人尽量挑选官道来走，在这山匪横行的年代，到底还是官道安全一点。虽然对于这点，蓝展琉是嗤之以鼻的。因为他们就是在官道上被劫的。
云宁蹙眉，没想到山匪已经霸道至此，难怪云兮会主动请缨在全国各地剿匪。
云宁虽然平时不多话，但是为了任务，还是搜肠刮肚地向蓝展琉套话。蓝展琉不知道是实心眼还是有意为之，总是顺着云宁将许多襄州的具体情况一一道来。云宁暗记于心，思忖着关于襄州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襄州地势平坦，只要再经过襄平山，便再无称得上险阻的山脉了。
襄平山上树林茂|密，只有樵夫砍出的小道。沿着山崖走，一路上聊无人烟。云宁知道，如果山匪要动手，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与其一股脑往前冲不知何时会遇上山匪，不如就地停歇，将山匪引过来。这样主动权就掌握在己方手上。
想要引出猎物该怎么办？就是在他面前摆上他最想要的诱饵。
蓝展琉倒也是胆大之人，居然同意了云宁这个看似荒唐至极的办法。一行人便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
“若不是急着赶路，此处到也不失为一处绝佳的游玩之地。”蓝展琉端着玲珑瓷杯，笑道。
云宁环顾四周，青山绿水之景中，鸣声上下，嘤嘤成韵，确实是一处风景绝佳的地方。
“真是‘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事务者窥谷忘反’啊。”蓝展琉感叹道。
云宁倒是有些惊奇：“倒是不曾想蓝东家还读过郦道元的《水经注书》。”
蓝展琉抿了口香茗，淡淡的涩味在唇齿间绽开，他苦笑道：“不瞒于兄弟，蓝某曾想过像谢公（谢灵运）那样游览于群山秀水间，领略初云的大好河山，只是……”
“蓝某不是家中的长子，本来是无所谓经商与否，只是家父的做法，虽不应该由我这个晚辈妄加非议，但是蓝某确实不齿这种做法。”蓝展琉愤然道。
云宁将惊讶藏于眸中，没想到蓝展琉是个如此叛道离经之人。
眼前这个青年当真是天纵之人，如此张扬洒脱，敢作敢为。他可以赌上自己的一切来向父亲证明，他才是正确的。
又怎么让人不抚掌惊叹？
云宁承认，他确实羡慕蓝展琉的自|由叛逆，却做不到像他一样。他已经过惯了现在这种生活，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
云宁不语，浅笑着将杯中的茶汤饮尽。
蓝展琉也觉得自己的言|论实在有些过激，见云宁不甚在意的样子，便笑笑将话题引开。
正谈笑间，云宁将茶杯稳稳地放到面前：“蓝东家，把这杯子收起来吧。如此上等的玲珑瓷打烂了就太可惜了。”
见蓝展琉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云宁解释道：“山匪来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声破笛在山间回荡。
蓝展琉脸色一变，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块上好的锦缎，将杯子收了起来，交由一个小厮放好。
云宁见此，好笑地想，真不愧是商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
那群山匪见效果不够，又吼了一遍：“……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什么我有种在听说书的感觉……”蓝展琉喃喃自语着。
云宁原本放在攀阳上的手顿住了，为什么他有种对付这群家伙用攀阳太对不起自己的剑了……
“这帮家伙太不识相了，兄弟们，杀呀——！”山匪头|子见下面那个商队似乎是愣住了的样子，不由得恼|羞|成|怒，举起马刀，冲了下去。
云宁眸光一寒，挡在了蓝展琉前面：“吩咐商队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蓝展琉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转身向架起车的商队大喝：“快走——！”
一时间马蹄飞扬，云宁拇指一顶，寒剑出鞘，冰冷的剑气一下子喝退了不少山匪。仰光影卫鬼魅似的冒出，手起掌落间，山匪倒了一片。
云宁毫不留情，白光四射，尽没有在范围内的山匪能躲过攀阳的寒刃。
“噗兹……”像是棉芯在火中爆裂的声音，接着便是熊熊的烈焰围绕着攀阳，火光竟澄澈如水。
不少山匪吓得腿都软|了。没命地夺路而逃。
山匪头|子杀红了眼，厉声喝道：“襄平五将给我上——！”
随即便有五个汉子迎击，这五人倒是练过家子的，有些棘手。五人联手，竟然将一个仰光影卫斩落，血流了一地。
云宁哪里还容他们再动手，攀阳劈下，火焰爆裂，剑影快得几乎看不清楚。普通质地的兵器岂能抵挡暴躁的极阳，纷纷断裂，熔成铁水。
焦烟四起，惨呼响彻山林，惊起几只飞鸟，飞离这杀|戮之地。
云宁收势，攀阳四式•星裂是以一对多的招式。一招下来，所谓的襄平五将无一生还。
那山匪头|子见周围就剩他一人，不免将惊慌之色摆在面上。但仍不死心，还妄图做困兽之斗一般，摸出笛子，只吹了一声便被云宁一剑穿心。
云宁甩了甩剑上的血。返身对周围的影卫道：“走吧。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正说着，山林间居然有群马嘶鸣之声，合着猿猴凄厉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
云宁大骇，一只骑队从林间奔出，甲胄精良，训练有素得根本不像是山匪。不，根本就不是山匪——是尚安的骑兵！
一咬牙，提剑上前去迎战，马儿怕火，云宁的攀阳显然是很大的威慑。
浴血苦战之下，终于活捉到一个。云宁用钳住对方，短刃抵在他的脖颈上：“来初云做什么？”
“说！”
全身的伤口都在凛冽地疼，似乎还有毒粉渗入，云宁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身边也没有解毒的药，云宁只想快速解决，然后处理伤口，所以一上来就用了最粗|暴的方式。
“你不会知道的！”那个骑兵显然是死士打扮的，在云宁的钳制之下居然还能挣扎。
云宁一阵无力，就被他挣脱来了，一把扑向云宁，淬毒的刀片泛着寒光。
该死，刚才居然没搜到！
云宁知道，这刀片虽然小，但是足以致命。
极阳之火引出，鲜血滴在脸上，连视线也染上了血红。
长剑插|进了脸边的土壤，穿透了死士的背心。云宁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就看见在情急之下将剑投出去的蓝展琉。
“蓝东家……”云宁沙哑着嗓音，“您的剑法真准。差个一寸于|宁就要来个透心凉了……”
蓝展琉也没想到会这么凶险，只能干笑两声：“于|宁兄弟，你没事就好。”
“在下不是叫蓝东家先走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蓝展琉一正色，拱手道：“这是蓝某的商队，岂能让于兄弟一人范险。”云宁笑道，指了指周围清扫完毕的影卫，“也不算是我一人。”
蓝展琉一乍舌，只好撇开话题。看向周围的狼藉：“这些都是山匪吗？什么时候山匪也有这么精良的装备了？”
云宁不答，将蓝展琉引开，意示影卫们赶快处理掉尚安的标志。
“不晓得蓝东家身上有没有伤药，可否借于|宁一用？”云宁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蓝展琉惊呼一声，赶忙取出伤药，拉着云宁往一处较为干净的溪流去了。
没有人看见那个死士微焦的尸首下，染着淡淡血丝的刀片。
云宁承认，他确实羡慕蓝展琉的自|由叛逆，却做不到像他一样。他已经过惯了现在这种生活，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
云宁不语，浅笑着将杯中的茶汤饮尽。
蓝展琉也觉得自己的言|论实在有些过激，见云宁不甚在意的样子，便笑笑将话题引开。
正谈笑间，云宁将茶杯稳稳地放到面前：“蓝东家，把这杯子收起来吧。如此上等的玲珑瓷打烂了就太可惜了。”
见蓝展琉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云宁解释道：“山匪来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声破笛在山间回荡。
蓝展琉脸色一变，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块上好的锦缎，将杯子收了起来，交由一个小厮放好。
云宁见此，好笑地想，真不愧是商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
那群山匪见效果不够，又吼了一遍：“……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什么我有种在听说书的感觉……”蓝展琉喃喃自语着。
云宁原本放在攀阳上的手顿住了，为什么他有种对付这群家伙用攀阳太对不起自己的剑了……
“这帮家伙太不识相了，兄弟们，杀呀——！”山匪头|子见下面那个商队似乎是愣住了的样子，不由得恼|羞|成|怒，举起马刀，冲了下去。
云宁眸光一寒，挡在了蓝展琉前面：“吩咐商队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蓝展琉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转身向架起车的商队大喝：“快走——！”
一时间马蹄飞扬，云宁拇指一顶，寒剑出鞘，冰冷的剑气一下子喝退了不少山匪。仰光影卫鬼魅似的冒出，手起掌落间，山匪倒了一片。
云宁毫不留情，白光四射，尽没有在范围内的山匪能躲过攀阳的寒刃。
“噗兹……”像是棉芯在火中爆裂的声音，接着便是熊熊的烈焰围绕着攀阳，火光竟澄澈如水。
不少山匪吓得腿都软|了。没命地夺路而逃。
山匪头|子杀红了眼，厉声喝道：“襄平五将给我上——！”
随即便有五个汉子迎击，这五人倒是练过家子的，有些棘手。五人联手，竟然将一个仰光影卫斩落，血流了一地。
云宁哪里还容他们再动手，攀阳劈下，火焰爆裂，剑影快得几乎看不清楚。普通质地的兵器岂能抵挡暴躁的极阳，纷纷断裂，熔成铁水。
焦烟四起，惨呼响彻山林，惊起几只飞鸟，飞离这杀|戮之地。
云宁收势，攀阳四式•星裂是以一对多的招式。一招下来，所谓的襄平五将无一生还。
那山匪头|子见周围就剩他一人，不免将惊慌之色摆在面上。但仍不死心，还妄图做困兽之斗一般，摸出笛子，只吹了一声便被云宁一剑穿心。
云宁甩了甩剑上的血。返身对周围的影卫道：“走吧。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正说着，山林间居然有群马嘶鸣之声，合着猿猴凄厉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
云宁大骇，一只骑队从林间奔出，甲胄精良，训练有素得根本不像是山匪。不，根本就不是山匪——是尚安的骑兵！
一咬牙，提剑上前去迎战，马儿怕火，云宁的攀阳显然是很大的威慑。
浴血苦战之下，终于活捉到一个。云宁用钳住对方，短刃抵在他的脖颈上：“来初云做什么？”
“说！”
全身的伤口都在凛冽地疼，似乎还有毒粉渗入，云宁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身边也没有解毒的药，云宁只想快速解决，然后处理伤口，所以一上来就用了最粗|暴的方式。
“你不会知道的！”那个骑兵显然是死士打扮的，在云宁的钳制之下居然还能挣扎。
云宁一阵无力，就被他挣脱来了，一把扑向云宁，淬毒的刀片泛着寒光。
该死，刚才居然没搜到！
云宁知道，这刀片虽然小，但是足以致命。
极阳之火引出，鲜血滴在脸上，连视线也染上了血红。
长剑插|进了脸边的土壤，穿透了死士的背心。云宁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就看见在情急之下将剑投出去的蓝展琉。
“蓝东家……”云宁沙哑着嗓音，“您的剑法真准。差个一寸于|宁就要来个透心凉了……”
蓝展琉也没想到会这么凶险，只能干笑两声：“于|宁兄弟，你没事就好。”
“在下不是叫蓝东家先走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蓝展琉一正色，拱手道：“这是蓝某的商队，岂能让于兄弟一人范险。”云宁笑道，指了指周围清扫完毕的影卫，“也不算是我一人。”
蓝展琉一乍舌，只好撇开话题。看向周围的狼藉：“这些都是山匪吗？什么时候山匪也有这么精良的装备了？”
云宁不答，将蓝展琉引开，意示影卫们赶快处理掉尚安的标志。
“不晓得蓝东家身上有没有伤药，可否借于|宁一用？”云宁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蓝展琉惊呼一声，赶忙取出伤药，拉着云宁往一处较为干净的溪流去了。
没有人看见那个死士微焦的尸首下，染着淡淡血丝的刀片。
明天去旅游，所以今天把明天的份更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还有一章。
贰拾壹•生辰
京城，宁亲王府。清晨熹微的朝阳从层叠的云彩后射进窗棂，褪去锋芒的暖光笼在房中的一切摆件上，勾勒出一份独有的温馨。
“二哥——我听说你生病了……”少女风风火火地推开门，闯了进来。声音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床前的人嘟囔了一下，清醒过来。
“大哥？！”云湾有些吃惊地拔高了声线。云耀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云湾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微红了脸，表示自己不会在大声了。然后才看到侧卧在床上，一脸沉静的云宁。
好可爱……
云湾的脑中自然而然地冒出这个摆明不是用来形容少年的词。可是她的二哥看起来真的好可爱也……继承了母亲欧阳熹微的五官十分柔和，皮肤是云家人都有的白皙，因为之前发热的缘故，现在居然泛着淡淡的粉色。
好像糯米团子……好像捏一下啊……云湾不禁浮想联翩。
云耀眼见的妹妹的目光越来越诡异，轻咳了一声，成功地让云湾回神。
“哦，对了。大哥，刚才我来的路上，林公公问我你的去处，还说看到你就叫你回宫……现在，好像要开始早朝了吧……？”云湾忽然想起什么，说到后面，目光变得疑惑——大哥你还在这里没有问题吗？
云耀一惊，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云兮给自己的警告。虽然很想任性地说他要陪弟弟早朝你们自己开吧。但是……这终归只能想想罢了。
站起身，因为趴了一晚上气血倒涌而眩晕了一阵，在云湾的关切中拜拜手，意示自己没事。云耀整了整衣服后拿起桌上的小瓶：“这是阿莲调的，一会要再敷一次。还有，辰时一刻会有下人送药来。如果宁儿醒了看着他喝下去，是治风寒的。然后，告诉他今天就在床上休息，不准跑到外面去。还有，那个襄州的公文明天再说。不准他今天又熬夜。还有……”云耀这厢搜肠刮肚地想昨夜云莲还说了什么注意事项。云湾已经头大如斗，忙摆手：“哎呀，我知道的啦。大哥你都快比母后还啰嗦了！”
云耀抽了抽嘴角，抬手敲了云湾一下：“好啊，敢埋怨你大哥。湾湾我当真是太宠你了！”云耀没好气地斥道。
云湾吐吐舌头：“大哥，你还不快点？早朝要迟到了哦。”
云耀无奈地撇了妹妹一眼，还是不放心补充道：“算了，一会阿莲来了，你自己问她吧。我先走了。”
云湾摆摆手：“大哥慢走啊。”
见到云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云湾坐了下来，撑着下巴定定地注视着睡颜安静的少年。话说二哥长得真好看……清秀的面容不失英气，脸的轮廓干脆明快。云湾有些思春地想。嗯，怎么也比自家大哥要英俊。
不，大哥根本不能用英俊来形容！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都是母后造的孽。前几天云湾去寿宁宫向生母平皇后花想容请安，见母后一身素纱，年华老去却还风韵不减的样子，就只能羡慕加嫉妒。母后您这样会招天下的女子恨的！
云湾还真是搞不懂，大哥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没有人把他错认成女子呢……
“唔……”这时，从床上发出轻微的响动，云湾欣喜地道：“二哥，你终于醒了！”
云宁似乎从漫长的梦境中苏醒，眼中一片朦胧的雾霭。见到床前有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虚幻却美丽的梦：“大……皇兄？”
“是我啦。”云湾在她的二哥面前挥挥手，看着对方朦胧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清亮起来。
云宁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敛了锋芒，向少女淡笑：“湾湾，这么早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二哥你病了所以来看你。”云湾道，“昨天傍晚阿莲匆匆出宫，我就猜到是二哥除了什么事。好彩只是风寒……”说着将手贴到云宁的额头上，“嗯，已经退了热。喏，这个药是大哥留下来的。我不会上药，所以你自己来吧。”将手上的小瓷瓶递出去，少女不免有些羞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还有一章。
贰拾壹•生辰
京城，宁亲王府。清晨熹微的朝阳从层叠的云彩后射进窗棂，褪去锋芒的暖光笼在房中的一切摆件上，勾勒出一份独有的温馨。
“二哥——我听说你生病了……”少女风风火火地推开门，闯了进来。声音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床前的人嘟囔了一下，清醒过来。
“大哥？！”云湾有些吃惊地拔高了声线。云耀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云湾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微红了脸，表示自己不会在大声了。然后才看到侧卧在床上，一脸沉静的云宁。
好可爱……
云湾的脑中自然而然地冒出这个摆明不是用来形容少年的词。可是她的二哥看起来真的好可爱也……继承了母亲欧阳熹微的五官十分柔和，皮肤是云家人都有的白皙，因为之前发热的缘故，现在居然泛着淡淡的粉色。
好像糯米团子……好像捏一下啊……云湾不禁浮想联翩。
云耀眼见的妹妹的目光越来越诡异，轻咳了一声，成功地让云湾回神。
“哦，对了。大哥，刚才我来的路上，林公公问我你的去处，还说看到你就叫你回宫……现在，好像要开始早朝了吧……？”云湾忽然想起什么，说到后面，目光变得疑惑——大哥你还在这里没有问题吗？
云耀一惊，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云兮给自己的警告。虽然很想任性地说他要陪弟弟早朝你们自己开吧。但是……这终归只能想想罢了。
站起身，因为趴了一晚上气血倒涌而眩晕了一阵，在云湾的关切中拜拜手，意示自己没事。云耀整了整衣服后拿起桌上的小瓶：“这是阿莲调的，一会要再敷一次。还有，辰时一刻会有下人送药来。如果宁儿醒了看着他喝下去，是治风寒的。然后，告诉他今天就在床上休息，不准跑到外面去。还有，那个襄州的公文明天再说。不准他今天又熬夜。还有……”云耀这厢搜肠刮肚地想昨夜云莲还说了什么注意事项。云湾已经头大如斗，忙摆手：“哎呀，我知道的啦。大哥你都快比母后还啰嗦了！”
云耀抽了抽嘴角，抬手敲了云湾一下：“好啊，敢埋怨你大哥。湾湾我当真是太宠你了！”云耀没好气地斥道。
云湾吐吐舌头：“大哥，你还不快点？早朝要迟到了哦。”
云耀无奈地撇了妹妹一眼，还是不放心补充道：“算了，一会阿莲来了，你自己问她吧。我先走了。”
云湾摆摆手：“大哥慢走啊。”
见到云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云湾坐了下来，撑着下巴定定地注视着睡颜安静的少年。话说二哥长得真好看……清秀的面容不失英气，脸的轮廓干脆明快。云湾有些思春地想。嗯，怎么也比自家大哥要英俊。
不，大哥根本不能用英俊来形容！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都是母后造的孽。前几天云湾去寿宁宫向生母平皇后花想容请安，见母后一身素纱，年华老去却还风韵不减的样子，就只能羡慕加嫉妒。母后您这样会招天下的女子恨的！
云湾还真是搞不懂，大哥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没有人把他错认成女子呢……
“唔……”这时，从床上发出轻微的响动，云湾欣喜地道：“二哥，你终于醒了！”
云宁似乎从漫长的梦境中苏醒，眼中一片朦胧的雾霭。见到床前有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虚幻却美丽的梦：“大……皇兄？”
“是我啦。”云湾在她的二哥面前挥挥手，看着对方朦胧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清亮起来。
云宁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敛了锋芒，向少女淡笑：“湾湾，这么早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二哥你病了所以来看你。”云湾道，“昨天傍晚阿莲匆匆出宫，我就猜到是二哥除了什么事。好彩只是风寒……”说着将手贴到云宁的额头上，“嗯，已经退了热。喏，这个药是大哥留下来的。我不会上药，所以你自己来吧。”将手上的小瓷瓶递出去，少女不免有些羞赧。
云宁还在震惊云湾突然贴上来的冰凉柔软的手，然后又被一个更加惊悚的消息吓到：“你……”
“哦，对了。大哥还说叫你一会儿要喝药。还有，今天在床上休息。不要跑到外面去。呃……还有，哪个啥公文明天再说。”云湾歪头苦思着。“还有什么来着……”
“等等，皇兄他来过？”云宁握着瓷瓶，愣愣地追问。
“是啊。”云湾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有问题吗？大哥刚走的，去上早朝了。”
“哎呀，我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云宁一声惊呼，赶忙翻身下床，才一着地就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二哥你干嘛啊！”云湾被云宁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到，紧张兮兮地把云宁扶回床上。
云宁苍白着脸，好半天才能开口：“早朝……耽误早朝会……”挨罚的。云宁一动，身后的伤就凌冽地疼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挨不起家法重责了。
云湾松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大事。”转而又嗔怪地道：“二哥你刚才溜号到哪里去了。我不是才说大哥叫你今天休息一天么？”
云宁没料到云耀也有这么仁慈的时候，不由得疑惑道：“皇兄……是这么说的？”
“当然啦。我诓你这个干什么？”云湾撇嘴，“二哥你快点上药吧。大哥叫我监督你呢！”
要在妹妹面前去衣，说实话云宁还真的做不到。打量着手上的瓷瓶，云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云湾将它放进柜子里。
“为什么？”云湾一脸犹疑。
云宁说的倒是理所当然：“这个瓶子太小了。这次用完了下次就没有了。”他说的轻描淡写，却笃定了自己还会再挨责罚。
云湾觉得云宁这话说来，言语间是满溢的辛酸和苍凉。她勉强挤出一点笑：“不是还有阿莲嘛……”
云宁笑道：“这几年都不再京城，伤药总不好让阿莲快马加鞭地送过来吧。而且……”
“是我用得太快了。”云宁自然地将过错归咎在自己头上。云湾无言以对，只得顺了云宁的意思将伤药收进柜子里。她不知道云宁身上的伤有多重，但是看云宁一副清风云淡的样子，少女自然而然地将二哥身上的伤归为不太重一类。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药进来。打破了兄妹之间尴尬的气氛。
见云宁把苦涩的药汁尽数吞进，云湾一脸惊诧：“二哥你不怕苦吗？”小姑娘嗅着中药的苦味，皱眉道：“这东西苦毙了。”
“什么话。女孩子说话文雅一点。”云宁实在看不太惯从妹妹嘴里冒出这么粗俗的话。
云湾眼珠一转，马上改变话题道：“过几日就是大哥的生辰了。二哥，你的礼物准备得怎么样？”
“？”云宁一怔，一副被一语道破的样子。“皇兄的生辰……坏了！我完全忘记了……”
其实这也不怪云宁，襄州实在是太耗人心血了，云宁哪有时间去管别的。
“啊，那怎么办？”云湾也知道干着急没办法，“现在再准备礼物的话就太晚了。二哥你府上应该有字画古玩什么的吧。挑一件凑合一下吧。大哥不会在意这些的。”
“没有……”云宁为难地摇头。“字画是有，可是都是自己作的。古玩是宫里赐的，不能当礼物。”
“自己作的也行吧……”云湾道，“都说礼轻情意重嘛。”
云宁却摇头，“我不擅作画。画的大都是单枝的花卉。不适合作为生辰礼物。而且只是书法的话，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啊？那该如何是好啊……”云莲的目光在房中游弋。“这个是……”
云宁顺着云湾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是，蓝展琉送的。好像是水苍翠雕的紫荆。”
“哎呀，是那家姑娘啊。莫非是我未来的二嫂？”云湾调笑道。
云宁腾红了脸，哭笑不得地说：“蓝展琉是男人！”
“湾湾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二哥不好男风！而且紫荆是用来象征兄弟手足情谊的……”
云湾眼睛一亮：“那二哥就拿这个作为礼物吧。”去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晶莹剔透的水苍翠中浮动着丝缕白絮，似乎有行云在其中舒卷。精湛的雕工让这件饰品栩栩如生，美不胜收。“好美……”云湾一下看痴了。
“风吹紫荆树，色与春庭暮。花落辞故枝，风回返无处。骨肉恩书重，漂泊难相遇。犹有泪成河，经天复东往。（杜甫《得舍弟消息》）”云湾悠悠地吟着，转而微笑：“怎么样？”
“这诗也太悲凉了一些吧……”云宁无奈道，却拗不过妹妹。而且他也没有别的礼物送的出手了。
花落辞故枝，风回返无处啊。云宁望着那朵紫荆，嘴角勾起淡淡苦涩的笑。
“哦，对了。大哥还说叫你一会儿要喝药。还有，今天在床上休息。不要跑到外面去。呃……还有，哪个啥公文明天再说。”云湾歪头苦思着。“还有什么来着……”
“等等，皇兄他来过？”云宁握着瓷瓶，愣愣地追问。
“是啊。”云湾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有问题吗？大哥刚走的，去上早朝了。”
“哎呀，我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云宁一声惊呼，赶忙翻身下床，才一着地就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二哥你干嘛啊！”云湾被云宁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到，紧张兮兮地把云宁扶回床上。
云宁苍白着脸，好半天才能开口：“早朝……耽误早朝会……”挨罚的。云宁一动，身后的伤就凌冽地疼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挨不起家法重责了。
云湾松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大事。”转而又嗔怪地道：“二哥你刚才溜号到哪里去了。我不是才说大哥叫你今天休息一天么？”
云宁没料到云耀也有这么仁慈的时候，不由得疑惑道：“皇兄……是这么说的？”
“当然啦。我诓你这个干什么？”云湾撇嘴，“二哥你快点上药吧。大哥叫我监督你呢！”
要在妹妹面前去衣，说实话云宁还真的做不到。打量着手上的瓷瓶，云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云湾将它放进柜子里。
“为什么？”云湾一脸犹疑。
云宁说的倒是理所当然：“这个瓶子太小了。这次用完了下次就没有了。”他说的轻描淡写，却笃定了自己还会再挨责罚。
云湾觉得云宁这话说来，言语间是满溢的辛酸和苍凉。她勉强挤出一点笑：“不是还有阿莲嘛……”
云宁笑道：“这几年都不再京城，伤药总不好让阿莲快马加鞭地送过来吧。而且……”
“是我用得太快了。”云宁自然地将过错归咎在自己头上。云湾无言以对，只得顺了云宁的意思将伤药收进柜子里。她不知道云宁身上的伤有多重，但是看云宁一副清风云淡的样子，少女自然而然地将二哥身上的伤归为不太重一类。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药进来。打破了兄妹之间尴尬的气氛。
见云宁把苦涩的药汁尽数吞进，云湾一脸惊诧：“二哥你不怕苦吗？”小姑娘嗅着中药的苦味，皱眉道：“这东西苦毙了。”
“什么话。女孩子说话文雅一点。”云宁实在看不太惯从妹妹嘴里冒出这么粗俗的话。
云湾眼珠一转，马上改变话题道：“过几日就是大哥的生辰了。二哥，你的礼物准备得怎么样？”
“？”云宁一怔，一副被一语道破的样子。“皇兄的生辰……坏了！我完全忘记了……”
其实这也不怪云宁，襄州实在是太耗人心血了，云宁哪有时间去管别的。
“啊，那怎么办？”云湾也知道干着急没办法，“现在再准备礼物的话就太晚了。二哥你府上应该有字画古玩什么的吧。挑一件凑合一下吧。大哥不会在意这些的。”
“没有……”云宁为难地摇头。“字画是有，可是都是自己作的。古玩是宫里赐的，不能当礼物。”
“自己作的也行吧……”云湾道，“都说礼轻情意重嘛。”
云宁却摇头，“我不擅作画。画的大都是单枝的花卉。不适合作为生辰礼物。而且只是书法的话，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啊？那该如何是好啊……”云莲的目光在房中游弋。“这个是……”
云宁顺着云湾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是，蓝展琉送的。好像是水苍翠雕的紫荆。”
“哎呀，是那家姑娘啊。莫非是我未来的二嫂？”云湾调笑道。
云宁腾红了脸，哭笑不得地说：“蓝展琉是男人！”
“湾湾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二哥不好男风！而且紫荆是用来象征兄弟手足情谊的……”
云湾眼睛一亮：“那二哥就拿这个作为礼物吧。”去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晶莹剔透的水苍翠中浮动着丝缕白絮，似乎有行云在其中舒卷。精湛的雕工让这件饰品栩栩如生，美不胜收。“好美……”云湾一下看痴了。
“风吹紫荆树，色与春庭暮。花落辞故枝，风回返无处。骨肉恩书重，漂泊难相遇。犹有泪成河，经天复东往。（杜甫《得舍弟消息》）”云湾悠悠地吟着，转而微笑：“怎么样？”
“这诗也太悲凉了一些吧……”云宁无奈道，却拗不过妹妹。而且他也没有别的礼物送的出手了。
花落辞故枝，风回返无处啊。云宁望着那朵紫荆，嘴角勾起淡淡苦涩的笑。
贰拾贰•献舞
算是解决了礼物的问题，云宁依云耀的命令在府中休养，也算是过上了许久未有的闲散日子。云湾难得有“任劳任怨”，“十八般武艺精通”的玩伴，日日来亲王府寻云宁。这也算是家中小妹和兄长亲近，刻板的孙掌宫也不好说什么。
闲来无事，云宁便对云湾的礼物十分好奇。要知道每次云湾的礼物，都能让宫人们“大开眼界”。云湾不喜欢送现成的礼物，每次礼物都一定要自己亲手制成方可。比如上次，云湾送了一个亲手塑性烧制的陶罐，上面的花卉纹饰也无一不是亲手描绘。虽然相比宫中精美贵重的瓷瓶来讲，实在是简陋不堪，但是云耀还是十分宝贝地摆在寝宫。
面对云宁的疑问，云湾得意地翘起嘴角：“你猜——”
云宁思忖片刻：“上次是陶罐……这回是香囊？”
云湾笑靥如花：“错啦！我云湾才不会那么庸俗像个小姑娘一样，不是送帕子就是送香囊呢！”得意地一甩缰绳，雪白的宝驹嘶鸣一声，撒开蹄子飞奔出去。
“真是不晓得以后谁还敢娶她……”云宁在原地无奈地摇头，却不曾想自己一语成谶。
景德帝云耀的生辰自然是举国欢庆的大事，百姓也借此扫扫晦气。京里四下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灯笼高挂房檐。
国宴结束后，便是家宴。觥筹交错中，往日的尔诈我虞，勾心斗角都暂时隐于欢喜的笑颜中，至少在这一刻，权势争夺和分化可以远离。
云宁独坐于一张席案，杯中甘醇的美酒泛着在辉煌灯火下泛着莹莹的波光。他适才将礼物奉上时，云耀的眼神还真是难以捉摸。害得他一阵心惊胆战。
而且……云湾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刚刚开酒时明明还看到她了。
这时，云湾的贴身宫女辰砂进来报道：“启禀皇上，端元长公主道，这支舞是她送给皇上您的礼物。”
云耀放下酒杯，温和地笑：“没想到皇妹还存了这心思。”转而对诸位皇亲女眷道：“朕家的小丫头要一展舞姿，若有不得当之处，还请诸位看在朕这个寿星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下首的皇亲国戚自然是陪笑，只等欣赏端元长公主云湾的献舞。
卷帘后面的乐队奏了起来，先是笛子破开喜庆的欢笑，清和婉转地在长乐殿中流淌。
云湾在舞女的簇拥中出场，一袭珍珠月白的舞衣，鲜红的丝线描绘的祥云在白绸上飘然，轻盈的薄纱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倒是着了端元公主平日里的大胆奔放。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正中已经铺上了暗红的毯子，黑色的纹饰彰显皇家的端庄。
云湾立在毯上，微微一笑，低垂了眉眼，便在悠悠笛声中向后一倾，腰肢弯折，稳如奇松。水袖扬起，在空中撒开，恰似那天空的浮云。
缓缓直立，配合着笛声的绵延悠长，然后萧声顿入，低沉如风掠过树梢。云湾此时已将水袖受尽，隐隐可见皓白的腕子。就在此时，笛声和箫声戛然而止。
“叮——”如溪水击打到岩石的清脆，箜篌声领起新的乐章，笛箫合奏，好似撒在空中的细密水幕，扑面而来的沁凉清新。云湾罗衣从风，长袖交横。那如月光的白一瞬间在视线中绽开，少女身转螺旋，在毯中旋转起来。
发辫随风扬起，装点在其上圆润可人的珍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云湾越转越快，长裙散开，如昙花一样绚烂地绽放着。
一切在云湾似乎要腾空飞天的一霎顿住，她稳稳地停住，就势屈膝，水袖贴合着上举的左手，左手屈肘平抬抚鬓。半月的银梳在璀璨的光华中映得少女的面庞更加明丽动人。她抬眸望向上首的兄长，嫣红的唇微笑扬起，顾盼生姿。
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不过是前舞。
几个舞女上前，共同持着一方白色的锦帛。云湾行礼后起身，身子往前倾，疾走几步，宛若雪回花飞，水袖舒展明朗。然后就此一跃，势若云鹤翔鹭。舞女们将云锦水平飞出，云湾恰好落在上面，双手在身前飞舞，袖似凌波，微退几步，腾娉目似顾盼，灿烂若流光，连翩络绎，乍续乍绝。
算是解决了礼物的问题，云宁依云耀的命令在府中休养，也算是过上了许久未有的闲散日子。云湾难得有“任劳任怨”，“十八般武艺精通”的玩伴，日日来亲王府寻云宁。这也算是家中小妹和兄长亲近，刻板的孙掌宫也不好说什么。
闲来无事，云宁便对云湾的礼物十分好奇。要知道每次云湾的礼物，都能让宫人们“大开眼界”。云湾不喜欢送现成的礼物，每次礼物都一定要自己亲手制成方可。比如上次，云湾送了一个亲手塑性烧制的陶罐，上面的花卉纹饰也无一不是亲手描绘。虽然相比宫中精美贵重的瓷瓶来讲，实在是简陋不堪，但是云耀还是十分宝贝地摆在寝宫。
面对云宁的疑问，云湾得意地翘起嘴角：“你猜——”
云宁思忖片刻：“上次是陶罐……这回是香囊？”
云湾笑靥如花：“错啦！我云湾才不会那么庸俗像个小姑娘一样，不是送帕子就是送香囊呢！”得意地一甩缰绳，雪白的宝驹嘶鸣一声，撒开蹄子飞奔出去。
“真是不晓得以后谁还敢娶她……”云宁在原地无奈地摇头，却不曾想自己一语成谶。
景德帝云耀的生辰自然是举国欢庆的大事，百姓也借此扫扫晦气。京里四下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灯笼高挂房檐。
国宴结束后，便是家宴。觥筹交错中，往日的尔诈我虞，勾心斗角都暂时隐于欢喜的笑颜中，至少在这一刻，权势争夺和分化可以远离。
云宁独坐于一张席案，杯中甘醇的美酒泛着在辉煌灯火下泛着莹莹的波光。他适才将礼物奉上时，云耀的眼神还真是难以捉摸。害得他一阵心惊胆战。
而且……云湾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刚刚开酒时明明还看到她了。
这时，云湾的贴身宫女辰砂进来报道：“启禀皇上，端元长公主道，这支舞是她送给皇上您的礼物。”
云耀放下酒杯，温和地笑：“没想到皇妹还存了这心思。”转而对诸位皇亲女眷道：“朕家的小丫头要一展舞姿，若有不得当之处，还请诸位看在朕这个寿星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下首的皇亲国戚自然是陪笑，只等欣赏端元长公主云湾的献舞。
卷帘后面的乐队奏了起来，先是笛子破开喜庆的欢笑，清和婉转地在长乐殿中流淌。
云湾在舞女的簇拥中出场，一袭珍珠月白的舞衣，鲜红的丝线描绘的祥云在白绸上飘然，轻盈的薄纱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倒是着了端元公主平日里的大胆奔放。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正中已经铺上了暗红的毯子，黑色的纹饰彰显皇家的端庄。
云湾立在毯上，微微一笑，低垂了眉眼，便在悠悠笛声中向后一倾，腰肢弯折，稳如奇松。水袖扬起，在空中撒开，恰似那天空的浮云。
缓缓直立，配合着笛声的绵延悠长，然后萧声顿入，低沉如风掠过树梢。云湾此时已将水袖受尽，隐隐可见皓白的腕子。就在此时，笛声和箫声戛然而止。
“叮——”如溪水击打到岩石的清脆，箜篌声领起新的乐章，笛箫合奏，好似撒在空中的细密水幕，扑面而来的沁凉清新。云湾罗衣从风，长袖交横。那如月光的白一瞬间在视线中绽开，少女身转螺旋，在毯中旋转起来。
发辫随风扬起，装点在其上圆润可人的珍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云湾越转越快，长裙散开，如昙花一样绚烂地绽放着。
一切在云湾似乎要腾空飞天的一霎顿住，她稳稳地停住，就势屈膝，水袖贴合着上举的左手，左手屈肘平抬抚鬓。半月的银梳在璀璨的光华中映得少女的面庞更加明丽动人。她抬眸望向上首的兄长，嫣红的唇微笑扬起，顾盼生姿。
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不过是前舞。
几个舞女上前，共同持着一方白色的锦帛。云湾行礼后起身，身子往前倾，疾走几步，宛若雪回花飞，水袖舒展明朗。然后就此一跃，势若云鹤翔鹭。舞女们将云锦水平飞出，云湾恰好落在上面，双手在身前飞舞，袖似凌波，微退几步，腾娉目似顾盼，灿烂若流光，连翩络绎，乍续乍绝。
琴声响起，如那溪流尽数聚集。其他乐音全数消失，空余袅袅琴音绕梁。
云湾已踩和着这琴的乐音来到毯角，双袖飞扬，一派乘风之意。单足而立，后足凭空，呈平沙落雁之姿。云宁顺势看去，便发现那四角竟摆放着墨汁。
少女一扬眉梢，就此垂下后腿，右足沾上墨水，带起的一串长墨也被左足尽数染上。
这时鼓点轻响，云湾踏着鼓点在白锦上跳跃舞动，腰身顿足。绚烂的舞下，水墨在锦上生起，圆润的步法中，丹青跃然锦上。
好一个朱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舞女再次上前，用力一扬，锦帛在空中飘舞，云湾的水袖平摊，浸入墨中。
云宁仔细看去，便发现那锦帛上的墨迹是有规律的，似乎在组成什么。
云湾又舞了起来，这次的水袖在空中高高飞扬，往锦帛上涂抹。
云宁只觉得胸中腾起几分清浅的甜意，如甘凉的泉水般在心间流淌。
少女的舞姿绚丽，巧笑兮盼，鲜红的祥云在流动，在舒卷。拂得人心痒痒的，尽是淡淡的醺意。
云宁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对待妹妹应该有的。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醇厚之下火辣的刺激从喉间炸开。云宁差点被呛到。
琴勾起最后一个音，音韵徐徐。还未消散时笛声又起，云湾收势。舞女支起桅杆，云锦在巧力之下悠悠地飞向横杆。画卷平展，少女回身定足，玉指一弹，一轮红日便挂在空中。
云耀早就看出了端倪，眼前的云锦上赫然是云起山脉的水墨画。确实是一件别出心裁的礼物。
云湾长身拜下，用清亮的嗓音道：“恭祝皇兄福如东海，初云国泰民安！”
云耀率先鼓起掌来，接着掌声连成一片，欢颜笑语又回荡在长乐殿中。谁也没有想到，端元长公主还有这么绝艳动人的一面。
少女的脸颊因为献舞而染尽绯红，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欢愉。云湾行礼后去换回正装。伴着少女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云宁才收回目光。
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妹妹如此优雅清丽的样子。往日的云湾总是风风火火，一袭红衣宛如燃烧的火焰。而今日的白衣在她身上居然也可以这么撩人心弦。
云宁自斟自饮，随着火辣的液体灌进喉中，云宁都快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这次过后，会有很多人来上门提亲吧……
晃晃眼，昔日哪个小姑娘也长大了，变得更加明丽不可一方。
“你一个人在这里喝什么闷酒？朕为难你了吗？”
云宁送到嘴边的杯子一下子就顿住了，微熏的眼看去，居然是不知何时换了常服的云耀。他黝黑的眸子看着自己，眸光寒冷得像腊月的冰凌。
透心的凉。
云宁的醉意一下子消散了许多，他离开桌案屈膝跪下，身子不由得有些发颤：“皇兄恕罪……”
云湾已踩和着这琴的乐音来到毯角，双袖飞扬，一派乘风之意。单足而立，后足凭空，呈平沙落雁之姿。云宁顺势看去，便发现那四角竟摆放着墨汁。
少女一扬眉梢，就此垂下后腿，右足沾上墨水，带起的一串长墨也被左足尽数染上。
这时鼓点轻响，云湾踏着鼓点在白锦上跳跃舞动，腰身顿足。绚烂的舞下，水墨在锦上生起，圆润的步法中，丹青跃然锦上。
好一个朱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舞女再次上前，用力一扬，锦帛在空中飘舞，云湾的水袖平摊，浸入墨中。
云宁仔细看去，便发现那锦帛上的墨迹是有规律的，似乎在组成什么。
云湾又舞了起来，这次的水袖在空中高高飞扬，往锦帛上涂抹。
云宁只觉得胸中腾起几分清浅的甜意，如甘凉的泉水般在心间流淌。
少女的舞姿绚丽，巧笑兮盼，鲜红的祥云在流动，在舒卷。拂得人心痒痒的，尽是淡淡的醺意。
云宁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对待妹妹应该有的。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醇厚之下火辣的刺激从喉间炸开。云宁差点被呛到。
琴勾起最后一个音，音韵徐徐。还未消散时笛声又起，云湾收势。舞女支起桅杆，云锦在巧力之下悠悠地飞向横杆。画卷平展，少女回身定足，玉指一弹，一轮红日便挂在空中。
云耀早就看出了端倪，眼前的云锦上赫然是云起山脉的水墨画。确实是一件别出心裁的礼物。
云湾长身拜下，用清亮的嗓音道：“恭祝皇兄福如东海，初云国泰民安！”
云耀率先鼓起掌来，接着掌声连成一片，欢颜笑语又回荡在长乐殿中。谁也没有想到，端元长公主还有这么绝艳动人的一面。
少女的脸颊因为献舞而染尽绯红，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欢愉。云湾行礼后去换回正装。伴着少女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云宁才收回目光。
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妹妹如此优雅清丽的样子。往日的云湾总是风风火火，一袭红衣宛如燃烧的火焰。而今日的白衣在她身上居然也可以这么撩人心弦。
云宁自斟自饮，随着火辣的液体灌进喉中，云宁都快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这次过后，会有很多人来上门提亲吧……
晃晃眼，昔日哪个小姑娘也长大了，变得更加明丽不可一方。
“你一个人在这里喝什么闷酒？朕为难你了吗？”
云宁送到嘴边的杯子一下子就顿住了，微熏的眼看去，居然是不知何时换了常服的云耀。他黝黑的眸子看着自己，眸光寒冷得像腊月的冰凌。
透心的凉。
云宁的醉意一下子消散了许多，他离开桌案屈膝跪下，身子不由得有些发颤：“皇兄恕罪……”
235～236
哦，云耀同学你被人厌了……
舞蹈，是跳过。但是我学的是现代芭蕾，还是学了两年就放弃了……
全班就我最胖……泪眼ing
237
糖啊……珺马上就发～
239
好像是，我没有看神话。这个舞是去唱k时，看到金莎的星月神话的MV后灵感爆发，写出来的。
这章码了我两个钟，几乎是写一句停一下，再想下个动作是什么。
哦，云耀同学你被人厌了……
舞蹈，是跳过。但是我学的是现代芭蕾，还是学了两年就放弃了……
全班就我最胖……泪眼ing
237
糖啊……珺马上就发～
239
好像是，我没有看神话。这个舞是去唱k时，看到金莎的星月神话的MV后灵感爆发，写出来的。
这章码了我两个钟，几乎是写一句停一下，再想下个动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