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疏·真·忠·悟·宽（兄弟，不定期）
准备码字
长兄如父。
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背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
小为《三字经》《弟子规》，大至九经，自小熟记于心。圣贤思想，关乎人质本伦，长久也学来融会贯通。性子再如何跳脱奇葩，骨子中也将这教条根深蒂固一一遵循。
这可是原本兄长持着竹尺督导着思虑，逐字揣摩。如今这番光景委实令龙影心疼自己，以及当初磨难。
“说笑？”龙影抬头，“赌上一生。”
诚然兄长有求必应。
眸中深沉隐去，龙瀛轻声道：“我只有你能赌。”
“真有一日毒发，我折了你的腿，圈在家中也好平安过日子。”
“你都知道？”眼瞅着兄长点了头，龙影心里一阵恶寒。
“不强求。”龙瀛冷冷瞟过一眼。
是小爷求着你共度一生怎的？！
龙影几乎跳脚。
“至少，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好。”
“。”
“你长大了。”
“……”应该怎么说？小弟自从偶遇银墨得知家兄性别男爱好男后失神痛哭一夜从此接受？
龙影好容易缓过神。
“那次……不是因为你喜欢男人……”
我以为你有了心上人，失魂落魄。
“怎么？连爱也要我教你？”
龙瀛略略地嫌弃道：“家门不幸。”
“哥哥，现在是你在追我。”
“我是你哥。”
龙影有些恍惚，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人眸色闪动。
于是他使劲眨眨眼想脱离幻境一样的画面，手却不知觉覆上了龙瀛的眼睛。
“别……”
龙影不敢去看。
他是素来没见过龙瀛流泪的。
“多少次，我怕你挺不过来，”龙瀛柔着声念道，“都够了。”
“这两年你常常喜怒不定。”
“我怕下一秒我就会死。”龙影小声道。
多难熬。这一秒活着也照样提心吊胆。说不定就在下一秒……在揣揣不安中荒度余生。
“我都教了你什么？教你品行，教你礼节，教你学识，教你圆滑处世得以自保，又亲手推翻……”
龙瀛愈发的愧疚，“教主，我能情义双全。董事长，我能进退自如。家主，我一样能做的得心应手。可我做不好一个哥哥。到头来我只想留得一个安定，可我一无所有。”
“我希望你成人，却连快乐都给不了你。”
龙影终于听不下去，兀自偏过头打断龙瀛的话。
“你比我大几分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你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我不想再做被保护的人了。”
用尽最大的勇气，龙影快速地喊出“我爱你”，讪讪低头，脸颊爬上红晕。
“嗯。”
“太煽情了……”
(⁄ ⁄•⁄ω⁄•⁄ ⁄)
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背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
小为《三字经》《弟子规》，大至九经，自小熟记于心。圣贤思想，关乎人质本伦，长久也学来融会贯通。性子再如何跳脱奇葩，骨子中也将这教条根深蒂固一一遵循。
这可是原本兄长持着竹尺督导着思虑，逐字揣摩。如今这番光景委实令龙影心疼自己，以及当初磨难。
“说笑？”龙影抬头，“赌上一生。”
诚然兄长有求必应。
眸中深沉隐去，龙瀛轻声道：“我只有你能赌。”
“真有一日毒发，我折了你的腿，圈在家中也好平安过日子。”
“你都知道？”眼瞅着兄长点了头，龙影心里一阵恶寒。
“不强求。”龙瀛冷冷瞟过一眼。
是小爷求着你共度一生怎的？！
龙影几乎跳脚。
“至少，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好。”
“。”
“你长大了。”
“……”应该怎么说？小弟自从偶遇银墨得知家兄性别男爱好男后失神痛哭一夜从此接受？
龙影好容易缓过神。
“那次……不是因为你喜欢男人……”
我以为你有了心上人，失魂落魄。
“怎么？连爱也要我教你？”
龙瀛略略地嫌弃道：“家门不幸。”
“哥哥，现在是你在追我。”
“我是你哥。”
龙影有些恍惚，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人眸色闪动。
于是他使劲眨眨眼想脱离幻境一样的画面，手却不知觉覆上了龙瀛的眼睛。
“别……”
龙影不敢去看。
他是素来没见过龙瀛流泪的。
“多少次，我怕你挺不过来，”龙瀛柔着声念道，“都够了。”
“这两年你常常喜怒不定。”
“我怕下一秒我就会死。”龙影小声道。
多难熬。这一秒活着也照样提心吊胆。说不定就在下一秒……在揣揣不安中荒度余生。
“我都教了你什么？教你品行，教你礼节，教你学识，教你圆滑处世得以自保，又亲手推翻……”
龙瀛愈发的愧疚，“教主，我能情义双全。董事长，我能进退自如。家主，我一样能做的得心应手。可我做不好一个哥哥。到头来我只想留得一个安定，可我一无所有。”
“我希望你成人，却连快乐都给不了你。”
龙影终于听不下去，兀自偏过头打断龙瀛的话。
“你比我大几分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你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我不想再做被保护的人了。”
用尽最大的勇气，龙影快速地喊出“我爱你”，讪讪低头，脸颊爬上红晕。
“嗯。”
“太煽情了……”
(⁄ ⁄•⁄ω⁄•⁄ ⁄)
#哥哥总让我疑亲生#
#以后的日子真煎熬(⁄⁄•⁄ω⁄•⁄⁄)#
“还好吗？”
“您穿什么都好。”
龙瀛理理领结，很满意地转过身打量自己。那一刻龙影的笑容几乎凝固在了脸上。
【可不好看吗……您亲弟弟生杀由您，竹杖子就在衣柜里别以为我不知道】【疑亲生】
可得小心……貌似还有几档子事握在哥手里。
“整日整日脑袋里没正事。”
龙影轻哼一声表示不服。
“腿好点了？”
那一刻头脑直接气血涌上。龙影咬着后槽牙蹦出一个“好”字。
“多谢哥哥关心。”
好心疼自己。凶巴巴的哥哥、不可忤逆的圣上、一天十八撩的恋人，好嘛，全摊上了。上一秒你侬我侬，下一秒黑着脸抄起家伙就打。
这尊大神要是个直的，那跟他的姑娘该多可怜。
龙影内心陡然升起一种勇于牺牲为民除害的荣誉感。
龙瀛逮住弟弟身上所有的糗事，隔三差五就蹂躏一回。十分擅长隔空抛段子。起初动不动就被说得脸红的龙影现在也能绷着脸，沉着气接下各种吐槽。
【象征着民主反暴虐主义战士的灵魂永不灭！】
就这个腿……
龙影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被死鬼坑比父亲摧残成三级伤残，严重到连触感都快要消失。成功去鬼门关一日游回来的长兄深情告白……
该死的仇世……实验很成功，没错，连接个吻摸个伤口都间接将实验成果体现出来。
那之后的几天仇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一副欣慰的模样。
【葛文！】
哥哥规矩多，即使是在一起以后……根本没有轻松反而比以前看得更紧。
【我图什么呢。】
“Oro，走了。”
“听见了。”
约见敖家兄弟俩。
龙瀛想着，这一事实逐渐也要被知晓，不如先告知了亲友。
龙影临行前认认真真绑了头发。总被血染，是不是应当直接染个红的？
长得要拖地……某人却坚持留着。
量身定做的西装衬得两人俊朗帅气。经生活打磨的心性沉淀出骨子里非凡的气质。
龙影在社交场合刻意打造一个温和善交的形象，现在龙瀛却像守着国宝一样看护。也不晓得他哪觉得自己不顺眼。
冬。龙影向车窗吐出一团云雾，指尖划弄两下，一串爱情文句印在朦胧间。
说不上多好看。早年训练得笔迹十分善于模仿他人，导致自己的字体几乎被忘得干净。
龙影透过笔画，静静赏着雪景。那为数不多的安静。
“Oren……”
龙影轻声唤出哥哥的名字。他也觉得那声音如此悦耳。
龙瀛被他叫得一怔。
“我想回美国，过圣诞。”
“好。”
我好想逃一阵。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我们怎么办。”
龙瀛倚身轻吻龙影面颊。
依旧是满心惆怅。龙影担心秦霄。同性，兄弟，孪生。违背人伦。这样的恋情……留下爱人的同时又会失去什么？
“他们来了。”
龙影望向窗外。依旧是敖森那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笑容。
————————————
敖森在那里喋喋不休。
龙影仿佛看到一只嘴巴贴了封条三年被撕下来后兴奋过度的八哥。
总有心事缭绕心头，像黑云低低地压下来。龙家兄弟的交流全由龙瀛完成。
龙影这边的气氛显得有些窘迫。几次刀叉砸到餐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敖鲨。”龙瀛放下叉子，理理衣襟，“不管你们能不能接受。我和小影，是在一起了。”
空间尴尬的静了几秒。
“真的？！”敖森狠狠呛了一口瞪圆了眼珠子。
龙影有些紧张。
“我想我没有理由在这事上开玩笑。”
“雾草大哥你听见了嘛我就说他俩有事哈哈哈哈…………”
龙影感到对面俩人的目光齐齐投射过来，瞬间红了脸，低低应了声“我认真的。”
那一刻敖森的脸上写满了欣慰，敖鲨的脸上有一丝“预料之中的事情”的得意。
“那我们也不开玩笑，直接坦白。”
敖鲨敖森回身掏出两枚一模一样的钯金戒指戴在手上。
龙影感到一丝气恼。
“你们两个……”龙家兄弟表示不爽。
——————————
敖森&敖鲨：早就料到影是被动方。
(⁄ ⁄•⁄ω⁄•⁄ ⁄)
#以后的日子真煎熬(⁄⁄•⁄ω⁄•⁄⁄)#
“还好吗？”
“您穿什么都好。”
龙瀛理理领结，很满意地转过身打量自己。那一刻龙影的笑容几乎凝固在了脸上。
【可不好看吗……您亲弟弟生杀由您，竹杖子就在衣柜里别以为我不知道】【疑亲生】
可得小心……貌似还有几档子事握在哥手里。
“整日整日脑袋里没正事。”
龙影轻哼一声表示不服。
“腿好点了？”
那一刻头脑直接气血涌上。龙影咬着后槽牙蹦出一个“好”字。
“多谢哥哥关心。”
好心疼自己。凶巴巴的哥哥、不可忤逆的圣上、一天十八撩的恋人，好嘛，全摊上了。上一秒你侬我侬，下一秒黑着脸抄起家伙就打。
这尊大神要是个直的，那跟他的姑娘该多可怜。
龙影内心陡然升起一种勇于牺牲为民除害的荣誉感。
龙瀛逮住弟弟身上所有的糗事，隔三差五就蹂躏一回。十分擅长隔空抛段子。起初动不动就被说得脸红的龙影现在也能绷着脸，沉着气接下各种吐槽。
【象征着民主反暴虐主义战士的灵魂永不灭！】
就这个腿……
龙影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被死鬼坑比父亲摧残成三级伤残，严重到连触感都快要消失。成功去鬼门关一日游回来的长兄深情告白……
该死的仇世……实验很成功，没错，连接个吻摸个伤口都间接将实验成果体现出来。
那之后的几天仇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一副欣慰的模样。
【葛文！】
哥哥规矩多，即使是在一起以后……根本没有轻松反而比以前看得更紧。
【我图什么呢。】
“Oro，走了。”
“听见了。”
约见敖家兄弟俩。
龙瀛想着，这一事实逐渐也要被知晓，不如先告知了亲友。
龙影临行前认认真真绑了头发。总被血染，是不是应当直接染个红的？
长得要拖地……某人却坚持留着。
量身定做的西装衬得两人俊朗帅气。经生活打磨的心性沉淀出骨子里非凡的气质。
龙影在社交场合刻意打造一个温和善交的形象，现在龙瀛却像守着国宝一样看护。也不晓得他哪觉得自己不顺眼。
冬。龙影向车窗吐出一团云雾，指尖划弄两下，一串爱情文句印在朦胧间。
说不上多好看。早年训练得笔迹十分善于模仿他人，导致自己的字体几乎被忘得干净。
龙影透过笔画，静静赏着雪景。那为数不多的安静。
“Oren……”
龙影轻声唤出哥哥的名字。他也觉得那声音如此悦耳。
龙瀛被他叫得一怔。
“我想回美国，过圣诞。”
“好。”
我好想逃一阵。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我们怎么办。”
龙瀛倚身轻吻龙影面颊。
依旧是满心惆怅。龙影担心秦霄。同性，兄弟，孪生。违背人伦。这样的恋情……留下爱人的同时又会失去什么？
“他们来了。”
龙影望向窗外。依旧是敖森那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笑容。
————————————
敖森在那里喋喋不休。
龙影仿佛看到一只嘴巴贴了封条三年被撕下来后兴奋过度的八哥。
总有心事缭绕心头，像黑云低低地压下来。龙家兄弟的交流全由龙瀛完成。
龙影这边的气氛显得有些窘迫。几次刀叉砸到餐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敖鲨。”龙瀛放下叉子，理理衣襟，“不管你们能不能接受。我和小影，是在一起了。”
空间尴尬的静了几秒。
“真的？！”敖森狠狠呛了一口瞪圆了眼珠子。
龙影有些紧张。
“我想我没有理由在这事上开玩笑。”
“雾草大哥你听见了嘛我就说他俩有事哈哈哈哈…………”
龙影感到对面俩人的目光齐齐投射过来，瞬间红了脸，低低应了声“我认真的。”
那一刻敖森的脸上写满了欣慰，敖鲨的脸上有一丝“预料之中的事情”的得意。
“那我们也不开玩笑，直接坦白。”
敖鲨敖森回身掏出两枚一模一样的钯金戒指戴在手上。
龙影感到一丝气恼。
“你们两个……”龙家兄弟表示不爽。
——————————
敖森&敖鲨：早就料到影是被动方。
(⁄ ⁄•⁄ω⁄•⁄ ⁄)
#看，你爸爸在天上飞#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敖森敖鲨十指相扣，颇有挑逗意味地丢出这句话。
龙影突然“哐啷”一声切开了牛排，餐刀划过餐盘发出尖利的惨叫。
看这架势是老夫老妻了……一定是……
——————————
谜の的超级短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敖森敖鲨十指相扣，颇有挑逗意味地丢出这句话。
龙影突然“哐啷”一声切开了牛排，餐刀划过餐盘发出尖利的惨叫。
看这架势是老夫老妻了……一定是……
——————————
谜の的超级短小
大雪纷飞。
龙影环紧双臂，双手抠住衣袖不住地发抖。嘴唇冻得发白。
“呐……敖森……”
敖森搀着龙影小心翼翼。身上厚重的衣服已经渡过去两件。
挚友……生疏了。敖森琥珀色的双眼将目光落在龙影身上很久，却是丧气般的挪开了。
“怎么打算？”
“回……”
“那龙瀛大哥……我送你。”
身体摇摇欲坠，龙影任由自己跌倒，被扶起，然后一阵消沉。
视线聚焦在模糊一片的天空。
……
“这胳膊最好不要安了。你意志虚弱，精神恍惚，机械臂很容易做出危险动作。”天狼俯身，一字一顿。
“我很不确定……你还能否掌握它……”
龙影低头，余光扫过空荡荡的袖子。
被否定……真讨厌。
虽说当年意气用事，明明坏的是一半左手却一刀带腕劈断。但为了隐瞒事实日夜训练，不断磨合机器，光秃秃的小臂茬子缩短到了……
“手肘嘛不就是！！不要就不要！”还处在中二少年年纪的龙影瞬间掀桌。
“少爷三思！”二少爷啊那好歹是您自己胳膊……
实验室人员“高危”人物名单榜首非龙影莫属。
“哼，当时要安分点接上手指，哪有这么多罪要受。”
“说得好像你折纸比我强。”
“？……”
龙影缩起身子，将脑袋埋进胳膊，长发遮挡上身，投下一片暗影。
一直都害怕。废了的人，没有资格生存。
被赶回家的龙瀛制服在软垫上，龙影下意识伸手躲避。蠢蠢摆动的断臂带着袖子晃荡在眼前。
龙影第一次放弃了反抗，歪头将脸埋进颈窝。
第一次就顺从地享受下去。微微挑动舌尖回应对方温柔细腻的深吻。
生涩至极，又带有蜻蜓点水的小心。
#长久以来给龙影打上默认性冷淡标签的龙瀛终于感到欣慰#
龙影环紧双臂，双手抠住衣袖不住地发抖。嘴唇冻得发白。
“呐……敖森……”
敖森搀着龙影小心翼翼。身上厚重的衣服已经渡过去两件。
挚友……生疏了。敖森琥珀色的双眼将目光落在龙影身上很久，却是丧气般的挪开了。
“怎么打算？”
“回……”
“那龙瀛大哥……我送你。”
身体摇摇欲坠，龙影任由自己跌倒，被扶起，然后一阵消沉。
视线聚焦在模糊一片的天空。
……
“这胳膊最好不要安了。你意志虚弱，精神恍惚，机械臂很容易做出危险动作。”天狼俯身，一字一顿。
“我很不确定……你还能否掌握它……”
龙影低头，余光扫过空荡荡的袖子。
被否定……真讨厌。
虽说当年意气用事，明明坏的是一半左手却一刀带腕劈断。但为了隐瞒事实日夜训练，不断磨合机器，光秃秃的小臂茬子缩短到了……
“手肘嘛不就是！！不要就不要！”还处在中二少年年纪的龙影瞬间掀桌。
“少爷三思！”二少爷啊那好歹是您自己胳膊……
实验室人员“高危”人物名单榜首非龙影莫属。
“哼，当时要安分点接上手指，哪有这么多罪要受。”
“说得好像你折纸比我强。”
“？……”
龙影缩起身子，将脑袋埋进胳膊，长发遮挡上身，投下一片暗影。
一直都害怕。废了的人，没有资格生存。
被赶回家的龙瀛制服在软垫上，龙影下意识伸手躲避。蠢蠢摆动的断臂带着袖子晃荡在眼前。
龙影第一次放弃了反抗，歪头将脸埋进颈窝。
第一次就顺从地享受下去。微微挑动舌尖回应对方温柔细腻的深吻。
生涩至极，又带有蜻蜓点水的小心。
#长久以来给龙影打上默认性冷淡标签的龙瀛终于感到欣慰#
#难道我上了年纪#
#竟如此沧桑#
很多人生下来就包裹在无数棱角中，周围的人慢慢打磨他，待到接近完美，生活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锥子，直直砸中你的心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龙影挣脱被褥的缠绕，右手扯开绷带，晃着身子一步三摆地走在花园里，远远看到一个悠哉悠哉的身影。
“你今天起得早。我有点意外。”
“……”
“有什么不对的？”
“你的意思是我在下午茶之前起床真是令你刮目相看么。”
“那是你自己说的。小影。”
龙影半阖了眼，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提着花洒一脸阳光的男人不是哥哥。
“您真的很有做家庭主夫的潜质。哥哥。”
龙瀛微扬眼角，轻轻笑道，“首先得有个家。而我的兄弟，也是我的一半。”
“有些肉麻。”
“嗯～你却貌似很受用，”花洒随着手腕轻轻摇动，“完整的家。小韵成年了吧。”
“你知道我记不住，”龙影难免愧疚，“我做不好哥哥。”
“我也一样。亲人，无论是家长还是兄弟。”
“不。你是所有人的兄长。但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弟弟。”
花洒流畅的水线微不可见地抖了下。
“我教你很多年，中心是什么？”
“独立，强大。”
“现在呢？效果如何。”
“活生生的例子站在面前。”您的亲弟弟是个残疾同性恋。而您问的有些故意。
龙影迅速掐断脑子里不正经的念头，骂自己该整顿心思。
“我们总要有自己的空间。”
“搬出去住吗？”龙影有些兴奋。一直与家人住在一起，兄弟间也还要顾及。
“不，”龙瀛的声音很坚决，“二十一岁，老了吗？”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没有，”龙瀛自问自答，“你我是龙家的主人。虽然有些任性……但我还是想让他们……搬出去。”
这副肆意的脸庞，映射的竟是这墨守成规的兄长。
龙影狠狠咳一下，“不合适吧？对于他们太早……”
“对于我们又晚。”龙瀛丝毫没有平日稳重的兄长架子。“这不是一如既往的……我的作风吗？用尽手段总要让孩子们独立，拥有生存的能力。”
“你真不担心……再弄出个像咱俩一样的……”
“还真是。父亲有这样的两个儿子，活得也是提心吊胆。”
有这样的哥哥，做弟弟妹妹的也活得不容易。
奇怪的是，曾经对这教育方式十分抵触甚至厌恶的龙影，只抱着对后辈稍许的担心，顺利地将其延续传承了下去。
…………
“你原来教我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念，如果未来我有弟妹子女，绝不像你这样教人。因为有些时候太让人难过。”
龙影有些不甘。
“但一个人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我无意识的一动作，对于别人的行为，举手投足都带着你的影子，包括许许多多曾经令我难以理解抗拒至极的。”
龙瀛轻声道，“很难改变……对吧。教育有时容不得太多顾及，我们的认知与真实与理想，差距不可言喻。”
“这就是你把我压进草丛的理由？”
龙影挣扎着支起肩膀，微红着脸低声道，“我们说话还是……一副探讨问题的形式。还容不得谎话。我讨厌这样。”
“啊。所以以后不要穿着单件衬衣在家里逛。”
“那也掩盖不了没胳臂的事实！”
“胡闹什么？”龙瀛抵上龙影额头，轻轻将气息喷洒，“它根本盖不住红印。”
“……谢谢。”龙影急促地扯扯领子。长发间清晰地看到耳根变红。
龙瀛起身，颔首。“确实，我们之间太过熟悉。也说不来什么情话。吐露心声大部分迫于生离死别下。作为哥哥……我会学着做些改变。”
一如既往的理性呢。
龙影轻轻叹口气。兄长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携着家人行走，本就吃力。或许不该有过多奢求。
一瓣洁白的嫩花瓣意外飞落，伏在龙影额头。
“这么多年……我希望你能保存善良，正确成长……现在想来，弱点儿也无关紧要了。就像这小花……”龙瀛捻起那一小片薄弱的生灵，“干净最好。”
“无论如何，我都想给你打造一个幸福的未来。”
#竟如此沧桑#
很多人生下来就包裹在无数棱角中，周围的人慢慢打磨他，待到接近完美，生活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锥子，直直砸中你的心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龙影挣脱被褥的缠绕，右手扯开绷带，晃着身子一步三摆地走在花园里，远远看到一个悠哉悠哉的身影。
“你今天起得早。我有点意外。”
“……”
“有什么不对的？”
“你的意思是我在下午茶之前起床真是令你刮目相看么。”
“那是你自己说的。小影。”
龙影半阖了眼，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提着花洒一脸阳光的男人不是哥哥。
“您真的很有做家庭主夫的潜质。哥哥。”
龙瀛微扬眼角，轻轻笑道，“首先得有个家。而我的兄弟，也是我的一半。”
“有些肉麻。”
“嗯～你却貌似很受用，”花洒随着手腕轻轻摇动，“完整的家。小韵成年了吧。”
“你知道我记不住，”龙影难免愧疚，“我做不好哥哥。”
“我也一样。亲人，无论是家长还是兄弟。”
“不。你是所有人的兄长。但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弟弟。”
花洒流畅的水线微不可见地抖了下。
“我教你很多年，中心是什么？”
“独立，强大。”
“现在呢？效果如何。”
“活生生的例子站在面前。”您的亲弟弟是个残疾同性恋。而您问的有些故意。
龙影迅速掐断脑子里不正经的念头，骂自己该整顿心思。
“我们总要有自己的空间。”
“搬出去住吗？”龙影有些兴奋。一直与家人住在一起，兄弟间也还要顾及。
“不，”龙瀛的声音很坚决，“二十一岁，老了吗？”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没有，”龙瀛自问自答，“你我是龙家的主人。虽然有些任性……但我还是想让他们……搬出去。”
这副肆意的脸庞，映射的竟是这墨守成规的兄长。
龙影狠狠咳一下，“不合适吧？对于他们太早……”
“对于我们又晚。”龙瀛丝毫没有平日稳重的兄长架子。“这不是一如既往的……我的作风吗？用尽手段总要让孩子们独立，拥有生存的能力。”
“你真不担心……再弄出个像咱俩一样的……”
“还真是。父亲有这样的两个儿子，活得也是提心吊胆。”
有这样的哥哥，做弟弟妹妹的也活得不容易。
奇怪的是，曾经对这教育方式十分抵触甚至厌恶的龙影，只抱着对后辈稍许的担心，顺利地将其延续传承了下去。
…………
“你原来教我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念，如果未来我有弟妹子女，绝不像你这样教人。因为有些时候太让人难过。”
龙影有些不甘。
“但一个人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我无意识的一动作，对于别人的行为，举手投足都带着你的影子，包括许许多多曾经令我难以理解抗拒至极的。”
龙瀛轻声道，“很难改变……对吧。教育有时容不得太多顾及，我们的认知与真实与理想，差距不可言喻。”
“这就是你把我压进草丛的理由？”
龙影挣扎着支起肩膀，微红着脸低声道，“我们说话还是……一副探讨问题的形式。还容不得谎话。我讨厌这样。”
“啊。所以以后不要穿着单件衬衣在家里逛。”
“那也掩盖不了没胳臂的事实！”
“胡闹什么？”龙瀛抵上龙影额头，轻轻将气息喷洒，“它根本盖不住红印。”
“……谢谢。”龙影急促地扯扯领子。长发间清晰地看到耳根变红。
龙瀛起身，颔首。“确实，我们之间太过熟悉。也说不来什么情话。吐露心声大部分迫于生离死别下。作为哥哥……我会学着做些改变。”
一如既往的理性呢。
龙影轻轻叹口气。兄长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携着家人行走，本就吃力。或许不该有过多奢求。
一瓣洁白的嫩花瓣意外飞落，伏在龙影额头。
“这么多年……我希望你能保存善良，正确成长……现在想来，弱点儿也无关紧要了。就像这小花……”龙瀛捻起那一小片薄弱的生灵，“干净最好。”
“无论如何，我都想给你打造一个幸福的未来。”
“我对你的憎恨好比大海，无止境的深。我痛恨你，叫我漫无目的地奔逃下去，给我的命烙上了丑陋的疤痕……”
“停。小影，朗诵舞台剧不可以在晚上。”
“……”
龙瀛起身开了灯。在灯光瞬间的照亮下，龙影的身形一览无余。
他很不能理解，弟弟为何要在全家熄灯后，仅仅披上一件黑色的大袍，发癫一样站在大开的窗户边，声情并茂。
月下寒风贯穿小屋。龙瀛攥紧被子，蓝瞳直射的目光里是满满不解。
“你凭什么认定，这是台词。”
怪异如他。这种片刻沉默后再抛出一个陈述似的问句，是龙影一贯的交流方式。
“据我所知，我从未告诉过你我喜欢舞台剧，”龙影回过神，眼神黯淡，“我在想以前的事情……”
“那么……这话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说这话的人是我，听这话的人也是我。这曾经是……我在无日里，对你的一段回忆。”
？！！“有这么恶毒？”
“真是个奇迹。我断断续续的记忆恢复，想到这里时，竟然没去请命杀了你，”龙影靠上墙壁，“他们有意或无意的引导我去向龙家复仇。”
“那还真辛苦。”
“很抱歉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奸杀。”龙影歪头。
……………………
龙瀛是龙影的兄长，龙家的领头。
不论是身份、经历、思维，龙瀛在事情的处理上十分偏向第一出手，先发制人。处理自身对兄弟抱有的感情也一如既往的果断。
两人总是互补的。龙影侧重结果，不计手段，兄弟俩习惯于给对方收拾残局。像是精彩过程与谜之结局，精准的结果与惨不忍睹的过程。
很糊涂，很草率似的，两个人直接跳过令人纠结不已的追求粘腻，空降在了脱单的阳光大道上。
说到底，龙影，从来没有给出过正面答案。对于兄长，究竟抱着怎样的一种感情。
他们是血缘至亲，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尽力。
龙瀛想到这里，情绪总是不由的低落。
龙影对自己……不是想象中与现在关系匹配的感情。
绝不是。
他心里还有对血脉违逆抱有罪恶感，对过份亲密时依旧心存反感。明明说是走出传统，还保留着完完全全的传统道德观。
龙影从未真正将自己托付。
………………
次日清晨竟未寻到龙影身影。龙瀛压制着心底冒出的慌乱，耐着性子分析情况。
家里，那人的足迹都少得可怜。几个全脚掌足印轻擦过楼梯转角，三个趾印留在库房门框金属条上。
那是游龙的身法！龙瀛暗叫一声不好，抄起电话通到暗龙。
【超S级，暗杀】类型的任务，几个月才安排一次，且十有六七被龙影接走。自从龙影身体抱恙起，龙瀛不允许他接触暗龙任何亲自出动的事务。虽然当时暂许承诺，朝“文官”方向发展，但也早该想到，长期下来，自尊心极强的龙影哪里接受能力削弱的事实？那孩子倔强得厉害，多少人也拦不住他！
“教主。”四十七恭敬道，“首位长刀应是拿走了。”
“……首位……青纹？”
龙影是用刀的。刀技了得。
“但尊使大人并没有安装机械臂。”
“简直胡闹！”龙瀛只觉脑中气血上涌。
“停。小影，朗诵舞台剧不可以在晚上。”
“……”
龙瀛起身开了灯。在灯光瞬间的照亮下，龙影的身形一览无余。
他很不能理解，弟弟为何要在全家熄灯后，仅仅披上一件黑色的大袍，发癫一样站在大开的窗户边，声情并茂。
月下寒风贯穿小屋。龙瀛攥紧被子，蓝瞳直射的目光里是满满不解。
“你凭什么认定，这是台词。”
怪异如他。这种片刻沉默后再抛出一个陈述似的问句，是龙影一贯的交流方式。
“据我所知，我从未告诉过你我喜欢舞台剧，”龙影回过神，眼神黯淡，“我在想以前的事情……”
“那么……这话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说这话的人是我，听这话的人也是我。这曾经是……我在无日里，对你的一段回忆。”
？！！“有这么恶毒？”
“真是个奇迹。我断断续续的记忆恢复，想到这里时，竟然没去请命杀了你，”龙影靠上墙壁，“他们有意或无意的引导我去向龙家复仇。”
“那还真辛苦。”
“很抱歉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奸杀。”龙影歪头。
……………………
龙瀛是龙影的兄长，龙家的领头。
不论是身份、经历、思维，龙瀛在事情的处理上十分偏向第一出手，先发制人。处理自身对兄弟抱有的感情也一如既往的果断。
两人总是互补的。龙影侧重结果，不计手段，兄弟俩习惯于给对方收拾残局。像是精彩过程与谜之结局，精准的结果与惨不忍睹的过程。
很糊涂，很草率似的，两个人直接跳过令人纠结不已的追求粘腻，空降在了脱单的阳光大道上。
说到底，龙影，从来没有给出过正面答案。对于兄长，究竟抱着怎样的一种感情。
他们是血缘至亲，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尽力。
龙瀛想到这里，情绪总是不由的低落。
龙影对自己……不是想象中与现在关系匹配的感情。
绝不是。
他心里还有对血脉违逆抱有罪恶感，对过份亲密时依旧心存反感。明明说是走出传统，还保留着完完全全的传统道德观。
龙影从未真正将自己托付。
………………
次日清晨竟未寻到龙影身影。龙瀛压制着心底冒出的慌乱，耐着性子分析情况。
家里，那人的足迹都少得可怜。几个全脚掌足印轻擦过楼梯转角，三个趾印留在库房门框金属条上。
那是游龙的身法！龙瀛暗叫一声不好，抄起电话通到暗龙。
【超S级，暗杀】类型的任务，几个月才安排一次，且十有六七被龙影接走。自从龙影身体抱恙起，龙瀛不允许他接触暗龙任何亲自出动的事务。虽然当时暂许承诺，朝“文官”方向发展，但也早该想到，长期下来，自尊心极强的龙影哪里接受能力削弱的事实？那孩子倔强得厉害，多少人也拦不住他！
“教主。”四十七恭敬道，“首位长刀应是拿走了。”
“……首位……青纹？”
龙影是用刀的。刀技了得。
“但尊使大人并没有安装机械臂。”
“简直胡闹！”龙瀛只觉脑中气血上涌。
那是受了多少危险才活下来、活到至今的。怎能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白白丢了性命。
龙瀛独自待在刑堂，犹犹豫豫地摆弄手里的烟盒。
龙影固执得可怕。枪，手，眼，这些强大的助力全部被视为累赘与污点，锁在铁匣子里。
鬼龙必须隐退。独臂单刀，独眼长发，统统是显示外界身份的有力证据。只怕有心人捉住这细小的线头，抽丝剥茧，社会国家政治的力量将会形成巨大压力。尤其是兄弟俩，手上的性命难以估计，而龙影作为暗龙杀手的头把刀与主动力，一旦曝光必死无疑。
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
……
“我是个废物。”
刑堂四壁昏暗，龙影昏昏噩噩摇摇晃晃，转身摔上墙壁，颓然倒下，留下一条长长的由血水混成的湿痕。
龙瀛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目光定在龙影身上。
对龙影，是从未有过的成绩。不但近乎超时，差点丢了命。
弟弟一时间缓不过来，龙瀛并不打算问起。意识到能力减弱，不论是安慰鼓励，都无异于猛烈的打击。
青纹长刀被甩开在地。
龙影仅有的一只手颤抖着，捂上右边的眼眶。闷痛隐隐，一道狰狞的血痕爬下。
居然也在流血么……
龙瀛微眯起眼睛。
那家伙……在哭……
龙瀛走上前，扯开龙影一身劲装。胸口七七八八插着碎片，碎片纹路十分熟悉。
“蛇牙断了？”
“……”
“碎片地方有子弹么？”
“……”
“回答哥哥的话。”
“……嗯……”
龙影抬头，努力地想要看清什么，却模糊一片。
“我不配龙一……”
那眼睛黯淡无光。
龙瀛勾勾指尖，轻轻抬起对面人的脸颊，迫使他直视自己。
连眼神都溃散得游离躲闪。
他的弟弟，他的骄傲，他一直以来生存的理由与最想保护的对象，曾拼了命的追赶在自己身后，为了并肩站在一起，不惜淌下浑水，将身形埋没在影子里，将一身本事作为相处一起的资格。失败了就想逃开，永远在一个自卑的角落徘徊。明明生了一身傲骨，却生生磨尽了傲气；从最初的知根知底互相信任，走到了如今如履薄冰卑微乞生。
这么多年，真也忍够了龙影小心思。
再不狠下心，他的弟弟终会死钻进牛角尖。
“对，你现在糟透了。”
龙瀛低哑的声音响起。
他俯着身努力稳住声线，竟也觉得呼吸在颤。
“蛇牙断了。你不再配做杀手，游龙，教主。我无能的弟弟。一手一眼竟让你落得这个下场。看看你自己……也好，别再玩了……”
突然传来的剧痛使龙影瞬间清醒。眼睛一时间有了聚焦。他看到面色冷漠至极的兄长，用平生第一次所见的口吻，冰冷地诉说他的无能。捏着下巴的手指穿来的力道，像要把下颚骨生生捏碎。
龙瀛压下双眉，将眉宇间的决绝狠厉面对给弟弟，两人的眼睛弥散着漆黑。
“蜷缩回我的身后，不要再妄图拿起那些刀枪。龙影，这是你的兄长留给你最后的选择，以及最大的宽限。”
龙影觉到心脏静停般，闷痛。
说不出的失望与绝望。
龙瀛盯着那只蓝瞳蒙上死灰，痛苦地阖上，滑下一滴泪。
……
原谅哥哥。
龙瀛独自待在刑堂，犹犹豫豫地摆弄手里的烟盒。
龙影固执得可怕。枪，手，眼，这些强大的助力全部被视为累赘与污点，锁在铁匣子里。
鬼龙必须隐退。独臂单刀，独眼长发，统统是显示外界身份的有力证据。只怕有心人捉住这细小的线头，抽丝剥茧，社会国家政治的力量将会形成巨大压力。尤其是兄弟俩，手上的性命难以估计，而龙影作为暗龙杀手的头把刀与主动力，一旦曝光必死无疑。
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
……
“我是个废物。”
刑堂四壁昏暗，龙影昏昏噩噩摇摇晃晃，转身摔上墙壁，颓然倒下，留下一条长长的由血水混成的湿痕。
龙瀛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目光定在龙影身上。
对龙影，是从未有过的成绩。不但近乎超时，差点丢了命。
弟弟一时间缓不过来，龙瀛并不打算问起。意识到能力减弱，不论是安慰鼓励，都无异于猛烈的打击。
青纹长刀被甩开在地。
龙影仅有的一只手颤抖着，捂上右边的眼眶。闷痛隐隐，一道狰狞的血痕爬下。
居然也在流血么……
龙瀛微眯起眼睛。
那家伙……在哭……
龙瀛走上前，扯开龙影一身劲装。胸口七七八八插着碎片，碎片纹路十分熟悉。
“蛇牙断了？”
“……”
“碎片地方有子弹么？”
“……”
“回答哥哥的话。”
“……嗯……”
龙影抬头，努力地想要看清什么，却模糊一片。
“我不配龙一……”
那眼睛黯淡无光。
龙瀛勾勾指尖，轻轻抬起对面人的脸颊，迫使他直视自己。
连眼神都溃散得游离躲闪。
他的弟弟，他的骄傲，他一直以来生存的理由与最想保护的对象，曾拼了命的追赶在自己身后，为了并肩站在一起，不惜淌下浑水，将身形埋没在影子里，将一身本事作为相处一起的资格。失败了就想逃开，永远在一个自卑的角落徘徊。明明生了一身傲骨，却生生磨尽了傲气；从最初的知根知底互相信任，走到了如今如履薄冰卑微乞生。
这么多年，真也忍够了龙影小心思。
再不狠下心，他的弟弟终会死钻进牛角尖。
“对，你现在糟透了。”
龙瀛低哑的声音响起。
他俯着身努力稳住声线，竟也觉得呼吸在颤。
“蛇牙断了。你不再配做杀手，游龙，教主。我无能的弟弟。一手一眼竟让你落得这个下场。看看你自己……也好，别再玩了……”
突然传来的剧痛使龙影瞬间清醒。眼睛一时间有了聚焦。他看到面色冷漠至极的兄长，用平生第一次所见的口吻，冰冷地诉说他的无能。捏着下巴的手指穿来的力道，像要把下颚骨生生捏碎。
龙瀛压下双眉，将眉宇间的决绝狠厉面对给弟弟，两人的眼睛弥散着漆黑。
“蜷缩回我的身后，不要再妄图拿起那些刀枪。龙影，这是你的兄长留给你最后的选择，以及最大的宽限。”
龙影觉到心脏静停般，闷痛。
说不出的失望与绝望。
龙瀛盯着那只蓝瞳蒙上死灰，痛苦地阖上，滑下一滴泪。
……
原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