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公子长琴(父子 古风)

我感觉结局出来以后我会被骂死的...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16 14:48:00 +0800 CST  
武罗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安榕,谁想到他自己先找上门来。今天一大早,就听闻顾安榕拜访北宫家,他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清季叫了过去。
“阿尔斯兰,这位是顾安榕,顾公子。您之前与顾家主借兵的时候,应该也听说过他还有个哥哥。”等武罗匆匆忙忙赶到安阳殿的时候,清季并不在,只有汝嫣和安榕两人,汝嫣见武罗过来,连忙向他介绍。
“我们两人之前算有过一面之缘,也不算是生人。”安榕冷冰冰地说,“关于顾家的军队的事,纵观还允许我与这位公子私下里详述。”
“那是当然。”汝嫣点头,心里其实很欣赏安榕,毕竟顾安榕被当成下任家主培养大,就算现在没了头衔,总有一种贵气。他心里忍不住和北宫长琴做对比,立刻觉得北宫长琴以前能被当作少庄主,真是庄主瞎了眼。
安榕的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完全不是武罗原来相处时温柔的安榕,他脸上带着严厉的神色,一眼看到自己身上,就像刀子一样把自己活切了一般。
武罗心里暗叫不好,汝嫣接着说:“阿尔斯兰公子,庄主认为您刚到中原,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手上带的兵又不是北宫家自己的军队,有顾公子在一旁指点为好。”
武罗僵硬地点了点头,带着安榕到了自己的书房。
门一关上,安榕脸上更冷了,武罗打了个寒颤,根本就不敢坐下。只见安榕从容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手撑着脸颊,上下打量着自己,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武罗心里发毛,站在门边怎么也不敢过去,只听见安榕冷冷地说:“过来。”
武罗磨磨蹭蹭的挪了过去,眼睛质感看着地上,不敢看安榕。
两人沉默了一阵,突然,安榕把武罗转了个身,镇纸啪的一下重重打到武罗的屁股上,武罗一时没准备好,哭叫了一声。
“还不说实话?”安榕把镇纸放下,敲敲桌子,只见面前背对着自己的人的肩膀开始不断抖动,随即朝自己扑过来,紧紧环住了自己的脖子。
安榕叹了口气,摸了摸武罗毛茸茸的脑袋,不一会儿自己的领子就被哭湿了。
“你可知道我得知你死后,差点就随你去了?”安榕紧紧的搂着武罗,“想不通行尸走肉有何意义,想到你坠下悬崖生死无存,闭上眼睛就看到你的模样,时间每流逝一点,就想你多一点,如同西域的沙子一般多。”
“我太害怕了。”武罗低声说,紧紧的缩在安榕的颈窝里,“若是祝风知道了,定会要了长琴的命,我,自然也不得好死。”
“长琴,长琴还活着?”安榕抬起武罗的脸,焦急地问,“我听说他已经被处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北宫清季没有杀他。”武罗苍白着脸,“但是他的确没死,不然冬也不会出兵。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榕榕……”
“你我对北宫山庄都不够熟悉。”安榕紧紧皱着眉头,“但是只要他没死,就一定都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不能再拖了。”武罗深吸了一口气,“长琴身受重伤,此时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折磨。”
“着急不是办法。”安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长琴越晚找到就越晚有生存的可能。
“若是清季把他塞在什么密室里就更找不到了。”武罗喘着粗气,“得想办法从清季身上找线索。”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安榕回答,“还有,你从顾安桐哪里借来多少人?”
“不过五六百。”武罗说。
“加上北宫山庄的人也没法和赫连家还有冬抗衡。”安榕头疼的说,“若是真的攻陷了,长琴就没活路。”
“但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武罗咬着牙说,“赫连扶桑去了西域借兵,若是能借到塔兰泰拉的西域骑兵,那么一定能反转。就算借不到,也一定要拖时间,拖到我们找到长琴。”
“赫连扶桑?”安榕扬扬眉毛。
“让我好好跟你讲……”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17 16:11:00 +0800 CST  
喉咙干裂的犹如血要从里面泵出来一样。
长琴咽下一口口水,眼睛像被胶水黏一样,好不容易才睁开,天才蒙蒙亮,甚至他的室友都还没醒,猝不及防,他打了个喷嚏,昨夜太凉,纵使身上紧紧缠着白练,仍然阻挡不了寒冷。
这下,他的室友也被他吵醒,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你就是北宫长琴,对不对?”
沙哑着声音,他回答说:“是。”
“我们都听说了。”室友冷冷地说,“你背叛了山庄,害死了许多人。”
长琴紧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但没人会有所谓。”室友说,“下庄不会在乎。”
长琴扶着地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赤着脚踉踉跄跄走到屋外,果然,昨天晚上下了雪,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拾起一捧雪,放在手心里融化了,灌进嘴里。
脚底冰凉的雪刺痛他的皮肤,他抬头望了望,太阳散发着惨白而又冰冷的光芒,照在他丑陋的身体上,他偷偷揭下一点白练,被覆盖着的皮肤散发出腐烂的味道,完全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
腐烂的皮肉终究会融化在地里,和自己的白骨一起化为灰烬,如此一来,便能回到自然,回到大地中。
他紧紧闭上眼睛,嘴唇干裂出血,这时他听到室友从他身后走过来,说:“该上工了。”
虽然是苦力,但是不吃饭还是干不了活,不一会儿,苦力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从矮小的平房里出来,每人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碗,到空地上的一口锅里面接了一点米水,然后缩在角落里喝了。
“给。”室友塞给长琴一个碗,“去拿点东西吃,晚了就没了。”
“谢谢。”长琴跟在室友后面,盛米水的人看上去比其他人身上稍微多点油水,他瞄了长琴一眼,问:“绫,这是新来的?”
“顶替上个死了的。”绫,也就是长琴的室友,回答。
“咋还里里外外包了三层?”那人撇撇嘴。
绫刚想说话,就被长琴打断了:“因为里面统统烂掉了。”
盛米水的人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随便给长琴一点汤水就打发他走。
“脾气倒挺大。”绫冷哼一声,“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
长琴低着头,嗦了一口米水,味道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是泔水,难道是上庄吃剩下的,拉拉杂杂扔到这儿来,泡了水就给他们吃了。
“不吃就是死。”绫冰冷的声音传来,“死掉。”
他又重复说。
长琴忍着恶心灌进了自己的嘴里,没等尝出任何味道就塞了一把雪进嘴里,一冰,还真把呕吐感压了下去。
还不能死,
还想见到,武罗和清季重逢。
还想再见一面扶桑。
他吞咽下去,跟着绫去做工了。
下庄的工厂把铁砂化成铁,然后根据上庄的图纸做成兵器运到北宫家的仓库,现如今北宫家兵力不足,全靠兵器填补,虽说下庄如此不堪,也算是握住了北宫家的命脉。
“你可知道你睡的床铺的上一任主人是怎么死的?”绫指了指工厂里巨大的火炉,“被人扔进去,活活烧死的,连灰都没剩下。”
长琴呆呆的看着巨大的炉子,离得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火炉的温度,如果要进去,非得融化了不成。
跟着绫,长琴拿了一个铲子,往烧的火热的炉子里添煤,没一会儿,身上的白练被煤炭熏成了黑色,稍有不慎,火星子溅出来砸到自己身上,烧掉一小块白练。
过了一阵,就有人把铁砂倒进火炉里,并命令他们不许停,火炉旁有一个小口,液体的铁倒入磨具里,冷却一阵,然后就有人放入水中,再取出,就是一个完整的兵器了。
火炉整整烧了一天,长琴在一旁被呛的直咳嗽,他的脚被地上的尖石划破,在地上留下暗红的血液,手掌被粗糙的铲子磨的通红,脸也熏的黑了。
“新来的,药师让你过去。”有人轻轻推了长琴一把,说。
“药师?”长琴沙哑着嗓子问绫。
绫愣了一愣,低下头想了一阵,推推他说:“就是帮你治伤的,你快去。”
绫的脸色有点不好,长琴一边往前走一遍回头看他,绫低着头继续干活,似乎比刚才的神色要凝重些。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20 12:08:00 +0800 CST  
我绫哥终于出场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20 12:08:00 +0800 CST  
要回复才更新新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22 15:54:00 +0800 CST  
绫的脸色有点不好,长琴一边往前走一遍回头看他,绫低着头继续干活,似乎比刚才的神色要凝重些。
长琴被半推半拉的拖进一间屋子,里头昏暗的没有一个窗户,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四根蜡烛缓缓地燃烧着,烛光照亮了在桌子前看书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残留着没剃干净的胡渣,一见到长琴进来,咧开嘴笑了。
“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关照病人。”药师挥挥手,让另一人下去了。
“不错不错。”药师细细的上下打量着长琴的身体,即使长琴早已经没皮没脸,但是被这样猥琐的看着还是头一次,心里不由得涌上一种恶心感。
“庄主不想让你死,就得医好你一身烂皮。”药师说,“还给了不得了的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呢,过来!”
他指了指屋子中央的一张床,床上的四角绑着四根皮带,显然是用来固定四肢的,床单的颜色是黑色里带了一点暗红,让人不由得联想在这张床上都发生了什么。
“你乖乖的,我不绑着你。”药师猥琐的对长琴笑了笑,长琴无法,只能乖乖趴下。
起先,就跟长琴在山庄遇到的其他药师一样,他先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白练,然后手脚利落的清洗干净伤口,随后从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里面到处一点粉末,洒在伤口上,这应该是他说的庄主给的好药,之后再用白练缠住。虽然过程不复杂,但是长琴身上大面积的皮肤烫伤破裂,因此费了好些功夫,长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一丝呻吟发出。
“你倒是骨头硬。”药师轻蔑地扬扬嘴角,“骨头硬得很。”
说罢,他锁住了长琴的两只脚,正当长琴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时候,按住了他的两只手腕,长琴被紧紧制住,动弹不得。
他粗糙的双手抚摸过长琴的身体,在他的臀部上狠狠捏了一把,长琴一声痛呼,换来的却是药师狰狞的笑容。
“这才是尤物啊……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怎地落到了我手上……”
话音刚落,他的手指就迫不及待的往长琴身后伸去,长琴本就生的敏感,加上臀部伤痕累累,不由得哀叫起来。
这让药师更加兴奋,欺身压了上去……
绫偷偷从工厂溜出来,只听见药师的小屋里充满了一声绝望的呼喊,声音从一开始的凄厉,到最后有气无力。
长琴生的那般好……
屋内的人早已昏厥。
—————-
夜晚,绫伏在地上,只听见有人打开屋门,往地上扔了什么东西,就走了。
他连忙上前查看,果然是长琴。
长琴的脸通红,呼吸急促,他掀开长琴身上的一块破布,只看见大片大片的血殷了白练。
“畜/生/。”绫咬着牙,把长琴搬到离门远一些的地上,不知从哪里变出几根草药,在长琴身上撒了点,然后找了一点雪放在长琴额头上,降低体温。
“绫……”声音从破碎的嗓子里流出,长琴睁开一只眼睛,一只手握住了绫的手臂。
“嘘,别说话。”绫低声说,“你现在最需要休息,别害怕,死不了。”
“不如死了……”长琴咽下一口血沫,声音都在颤抖。
“我知道我知道。”绫头上冒了汗珠,“其实也没那么糟,只要能活下去,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只要能活下去……
为了什么而活?
尊严早已被踏成灰烬。
爱恋也离自己远去。
没有亲人,
没有眷顾。
为何而活?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23 12:59:00 +0800 CST  
数十日下来,有顾家的军队和顾安榕的指挥,北宫山庄面前在冬的战士和赫连家的军队面前站稳了脚跟,这一次安榕成功的牵制住赫连暮的人,以至于没人增援冬,使得北宫山庄小胜一场,在连败中成为了难得的希望。
纵使清季摆了酒席庆祝,安榕和阿尔斯兰的脸上却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特别是阿尔斯兰,心事重重,完全没有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
甚至连清季,最近心神不宁,夜里总有惊梦,每每梦见的,都是长琴满身是血,倒在祠堂门口的样子,他使劲摇着长琴的肩膀,却发现长琴进气少出气多,没过一会儿,就在他怀里断气了。
梦在此终结,他清醒过来,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长琴,告诉自己他是个可耻的叛徒,却抹不掉他在自己身前鲜血淋漓的模样。
离了酒席已经是深夜,思量再三,还是叫了破晓与自己驱车去了下庄。庄主去工厂查看兵器和进度,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安榕与阿尔斯兰两人并未起疑心。
到了下庄,寻了一间干净的屋子,破晓就去寻人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点着几根蜡烛,清季眯起眼睛,摸了摸自己袖中藏着的几个白面馒头。
下庄条件不好,难免饿着。
他总是想起长琴小时候不好好吃饭,最后吐血吐的满床都是。每每想到这里,无论再怎么告诉自己长琴是叛徒,也无法停止铺天盖地的心痛。
他安慰自己,不过是几个馒头罢了,不算是自己原谅他。
这么想着,破晓就带着长琴来了,他把长琴推到屋子正中央,然后向他的膝弯踢了一脚,长琴就顺势跪下,头埋得很低,并不抬头看人。
“破晓出去候着。”
大概是还记得他的脸皮薄,不愿意别人看着,清季下意识的让破晓出去,破晓听令,站到了门外。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清季一时想不起说什么,而长琴更加不可能开口。
良久,清季把馒头扔到他面前。
“吃吧。”
他说。
他看见长琴伸了两只煤黑的手去够馒头,馒头被他一抓,白白胖胖的身子上留下五根手抓印。
也不知道洗洗手。
他想这么训斥长琴,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但又怎么可能说呢?两人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
长琴抓着馒头塞进嘴里,像是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看的清季直皱眉头。
“你……怎么样?”
他终究还是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活着。”
这已经不是从前长琴的声音了,沙哑的不成样子,就跟那年几乎喊破了声带一样难听。
清季心里一凉,冷漠地说:“你是活着,我儿子却被你害死了。”
他走上前,恶狠狠的捏住长琴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告诉我,你杀掉你哥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出乎意料的,长琴的眼中波澜不惊,就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他没有回答,他忙着吞咽嘴里的食物。
清季火上心头,扬手一个耳光,长琴嘴里的馒头落到地上,沾满了灰。
看到长琴盯着馒头失望的眼神,清季又突然后悔了,明明就想好好给他带口吃的,最终还是动了手。
没等清季多想,长琴伸手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继续塞在嘴里,不管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还是手上落下的。清季瞪大了眼,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25 16:41:00 +0800 CST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身上,除了脸上残留的相似之处,和曾经的长琴判若两人。“别吃了……”他下意识的阻止长琴。
“饿……”长琴终于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沙哑着声音说,“爹爹,长琴饿…”
“我不是你爹爹。”清季厌恶的皱起眉,长琴猛的向前扑了一下,紧紧攥住清季的衣角。
“爹爹,要不就带我回去!要不就让我死了!”他撕扯着声音,哀求道,“我也是您的儿子…”
“求求您…”
清季用力踢开长琴,瘦弱的身躯猛的撞到墙边,长琴被撞的七荤八素,只听见清季摔上门离去。
他猛地冲到门边,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他疯狂地拍打着门,嘶哑的喊叫着:“爹爹!疼!让我走!杀了我!爹爹!爹爹…”
“求求您!”
“爹爹…”
门被打开,长琴毫无防备倒在来人的人上,抬头一看,却是破晓。
“庄主已经走了。”
他冷冷的说。
“你胆敢背叛山庄,这就是你的下场。”
长琴被他猛地一把推到地上,从门缝中他看到清季穿着雪白的衣服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了。
破晓的话渐渐听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耳鸣和晕眩。
他捂着耳朵,眼泪从干涸的眼睛里流出来,竟然掺了血丝。
血因为猛烈的撞击从下体洇出,染红了身上灰黑的白练,染红了地面。
别走。
别留下我一个人。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27 10:26:00 +0800 CST  
眼瞅着扶桑就快回来了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27 15:28:00 +0800 CST  
接下来大家想看啥~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31 17:09:00 +0800 CST  
我也想看3p了!有没有谁想写3p番外的!!!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8-12-31 18:38:00 +0800 CST  
大家新年快乐丫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1-01 13:13:00 +0800 CST  
冬天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没过多久,地上就积了厚厚的雪,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北风呼啸,在这个时候,再非打不可的仗也得停下来等雪过去。
今天难得只下了小雪,空中的太阳惨白的照着,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了容易雪盲。
清季在暖和的安阳殿中,殿内放着好几个暖炉,消除了天寒地冻。因为大雪的缘故,战争停了下来,平时也没有什么事,他写了几幅字,全觉得完全失去了年轻时的力量和勇敢,反倒多了几分缩手缩脚。
放下毛笔,他站起身来走到安阳殿的镜子旁边,镜中的人他几乎不认识了。
这就是那天甩着长鞭差点把长琴活活打死的人吗?
他看着镜中自己的容貌,问。
把长琴扔到了下庄,几乎不管死活的人。
扪心自问,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武罗已经死了,也并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为什么还要徒增业障,不如早日放手,也省的自己没日没夜钻心的疼痛。
每每想到小儿子的脸……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而自己却陷在绝望和仇恨中无法自拔,无法救长琴,也无法救自己。
门被轻轻推开,破晓连忙掩上门,好让屋内的暖气不跑出去,他头上,身上全落了雪,脸也冻得通红。
“庄主。”他行了个礼,“属下刚从下庄回来。”
“他怎么样?”清季转过身去,并未看破晓。
“不太好。”破晓的脸色有点差,“那给他治病的药师,似是凌辱他……”
清季猛的回头,紧紧皱起眉:“什么叫凌辱?”
“就是,猥亵……”破晓咽了一口口水,“不止他一人,有的时候一群人一起……”
嘭!
刚刚还在桌子上好好的砚台飞到了破晓头上,破晓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但还是砸到了额角,血液混着漆黑的墨汁流到衣服上。
“我命令你要照顾好他,你是怎么做的!”清季怒目圆睁,砚台砸了还不解气,亲自走到破晓面前给了他一耳光,“还躲!”
明明是您说的只要活着就行了。
破晓委屈的捂着脸,只觉得牙都快被打下来一颗,更不要说脸上是什么感受了。
清季说完这话,忽然意识到并没有给破晓下过这样的命令,看着面前这个比长琴还要年幼的少年微微发抖,自己心里突然也有点过意不去。
清季冷冷地说,“不许让北宫长琴出事,他不能死。”
这话大半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药师是汝嫣总管的人,破晓不敢轻举妄动。”破晓跪在地上,说。
“我找你过来不是让你给我出问题而逝要你去给我解决问题。”清季斜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去给我把事办成。”
总管一直处心积虑要暗杀长琴,破晓次次化险为夷,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凌辱,破晓就无从下手。庄主此前一直顾及总管在山庄的权力,这回如果把药师杀了,北宫山庄非起内讧不可。
看破晓困惑的样子 ,清季心中也明白几分,但是破晓不知道的是,汝嫣的手下在战争中多战死,北宫山庄的现在的兵力大多在清季手中,剩下的就是阿尔斯兰和安榕了,比起他们,汝嫣手上的人可以忽略不计。
照理来说,现在最要不得的就是刺激他,不然很有可能闹的鱼死网破。但是清季没法等,没法对儿子所受的凌辱视而不见。
“万分小心,这事不能闹大,闹的汝嫣没了面子。”清季柔和了声音说,他走近破晓,后者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
清季轻轻摸摸破晓肿起的脸颊,柔声说:“刚才打你是我不对,破晓别记在心上。”
“不会。”破晓心上一颤,庄主从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是否觉得我对你也总是阴晴不定,时好时坏?”
“……”
“这是我身上的诅咒。”清季闭上眼睛,轻声说,“对你严厉时觉得自己何必苛责孩子,对你温和的时候又觉得不能骄纵。对你尚且没有深仇大恨,对他……更为反复些。到头来,我的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儿子背叛了我,我知道,这里头有我的责任……”
“去吧……”清季揉揉太阳穴,似乎十分疲惫,“你的伤记得上点药。”
破晓呆呆的看了清季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跌跌撞撞离开了安阳殿,留下清季一个人看着自己写的字,不知在想什么。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1-03 15:51:00 +0800 CST  
要大家回复才更新~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1-05 16:50:00 +0800 CST  
时间似乎凝结住了,黑压压的天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屋外的白雪没有停过,寒冷似乎能穿过墙壁,带走屋里最后一点热气。长琴已经很少去做工,一方面是因为战事搁置,暂时用不着生产新武器,一方面是因为长琴的身体渐渐衰败。虽然他的皮渐渐落了痂,但是糟糕的伙食和药师变本加厉的猥亵吸干了他身上的精力。
起先只是他,后来他手上抓了各式各样的器具,随意的往长琴身后塞,后来,有了另外一个人,再后来又多了人……
第一次被猥亵的时候他想起了顾安桐,他是自己之前唯一发生身体上关系了的人,扶桑则因为被长期的虐待,根本无法和他发生关系。但是药师不是安桐,安桐深深地爱着他,小心翼翼的用了油一点点扩张,忍着自己的欲望生怕弄疼了他。那时自己满心想着利用安桐,即使不小心被弄疼了也忍耐了下来。他们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顾安桐一人的映像。
许多黑影往他身上压,他能感觉到血顺着大腿流下,撕裂的疼痛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眼前一片一片发黑,耳边一遍遍重放着人们的笑声和液体的声音。
而眼前的顾安桐无奈的看着他,他能看出安桐眼中的心痛和不舍。这时他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安桐早已有了不详的预感,但却舍不得阻止自己。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安桐对他的用情。仿佛之前双眼完全被蒙蔽,直到了这种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认清现实。
他没有一次站着走出药师的小屋,每每总是被抬回屋子里,听绫说每次都只剩下一口气。
之后那个酷似自己的青年总是过来给他上药,然后自己半死不活的躺了半天就会醒过来。
慢慢的长琴开始无法入睡,无法集中精神,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还在昏暗的小屋里被人玩弄,无休无止的疼痛让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这天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长琴昏昏沉沉了一晚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白色的身影,酷似清季。
他睁大眼睛,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不小心碰着了身后的伤,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
“爹爹……”他小声叫着,眼看着白色的身影向他走过来,他渐渐看清了清季的脸,和记忆中会轻轻抱着他的清季一样。
他不自觉的流下眼泪,握紧拳头,仿佛要说的话有一千句,但是到了口里却什么也说不出。
清季善解人意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坐到长琴身边,温和的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
“好痛……”长琴呜咽着说,虽然身上的疼痛似乎跟着清季的造访减轻下来。
清季心疼的揉揉长琴瘦削的脸,低声说:“对不起,长琴。”
长琴缓缓的摇了摇头,过了好一阵子才从牙缝里钻出几个字:“让他们停下来……全是血……”
“我不能。”清季说,“你知道原因的。”
长琴困惑的看了看清季。
不,他不知道原因。
为什么父亲表面上心疼他,却总是舍得他一次又一次受委屈,一次比一次痛苦?他没来下庄的时候是这样,之后也是这样……
而自己也总是为他解释,是因为庄里有难处,忌惮汝嫣的权力……
其实又有什么分别呢?父亲是庄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愿,而是因为……怕麻烦?
这种可怕的念头钻到他的脑海里,他不禁痛苦的低吼。
是因为父亲不爱自己,自始至终,全是自己痴心仰慕,痴心妄想。
“爹爹不是不爱你。”清季察觉出长琴的想法,连忙搂了搂长琴,“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别说了,别说……”长琴吼道,“我知道你从未拿我当过儿子。”
清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思一阵,长琴将自己越缩越紧,努力把自己挪到离清季远一点的地方。
“既然如此,爹爹就走了。”清季叹了口气,站起来。
长琴猛的抓住清季的衣角,脱口而出:“不,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当您是父亲……”
眼泪顺着脸颊,滚着灰尘滴到地上。
即便您不爱我,那也没有关系。
绫被长琴吵醒,看到这副架势,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最后什么都没说。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1-19 16:40:00 +0800 CST  
辛苦更的文竟然回复这么少...过气了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1-22 14:36:00 +0800 CST  
这么多人有点激动(O_o)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1-23 14:23:00 +0800 CST  
我以为我周末能更新的!!!!结果遇到了一些困难...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1-27 16:05:00 +0800 CST  
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来,透过浓密的云层,照到大地上的,只有可怜的一点。空气中弥漫了燃烧产生的灰尘,慢慢落到长琴的皮肤上,长琴缩在角落里,他啃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甲,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爹刚走。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刚刚才关上的门,眼角又有点湿润。
他给自己保证会经常来看他,会给他带点吃的,会让药师收敛点。但条件是长琴必须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许整幺蛾子。
长琴咬咬牙答应了,扶桑差不多该从西域回来了,只要自己撑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
此时绫刚起来,看到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头一皱,他蹲下身子来,对长琴说:“长琴,这样下去不行,你必须得走。”
“什么?”长琴呆呆的看着绫,“我为什么要走?”
“你为什么要走?”绫冷笑一声,“你忘了你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昨天?”
昨天是什么时候?
见长琴一副找不着北的样子绫就烦躁不已,他急急忙忙地说:“你听着,不是一定逃不出去的,现在山庄里忙着战事,我有好几个认识的人都逃出去了。你也得走!”
“我不走。”长琴用力摇摇头,“我在这里,爹爹才找得到我。”
“你爹爹才不管你死活呢,他要是管,怎么会把你扔在这儿?”绫觉得自己简直对牛弹琴,“还有那个该死的药师,你爹怎么不管管他?”
“他现在没办法!”长琴尖叫道,“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绫给他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能反驳他。
“你不知道……”长琴颤抖着声音,直直的盯着绫,“他一直都来的。原来被爹爹罚过了以后,他都会来看我的……你不知道,他心里是在乎我的。”
“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绫冷冷的质问他,“你继续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劝你尽早离开,趁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你赶尽杀绝。”
长琴呆呆的蜷缩起来,手指抠进皮肤,绫不忍心再看着他受罪,甩了门不知道去了哪儿。
有毒的空气钻进长琴的身体里,让他不断咳嗽,在咳得眼泪都出来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只记得那时候欧阳刚走,自己每天眼巴巴的盼望着他回来,他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呆呆的看着欧阳远去的方向。
欧阳的离去无疑是给了长琴一记重击,只有欧阳在的时候,清季忽冷忽热的态度才好下来,常常把他当儿子看。每当清季对长琴不耐烦的时候,欧阳总是拦着清季,劝着清季,然后赶紧把长琴支开,让长琴少了许多皮肉之苦。
欧阳一走,他似乎又回到曾经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里,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试探清季对自己态度,但是在被误会或是受了委屈的时候又不敢辩解。自此也吃了很多不必要的苦,最后还因为扶桑的事情跟清季生了嫌隙。
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把它想象成那时自己坐在草地上的时候的天空。
微风轻轻吹过他的脸颊,他似乎又能闻到青草的香气了,似乎又光着脚在草地上踩过,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乎一切都好了……
屋外的人闯进来带走了他,但是他的眼前完全是那天的草地,他并不知道,此时他正一只脚踏进深渊。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2-02 16:26:00 +0800 CST  
好不容易更新新了来点回复嘛

楼主 冰岛酒  发布于 2019-02-03 09:59:00 +0800 CST  

楼主:冰岛酒

字数:180423

发表时间:2017-08-12 22: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27 21:05:08 +0800 CST

评论数:419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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