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他们二人刚准备好，刘兰芝便冲了进来，让毕忠良感到惊讶的是李小男居然也来了。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李小男陪着陈深去的医院，陈深被带回来了，李小男自然会去找刘兰芝说情。
“兰芝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是小男说，你把陈深抓起来了，我这才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我告诉你啊，忠良，你可不能怀疑陈深啊，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是奸细呢？你可不要被别人给骗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是问他一些问题。”
“问问题需要来审讯室问啊？”刘兰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跑到了陈深的面前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此时的陈深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如纸，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陈深不自然地转了转身子，“嫂子，你看什么呢？”他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嗓音沙哑得已经快无法辨识了。
“陈深，你没事吧？忠良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找他算账！”刘兰芝的脸色写满了担心，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害怕毕忠良会对陈深下手。
“我没事。就是忙了一天有点累了，嫂子，你就放心吧。”
坐在一旁的李小男早已发现了陈深的异常。他一直将左臂挡在身后，脸色竟是比刚受伤时还要差一些，谁知道自己来之前毕忠良到底做了什么？她刚想点破，就看见陈深对自己使眼色，万般无奈之下，她还是选择了沉默，陈深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的确，陈深瞒着刘兰芝，不光是帮毕忠良的忙，也是在帮自己的忙。自己能够不计较毕忠良的所作所为，毕忠良必然会心生感动。这时再由嫂子和李小男说出事情的原委，毕忠良相信的可能性便会更大。
毕忠良有些头疼，刘二宝当时怎么没把李小男也带回来呢？这好不容易陈深都快说实话了，兰芝这一来，把自己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陈深，“到底怎么回事？当着你嫂子和小男的面，咱们说清楚。”
“昨天晚上......我接到一个老朋友的消息，他说嘉定的情报只是一个幌子，接头地点实际上在昌隆饭店。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有把消息告诉任何人，而是直接去了昌隆饭店。”每说一个字，陈深都感觉自己冷汗直冒，鲜血不间断地从他狰狞的伤口中流出，滴落在地上。他将手臂又往后缩了缩，换来的是更多的痛苦。
“谁能证明？”毕忠良敏锐地看着陈深。
“我啊！”李小男这个时候蹦了出来。“晚上我一直跟陈深在一起呢！我本来说缠着陈深陪我吃饭的，谁知道他居然带着我去抓内鬼，差点儿连小命儿都丢了。他自己还伤成那样，这可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陈深轻瞥了一眼李小男，她这无中生有糊弄人的本事可还真不小，说的跟真的一样。
刘兰芝立刻拉住了李小男的手，“什么？陈深居然带着你去抓内鬼？陈深，你怎么能带着小男去呢？那种地方那么危险，万一伤到小男怎么办啊？我看还有谁要你。”
“带着她也方便我伪装啊……是是是，是我的不对。”
毕忠良眼看着陈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便赶紧跟刘兰芝说了几句话，把她打发走了。刘兰芝刚一出门，陈深就虚弱地倒在了椅子上。毕忠良抱起了陈深，才发现椅子后面一大摊猩红的鲜血在地上蔓延。“陈深？”陈深此时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刚刚刘兰芝和李小男在的时候，他一直强撑着精神，现在他们一走，陈深的心放了下来，竟是再也支持不住了。毕忠良将自己的衬衫扯下一条，粗粗地在陈深的伤口上绕了几圈，急急忙忙便赶往了医院。

第十四节
在陈深躺在床上昏睡的时候，毕忠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按照陈深的说法，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但是这真的是事实吗……以陈深的能力，他完全能做到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安排好一切，并且让李小男带着兰芝来替他解围。只是，无论真假，恐怕现在去查已经查不到什么了。如果是真的，那痕迹一定也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么将痕迹做成真的就可以了。毕忠良的手扶上了额头，这不是第一次在陈深身上发生这种事情了，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刚刚还在帮自己挡住兰芝，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是那个站在自己面前保护着自己的人......
陈深悠悠醒转之时，正看见毕忠良捂着脸坐在自己的床边。他不屑地看了毕忠良一眼，尝试着活动自己的左臂。疼痛深入骨髓，直冲陈深的大脑皮层，“嘶～”
毕忠良听见了动静，“你怎么样？”
陈深并没有抬头看毕忠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毕处长宽宏大量，把我这条胳膊留下来了。”然后便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尝试，轻轻地合住了眼。“你要是真的为我好，还是赶紧放我回去当一个剃头匠吧。”
陈深这一句话让毕忠良更是深感内疚，自己下手终究是太狠了点。“陈深......我是逼不得已的。行，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牵扯进来了，我放过你，影佐和李默群会放过你吗？这次下了那么大的功夫，找不到内鬼，咱们两个都得死。”
陈深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睁开了眼睛。他挣扎着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试探我了？嫂子说的对，咱俩是一双筷子，齐了心才有饭吃。就现在咱俩这个互相猜忌的情况，很容易受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离间。你要知道，他们对付我，最终的目的也是要对付你。”
毕忠良点了点头，“是，我知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想休息了。”陈深这是下了逐客令。
“没有，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今天你嫂子的事情，谢谢了。”
“我是为了我嫂子，不是为了你。”
“对不住了，兄弟......”毕忠良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病房，陈深却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久久不能平静。如此骄傲的毕忠良居然也会对自己道歉，这让陈深感觉到不可思议，却也感到安心。自己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要的，比他的面子还重要。“咔嚓”陈深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再也回不去了……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事情一直沿着陈深设想的方面发展。孙秘书成了熟地黄，自己的嫌疑也洗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毕忠良虽然答应了自己不会再试探自己，然而又怎么可能呢？毕忠良应该不会相信钱秘书就是熟地黄，时间越来越紧迫，能留给自己的机会也不多了，以现在行动处的复杂程度和毕忠良对自己愈演愈烈的猜忌，接下来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行动，须得尽快安排了。只是现在自己连归零计划在哪儿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拿到手呢……

第八章
第一节
唐山海被捕了。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陈深的头顶，他赶紧安排了徐碧城逃走，还让李小男被送进医院传递消息。唐山海的被捕是否会暴露他自己的身份，徐碧城能否逃离苏三省的魔爪，李小男又是否能顺利地将情报传递出去，这些疑问盘旋在陈深的脑海里，使他备受煎熬。
同样煎熬着的，还有毕忠良。他心中感到李小男的突然发病很蹊跷，他知道陈深在做小动作，并且很可能成功，但他完全不想拆穿陈深。因为他知道，如果苏三省此次成功，那么自己在行动处就将被彻底弃用。而且此次行动，已经充分地证实了，唐山海和徐碧城就是熟地黄，而陈深和他们必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陈深与毕忠良二人站在行动处大楼的门口，望着远方翻滚着的云彩，想着各自的心事。
“李小男算不算是你给苏三省的一记闷棍啊？”毕忠良突然问道。
陈深没有太大的反应，事实上他知道以毕忠良的机敏程度，自己的小把戏根本不算什么。“果然，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有几成的把握？”
“这要看老天爷想要谁赢了。”雨滴敲打着树叶，凝聚在树叶的中心位置。随着时间的流逝，水越聚越多，叶子终于不堪重负向一边倾倒，水珠掉落在地上，四处飞溅。叶子终是支撑不住了……那么自己呢……毕忠良那么精明，想必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或许，不仅仅是今天的事情。唐山海这一暴露，以前的证明就都不算什么了，也就是说，李小男做的是假证，李小男又一定是受了自己的指使。现在，毕忠良至少能推测出秋风渡的事情了。陈深又将最近的事情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重播着，他需要知道，什么时候是毕忠良能知道的，什么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

苏三省的行动失败了，这更加坚定了毕忠良对陈深的怀疑。毕忠良精明至此，轻而易举地便想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深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底细，却一直在替他们打掩护。秋风渡救走唐山海和徐碧城的是他，让孙秘书当替死鬼的是他，让李小男用项链解围的是他，现在，让李小男出去传递消息的还是他。陈深，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下午亮点，行动处解封了，毕忠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看刘兰芝的情况，还有，盘问陈深。陈深开着车将毕忠良放在了他的家门口，“诶，老毕，能借你一辆车我去医院看小男吗？”
“不用那么着急吧，到屋里来问你两句话。”毕忠良强压着怒火。陈深一直在帮着唐山海他们，说得不好听点，他和唐山海他们一样也是内鬼。自己念着兄弟情谊没把他交出去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限了，今天必须要问个清楚。如果他真的早就与唐山海他们串通一气，目的也是为了归零计划，自己又要拿他怎么办......

为什么还是有人说我的楼有权限评论不了呢。。。

第二节
陈深坐在车里看着毕忠良远去的背影，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该逃的逃也逃不掉，早死早超生吧。
“什么？小男他胃疼送到医院去了？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呀？诶呦，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吧。”刘兰芝丝毫没有意识到陈深与毕忠良二人之间的低气压，她还以为陈深脸上的愁云是因为小男而生的呢。
毕忠良一把拉住了刘兰芝，“别那么慌里慌张的，你先去煲点汤，让陈深给小男带过去。等过两天小男差不多好了你再去看她，别影响人家小两口讲悄悄话，不懂事！”
毕忠良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陈深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好丈夫，时时刻刻都对嫂子那么温柔。
“哦，也对啊。那我去叫刘妈煲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气氛再次极具降温。
“来书房。”
只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陈深便打了个寒战。暴风雨前的宁静，盛怒下的平静，永远是最可怕的。他顺从地跟着毕忠良走进了书房。
“把门关上。”
陈深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关住了门，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刚刚走到毕忠良的身后，毕忠良的枪便迎面指向了自己的额头。他皱了皱眉，虽然知道毕忠良一定会发怒，却没想到这次连真家伙都亮出来了。今天这一关不好过，成则相安无事，若是败了，只怕情报没拿上，自己也不得善终。
毕忠良的心情同样很复杂。你答应过我，不会欺骗我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相信你，你为何就不能让我省点心？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把你交给影佐处置吗？
“你早知道唐山海和徐碧城有问题是不是？我早知道钱秘书根本就不是熟地黄，陈深你瞒天过海的本事你用到我头上来了是吧！在秋风渡石库门救走徐碧城的人就是你，利用李小男为他开脱的也是你是不是？”毕忠良平日里的冷静在此时已经烟消云散，他无法想象平日里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居然会背着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陈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深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面对毕忠良该说什么。毕忠良知道的与自己推测的差不多，幸好没有什么涉及归零计划的事情，不然自己恐怕真的是死路一条了。“老毕，就算今天你不问我我也打算告诉你。”
“你放屁！你这叫通敌，你这叫内奸，你为了一个女人你差点把我害死！”毕忠良变得激动起来
“你死了吗？你不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
毕忠良听了这两句话已经快气炸了，那个女的在他陈深的心里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你少跟我废话！你要是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你不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就把你打残了我养你一辈子！”毕忠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只知道，如果陈深真的是内奸，行动处必不会留他。把他交给影佐，自己于心不忍。自己曾好多次思考着，如果陈深真的是内奸，自己要怎么办？思来想去，或许唯有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陈深愣住了，他原以为以毕忠良的狠辣决计不会留自己的性命，却没成想他对自己的情谊竟如此深厚。你总说我重情，你又何尝不是这样......
“老毕，你经常跟我说要忠诚。可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我们有必要去忠诚于日本人，忠诚于汪 伪吗？你跟我说过，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将来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谁给饭吃咱们就投靠谁。你又有多忠于日本人呢？就像今天一样，你没有在苏三省面前拆穿我利用李小男透露消息的事情，你又有多忠于日本人呢？”
陈深的话成功地刺中了毕忠良心里最矛盾的部分。毕忠良一把将陈深推到墙上，提着他的领子，用枪口对着他的胸膛。“你非逼着我把你交给影佐是不是？”
“你把我交给影佐也没有用，大义灭亲感动不了日本人。这样只能让苏三省得势。你把我交给他们，只能证明你以前的无能！你以后在汪 伪面前还能抬地起头吗？留条退路给党 国没有错。日本人现在利用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终归有一天他们会战败，到时候他们会带你走吗？”陈深按住了毕忠良指在自己胸口上的枪，“命是我自己的，我只忠于我自己！”说罢便推开了毕忠良的手。
毕忠良面对着陈深愣在了原地。陈深的话字字都敲击在他的心坎上，他没有说错，应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日本人终究不可靠。陈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又有什么对错可言呢？
“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拿枪指着我。”陈深低着头没有再看毕忠良。很明显，毕忠良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他并非不爱国，只是想过普通日子罢了。对于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期盼大于对于国家独立的期盼，这就是毕忠良。在这样的乱世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吧......只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陈深突然想起上次关于策反毕忠良一事组织的回复，有些黯然伤神。

第三节
毕忠良轻轻地把枪放在了桌子上，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良久无言。
陈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都是自己想的托辞罢了，多说无益。毕忠良则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不然很可能会伤到陈深。
毕忠良缓步向陈深走去，陈深知道此时自己最好一步也不要动，现在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将毕忠良这桶炸药引爆，只是出于对毕忠良的恐惧，他还是一步步地向后挪动着。
毕忠良站在陈深的身侧，一个横扫便踢在陈深膝盖的后侧。只听“咚”的一声，陈深便跪在了地上。即使做好了准备，依旧是痛入骨髓。陈深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害怕激怒毕忠良，到时候自己更是没有好果子吃。
毕忠良从角落拿起一根鸡毛掸子，“跪直了。”
陈深直了直身子，疼痛便如同雨点般落在他的后背，臀部，大腿，这哪里是惩戒，简直就是虐打。尖锐的痛感划过陈深身后的每一寸肌肤，让他无处可遁。这是毕忠良第一次没有说明责打的数量，也是他第一次落点不定地下手。陈深能感受到毕忠良每次挥落时心中的愤怒，他咬住了嘴唇，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十几下毫不间断的责打已经使陈深痛苦不堪。每一次的挥落，伴随的都是一道楞子的迅速红肿，凸起，又渐渐变成青紫。陈深挺直的脊梁渐渐变得弯曲，呜咽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毕忠良看见陈深的反应，停了手。“跪直了。”愤怒与失望，交织着出现在毕忠良的心里。陈深，你怎么忍心一次次地欺骗我，一次次地伤我的心？
陈深缓缓地直起了身体，每动一下，都是一种煎熬。
毕忠良的手再一次挥落，数量一多，难免会有重叠的部分。陈深死死地咬住嘴唇，丝毫不顾口中弥漫着的鲜血的味道。疼痛出现在陈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却却无能为力。他再一次忍受不住疼痛，双手支持撑着地面伏在了地上。
“跪直了。”依旧是这三个字，毕忠良的语气冷若冰霜。
陈深听到这三个字都快哭出来了，都快四十下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老毕......”
毕忠良没有理会陈深的求情，也没有再对他的姿势做出要求，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此时的陈深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苦苦哀求起来。“老毕......呃......我疼......”毕忠良恍若不闻。
直到“啪”的一声，鸡毛掸子再也受不住毕忠良的盛怒而壮烈牺牲时，毕忠良才停下了手。此时的陈深已经彻底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了。
“跪直了。”
陈深颤抖着身体，费劲力气才勉强将身子跪直。疼痛在全身上下蔓延开来，压迫着陈深的每一寸神经。
“看着我的眼睛。”
陈深费力地抬起头，毕忠良的愤怒已消去了大半，陈深此时看到的，是无尽的失望。
“你答应过你不会再骗我的。那你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瞒天过海又算什么？陈深，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搞得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
“哑巴了？”
“老毕......”
“你总说我不信你，你觉得我还敢信任你吗？”
“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陈深感到十分委屈。“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啊。给我们留一条退路没什么不好的，这件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毕忠良知道陈深说的也在理，他只是气愤陈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与自己商量一下，总是将他和自己置于险境。

我说过了，不一定是是喜是悲，看个人怎么理解了

第四节
“徐碧城在哪儿？”
陈深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毕忠良看着面前跪着的陈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徐碧城一定是得到陈深的通知才得以逃走，只是按陈深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别看陈深平日里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但是只要他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总是打不服他。
“我不管她在什么地方，你必须要保证李默群不会找到她，听见了吗？”徐碧城还是要找的，只是此时的陈深像一个刺猬一样护着她，自己肯定下不了手。等过几天他放松了警惕在下手也不迟。
“还有，唐山海的路靠谱吗？”这也是他所关心的问题，多一条路毕竟是好事。
“靠谱。不过要想搭上这条船，得把他救出来，至少得先提回咱们行动处。后路的事，更是要让他先提，不能亮了咱们的底牌。”
“行啊你，小赤佬。一肚子坏水。”毕忠良笑了，或许他从来没有怪过陈深。他只是气愤，气愤他对自己的隐瞒。其实，陈深的隐瞒也不无道理，想到这里，毕忠良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这件事我去跟李默群说，唐山海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没问题。”陈深看毕忠良心情有所好转，抓住机会准备起身，却被毕忠良一脚踢了回去。
“我让你动了吗？不长记性。”
“老毕！”
“跪着！”毕忠良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陈深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看来毕忠良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他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想让唐山海活着出来，就必须彻底洗脱他与熟地黄的关系，要把脏水全部泼到徐碧城身上。他微微一笑，有办法了，希望能成功。他突然觉得有些轻松，毕忠良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自己用谎言做了一个伪装，但总算瞒着他的事情少了一些，自己也能好受一些。

第五节
毕忠良自然没闲着，他与李默群联合着把唐山海从梅机关移到了行动处。等他晚上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也就是说，陈深跪了将近八个小时。这一下午实在是太忙，他已经忘了陈深还在自己的书房里跪着呢。他有些焦急地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却发现陈深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呢。也对，要是他真的跪了八个小时，他就不是陈深了。
“哟，回来了。”陈深看见毕忠良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嫂子先睡去了，楼下有饭自己热。”
“小赤佬！我让你站起来了吗？”毕忠良早已没有了怒气。
“跪坏了你不心疼啊？”陈深又恢复了从前打趣的样子。
“上药了吗？”
“没......”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不知道上药是吧？”
“你不是没让我站起来吗？”
陈深的一句话怼的毕忠良有些无话可说。“小赤佬！我说不过你。上衣脱了，我给你上药。”
陈深顺从地脱下了上衣，原本白皙透亮的皮肤上此刻满是楞子，轻则红肿，重则青紫，交错分布在陈深的后背上。他的背上还有很多鞭痕，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渐渐淡去，却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不光是背部，陈深的身前也有这种鞭痕。在部队的时候，毕忠良曾问过他身上鞭痕的来历，陈深没有说什么。以毕忠良老道的经验来看，能留下这么重的印记，并且多年以来都不曾消散，下手的人定是下了死手，可以说是鞭鞭见血，简直是往死了打。毕忠良一边帮陈深上药，一边观察着他身后的鞭痕，终是忍不住再一次开了口。“这鞭痕是怎么回事？”
陈深愣了一下，他甚至快要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着不堪回首的记忆……毕忠良突然问起来，他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沉默了很久，仔细想了想，确保万无一失后，说：“在日本打工的时候，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老板打的。”
毕忠良有些怀疑，“下这么狠的手，你居然没被打死。”
“他也不是天天打我，偶尔会给上我两三鞭子，下手很重，但是不多。当时不像现在啊，还有你给我上药。挨了打也要继续工作，就落了疤。日积月累下来，竟是有这么多了。”
毕忠良对陈深的话深信不疑，他开始可怜起这个孩子来。小小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

第六节
毕忠良收到了戴老板的礼物，两个军统的交通员将要接头，用他们的性命来换唐山海的性命，换自己和陈深的一条退路。
重庆方面的消息来的太快，陈深有些怀疑情报的真实性。但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
终于到了行动的这一天。唐山海主动请缨参加抓捕行动。毕忠良不由得心生怀疑。戴老板那么精明，怎么可能拿两个重要人物的性命来换唐山海的性命呢？自己想抓，又对他们毫无损伤的，只能是工 党了。还有一种可能，情报是假的，唐山海要跑。
陈深站在邮筒旁看着坐在咖啡馆中等待的唐山海，心中越来越不安。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自己急于营救唐山海，却没有细想这份情报中的疑点。陶大春隐瞒了另一名交通员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因为来接头的人根本不是军统，而是中 工。这样，他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营救唐山海的性命。陈深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杜欢乐出现了，陈深没有再犹豫，他路过他的身旁时低低说了一句，“有情况，快走。”杜欢乐虽然不认识陈深，却也立刻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常，迅速离开了现场。李小男和朱珠也同时出现在了红磨坊咖啡馆的门口。陈深刚和李小男开始交谈，一辆汽车便迎面冲了过来，他一把推开了李小男，随后就感觉到了腿部传来的剧痛，倒在了地上。然后他便听见了枪声，不好，唐山海有危险！
陈深忍着剧痛冲进了咖啡馆，却不得已停了下来。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肋骨传来的剧痛，可能已经断了，但是他不能放弃，这是唐山海最后的希望。
毕忠良也冲了进来，焦急地看着陈深，“陈深！没事吧？”
“呃......没事，我去追他，你从外围堵他。”陈深扔下这句话就离开向唐山海逃走的方向追去。
陈深成功的追到了唐山海，同时，还看见了徐碧城。
“你怎么在这里？你明知道白天救不出任何人，你为什么还要来？徐碧城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陈深已经在脑海里大致理出了一个轮廓，杜欢乐和接头的人是中共，徐碧城显然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来找唐山海，唐山海为了避免牵连无辜选择了逃跑。
“我不许你这样说碧城！”唐山海显得很激动。
“如果不是陶大春隐瞒实情，我们现在根本不会被动成这个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陶大春会在前面接应我们，我无所谓，只要能让碧城走。”
“毕忠良布下了天罗地网，陶大春接不到你们的。没有人发现徐碧城，她现在完全可以躲起来。你要做的，就是挟持我，想办法突出重围。没时间了，必须按我说的做。”陈深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只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
唐山海看着陈深，动了动嘴角，“能把命交给我，是真兄弟。”然后转向徐碧城，目光温和似水，“你一定要好好的......”

第七节
毕忠良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唐山海正用枪顶着陈深的脑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毕忠良显得十分的淡定从容，然而事实上他却比谁都心急。陈深的命就在他的手里，不能有一点点的失误。
“别废话，你再不放我走，陈深就要下地狱了！”唐山海的手在颤抖，事到如今，只有拼死一搏了。“给我车！”
“我给了你车，你走得了吗？”毕忠良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奸笑，“给他车！”
车开了过来，唐山海挟持着陈深，让他打开车门。陈深敏锐地发现了二楼的狙击手，他提醒了唐山海。唐山海为了躲避开狙击手的子弹松开了陈深，毕忠良则看准时机朝着唐山海开了一枪，唐山海应声倒地。
“我说了，我给了你车，你跑的了吗？带走！”
唐山海被两个人顺着地面拖走，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看见了躲在门后的徐碧城，并向她扯出了一个笑容。此生有你，我已知足。
陈深看着眼前的变故，感觉心力交瘁。毕忠良走上前来，“陈深，怎么样，没事吧？”
带着伤跑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唐山海被捕的巨大压力，陈深竟是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毕忠良没想到陈深伤的这么严重，吓了一跳，“陈深！陈深！来人，送医院！”

陈深悠悠醒转，毕忠良拉上了陈深的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要命了？三根肋骨都断了，这样还追啊……”
“都说要命的怕不要命的，我想试试。”

毕忠良再一次在审讯室见到了唐山海，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
“图个问心无愧。”
“我想你可以告诉我，有人要在红磨坊咖啡馆接头的情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个人换了两条命，值了。”
“是临时改变了计划吗？是谁让你改变了计划，小汽车司机？还是那个女服务生？”
“没有谁是应该死的。你不会找到他们的，按你这么说，我还多赚了两条命，一个人换四条命，够本！”唐山海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这辈子干了这么多事情，死而无憾了。
“你太傻了。”毕忠良甩甩手走出了审讯室。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唐山海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所谓的信仰吗……

陈深最后一次为唐山海剪了头发。唐山海说，他总是会跟碧城做同样的选择，他不后悔。陈深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还有一种由衷的敬佩。他实在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再去营救唐山海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这种感觉，与不久前他送走宰相时的感觉一样。其实他可以选择活下来，陈深不会怪他的。只是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行刑那天，陈深去送了唐山海最后一程。

这段基本都是剧里的，所以楼楼就放飞自我了～下一章李小男基本也是原剧剧情，就是把送戒指那段删了。我和峰哥的想法基本是一样的，觉得陈深不会求婚。下一节能不能放飞自我看楼楼码字的速度了。再下一节想加一个新情节，具体的还在想。然后就真的要跟大家说再见啦。有点舍不得呢。

都睡了吗……好桑心.....楼楼不开森......

第九章
第一节
杜欢乐被苏三省抓捕了。他今天会与中共上海交通站的一个交通员在六大埭仓库见面。毕忠良成功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让陈深务必赶在苏三省之前将其抓捕。
陈深得到这个消息时如雷灌顶，连自己也没有见过的上级医生就这样暴露了。毕忠良已经下令封锁了行动处，自己绝无可能赶往邮筒送信。那么还有没有可能救出医生呢？毕忠良心思缜密，他对自己的怀疑还没有解除，他一定会派人全程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归零计划还没有到手，若是以暴露为代价营救医生，那么宰相的牺牲就白费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天知道陈深在推开门之后看见李小男的身影时心中有多惊讶。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却没想到，医生竟然是李小男。这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孩，竟然会是一个特工。陈深缓缓走了过去，将李小男的手与自己拷在了一起。陈深忽然明白了一切，李小男竟然是最好的演员。她一直在演一个大大咧咧，在风尘里打滚的女人，一直在保护着他的周全。却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她一直不愿意离开上海，离开他，是因为她肩负着和宰相一样重要的使命。而她用精湛的演技瞒过了所有的人，甚至包括自己。
李小男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陈深的手，将情报安全地传给了他。李小男的这个动作，瞒过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陈深分明地感觉到，那是一段摩斯密码。李小男告诉他的，正是她刚刚咽下去的情报，以及，一个电话号码。

毕忠良在得知李小男就是医生时也很惊讶。他自以为见的世面足够广，见过的人足够多，却没想到还是被一个女人给耍得团团转。他不由得再一次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陈深和苏三省，这两个与李小男交往最密切的人。他们，会不会也是医生的人呢？或者是，他们，有没有可能就是麻雀。

陈深被毕忠良叫到了办公室，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必须要给毕忠良，给影佐一个交代。
“陈深，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流连欢场？这下好了吧，中了人家的计了。”
“是。你说我一个黄埔军校的教官出身，竟然被一个中 工的女间谍给骗了，这说出去我还有脸吗？”
毕忠良警惕地看着陈深，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正如陈深所说，他是黄埔军校的教官，反侦察能力一流，行动处的人没有一个能跟踪他而不被发现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她奇怪吗？”
“有过。唐山海被捕那次，她被送到医院。我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她偏偏在这个时候胃痛，但是看她的样子又属实不像是装的。”
毕忠良扶了扶额头。“苏三省向影佐借了宪兵队，这件事情影佐一定会要一个交代，我猜他马上就会过来。”毕忠良话音刚落，电话便响了起来。毕忠良有些沉不住气了，“或者你干脆告诉我，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陈深叹了一口气，“实话就是，我真的不知道。”

第二节
影佐很快就赶了过来，他带领着自己的宪兵队将行动处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起来。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询问李小男事情的经过。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李默群，毕忠良，苏三省，陈深。他手底下这四个得力干将，无一不与李小男有着密切的交往和联系，这不禁让他十分头疼。
李小男在面对影佐时说的话半真半假，令人捉摸不定。这正是她想要结果，混淆视听，在最大限度上减少陈深身上的怀疑，保护好他。
陈深自然知道李小男的用意，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李小男已经彻底踏上了一条赴死的不归路……然而自己却依旧无能为力。就如同他亲眼看着宰相与唐山海赴死一样，现在，轮到李小男了。绝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无论是影佐，还是李默群，毕忠良，都在怀疑麻雀就潜伏在行动处，一定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陈深又想到了上一次将钱秘书推出去的那一招，替死鬼。只要让他们认定苏三省就是麻雀，自己的嫌疑自然就能洗清了。只是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踏出行动处半步，原本的战友都已一个个离开，自己现在孤立无援，怎么和外界取得联系是最大的问题。扁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情谊是真的。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他若是将自己卖了，那么之前所有人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思虑良久，陈深还是觉定一试，现在毕竟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一直让自己处于被动局面，可能就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扁头，把门关上。”
“怎么了，头儿？”扁头也看出来了陈深的不对劲。“有什么需要我帮你。”
“如果是掉脑袋的事情呢？你还帮吗？”
扁头愣了愣，他虽然不知道陈深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也能感觉到，陈深，不是一个普通人。
“帮我去找徐碧城。”陈深表现地一如既往的冷静，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什么？那徐碧城是你藏起来的？”扁头着实吓了一跳。
“只有联系上徐碧城，我才有可能救李小男，还有我自己。”
扁头听陈深所说，已经明白了大半。他和李小男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这会要了他的命。扁头惊异于陈深的城府之深，自己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头儿，我能问问你是什么人吗？”
“我跟你说过，少说，多做，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我就问你，帮还是不帮?”
扁头咬了咬牙，“我帮！”
陈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扁头利用职务之便，在搜查李小男家时将一把保险柜的钥匙放在了李小男的枕头下；徐碧城也按照陈深的意思将含有情报的杂志分别放在了苏三省和李小男的家里。

第三节
此时毕忠良的心中亦是五味陈杂。陈深和苏三省的嫌疑都很大，而此时，一种声音一直在跟他说，陈深就是麻雀。无论是宰相，熟地黄，还是现在的医生，似乎他们的每一件事情都与陈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最后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事情真的会是这么巧吗？他摇了摇头，希望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陈深，千万不要是你啊。
李默群将毕忠良叫了过去，说是让他在李小男的东西里面找有价值的线索，毕忠良也确实找到了。那是一把交通银行的钥匙。于是，他打算守株待兔，等待着去取文件的人。另一方面，他又让苏三省和陈深分别单独与李小男接触，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陈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李小男。直到现在，陈深都不敢相信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会是自己的上线，医生。即使从未爱上过她，陈深此时也感受到了无比的心痛。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将李小男当作了最信任的人，最亲的人。
“这么漂亮的手，应该戴镯子，不应该戴铐子。”陈深拉起了李小男的手，用手指敲击了四个字，“有窃听器。”
李小男点了点头，“我没想过，把我拷进来的人居然会是你。”
陈深继续在李小男的手上敲击着，那是他部下的局。让苏三省去交通银行开保险柜，并让毕忠良李默群他们相信，苏三省就是麻雀。
“从你决定这样做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是，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吗？”
“是，但是后来也的确爱上了你。我多么希望能跟你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这是事实，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和陈深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膝下儿女围绕。只是，这辈子可能无法实现了。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麻雀是谁。等你出去的那一天，咱们就结婚，多等一分钟，我就不叫陈深。”
“谢谢你。陈深，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己的信仰。”清冷的灯光照在李小男微笑的面容上，却显的有些温暖。陈深对于李小男也越来越敬佩，她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苏三省也见到了李小男。李小男按照陈深的吩咐将消息透露给了苏三省，现在只希望，事情能够按照陈深的计划发展下去......

毕忠良在听完苏三省的最后一个字后，摘下了耳麦。这两个人与李小男的对话都没有异常。
刘二宝知道毕忠良在忧心什么，“处座，现在怎么办。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窃听器？”
“无论他们到底发现了没有，我相信，如果苏三省和陈深其中有一人是麻雀的话，他们已经互相传递了消息。把苏三省和陈深都放出去，看看到底谁是会飞的那只。还有，你把苏三省和李小男的对话重新整一整，要让别人觉得，苏三省极有可能是麻雀。”
“遵命，处座。”
毕忠良之所以让刘二宝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无论陈深和苏三省谁是麻雀，自己都不能再容忍苏三省抢自己的饭碗了，不然自己以后在行动处就彻底没有地位了。况且，如果陈深真的是麻雀，自己也可以私下里将他囚禁起来，至少能保他一命。

小番外2
陈深：老毕，又过了一年了……
毕忠良：嗯......都这么久了……这么多年，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也挺不容易的......
陈深：你还有嫂子呢，我才是无依无靠，孤独终老。
毕忠良：瞎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陈深：（微笑）对啊，还有你。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吗？
毕忠良：嗯，会的。
陈深：老毕，谢谢你。
毕忠良：呦，这可不像你陈深的风格啊！
陈深：我就必须得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吗？
毕忠良：我就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深：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活的长久，这是你教我的。
毕忠良：是啊......你别说，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你小子的。
陈深：羡慕我讨不到老婆啊？
毕忠良：没个正形儿。走吧，快回去吃饭吧，不然你嫂子要着急了。
陈深：好。

同志们，新年快乐，谢谢你们对楼楼的支持

第四节
苏三省中计了，被毕忠良逮了个正着。陈深和毕忠良也进行了进一步的交流。
“无论苏三省是不是麻雀，他都不应该这个时候去银行，这不是摆明了往枪口上撞吗？”陈深没有继续往苏三省身上泼冷水，因为他知道越描越黑，毕忠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自己，他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你也觉得苏三省是被李小男陷害的？”
“无论是不是，苏三省这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
“小赤佬，一肚子坏水。”毕忠良知道，陈深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苏三省把这个罪名坐实，这样才能一举除掉他。毕忠良发现，陈深的鬼点子很多。其实他一直很聪明，只是大智若愚罢了。“要想让苏三省把罪名坐实，还需要李小男的指证才行。”毕忠良察觉到了陈深神色的变化。“我知道你下不去手，不用你管，你就负责把苏三省的姐姐找回来。但是，找到了她也一定给我藏好了，别让李默群，影佐他们知道。
“我知道。他姐姐越是不出现，苏三省的嫌疑就会越大。老毕，下手轻一点......”
毕忠良轻轻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陈深现在唯一能为李小男做的事情了。如果李小男一下子便指认出苏三省就是麻雀，毕忠良一定会想到是李小男故意栽赃陷害。毕忠良能想到，李默群和影佐也能想到。但是如果李小男是在迫不得已之下供出苏三省，那陈深不知道，李小男为了演好这一场戏，要受多少苦。
毕忠良将目光转向了苏三省，同时，他也丝毫没有放松对陈深的怀疑。只是不知为何，他依然把他留在身边，依然将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他。或许是想要试探，又或许只是因为不愿去相信。

毕忠良在审李小男时，完全将陈深的叮嘱忘在了脑后。他的心中充满了气愤，这个女人把自己耍的团团转，还差点将自己断送。审讯室中回荡着皮鞭与肉体接触的声音，还有李小男的叫声。在阴暗中，格外的凄凉。他喜欢这种一点点摧毁别人的感觉，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那感觉，美丽极了。
“我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一定做到！”

第五节
陈深在通知李小男的上级后，回到了行动处。扁头正在院子里等着他。
“审完了吗？”
“嗯。”
“她招了吗？”
“没有。”
陈深的眼中闪过了不忍。他太清楚毕忠良的手段了，不知道李小男能撑多久......还是去看看她吧……他刚迈出一步，扁头就拦住了他。
“头儿，我要是你，我就不去看她。”
陈深明白扁头的意思，只是既然连扁头都这么说了，恐怕毕忠良下手是真的不轻。
“老毕在办公室吗？”
“在会议室。”

陈深一踏进会议室，就看见毕忠良正在对着几个箱子发愣。
毕忠良看向陈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眼睛里有杀气。”
陈深低了低头，回避着毕忠良的目光，他的眼睛实在是太毒了，陈深害怕自己会出纰漏。“有什么发现吗？”
毕忠良将两本杂志，一条围巾，还有一个毛线团摆在了陈深的面前。陈深一眼就认出了那时李小男给自己织的围巾，不知道苏三省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毛线团的。他轻轻地拿起了围巾抚摸着，希望能感受到李小男的余温。围巾织地紧密柔软，还带着李小男身上的特殊的芳香，可见李小男属实下了不少功夫。他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围巾，拿起了杂志，翻到中间的那一页，点燃了酒精灯。在焰火的炙烤下，一行字显现了出来。
毕忠良惊讶地拿过了杂志，上面写着“麻雀同志，请速取得归零计划。医生。”毕忠良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一行字，感叹道：“天不留你！”既然有了物证，就足以定苏三省的死罪，那么自己为何不顺水推舟呢？不管谁是麻雀，此时正是除掉苏三省的好机会，不能错过。至于陈深，自己日后再试探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