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凡》（现代，父子）
（十八）
陈霖打量着季言，几日不见，这孩子眼里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他扫过季言，少年的身体长的飞快，几乎快要和他一样高，身材却单薄的厉害。季言穿着短裤衩，刚好到膝盖，两个膝盖处，拳头般大小的的淤青外圈泛着黄，是他前几天踹的，想来没个把月是消不了的。
季言叫了他一声，就没再说话，垂手站定，刚刚好把门堵的死死地，半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陈霖挑眉，淡声道，“进去。”
季言抬头望着他，脸色有些苍白，他自来看不透陈霖的喜怒，他这算是离家出走，在陈霖那里绝对是少不了一番教训的。季言侧身让开，嘴角抿出沉默的弧度。
陈霖径自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出租屋，简单的只有一些必需品。季言从门口挪到陈霖身前站定，倒不是他喜欢这种被教训的姿势，可屋子里只有沙发可以坐，他还没那个胆量这个时候坐到陈霖身边。
陈霖抄着手，闲适有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让人无端地毛骨悚然。
“你手机呢？”
陈霖开口，却只问他手机。季言从堆满杂物的茶几上翻出手机，放到陈霖身前。陈霖也不拿，只是拿出自己的，当着季言的面拨通了他的号码。季言的手机没反应，陈霖的手机里传来冰凉的女生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陈霖轻笑，季言居然敢把他拉进黑名单，他拿过季言的手机，手一扬手机准确的被投入了垃圾桶。
“既然打不通，也就没必要再用了。”
季言心里一紧，他不知道陈霖是不是知道他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他这手机刚买不久，陈霖这么轻轻巧巧的扔进垃圾桶一定是摔不坏的，可那是陈霖当着他的面扔的，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再捡回来。季言心里有些惋惜。
陈霖瞅着季言，乖觉地站在他面前，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其实他也没打算怎么样他，他去查过那个给他东西的人，是个律师，他用了些手段，知道季言他妈妈给了他一张卡和一封信。但季言居然敢离家出走，他刚知道的时候是真想再抽他一顿。
季言等了半天，陈霖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季言突然觉得气血有些上涌，他磨牙，他是真的讨厌陈霖这副看不透的样子，老是把他当作小孩儿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非常幼稚。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他和陈霖，他永远都拗不过陈霖。陈霖逼他就范的手段不仅只有打他，虽然那是最有效的。有时候陈霖也会想着别的法子，让他觉得他就像一只小老鼠，被一只餍足的猫戏耍。
季言记得他小时候，大概九岁的样子。放了暑假，许以北的爷爷说好了带他们去乡下避暑。他那时报了一个奥数兴趣班，倒不是陈霖逼他的，是他自己选的。
陈霖打量着季言，几日不见，这孩子眼里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他扫过季言，少年的身体长的飞快，几乎快要和他一样高，身材却单薄的厉害。季言穿着短裤衩，刚好到膝盖，两个膝盖处，拳头般大小的的淤青外圈泛着黄，是他前几天踹的，想来没个把月是消不了的。
季言叫了他一声，就没再说话，垂手站定，刚刚好把门堵的死死地，半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陈霖挑眉，淡声道，“进去。”
季言抬头望着他，脸色有些苍白，他自来看不透陈霖的喜怒，他这算是离家出走，在陈霖那里绝对是少不了一番教训的。季言侧身让开，嘴角抿出沉默的弧度。
陈霖径自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出租屋，简单的只有一些必需品。季言从门口挪到陈霖身前站定，倒不是他喜欢这种被教训的姿势，可屋子里只有沙发可以坐，他还没那个胆量这个时候坐到陈霖身边。
陈霖抄着手，闲适有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让人无端地毛骨悚然。
“你手机呢？”
陈霖开口，却只问他手机。季言从堆满杂物的茶几上翻出手机，放到陈霖身前。陈霖也不拿，只是拿出自己的，当着季言的面拨通了他的号码。季言的手机没反应，陈霖的手机里传来冰凉的女生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陈霖轻笑，季言居然敢把他拉进黑名单，他拿过季言的手机，手一扬手机准确的被投入了垃圾桶。
“既然打不通，也就没必要再用了。”
季言心里一紧，他不知道陈霖是不是知道他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他这手机刚买不久，陈霖这么轻轻巧巧的扔进垃圾桶一定是摔不坏的，可那是陈霖当着他的面扔的，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再捡回来。季言心里有些惋惜。
陈霖瞅着季言，乖觉地站在他面前，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其实他也没打算怎么样他，他去查过那个给他东西的人，是个律师，他用了些手段，知道季言他妈妈给了他一张卡和一封信。但季言居然敢离家出走，他刚知道的时候是真想再抽他一顿。
季言等了半天，陈霖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季言突然觉得气血有些上涌，他磨牙，他是真的讨厌陈霖这副看不透的样子，老是把他当作小孩儿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非常幼稚。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他和陈霖，他永远都拗不过陈霖。陈霖逼他就范的手段不仅只有打他，虽然那是最有效的。有时候陈霖也会想着别的法子，让他觉得他就像一只小老鼠，被一只餍足的猫戏耍。
季言记得他小时候，大概九岁的样子。放了暑假，许以北的爷爷说好了带他们去乡下避暑。他那时报了一个奥数兴趣班，倒不是陈霖逼他的，是他自己选的。
（十九）
季言一哆嗦，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站好。
“什么事。”季言瞪着他，多大年纪人了？还在那里装深沉。
“什么态度？”陈霖眉眼微沉。
季言哼了哼，不敢接话。你都找到这里了什么也不说是想怎样？他心里微沉，陈霖到现在没说他离家出走，也没说……让他回去。
“穿好衣服出去吃饭。”陈霖翻过他的冰箱，什么也没有，就茶几上一堆垃圾食品。
“哦。”季言撇撇嘴，“您能先出去吗？我要换衣服。”
陈霖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少年在他身后脱了睡衣。陈霖不经意间回头，正巧看见季言脱了裤子，在内裤没能遮住的地方，还能看见几天前抽打出伤痕，紫黑色像是蜈蚣盘踞在少年臀腿处。陈霖眸色微暗，轻轻带上了门。
季言跟着陈霖出了门，这带他挺熟的，但他也没给陈霖指路，就跟在他身后。陈霖带着他东拐西拐的进了一条老巷子，一中在老城区，附近还保留着许多年旧的房屋，底底矮矮染满了青苔，总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陈霖带着他去了一家小巷里的早餐店，店主是个老婆婆，头发已然花白。店里很多人，大多是附近的人。
陈霖点了豆浆油条，很普通的早餐。饶是自认为很熟这一带的季言也不知道这条小巷。季言看着陈霖，眼底有隐约的追忆。
“我读书那会儿，经常来这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家店还在。”陈霖轻声笑道。
“你在一中读过书？”季言有些吃惊，陈霖很少和他说年轻时候的事。
“是，初中是这里毕业的，然后就出了国。”
“哦。”季言声音闷闷地。
陈霖也没再多说。
回去前，陈霖逮着季言去了药店，季言嫌他事多，就在门口侯着。
季言也不知道陈霖想干什么，没叫他回家，自己也不回家。
“裤子脱了，趴着。”陈霖指指沙发，淡淡地吩咐。
季言一怔，眼底惊慌失措，陈霖这是要和他算账了么？清清淡淡不管不顾，觉得错了就打？季言垂下眼，他不想求饶，但也不想挨打。可他……拗不过陈霖。
陈霖回过眼，少年苍白着脸，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执拗又倔犟。他失笑，以为他要动手么？他存了戏弄的心思，故意吓唬他。
“快点，磨蹭什么？”
季言一哆嗦，眼眶已然泛红，他咬咬牙，“爸爸……我不会回去……还有……可以不脱裤子么？”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脱了裤子挨打让人太难堪。
陈霖眉峰一扫，沉声道，“要我亲自动手？”
季言闭闭眼，眼睛酸涩的厉害，陈霖刚刚的平静就像是海市蜃楼，恍若假象。他沉默着，磨磨蹭蹭的脱了裤子，眼里的泪水愈渐增多。
季言趴在沙发上，沙发很短也没有扶手，季言的小腿吊在外面，牛仔裤堆在膝弯，内裤还好好的穿着。季言全身戒备，盯着前方，憋着泪水，憋的双眼通红。
陈霖眉峰一挑，一把拽下了季言最后的遮羞布，季言将头测地埋在臂弯里，泪水终于决堤，等着疼痛的到来。
少年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刹那间绷得紧紧的。那天打得印子消了肿，凝结成一道道紫黑色的印子，在季言的屁股上纵横交错，像是无数条可怖的蜈蚣盘踞。
陈霖轻叹，将药喷在手上，暖热了，给季言擦上。
季言一怔，原来是给他上药。其实他的屁股只是看着吓人，早就不疼了。
陈霖轻声问，“还疼么？”
季言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他兀自埋着头，不理会陈霖，或者说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太讨厌太讨厌这样的爸爸了。
陈霖见他不说话，有些生疏的伸手拍了拍季言的蓬松柔软的脑袋。
上好药季言火速拉上裤子，赌气不理他爸，进到卧室，睡了一天，直到陈霖下午叫他吃饭。
季言再出卧室，陈霖已经把这间出租屋规制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冒着腾腾热气摆放在茶几上。
季言赌着气不理他爸，他哼了哼，这菜做的勉强入口。
吃了饭，季言准备回学校了，陈霖却也起了身，准备出门。
季言皱眉，“爸爸，你去哪儿？”
陈霖望着他，似笑非笑，“去一中。”
季言心头一跳，望向陈霖。
季言一哆嗦，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站好。
“什么事。”季言瞪着他，多大年纪人了？还在那里装深沉。
“什么态度？”陈霖眉眼微沉。
季言哼了哼，不敢接话。你都找到这里了什么也不说是想怎样？他心里微沉，陈霖到现在没说他离家出走，也没说……让他回去。
“穿好衣服出去吃饭。”陈霖翻过他的冰箱，什么也没有，就茶几上一堆垃圾食品。
“哦。”季言撇撇嘴，“您能先出去吗？我要换衣服。”
陈霖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少年在他身后脱了睡衣。陈霖不经意间回头，正巧看见季言脱了裤子，在内裤没能遮住的地方，还能看见几天前抽打出伤痕，紫黑色像是蜈蚣盘踞在少年臀腿处。陈霖眸色微暗，轻轻带上了门。
季言跟着陈霖出了门，这带他挺熟的，但他也没给陈霖指路，就跟在他身后。陈霖带着他东拐西拐的进了一条老巷子，一中在老城区，附近还保留着许多年旧的房屋，底底矮矮染满了青苔，总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陈霖带着他去了一家小巷里的早餐店，店主是个老婆婆，头发已然花白。店里很多人，大多是附近的人。
陈霖点了豆浆油条，很普通的早餐。饶是自认为很熟这一带的季言也不知道这条小巷。季言看着陈霖，眼底有隐约的追忆。
“我读书那会儿，经常来这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家店还在。”陈霖轻声笑道。
“你在一中读过书？”季言有些吃惊，陈霖很少和他说年轻时候的事。
“是，初中是这里毕业的，然后就出了国。”
“哦。”季言声音闷闷地。
陈霖也没再多说。
回去前，陈霖逮着季言去了药店，季言嫌他事多，就在门口侯着。
季言也不知道陈霖想干什么，没叫他回家，自己也不回家。
“裤子脱了，趴着。”陈霖指指沙发，淡淡地吩咐。
季言一怔，眼底惊慌失措，陈霖这是要和他算账了么？清清淡淡不管不顾，觉得错了就打？季言垂下眼，他不想求饶，但也不想挨打。可他……拗不过陈霖。
陈霖回过眼，少年苍白着脸，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执拗又倔犟。他失笑，以为他要动手么？他存了戏弄的心思，故意吓唬他。
“快点，磨蹭什么？”
季言一哆嗦，眼眶已然泛红，他咬咬牙，“爸爸……我不会回去……还有……可以不脱裤子么？”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脱了裤子挨打让人太难堪。
陈霖眉峰一扫，沉声道，“要我亲自动手？”
季言闭闭眼，眼睛酸涩的厉害，陈霖刚刚的平静就像是海市蜃楼，恍若假象。他沉默着，磨磨蹭蹭的脱了裤子，眼里的泪水愈渐增多。
季言趴在沙发上，沙发很短也没有扶手，季言的小腿吊在外面，牛仔裤堆在膝弯，内裤还好好的穿着。季言全身戒备，盯着前方，憋着泪水，憋的双眼通红。
陈霖眉峰一挑，一把拽下了季言最后的遮羞布，季言将头测地埋在臂弯里，泪水终于决堤，等着疼痛的到来。
少年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刹那间绷得紧紧的。那天打得印子消了肿，凝结成一道道紫黑色的印子，在季言的屁股上纵横交错，像是无数条可怖的蜈蚣盘踞。
陈霖轻叹，将药喷在手上，暖热了，给季言擦上。
季言一怔，原来是给他上药。其实他的屁股只是看着吓人，早就不疼了。
陈霖轻声问，“还疼么？”
季言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他兀自埋着头，不理会陈霖，或者说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太讨厌太讨厌这样的爸爸了。
陈霖见他不说话，有些生疏的伸手拍了拍季言的蓬松柔软的脑袋。
上好药季言火速拉上裤子，赌气不理他爸，进到卧室，睡了一天，直到陈霖下午叫他吃饭。
季言再出卧室，陈霖已经把这间出租屋规制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冒着腾腾热气摆放在茶几上。
季言赌着气不理他爸，他哼了哼，这菜做的勉强入口。
吃了饭，季言准备回学校了，陈霖却也起了身，准备出门。
季言皱眉，“爸爸，你去哪儿？”
陈霖望着他，似笑非笑，“去一中。”
季言心头一跳，望向陈霖。
命途多舛～好想哭！买了个学生票，结果取不了，补票不收现金非要我支付宝转账，然而支付宝没钱，给无数人打了电话，结果都不接……最后八分钟了，我还在车站外狂奔……
感谢无数让我插了队的叔叔哥哥们！
感谢无数让我插了队的叔叔哥哥们！
（二十）
季言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似乎没再学校里犯什么事儿，那他爸去一中做什么？季言望向陈霖，他爸丝毫没有给他商量的意思。
二十分钟后，季言和他爸一起站在了他们老师的办公室，啊不，准确的说是季言站着。
“安老师，家里有些事，我给他请个假，这段时间走读。”陈霖指了指季言。
季言一愣，他瞪着陈霖，但他没得选择。
“嗯？”班主任微愣，随即有笑开，“可以，我给他开个假条。”
陈霖没呆几分钟就带着季言出了办公室。他们俩站在走廊里，季言拧着眉，陈霖面上平静。
“我不走读。”季言抗议。
“上完晚自习不准磨蹭。”陈霖无视季言的抗议，大步走了。
季言瞪着陈霖的背影，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中的晚自习，第一节课会有老师讲课，走读生在第一堂课下课后离开，八点离校。
第一节课下课后，许以北觉得有些饿，他转过头，敲敲季言的桌面。
“去吃宵夜？”
“不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季言头也没抬，八点到八点半走读生离校，过了时间就会有些麻烦。
“回去？你回哪儿？”许以北不解，这个时候也回不了寝室啊。
季言一滞，他抿抿嘴，“回家。我大概会走读一段时间。”
“可是这么远。”许以北皱眉，陈霖应该已经找到他了，只是为什么要让季言走读？
“回出租屋。”季言轻声说。
“哦。”许以北瞅了瞅季言的脸色，没再多问。
天黑的越来越晚，季言出校门的时候天还没黑。夜市自顾自的热闹，各类食物的香味混杂着人声飘向远方。穿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就是季言租住的小区。
季言打开门，灯亮着，一眼望去，那个男人就坐在那张陈旧的沙发里，笔记本的荧光照出俊逸的剪影。季言有些呆滞，他没想到陈霖居然还在这里。
“站门口干嘛？”陈霖抬眼眸色深沉。
“哦。”
季言进到屋里，忽然有些无所适从，他站在中央手足无措。
“你没事做？”陈霖眉峰微拧。
“有。”
季言进到卧室，没办法客厅被陈霖占了，不过还好卧室里还有一张折叠桌。高中课业繁重，当他做完作业，夜已深了。
“爸爸，你怎么还没走？”季言出来看到陈霖还坐在那里，眼都直了。
“谁说我要走了？”陈霖合上电脑，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透着些许无赖又带着一丝坦然。
季言彻底搞不懂陈霖想做什么了。然后，陈霖理所当然的分了他一套睡衣，大裤衩白短袖，又理所当然的占了他半个床位。一系列动作，季言连反驳的权力也没有。
一米二的床，对于一个人来说还算宽松，但对于两个人，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即将成年的少年来说，实在是有些拥挤。季言的手和陈霖贴着，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来自父亲的沉稳的脉搏和温热的体温。
季言放缓了呼吸，自八岁起季言就没和陈霖一起睡过，今天忽然躺在一张床上，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
“爸爸，晚安。”季言轻声说。
“晚安。”
季言很快入睡，陈霖却是失了眠，许是窗外太吵，许是顶层太热，他始终无法入睡。
季言的呼吸逐渐平稳，陈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季言，小小的孩子，望着他，瞳孔纯粹无垢。他问他，“你是我爸爸么？我妈妈说爸爸会保护我，你会保护我么？”
生平第一次，陈霖失了言不知如何自处。他看着季言，小小的软软的，身上的衣服有些短也有些脏。带他来找他的人似乎没注意到这些，他们在干嘛？啊对，他们在问他要一年的抚养费。陈霖心底腾起无名的怒火，这些人仿佛是垃圾，他们不配出现在季言面前。他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瘦弱的季言，他轻笑着回答，“会。”
季言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似乎没再学校里犯什么事儿，那他爸去一中做什么？季言望向陈霖，他爸丝毫没有给他商量的意思。
二十分钟后，季言和他爸一起站在了他们老师的办公室，啊不，准确的说是季言站着。
“安老师，家里有些事，我给他请个假，这段时间走读。”陈霖指了指季言。
季言一愣，他瞪着陈霖，但他没得选择。
“嗯？”班主任微愣，随即有笑开，“可以，我给他开个假条。”
陈霖没呆几分钟就带着季言出了办公室。他们俩站在走廊里，季言拧着眉，陈霖面上平静。
“我不走读。”季言抗议。
“上完晚自习不准磨蹭。”陈霖无视季言的抗议，大步走了。
季言瞪着陈霖的背影，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中的晚自习，第一节课会有老师讲课，走读生在第一堂课下课后离开，八点离校。
第一节课下课后，许以北觉得有些饿，他转过头，敲敲季言的桌面。
“去吃宵夜？”
“不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季言头也没抬，八点到八点半走读生离校，过了时间就会有些麻烦。
“回去？你回哪儿？”许以北不解，这个时候也回不了寝室啊。
季言一滞，他抿抿嘴，“回家。我大概会走读一段时间。”
“可是这么远。”许以北皱眉，陈霖应该已经找到他了，只是为什么要让季言走读？
“回出租屋。”季言轻声说。
“哦。”许以北瞅了瞅季言的脸色，没再多问。
天黑的越来越晚，季言出校门的时候天还没黑。夜市自顾自的热闹，各类食物的香味混杂着人声飘向远方。穿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就是季言租住的小区。
季言打开门，灯亮着，一眼望去，那个男人就坐在那张陈旧的沙发里，笔记本的荧光照出俊逸的剪影。季言有些呆滞，他没想到陈霖居然还在这里。
“站门口干嘛？”陈霖抬眼眸色深沉。
“哦。”
季言进到屋里，忽然有些无所适从，他站在中央手足无措。
“你没事做？”陈霖眉峰微拧。
“有。”
季言进到卧室，没办法客厅被陈霖占了，不过还好卧室里还有一张折叠桌。高中课业繁重，当他做完作业，夜已深了。
“爸爸，你怎么还没走？”季言出来看到陈霖还坐在那里，眼都直了。
“谁说我要走了？”陈霖合上电脑，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透着些许无赖又带着一丝坦然。
季言彻底搞不懂陈霖想做什么了。然后，陈霖理所当然的分了他一套睡衣，大裤衩白短袖，又理所当然的占了他半个床位。一系列动作，季言连反驳的权力也没有。
一米二的床，对于一个人来说还算宽松，但对于两个人，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即将成年的少年来说，实在是有些拥挤。季言的手和陈霖贴着，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来自父亲的沉稳的脉搏和温热的体温。
季言放缓了呼吸，自八岁起季言就没和陈霖一起睡过，今天忽然躺在一张床上，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
“爸爸，晚安。”季言轻声说。
“晚安。”
季言很快入睡，陈霖却是失了眠，许是窗外太吵，许是顶层太热，他始终无法入睡。
季言的呼吸逐渐平稳，陈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季言，小小的孩子，望着他，瞳孔纯粹无垢。他问他，“你是我爸爸么？我妈妈说爸爸会保护我，你会保护我么？”
生平第一次，陈霖失了言不知如何自处。他看着季言，小小的软软的，身上的衣服有些短也有些脏。带他来找他的人似乎没注意到这些，他们在干嘛？啊对，他们在问他要一年的抚养费。陈霖心底腾起无名的怒火，这些人仿佛是垃圾，他们不配出现在季言面前。他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瘦弱的季言，他轻笑着回答，“会。”
（二十一）
周五下午，位于老城区的一中被前来接学生的私家车堵的水泄不通。许以北和季言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许琛和陈霖从来不回来接他们。
天气渐渐变热，让人无端地烦躁，一中校门口不远处逗留着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不像是学生，到像是来闹事的，一中的保安经常会在校门口见到这样来找茬儿的人，可人家站在大马路上什么也没做，他们也没立场去干涉。而这群人里宋余赫然在列。
许以北季言沈尧三人离校的较晚，一中门口的人流散去，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许以北三人走出校门没多久，就被宋余等人堵住了。
许以北看着宋余那张脸，心底腾起无名的怒气，这人简直像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阴魂不散。许以北站到沈尧和季言身前，精致的眉眼萦绕着一丝戾气，“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宋余嗤笑一声，“我家就在附近，过来和老同学打打招呼不欢迎么？”
宋余现在就是个地痞流氓，一中这带就是他的主场，他若是有事儿没事儿来找茬儿，许以北和沈尧到还好，季言最近走读，夜晚一个人回去，落了单就不好了。
许以北朝身后望了望，有两名保安朝他们走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其中一名保安呵斥道，一中很多人非富即贵，若是在大门口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们也会有麻烦。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许以北不看保安，死死的盯着宋余，‘朋友’二字说的分外咬牙切齿。
保安虽然狐疑，但是许以北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催促他们赶紧回家。
“找个地方谈谈。”许以北眉眼淡漠，有三分许琛的影子。
“好啊。”宋余被他唬得一怔，随即又笑开。
许以北一行人站在派出所的墙边，他瞪着对面的站着的宋余一行人。真想掐死他，遇上他什么好事都没有！连打个架都打不顺畅。
沈尧这人许以北到不怎么担心，沈爸爸大概是他见过的最温和的人，沈尧这么作死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揍。
许以北戳戳季言，“哎，你回去后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啊，这人本来也就是来找我的。”
季言一脸的无所谓，他都离家出走了他还怕什么呢。而且，陈霖从来就不会问他缘由，但他还是很感动，他点点头，“知道了。”
许以北两条眉毛拧啊拧，想着等会儿要给许先生打电话他就犯怂，以往小打小闹请了家长都能被教训一通。这次直接打进派出所来，他想着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灵光一闪，许以北揪着的心忽然就放下来，心情舒爽，他怎么忘了许先生还在外地，家里就他奶奶。老人家好哄，让许奶奶帮他瞒下这件事应该不是难事。
许以北心情一阵激动，简直太聪明了，天都帮他啊。若不是还在派出所，许以北简直想放声大笑。
“喂？奶奶。”许以北一阵激动，也没管电话那头的人有没有说话，吐豆子一般的说，声音甚至有些欢快，“我在派出所，您能来接接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许以北瞅了瞅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捂着嘴小声说，“我和JC说我们家就我们俩，您一会儿别说漏嘴了啊。”
“我们家只有我们俩。”电话那头的人平静的复述一遍，声音低沉清淡，像是闲话家常。
咔咔咔——仿佛晴天霹雳，恍若五雷轰顶。
许以北觉得这片刻的时间似乎被人截取，不知道自己是谁。
“爸……”隔了半响，许以北颤声轻唤，俊秀的容颜瞬间惨白。
周五下午，位于老城区的一中被前来接学生的私家车堵的水泄不通。许以北和季言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许琛和陈霖从来不回来接他们。
天气渐渐变热，让人无端地烦躁，一中校门口不远处逗留着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不像是学生，到像是来闹事的，一中的保安经常会在校门口见到这样来找茬儿的人，可人家站在大马路上什么也没做，他们也没立场去干涉。而这群人里宋余赫然在列。
许以北季言沈尧三人离校的较晚，一中门口的人流散去，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许以北三人走出校门没多久，就被宋余等人堵住了。
许以北看着宋余那张脸，心底腾起无名的怒气，这人简直像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阴魂不散。许以北站到沈尧和季言身前，精致的眉眼萦绕着一丝戾气，“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宋余嗤笑一声，“我家就在附近，过来和老同学打打招呼不欢迎么？”
宋余现在就是个地痞流氓，一中这带就是他的主场，他若是有事儿没事儿来找茬儿，许以北和沈尧到还好，季言最近走读，夜晚一个人回去，落了单就不好了。
许以北朝身后望了望，有两名保安朝他们走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其中一名保安呵斥道，一中很多人非富即贵，若是在大门口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们也会有麻烦。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许以北不看保安，死死的盯着宋余，‘朋友’二字说的分外咬牙切齿。
保安虽然狐疑，但是许以北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催促他们赶紧回家。
“找个地方谈谈。”许以北眉眼淡漠，有三分许琛的影子。
“好啊。”宋余被他唬得一怔，随即又笑开。
许以北一行人站在派出所的墙边，他瞪着对面的站着的宋余一行人。真想掐死他，遇上他什么好事都没有！连打个架都打不顺畅。
沈尧这人许以北到不怎么担心，沈爸爸大概是他见过的最温和的人，沈尧这么作死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揍。
许以北戳戳季言，“哎，你回去后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啊，这人本来也就是来找我的。”
季言一脸的无所谓，他都离家出走了他还怕什么呢。而且，陈霖从来就不会问他缘由，但他还是很感动，他点点头，“知道了。”
许以北两条眉毛拧啊拧，想着等会儿要给许先生打电话他就犯怂，以往小打小闹请了家长都能被教训一通。这次直接打进派出所来，他想着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灵光一闪，许以北揪着的心忽然就放下来，心情舒爽，他怎么忘了许先生还在外地，家里就他奶奶。老人家好哄，让许奶奶帮他瞒下这件事应该不是难事。
许以北心情一阵激动，简直太聪明了，天都帮他啊。若不是还在派出所，许以北简直想放声大笑。
“喂？奶奶。”许以北一阵激动，也没管电话那头的人有没有说话，吐豆子一般的说，声音甚至有些欢快，“我在派出所，您能来接接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许以北瞅了瞅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捂着嘴小声说，“我和JC说我们家就我们俩，您一会儿别说漏嘴了啊。”
“我们家只有我们俩。”电话那头的人平静的复述一遍，声音低沉清淡，像是闲话家常。
咔咔咔——仿佛晴天霹雳，恍若五雷轰顶。
许以北觉得这片刻的时间似乎被人截取，不知道自己是谁。
“爸……”隔了半响，许以北颤声轻唤，俊秀的容颜瞬间惨白。
（二十二）
许以北呆呆地握着话筒，如同握着滚烫的烙铁，电话还没挂，他保持着双手托着话筒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脑里却如惊雷炸开！
许先生回来了？
许先生回来了！
许先生怎么回来了！！
他嘴唇轻颤，半个音也吐不出来。
“你在哪儿？”许琛声音淡漠。
“爸爸……”许以北头皮一阵发麻，隔了片刻才艰难的找回声音，“XX派出所。”
许琛没说一句话，干脆的挂断电话。
许以北苍白着脸，有些恍惚的走到季言身边。
“怎么了？”季言拧眉。
“我爸回来了。”许以北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一点也不想多说。
“许以北，不就是你爸要来了么？你这么怂干嘛！”沈尧见他吓得魂不守舍，一脸的没心没肺的鄙夷。
“我怎么怂了！那里怂了！”许以北死撑着，反驳地很是无力。
陈霖来的比许琛快很多。进到派出所的时候尽然很是平静。
季言抿着嘴，一脸的无所谓，跟着陈霖回家。
派出所里很快就只有许以北一人对着宋余一等人，然而他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继续怒视着宋余，挑衅又嚣张。
许琛踏进门第一眼就是看到的这样的许以北。漆黑的瞳孔逆着光显得尤为幽深。
许以北的目光和他一相交，眼里的挑衅与嚣张像是一片薄冰，在炙烤下瞬间蒸发。他眼里闪过瑟瑟发抖的恐惧，颤着声儿，“爸爸……”
民，警一愣，没想到是他的家长。一瞬间怒气横生，看着许琛气度不凡，他职位不高，但很会识人辨物，压着怒气，“这位先生，是许以北的父亲？”
许以北呆呆地握着话筒，如同握着滚烫的烙铁，电话还没挂，他保持着双手托着话筒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脑里却如惊雷炸开！
许先生回来了？
许先生回来了！
许先生怎么回来了！！
他嘴唇轻颤，半个音也吐不出来。
“你在哪儿？”许琛声音淡漠。
“爸爸……”许以北头皮一阵发麻，隔了片刻才艰难的找回声音，“XX派出所。”
许琛没说一句话，干脆的挂断电话。
许以北苍白着脸，有些恍惚的走到季言身边。
“怎么了？”季言拧眉。
“我爸回来了。”许以北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一点也不想多说。
“许以北，不就是你爸要来了么？你这么怂干嘛！”沈尧见他吓得魂不守舍，一脸的没心没肺的鄙夷。
“我怎么怂了！那里怂了！”许以北死撑着，反驳地很是无力。
陈霖来的比许琛快很多。进到派出所的时候尽然很是平静。
季言抿着嘴，一脸的无所谓，跟着陈霖回家。
派出所里很快就只有许以北一人对着宋余一等人，然而他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继续怒视着宋余，挑衅又嚣张。
许琛踏进门第一眼就是看到的这样的许以北。漆黑的瞳孔逆着光显得尤为幽深。
许以北的目光和他一相交，眼里的挑衅与嚣张像是一片薄冰，在炙烤下瞬间蒸发。他眼里闪过瑟瑟发抖的恐惧，颤着声儿，“爸爸……”
民，警一愣，没想到是他的家长。一瞬间怒气横生，看着许琛气度不凡，他职位不高，但很会识人辨物，压着怒气，“这位先生，是许以北的父亲？”
“是。”许琛客气点头。
“哦。”他一瞬间有些气闷。“许以北说他们家里只有他和他奶奶两人……”
许以北霍然抬头，瞪着这人！喂喂，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么！许琛凌厉的眉峰扫过来，许以北缩缩头，继续听着。
“原来是骗人的。”那人还在兀自气愤，“我看他可还是学生吧……怎么……”
“我刚回来，他不知道。”许琛淡淡地打断这人的话。
“哦。”小民，警缩缩脑袋，开始说今天的事，“那这位先生可要好好管管。他还是学生，怎么能和混混搅和在一起？今天要不是有人报警，还不知道他们得打成什么样……”
许以北急了，真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是你能别落尽下石么！
“你看，连刀都用上了。”那人指指桌上的小刀。
许以北真想给他跪了，大哥，啊不，大爷，对不起，我诚心给您道歉。您能闭上你那张嘴么！？
许琛面无表情的扫过他，眼里黑沉不见底。
许以北恍恍惚惚跟着许琛上了他的车。他坐在副驾驶上，双膝并拢双手放在上面，规矩又安分。
空气安静地有些沉闷。许以北的脑子飞速的运转，感觉脸都快烧起来了。根据经验判断，现在大概是他唯一可以解释的机会了。他咽咽口水，甚是艰难的开口。
“爸爸，今天这事儿……”
许琛眉眼一凛，扫了他一眼，其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许以北手指一颤，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囫囵编出来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回到家，许琛一句话也没和许以北说，径自下车进门。
许以北磨磨蹭蹭的跟着，好不容易才踏进家门。
他刚一进门，许奶奶就迎上来，拉着他的手，“怎么弄成这样了？”
许以北发丝凌乱，还粘着灰，校服的袖子被刀划开一个口，幸好没伤着。狼狈不堪。
许以北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许奶奶的手，缩在她身边，降低存在感。
“磨蹭什么？”
许琛立于楼梯上，借着地理优势，俯视着许以北。在灯光下，许琛的身影如渊渟岳峙如青松笔挺，高大不可逾越。锐利的视线仿佛最坚韧的绳索，束缚着许以北。
许以北一抖，恐惧像是终于爆发的火山，从眼底喷涌而出。他抓着许奶奶的手微颤，他不敢违背许琛的话，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一步也动不了。
许奶奶瞅着他们俩的气氛不对，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许以北的害怕与哀求。许奶奶攥紧许以北的手，将他护到身后。斟酌着开口，“小琛，你教育孩子还不能当着我的面么？有什么话，在这里好好说。”
许琛扫了许以北两眼，收回目光，“妈，这事儿你别管。”
许琛的语气不容置喙，“最后一遍，过来。”
许琛声音极淡，许以北却僵硬的厉害，他知道这是许先生最后的警告，他再磨蹭，许先生说不得就要亲自来提他了。可他现在四肢似乎不是自己的，根本控制不了。
隔了许久，许以北才慢慢的从许奶奶身后走出来，他望着许奶奶，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里已经有了隐约的哭腔，他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奶奶……”
许***瞪着许琛，许琛一脸的坦然。许琛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拗不过他。她拍了拍许以北的手背，温声说，“别怕，我就在楼下。”
许以北在许琛之前进了书房，许琛紧随其后随手锁了门。
咔——的一声，分外刺耳。
许以北盯着许琛，全身戒备，惊惧交加。
许琛锁了门，半点没停滞，转瞬就到了许以北面前，抬脚就踹上了少年的大腿。
“啊——”
疼痛一瞬间炸开，许以北被踹的差点摔到，他歪着身子捂着痛处。眼睛憋的红红的，明晃晃的恐惧与惊慌。他颤着声儿，软软糯糯充满了哀求，“爸爸……”
许琛眉眼一凛，不容置喙道，“站好。”
“哦。”他一瞬间有些气闷。“许以北说他们家里只有他和他奶奶两人……”
许以北霍然抬头，瞪着这人！喂喂，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么！许琛凌厉的眉峰扫过来，许以北缩缩头，继续听着。
“原来是骗人的。”那人还在兀自气愤，“我看他可还是学生吧……怎么……”
“我刚回来，他不知道。”许琛淡淡地打断这人的话。
“哦。”小民，警缩缩脑袋，开始说今天的事，“那这位先生可要好好管管。他还是学生，怎么能和混混搅和在一起？今天要不是有人报警，还不知道他们得打成什么样……”
许以北急了，真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是你能别落尽下石么！
“你看，连刀都用上了。”那人指指桌上的小刀。
许以北真想给他跪了，大哥，啊不，大爷，对不起，我诚心给您道歉。您能闭上你那张嘴么！？
许琛面无表情的扫过他，眼里黑沉不见底。
许以北恍恍惚惚跟着许琛上了他的车。他坐在副驾驶上，双膝并拢双手放在上面，规矩又安分。
空气安静地有些沉闷。许以北的脑子飞速的运转，感觉脸都快烧起来了。根据经验判断，现在大概是他唯一可以解释的机会了。他咽咽口水，甚是艰难的开口。
“爸爸，今天这事儿……”
许琛眉眼一凛，扫了他一眼，其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许以北手指一颤，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囫囵编出来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回到家，许琛一句话也没和许以北说，径自下车进门。
许以北磨磨蹭蹭的跟着，好不容易才踏进家门。
他刚一进门，许奶奶就迎上来，拉着他的手，“怎么弄成这样了？”
许以北发丝凌乱，还粘着灰，校服的袖子被刀划开一个口，幸好没伤着。狼狈不堪。
许以北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许奶奶的手，缩在她身边，降低存在感。
“磨蹭什么？”
许琛立于楼梯上，借着地理优势，俯视着许以北。在灯光下，许琛的身影如渊渟岳峙如青松笔挺，高大不可逾越。锐利的视线仿佛最坚韧的绳索，束缚着许以北。
许以北一抖，恐惧像是终于爆发的火山，从眼底喷涌而出。他抓着许奶奶的手微颤，他不敢违背许琛的话，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一步也动不了。
许奶奶瞅着他们俩的气氛不对，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许以北的害怕与哀求。许奶奶攥紧许以北的手，将他护到身后。斟酌着开口，“小琛，你教育孩子还不能当着我的面么？有什么话，在这里好好说。”
许琛扫了许以北两眼，收回目光，“妈，这事儿你别管。”
许琛的语气不容置喙，“最后一遍，过来。”
许琛声音极淡，许以北却僵硬的厉害，他知道这是许先生最后的警告，他再磨蹭，许先生说不得就要亲自来提他了。可他现在四肢似乎不是自己的，根本控制不了。
隔了许久，许以北才慢慢的从许奶奶身后走出来，他望着许奶奶，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里已经有了隐约的哭腔，他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奶奶……”
许***瞪着许琛，许琛一脸的坦然。许琛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拗不过他。她拍了拍许以北的手背，温声说，“别怕，我就在楼下。”
许以北在许琛之前进了书房，许琛紧随其后随手锁了门。
咔——的一声，分外刺耳。
许以北盯着许琛，全身戒备，惊惧交加。
许琛锁了门，半点没停滞，转瞬就到了许以北面前，抬脚就踹上了少年的大腿。
“啊——”
疼痛一瞬间炸开，许以北被踹的差点摔到，他歪着身子捂着痛处。眼睛憋的红红的，明晃晃的恐惧与惊慌。他颤着声儿，软软糯糯充满了哀求，“爸爸……”
许琛眉眼一凛，不容置喙道，“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