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赤乌(古风)

果然。
进了府便被人告知。
天色渐暗。
许尔雅跪在那书房门口的鹅卵石上,已经直直跪了两个时辰了。
从一开始的酸疼,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许尔雅微微低着头,看那鹅卵石上有细微刻好的纹路。
书房的门一下午都静静地关着,许尔雅已经没有心思去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了,只是按照那传话之人的意思,自回来起就稳跪在这书房门口。
但里面应该是有人的,已经有好几个人进进出出,模样急匆。
许尔雅不知道谷辰怎么样了。
没有人过来报信。
终于,书房燃了灯。
开了门。
“过来。”
诸子衿静立在书房门口,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眸中不见神色。
像沉静的湖,包揽了自然万物,却只是倒影。
许尔雅看那神色,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跪了一个下午,哪里站得起来。
轻轻一动身子,那努力摒弃到远远的地方的疼痛忽然而至。
许尔雅身子朝前一倾,拼了气力,才没狼狈地趴下。
站起身子似乎是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用内力温了膝盖,稳了身子,才慢慢朝前走去。
诸子衿也格外有耐心,看着少年拖着步子朝自己身边挪。
许尔雅直直立在诸子衿一丈外。
“你准备杀了许德朗?”诸子衿问少年。
“是。”少年应声。
许尔雅有些沮丧,或者说自暴自弃更适合。
少年笃定诸子衿是知道自己不会杀许德朗的,就算再生气,甚至是憎恨那人,都不会轻易将刀尖指向那人。
“来人。”
“属下在。”
许尔雅心惊一下,这人,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人。
许尔雅偏头看一下那人,竟是地牢那些人的打扮。又极其迅速的看向诸子衿,满脸不可置信。
“哥!”许尔雅眼睛睁得大大的。
“带走。”诸子衿眸色沉稳。
“哥…哥…”许尔雅央求,他是做过最坏的打算,被打得爬不起来,他许尔雅也是认得,可从来没有想过诸子衿会将自己交给别人,当下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哥…我错了…”
“带走!”诸子衿似乎是不想听少年那声音,或者是那带了恳求的眸子,急声命令。
“是!”
许尔雅想挣扎的,下午那么耗费体力的一战,又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哪里还能打过地牢那些人。
许尔雅察觉到那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气息,身子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便被拖上马。
少年觉得有些绝望,身后被绑了结,趴在马背上,颠簸得很。
那结,是许尔雅从未见过的,越挣越紧,许尔雅开始胡思乱想,是隋辰不愿意多教自己?是防着自己了?
那马,不是良策,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被颠坏了。
地宫。
少年凄凉,竟是被以这样的姿态带进地宫。
身后那人大概是被诸子衿指派,对许尔雅都很客气。
少年踏下那台阶,安静得有些心慌。
干净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
许尔雅笑,这算什么。
地下囚?
地。下。囚。
少年累极。
本想坐下歇会,却一个个鱼贯而入。
一个刑架,一条长鞭。
牢房里立着十个人,许尔雅便再也不觉得这里宽敞。
那些人将许尔雅松松垮垮绑在那刑架上,少年纳闷。
又过了一会儿,少年看见了诸子衿。
坐在那支椅子上,没有桌子,只有个人端着托盘,上面盛了茶。
许尔雅还是第一次见诸子衿这么高傲的时候。
像爷。
少年皱眉。
有个人上来就喂给许尔雅一颗药,许尔雅看着诸子衿,一点没反抗。
似乎只是半盏茶的空,少年便觉得乏累困,想睡。
“叫他清醒着。”
是诸子衿的声音。
少年努力想将头扬起,可实在没那么多力气。
“咻——”
“啊——”许尔雅将头抵在身后那刑架上,头高高昂着,嘶吼一声。
是一人持了长鞭,狠狠抽在少年背上。
少年哪里有过这样特别的待遇,别说这样,就连跪,都没有像这天下午一样超过两个时辰。
许尔雅脑子异常清醒,额上已经沁了汗,睁眼看向诸子衿。
却看不太清楚。
因为太困了,费尽了力气都扛起来两只眼皮,少年的头渐渐垂下。
“额!”
又是一鞭。
不过少年似乎是有了准备,将牙齿紧紧咬着。
抬头看不清楚不远处的诸子衿。
额上的汗流进许尔雅的眼角,有些蜇疼。
许尔雅看不清诸子衿紧紧握着的拳头和额上突起的青筋。
诸子衿只是安安稳稳坐在那椅子上。
看少年每数几个数就要挨那一鞭子,高昂的额头似乎是带了委屈,还有质问。
诸子衿是生生唱到了生不由己的滋味,又开始反省自己,没有将少年看好。
就这样,生生挨了二十鞭子。
“仁王可还满意?”诸子衿道。
少年意识早已不清楚,却还是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句。
“若是诸子皓还教不好徒弟,下次可没这样简单。”
“是。”诸子衿起身。
又顿了一小会儿。
许尔雅似乎是听到面前传来气息步调不稳的声音。
“嘶…啊…”许尔雅倒吸一口冷气。
诸子衿看少年背上已经破烂的衣衫,怒火像不受控制般冲上脑中。
恨极了这番无能为力。
看着身前的少年已经无力的垂下身子睡着。
眉头紧皱,似乎要咬碎那一口银牙。
诸子衿没让其他人碰许尔雅,轻轻将少年的手解开,打横抱着少年。
出了监牢。
诸子皓就稳跪在那地宫的大厅中间,见兄长将少年抱出来,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诸子衿压根没看他,诸子皓虽说急切也不敢放肆,想看一眼兄长怀中的那少年,却没能如愿。
诸子衿保少年回了议事厅。
将许尔雅轻轻放在榻上,背朝上,少年嘴巴里一直咕哝着什么,似乎是求饶。
诸子衿皱眉,温了右手就去处理伤口。
青紫交错,有的相交地方已经流了血。
那长鞭,一下可能只是青紫;第二下,却真真能撕裂人的皮肤。
诸子衿给少年少了药,又开始疗伤,看少年紧皱的眉头。
沉思。
那皇家五子自然是被皇帝派遣来看这调皮的孩子。
单单一个少年讨厌入宫就戏弄父亲的理由自然瞒不过那皇帝。
却因为是许德朗的儿子,从而宽恕。
不罚许德朗教导无方,却只是来九御门找诸家兄弟的麻烦。
是皇帝要提醒什么?
许尔雅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诸子皓在许尔雅房里找出那沉睡的谷辰。
这一切,看来还是得从许家人的嘴巴里才能知道了。
“主子,许温到夕阳亭了。”是隋辰。
诸子衿静默,许尔雅在府里呆了这么久,仅凭一个忽然受伤出现的谷辰,许尔雅能知道什么?
“引进来。”诸子衿吩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许温便脚步匆匆往里闯。
“站着。”诸子衿发声。
许温立定。
眸色匆忙,甚至头发都有些杂乱,眼睛却不住的朝那榻上瞟。
想看一眼少年。
许温看少年无果,又看向坐在圆桌旁的诸子衿。
“诸兄,您许我看一眼尔雅吧!”眼里满是恳求,再无风度。
许温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同朝为官,却没办法评证谁的官衔更高,按年龄和阅历算,许温自然及不上诸子衿,三弟又在人家手中,只能央求。
“谷辰被我扣下了。”诸子衿顾左右而言他。
许温哪里能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当下躬身作揖。
“事态紧急,谷辰没时间通报,又不能致家父于危险境地,才出此计策,还请诸兄万万不能迁怒于尔雅!”
诸子衿像是将这份迁怒接了过来:“你先过来查看一番,他的责罚,可还没挨完。”
许温道谢,急匆匆走近塌边,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握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着眼那伤口。
又想起跪在大厅里的诸子皓。
“诸兄,不是子皓兄和尔雅的错,本就该许温一人承担这责任…您…放过他们吧。”许温看人。
“许温名满天下,我自然是没有资格教你…不过好在洛哑听话,剩下的责,还是叫他领就好了。”诸子衿轻描淡写。
许温似乎是坚定了那心。
“许温愿意代替三弟领责。”许温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不管和谁。
就算是前些日子父亲责打,也从来没有如此坦然过。
许温,自然是有许温的骄傲的。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07 19:11:00 +0800 CST  
前些日子不是说想看许温挨揍么。
我不愿些许德朗揍他。
就诸子衿代劳吧。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07 19:11:00 +0800 CST  
不催更?那我不更文。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08 19:47:00 +0800 CST  
许温,自然是有许温的骄傲的。
被责打的次数,从小到大都是屈指可数的。
前些日子,不过触了父亲的逆鳞,护了三弟,便挨了打。
也许除了那父亲,便不再有人有资格教自己了。
许文,自然有他许温招呼着。
可看着许尔雅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口,便再也不愿意顾及什么原则。
不愿意再让三弟受了伤。
诸子衿杳然,眸子里就带了笑:“教洛哑时候那羞人的挨打,你也愿意替他扛?”
许温眸间急促,看一下诸子衿,不说话。
诸子衿笑,下巴示意一下桌上的镇纸:“去将那镇纸给我取来。”
许温微微蹙眉,下了决心一般,去取那镇纸。
厚重的知觉直直叫许温的右手蓦地开始发烫。
双手平举,呈向诸子衿。
诸子衿坐着没动,没看许温。
反而是看向了榻上的许尔雅。
问人。
“他被打晕过去,不过二十鞭。还差得远,你觉得你替他多少?”
许温细细思忖,问:“他还得挨多少?”
“我不难为你,他挨多少,你挨多少?”
“好。”
诸子衿将镇纸拿过,许温仔细将双手持平展开。
“我好容易将少年的性子压制,你可倒好,一个任务就将许尔雅置于如此境地,如若不察,他的性命,你能保得住?”诸子衿看许温的眼睛。
“许温唐突。”许温认错。
心里虽是一片坦然,脸上却还是稍显紧张。
镇纸挥下,似乎是不留余力。许温本有心理准备,嗓间却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甚至差些咳出来,生生忍住。
外面大厅中间跪着的诸子皓全身早已乏力。
可听见前面屋里传来的声音,还是清醒了几分。
诸子皓脑海中开始出现今天出现的所有场景。
下朝以后看到少年,看到那隼。
回了兄长的别院,在许尔雅的卧房里发现谷辰。
将谷辰单独关起来,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奉兄长之命跪在九御地宫。
许尔雅被关进地牢,被鞭责。
他看到,听到。
许尔雅被抱进去的时候他想看一眼少年的伤。
没被允许。
就只能静静的跪在这里。
现在又听到里面的声音。
心里不是滋味。
自己是有责任的,这些日子,少年乖觉,努力练功,认真长着个子。
他和兄长都是开心的。
还是这些日子里,疏忽了。
议事厅。
只是挨了一下,许温的脸便涨红了。
一直觉得要承担这责任,却没想,手上挨这镇纸,是这样羞人。
平复一下呼吸,那第二下便砸了下来。
诸子衿似乎是在责备或是发泄一般,一下接着一下,力道每次都会增加。
许温隐忍,咬牙,额前也泛起青筋,鼻尖渗出汗。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没能将少年照顾好,没能看好少年,从小忽视少年,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没人会因为许尔雅的事情责罚他。
诸子衿今天这份重责。
倒教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许温拼命忍着,眼睛睁大看着眼前那挥下的手臂。
诸子衿每打一下的时候中间都会顿一下,顿着顿着,就发现。
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
没看好许尔雅是自己的责任,怎么能迁怒于人。
看着眼前小自己几岁的青年,额前已经冒了汗,却依然一声不吭。
手已经肿得高高的,又微微颤抖,却亦然是一副霁月的模样。
温文尔雅。
面前这人,真担得起这个名头。
算了算,自己不过打了十二下,还差些。
诸子衿平了情绪,轻轻坐下,手里把玩着镇纸。
“累了,不想打了。”诸子衿一派雅然。
许温还是将双手平举着,一动不动,开口,声音嘶哑:“谢诸兄教导。”
“你不是我弟弟,我自然罚不得你跪。”诸子衿似乎是顿了一下,“许家少年出师高手,你武力虽不如许文,也有些底子。诸子皓在外面跪到洛哑醒来;你就在墙边倒立着等他醒来吧。”
许温敛眉,没立刻应声。
他就算再温文尔雅,也是一个知道疼的年轻人。
手掌刚挨了十多下,就要倒立。
少年看着不像小憩的模样。
抬头看一眼诸子衿,看人根本没看自己,心里深吸一口气,“是。”
说完也不浪费时间,寻了墙边,就倒立过去,脚轻轻搭在墙上。
手掌盛了整个身子的重量。
刚挨了疼,哪里受得住。
不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
诸子衿却是开了口。
“谷辰被围攻,受了伤,找到洛哑支援。洛哑聪慧,却兵行险招,用了对于自己最危险的办法,结果却是最护你父亲周全的。许温,除了洛哑,我从不爱多教人什么,你真以为,单单凭着你父亲,洛哑愿意将自己置于险地吗?你们兄弟送给他那不值钱的礼物,他还保护得像个宝贝似的,那头傻鹿,虽是有些眉骨,却不过一件杂玩,洛哑因为这物件儿差些和隋辰打起来。”
许温心里暖着,却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许温…知足…”
“谷辰的命,就留在九御吧。”诸子衿不轻不重说一句。
“…”许温静默,他眼前阵阵发黑,想了良久:“许温…求您!”
“交给洛哑处理吧。”诸子衿随意。
“他日,若有用得到许温的地方…必竭尽全力!”许温用尽气力。
诸子衿坐着,没吱声。
许温撑得辛苦。
屋外诸子衿膝盖早已麻木。
榻上的少年,每隔一个时辰诸子衿就给他上一次药。
只等那刑罚前的药效一过。
就好了。
许温的身子从一开始的稳,到后来筛糠似的。
诸子衿看着许温的眼睛,许温察觉到目光,微微闭上眼睛,努力稳着身子。
“疼…”
诸子衿眉头皱一下,就立即起身去那塌边。
少年已经醒了,只是意识还有些不清楚。
过了好一阵子,才看清环境。
“哥…”许尔雅撑一下身子,身后撕扯着疼,少年又跌回去,缓了许久。
诸子衿却一直都是沉着脸色。
许尔雅细细想了之前的事情,讨好地笑:“哥,洛哑唐突。”
诸子衿没说话。
“实在是…事态紧急,才没能和哥哥说明。您别气了吧…”许尔雅刚刚睡醒,眼睛还没有大睁,显得眸子狭长。
“你说我是不是该废了谷辰?”诸子衿整理少年眉目碎发。
“您才不会…”许尔雅笑,“您要将谷辰废了,我大哥就将我废了…谷辰…定是比我还重要的人。”
“那我替你除了那人,不正好?”诸子衿问少年。
少年回应:“是我大哥很在意很信任的人,今日之事,错在洛哑,您又何必难为人呢。我救许德朗,本就是看在我那兄长的面子,不管他们如何对我,做弟弟的,总得懂些礼数…你就罚洛哑吧。”
诸子衿看着少年,未说话。
“不然,您敲断洛哑的腿好了。”许尔雅央求。
诸子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少年,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打断这少年的一只腿,却顺着许尔雅的话说:“好。”
“哗…咚!”
许尔雅皱眉,看诸子衿。
“许家大少爷何时这般没风度了。”诸子衿问人。
“许温…无礼了。”许温趴在地上,费力撑起身子。
许尔雅皱着眉头看一眼诸子衿,又循着声音看过去。
“我师父呢,哥。”许尔雅偏题。
“隋辰。”
“是。”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08 20:58:00 +0800 CST  
不催更?那很好。那我不更。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09 17:35:00 +0800 CST  
“我师父呢,哥。”许尔雅偏题。
“隋辰。”
“是。”
不一会儿,许尔雅面前便出现了两位稍显狼狈的人。
许尔雅看着,就想哭,也就真真哭出来了,没管身后的伤,费力撑着身子,忍着疼,跪坐在小腿上,嘴里闹着:“哥,您怎么能趁着洛哑睡觉就欺负人呢…呜——”
说完竟是直直哭出来声。
诸子衿哪里见过少年这幅模样,柔了眸子,嘴上却不让少年:“你以为能少得了你的?”
“哥…您欺负人…”
许尔雅撑着身子就要下地,诸子衿哪里还会依着,坐在床边一把拉着少年。
“他们没保护好你,不责罚他们,责罚谁。”诸子衿稍稍偏着头,看少年。
许尔雅刚睡醒没多久,脑子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糊,当下就接话:“那您还是我哥哥呢…”
“哼…”诸子衿笑一声,“那你这是要责罚我了?”
许尔雅后知后觉,哭得更大声:“我怎么敢…呜——”
诸子衿终是心疼少年,将少年的头轻按在自己肩上,轻拍他的手臂。
安抚:“他们不疼,委屈你了。”
许尔雅也不端着了,“是洛哑的错。”
“少不了你的罚。”诸子衿对答如流。
“您都罚过了…”许尔雅直了身子,撒娇。
许温细细坐在床边看少年,得知身子没什么大碍,这才准备离开。
许尔雅抿着嘴巴,还是将人叫住:“大哥,你的手…”
“无碍。”许温似乎并不像谈论这个话题,打断了少年的话,留下嘱咐的话,规规矩矩朝着诸子衿行礼,这才离开。
许尔雅又看着一直沉默的诸子皓,又扭头看看诸子衿。
“是洛哑的错,您真是…”许尔雅先抱怨,又没敢。
诸子衿虚瞪一眼少年,朝诸子皓抬一下手。
诸子皓这才敢细细查看少年的伤势。
“师父,我以后不闯祸了。”许尔雅说。
“乖乖趴着。”诸子皓轻轻点一下少年的腰。
许尔雅就乖乖趴着,看着身侧的诸子衿,细细看着那人的眸子。
像是经历了一场虚惊后的平静,又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后的初愈。
还有便是欣慰。
又稍稍往后扭一下头,看诸子皓。
那人眸子里虽是疲乏,也真真的放下心来。
“哥。”许尔雅喊人。
“嗯。”诸子衿应声。
“是皇帝身边的谁?”
诸子衿看着诸子皓检查少年的伤口,开口:“仁王。”
“那我得报仇…嘶…哎哎,哥…”许尔雅本是一句玩笑话,诸子衿却不让人,手掌按着背上的伤口,看少年求饶。
诸子皓急忙求饶:“洛哑就是一时玩笑,您…”
诸子衿看一眼诸子皓,诸子皓急忙闭嘴。
不再言语。
见手下的少年又生生疼出汗,诸子衿才放了手。
“看我以后会不会再惯着你,洛哑。”诸子衿发声。
“是…”许尔雅不敢不应声。
“哥…”诸子皓喊人。
“说!”诸子衿看向诸子皓,眸子里却是带了严厉。
“我也是哥的兄弟。”诸子皓朝人。
诸子衿反手扬起右手,瞪着诸子皓。
诸子皓这才欠了欠身子,使了内力,帮许尔雅疗伤。
静默。
夕阳亭。
许文早早就带人驾着马车在亭边等候了,不敢轻易进去。
这一等,天都快亮了。
远远听到声音,许文急忙迎上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许温一脸疲惫的脸。
许温有些颓唐,轻轻握着手,手臂轻搭着许文的手,开始念念叨叨:“你说这些年是不是都是我的问题,三弟不愿意与我们亲近,他以为谷辰比他重要,一定是我们粗心,这才伤害了他。”
许文皱眉,看向兄长握着的双手。
那明显高肿两指的手掌更是叫许文急火攻心,忙问人:“谁打你了?!”
许温这才看向许文的眼睛。
许文更是震惊。
许温的眸子里是少见的颓唐,似乎开始什么都不在意了。
“哥!”许文重重地喊人一声。
“罢了…好在日后天长地久的,慢慢来吧…”许温叹息。
许文似乎明白了什么,也静静地扶人朝马车走去。
手上挨了镇纸,又倒撑了不知道几个时辰,在许温的手掌碰到盆里的热水的时候,终于皱眉吭了声。
其实早就麻木了,可一挨着水,好像就放大了手里的疼。
许文帮着仔细洗了手,上了药,这才汇报了许德朗的情况。
“只是脸上带了伤,不严重,用些药,能好去那疤痕。谷辰着了急,那帮人准备要父亲的命,是许尔雅和那个叫阿漆的少年处理了那些人。昨晚下令重罚的人,是那仁王,领了皇上旨意,而且…还放了水。”
许温沉默。
昨天晚上诸子衿的语气像是他自己责打了许尔雅。
自己还病急乱投医。
诸子衿明明就是将许尔雅当作自己亲兄弟看待,连保护都来不及,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
是自己着急了。
诸子衿别院。
回了别院诸子衿便下令全府将洛哑少年好好看管起来。
诸子衿喊诸子皓进了书房。
谈话。
昨儿白天他诸子衿看得清清楚楚。
许尔雅眸间的杀意。
邪恶。
当时诸子衿虽是有些震惊,却也坦然。
不知道少年自己是否清楚。
明明没有参加过几次任务,怎么会有那样凌厉的眸色。
诸子衿吩咐诸子皓去找一次谷辰,问清楚情况。
知道结果的诸子衿又一次陷入沉思。
不行,他得找许尔雅谈谈。
少年趴在床上养伤,手里把玩那个木块小鹿。
若是平日里,少年能跑一定不站,能站一定不坐,跟只猴子似的。
这天倒是呆在屋里一动不动的。
诸子衿进了房间,少年才放下手中的玩具,撑起身子。
“哥。”
诸子衿应一声就坐下来检查少年身后的伤。
检查完以后又坐了良久。
“洛哑。”
“嗯?”
“杀人有意思吗?”诸子衿问人。
许尔雅好奇,偏头看着诸子衿的眼睛。
一脸无知。
诸子衿差些就信了少年那眼神,“你想说你不知道?”
许尔雅皱眉。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09 21:30:00 +0800 CST  
不催更?很好,那不更文。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0 17:52:00 +0800 CST  
抱歉。
这篇,今天不更。
只更曙雀。
心情差到极致。
抱歉。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0 21:53:00 +0800 CST  
征集足够的元宵节快乐,给我点更文的能量。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1 21:40:00 +0800 CST  
许尔雅皱眉。
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杀人有意思吗。
他从来也就没觉得杀人就意思的事情啊。
难道…
之前阿漆也和他说过,在杀人的时候自己会出现奇怪的表情。
许尔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少年看向诸子衿,有些不确定:“哥也看到了?”
诸子衿不回复他。
眼神却是肯定的。
许尔雅又垂了眸,细细想着。
也许在当时是有一些想法的吧,可是明明已经是杀过人了,怎么会在意杀人时候的感受呢。
“我不记得了哥哥。”
诸子衿看人。
“既然不记得了,以后九御门的任务你也不必参与。”
许尔雅急:“那怎么可以!”
诸子衿右手扬起,反手就要朝许尔雅嘴上打过去。
却只是作势。
许尔雅紧紧闭着眼睛,顿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巴掌,才敢睁开眼睛。
眨眨眼睛,看人。
“哥。”
“不必商量,就这样决定。”
许尔雅似乎是轻咬了一下唇才说出来话:“您这样护我周全,是暴政…”
“啪。”
诸子衿出手极快,却舍不得打疼了少年,轻轻扇了他一巴掌。
许尔雅抿嘴,趴在方枕上,眨眨眼睛,不说话。
似乎是将那要泛出来的泪水再眨回去。
“哥…”再喊人已经带了讨饶。
“嗯?”诸子衿检查少年背上的伤。
“我谷辰哥,没事吧?”
诸子衿微微瞪一眼少年,“比你好得多。”
“那您什么时候将人放了?”
诸子衿没应声,手下没停。
“哥。”
“…”诸子衿不理。
“…”少年吸一口气,又开口:“我要不要回去看看许温啊。”
少年说完就明显觉得身后的手掌顿了一下。
“怪我动了你大哥?”
“我怎么会…”少年辩驳,“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不会站在许家的。”
诸子衿听少年说完这句话,难得没有纠正少年,反而解释一下:“你父亲在朝中上书要将外匪赶尽杀绝,否则会影响新城的发展,皇上自是答应。这次,皇帝明明是知道你去救你父亲,却偏偏叫仁王过来教你,是对诸家的警告,对诸家,虽是信任,毕竟是比不上对许家的信任的。表面上看起来是警告你,其实也是在敲打诸家,仁王很大程度放了水,所以你可不许为难人。记住了?”
“是。”少年应声,眼皮微微垂眸,是不服的模样,“那我中午会许家吃饭。”
“不许乱跑。”
“是…”
诸子衿倒是没有派人跟着少年,就少年身后那伤,也发挥不出来多少功力。
所以也不怕他闯祸。
少年也乖觉,出了诸府就直直朝着许府走去,快到许府的时候才绕着,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仁王驿站。
看起来好像是茶馆一样的地方,可许尔雅进去以后就发现根本没什么人。
只有那个楼梯口站着上次欺负许尔雅的人站在那里。
等着许尔雅。
许尔雅乖觉,知道现在的情况自己是没办法和这人抗衡的。
“我想见仁王。”
“请人上来吧。”
许尔雅话音刚落就听到仁王的声音。
许尔雅稳稳心情,踏上台阶。
坐在仁王对面的时候,人还好心给许尔雅递了一小杯茶水。
这茶倒是香。
小小的杯子还是玉做的。
花梨木勾起双唇,道谢,小心的将茶杯拿起,正要端起来喝…
“啪嚓。”
“呀!真是抱歉,洛哑不是不故意的,第一次用这样的杯子喝水,有些紧张…”
仁王还没说话,身后那人就准备走近教训许尔雅。
仁王右手一抬。
拦了那人。
少年连动都没动。
可对面那人的气场,却不饶人。
毕竟是皇帝的儿子,群臣舌战可能没有参与,大是大非却定是从小习得。
许尔雅坐在对面,表面上似乎还是一派祥和,心里已经不自觉开始紧张。
少年低头,看桌面精致的纹路。
开口。
就叫那仁王破了功。
“你自然是不会与我兄长们告状的,对吧?”
仁王眸子抬眼就瞪一眼少年,看少年那玩闹的神色。
终是没计较。
可这孩子将自己堂堂一个皇子放置于与他一个孩童平等的位置,这自然是叫人生气的。
“看起来诸家和许家一起教育,还是没教好你。”仁王反驳。
“和一个孩子计较的,自然也没多大本事。”许尔雅对答如流。
“你!”仁王气极,手指虚点一下少年,“若不是他们护你周全,我定叫你求生不能。”
“谢仁王厚爱。”少年笑,眼里都是满足的神色。
本来就是抖机灵耍小聪明才能接下这位皇子的话。
可仁王心里却是没准备再难为少年。
少年终是年少。
自然不能与一个孩子计较太多。
仁王端来手里的茶杯,“碎了我心爱的茶具,是定要讨回来的。”
少年不屑,将头一偏。
不理人。
离开的时候还朝仁王身后的那打手吐了下舌头。
走了茶馆,走了老远,才松下口气。
背上的伤似乎是再给少年警告。
许尔雅不敢走得太急,放缓步子,用内力护着背上的伤口。
许府。
似乎是不远处的时候有人看到了许尔雅便匆匆进去通报了。
因为少年还没等踏上台阶,许文就已经站在门口。
面带怒色。
许温还在卧房睡着,有些发烧的迹象。
而且还在说胡话。
从凌晨在夕阳亭接到人的时候,就昏迷了。
许文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事情的走向。
可恶的是谷辰也不再身边。
许文有些无力,恨恨的。
事情已然脱离他的掌控。
许文看许尔雅脸色不好,本不想在意,可怒火却平了大半。
“怎么回事?!”许文瞪人。
许尔雅展颜一笑。
许文喝道,右手就去捏少年的肩膀:“还知道回来?把大哥害得还不够?”
许尔雅皱眉,忍着想尖叫的心思:“二哥…疼…”
许文看少年痛苦的神色像是触电般松了手。
“伤着了?伤着哪儿了?!”许文皱眉就要去扒少年的衣服。
“二哥…”许尔雅本来就没那么疼的,知道许文会病急乱投医,这才做了样子。
“都是自家人,怕什么!站好!”许文厉色。
少年也乖乖不动。
腰带一松,不过露出一个肩头,许文便皱了眉。
许尔雅明显就察觉到,身后的力道轻了许多。
许文眉头紧紧皱着,衣服不方便,左边露出一半蝴蝶骨,似乎又看见少年抖了一下,许文以为少年觉得冷,匆匆将衣服给少年扶好,手下动作却是轻得很。
少年察觉:“二哥,不是很疼,就是想睡觉。”
许文哪里还能看到刚刚的愤怒。
看弟弟这伤,又想想哥哥,就知道弟弟这是…受委屈了。
小心抓着少年的左手肘,走向许温的院子。
踱步极慢,依着少年的速度。
许尔雅微微朝着自家二哥笑一笑,本想说‘二哥不用这样顾及我’,却匆匆跑来一个人。
“二少爷,老爷请三少爷去书房。”下人鞠躬,有礼。
“不见。”许尔雅出言利落。
许文看一眼少年:“和父亲说,尔雅受了伤现在不方便。”
可那下人还是拦在前面,纹丝不动。
这…
就是要非见不可的意思了。
许尔雅左侧嘴角微微一勾,右手聚了内衣,就要朝那人袭去。
许文察觉,下意识冲那下人一吼,右手也下意识就推一把少年。
“让开!”
“咚!”
“啊…”少年咬牙,却挡不住嗓间的痛呼。
小路的边缘处都是成排的鹅卵石,刚刚根本没防住许文,就被推倒了。
背部,着了鹅卵石。
瞬间万箭穿心般疼。
许尔雅忍着疼,苦笑:“许文,就算我只是吓唬他,你也是宁愿护着许家的下人,也要推开我吗?”
许尔雅自然是唬人的,现在哪里那个力气杀人。
面前这人,虽说是一个下人,但一下就能察觉到这人武功不弱。
不过吓一下,许文就护得这样紧?
许文似乎是想要扶起少年,少年却微微扬起右手。
语气尽是果决:“不必!不劳烦您!”
说着像是不疼似的,迅速就站起身,朝府外走去。
那下人似乎也没敢去拦。
可许文,也有许文的想法。
这人看起来是个下人,却是父亲的心腹。
整个许府,父亲最想相信的除了亲人,就是这个下人了。
若是欺辱了他…
少年自是难过这一关啊。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1 22:06:00 +0800 CST  
我写赤乌的时候。
写到一半的时候。
有个女孩子,和我说。
你写得不好。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2 11:20:00 +0800 CST  
我写赤乌的时候。
写到一半的时候。
有个女孩子,和我说。
你写得不好。
然后我就有些沮丧。
那会儿似乎还没有决定建群吧。
也许是刚刚建好。
是一七年一月五号的时候。
我因为别人说我写得不好所以心情不好。
何欢喜说了一句话。
“很多人都喜欢你的文,都敌不过一个人的否定?”
你们知道那种感觉么。
就是,你被束缚在一个迷宫里。
却因为一句话。
一个简单的道理。
一个简单的你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的道理。
就像层层乌云中照出一缕阳光。
虽然只有一缕。
可赢得光明,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便豁然开朗。
赤乌,是我发在这里的第一篇文章。
可是第一次尝试写这样类型的小说。
一定有许多不完善,不熟悉的地方。
可看大家的评价。
会暖心。
我会连着三天撩各位看官,说不催更不更文。
昨晚本想快些更文的。
可是我一个人,在屋里码字。
同桌,室友,都不在。
都去玩了。
似乎整个楼层只有我一个人似的。
虽是元宵,外面却寂静得很。
我可能太孤单了。
才想征集一点元宵快乐。
一个人的生活。
其实也蛮有意思。
有电子设备。
有看官。
似乎就够了。
所以。
多谢各位陪伴。
如果以后有作品。
也会告知大家。
这些是忽然有感而发的。
看一遍,怎么有些像要弃文似的。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2 11:34:00 +0800 CST  
关注我,关注我,别人都有粉丝,就我没有。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2 21:52:00 +0800 CST  
少年自是难过这一关啊。
可哪里能捱到门口啊,到门口还差些距离,少年终是忍不住了,身后的伤口似乎又破了,少年皱眉,眼角不知道为何生出泪来。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许尔雅本来只是想回来看看许温的身体情况啊。
这件事应该是没有错误的吧。
若是有错,诸大哥会阻拦的吧?
许尔雅提不起来内力,实在没有精力,只能用那微薄的内力扛着身子。
能稍微清醒一些。
本来许府到诸大哥的别院是没有多久的脚程的。
可这次,时间却格外长。
少年额头已经布满了薄汗,终于看到那别院的大门,疾步趋前,看大门口站着的一个下人朝自己看过来。
唇角微弯。
眼皮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抬起。
缓缓合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倾。
似乎有人冲过来…
似乎是隋辰…
少年笑。
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晕,就是两天一夜。
少年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似乎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因为是趴着的,整个肩膀都已经麻木了。
少年挪动一下肩膀,麻木感觉更盛,不自觉嘴巴里就哼唧出声。
这才察觉的肚子下面是握着一只大手的。
“醒了?”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少年准备扭头,发现脖子也是酸疼酸疼的。
不过动一下蝴蝶骨,竟是不疼了。
少年顿了一会儿,将头转向床边的方向。
诸子衿。
许尔雅想笑一下,肚子却是先响了一声。
响了一声不要紧,可是把一旁趴在圆桌上睡觉的诸子皓也吵醒了。
许尔雅的脸,哗一下,就红了。
“醒了?”诸子皓坐直身子,醒神。
“哥…”许尔雅喉间传来刺痛,没有发出声音。
诸子皓从一旁递来一小杯温水,诸子衿右手接过,喂给少年。
干涸裂开的土地上洒下清香甘甜的露水。
舒服多了。
“哥,师父。”少年喊人。
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肚子里可能是饮了一杯茶水发觉不够又开始提出抗议。
“咕噜咕噜…”
又将少年闹了个大红脸。
诸子皓嘴角浅浅勾起笑意,放下心来。
诸子衿利落,喊人。
“隋辰。”
“…”
安静。
许尔雅看见诸子衿挑起眉,右手握着诸子衿的左手紧了紧,似乎想提示什么。
“隋辰!”
“咚!”外面传来重重的落地声。
“咳咳…属下在!”隋辰急忙。
“进来!”诸子衿喝。
许尔雅休息好了,眸子也异常清亮,看身侧着了灰尘的隋辰进来,脸上满是疲乏,鼻子酸了。
看见隋辰模样的诸子衿终是没说重话:“喊厨房准备东西,你去休息,叫周一过来。”
“属下能行…”隋辰抬头准备拒绝,看诸子衿神色已带了厉色,应声:“是。”
大家似乎精神都不怎么好,许尔雅细细观察。
诸子衿的脸色看起来比隋辰好一些,可眼神是怎么也没办法骗人的。
诸子皓倒还好一点。
许尔雅哪里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还以为自己的中午晕倒,睡到晚上了呢。
少年晕倒已经睡了近二十个时辰。
诸子衿的手不知不觉就被少年握着放到肚皮下面,一开始的时候,少年还有些发烧,肚皮也是烫烫的。
又是处理伤口,上药,又是给少年拿内力温着身子,这才好些了。
肚皮的温度回归正常,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这一睡,就是两天一夜的时间。
看少年气色好多了,大人这才放下心来。
“哥,我睡了多久?”许尔雅喊人。
“过了今晚就是两天两夜。”诸子衿看着人,似乎想听人说个子卯寅丑。
少年愕然。
“这么久啊…”少年感叹,眸间溢出一抹悲凉。
似乎是又想起来在许府的事情。
“你大哥白天来过。”诸子衿出声提醒。
只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似乎并不准备帮少年做决定。
许尔雅又动一下左手,睡着的时候还是干燥得很,现在醒来,手掌开始渐渐地潮湿起来。
轻轻放在那只大手。
“哥,我不见。哥快去好好休息吧。”少年想了,还是决定不见,语气淡然,一派随和。
没什么好见的。
诸子衿好像有急事要处理,这左手终是被松开了,手背上的皮肤都软了,也尝试过将手收回来,可每次少年都会握得更紧,看少年是不是有被吵醒的迹象,可竟然一次都没有,好像都是下意识的举动。
“师父。”许尔雅见诸子衿离开,才急忙喊自己师父,他有许多问题想知道。
“趴好。”诸子皓急忙将少年扶好,制止他的动作。
许尔雅看师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乖乖趴着,动了动身子,问人:“师父,良言呢。”
如果说自己睡了两天,那么他可爱的小隼隼就没人管了?
“被关起来了。”诸子皓又从一旁取一杯茶水过来。
“我的螺号呢?”少年问人。
“你若不想你那良言饿死,就乖些先将伤养好。”诸子皓捧着茶水递到许尔雅嘴边。
许尔雅又动动蝴蝶骨,发现果然好多了,探出左手,自己接过茶杯。
小口抿着。
“师父。”少年喊人。
“嗯?”诸子皓看少年的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少年虽是聪明的,心里却没有大人的那种诡计多端,顶多算才思敏捷,达不到足智多谋,所以少年很简单,可以从他眸子中猜出他在想什么。
作为师父,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这次,却没猜出来。
诸子皓坐在许尔雅身旁,看少年。
“皇帝为什么要参与这次的事情,就算是许家,皇帝也不会如此上心啊,这是捧杀啊。”许尔雅看诸子皓。
诸子皓微微一笑。
少年趴在床上已是修长。
似乎前两天,这少年还是一言不发的洛哑。
除了和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好像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
后来,认识了阿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可以坦言。
似乎是那次,给少年的最后一次温脉,自己任性去刺杀大户人家,眼前这少年用钢针的反面抵着兄长的大动脉。
是自从兄长介入了少年的生活以后。
诸子衿,似乎从来就没将少年当作洛哑看。
反而叫少年没了那么多的顾虑。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少年的生活。
一瞬。
少年就长大了。
你看。
分析事情能想到点子上呢。
“皇上生辰到了。”
少年一脸怏怏不服的模样。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许尔雅叹道。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2 22:03:00 +0800 CST  
今天情人节。
我猜你们没时间看文。
对不对呀。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4 21:32:00 +0800 CST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许尔雅叹道。
带了还没一会儿,少年就又按捺不住,问人:“师父,我想去皇宫参加皇帝的寿辰。”
“胡闹。”诸子皓瞪人,“你以什么身份去参加?”
许尔雅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诸子皓,“一个皇宫,怎么就去不得了?”
诸子衿倒是和善得很,“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喔。”少年没在意。
过了一会儿周一便端了餐盘进来,清粥小菜,许尔雅觉得似乎是更饿了,朝周一展颜笑了一下。
周一回了个笑,却是发苦。
许尔雅好奇。
诸子皓本来正在给少年端粥,顺着少年看向周一。
“下去!”诸子皓喝道。
“是!”
诸子皓异常生气。
许尔雅更是好奇。
面上却未曾表露半分。
乖乖喝着师父喂的粥。
诸子皓也许对许尔雅是温和的。
也许是非常温和的。
因为怕少年成长不好,才这样温和。
可对着别人的时候,战场的将军,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少年喝粥,又慵懒着吃着脆生生的开胃小菜。
酸酸的,似乎要将眼泪都酸出来才好。
少年像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一般,脸上满满都是满足。
眉眼弯弯地冲着诸子皓笑。
诸子皓觉得自己身上的疲乏瞬间就一扫而空了。
回给少年一个笑容。
吃饱喝足将后半夜也睡完,少年起个大早。
院子有人在清扫,许尔雅在院子里呼吸微凉的空气,深吸一口气,似乎连肺叶都清凉起来。
少年乖乖的和大家打招呼,又扭扭腰,耸耸肩。
睡了两天,都将人睡木了。
他可不像变木。
走了一会儿觉得不爽,脚尖一点,就冲着花园跃去。
背上的伤似乎还没有完全痊愈,功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少年刚腾起,身后就有一道影子掠了过来。
少年的后领被周一拿捏在手里,落了地,周一右手呈掌,袭到少年胸口,又点了处穴位。
少年便倚着身后的照壁咳嗽几声,眼神里满是诧异。
身上的内力似乎正在流失一样,许尔雅只觉得自己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剩。
左手匆匆抬起,拉着周一的手臂。
“少主有领,你若未经允许出府,全体提头来见。”周一漠然。
少年撇嘴,怪不得刚刚连打扫的人都一直看他呢。
少年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恢复了一丝气力。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许尔雅倒是直奔主题。
周一却一脸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这几天好好养着,七天以后,我给你恢复。”
“你不用跟我这儿装,我师父找你了?”许尔雅问人。
周一转身就走。
“那我只能一脸生气地去找我师父,说你已经全部告诉我了。”许尔雅干脆就地坐下,看高大的人停下脚步。
许尔雅不愿意难为人。
但是这件事一定是关于诸府或者许府的。
事关重要的事,小人就小人吧。
“皇上寿辰,按习俗,是要赏赐的。而这次,要将友国的公主送来一位,而这人选,仁王,许家长子,诸家长子。若是仁王,就还好,他有一位正妃,娶一位侧妃也无妨。可若是少主或者许家公子…”
许尔雅早就无力听他再说。
大脑开始飞速的转动。
周一看少年坐在地上,一副已经陷入沉思的模样,便没再说话,站在一旁,看少年思考。
“做什么呢?!”诸子衿踏步而来。
许尔雅被惊了一下。
“周一,去风花雪月给洛哑取些咸点心。”
“是!”
许尔雅嘴角一勾。
有了。
看着诸子衿。
“哥,忙完了?累不累?我给哥按按。”许尔雅说着要撑着身子站起来。
“在想什么?”诸子衿托一把少年。
“他封我内力,我赌气呢。”许尔雅说道,又自觉将手腕举平。
诸子衿没握少年的手腕,反而搭上少年的肩膀。
“也好,等好些了再说,省得你每天上窜下跳。昨天是不是去仁王的驿馆了?”诸子衿问少年,并无怪罪的语气。
“嗯。”少年也从善如流,“他打我,我摔了他一套杯子,找回一点场子。”
诸子衿瞥一眼少年:“若不是仁王放水,你以为你现在能站起来?”
“哼。”少年傲娇。
这两天,许尔雅明显就能感觉到整个府里的人都热闹起来了。
天气渐渐的热起来,许尔雅的伤已经好利索,可还是没有给他自由。
少年也慵懒。
因为诸子皓最近好像特别有空。
经常陪这许尔雅。
许尔雅自是欣喜,长大以后,被陪伴的时间就少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空,少年是将平时都少年的懒惰发挥了个十成十。
趴在榻上,背上扎着银针,治疗少年的伤,活血顺气平心。
少年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自家师父在一旁看书。
偶尔会说一些给少年听,又偶尔会问少年一两句。
这些东西少年向来都记得牢。
少年小时候,只认诸子皓。
只听诸子皓的。
诸子皓教少年看书写字。
少年都完成得很好,只为师父满意,师父开心。
似乎整个世界都只有师父。
这天。
“师父,皇帝还有三天生辰是不是?”
“嗯。”
诸子皓回应一句,连头都没抬起来。
“许文连着来了五天,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人家?”少年呆萌。
“你也知道你知道不知礼数了?”诸子皓瞟一眼少年。
“师父,您不用每天看着我…不过我仔细想过了。如果说我杀人时候真的会露出奇怪的笑容,很可能是那次。”许尔雅顿了一下,认真看着诸子皓转过来认真看他的眼睛,“那次,我撒谎被哥喂了鸦胆子,有九御的人过来用心魔催眠你,然后要摧毁你的意志,我差些杀人的那次。”
诸子皓眉头皱着,看着少年。
许尔雅坦然,眼神清亮。
“师父,快到中午,我能不能递帖子喊许温去风花雪月吃饭?”少年问人。
诸子皓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还是一派严肃的模样看着少年。
“怎么忽然决定见许温了?”
“许文那么做也不是故意的,我是做弟弟的,不能老师由着性子,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嘛。”许尔雅看一下师父,抿一下唇。
心里的心思藏得好好的,实在是不敢表露半分。
诸子皓认真观察着少年。
“可以。”诸子皓招人去递帖子,又喊周一过来帮少年恢复了身子。
少年捏捏自己的脸,“这几天我不动弹都吃胖了。”
“也长高了。”诸子皓从外面进来,接话。
少年果然这段时间就蹿高了不少。
他做师父的,看少年长个子自然也是开心的。
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无端生出了掌控不住少年的心思。
诸子皓一度就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可…
少年穿的薄,身上的衣服是诸子衿送的,很合身,虽然是浅色,却不是许家之前送的哪些明晃晃的浅色,少年很是喜欢。
揣着周一送的红包,里面两小锭金块,一块没少。
还装着诸子皓给的一张银票。
朝着师父做个鬼脸,就出门了。
站在一旁的周一看着少年还拿着他在今年新年送的荷包,心里有些动容。
少年走在路上,掌间聚了内力,朝一旁横行霸道的富商家门口的石狮子上拍去。
又偏偏头,嘴角一勾。
很满意。
转身离开。
那石狮子上竟然出现一条裂缝。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4 22:19:00 +0800 CST  
刚刚看了昨天发的文。
竟然发现三个错别字。
以后我会少更一些。
但是要确定质量呢。
不喜欢大家看得不舒服。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5 09:20:00 +0800 CST  
那石狮子上竟然出现一条裂缝。
都说,兜里有钱,心里不慌。少年怀里揣着银票,正开心着,忽然停下脚步。
身后有掌风袭来。
许尔雅偏着身子一闪,就瞧见后面的人是谷辰。
“谷辰哥。”
“没练功?”谷辰问人。
少年点头:“养伤了。”
谷辰不说话,搭着少年的肩旁朝前走。
也就是这宽敞的巷间人少些,若是在集市,免不了又是被人评头论足一番。
谷辰是三天前就被诸子衿放了的。
少年表现好,又乖,谷辰本来就是许温的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来找许尔雅救人也实属正常,而且救的人是他父亲。
要真说问题,也是许尔雅这个臭孩子的问题。
做事极端。
虽然在当下那算是最能护人周全的办法,可却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地。
好在少年认错,这几天又乖乖养着伤。
做兄长的,就算弟弟有再多的错,虽是打骂批评,却也任劳任怨的去收拾那烂摊子。
加上少年又向来乖觉,怎么会真的怪罪于他。
可这次将少年放出来。
却是没那么轻易将人喊回去了。
少年朝前走着,有些想开口。
想问许多问题。
:良言虽然有专人看管,却不知道最近如何。
:谷辰身上有伤,也不知道恢复得如何。
:许温,好了吗。
似乎将问题排列整齐放在脑子里,然后将许温放在最后一位心里能宽慰一些。
可似乎更想知道许温怎么样了。
少年思考良久:“谷辰哥…”
“我背上的伤完全好了,诸家兄弟有良药;良言很好,被喂得白白胖胖快飞不起来了;你大哥,不太好,精神不是很好,有些颓唐。”谷辰似乎已经将这句话准备了许久,只等少年问出来似的。
“呃…”许尔雅语结,“喔…”
风花雪月。
快到中午,正是酒楼吃饭人多的地方。
风花雪月人却不多。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许温立在门口,一派儒雅,来来往往偶尔路过的女孩子都是满脸欣喜。
走近了,发现许家公子脸色很难看。
眼底是遮不住的发青,唇也有些干裂。
谷辰没再搭着少年的肩,隐去。
“您跟这儿接客呢,许少爷。”许尔雅随声,语气轻佻,看一眼许温,径直往里面走去。
心里明明是心疼的吧?
可说出口,却是将人伤到极致。
许温笑,没在意少年的话,跟着人进去。
这次。
许尔雅霸道多了。
要了雅间。
许尔雅自然是不敢往上位坐的,只坐在左边,许温笑笑,坐在上位,离少年一臂距离。
许尔雅大手一挥,点了许多菜系。
然后手里把玩着杯子,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倒茶。
许温轻移一下身子,又礼貌道谢。
那小二又过来给许尔雅倒茶,许尔雅却一把翻过杯子扣在桌上。
语气颐指气使:“出去!这儿不用伺候!”
那小二轻轻看一眼许温,许温微微点头,那人便退出去了。
许尔雅二话没说,又嘟了嘴。
这是谁的店?
这是他师父的店!
风花雪月的人是不是不想做事了?
不过想也了然。
这该是他师父特地吩咐过的吧…
所以才会顺着许温。
要是平时。
谁不是先顺着他许尔雅的。
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就暂时不与面前这人计较了。
许温一句话都没说,许尔雅只是认真等一道菜一道菜朝上端。
少年点了一大堆。
许温看少年的眼睛里。
似乎真的只对菜感兴趣。
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吃菜吗?
许温脑子里重复出门前许文的话。
许文似乎更加了解少年,而许文这几天除了睡觉,就是跪着了,可以说基本跪着的时间比站着都多。
可今天,许文还是想跟着许温一起出来。
“以老三的脾性,他多半一开始就跟您不懂规矩,您若真惯着他,今天这顿饭,您是什么事儿都甭想着成了。”
许温没允许人出来。
可许文说得对。
许尔雅在提筷子的时候,还顿了一下。
前面的人虽说现在是一派温和的模样,可若是生气,他自己一个人可是扛不住。
可今天本来就是找场子的不是?
少年鼓了勇气。
准备夹菜。
“啪!”
“嘶…”少年冷吸一口气,差些将筷子一把甩开。
眉眼聚了神就朝人瞪去。
却还是看见一脸温和的许温。
那眸间的温和似乎要将人溺进海底。
淹没。
少年哪里还生得起气。
只能一把将筷子用力放在桌上,揉着手指。
一道直直的棱子已经有肿起来的架势。
生气,但是委屈却是大于生气的。
“越来越没规矩。”许温脸色温和,言语间稍显厉色,唯恐吓着少年。
许文还说了。
“您要是看见老三,就先扒光了打一顿,他就老实乖乖的了。您若是心疼他,他会变本加厉的无理取闹。”
许温怎么舍得。
见少年终于变成了少年的样子。
许温这才将自己的杯子推到许尔雅面前。
“喝一口,再吃菜。”
许尔雅看着茶杯,没好意思抬头看人,抬起没挨打的左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又见许温抬了筷子夹了菜,这才敢提筷子。
许尔雅有些生气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
可似乎只敢对着自己生气。
而不是对着许温。
少年最近吃得都清淡,现在眼前的菜虽然没有极致的重口,却也比家里的好太多。
许尔雅吃着吃着,就忘记生许温的气了。
“吃慢些。”许温提醒少年,将装了米饭的碗换了少年面前的空碗,“稍微吃点米。”
许尔雅顿一下。
他能说不愿意吃米饭吗。
这几天在家里喝粥喝烦了。
乖乖端起碗,吃一点米。
“慢些吃,都十六了,还当自己是十五呢。”许温又说。
许尔雅心里又顿了一下。
心情复杂。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遗憾吗?
遗憾没跟着眼前这人长大。
还是委屈。
委屈这人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
或者是怨恨?
怨恨都已经长大了,许温和许文才瞧见自己?
许府对人的关注度都是看身高吗?
许尔雅低头吃菜。
“可还记得那次我帮你从涿州调回来的人?”
许尔雅停下筷子,看人。
“怎么了?”少年咽了嘴巴里的米饭,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人是不错。不过,那次应我的一件事,还记得吧?”许温下套。
许尔雅喉间嗯一声,继续吃菜。
“回去见父亲一趟。”
“咳咳…咳咳咳…”米粒跑进气管里了。
许温也急忙起身,轻拍少年的脊背,絮叨:“吃个饭也不知道小心一些,都多大的人了说个事情还这么慌里慌张的?”
许尔雅将刚刚放下的碗往一边推了推,右手还架着筷子,手肘撑着桌子,看着桌面上桌单的纹路。
一动不动。
许尔雅背上的手,也顿住。
许温将手轻放在许尔雅脊背上。
“尔雅,那是父亲啊…”许温忽然说一句。
许尔雅眼中满满自嘲,抬头看许温:“那是父亲?”
许温瞬觉仓促,又稳下心不看少年的眼睛。
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不管长辈做了什么,晚辈总是要孝顺一些的…这道理,你跟我就会,怎么跟父亲,就不会了?”许温一个升调,看向少年。
“大哥。”许尔雅喊人。
“嗯。”许温应声。
“你就不怕我跑了,再也不回来吗?我可以去游学。”许尔雅问人。
许温想想,慎重回答:“不会叫你离开。”
许尔雅嗤笑一声,端起米饭,继续吃饭。
还是决定跟着许温回许府了。
可要迈出风花雪月的大门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洛少爷,您还没结帐。”管事笑呵呵的样子。
许尔雅挑眉,看人。
他洛哑在风花雪月吃饭什么时候需要结账了?!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6 18:29:00 +0800 CST  
他洛哑在风花雪月吃饭什么时候需要结账了?!
“少爷有令,您若带人过来吃饭,得结账。”
“多少钱?!”许尔雅才没耐心,走到那柜台旁边,拿出荷包。
“五百两银子。”管事回应。
许尔雅差些就骂出来了!
抢钱呢这是!
上午他师父就给了他五百两银票。
这还没焐热呢。
中午就要交出来了。
知道是师父有意为之,也不敢不从。
打开荷包,将荷包倒过来,里面东西就全部倒出来了。
当许尔雅看见那两个金块比银票先倒出来的时候,少年就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匆匆用手将叠着的银票取出来,扔给管事。
右手迅速在金块上扫一下。
金块便消失了。
少年自己急匆匆夺门而出。
许温怎么没看到?
心里暖意,心酸,瞬间直直涌上心头。
许府。
许尔雅记得。
上一次近距离见许德朗的时候。
还是那次投药的时候。
那次真是吃尽了苦头。
都怪许德朗。
书房。
许温轻声敲了门,待里面回应以后才推开门。
许德朗似乎很忙,书桌上乱七八糟。
许尔雅率先进去,寻了椅子坐下,翘着腿。
许温在屋中站定,一动不动看着少年。
许尔雅更是放肆,右腿抬起踩在椅子边缘,右手手肘搭在膝盖上面,把玩着手指。
许温见少年不动,拉一下衣服前摆,跪下行礼。
少年大惊。
他坐的位置本来就在许德朗和许温中间,两边都摆了椅子和茶桌。
这会儿许温跪下,他就在受礼范围。
差没吓死少年。
许尔雅放下脚立刻站起身,绕行椅子后面,站在许温身后。
可许温跪了半天都不起来。
许尔雅抿下唇,终是跟着跪下了。
许温若是每次见许德朗都要跪下行礼。
那岂不是更累?
明明简单鞠躬行礼就够了。
就偏要难为人。
见许尔雅跪下了,许温才出声。
“许温给父亲行礼。”
许尔雅也干巴巴跟着说:“给行礼…”
许温听了差些没笑出声来。
总归是有进步。
书桌上的人嗯了一声,许温才站起来。
许尔雅跟着站起来。
第一战,就输了。
“许温,出去吧。”
“是。”
许尔雅听见许温要离开,立刻板下脸,拉着人的衣袖袖口。
一会儿。
才放开。
许温轻轻拍一下少年的肩膀。
出了门。
许尔雅乖乖站着,没有局促。
看着人忙碌。
“不愿见我?”许德朗难得,没有用身份压着少年。
“嗯。”少年应一声,缓解了那丝不舒服的感觉,又坐在刚刚坐的凳子上。
“站在城墙上控制那畜生,谁教你的?”许德朗。
果然。
许德朗高枕无忧习惯了,一只隼而已,还指望许德朗说得多好听。
许尔雅看看依旧没抬头的许德朗,心想,这人是父亲吗?
这人是谁的父亲。
“那些不必您费心。”许尔雅不耐烦:“没事我就走了,不要老是烦我。”
“搬回来住吧,许家能护你周全。”许德朗抬头看一眼少年,复又低了下去。
许尔雅看许德朗眼睛里全无半点亲情,早已木然。
就像只是在和路人说:给我来个包子,一样木然。
少年早已不耐烦:“我考虑考虑吧。”
说完就起了身往出走去。
许德朗没拦。
许尔雅更是懒得和这人说话。
开了门就看见倚在墙柱上的许温。
累极的模样。
再睁眼。
满目明清。
这就是许温。
公子,许温。
“面具戴久了不怕脱不下来吗?”许尔雅毫不在意的语气。
却叫许温良久回不过神。
是啊。
似乎从小被培养的时候,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完美的像一个工具。
朝少年笑笑,许温抬了右手,搭在少年肩上。
“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呢。”说话见又手掌微微拍一下少年的脑袋。
许尔雅心里有些别扭,却也乖乖没动认人轻拍:“我二哥呢?”
“先不提他,走,去书房。”许温搂着少年朝书房走去。
“我今天下午还有事情。”许尔雅还要去找一趟仁王呢。
“先歇一阵子,要不要去看看母亲?”许温问人。
“不去。”少年干脆,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大哥,我二哥呢。”语气认真,一字一顿。
许尔雅简直是太了解许温了。
许温虽然看起来凉薄,貌似对谁都不是很上心。
但若是知道那天许文将自己推倒,碰了伤口。
那定是要护短的。
许文能有好日子过?
“你倒是维护他维护得紧。”许温看少年一眼。
少年也偏头看许温:“是我二哥呢。”
许温书房。
许文跪得笔直,双手高高抬起,手上是厚厚的一套书。
两只手臂偶尔会晃一下,似乎毫无知觉。
许尔雅在许温推开门就看见这份场景,顿时觉得委屈。
“大哥!”许尔雅喝道。
许温也讶异少年的态度。
他是把无名火发在许文身上,但是许文也着实做错事情的地方。
在许温眼里,没有人可以强迫少年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许文不但强迫了,而且将少年一把推倒。
不得不说。
在理智这方面。
许文这个武将,要更合格一些。
而他这个文官,可能是更感性一些吧。
“你去扶你二哥起来。”许温看少年愤怒委屈不甘五味陈杂的表情,只能如此吩咐少年。
许尔雅急急走进书房,站在许文身后,一时却不敢去碰人。
“二哥…”许尔雅喊人,语气有些撒娇。
“嗯…咳咳…”许文声音异常嘶哑,连带这咳了几声。
许尔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急忙去一旁的桌上倒一杯温水,左手端着杯子,又匆匆赶回来,右手一扬,就将那一套书打落在地。
许文的手一下放松下来,闪了一下手臂,传来满满的酸疼。
少年咚一下就跪在地上,左手捏着小小茶杯,侍候许文喝水。
许文瞪了一眼少年,也实在没多大威力。
就着少年的水,喝光那杯水。
门口立着的许温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
在父亲书房的时候,叫少年跪,简直是要命。
看见他二哥跪着,二话不说连喂水都是跪着。
少年将杯子放在一旁,两手抱着许文左手上臂,将人慢慢扶起。
少年又左脚伸长一勾,就从桌边勾一个圆凳过来,又换右脚把圆凳想移到许文身后。
成功是成功了。
许文也坐下了。
可少年的右脚却被左脚和圆凳同时绊住,少年一时没注意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右脸脸颊一下就撞倒许文坐着的圆凳凳腿上。
“唔…呜呜呜…”少年本来没想哭,可磕着脸,不知名状的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少年配合,就哭出声来。
许温急忙就要进来扶人。
“你别进来…你别进来。”少年看许温要进来,急忙坐起来阻拦,臀上也似乎被摔疼了,龇一下嘴,却又带动了脸上的伤,一时间龇牙也不是,咧嘴也不行。
许温看少年坐起来是阻止自己,笑笑,没说话,依旧站在门外。
许文自然不会允许少年这般不尊长,左手微微一抬就打在少年脑后:“没规矩。”
许尔雅不太敢和许文闹小脾气,又觉得摔着身后,干脆就懒得站起来,左手一撑,坐在许文前面。
双手提了内力,就帮许文温膝盖。
“大哥,银针。”许尔雅吩咐。
许温笑笑,转身回卧房取银针包。
许文觉得膝盖的酸疼缓解了好多,这几天跪得太多,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少年又扶许文趴在榻上,褪了人的上衣,行针。
许文走路的时候就觉得腿上已经好多了,昨晚起来走路的时候,还得扶着墙。
这少年…
诸子皓真是将这少年养得不错。
许文趴着,想若是这少年是被自己和许文养的话…
是一定不如诸子皓的。
一个文官,一个武将。
还养不如一个诸子皓。
明明诸子皓也是将军啊。
也有许多烦恼和公务。
对许尔雅。
他是用了心了吧…
这一用心,就是九年。
九年啊…
许温在一旁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检查有没有损坏。
直到许文睡了过去,许尔雅才将人身后的针拔掉。
心里暗叹这二哥的意志力好强。
“大哥,我要出去一下。”许尔雅喊人,“我二哥睡着了,您别老欺负人。”
“要去哪?”许温问人。
“有些事情处理。”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6 18:33:00 +0800 CST  
一个周扒皮带着一群吃的在群里像是念经一样。
念了一天。
这是她们为可爱的看官们争取来的文章。
新赶出来的。
曙雀不更,没写够。
一点点不愿意更。
还是长些,再更。
大家节约着点看啊。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2-16 18:35:00 +0800 CST  

楼主:左耳听东方潇雨

字数:229006

发表时间:2016-12-24 17: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4 23:07:38 +0800 CST

评论数:478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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