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意许无遗诺(古风 兄弟)

瞻基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就像是喝多了酒,醉的断片似的。瞻基自嘲觉得自己可能醉板子吧。大概记得是父王闯了进来,皇爷爷有斥责了几句,瞻基想辩解不是父王管教不严,父王有意无意的跟自己提了好多次,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要查自己背书,实际上就是提点自己不可出宫。头晕的昏昏沉沉,跪也跪不住,看见皇爷爷脚下明晃晃的朝靴,一头栽了下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旁边守着御医和小祝。瞻基趴在床上,打量一屋子疲惫的人,见瞻基醒来,一下子都精神起来。有小太监马上去告诉太子和皇上,瞻基昏昏难捱,刚刚清醒就感觉身后剧痛。疼得瞻基恨不能立刻再昏过去。


太子焦急的赶过来,瞻基看到父亲这样跑来,鼻头一酸,唰唰地落下泪来。高太医过来请脉,对太子只说气血不畅,伤痛难养,说罢便退下为长孙殿下配药。


太子吩咐所有人出去,屋内只剩父子两人。


瞻基哭得更厉害,无声的抽泣。太子抚摸瞻基的背脊,瞻基骨骼明显,一遍遍轻抚着给瞻基顺气。太子声音格外温柔,哄着说:“是不是身后疼的难受啊。要是难受的话就睡过去,睡着了就好了。”


“父王,皇爷爷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瞻基终于止了眼泪,声音有些哑,瞻基搭下眼眸,小脸皱起,好生委屈。


太子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基儿,你私自出宫的事也不是第一遍第二遍说了。这次皇上惩治你惩治的好。好言好语同你说都没用,最好就是让你自己心里知道上面还有祖宗家法。”


瞻基听闻,身子不禁往窗内缩了缩,太子缓缓说来,虽然语言带着些责怪,但他语气及尽温柔:“想要了解民生本是好事,可是你自己想想,有多少次为了了解民生,有多少次是为了自己出去玩?”


太子轻轻拍着瞻基,像是哄幼童睡觉,有节奏的轻拍着瞻基的背,见瞻基的眼泪又要落下来,太子反手帮瞻基从眼角拭了泪,说:“基儿自己也知道,你同旁人不一样。皇爷爷打你,都是教养之责,都是期许之望。谁家小孩犯错不是这样过来的呢,你可劲儿淘,皇爷爷看着打便是了。”瞻基瘪了嘴,挣扎着要爬起来,太子就着他的意思,扶起瞻基。瞻基一下子抱住太子,一下子哭开了,委屈地说:“爹爹,基儿知道错了。”


“好好,基儿不哭了。”太子在瞻基耳旁哄到。


瞻基脸就靠在太子的肩头,眼泪鼻涕都糊在太子衣裳上。过了好一会,太子感觉怀中的小人儿没了动静,问道:“基儿,要不回床上趴着?”


瞻基的脸就在太子脖颈打转,说:“不要,爹爹抱抱!”


太子笑着把儿子搂地更紧了些,感觉到瞻基一起一伏的呼吸,刚才还是大起大落,慢慢的趋于平静。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太子觉得怀中的人儿都没了动静,悄声唤了声:“瞻基?”才发现儿子已经睡着了。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09:36:00 +0800 CST  
没睡多久,就被身后阵痛惊醒了。瞻基十分不满的回首看,见是在永乐给他上药。心里十分感动的,挨打时对皇爷爷怀的一丝愤恨也就消散无影了。瞻基挣扎了一下,发现周围没有一人,唤道:“皇爷爷。”永乐面色依然严肃,不发一言。瞻基也不敢说话,气氛冷极。


瞻基身后光着,这才看清楚后面竟然隆起肿起好高,皮肤上皆是一板一板的乌紫的痕迹。看着这伤就吓人,更别提瞻基慢慢熬着说不出的疼痛。永乐手掌都是茧,特别是指头上,大多是少年时练武留下了的厚茧,最近带兵打仗,本来已经薄了许多的茧又重新生出来。按在瞻基的伤上无疑增重的苦楚。


瞻基小声唤痛,永乐自顾自的上药。瞻基看永乐脸色还不大好,小心翼翼的问:“瞻基知错了,皇爷爷不生气了。”


永乐说:“知道错有鬼用。不打你不长记性。朕只问你,以后你如何做?”


瞻基眨眨眼睛,试探性的说:“孙儿再也不出宫了!”永乐恨不能一巴掌打在瞻基伤痕累累的屁股上,扬起了巴掌,


瞻基却往前缩了缩,害怕的模样显得可爱骄纵。好一会,永乐才收回手,转为给瞻基擦药,冷冷地问:“可能吗?”


瞻基想了想说:“孙儿以后想要出宫一定事前禀报,皇爷爷同意后孙儿再去。可以吗?”瞻基言语间充满了小心,永乐这才放过他,说:“这还差不多。”说着又威胁道:“但凡再被朕发现一次,三十板子没得商量,再有一次,翻倍了打。你若还是打不听,没事,跟你出去的,不能尽臣下之责,打断了腿,滚回家吧。”


瞻基连忙说:“孙儿当真不敢了。”


永乐站起身,说:“在宫中好好将养着,记得十遍家训,十日之后给朕。好好反省。”瞻基觉得今日皇爷爷与平日不同,平日自己淘气,少数几次受训诫,皇爷爷打完马上就会哄自己的,今日如何还是这般严肃?


永乐本欲说什么,后欲言又止,瞻基说些话,让永乐宽心。永乐最后帮瞻基上好药,说道:“基儿,等伤养好了,日后早上随朕在奉天殿,下午读书,夜里再来朕这里。”


瞻基称是。心里唔呼一声,真的好日子到头了。


待到永乐走了,小祝进来,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瞻基说:“快给我拿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瞻基当时尚不知那一句话之后便是长大的起点,这句话之后便是肩挑万民的重担,便是高处不胜寒的遥望。瞻基印象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狠打,其实都带着皇爷爷父亲无尽的期许和爱怜。现在的瞻基依然还是个孩子,也许他能觉察出一下事,但是他依然是那个被父亲保护的极好,提点一下,连句重话都不愿多说的孩子。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12:36:00 +0800 CST  
十日期限过了五六天,瞻基还没有开始抄家训。瞻基伤还没好全,稍微一动,便抽着疼,更遑论在红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抄写。就算垫了软垫,也要扎扎实实地坐在上面,想到就心酸。瞻基想了想,让小祝去一趟太学,把景益叫来。


瞻基床上垫了许多层软被,瞻基能靠在软被上坐起来。瞻基见景益进来时,走路姿势有些不对,但又不像是挨了打。不解问道:“你家兄长不会又打你了吧?”


景益摆摆手,缓慢的坐到瞻基床上。说:“打我一顿就好了。那天你被皇上叫走之后,晚上我看哥哥回来,就问哥哥什么情况。哥哥说准备好板子等挨打吧。听得我都心都要吓出来了,你知道我的伤刚刚好,又没犯什么事,怎么就又要挨打呢?”


瞻基神色暗淡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锦衣卫!”


景益叹了口气说:“当时吓得不行,哥哥就问我,带你出宫了几次。我算了算,我都不记得我们一起出去过多少次了。后来哥哥叫我不用算了,一共十四次。”


瞻基点点头,听得入迷,让景益继续说。


“哥哥说,殿下已经被皇上责罚了。我当时心里就慌了。上一次,皇上都没打呢,二哥都没饶过我,这一次你被罚了板子,那我算是完了。”景益呼了一口气,接着说:“我都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结果哥哥问,罚跪和扎马步,你选一个吧。当时,我净想着不用挨打了,然后想罚跪多难熬啊,平常也是要扎马步的,然后就选了扎马步。哥哥说,分七天,每天两个时辰。在梅花桩上扎马步,两个时辰!”景益竖起两根手指,脸上一脸哀怨。“而且哥哥说,殿下这些时禁足反省,未经传唤,不许去找你。”


景益向前探了探,问:“对了,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还疼吗?”瞻基说:“没事啦,就一点小疼,再养几天就好了。”瞻基侧过头问:“你哥罚你,你就真的每天两个时辰扎马步?你就不懂稍微偷点懒?”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埋怨。


瞻基喜欢景益的真挚,但又最不爽他一根筋。现在已经算在瞻基手下学的有些进步了,时不时还能有一些坏主意。小一些的时候,瞻基真的觉得人生一大乐事就是欺负景益。


景益两手合十,说道:“小祖宗,每日下学回家就已经是快申时了,二哥回来差不多也就申时三刻,我怎么偷懒?而且算了,别折腾了,站站桩,就是腿疼一点,比被二哥发现了,皮肉受苦强。”


瞻基目光紧盯着景益看,看的景益自己都往下看,是不是身上沾了什么东西。景益被瞻基盯着,全身发麻,问道:“你,你,你又想要干什么?”


“好益哥儿”瞻基笑着凑过来,逼着景益节节后退,满脸戒备说:“打死我,我也不跟你出宫了。”


瞻基攀上景益,两人靠的极近,瞻基说:“哎呀,我以后也不私自出宫了。只是基儿要求你一件事。”说着,瞻基眨巴眨巴眼,眼眸若星辰。景益一脸嫌弃,就知道瞻基叫自己来准没好事,轻轻推开瞻基,说道:“先说什么事。”
瞻基满脸笑意,对于景益,他还是把的准准的。


“皇爷爷罚我抄十遍家训,但是前几天都起不来床,我到现在一遍都没抄呢。好益哥儿,您老帮帮忙呗。”瞻基求道。


瞻基和景益的字极像,大多数时候连杨师傅都分辨不出来。唯有从文章内容看出来,谁是谁的窗课。辞藻更加优美,内容更加深刻的就是瞻基的,次一等的便是景益的。瞻基和景益的字越写越像,有一次,两人做完了窗课,故意交换了内容。果然杨太傅只能从内容中辨别,还奇怪,两人窗课是不是交反了?但太子殿下能够看出来那份是瞻基的,那份是景益的。这件事之后,太子还单独把二人叫到一旁批评一番。只不过太子殿下的杀伤力太小,两人认个错便就过去了。


两个人从小临的帖都是一样的,几乎日日在一起。一开始发现字迹相像只是偶然,后来瞻基发现这其实有好处啊,要是某一日太傅罚抄书,可以共同面对啊!于是瞻基便怂恿景益,两人的字写得越发的像了。


“我不要。这是给皇上看的,又不是敷衍一下太傅。要是皇上查出来....”景益摇摇头,皇上离他二哥太近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二哥的。这段时间挨打挨罚的太频繁了,稍微消停会儿吧。


“不会的,皇上发现不了的。益哥儿,帮帮我吧,帮帮你可怜的小侄子吧。”瞻基脸就在景益面前晃啊晃。瞻基抿嘴浅笑,眼睛迷成一条缝。“帮帮你的小侄子”是瞻基求景益做事的必杀技!按辈分算,景益的姑母是瞻基的祖母,瞻基应该喊景益小表叔。每一次说到这个的时候,景益都没有办法,只能缴械投降。


景益心里有些摇摆,说:“可是,我这两天还要扎马步,不一定有时间能写完十遍。”瞻基一听这话的语气,就知道有戏,说道:“怎么会让你抄十遍呢,我抄几遍,你抄几遍。咱俩一合,不就正好是十遍吗?”瞻基眉梢都是喜悦开心。挑了挑眉毛,神采飞扬,问道:“益哥儿,答应我了吗?”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12:38:00 +0800 CST  
啊啊啊啊啊 刚刚本来已经写到太子要打瞻基手心了! 结果电脑抽风 一瞬间全没了! 好气哦 我一般都是直接上传云端的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回来!好气啊 不写了!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14:39:00 +0800 CST  
三天后,景益迈着酸痛的腿,拿着自己写好的一沓《家训》去找瞻基。为了让二哥不发现,早上都没有让二哥送,趁二哥还在吃早饭的空档,就急急问了安,先去了太学。这几天回来扎完马步,便说困了要睡觉。趁夜里兄嫂都睡熟了,才敢到东阁的书房里,点灯磨墨,再帮瞻基写抄书。也不知道瞻基准备抄几遍,景益想着瞻基可能更难受,便就多抄了几遍,写了六遍,觉得应该差不多够用了,这才停下笔。景益熟悉伤还没好就被逼着坐在红木椅子上抄书背书的感觉,最难的不是坐上去的那一刻,其实那一刻都有戒备,还算好。难的是长期坐着,不可乱动,挺直了腰板,提笔写字。屁股上的伤无形的被挤压,那种苦楚,景益想到就难受。而且,瞻基挨打挨得少,这种苦头更是难以忍受。故此心疼瞻基,多给他写了几份。


景益下了学,直接去的瞻基的书房。果然不出景益所料,瞻基垫着软垫,龇牙咧嘴地抄着书。景益在门口便唤了一声,瞻基大喜,连问:“你抄了几遍?”


景益把背在身后的一沓纸拿出来,答:“六遍,你够不够用?”


瞻基欣喜道:“够了够了!其实我也抄了大概六七遍,但是前面几天的完全不能看。现在差不多正好齐了。”瞻基接过纸,宣纸已经被景益握得有些软了。瞻基用镇纸一寸一寸地要过去。瞻基所用镇纸呈尺状,左右一边一个,正好一对。景益有些心虚,问道:“不会看出破绽吧?


瞻基呵呵一笑,保证道:“绝对不会!”说着,瞻基移开镇纸,把拿了一张自己的,又拿了一张景益的字,举高给景益看,问:“你自己看有破绽吗?再说了,皇爷爷就没怎么看过你的字,他绝对想不到的!我的益哥儿,您就放一千个心好了!”


景益仔细比对了番,要不是自己知情,确实看不出来那份是瞻基的,那份是旁人抄的。这才点点头,点了点抄的书,指了指瞻基。瞻基笑着回道:“明白明白,以后绝对不做这事了。哎呀,我的益哥哥呀,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景益点点头,关切的问,“你身后的伤好了吗?上次来我没准备,今日知道要见你,给你带了这个。”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棒伤的药多,这个涂上去清清凉凉的,不留疤。太医院开的药固然好,这个也不错,要是还是疼的话,就多涂点这个。”


瞻基接过药,欢欢喜喜地说:“多谢益哥儿~”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直到天色渐晚。景益帮瞻基选了几份抄的还算不错的,夹在他带来的六份中。整理好了,方才离去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17:45:00 +0800 CST  
华灯初上,瞻基一人在书房看书。


瞻基性子随父亲,喜读书。正巧太子来书房探望一下瞻基,顺便问一下,瞻基被罚的抄书如何了,要是实在没抄完,也情有可原。太子准备去跟永乐求个情,抄了几遍交上去此事就罢了。


瞻基见父亲悄无声息的进来,想着肯定是父亲不让门口的小太监呼传。父子俩见面还需要旁人呼传?瞻基笑着迎上去,给父亲问安。


太子见瞻基桌上放在最近在学的《吕氏春秋》,问道:“皇上罚你抄的,你可抄好了?”瞻基愣了半刻,方才点头,说:“抄好了?”


太子生疑,瞻基能够来书房抄书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就算他身上没受伤,最好的状态,也不可能三天抄完十遍。要不就是书写潦草,敷衍了事。太子面色不显,心里有些许不满,自问自己对学问向来是严谨苛求的,写字也是一笔一划从未有半点疏忽。倒想知道瞻基如何能够这么短的时间抄完十遍。


“把抄完的给我看看。”太子说道。


瞻基一惊,才缓缓的把已经放好的十遍家训递给父亲。心里忐忑不安,说实话,连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和景益的字,但是父亲每每都能敏锐的发现。其实给永乐看,瞻基半点不怕,但是要是给父亲看,瞻基的手有些抖,心底还是害怕的。


瞻基双手握拳,生怕露了怯。


太子问:“这都是你抄的?”瞻基喏喏地翻了几页,心里觉得真的看不出破绽。父亲何等慧眼,才能分辨清楚那一张自己写的,那张是景益写的。太子声音变得有些严厉,追问道:“我看全都是景益帮你抄的吧。”


瞻基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景益只帮我抄了六份。”说完便醒悟,方才正是父亲乍自己的话呢,连忙捂住嘴,惊奇的看着父亲。就算父亲看出了端倪,要是自己抵死不认的话...现在话已经说出口!实在失策!


太子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瞻基。眼神中带了一点失望。瞻基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语气诚恳说:“其实孩儿也抄了六七遍,只是先前几遍都写得太差劲,不敢上交皇爷爷。”


太子问:“你何时让益儿帮你抄的?”


瞻基低下头,知道父亲指责自己的是什么,说道:“还没有抄之前就已经同益哥儿说好了。父王,益哥儿心疼我才答应我的。您别骂他。”


太子闭上眼,不看瞻基楚楚可怜的模样,嘴里念着方才家训中的句子:“凡人不能教子女者,亦非欲陷其罪恶;但重于呵怒,伤其颜色,不忍楚挞惨其肌肤耳。当以疾病为谕,安得不用汤药针艾救之哉?又宜思勤督训者,可愿苛虐于骨肉乎?诚不得已也。”太子声音低沉了下来。把瞻基惊吓到了,父亲这话的意思是要楚挞惨自己的肌肤?


(这个摘自《颜氏家训》;这里面说的家训都是指《颜氏家训》。那段话的意思一般人不去教育子女啊,也并不是想让子女去犯罪。他们只是不愿意看到子女受责骂而沮丧,不忍心子女被荆条抽打受皮肉之苦罢了。 但是这应该用治病来打比方,如果子女生了病,父母怎么能不用汤药针艾去救治他们呢?也应该为那些勤于督促训导子女的父母想一想,他们难道愿意虐待自己的亲骨肉吗?确实是不得已啊。)


瞻基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身后就是书架,实在退无可退。瞻基惊恐的看着父亲,父亲向来是和颜悦色的,就连训斥中都带着一丝温柔。瞻基咽了咽口水,大气不敢出一声。从来没有发怒过的父亲生起气来,那是及其可怕的。


瞻基心有不甘,父亲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瞻基也不顾身后痛楚,跪下昂着头问父亲:“父王,您能不能告诉孩儿,如何认出我与景益字迹不同的?”


太子目光转寒,脸色像是裹了寒霜。瞻基心知这个问题问得不对,但他不问,日后寝食难安呀!太子看他坚持要知道答案,于是把瞻基扶起来,将他与景益的两张字迹摊开放在桌上。指着其中一个“下”字,“你看,景益的“下”字,竖下来没有回笔,而你,”瞻基再看自己所写的“下”字,清晰的有回笔。瞻基认了,他从来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有的时候回笔几乎看不出来,然而对于太子已经知道两人区别的人,单单看这个回笔,便知道各是谁的。


瞻基沉下气,开口认错说:“父王,孩儿知错。”


太子一指书桌,瞻基便把两人的分类放好。太子拿起压在宣旨上的镇纸,面无表情地说:“把手伸出来。”从小瞻基就见其他人在太傅考学问的身后,胆战心惊。每次都是把手放在桌边,只要背不出书,太傅的戒尺便下来了。瞻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从来没有挨过手板。他小声唤了声爹爹,太子目光坚毅,不容瞻基拒绝。


瞻基下了好大的决心,方才伸出左手。再过几日就要到皇爷爷身边侍奉笔墨,瞻基可不想出什么纰漏。


“你是用左手写字?”太子质问道。瞻基连忙摇头,换了右手。


太子把瞻基右手踮起,让瞻基举高与额头同高。举起手后,袖子便顺着胳膊划了下去。瞻基的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手掌白净,纹路很浅,心凹进去一小块,就周围一些肉。小时候,瞻基最爱牵着父亲的手,父亲有时候会用手指挠自己的手心。瞻基的手很软,柔若无骨。


太子把镇纸拿住一端,另一端抵着瞻基的手心,上下比划两下。


“罚你十下。以后不许欺瞒。”太子冷言问道。“罚你抄家训本就是宽宥,如今你却想尽办法逃避。你身上可曾还有一点担当?抄的那么多家训都抄到哪里去了?”


太子鲜少训诫人,如今严厉的责骂瞻基,让瞻基无地自容。“你想想这半年你做的事,出宫玩耍,不顾安危。平日功课大多也是敷衍了事。为父有没有提醒你?你的确聪慧异常,你难道也要和金溪民方仲永一样,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吗?瞻基你这几日反省些了什么?长辈骄纵你,心疼你,全被你拿来当做逃罚的方式吗?”


瞻基低下头,父亲训话犹如打在他脸上的一记耳光。句句在理,让瞻基无力反驳。“基儿知错,劳爹爹责打。”


太子沉下气来,这才扬起镇纸。镇纸沉重,起来时掀起来的风。瞻基刚刚看到眼前有东西晃过,就能感觉到手上一道又麻又痛的感觉。瞻基小臂一紧,崩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下坠,迎来了第二下。第二下盖在第一下上,“啪”的一下,让瞻基恨不能把手收回来。


太子见瞻基颇有抗罚之势,拉住他的四根手指,用镇纸抵住瞻基的手心,喝问道:“怎么,还不知错吗?”瞻基连连摇头,把手往前递了些,举过头顶,说:“爹爹责罚的是,基儿真的知道错了。”


太子虽然没有打过人,小时候也被先生教导过,也看过许多先生责罚堂内学生。知道指头骨头多,经脉多打不得,唯有手心一小块地方能够打。


接下来两下,打在手掌肉垫上,其实落板时,只有最前端用力最甚,也是最疼的。瞻基绷紧小臂,咬紧牙关。镇纸沉重的声音炸开在头顶,敲在手心的那种麻辣痛感一下子散开,连着整个手都是疼得。左手想要拦一下太子的板子,太子一板子接着一板子,刚打完六下,但是看得太子脸色还是冷的,瞻基收回左手,实在疼得撑不住了,轻声唤道:“爹爹,太,疼了!”打的瞻基激出泪来。


太子等了一会,刚准备落板,瞻基的手蜷起来。这是个本能反应,人以为捂住了疼痛,疼痛便会消亡。太子连忙受势,冷言责问道:“受不住了?”


“没有没有,爹爹轻些打吧。”瞻基把手展开,手心已经红起来,掌心发烫。左手飞快的把眼角眼泪擦了。


太子拉过瞻基的手,就着一个地方,连着重打了四下。手心一片红肿,特别是手心四周的肉垫,红肿的连成一片。


十下终于打完,瞻基收回手,放在嘴边吹气。又慌又忙,疼得眼睛都眯起来。太子见他模样,无奈的拉过瞻基的手。太子手寒,给瞻基又烫又痛的手心降温。瞻基眼中含着泪,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瞻基说:“爹爹,孩儿记住教训了。谢谢爹爹。”


太子苦笑不得,这小子,何其荣幸,打他还听他说过一句谢谢?


太子恢复了温和的语气,缓缓说道:“真心悔改便好,你一会在这里誊抄一份家训,明日早起朗声诵读。明日再抄四遍,必须抄的工整,比划不可轻挑。后日你便只把这五遍恭恭敬敬的交给皇上。一边抄写,一边借文反思。家训之道,你做到多少,差了多少。日后如何改,好好反省。”


瞻基称是,但心里有些委屈,打了还要罚!


“你不用委屈,今后要学会自省,吾日三省吾身,你可有三省?为父不求你做圣人,但求无愧无心。你能做到吗?”太子问道。


瞻基点点头,觉得父亲手好软,大手覆住小手掌心。太子捧起瞻基的右手,查看伤势,说:“疼吗?”瞻基瘪下嘴,点点头。太子用手指扣扣瞻基的手心,笑道:“无碍,疼就忍着。去抄书吧。”


瞻基不愿松手,书房里烛光苒苒,映在瞻基眼中发光。瞻基问太子:“爹爹原谅孩儿了吗?”太子反抓住瞻基的手,握在手里说:“做父母的从来就没有生过孩子的气。气也是气自己,我家基儿是好孩子,只是要更加严格,要长大了。”


瞻基依依不舍的放了手,太子就在旁边立着。忙瞻基研磨,说:“你安心写,爹爹帮你研磨。”瞻基的右手肿胀的不好拿笔,一蜷起来,掌心就挤压着疼。但是父亲尚在旁边盯着,不敢怠慢,铺好宣纸,拿起笔,舔了舔墨汁。忍着疼,手有些抖,写道:“夫聖賢之書,教人誠孝......”


写到最后,手都麻了。红肿的掌心,又红又烫,疼痛久久不能退去。瞻基细细体味家训道理,字字如同鞭子鞭策于他。再抬眼看,父亲眼神中带着淡淡殷切,霎时间,瞻基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那晚,父亲给他涂了景益送来的药膏,果然是清凉舒爽,对去肿化瘀有奇效。太子擦药的时候笑了,瞻基不解父亲笑什么,多嘴问了句。


太子面容和煦,缓缓而谈:“都已经练就了一项技能,怎么打该用什么药的技能,益儿是挨了他二哥多少打啊?”


瞻基立刻附和说:“是啊,所以爹爹千万不要告诉徐同知,都是孩儿的错。千万不能在连累益哥儿再挨打了!”


太子只说:“孤掌难鸣。行了,我自有分寸。”


瞻基就知道完了,这事铁定要告诉徐家二哥了。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17:52:00 +0800 CST  
景益上了一天的学,刚刚回府,就看到兄长今日回来的格外的早。刚想迎过去,乖巧的问安。景谦手上拿了一沓纸,景益奇怪,平常二哥不写折子呀,这是什么东西?景谦吩咐景益去书房,景益大惊,觉得臀腿都隐隐作痛。只能跟着哥哥一齐进了书房。


景谦问:“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景益点点头,从二哥手上接过一沓纸,展开一看居然是之前帮瞻基抄的家训!?景益瞪大眼睛,捧着这沓纸,不知所措。声音有些颤,说起话来有些结巴:“二哥,这,这,这怎么在你这?”景谦脸色始终带着一丝浅笑,说:“拿到这个的时候,我当真佩服你。那几天你不是还要连轧两个时辰的马步吗?请问你哪里来的时间帮长孙抄这些?”


景益不敢再狡辩,跪下解释,都是那几日后半夜起来在书房里彻夜抄的。景益心里觉得好生冤枉,要是当时坚决的拒绝瞻基就好了。想到等一会又要搥楚加身就透出一丝丝绝望。伤好了没几天,又来?


景益哭丧着脸,不敢多言。景益说道:“起来。帮我把灯都掌上。”景益迅速的点亮书房烛光。


景谦说:“别难受了,今儿不打你。以后记住,无论是朋友之谊,君臣之义,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待到景益称是后,景谦从怀了拿出一本书,道:“既然你这么闲,从明天开始,你给我背大明律。咱们还是老规矩,背书背三遍。第一遍,错一个字三下板子;第二遍,错一个字五下板子;第三遍,一个字就是十下板子。大明律很长,一日只背三节。咱们细水长流,慢慢来。”


景益拿着书,翻了翻其中内容,面露难色。对景谦说:“要不哥哥还是今日打我吧,这个大明律太难了。”


景谦点头说:“行啊,你这么认打认罚,今日打了,明日开始背。”景谦脸上始终带着笑,明摆着逗弟弟,景益闭了嘴,连连摇头。景益看景谦没有真正那家法的动作,知道兄长故意吓自己。于是气鼓鼓地朝景谦一拜说:“哥哥好坏!益儿去背书去了。”


瞻基之后日日都在奉天殿侍奉,瞻基时而帮永乐研磨,永乐带着他朱批奏章。大约三四个月,永乐便让瞻基执笔初稿圣谕。


有一天,永乐放瞻基半日假,准他放松半日。瞻基同景益在宫中切磋武艺,碰到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纪纲专诚为之前奉命杖打长孙殿下的事赔罪。瞻基回答:“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更何况,执家法刑,辛苦纪大人了。”
景益啧啧称奇,居然还有人为了这个过来请罪。


瞻基摇摇头说:“本来我从未想过这个纪纲有二心,现在看来这个纪纲不简单。”说着叮嘱景益:“以后,你碰到这个人,就躲得远远的。他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信。跟你做交易你也不要答应!”


景益惊奇问道:“向你赔罪还有二心?”


“只有心虚,才会过来赔罪。他那次是打得特别重,既然是锦衣卫,奉皇上圣命,为何心虚。既然心虚,他肯定存着其他心思。”


瞻基冷笑一声说:“你切等着看吧。”



永乐九年,十一月。立朱瞻基为皇太孙,行冠礼于华盖殿。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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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 我的天啊
终于写完了
我我我我 我真的要遁一段时间了
求批评 求长评
估计只有长评能把我炸出来了~
哟哟哟
阿辞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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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17:55:00 +0800 CST  
三个月前 我觉得自己绝对写不了 训诫文
觉得一辈子都不会溪苑发帖
结果 一次偶然 居然一口气写了这么多
中间还说要遁一段时间 好好学习 发现其实 写文也是休息 (噗~)
介于贴吧里有五篇长评+达到十万字+内容写的还不错的一些要求就可以申精
于是 我来腆着脸来要长评了
每篇要求1000字 但是可以天马行空 字数多多益善 可以基于长评随便聊~
然后写得好 的 来点梗
你们应该也知道 我写作的质量 反正包你满意咯咯咯
哟哟哟
对了 是不是还要加一句
长评写得好 可以线下调戏我~
快步逃走~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1 20:41:00 +0800 CST  
我发现自己确实打得不狠 以后都要狠打好了!!!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2 08:53:00 +0800 CST  
首先先感谢@漫汐禹落的长评 真的超级感谢~
写了长评有助于让我认识角色
也要感谢@凌若然的长评 而且还这么花费力气的跟度娘周旋
而且 还没有花样催更 每次你花样催更 我都感觉皮要绷紧 心里怕怕
我是一个面慈心善的人 有人催 我就不好意思 就屁颠屁颠去写文了
但是有的时候确实因为要学习 我爱学习 学习爱我~
今天看了奇葩说半决赛 真的觉得 广博的读书 了解坚持真实的自我 享受孤单 小众的** 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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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前情提要一下(感觉写了好多番外 大家应该给忘记正文内容了)
正文呢,现在小益儿进三千营了。
他认出来了云南沐府的世子沐俨(表白沐俨)
然后江亦舟也进三千营,他也认识小益儿
现在是进三千营的第一天
第二天每个人要新兵入营要进行考核,分为骑射、拳脚、军械和兵法四个部分。
大家可以猜一下成绩~(哈哈哈)
对 然后小益儿每一旬要去找陈懋 迟了 或者没去 回家都是二十板子(微笑)
ok 上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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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房间按名单分,齐东通、林益、沐俨、彭尚、四人宿一间,谭忠、李彬、王渡衡、崇期复、江亦舟五人宿一间。两间房相邻,仅一墙之隔。齐东通没进头一间,反倒拿着行李到后一间房,在谭忠身边絮絮叨叨小声说话,满脸的不乐意。江亦舟就在谭忠身边,说道:“你若是相同你家少爷住在一间,我同你换。”


齐东通愣了片刻,马上一拱手道:“多谢。”


江亦舟乐得拿着小包袱及方才取来的衣衫军鞋,走到头一间房间。房间不大,仅容得两排炕头通铺,一排约睡三人。只有床头放有置物所在,当江亦舟走进去时三人皆沉默不语。沐俨选了左边靠墙的通铺。景益选了左边靠门的通铺,因为景益生活习性随景谦,喜光喜亮,无论去到那里都偏好有亮光的位置。彭尚选了右边靠墙的床位,唯独留下一个,右边靠门的地方。江亦舟坐上去,看着景益清点衣服数量。景益抬头望了一眼一直以来盯着自己的目光,见是江亦舟,便是方才欲要看看他手中武器的人,不禁对视而望,颇有互不相让的气势。景益的素缨鎏金枪就靠在门旁,景益移开目光,扫了一眼心爱的武器。江亦舟笑道:“方才是我唐突了,只是见你这枪好生威风,这才想要细细观察一番。”


景益也大方起来,道:“既是练武之人,借过一看又如何”说罢便起身,将枪递给江亦舟。彭尚也来了兴趣,走过来凑在旁边细细的看起来。彭尚年纪小,出声问道:“林哥哥,您的枪好厉害!”


沐俨一切整理妥当方才望向这边。沐俨站在一旁,不近不远的看景益的枪,一眼看去,就能认出这枪自有来头。景益知道沐俨身份,他是云南沐府黔国公独子。景益曾去云南办差,曾在沐府小住过两日,听师父提到过这位本事高强的世子,心底对沐俨多生了几分亲近。


彭尚问:“这枪有故事吗?”


江亦舟道:“话说,权臣平地起奸谋,奏毁天波滴水楼。郡马带星归去急,怕来慈母不禁愁。”此诗说完,沐俨看这枪的表情更是肃穆了些,而彭尚眼中藏着兴奋问:“此话当真?”


这诗来自于话本演绎《六郎私下三关》。景益没有看过着话本小说,更少有时间去街坊听说书唱戏。但单从词中,听到“天波”“郡马”“慈母”不让人想到“七子去六子还”的杨六郎,在想杨六郎使得正是素缨鎏金枪。景益听闻也是一叹。景益其实并不知晓这枪有何来头,记得当日得枪之时,直叹枪头锋利,双枪霸气,都忘了问二哥这枪有什么说法没有。


“这话是不是真的,得让林兄弟告知。”江亦舟回答彭尚的问题。


于是殷殷目光都集中在景益身上,景益只觉,杨六郎之说乃是后世戏说,其所持武器,与这把枪应该并无关系。可是如此少年,都盼望着着枪能够是英雄之利刃,景益一时间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景益左手摸摸耳垂,右手接过枪,顿时觉得这枪好像比之前的更为沉重些。景益只能说道:“其实我也不知此枪之前主人如何。只是家中兄长所赐。以后有机会,我去问问兄长,再告诉各位。”


景益一片坦诚,诸位虽有失望,但看清景益确实是为耿直少年。一般人若是虚荣心作祟,便就认了这是北宋天波府杨六郎所执武器。他不知便是不知,沐俨在一旁不发一言,眼神中多了些许赞扬。心道,就算这武器不是杨家枪,在这小兄弟手上也许能挥出一番事业。


三人都坐在床榻上,唯有沐俨一人依然挺立一旁。


众人景益的素缨鎏金枪的话题而交谈起来,其中彭尚最是熟络。彭尚能准确认出三人姓名,景益自问同师父一起有些江湖历练,单只记得沐俨,江亦舟。却不大记得这个与自己同年的小兄弟姓名。彭尚有介绍一番,他是应天府捕快之子。父亲本是军籍,后来受了伤才进了应天府做捕快。这次能够进三千营,全靠父亲人脉尚广,上下疏通方能进来。江亦舟附和道:“可不是嘛,三千营可不是这么好进的。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进来。”


江亦舟发觉异样,问道:“沐兄弟,为何站在一旁。”


沐俨平淡回答:“习惯了。” 很久之后他们才发现,沐俨确实是习惯了,他能站便不会坐,一贯的军将作风。


江亦舟双眉一挑,眼中带着笑意,问道:“你们可知一个月后的如何筛选三千营将士?”伍长尚未通传,三人自然不知。便是摇摇头。彭尚接话道:“听闻要只有一半的人留下。”江亦舟点点头说:“现有十队,一个月后,届时十队比拼。首胜者全员留下,次胜者淘汰一人,第三名淘汰两人,以此类推,到第九名只有一人能留下,最后一对全员淘汰。”


彭尚脱口而出:“这样设计好奇怪。”


沐俨开口一句道破要害:“为军者,团结为上。”景益顺着沐俨的话往下想,顿悟此设计之妙处,两军对垒,若无论天时地利,那么唯有依靠的是人和之法。骑兵队伍更甚,骑兵以速度见长,弓箭阵法为辅,讲究的便是心齐人和。一个团队便是一支军队。首胜者的人能够做到人和,自然能够全员留下;次一等的依次往下降一,最次队伍全军覆没,无人入选也是理所应当。


彭尚毕竟之前没有接触过军队事物,听到沐俨所言,依然脸生疑惑。沐俨见他尚未明白,开口解释道:“三千营人少之贵,在于两点,其一,以一当十。个人武学修为和军法之道皆为上品;其二,默契心通。将士们之间配合无当方能发挥团队最大效用。故此,为首者不汰一人,垫底者不留一人。”


三人点头,彭尚和江亦舟更对沐俨高看一眼。江亦舟在江湖上闯荡数年,能人异士见过不少,再看这位沐俨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江亦舟只服,三千营当真是藏龙卧虎。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3 21:29:00 +0800 CST  
感谢 感谢 感谢 拜谢!我一大早起来就看到这个 我一天都会异常兴奋的!超级感谢!小益儿不叛逆都是假象! 之后的小益儿叛逆起来 求不要招黑!你知道有一段时间 你每次都起的很早 我晚上发 你早上评论 我早上就是被你的评论振醒 然后 满怀期待的看你的评论!好开心好开心!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4 08:47:00 +0800 CST  
哎呀 我刚刚在上课 没有看到!感谢感谢!啊啊啊啊!相信我之后会有很激烈的冲突的~ 小益儿价值观慢慢形成 形成的过程中 天知道怎么虐身~ 整体而言 我觉得不虐心 就是到最后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4 20:27:00 +0800 CST  
感谢所有发长评的宝贝们~爱你们~
@凌应然@寒夜冰韵@漫汐禹落@不啦111@冷玫瑰之心
篇篇精品 从各个角度看了这个文章
也带着我 以一个旁观者 看这个文章
还有想写的 多多欢迎! 抱着感恩的心态~
我有的时候假装这不是自己写的
然后就一点一点的看 (我每次看都会睡着~
试图从不同的角度看这个文章
一开始 我想设计一个很怕兄长 但兄长又对他很好的孩子 写个小暖文
我不会告诉你们 我本来准备写一个短篇就逃走的
结果写着写着就到了这一步 像我这样崇尚悲剧的 一定会慢慢写完的~
有时候我甚至后悔起来 为什么我不早一点上来发文
无限感谢各位
我手机除了微信 基本所有app都不设置提醒
只有贴吧 我打开了提醒
每一次回复 我都会看 都会回

我我我我我我 刚刚又去看了吧规
他他他他他他 说长评500字以上就可以(我发誓我当时看到是一千)
我我我我我我 也不知道 当时脑子哪里抽了 怎么看错了
但是真的感谢你们给我长评 给我肯定
但但但但但是 还要150个赞(那个时候 好像取消了赞的功能)
没事 我就慢慢攒赞吧.....
我后来想一想 其实 我现在恬不知耻的要长评确实挺不对的(鞠躬)
我这么温吞的文章 写了十几万字 二哥和景益真正的性格上 处事中的冲突都还没写到
就敢上来要长评 简直要打脸!(打我 没意见)
其实我心里真的惦记着要写的~
我也想要他俩冲突 矛盾出现 虐身走心 矛盾慢慢激化 带着小益儿慢慢成长成林益的模样
我超级期待这个过程

然后我想说一下小益儿
说实话 我是先写的林益 那个文章的名字叫做 千万林益
千万名捕 千里追魂 万缕抽丝 的天下闻名的捕头
这个是林益远离了朝堂之后的人生
当时有一个案子 是玉玺案 这个案子不同寻常 是瞻基托付他办的
在玉玺案中 他和别人讨论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天下有京城紫禁城的城防图的时候
江满问林益 天下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五人 你怎么知道?
林益讳莫如深 终了才说 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徐大人告诉我的 (二哥之后的职位)
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就在脑补
林益和徐景谦经历了什么 才会让一向真挚坦荡的林益有难言之隐
慢慢地 我就构思了这个故事

我看别人家 好像长评都加更
可是我现阶段真的做不到
我争取快快考出好成绩
争取做到 把文文写得更好
争取做到以后 日更一万?(别想了 坚持不了两天)
争取不坑(嘻嘻嘻)
争取能够让你们能够继续看下去
感谢各位
阿辞拜谢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4 22:39:00 +0800 CST  
庆祝申精成功
特别加更一则番外
知道你们心心念念瞻基~
所以写一篇专门拍小瞻基~
么么哒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7 02:11:00 +0800 CST  
(假番外)【太孙宝宝养成记】


初夏风吟,众物皆是一片盎然。


宫殿肃穆巍峨,午后一贯的静谧之景。唯有风声孤单,轻盈扫尘又散去。


奉天金銮殿,永乐端坐龙椅之上。瞻基挺拔的小身姿在一旁站立,方才旁祖父研磨,袖子上沾了些墨汁。去岁冬日,立朱瞻基为皇太孙,昭告天下,天地共贺。


宫殿里羽林军都指挥使景谦与总领大太监王彦各守一旁。景谦十几年如一日守在永乐身边,阔步握刀而立,目不斜视,明镜如心。


在下所立六人以都察院佥都御史孙琳为首,回禀圣上驸马都尉富阳候李让府人倒卖盐引之案。半月前,已有锦衣卫回禀此案,复命者言,上告者当属诬告,所言不实。永乐本欲将上告者下返刑部受理量刑,转思觉不妥。便按下此案,尚未审理,传都察院御史等六人复查此案。以半月为期,再行回禀。


倒卖盐引是大案,获利颇丰,有一本万利之称。盐引乃运盐、贩盐之根本,卖私盐已是重罪,倒卖盐引更是罪无可赦。永乐听闻此事只觉纳闷,何人胆敢污蔑驸马爷富阳候,平头百姓污蔑皇亲国戚,都是不要命了吗?此事之中定有蹊跷,故永乐再密派都察院六人暗中调查。


果不其然,李让之子李茂芳纵家人倒卖盐引属实,府中多人在各地以官府之名,敛百姓之财。而锦衣卫查属时,李茂芳派人拿钱疏通,锦衣卫多人收受重贿,众人口调统一皆指上告者谎言连篇。


永乐称赞都察院办事公允,自有法度。孙琳进言永乐势必严惩,永乐面色微寒,沉吟不语。孙琳还想再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富阳候纵府中人谋取私利既以违法,而贿赂锦衣卫,而冤污平民,更是重罪,绝无逃脱之理。


瞻基想到前几日,姑母永平公主进宫,曾在春和宫同父亲说了半日的话。瞻基前去拜见时,见姑母眼圈红瑟,颇为憔悴,单只是问安便退了出来。姑母拜别前还对瞻基说:“可曾记得表哥茂芳。只盼太孙殿下日后还能记得这个表兄。”瞻基不明所以,只是应了一声,姑母又嘱咐道:“请殿下答应,偏帮姑母一回。”


待姑母走远,好奇地问父亲,为何姑母今日在寻父亲,表兄又如何了?


父亲让瞻基无需理会此事,在圣上面前也不要多嘴,对其问题避而不答。反问今日殿上表现如何。瞻基正巧政事上疑问要请教父亲,便不再多问姑母表兄之事。只是今日一听,知晓了七八分,估计姑母当时便是找父王求情,愿能在皇爷爷这里保下表哥。


都察院中人皆是耿直之人,永乐知人善任,自然知道何人去查能得到相较公平之结果。只是孙琳此人,虽有查案之能,却鲜有为官悟性。仅有监察之责的都察院何时轮到他对判决之事指手画脚。永乐面色不动声色,心中自有不满。


瞻基熟知永乐情绪,此事定然思虑周全,不宜此时便下判决,更加轮不到一个四品的佥都御史宣判。想到姑母前几日泪眼相看,心下难免不忍,便唤了一声:“皇爷爷?”


永乐定睛看了一眼瞻基,见瞻基殷殷之相,眼中星辰光芒四现,颇像平日里委屈告饶的表情。再看瞻基,目光之中颇有警告之意。瞻基一凛,抿着嘴低下眼,吞了之后的话。


瞻基自永乐八年在永乐手下学习政务,从官制事务到民生诸事,从军政要务到为君之道,事事悉心教导。瞻基在政事上已有见解和风范。期间,虽说瞻基聪慧,举一反三,奈何永乐要求更严,若是官制古法记忆略有偏差,或是要务判断与永乐大相径庭,时常便有责罚。前一年责罚不断,每个月都有不轻不重的责打。永乐真真打下去也心疼,常常在案上打个十下让瞻基长长记性。这一年来,瞻基进步越发之大,更加有储君风范,永乐少有动板子要责他的时候在制衡官场颇有永乐果断狠决之风,通说辩理群臣时也如太子般温和。


永乐又赞都察院查事公允,便让他们退下,如何处理,下抵刑部再行量刑。


众臣三呼万岁而退。永乐叹了一口气,又将孙琳递上来的折子翻看一遍。屏避了众人,景谦和王彦同身后打扇的太监一同退下。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7 02:13:00 +0800 CST  
景谦退下时,抬眼望了望站在君侧的小瞻基,瞻基方才见皇爷爷威慑的眼神,心中便在打鼓,再听闻叫众人退下,独留他一人。更是心惊不已,难道又是哪里出了偏差?


瞻基咬了下唇,偷眼看皇爷爷。永乐把奏章递给他看,说:“看了折子再言语。”


奏章上所书与孙琳禀报大同小异,便是富阳候李让府人倒卖盐引,后又贿赂锦衣卫妄图洗脱罪名。瞻基看罢,将折子双手奉还永乐。永乐怒从心来,问:“还有话要讲吗?”


瞻基一怔,眼神还紧盯着折子,心下一横,觉得父亲不愿做的事情,自己来做。此事不全是李让、李茂芳之罪,最可恶的是府中人的肆意妄为。瞻基只想为姑母和李茂芳求个情,至于府中之人,该是何罪,自有律法为据。


奉天殿上的沉默最是让人窒息,瞻基跪下,说道:“瞻基只是想替富阳候求个情,手下人犯罪,侯爷应该不知。”


永乐瞪着瞻基,怒极反笑,道:“不知如何让人重贿锦衣卫?手都伸到锦衣卫这里了,还敢说不知?”瞻基心颤,他最是害怕皇爷爷露出那笑。简直就是暴风雨下的宁静。四下思索言辞,头低着,不敢再望高高在上的祖父。


永乐接着厉声斥责:“前几日,永平去过东宫。你竟如此心软,是非不分,这样帮他们求情?”(永乐口中说的永平就是永平公主,富阳候李让的妻子,李茂芳的母亲)瞻基心下大惊,皇爷爷竟然对此事都了如指掌。确实,为君者,最是多疑。永乐更是甚至更甚,东宫之中各路眼线,哪里有不透风的秘密呢?


瞻基听闻,连忙叩首道:“孙儿知罪。”其实求情之事,瞻基便很犹豫。但瞻基觉得永乐最忌臣子在锦衣卫中做些手脚,只怕贩卖私盐,倒卖盐引倒算不上什么大罪。


永乐问:“你可知道你父王为何不偏帮永平?”


瞻基跪正,想了一想,说:“莫不是,父王知晓富阳候罪证?”


永乐道:“都察院尚未回禀,你父王如何知晓?”瞻基微微蹙眉,顺着永乐的话点点头说:“父王当时应当不知道才对”。


永乐缓了气,不如方才那般盛怒,但语气依旧不善,道:“其一,依法治国,不分贫贱,一准于法当是治国上策。你父王更是深谙此道,求情一说,绝口不提。其二,贿赂锦衣卫,欺君罔上,你掂量掂量,何人胆敢欲意求情?其三,连你姑母都出来活动叨扰,此事更显得心虚,心中有愧者才会心虚。这条条大罪,他如何逃得?你父王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前来求情呢?”


瞻基不比小时候在学堂中只懂读书学礼,在永乐手下受教,更懂的为君之责,为臣之道。被皇爷爷说的,心惊更甚,只觉得幸好放才在臣子面前,看皇爷爷眼色,止了说话。单是为李让父子求情,便是大错特错。


瞻基又叩首,跪在地上,说道:“皇爷爷教训的是。瞻基知罪。”


永乐哼了一声,问道:“若你处于朕这个位置,你当如何做?”


瞻基长跪在永乐脚下,跪了许久,却感受不到疼痛,倒是全身打了个寒颤,思索片刻,便回答:“府人倒卖盐引依律论斩;富阳候疏于管教,本来罪责较轻,但重贿锦衣卫,混弄上听,大罪者也。”瞻基顿了顿,说道:“皇爷爷,永平公主下嫁李府,毕竟皇家金枝玉叶,可否从轻发落?”


永乐侧眼看瞻基道:“唯独这一点,还算是求情求到了点子上。”


说着便让瞻基起来,永乐一指墨砚,墨已干。瞻基便乖巧的研磨,只见永乐摊开宣纸,下传都察院官员,“宥罪可是于贫贱,而近贵不可饶免,行法必先与贵近,则疏贱可以知警。”


永乐搁笔问道:“就你今日求情,就该长长记性,取了家法,过来撑好。”


瞻基本以为皇爷爷下旨处理,方才训责就算翻篇。以法度人确实不对,瞻基帮李让父子求情也不是明智之举。但此时皇爷爷明确表示,责令瞻基挨打,瞻基脸上如同烧了起来一般,却一时间楞在原地。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7 02:15:00 +0800 CST  
“等着朕去拿?”永乐双目一瞪。吓得瞻基连忙去内间去了家法荆木。


去年这板子就放在案台上,时而还能做镇纸之用。今年放了内间,隔个几个月方才出动一次,算是不错的了。瞻基想想去年的日子,直呼苦不堪言,虽然次次都挨得不重,怎奈何次数多。瞻基记得那时也是夏天,最是烦躁之时,下午还得去太学大本堂念书。凳子上常年放一方软垫。景益板凳上那时是常年放软垫的。当时景益被景谦逼着背大明律,还不是背过便算,而是第一天背三节;第二日往前背三节,再复习昨日所背的三节;第三日在多背三节,还得校考前两日背的内容。每一次背诵,第一次错一个字就得挨三下,第二次背诵错一个字便是五下,第三次背诵错误一个就是十下。景益就算再耐打,再能背书,也抗不过这样的板子。而太学的诸位以为坐软垫是兴起的潮流,纷纷效仿,夏日燥热,硬是给几位皇亲屁股上捂出了痱子。


瞻基把荆木板子奉上去,眼中带着丝丝哀求,但求情的话今日都给别人说了,给自己一时竟然语塞了起来。


永乐见瞻基今日没有多辩驳,只觉得孙儿这次当真认识到错误,心中略有些宽慰。瞻基之才只要稍加引导,之后能成一代明君。只是这小树欲要长成苍天大树,少不了规整和管教。


瞻基几不可闻的唔叹一声,解了腰带,褪了朝服,放治在一旁,身上只留中衣。家法之责,从瞻基来奉天殿学政的第一日起,永乐就立下了规矩,挨打不责朝服,必须褪衣诚心受戒。


周围皆是无声,宫人早已经退了干净。更是无人敢在奉天殿上窥探。但瞻基仍羞得满面透红,撑着案上,褪下中裤。手臂曲弓,头埋在臂弯里。


只有这么近,瞻基方能问道桌上龙涎香之淡雅皇家之气。瞻基一向最喜欢熏香的,此时闻到着熏香心里更是害怕。


瞻基臀腿夹紧,洁白如玉的臀腿只留之间一股缝。永乐心想,他怕是紧张的更容易受伤,不禁用手拍拍瞻基的大腿外侧,道:“放松些。”永乐手掌厚重,拍的瞻基心中一惊。隐隐的松下臀腿,也不敢真的放松,当心着皇爷爷的板子何时落下。


永乐该说的方才都已经说完,训话完毕,就只差给他教训。永乐令道:“二十下板子,你记得查数。到了数告诉朕。”


说着,便扬起荆木,裹风而下。一下一板责在瞻基一瓣屁股上。打一下换一个地方,专挑挎上,臀峰翘起的地方打。永乐打得不快,每一次板子下沉,都能按住一块皮肉。待板子扬起,瞻基臀肉一阵微颤。


初的几下,瞻基只觉疼麻难当,在之后几下,便打在方才挨过打的地方。细腻的皮肤颜色沉了下去。瞻基往前冲了一冲,低声唤了一句疼。永乐即刻停了板子,板子冰凉就搁在瞻基翘起的屁股上。永乐的手按住瞻基的腰,稳住瞻基动作,问道:“多少下了?”


瞻基片刻得到了舒缓,喘了喘气,回答:“十二下。”


永乐不去计较数目,板子离开皮肉,扬起来就又是一下,瞻基小声呼痛,痛意潜入皮层里,是个人都抵不住。一边一下,每每觉得这半边快好了些,那疼痛又四排山倒海而来。又胀又麻又酸又痛。瞻基握住了拳,头顶伏在胳膊间都生了汗。最后几下,永乐把板子横过来,一板子就能责一整个臀肉,被打的接连颤抖。瞻基急急的欲要向前躲,生生腰被永乐控制,动也不能动。


瞻基数着数,已经到了二十,永乐的板子却不像要停。瞻基连忙出声喊:“皇爷爷,到二十了,到二十了。瞻基知道错了,饶了基儿吧。”慌忙中,发现,皇爷爷的抵着他的腰的手已经离开,瞻基彻底趴在案上。


永乐心里也查着数,本来想在举板子吓唬吓唬他。瞻基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到了数便叫停。现在却不改动作,像是还在讨打似的。


“怎么不起来,等着朕接着打吗?”永乐见孙儿臀尖一片红肿,语气不禁软了些。那红肿是几板叠加在一起形成,这颜色和旁边没有挨打的白皙相比,可怜极了。


瞻基摇摇头,脸连同脖子羞成绯色,哀叹道:“皇爷爷,让孙儿缓缓吧,太疼了。”永乐的手按在瞻基臀上,瞻基又是吓得一惊,哭丧着脸回头,连忙要提上裤子。却被永乐的手按住,瞻基生怕皇爷爷因为这个再赏他几巴掌,连忙说道:“皇爷爷说了二十下,便是二十下,君无戏言,不能再打孙儿了。”


永乐听得竟在笑起来,他轻轻的给瞻基按着伤处。伤得不重,永乐的手轻柔按摩,有些练武之人的茧摩擦在滚烫的皮肉上,反倒使瞻基觉得心安下来,默默的享受天子祖父对自己的恩宠。


永乐一边揉一边问:“平常朕打不够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君无戏言啊?”


瞻基笑着回头,头上有薄汗,一双眼睛明亮异常。说道:“那是因为皇爷爷知道基儿惧痛,最是宠我。”


永乐一脸慈笑,融了天地。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7 02:17:00 +0800 CST  
哎呀
我自己 都忍不住 称赞自己勤快
不行不行 我要去睡觉了
要是有什么话 明天再说吧
看我今天高效的 一次就把拍写完了
厉害不 哈~
来来来 求表扬 求抱抱
感觉申了精以后 会有更多人过来 看文文
欢迎批评指导
欢迎吐槽追捧
欢迎..
管他的 我要去睡觉了
阿辞拜谢
晚安~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17 02:21:00 +0800 CST  
跑步时想到的梗(好开心~)
很多年后 二哥的儿子显卿给益景和江满养
小阿卿只有十一二岁 还是调皮的年纪
有一天景益 出门回来 看见小阿卿江满被挟了打屁股
看见小叔回家 大叫救命
小阿卿对易容术 和暗器好奇
把江满易容和做暗器的东西 全部翻出来玩 搞得乱七八糟
江满气急了 追着他打 捉到就一顿好揍
景益把小阿卿救下 带回房间去擦药
小阿卿好气啊! 一边生气一边埋怨
景益好好生生给他讲道理 小阿卿闷着头不说话
景益一边上药一边叹道在你爹手下生活也不易 难为你还能这么调皮
小阿卿小脸 皱成一团 义愤填膺 很生气的说 我爹从来都没有打过我!江满凭什么打我!
景益愣了一愣 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你说什么? 你爹 从来 都没 打过你?
*** 逗我的呢?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20 20:01:00 +0800 CST  
夜过三更,沉寂的暗夜中伴着同伴沉重的呼吸鼾声。景益在通铺之上辗转睡不着,他侧了身子,面对墙面,指甲扒下墙皮,握紧了拳头,努力劝服自己快快入睡。越是如此,越是难以安眠。


今后便是这样了吗?景益自信能够入选三千营,之后便训练、打仗、北巡,再训练、打仗。景益第一次在夜中无处安眠,空寂中独留他一人,仿佛一切都因暗黑夜晚而变得明晰,可是明晰地他却看不清。景益想起第一次见楚大侠,一把普通的木剑在楚暝箬手上有宛如游龙,历江湖之远,自有不羁之洒脱。但景益又十分佩服兄长,自幼便以他为榜样,忠君威武,能有一君主让臣子绝无二心的笃定追随,何其幸哉。


景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叹道最后气息反而收了回去。他也不知为何今夜为何如此惆怅,但无论是楚大侠还是二哥,身边都有能够一路扶持的佳人在侧。景益想起那个隐隐约约的雨夜里的影子。


那日,在江西道上,雨夜肆虐,废亭间。


景益恐雨势太大难以前行,牵了马在亭中歇脚。路边拾得干柴若干,仅有的几根柴火,大多都被大雨淋得湿透。好容易点起火,景益将外衣脱了晾在一旁。亭中四面透风,景益坐在火堆旁练功吐息,尚能保暖。但景益正被一场大雨扰了兴致,心烦气躁,实在难以沉下心来,景益干脆就不再练功,捡了几片树叶在手上摆弄打发时间。


篝火明灭,景益突然听到亭外不远有人的脚步声,大雨之夜,何人会在这荒郊野岭?


景益站起身来,看前面老树盘郁之势的一条石子小路,一白衣少女娇俏小跑。景益小时候听长嫂说野外进京赶考的书生会碰到娇媚的狐仙娘娘。景益连忙穿好衣衫,定定的看着那个姑娘。大雨掩了视线,景益大约只能看到风姿,衣抉风飘,挟雨而来。那少女褥裙洁白胜雪,雨点打在花瓣上却浇不尽她最是欢愉的笑。


景益犹豫了一会,看得入神。她不像书生狐仙故事里的弱不禁风的狐仙,不像是远在天边的仙子,她便是她,无月无光,风雨俱来,拥着她更是美得真实。


景益出声:“姑娘,来亭中躲躲雨吧。”


“雨既是甘霖,何须躲它?”少女笑着停下脚步。她此番一说,就连景益也想进入雨中,酣畅淋漓地淋上一次。人恐下雨,人要躲雨,在她说来这人确实多此一举,为何要躲?


少女的云鬓衣衫都湿透,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的身姿。她偏瘦,但却是玲珑。景益移了目光,不敢多看她。低着头劝道:“这雨势又急又猛,姑娘当心生病。”


少女浅笑,走了几步,进了亭子,她身上浸湿。景益细细打量少女,她的皮肤透白,穿了白的衣衫却还显着肤白。她今日像是精心打扮过,但是又像是不怎么会打扮,头上仅有一根银簪。景益想着,大抵是大雨把她的装扮都洗没了,可是这样显着她素颜天成,颇有江湖儿女的英气。少女眉淡眼亮,在火边,低下眉眼,澄净缄默,没有来的让景益感到莫名的伤悲。她的欢喜她的悲伤,全然发自内心,毫无虚假。景益看着少女垂下的黑发,不禁想要越过火堆感受一下她的真实。


少女突然抬眼,盯着景益。景益连忙缩手,险些让火苗燃起到衣衫。少女展露笑颜,一时间,仿佛像那大片大片海棠开尽。


景益还是睡不着,他翻了个身,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少女的模样。景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半夜的思念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也不知道画了像给瞻基,能不能找到这个姑娘,要是入了三千营有什么遗憾,也许是再也无法见到那夜那个影子,思之至此,景益想到曾经读得那些诗词,自己何时也如那懒起画峨眉的闺中少妇想着远方故人。


景益自问绝不是这样悲春悯秋的人,只是寒夜深沉,没由来的思绪乱飞。景益闭上眼。要将脑中一切清空,明日还有武考,容不得其他思虑。


也许,也不求其他,只愿再见上一面,或是有机会,告诉她,沉夜思君君知否?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6-25 13:11:00 +0800 CST  

楼主:D沧璟

字数:388711

发表时间:2017-03-25 10: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16 19:24: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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