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那时花开（师生）
（136）
张恒走了以后的日子并没有就此平静下来，相反，胡老师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变本加厉，把矛头转向了宋阳，从此，宋阳代替张恒，成为了办公室里的常客。
宋阳承认，自己是自由散漫了些，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也不少，只是罪不至死，更是从来没有和胡老师发生过正面冲突，怎么就惹得胡老师这么针对他呢？
这天，本来是好好的一节体育课，没下雨没刮风的偏偏被胡老师强占成了自习课，班里怨声一片，胡老师没有搭理，她给班里的学生布置完作业后就离开了教室，估计也是心里有鬼不敢面对全班同学的怒气所以逃了出去。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其实才是一节课过半，宋阳再也坐不住，和他的同桌杜媛媛鬼鬼祟祟地聊起天来，倒不是因为他心怀怒气故意捣乱，而是天性使然，十二三岁的宋阳爱说爱笑，平常上课就爱接下茬儿，但无奈天生一副人畜无害的脸蛋儿，一口伶牙俐齿，再加上成绩还不算差，惹得各科老师是又爱又恨，说了多少次了还是改不了这上课爱说话的毛病，不过说实话，也没有哪个老师真和宋阳较过劲儿，而且自从和陆然掰了以后，宋阳收敛了不少，他害怕别的老师去找陆然告状，有时候他知道那些老师不是真去告状，大多只是在陆然面前开玩笑的打趣，但是即使这样宋阳也不允许，他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再出现在陆然面前，不希望自己再去打扰他。更别提胡老师了，自从她来了以后宋阳变得更加老实，不得不说高压政策是有用的，即使很痛苦。
张恒走了以后的日子并没有就此平静下来，相反，胡老师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变本加厉，把矛头转向了宋阳，从此，宋阳代替张恒，成为了办公室里的常客。
宋阳承认，自己是自由散漫了些，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也不少，只是罪不至死，更是从来没有和胡老师发生过正面冲突，怎么就惹得胡老师这么针对他呢？
这天，本来是好好的一节体育课，没下雨没刮风的偏偏被胡老师强占成了自习课，班里怨声一片，胡老师没有搭理，她给班里的学生布置完作业后就离开了教室，估计也是心里有鬼不敢面对全班同学的怒气所以逃了出去。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其实才是一节课过半，宋阳再也坐不住，和他的同桌杜媛媛鬼鬼祟祟地聊起天来，倒不是因为他心怀怒气故意捣乱，而是天性使然，十二三岁的宋阳爱说爱笑，平常上课就爱接下茬儿，但无奈天生一副人畜无害的脸蛋儿，一口伶牙俐齿，再加上成绩还不算差，惹得各科老师是又爱又恨，说了多少次了还是改不了这上课爱说话的毛病，不过说实话，也没有哪个老师真和宋阳较过劲儿，而且自从和陆然掰了以后，宋阳收敛了不少，他害怕别的老师去找陆然告状，有时候他知道那些老师不是真去告状，大多只是在陆然面前开玩笑的打趣，但是即使这样宋阳也不允许，他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再出现在陆然面前，不希望自己再去打扰他。更别提胡老师了，自从她来了以后宋阳变得更加老实，不得不说高压政策是有用的，即使很痛苦。
这些话，宋阳听得一清二楚，他相信，班里的其他同学也听得一清二楚。
宋阳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他不知道胡老师这么大声是不是故意要全班同学都听见，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不是要羞辱自己，隔绝自己，但他知道，原来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原来自己还是会生气的。
宋阳站起身，低着头慢慢地走向办公室，虽然好像晃晃悠悠的，但脚步很扎实，右手的拳头早已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左手则是用指尖狠狠的抠着自己的掌心，虽然宋阳从不留指甲，但是此刻还是能感到刺痛，是自己抠的太用力了，但也许，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冷静。
宋阳走到了办公室门前，抬起右手，扬起门，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门狠狠的摔上，哐当一声，巨大的仿佛整个楼都震了一下。
宋阳转过身，抬起眼帘，漠然地环视了一圈目瞪口呆的全班，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宋阳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他不知道胡老师这么大声是不是故意要全班同学都听见，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不是要羞辱自己，隔绝自己，但他知道，原来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原来自己还是会生气的。
宋阳站起身，低着头慢慢地走向办公室，虽然好像晃晃悠悠的，但脚步很扎实，右手的拳头早已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左手则是用指尖狠狠的抠着自己的掌心，虽然宋阳从不留指甲，但是此刻还是能感到刺痛，是自己抠的太用力了，但也许，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冷静。
宋阳走到了办公室门前，抬起右手，扬起门，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门狠狠的摔上，哐当一声，巨大的仿佛整个楼都震了一下。
宋阳转过身，抬起眼帘，漠然地环视了一圈目瞪口呆的全班，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137）
宋阳本以为胡老师会大发雷霆的冲出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摔门，自己刚才的怒气已随着那一声巨响褪去，现在他竟有些淡淡的害怕，他开始反思，其实刚才自己可以更理智一些的，这样就不会给胡老师留下把柄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胡老师从办公室出来，仿佛没有听见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般。这倒另宋阳有些疑惑。
半晌，杜媛媛低着头从办公室出来了，在宋阳身边坐下。因为还在上课的缘故，宋阳没有立即和她说话，而是偷偷的斜着眼看杜媛媛，他瞄到杜媛媛有些红的眼眶，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心中却翻江倒海，憋不住的想问问杜媛媛到底怎么了。
因为害怕再被胡老师抓到，宋阳是既不敢和杜媛媛说话，也不敢给她传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宋阳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她怎么你了？”
“没怎么，还不就跟神经病似的没完没了，还给我妈打了电话得比得比的。”
“那......”宋阳没再接话，他其实想问问杜媛媛对胡老师那番话的看法，可是他问不出口，万一杜媛媛也觉得胡老师说的对呢？
“没什么......我妈还能怎么着？这不隔着电话呢？再说了一个礼拜见不着回趟家还能打起来怎么着？”
杜媛媛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宋阳明白，自己不能再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了，胡老师只会把对自己的怒气发泄到别人身上，屁大点儿的事儿，自己挨骂就算了，不能连带着别人一起受罪。而且他相信，胡老师那番话不会对杜媛媛毫无作用的，不然杜媛媛不会避而不谈，于是宋阳没再追问，默默地闭了嘴。杜媛媛毕竟不是张恒，宋阳没有信心杜媛媛能不多想，还一直发自内心地挺自己，随后想了想，除了张恒，好像班里也没什么其他人可以依靠了，就算有，他也不忍心把他们牵扯进来，成长这条路，一个人孤独地走也挺好，
没消停一会儿，胡老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也不管班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就大声说道：“宋阳，你坐讲台旁边去吧，也别耽误别人学习了，挨着讲桌，省的带坏别人。”
宋阳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他生气，而是因为他在想该回什么话才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尴尬，可脑袋运转了大概一秒钟后，宋阳放弃了，他其实是个挺能说会道的人，他相信，如果自己现在装个傻充个楞再说点儿好听的话，一定会活跃下场面，说不定还能说得胡老师放他一马，但是他懒得这样做了，那时的他固执的认为如果自己拍胡老师马屁了就是认输了，就是对胡老师低头了。
于是宋阳轻快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说道：“好的。”然后愉快的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讲桌旁边。
胡老师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学生，她冷冷地看着宋阳收拾着书包，然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回了办公室。
看到胡老师走了，宋阳才松了一口气，起码他没输在气势上，至于说坐讲台旁边的这个“殊荣”，他倒还真是无所谓，自己厚脸皮这么多年了，还能在乎这个？倒是不知道陆然看见会怎么想，想起陆然，宋阳又是一阵阵难过，曾经自己是想成为让他骄傲的孩子啊，现在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宋阳本以为胡老师会大发雷霆的冲出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摔门，自己刚才的怒气已随着那一声巨响褪去，现在他竟有些淡淡的害怕，他开始反思，其实刚才自己可以更理智一些的，这样就不会给胡老师留下把柄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胡老师从办公室出来，仿佛没有听见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般。这倒另宋阳有些疑惑。
半晌，杜媛媛低着头从办公室出来了，在宋阳身边坐下。因为还在上课的缘故，宋阳没有立即和她说话，而是偷偷的斜着眼看杜媛媛，他瞄到杜媛媛有些红的眼眶，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心中却翻江倒海，憋不住的想问问杜媛媛到底怎么了。
因为害怕再被胡老师抓到，宋阳是既不敢和杜媛媛说话，也不敢给她传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宋阳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她怎么你了？”
“没怎么，还不就跟神经病似的没完没了，还给我妈打了电话得比得比的。”
“那......”宋阳没再接话，他其实想问问杜媛媛对胡老师那番话的看法，可是他问不出口，万一杜媛媛也觉得胡老师说的对呢？
“没什么......我妈还能怎么着？这不隔着电话呢？再说了一个礼拜见不着回趟家还能打起来怎么着？”
杜媛媛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宋阳明白，自己不能再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了，胡老师只会把对自己的怒气发泄到别人身上，屁大点儿的事儿，自己挨骂就算了，不能连带着别人一起受罪。而且他相信，胡老师那番话不会对杜媛媛毫无作用的，不然杜媛媛不会避而不谈，于是宋阳没再追问，默默地闭了嘴。杜媛媛毕竟不是张恒，宋阳没有信心杜媛媛能不多想，还一直发自内心地挺自己，随后想了想，除了张恒，好像班里也没什么其他人可以依靠了，就算有，他也不忍心把他们牵扯进来，成长这条路，一个人孤独地走也挺好，
没消停一会儿，胡老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也不管班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就大声说道：“宋阳，你坐讲台旁边去吧，也别耽误别人学习了，挨着讲桌，省的带坏别人。”
宋阳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他生气，而是因为他在想该回什么话才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尴尬，可脑袋运转了大概一秒钟后，宋阳放弃了，他其实是个挺能说会道的人，他相信，如果自己现在装个傻充个楞再说点儿好听的话，一定会活跃下场面，说不定还能说得胡老师放他一马，但是他懒得这样做了，那时的他固执的认为如果自己拍胡老师马屁了就是认输了，就是对胡老师低头了。
于是宋阳轻快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说道：“好的。”然后愉快的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讲桌旁边。
胡老师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学生，她冷冷地看着宋阳收拾着书包，然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回了办公室。
看到胡老师走了，宋阳才松了一口气，起码他没输在气势上，至于说坐讲台旁边的这个“殊荣”，他倒还真是无所谓，自己厚脸皮这么多年了，还能在乎这个？倒是不知道陆然看见会怎么想，想起陆然，宋阳又是一阵阵难过，曾经自己是想成为让他骄傲的孩子啊，现在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138）
英语课，陆然走进班，蓦地见到讲台旁边多了个人，看到是宋阳，陆然有些诧异，但没说什么，走上了讲台，熟悉的声音在宋阳头顶响起。
宋阳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坐在讲台边上，他能听到陆然的呼吸声，能闻到陆然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甚至能感觉到陆然抬手时的风......这让宋阳更加不敢抬眼了，仿佛抬起眼就会和陆然对视上。
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如果说坐在这个专座没有威胁到没脸没皮的宋阳的话，那这个离老师无限近的距离确实威胁到了他，他现在在老师眼皮底下可真是一点儿小动作都搞不了了，上课也没法说话了，毕竟自己身旁都没有人，而且背对着全班，好在宋阳很快就习惯了这种孤独感，至少班上的同学都没有听信胡老师的谗言，依然和宋阳打成一片。
可胡老师不会让宋阳过上舒服日子。
坐在讲台旁边，胡老师能近距离的监视宋阳的一举一动，包括宋阳有没有写完作业，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自习课有没有看课外书，这些屁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惊动胡老师，惹得她雷霆大怒，把宋阳的家长叫过来开座谈会。
如果问到宋阳和张恒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那就是家庭上的差别了，双方父母的教育理念完全不一样，张恒他爸还好，张恒他妈简直就是个典型传统的中国家长；学习成绩永远是第一位，宁愿相信班主任的鬼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而张恒他妈更是把这一切做到了极致。她听风就是雨，对胡老师的话深信不疑，而胡老师也仿佛找到了战友一般，把宋阳说的劣迹斑斑，仿佛宋阳明天就要进局子一样。
再一次，宋阳因为上课走神被叫进了办公室，而胡老师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拨通了宋阳他妈的电话。电话中，胡老师夸大其词，捕风捉影，把那些有的没的一股脑的抖搂出来。光听电话，宋阳甚至觉得胡老师正在谈论的是某个无可救药的混混，而不是自己。可另宋阳想不明白的是，这种夸张又拙劣的描述，他妈怎么就会信呢？
“你妈要跟你说话。”胡老师冷冷的递过电话。
“喂？妈.....”话音还未落，宋阳就听见了她妈的啜泣声，宋阳不耐烦的一皱眉。
“宋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天天的让妈妈往学校跑，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宋阳他妈边哭边说，完全不给宋阳一个解释的机会，其实说实话宋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本来就不爱解释，也不善于解释，再加上胡老师还在场，他要怎么说？说胡老师一派胡言？那不就更加印证了胡老师给他列的种种罪状中的那条“离经叛道目无师长”了吗？所以宋阳也不做反驳，只是默默地听着。
宋阳他妈哭了一会，不知是累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挂了电话。宋阳沉默的把话筒还给了胡老师。
“你看看你让你妈多累，你能不能让她省点儿心”说完，胡老师小人得志般的笑着。
宋阳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
那周放假回家，宋阳他妈照例对他做了一堆思想教育，宋阳解释了半天，却毫无进展，他妈仿佛魔怔了一般，愣是觉得那个无可救药的混混就是自己。宋阳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第一次尝试未果后，便不愿意再多加试探，再加上他很了解他妈，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他妈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宋阳突然很羡慕张恒，无论怎样，他身后总有父母在支持他的，不像自己，任何时候都是孤身一人。
英语课，陆然走进班，蓦地见到讲台旁边多了个人，看到是宋阳，陆然有些诧异，但没说什么，走上了讲台，熟悉的声音在宋阳头顶响起。
宋阳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坐在讲台边上，他能听到陆然的呼吸声，能闻到陆然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甚至能感觉到陆然抬手时的风......这让宋阳更加不敢抬眼了，仿佛抬起眼就会和陆然对视上。
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如果说坐在这个专座没有威胁到没脸没皮的宋阳的话，那这个离老师无限近的距离确实威胁到了他，他现在在老师眼皮底下可真是一点儿小动作都搞不了了，上课也没法说话了，毕竟自己身旁都没有人，而且背对着全班，好在宋阳很快就习惯了这种孤独感，至少班上的同学都没有听信胡老师的谗言，依然和宋阳打成一片。
可胡老师不会让宋阳过上舒服日子。
坐在讲台旁边，胡老师能近距离的监视宋阳的一举一动，包括宋阳有没有写完作业，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自习课有没有看课外书，这些屁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惊动胡老师，惹得她雷霆大怒，把宋阳的家长叫过来开座谈会。
如果问到宋阳和张恒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那就是家庭上的差别了，双方父母的教育理念完全不一样，张恒他爸还好，张恒他妈简直就是个典型传统的中国家长；学习成绩永远是第一位，宁愿相信班主任的鬼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而张恒他妈更是把这一切做到了极致。她听风就是雨，对胡老师的话深信不疑，而胡老师也仿佛找到了战友一般，把宋阳说的劣迹斑斑，仿佛宋阳明天就要进局子一样。
再一次，宋阳因为上课走神被叫进了办公室，而胡老师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拨通了宋阳他妈的电话。电话中，胡老师夸大其词，捕风捉影，把那些有的没的一股脑的抖搂出来。光听电话，宋阳甚至觉得胡老师正在谈论的是某个无可救药的混混，而不是自己。可另宋阳想不明白的是，这种夸张又拙劣的描述，他妈怎么就会信呢？
“你妈要跟你说话。”胡老师冷冷的递过电话。
“喂？妈.....”话音还未落，宋阳就听见了她妈的啜泣声，宋阳不耐烦的一皱眉。
“宋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天天的让妈妈往学校跑，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宋阳他妈边哭边说，完全不给宋阳一个解释的机会，其实说实话宋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本来就不爱解释，也不善于解释，再加上胡老师还在场，他要怎么说？说胡老师一派胡言？那不就更加印证了胡老师给他列的种种罪状中的那条“离经叛道目无师长”了吗？所以宋阳也不做反驳，只是默默地听着。
宋阳他妈哭了一会，不知是累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挂了电话。宋阳沉默的把话筒还给了胡老师。
“你看看你让你妈多累，你能不能让她省点儿心”说完，胡老师小人得志般的笑着。
宋阳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
那周放假回家，宋阳他妈照例对他做了一堆思想教育，宋阳解释了半天，却毫无进展，他妈仿佛魔怔了一般，愣是觉得那个无可救药的混混就是自己。宋阳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第一次尝试未果后，便不愿意再多加试探，再加上他很了解他妈，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他妈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宋阳突然很羡慕张恒，无论怎样，他身后总有父母在支持他的，不像自己，任何时候都是孤身一人。
（139）
宋阳变的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不想在教室里呆着，所以他开始利用下午自习的时间名正言顺地跑去艺术楼和乐队排练，晚上再回来上晚自习。那时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满，什么时候和学校乐队排练，什么时候和摇滚乐队排练，总之是满满当当的，有时候他也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训练安排，反正没安排的话还可以自己练练琴，只要远离教学楼那个是非之地，远离胡老师，就会远离犯错，远离一切令他烦恼的事儿。再加上摇滚乐队那时也进入了发展阶段，时不时的要跑到校外去演出，最开始是只有周末，后来在吉他手强大的交际网下，他们慢慢的连周一至周五都会出学校，这更是让他几乎不见人影。
发展到后来，宋阳只要一下下午的课就走，连晚自习都不回来，这当然惹得胡老师很不高兴，她看的出来宋阳是在故意躲她，但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管乐队是学校组织的，摇滚乐队也是学校批准的，她实在是插不上手，不过她也明着警告过宋阳了，如果因为这个耽误学习了，严惩不贷。
宋阳当然心里明白，自己天天的玩消失，胡老师不爽是正常的，所以自己更加万分小心。只是那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自习课的时间都跑去练琴排练了，没时间写作业，只能晚上打着手电趴在被窝里写，再加上张恒有时候还是会半夜打来电话和他聊天，所以睡眠时间很少，上课总是硬撑着才能保持清醒。
这天晚上，宋阳正做着作业，突然被手机增增的震动声吓了一跳，他拿起手机看也不看就跑向阳台，这个点儿，也就是张恒了。
“喂？”宋阳接起电话。
“我”
“我特么知道。”
然后照例是张恒一堆罗里吧嗦的废话和抱怨，宋阳也笑着附和着，突然，张恒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宋阳，你累吗？”
“啊？我？还好啊？”宋阳愣了一下，他没怎么把自己最近的遭遇和张恒说过，虽说也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不过大多是他们两人互相对胡老师的吐槽，最后总是以一句“丫就是个傻逼”结尾，宋阳还真的没和张恒吐露过自己的抑郁和沉默，毕竟他很珍惜这为数不多的能和张恒聊天的机会，总希望话题不是那么沉重。
“我最近挺累的，人大附的压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有时候我都觉得身边的同学都不是人，是怪物”
“......怎么了？”
“你知道人大附有一句私下流传的话吗？叫少壮不努力，老大上隔壁，意思就是如果现在不努力的话，以后大学只能去隔壁上了，可是你知道隔壁是哪儿吗？人大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校在他们眼里只是年轻不努力的结果......虽说我总说着以后要考北大，可其实也只是说着玩玩，能考个人大我都觉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我学的东西够多的了，我练羽毛球，练网球，练的那么辛苦，风里雨里练的一身伤，可这在他们眼里好像一文不值，他们每个人都身怀绝技，这第一名那冠军的，这今天上个电视答个题，那明天跑去国际上得个奖，我又没有那么出众，学习也不好，天天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废物一样......”
“......”宋阳沉默着，不知该做什么回答，的确，他觉得以张恒散漫的性格，并不适合一个顶尖的中学，可也许张恒他妈宁愿他做凤尾，也不愿他做鸡头吧，也许，一个良好的环境真的能给人带来良好的影响？
“擦......过几天又要考试了。”张恒似乎是感觉到了宋阳的沉默，于是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又清亮了起来。
“那你丫还不赶紧复习？”宋阳也终于找到了可以接下去的话题。
“复习复习这就复习你真贫，挂了挂了。”说罢张恒就要挂电话。
“张恒？”宋阳突然开口
“又特么怎么了？”
“咱们都要......好好努力.....”
“......嗯，早点儿睡吧，晚安。”张恒无声的笑了，笑容中没有了苦涩，更多加了一份坚定。
“晚安。”宋阳挂了电话。
回到床边，宋阳又捡起手电，想想张恒，宋阳淡淡的笑了，随后又马上严肃起来。
努力！
宋阳眼中的光明亮了起来，眼里也满是坚定。
同一个夜空下，两个不眠人，内心却互相连通。
可也许是最近太疲劳的缘故，宋阳只做了半个小时的作业，就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睡去。
宋阳变的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不想在教室里呆着，所以他开始利用下午自习的时间名正言顺地跑去艺术楼和乐队排练，晚上再回来上晚自习。那时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满，什么时候和学校乐队排练，什么时候和摇滚乐队排练，总之是满满当当的，有时候他也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训练安排，反正没安排的话还可以自己练练琴，只要远离教学楼那个是非之地，远离胡老师，就会远离犯错，远离一切令他烦恼的事儿。再加上摇滚乐队那时也进入了发展阶段，时不时的要跑到校外去演出，最开始是只有周末，后来在吉他手强大的交际网下，他们慢慢的连周一至周五都会出学校，这更是让他几乎不见人影。
发展到后来，宋阳只要一下下午的课就走，连晚自习都不回来，这当然惹得胡老师很不高兴，她看的出来宋阳是在故意躲她，但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管乐队是学校组织的，摇滚乐队也是学校批准的，她实在是插不上手，不过她也明着警告过宋阳了，如果因为这个耽误学习了，严惩不贷。
宋阳当然心里明白，自己天天的玩消失，胡老师不爽是正常的，所以自己更加万分小心。只是那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自习课的时间都跑去练琴排练了，没时间写作业，只能晚上打着手电趴在被窝里写，再加上张恒有时候还是会半夜打来电话和他聊天，所以睡眠时间很少，上课总是硬撑着才能保持清醒。
这天晚上，宋阳正做着作业，突然被手机增增的震动声吓了一跳，他拿起手机看也不看就跑向阳台，这个点儿，也就是张恒了。
“喂？”宋阳接起电话。
“我”
“我特么知道。”
然后照例是张恒一堆罗里吧嗦的废话和抱怨，宋阳也笑着附和着，突然，张恒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宋阳，你累吗？”
“啊？我？还好啊？”宋阳愣了一下，他没怎么把自己最近的遭遇和张恒说过，虽说也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不过大多是他们两人互相对胡老师的吐槽，最后总是以一句“丫就是个傻逼”结尾，宋阳还真的没和张恒吐露过自己的抑郁和沉默，毕竟他很珍惜这为数不多的能和张恒聊天的机会，总希望话题不是那么沉重。
“我最近挺累的，人大附的压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有时候我都觉得身边的同学都不是人，是怪物”
“......怎么了？”
“你知道人大附有一句私下流传的话吗？叫少壮不努力，老大上隔壁，意思就是如果现在不努力的话，以后大学只能去隔壁上了，可是你知道隔壁是哪儿吗？人大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校在他们眼里只是年轻不努力的结果......虽说我总说着以后要考北大，可其实也只是说着玩玩，能考个人大我都觉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我学的东西够多的了，我练羽毛球，练网球，练的那么辛苦，风里雨里练的一身伤，可这在他们眼里好像一文不值，他们每个人都身怀绝技，这第一名那冠军的，这今天上个电视答个题，那明天跑去国际上得个奖，我又没有那么出众，学习也不好，天天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废物一样......”
“......”宋阳沉默着，不知该做什么回答，的确，他觉得以张恒散漫的性格，并不适合一个顶尖的中学，可也许张恒他妈宁愿他做凤尾，也不愿他做鸡头吧，也许，一个良好的环境真的能给人带来良好的影响？
“擦......过几天又要考试了。”张恒似乎是感觉到了宋阳的沉默，于是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又清亮了起来。
“那你丫还不赶紧复习？”宋阳也终于找到了可以接下去的话题。
“复习复习这就复习你真贫，挂了挂了。”说罢张恒就要挂电话。
“张恒？”宋阳突然开口
“又特么怎么了？”
“咱们都要......好好努力.....”
“......嗯，早点儿睡吧，晚安。”张恒无声的笑了，笑容中没有了苦涩，更多加了一份坚定。
“晚安。”宋阳挂了电话。
回到床边，宋阳又捡起手电，想想张恒，宋阳淡淡的笑了，随后又马上严肃起来。
努力！
宋阳眼中的光明亮了起来，眼里也满是坚定。
同一个夜空下，两个不眠人，内心却互相连通。
可也许是最近太疲劳的缘故，宋阳只做了半个小时的作业，就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睡去。
（140）
宋阳是被闹钟惊醒的，他起身，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摊在自己身边的数学作业，这才反应过来他昨天作业没做完就睡着了。
操。宋阳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脏话，胡老师的数学课是第一节，自己根本没时间补上，他也不敢再去借一份卷子或者抄一份，这被发现了后果更惨，而且还会连累好心的小伙伴。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在后悔也没辙，宋阳收拾好作业，然后起身去洗漱，再如平常一样赶去跑操，跑完操饭都来不及吃就回教室补作业，即使是这样，还有两道大题没完成。
数学课，宋阳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胡老师不会讲评昨晚的作业。
“都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 头顶却响起了宋阳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宋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卷子，也许胡老师不会看见自己没写完卷子，但如果自己拖拖拉拉的就一定会让胡老师起疑心，既然如此，还不如赌一把。
可惜在赌博方面，宋阳一向没什么运气，更何况胡老师现在针对他，怎么可能不特地“关照”他一下呢？
“宋阳你这卷子怎么空了一大片？”果然，刚拿出卷子，胡老师就叫嚣起来。
宋阳站起来，面色平静地说道：“我昨天太晚了，没写完就睡着了。”
“人家都写完了怎么就你写不完？”胡老师追问道
宋阳不屑，每天各科这么多作业，没写完的肯定大有人在，但他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万一胡老师兽性大发要检查全班同学的作业，那自己可就是害了全班的千古罪人。
“后面站着听讲去，作业都不稀的写就别耽误别人听课。”
宋阳无所谓地站起身，拿着卷子走向了教室后边，他向来不怕罚站，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胡老师就是在针对他。
下了课，宋阳被胡老师传唤到办公室。
“给你妈打电话。”胡老师上来就是她那老一套办法。
“哦我妈出国了，可能打不通，不过我试试。”宋阳正眼都不瞧胡老师地说道，随后走到电话旁，拨了几个数字，果然是打不通。
“打不通。”宋阳讲话筒递给胡老师，电话里是急促的嘟嘟声。胡老师啪的把电话摔下，转了一圈，随后从打印机里取出一张空白的卷子纸。
“你去把整张卷子抄一遍。”胡老师下达了命令
宋阳逆来顺受的接过卷子，不就抄个卷子吗？明知道是无用功，他也懒得和胡老师争辩什么了，没用。
胡老师却突然停顿了一下，又从打印机里拿出了厚厚一沓卷子纸。
“去，把纸发了，咱班同学一人一张，每个人都陪你抄。”
宋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胡老师，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觉得这没必要吧......错是我一个人犯的，干嘛带上全班？”
“就罚你自己不痛不痒的吧？你以后也别让你妈老往学校跑了，怪折腾她的，你犯什么错我罚全班就行了。”
宋阳握紧了拳头，什么不痛不痒，什么折腾他妈，都是屁话，这胡老师还不是想让全班同学因为自己犯错而受点儿苦，然后讨厌自己远离自己吗？就算自己不在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可宋阳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大家呢？
“我说你愣着干嘛啊？赶紧把卷子发下去，今晚之前收，记得和班里同学说，是因为你自己没写完作业，害的他们陪你抄一遍卷子。”胡老师不依不饶的说着，还伸手不停地拽着宋阳。
“你有病吧？”宋阳一把打开胡老师的手，抢过她手里的卷子，大手一扬扔出了窗户，四十多张卷子在窗外纷纷扬扬的落下，就仿佛宋阳昨晚才坚定下来的希望被撕碎，飘散在空中，落在土地上，最终被人踩在脚下一样。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老师都回过头来看着宋阳。
“宋阳你干嘛呢？怎么对老师这么不尊敬？还不赶紧把卷子捡回来”常老师率先叫出声来。
宋阳愣了一下，知道常老师又来解围了，于是他对常老师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连看都没看一眼胡老师就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捡完卷子回来，胡老师罕见的并没有追究，也没再提抄卷子的事儿，只是宋阳觉得胡老师脸上的那一抹笑总有些诡异，仿佛在憋着什么大的。
宋阳是被闹钟惊醒的，他起身，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摊在自己身边的数学作业，这才反应过来他昨天作业没做完就睡着了。
操。宋阳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脏话，胡老师的数学课是第一节，自己根本没时间补上，他也不敢再去借一份卷子或者抄一份，这被发现了后果更惨，而且还会连累好心的小伙伴。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在后悔也没辙，宋阳收拾好作业，然后起身去洗漱，再如平常一样赶去跑操，跑完操饭都来不及吃就回教室补作业，即使是这样，还有两道大题没完成。
数学课，宋阳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胡老师不会讲评昨晚的作业。
“都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 头顶却响起了宋阳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宋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卷子，也许胡老师不会看见自己没写完卷子，但如果自己拖拖拉拉的就一定会让胡老师起疑心，既然如此，还不如赌一把。
可惜在赌博方面，宋阳一向没什么运气，更何况胡老师现在针对他，怎么可能不特地“关照”他一下呢？
“宋阳你这卷子怎么空了一大片？”果然，刚拿出卷子，胡老师就叫嚣起来。
宋阳站起来，面色平静地说道：“我昨天太晚了，没写完就睡着了。”
“人家都写完了怎么就你写不完？”胡老师追问道
宋阳不屑，每天各科这么多作业，没写完的肯定大有人在，但他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万一胡老师兽性大发要检查全班同学的作业，那自己可就是害了全班的千古罪人。
“后面站着听讲去，作业都不稀的写就别耽误别人听课。”
宋阳无所谓地站起身，拿着卷子走向了教室后边，他向来不怕罚站，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胡老师就是在针对他。
下了课，宋阳被胡老师传唤到办公室。
“给你妈打电话。”胡老师上来就是她那老一套办法。
“哦我妈出国了，可能打不通，不过我试试。”宋阳正眼都不瞧胡老师地说道，随后走到电话旁，拨了几个数字，果然是打不通。
“打不通。”宋阳讲话筒递给胡老师，电话里是急促的嘟嘟声。胡老师啪的把电话摔下，转了一圈，随后从打印机里取出一张空白的卷子纸。
“你去把整张卷子抄一遍。”胡老师下达了命令
宋阳逆来顺受的接过卷子，不就抄个卷子吗？明知道是无用功，他也懒得和胡老师争辩什么了，没用。
胡老师却突然停顿了一下，又从打印机里拿出了厚厚一沓卷子纸。
“去，把纸发了，咱班同学一人一张，每个人都陪你抄。”
宋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胡老师，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觉得这没必要吧......错是我一个人犯的，干嘛带上全班？”
“就罚你自己不痛不痒的吧？你以后也别让你妈老往学校跑了，怪折腾她的，你犯什么错我罚全班就行了。”
宋阳握紧了拳头，什么不痛不痒，什么折腾他妈，都是屁话，这胡老师还不是想让全班同学因为自己犯错而受点儿苦，然后讨厌自己远离自己吗？就算自己不在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可宋阳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大家呢？
“我说你愣着干嘛啊？赶紧把卷子发下去，今晚之前收，记得和班里同学说，是因为你自己没写完作业，害的他们陪你抄一遍卷子。”胡老师不依不饶的说着，还伸手不停地拽着宋阳。
“你有病吧？”宋阳一把打开胡老师的手，抢过她手里的卷子，大手一扬扔出了窗户，四十多张卷子在窗外纷纷扬扬的落下，就仿佛宋阳昨晚才坚定下来的希望被撕碎，飘散在空中，落在土地上，最终被人踩在脚下一样。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老师都回过头来看着宋阳。
“宋阳你干嘛呢？怎么对老师这么不尊敬？还不赶紧把卷子捡回来”常老师率先叫出声来。
宋阳愣了一下，知道常老师又来解围了，于是他对常老师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连看都没看一眼胡老师就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捡完卷子回来，胡老师罕见的并没有追究，也没再提抄卷子的事儿，只是宋阳觉得胡老师脸上的那一抹笑总有些诡异，仿佛在憋着什么大的。
（141）
这天下午自习课，宋阳难得的没去艺术楼练琴，主要是他最近太累了，睡眠不够，想着今天上自习课的时候把作业能写点儿是点儿，这样即使写不完，晚上也不用熬那么晚。
正专心写着作业，胡老师却突然出现把宋阳叫了出去，宋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难得认真一会人，没走神儿没说话的，又哪儿惹着她了？更加奇怪的是，胡老师没有带宋阳进办公室，而是带着他进了厕所。宋阳很是莫名其妙，但是也懒得问胡老师。
一进厕所，胡老师把厕所门一撞，一脚把宋阳踹到墙上，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他妈为什么老跟我作对。”随之而来的是胡老师一句大声的训斥；或者说是怒骂用词比较恰当。
宋阳一下子被打懵逼了，不知作何反应，这时胡老师又捡起了旁边打扫厕所废弃的墩布，这根墩布已经坏了好久，用来墩地的布条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棍子，胡老师捡起这根棍子，朝着宋阳胳膊就抡了一下。
这下可把宋阳打清醒了。
操！他妈的陆然打我可以！你丫的！不行！
“你疯了吧！”宋阳奋力一推，直接把胡老师撞到一边，夺过她手中的棍子，咣当一声扔到一边，随后飞快地离开了厕所。
他没直接回教室，而是下了楼，准备去艺术楼坐一会儿，他现在有些无力，就仿佛魂儿都被抽走了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胡老师相处，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更加非人的手段折磨自己，往近了想，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回班。
宋阳如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走着，却在去艺术楼的路上看见了陆然，而陆然显然也看见了自己，宋阳低下头，不愿陆然看到自己的脸，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刚才被打过的痕迹。
“老师好。”——平淡的问好。
“嗯好。”——平淡的回应。
两人谁也没做停顿，就这样错开了身。
宋阳走到艺术楼，坐在楼梯上上，撸开了自己的袖子，一条红肿的血印儿赫然立在那里，凛冬将至，宋阳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外加校服和一件贴身长袖，依然伤的这么重，可见胡老师当时用了多大劲儿，而自己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
宋阳静静地把袖子拉上，捂住了眼脸，两行泪水从指缝间流下。
他突然想起了狄金森的一句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这天下午自习课，宋阳难得的没去艺术楼练琴，主要是他最近太累了，睡眠不够，想着今天上自习课的时候把作业能写点儿是点儿，这样即使写不完，晚上也不用熬那么晚。
正专心写着作业，胡老师却突然出现把宋阳叫了出去，宋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难得认真一会人，没走神儿没说话的，又哪儿惹着她了？更加奇怪的是，胡老师没有带宋阳进办公室，而是带着他进了厕所。宋阳很是莫名其妙，但是也懒得问胡老师。
一进厕所，胡老师把厕所门一撞，一脚把宋阳踹到墙上，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他妈为什么老跟我作对。”随之而来的是胡老师一句大声的训斥；或者说是怒骂用词比较恰当。
宋阳一下子被打懵逼了，不知作何反应，这时胡老师又捡起了旁边打扫厕所废弃的墩布，这根墩布已经坏了好久，用来墩地的布条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棍子，胡老师捡起这根棍子，朝着宋阳胳膊就抡了一下。
这下可把宋阳打清醒了。
操！他妈的陆然打我可以！你丫的！不行！
“你疯了吧！”宋阳奋力一推，直接把胡老师撞到一边，夺过她手中的棍子，咣当一声扔到一边，随后飞快地离开了厕所。
他没直接回教室，而是下了楼，准备去艺术楼坐一会儿，他现在有些无力，就仿佛魂儿都被抽走了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胡老师相处，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更加非人的手段折磨自己，往近了想，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回班。
宋阳如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走着，却在去艺术楼的路上看见了陆然，而陆然显然也看见了自己，宋阳低下头，不愿陆然看到自己的脸，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刚才被打过的痕迹。
“老师好。”——平淡的问好。
“嗯好。”——平淡的回应。
两人谁也没做停顿，就这样错开了身。
宋阳走到艺术楼，坐在楼梯上上，撸开了自己的袖子，一条红肿的血印儿赫然立在那里，凛冬将至，宋阳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外加校服和一件贴身长袖，依然伤的这么重，可见胡老师当时用了多大劲儿，而自己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
宋阳静静地把袖子拉上，捂住了眼脸，两行泪水从指缝间流下。
他突然想起了狄金森的一句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To 孤狼t5:
我特别赞成你说的。
总有人说胡老师怎么那么坏那么神经病是不是编的，但其实这种老师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我只能说最后学期末我们班转走了四个人，因为忍受不了她。很多事情和文章无关我就没有提到了，但是胡老师对我做的远远不止文中说到的，而且我不是我们班最惨的，我只是被她打了一棍子，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被她绑在门把手上掐，还有个人因为说了她坏话而被叫上讲台让全班同学批斗她讲她的不好。我和张恒都算是幸运的，因为家里的缘故胡老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可那些没权没势还不入她眼的学生，真的比我们惨。
我同意你说的胡老师在乎我，她对我的所作所为不全是因为她的私心，有时候确实只是用错了方法，也怪我那时候太叛逆太骄傲，不懂得伪装自己的情绪，经常是她说话的时候顶撞她和她吵，或者一个大白眼翻过去。换做现在的我是不会这么处理的，我最近总想如果当时放低一些姿态，多说一些好听的话，多去迎合她，日子会不会好过很多，不过那时候的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愿意这么做。
但我也深刻的知道胡老师不喜欢我，她仇富，不喜欢有个性的孩子，所以她处处刁难我，但我考全班第一的时候她又会骄傲的像隔壁班炫耀自己班里有个小孩，不怎么学习还能成绩很好，所以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对我的好，我不记得太多，因为大多都被伤害磨没了。
我的朋友说：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特别开朗的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沉默了，对谁都有距离感，对谁都不敞开心扉。我嘴上说着没有啦。但是其实我心里特别明白，就是胡老师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身边有个长辈问我：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放不下啊别总心怀仇恨。我想说我真的办不到，纵使知道胡老师有的时候是为我好，但是我就是不会原谅她，就是会一直恨他，因为她留给我的伤害是永远的。
我特别赞成你说的。
总有人说胡老师怎么那么坏那么神经病是不是编的，但其实这种老师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我只能说最后学期末我们班转走了四个人，因为忍受不了她。很多事情和文章无关我就没有提到了，但是胡老师对我做的远远不止文中说到的，而且我不是我们班最惨的，我只是被她打了一棍子，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被她绑在门把手上掐，还有个人因为说了她坏话而被叫上讲台让全班同学批斗她讲她的不好。我和张恒都算是幸运的，因为家里的缘故胡老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可那些没权没势还不入她眼的学生，真的比我们惨。
我同意你说的胡老师在乎我，她对我的所作所为不全是因为她的私心，有时候确实只是用错了方法，也怪我那时候太叛逆太骄傲，不懂得伪装自己的情绪，经常是她说话的时候顶撞她和她吵，或者一个大白眼翻过去。换做现在的我是不会这么处理的，我最近总想如果当时放低一些姿态，多说一些好听的话，多去迎合她，日子会不会好过很多，不过那时候的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愿意这么做。
但我也深刻的知道胡老师不喜欢我，她仇富，不喜欢有个性的孩子，所以她处处刁难我，但我考全班第一的时候她又会骄傲的像隔壁班炫耀自己班里有个小孩，不怎么学习还能成绩很好，所以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对我的好，我不记得太多，因为大多都被伤害磨没了。
我的朋友说：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特别开朗的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沉默了，对谁都有距离感，对谁都不敞开心扉。我嘴上说着没有啦。但是其实我心里特别明白，就是胡老师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身边有个长辈问我：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放不下啊别总心怀仇恨。我想说我真的办不到，纵使知道胡老师有的时候是为我好，但是我就是不会原谅她，就是会一直恨他，因为她留给我的伤害是永远的。
（142）
胡老师并没有因为上次在厕所的闹剧而找宋阳麻烦，相反的，她倒是消停了不少，估计也是怕宋阳他们家跑去校领导那边告状折腾。可宋阳自己却有些自暴自弃了，因为经常出去演出的缘故，他和校外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了很多接触，学习也没那么认真了，可也不知道是脑子突然开窍了老天开眼，从那时起，宋阳的成绩竟变得好了起来，很多东西好像突然就很容易领悟了，当然虽然还是比不上那些顶尖的学生，但起码不会让别人因为他的成绩对他指手画脚，老师们也对他的浑浑噩噩容忍再三。
时间过得很快，都说春雨贵如油，开春以后的第一场大雨就这么不期而至了，具体有多大宋阳不记的了，只记得从下午开始天空就黑压压的，到了晚自习更是，外面虽然不再是瓢泼大雨，但风依旧很大，透过窗户都能听见树被吹的呜呜的声音。
就在这样的场景里，宋阳竟萌生了出去淋雨的想法。
下了晚自习，整个学校因为下雨的缘故比往常更加喧闹，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打着伞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女生们大多小心翼翼的拎着裤子透过昏暗的路灯绕过水坑，而有些男生则故意逮水坑踩，溅的身边同伴一身湿。
宋阳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雨已经小了很多，可这不短的路程却足以把宋阳淋湿，小风一吹，还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冷成狗。宋阳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怎么了非脑子抽筋去淋雨，非主流吗？装酷吗？特立独行吗？可能都有一点儿，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
回到宿舍，宋阳懒得洗澡，他草草洗了把脸刷了下牙后，连衣服都没换，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熄灯，又等宿管查完宿舍后跑到了阳台，一个人望着窗外灯光闪烁。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宋阳是在阳台度过的了，每天看看窗外的夜景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那天晚上，宋阳是被冻醒的，他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身在阳台，估计是刚才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墙看星星的时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吧，他抽抽鼻子，依然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屋里，困的他懒得换衣服，就穿着还湿着的衣服躺回了床上继续睡。
宋阳虽然从小各种体育锻炼不停，可是身子骨较其他人相比还是弱一些，有什么病总是第一个传染他。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宋阳就感到自己头重脚轻，脸烫嘴干，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自己一定是发烧了，宋阳无所谓的摇摇头，以为自己挺挺就能好了，洗个脸刷了牙就下楼跑操了。
可发烧毕竟不是会自愈的病，熬到下午，宋阳终于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整个人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身体由内到外的觉得冷，但是脸上又烫的可怕，他琢磨着是时候请个假去趟医务室或者回宿舍歇会儿了，趁着胡老师不在，自己也不用看见她那张逼脸。这两天胡老师外出开会，代班的是一位女体育老师，这老师大概是没工作两年，看上去就嫩的不行，肯定好说话，于是宋阳走进了办公室。
“老师，我头有点儿疼，身上也感觉不太舒服，您能给我批个假条让我回宿舍歇会儿吗？”宋阳规规矩矩的站在代班主任面前询问道，也许是生病了没什么精神头的原因，这时的宋阳显得格外乖巧。
“怎么不舒服啊？我看看。”如同所有人听到“我头疼”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一样，代班主任将手放在了宋阳额头上。
“怎么这么烫？嘴唇还这么白？你肯定是发烧了，而且度数不低，别回宿舍了，我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带你去看病吧。”代班主任惊呼道。
宋阳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慢吞吞说道：“......我家长现在都不在北京，没事儿您就让我躺会儿就成。”一方面，宋阳父母确实不在北京，另一方面，宋阳不愿意他妈知道他生病了，倒不是因为报喜不报忧，而是因为他知道他妈会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从小到大，只要是宋阳生病，宋阳他妈从未表现出一丝心疼，而是一个劲儿的埋怨他，认为他不够坚强，所以现在宋阳有什么事儿都不爱跟他说。
“那哪儿行啊，发烧这种病是不会自己好的，我给你们胡老师打个电话问问吧，还有没有你别的家人的联系方式。”
“老师......不用，真不用，您让我回去歇会儿，一会儿就好。”宋阳虚弱地说道，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了他的力量，他的头更疼了，似乎有个电钻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工作着，宋阳现在觉得站着都费劲，完全不想跟代班主任废话，一心只想躺着。
“绝对不行，你现在必须得去医院，烧坏了怎么办？”代班主任说道，可是转瞬又皱起了眉头，“我倒是想带你去，可是我现在也走不开啊......班里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可怎么跟胡老师交代......”
“我带他去医院。”这时，办公室的另一边传过来一个声音，平静却又不容置疑。
宋阳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仿佛心中有把大锤，当地一下把他敲醒了，那是陆然啊。
“不不不不不老师，不用，我自己回宿舍，我没事儿。”宋阳连忙摆手，用尽全力阻止着这一切，他不愿再面对陆然，不想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哦对陆老师以前是八班班主任吧，那这孩子您熟！您带着去我也放心！”代班主任仿佛抓住了个救命稻草，向陆然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边宋阳还在拼命的解释着阻拦着，陆然却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走。”
只一句话，宋阳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什么。
胡老师并没有因为上次在厕所的闹剧而找宋阳麻烦，相反的，她倒是消停了不少，估计也是怕宋阳他们家跑去校领导那边告状折腾。可宋阳自己却有些自暴自弃了，因为经常出去演出的缘故，他和校外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了很多接触，学习也没那么认真了，可也不知道是脑子突然开窍了老天开眼，从那时起，宋阳的成绩竟变得好了起来，很多东西好像突然就很容易领悟了，当然虽然还是比不上那些顶尖的学生，但起码不会让别人因为他的成绩对他指手画脚，老师们也对他的浑浑噩噩容忍再三。
时间过得很快，都说春雨贵如油，开春以后的第一场大雨就这么不期而至了，具体有多大宋阳不记的了，只记得从下午开始天空就黑压压的，到了晚自习更是，外面虽然不再是瓢泼大雨，但风依旧很大，透过窗户都能听见树被吹的呜呜的声音。
就在这样的场景里，宋阳竟萌生了出去淋雨的想法。
下了晚自习，整个学校因为下雨的缘故比往常更加喧闹，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打着伞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女生们大多小心翼翼的拎着裤子透过昏暗的路灯绕过水坑，而有些男生则故意逮水坑踩，溅的身边同伴一身湿。
宋阳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雨已经小了很多，可这不短的路程却足以把宋阳淋湿，小风一吹，还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冷成狗。宋阳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怎么了非脑子抽筋去淋雨，非主流吗？装酷吗？特立独行吗？可能都有一点儿，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
回到宿舍，宋阳懒得洗澡，他草草洗了把脸刷了下牙后，连衣服都没换，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熄灯，又等宿管查完宿舍后跑到了阳台，一个人望着窗外灯光闪烁。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宋阳是在阳台度过的了，每天看看窗外的夜景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那天晚上，宋阳是被冻醒的，他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身在阳台，估计是刚才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墙看星星的时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吧，他抽抽鼻子，依然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屋里，困的他懒得换衣服，就穿着还湿着的衣服躺回了床上继续睡。
宋阳虽然从小各种体育锻炼不停，可是身子骨较其他人相比还是弱一些，有什么病总是第一个传染他。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宋阳就感到自己头重脚轻，脸烫嘴干，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自己一定是发烧了，宋阳无所谓的摇摇头，以为自己挺挺就能好了，洗个脸刷了牙就下楼跑操了。
可发烧毕竟不是会自愈的病，熬到下午，宋阳终于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整个人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身体由内到外的觉得冷，但是脸上又烫的可怕，他琢磨着是时候请个假去趟医务室或者回宿舍歇会儿了，趁着胡老师不在，自己也不用看见她那张逼脸。这两天胡老师外出开会，代班的是一位女体育老师，这老师大概是没工作两年，看上去就嫩的不行，肯定好说话，于是宋阳走进了办公室。
“老师，我头有点儿疼，身上也感觉不太舒服，您能给我批个假条让我回宿舍歇会儿吗？”宋阳规规矩矩的站在代班主任面前询问道，也许是生病了没什么精神头的原因，这时的宋阳显得格外乖巧。
“怎么不舒服啊？我看看。”如同所有人听到“我头疼”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一样，代班主任将手放在了宋阳额头上。
“怎么这么烫？嘴唇还这么白？你肯定是发烧了，而且度数不低，别回宿舍了，我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带你去看病吧。”代班主任惊呼道。
宋阳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慢吞吞说道：“......我家长现在都不在北京，没事儿您就让我躺会儿就成。”一方面，宋阳父母确实不在北京，另一方面，宋阳不愿意他妈知道他生病了，倒不是因为报喜不报忧，而是因为他知道他妈会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从小到大，只要是宋阳生病，宋阳他妈从未表现出一丝心疼，而是一个劲儿的埋怨他，认为他不够坚强，所以现在宋阳有什么事儿都不爱跟他说。
“那哪儿行啊，发烧这种病是不会自己好的，我给你们胡老师打个电话问问吧，还有没有你别的家人的联系方式。”
“老师......不用，真不用，您让我回去歇会儿，一会儿就好。”宋阳虚弱地说道，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了他的力量，他的头更疼了，似乎有个电钻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工作着，宋阳现在觉得站着都费劲，完全不想跟代班主任废话，一心只想躺着。
“绝对不行，你现在必须得去医院，烧坏了怎么办？”代班主任说道，可是转瞬又皱起了眉头，“我倒是想带你去，可是我现在也走不开啊......班里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可怎么跟胡老师交代......”
“我带他去医院。”这时，办公室的另一边传过来一个声音，平静却又不容置疑。
宋阳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仿佛心中有把大锤，当地一下把他敲醒了，那是陆然啊。
“不不不不不老师，不用，我自己回宿舍，我没事儿。”宋阳连忙摆手，用尽全力阻止着这一切，他不愿再面对陆然，不想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哦对陆老师以前是八班班主任吧，那这孩子您熟！您带着去我也放心！”代班主任仿佛抓住了个救命稻草，向陆然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边宋阳还在拼命的解释着阻拦着，陆然却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走。”
只一句话，宋阳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什么。
（143）
宋阳跟在陆然身后上了车，一路无言，这时候宋阳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他真是没力气说话了，整个人很虚弱，晕晕乎乎的只想靠在座位上。任凭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倒退着，不一会儿宋阳就看到了医院红十字的标志。
跟在陆然身后七拐八拐的办手续，挂号，随后来到了化验区，同往常生病发烧一样，要抽血化验，抽指血。你别说，这天气生病的人还挺多，抽血室一共两个窗口，每个窗口前都排了老长的队。宋阳排在队尾，陆然站在他身边，两人没什么交流，宋阳还是觉得疲惫的不行，可他现在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他是最怕抽指血的，前面说到过了，宋阳的手指特别敏感，一点点疼痛都让他忍受不了，更别提最娇嫩的无名指了，一根针扎上去，想想都让他浑身一激灵，所以以前每次抽指血的时候宋阳都要磨叽好久。
宋阳默默祈祷着护士抽血抽的再慢点儿，可有时候不得不赞叹我国医疗工作者的工作效率，明明那么长的队伍，只不到一会儿就排到了宋阳，宋阳怯怯地凑上前，递上各种单子，然后壮起胆子问了一句：“姐姐，能不抽指血吗？胳膊的也行。”
玻璃窗口对面的护士摇摇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宋阳无奈，把右手伸到窗口里，护士拽过宋阳的手，用棉球在他的无名指上擦了几下，然后拿起针，正准备扎下去，就在这时宋阳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了手，天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量才挣脱了护士的束缚。护士一愣，但是她耐心地没有训斥宋阳，而是静静地等着，宋阳这边也是一愣，他自己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自己确实没有想着要逃。他回头看了眼陆然，见到陆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宋阳苦笑一下，摇摇头，认命的又把手伸了出来，护士这才抓紧宋阳的手，只是这次明显力气用的大了一些，而宋阳也咬咬牙，逼迫自己不要再缩回手，他不想再在陆然面前丢脸了。于是这次护士顺利的把针扎了进去，宋阳只觉得一下剧痛，随后是火辣辣的痛从手指蔓延到手掌，不过还好，总算是抽完了，他轻轻地摁着止血球，只希望这一切快点儿结束。
宋阳和陆然坐在椅子上等着化验单，期间陆然走到不远处接了个电话，貌似是有人催他回去开会，具体他怎么回答的宋阳没听清楚，不过大概是“回不去孩子生病了。”之类的，宋阳心里一暖，自己算是他的孩子么？
没过多久，医生拿着化验单出来了：“目前看就是普通发烧，但是如果保险的话还是要进一步做检查，再抽个血拍个片，你们做吗？”
“要多久啊？”宋阳犹豫了一下问道。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不做了，我觉得我没多大事儿。”宋阳这次回答的很快。
“做吧。”陆然这时候插上话。
“不用，我怕疼。”宋阳没抬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着。
“其实做不做都没太大问题，只是做了放心一些，你们自己看看怎么选”医生解释道。
“做。”陆然坚定地说道。
“不用做，过几天我要是还没好再回来做也行，今天不用瞎花钱。”宋阳低着头对陆然说道。
可陆然没听再听宋阳说话，而是仔细询问起医生该去哪里缴费，哪里办手续，然后二话不说就带着宋阳走了。
又要抽血，宋阳肝儿颤了一下，好在这次抽的是胳膊血，他稍微安心了下，只要不扎无名指，抽他几管儿都行，宋阳痛痛快快的把袖子撸了起来，护士也一气呵成的把针管扎了进去，等了半天，却不见有血出来，护士有些诧异：“明明扎进血管了啊？”
“哦我有的时候确实血上不来，您要不换只胳膊试试？”宋阳好心建议道。
“行，那你忍忍啊，不好意思了还得再扎你一针。”护士特别客气
“没事儿没事儿多大点儿事儿啊。”
护士又是一气呵成的消毒下针，然而结果和之前一样，并没有血抽上来，这下护士可傻了眼，白白让人挨了两针。可她马上镇定了下来：“你这样，多活动活动手，我拿这皮筋给你扎上，你攥紧拳头挥手臂，这样血上来的快一些。”
“行。”宋阳特别大方的答应了，照着护士的办法耍宝一样的挥着手，还任由护士在自己的胳膊上拍打活血，这下可算抽上血来了，可这手上还是白多了两个针眼儿，宋阳自己是无所谓，他悄悄的回头看了眼陆然，见陆然背着身对着他，仿佛不忍心看一般。
宋阳跟在陆然身后上了车，一路无言，这时候宋阳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他真是没力气说话了，整个人很虚弱，晕晕乎乎的只想靠在座位上。任凭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倒退着，不一会儿宋阳就看到了医院红十字的标志。
跟在陆然身后七拐八拐的办手续，挂号，随后来到了化验区，同往常生病发烧一样，要抽血化验，抽指血。你别说，这天气生病的人还挺多，抽血室一共两个窗口，每个窗口前都排了老长的队。宋阳排在队尾，陆然站在他身边，两人没什么交流，宋阳还是觉得疲惫的不行，可他现在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他是最怕抽指血的，前面说到过了，宋阳的手指特别敏感，一点点疼痛都让他忍受不了，更别提最娇嫩的无名指了，一根针扎上去，想想都让他浑身一激灵，所以以前每次抽指血的时候宋阳都要磨叽好久。
宋阳默默祈祷着护士抽血抽的再慢点儿，可有时候不得不赞叹我国医疗工作者的工作效率，明明那么长的队伍，只不到一会儿就排到了宋阳，宋阳怯怯地凑上前，递上各种单子，然后壮起胆子问了一句：“姐姐，能不抽指血吗？胳膊的也行。”
玻璃窗口对面的护士摇摇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宋阳无奈，把右手伸到窗口里，护士拽过宋阳的手，用棉球在他的无名指上擦了几下，然后拿起针，正准备扎下去，就在这时宋阳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了手，天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量才挣脱了护士的束缚。护士一愣，但是她耐心地没有训斥宋阳，而是静静地等着，宋阳这边也是一愣，他自己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自己确实没有想着要逃。他回头看了眼陆然，见到陆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宋阳苦笑一下，摇摇头，认命的又把手伸了出来，护士这才抓紧宋阳的手，只是这次明显力气用的大了一些，而宋阳也咬咬牙，逼迫自己不要再缩回手，他不想再在陆然面前丢脸了。于是这次护士顺利的把针扎了进去，宋阳只觉得一下剧痛，随后是火辣辣的痛从手指蔓延到手掌，不过还好，总算是抽完了，他轻轻地摁着止血球，只希望这一切快点儿结束。
宋阳和陆然坐在椅子上等着化验单，期间陆然走到不远处接了个电话，貌似是有人催他回去开会，具体他怎么回答的宋阳没听清楚，不过大概是“回不去孩子生病了。”之类的，宋阳心里一暖，自己算是他的孩子么？
没过多久，医生拿着化验单出来了：“目前看就是普通发烧，但是如果保险的话还是要进一步做检查，再抽个血拍个片，你们做吗？”
“要多久啊？”宋阳犹豫了一下问道。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不做了，我觉得我没多大事儿。”宋阳这次回答的很快。
“做吧。”陆然这时候插上话。
“不用，我怕疼。”宋阳没抬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着。
“其实做不做都没太大问题，只是做了放心一些，你们自己看看怎么选”医生解释道。
“做。”陆然坚定地说道。
“不用做，过几天我要是还没好再回来做也行，今天不用瞎花钱。”宋阳低着头对陆然说道。
可陆然没听再听宋阳说话，而是仔细询问起医生该去哪里缴费，哪里办手续，然后二话不说就带着宋阳走了。
又要抽血，宋阳肝儿颤了一下，好在这次抽的是胳膊血，他稍微安心了下，只要不扎无名指，抽他几管儿都行，宋阳痛痛快快的把袖子撸了起来，护士也一气呵成的把针管扎了进去，等了半天，却不见有血出来，护士有些诧异：“明明扎进血管了啊？”
“哦我有的时候确实血上不来，您要不换只胳膊试试？”宋阳好心建议道。
“行，那你忍忍啊，不好意思了还得再扎你一针。”护士特别客气
“没事儿没事儿多大点儿事儿啊。”
护士又是一气呵成的消毒下针，然而结果和之前一样，并没有血抽上来，这下护士可傻了眼，白白让人挨了两针。可她马上镇定了下来：“你这样，多活动活动手，我拿这皮筋给你扎上，你攥紧拳头挥手臂，这样血上来的快一些。”
“行。”宋阳特别大方的答应了，照着护士的办法耍宝一样的挥着手，还任由护士在自己的胳膊上拍打活血，这下可算抽上血来了，可这手上还是白多了两个针眼儿，宋阳自己是无所谓，他悄悄的回头看了眼陆然，见陆然背着身对着他，仿佛不忍心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