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苍•夜秋
我承认我又开始抽了。
额，这个是短篇，应该算父子文，本来是打算写给谁当生日文的，然后我给忘了o(╯□╰)o
暂时就这样吧，随便看，随便看吧哈 无视也OK啦（我逃走……）
还是一楼祭百度
额，这个是短篇，应该算父子文，本来是打算写给谁当生日文的，然后我给忘了o(╯□╰)o
暂时就这样吧，随便看，随便看吧哈 无视也OK啦（我逃走……）
还是一楼祭百度
一．
立秋方过。
这平坦无砥的官道便被纷纷扬扬的枯蝶铺撒得金黄。
久违的雨水晌午方歇，水汽渗透着地表灌入底层，草叶气息也不知何时连带了潮湿的秋寒弥散开来，沁人心脾。
就见得纷沓而来的马队约有三十余骑手组成，均驾驭着一匹匹体态健硕棕红宝马，马蹄舒徐而行，踏上这湿润的枝叶满地倒也消了迷乱之声，直叫人心神淡定起来。
来者皆是有所感触，更有几人神情惬意半阖双目，身子随着马背悠然起伏，似是渐入梦境。
“纪叔，这是到了何处？”偏有那稚嫩童声忽而响起，脆生生甚是喜人。
“……”可那前方马背之上尚未而立的男子却是狠狠皱了眉。纪何被这突来的一声询问惊得一颤，他本是睡意浓重的神智倒也被驱散，心中一时薄恨，无奈谁让是自己家小主子问话，只得回转过身子应道：“少爷方才问我什么？”
就见那唯一 一 匹额前鬃毛微微发黑的骏马之上，明亮眼眸的小人儿正使劲儿蹙着双眉，对纪何的答非所问甚是不满。这便是马队领军的正主儿——席烨珣。仅方过幼学之年，眉目分明生得煞是可爱。
此般年岁，稚气未退那是当然，可见他衣冠楚楚，遣词间透着老气横秋的味道，不难猜想定是家底殷实。
而被他屡次询问的青衫男子，名曰纪何，虽称那小儿为少爷，却也是锦衣丝屡御马处于马队领头位置，其身份地位恐怕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纪叔，你方才可是睡着了？！”小人不满地样样手中马鞭，直直盯住纪何回过的身子并不肯将目光移开。他虽是不能将万物尽收眼底，仍旧时刻顾及周遭变动，早先发现身后众人意志松懈就颇为不满，而今望见这领队的纪何都是这般模样又怎能再沉得住气。可毕竟是年纪尚小，稳不住气性，难免有些锋芒毕露骄纵感觉。
“没有。”纪何否认，却也虚心地将身子转了回去，也不管自己身后那小人儿投来的怀疑目光，甚至有一搭没一搭地哼起小曲儿。说也奇怪，面对席烨珣这个小辈儿颇疾言厉色地责问他倒也不生气，反而思忖着这小娃儿好大的精神气儿，连续三四天马不停蹄的奔走连他们这些个儿在外奔波惯了的成年人也未免吃不消，如今他却还能强打着精神安然坐于马上，还当真是不得不让人为止钦佩。相较之下，反倒是自己未能率领整支队伍，还在小孩子面前露了怯。
“爹说过御术最忌浮躁分神。”席烨珣见纪何不肯理他索性驱马与之并排而行，偶尔回头看看身后众人仍旧懒散模样，不由轻哼几句以示不满。
纪何见他懊恼模样不禁动容，含笑着伸手拍拍小人儿窄肩以示安慰，“是我分神失误在先，少爷别这般恼了。”
没想到席烨珣直接将头一拧，高声道：“在者听令，凡疏忽职守者，按律惩戒。”
纪何暗叫糟糕，这席烨珣虽说是席家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可这些个护卫随从又有哪个不是跟着席家正主子拼搏着数十春秋，各个均是为席昭延马首是瞻，又岂会甘愿听一黄毛小儿指手画脚。
眼见着被这小少爷一语惊回神智的众人浮躁情绪暴涨，纪何只得认命地看向见此场景有些不知所措的席烨珣，暗笑：这孩子现在知道慌了，方才怎么就这么强硬，不过那下令的气势还当真和他爹有几分相似。看样子过些时日，多加历练过后这小娃儿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英才。
“兄弟们均已奔波多日，眼见得目的地渐近，此路虽是官道却也并非完全之地，若要放低警惕难免给了奸人可乘之机。”纪何终究还是要挑起圆场的担子，他扬声高喝，目光却是不时瞟向身旁那小小身影，示意不必在意。“我们即同为席家门人，若因倦怠而出纰漏未免丢了席家的颜面。”纪何毕竟是前一辈较为能干的才俊，早先就与席昭延义结金兰自是没少帮住席家事业运作，当真比席烨珣这初出茅庐的小儿来的有全信，一席话尽，处处说入人心，更是当下便有人人暗暗感慨点头称是，众人也皆是心安接受模样。
纪何这才悠悠一笑，探身伏在兀自思索什么的席烨珣耳边道：“实在不成就去歇息些时候，这有纪叔和其他叔叔撑着，不打紧。”
小孩儿也不多加狡辩，鼻子一皱轻哼道：“爹说过将帅定要为人表率，方可立信。你们都不曾休息，为何我要特例。”说罢还刻意昂起脑袋，一副为人典范的模样，直弄得纪何嘴角上扬，不禁揶揄道：“呦~这一口一句爹，可是想我大哥了？”
没成想这席烨珣还当真面色一红，嗔道：“才没有呢，爹他见面就是教训，我好不容易耳根清净几天，才不急呢。”
“这么说，是嫌你爹罗嗦了？”纪何眉尖一挑，笑道：“那敢情好，改天我去和他商讨商讨，反应反应你这个做儿子的意见啊。”
“纪叔！”席烨珣可是急了，一脸苦相，可随即又高抬脑袋正色道：“纪叔，言多必失呐，我怎么记得你前些时候答应爹做的那笔帐还没成吧，要不等爹训话的时候，我也帮您提醒一下，可好？”说完皮皮一笑，硬生生将纪何憋了个面色铁青，直暗骂，这死孩子还真是锱铢必较。
立秋方过。
这平坦无砥的官道便被纷纷扬扬的枯蝶铺撒得金黄。
久违的雨水晌午方歇，水汽渗透着地表灌入底层，草叶气息也不知何时连带了潮湿的秋寒弥散开来，沁人心脾。
就见得纷沓而来的马队约有三十余骑手组成，均驾驭着一匹匹体态健硕棕红宝马，马蹄舒徐而行，踏上这湿润的枝叶满地倒也消了迷乱之声，直叫人心神淡定起来。
来者皆是有所感触，更有几人神情惬意半阖双目，身子随着马背悠然起伏，似是渐入梦境。
“纪叔，这是到了何处？”偏有那稚嫩童声忽而响起，脆生生甚是喜人。
“……”可那前方马背之上尚未而立的男子却是狠狠皱了眉。纪何被这突来的一声询问惊得一颤，他本是睡意浓重的神智倒也被驱散，心中一时薄恨，无奈谁让是自己家小主子问话，只得回转过身子应道：“少爷方才问我什么？”
就见那唯一 一 匹额前鬃毛微微发黑的骏马之上，明亮眼眸的小人儿正使劲儿蹙着双眉，对纪何的答非所问甚是不满。这便是马队领军的正主儿——席烨珣。仅方过幼学之年，眉目分明生得煞是可爱。
此般年岁，稚气未退那是当然，可见他衣冠楚楚，遣词间透着老气横秋的味道，不难猜想定是家底殷实。
而被他屡次询问的青衫男子，名曰纪何，虽称那小儿为少爷，却也是锦衣丝屡御马处于马队领头位置，其身份地位恐怕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纪叔，你方才可是睡着了？！”小人不满地样样手中马鞭，直直盯住纪何回过的身子并不肯将目光移开。他虽是不能将万物尽收眼底，仍旧时刻顾及周遭变动，早先发现身后众人意志松懈就颇为不满，而今望见这领队的纪何都是这般模样又怎能再沉得住气。可毕竟是年纪尚小，稳不住气性，难免有些锋芒毕露骄纵感觉。
“没有。”纪何否认，却也虚心地将身子转了回去，也不管自己身后那小人儿投来的怀疑目光，甚至有一搭没一搭地哼起小曲儿。说也奇怪，面对席烨珣这个小辈儿颇疾言厉色地责问他倒也不生气，反而思忖着这小娃儿好大的精神气儿，连续三四天马不停蹄的奔走连他们这些个儿在外奔波惯了的成年人也未免吃不消，如今他却还能强打着精神安然坐于马上，还当真是不得不让人为止钦佩。相较之下，反倒是自己未能率领整支队伍，还在小孩子面前露了怯。
“爹说过御术最忌浮躁分神。”席烨珣见纪何不肯理他索性驱马与之并排而行，偶尔回头看看身后众人仍旧懒散模样，不由轻哼几句以示不满。
纪何见他懊恼模样不禁动容，含笑着伸手拍拍小人儿窄肩以示安慰，“是我分神失误在先，少爷别这般恼了。”
没想到席烨珣直接将头一拧，高声道：“在者听令，凡疏忽职守者，按律惩戒。”
纪何暗叫糟糕，这席烨珣虽说是席家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可这些个护卫随从又有哪个不是跟着席家正主子拼搏着数十春秋，各个均是为席昭延马首是瞻，又岂会甘愿听一黄毛小儿指手画脚。
眼见着被这小少爷一语惊回神智的众人浮躁情绪暴涨，纪何只得认命地看向见此场景有些不知所措的席烨珣，暗笑：这孩子现在知道慌了，方才怎么就这么强硬，不过那下令的气势还当真和他爹有几分相似。看样子过些时日，多加历练过后这小娃儿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英才。
“兄弟们均已奔波多日，眼见得目的地渐近，此路虽是官道却也并非完全之地，若要放低警惕难免给了奸人可乘之机。”纪何终究还是要挑起圆场的担子，他扬声高喝，目光却是不时瞟向身旁那小小身影，示意不必在意。“我们即同为席家门人，若因倦怠而出纰漏未免丢了席家的颜面。”纪何毕竟是前一辈较为能干的才俊，早先就与席昭延义结金兰自是没少帮住席家事业运作，当真比席烨珣这初出茅庐的小儿来的有全信，一席话尽，处处说入人心，更是当下便有人人暗暗感慨点头称是，众人也皆是心安接受模样。
纪何这才悠悠一笑，探身伏在兀自思索什么的席烨珣耳边道：“实在不成就去歇息些时候，这有纪叔和其他叔叔撑着，不打紧。”
小孩儿也不多加狡辩，鼻子一皱轻哼道：“爹说过将帅定要为人表率，方可立信。你们都不曾休息，为何我要特例。”说罢还刻意昂起脑袋，一副为人典范的模样，直弄得纪何嘴角上扬，不禁揶揄道：“呦~这一口一句爹，可是想我大哥了？”
没成想这席烨珣还当真面色一红，嗔道：“才没有呢，爹他见面就是教训，我好不容易耳根清净几天，才不急呢。”
“这么说，是嫌你爹罗嗦了？”纪何眉尖一挑，笑道：“那敢情好，改天我去和他商讨商讨，反应反应你这个做儿子的意见啊。”
“纪叔！”席烨珣可是急了，一脸苦相，可随即又高抬脑袋正色道：“纪叔，言多必失呐，我怎么记得你前些时候答应爹做的那笔帐还没成吧，要不等爹训话的时候，我也帮您提醒一下，可好？”说完皮皮一笑，硬生生将纪何憋了个面色铁青，直暗骂，这死孩子还真是锱铢必较。
二．
是夜。
江岸涛流有声，弥望尽是烟波浩渺景色。
月色暗了又暗，冷冷投到江面，终是被弥漫的薄雾阻挡，只得悬浮其上，连成大片的幽光。
港口为数不多的船只均已灭了灯火，唯有一处，那硕大的船身之上灯火通明，内有嬉笑声声不断，飘渺而来糅合在江浪拍岸的声响中去。
此处正是席家预备南归的商船，想是早先入京的生意做得成功，现下才停泊在这江口大肆宣办酒宴以是庆功。当下却无人知晓席家当家人的儿子为何此时也帅着一干人等在这船上汇合。
舱内不过都是些熟悉的面孔，纪何悠然转了几转也不见那呱噪地小孩儿从客舱出来，还当真有些寂寞。无心与众人赔笑的男子微微一叹，牵了一壶好酒寻思着如何回绝掉前来邀酒的一票兄弟独自执了小舟泛水江面，未等得有所行动便被背后冲出来的小孩儿一把拦下。
“纪叔，你居然还不去更衣。”席烨珣不满地松开拉住想要逃跑的男子衣摆，此时这小人儿已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衫，乳黄小衫外罩水波玉色长衣，针线脉络纹路流畅随意浑然天成，足上边缘镶了璎珞的鹿皮短靴却似舍不得更换，只是稍作擦拭，无论如何这小孩儿梳洗过后的整洁装束更是讨喜，“你还是别溜了，听说爹方才传话给大伙船上今晚邀了贵人，爹定是要你一同出席。”小孩儿见男子不为所动，只得急着将他往客舱推。
纪何暗叫糟糕，若真有贵客他岂不是逃不掉，睨眼打量四周杂乱情境也不见得大哥身影，心存侥幸地忙哄道：“不急不急，咱们今儿个来可是给你爹送东西，这一路护送一路兼程东西已经送到，也算是功德圆满，再说你不是还没见过你爹，说不定他待会儿忙着招待贵客还嫌咱们碍事儿，不如和我一起溜了……”话是等不到小孩儿回应了，就见纪何抬手猛一拍额头悲愤地嘟囔句，“完蛋。”
席烨珣愣了一下倒也反应快，袖袍舒展转身便对身后一人恭敬一礼，顺便附赠大大一个笑容“爹，珣儿给您请安了。”抬首正望见一人，着了玄色蹙银缎面锦绡大氅，暗色流云纹样舒展通达跃然其上，五官明晰得紧，生生为他苍毅的面容添上几抹亲厚之意。
席昭延仅略一颔首以示回应，几步来到纪何身边眼睛在他身上那么一转，未发一言便逼得那时时想要逃跑的男子乖乖溜到客舱更衣，更不用说舱内本来喧闹挥霍的众人在他出现后均是有所收敛起来。
席烨珣却像是受了冷落，眉心处深深打着结，尾随父亲身后谨慎敛步。席昭延倒也看在眼中，落座正位便抬手轻捏儿子鼻尖，笑道：“怎么才见了爹就这副苦相，难道做了什么胡闹的事怕我责罚？”
席烨珣听此言说哪里肯服，争辩道：“珣儿一路不敢给爹丢脸。”又将脑袋垂了下去，小声道：“再说了，责罚什么的还不是爹你说了算，我又没有反对的权利。”
这据理力争的架势尚且值得称赞，席昭延好笑地敲敲儿子脑袋，“出去一趟还挺会抱怨，要你给爹送个东西也不成么？。”见儿子张张嘴什么都不说，才信手理了理小孩儿衣襟，“奔波这一趟想是也长了见识，过些时候客人来了，你可要拿出席家小主子的风范。”
“这是自然。”席烨珣这话答得响亮，昂起头来淡淡一笑就听舱外来人禀报客人到了。
珠环翠绕一妇人款款而来，繁花紫金广袖宽身上衣，明丽丝线勾了的枝蔓交错纹理明晰，芙蓉流仙裙不谙浮华装点，尽是满目轻易洒脱不失沉稳雍容。
席昭延起身相迎，跟在后面的小孩儿目光早已落到同是跟在那妇人身后同自己般大的小人儿身上。
这边从客舱探出身子的纪何步伐方才落定便以瞧出端倪，眼看着他们家小孩儿乌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明显的好奇心作祟，他这个做叔叔的又哪有不跟随的道理，旋即顺着目光望去，先是对着那妇人精气样貌暗自称许一番，左右流盼间也对席烨珣上心的男孩子留了个初步印象：瓷娃娃般安静平和的一个孩子，通身的墨绿色秋衫却衬得那双精致的眉眼有些生冷，微微转眸的神情像极了身前与大哥寒暄的妇人，发色却是极浅，总是悄悄低首，倒也不像是害羞的样子。
感觉微妙的让纪何说不出，总之是个看似毓秀内敛的孩子。
在看那边席烨珣，平日里便被读书练武占了大半时间，再来就是陪伴母亲或者找些乐子哄久病不愈的姐姐开心，要说与同龄人打交道的经历，还当真是少之又少，今日好不容易有此机会他又怎会放过，急切的模样，若不是还知道顾及主客之礼怕是早就撇了爹爹一干人等拉这个男孩儿出去打诨了，哪里还沉得住性子听他们客套的寒暄之词。
终是那妇人将话题一转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席兄弟，这便是我儿萧梓睿。”
抬头暗示了席昭延一眼，等不及老爹介绍的小孩儿立刻躬身上前大方行礼，“在下席烨珣，见过萧伯母。”抬眼笑嘻嘻伸出手来同萧梓睿问候却偏被漂亮孩子不动声色挫了身去。
旁观多时的纪何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个有气性的小儿，竟不给席少爷面子。
是夜。
江岸涛流有声，弥望尽是烟波浩渺景色。
月色暗了又暗，冷冷投到江面，终是被弥漫的薄雾阻挡，只得悬浮其上，连成大片的幽光。
港口为数不多的船只均已灭了灯火，唯有一处，那硕大的船身之上灯火通明，内有嬉笑声声不断，飘渺而来糅合在江浪拍岸的声响中去。
此处正是席家预备南归的商船，想是早先入京的生意做得成功，现下才停泊在这江口大肆宣办酒宴以是庆功。当下却无人知晓席家当家人的儿子为何此时也帅着一干人等在这船上汇合。
舱内不过都是些熟悉的面孔，纪何悠然转了几转也不见那呱噪地小孩儿从客舱出来，还当真有些寂寞。无心与众人赔笑的男子微微一叹，牵了一壶好酒寻思着如何回绝掉前来邀酒的一票兄弟独自执了小舟泛水江面，未等得有所行动便被背后冲出来的小孩儿一把拦下。
“纪叔，你居然还不去更衣。”席烨珣不满地松开拉住想要逃跑的男子衣摆，此时这小人儿已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衫，乳黄小衫外罩水波玉色长衣，针线脉络纹路流畅随意浑然天成，足上边缘镶了璎珞的鹿皮短靴却似舍不得更换，只是稍作擦拭，无论如何这小孩儿梳洗过后的整洁装束更是讨喜，“你还是别溜了，听说爹方才传话给大伙船上今晚邀了贵人，爹定是要你一同出席。”小孩儿见男子不为所动，只得急着将他往客舱推。
纪何暗叫糟糕，若真有贵客他岂不是逃不掉，睨眼打量四周杂乱情境也不见得大哥身影，心存侥幸地忙哄道：“不急不急，咱们今儿个来可是给你爹送东西，这一路护送一路兼程东西已经送到，也算是功德圆满，再说你不是还没见过你爹，说不定他待会儿忙着招待贵客还嫌咱们碍事儿，不如和我一起溜了……”话是等不到小孩儿回应了，就见纪何抬手猛一拍额头悲愤地嘟囔句，“完蛋。”
席烨珣愣了一下倒也反应快，袖袍舒展转身便对身后一人恭敬一礼，顺便附赠大大一个笑容“爹，珣儿给您请安了。”抬首正望见一人，着了玄色蹙银缎面锦绡大氅，暗色流云纹样舒展通达跃然其上，五官明晰得紧，生生为他苍毅的面容添上几抹亲厚之意。
席昭延仅略一颔首以示回应，几步来到纪何身边眼睛在他身上那么一转，未发一言便逼得那时时想要逃跑的男子乖乖溜到客舱更衣，更不用说舱内本来喧闹挥霍的众人在他出现后均是有所收敛起来。
席烨珣却像是受了冷落，眉心处深深打着结，尾随父亲身后谨慎敛步。席昭延倒也看在眼中，落座正位便抬手轻捏儿子鼻尖，笑道：“怎么才见了爹就这副苦相，难道做了什么胡闹的事怕我责罚？”
席烨珣听此言说哪里肯服，争辩道：“珣儿一路不敢给爹丢脸。”又将脑袋垂了下去，小声道：“再说了，责罚什么的还不是爹你说了算，我又没有反对的权利。”
这据理力争的架势尚且值得称赞，席昭延好笑地敲敲儿子脑袋，“出去一趟还挺会抱怨，要你给爹送个东西也不成么？。”见儿子张张嘴什么都不说，才信手理了理小孩儿衣襟，“奔波这一趟想是也长了见识，过些时候客人来了，你可要拿出席家小主子的风范。”
“这是自然。”席烨珣这话答得响亮，昂起头来淡淡一笑就听舱外来人禀报客人到了。
珠环翠绕一妇人款款而来，繁花紫金广袖宽身上衣，明丽丝线勾了的枝蔓交错纹理明晰，芙蓉流仙裙不谙浮华装点，尽是满目轻易洒脱不失沉稳雍容。
席昭延起身相迎，跟在后面的小孩儿目光早已落到同是跟在那妇人身后同自己般大的小人儿身上。
这边从客舱探出身子的纪何步伐方才落定便以瞧出端倪，眼看着他们家小孩儿乌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明显的好奇心作祟，他这个做叔叔的又哪有不跟随的道理，旋即顺着目光望去，先是对着那妇人精气样貌暗自称许一番，左右流盼间也对席烨珣上心的男孩子留了个初步印象：瓷娃娃般安静平和的一个孩子，通身的墨绿色秋衫却衬得那双精致的眉眼有些生冷，微微转眸的神情像极了身前与大哥寒暄的妇人，发色却是极浅，总是悄悄低首，倒也不像是害羞的样子。
感觉微妙的让纪何说不出，总之是个看似毓秀内敛的孩子。
在看那边席烨珣，平日里便被读书练武占了大半时间，再来就是陪伴母亲或者找些乐子哄久病不愈的姐姐开心，要说与同龄人打交道的经历，还当真是少之又少，今日好不容易有此机会他又怎会放过，急切的模样，若不是还知道顾及主客之礼怕是早就撇了爹爹一干人等拉这个男孩儿出去打诨了，哪里还沉得住性子听他们客套的寒暄之词。
终是那妇人将话题一转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席兄弟，这便是我儿萧梓睿。”
抬头暗示了席昭延一眼，等不及老爹介绍的小孩儿立刻躬身上前大方行礼，“在下席烨珣，见过萧伯母。”抬眼笑嘻嘻伸出手来同萧梓睿问候却偏被漂亮孩子不动声色挫了身去。
旁观多时的纪何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个有气性的小儿，竟不给席少爷面子。
三．
这本该在舱内和纠结的纪何同甘苦共患难一同陪坐的某小孩儿幸运的被自家爹爹恩准不必跟着陪席，从而得到了自由活动的特赦。
可话说这席少爷不久之前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漂亮孩子摆了一道，即便得到特赦也不见得高兴到哪去，这会儿正怒气未平的跑到甲板上和一只跳上甲板不断扑腾的鱼置气。
身后犹自有舱内不断溢出的喧嚣作为陪衬，很快便被江流拍击船身的沉闷声响覆盖过去。那个蹲着身子与青色大鱼大眼瞪小眼的席烨珣也当真不累，伸手戳戳一吸一合不断交替张开的鱼鳃似乎能从这个要命的家伙身上感知些什么，嗯？是死亡么？这个湿湿滑滑长得奇怪的东西大概快死了吧？！
席烨珣微微一怔，不对啊，他没事儿在这儿折磨只快死的鱼做什么。叹气转身便走，忽又转过身来看那青鱼痛苦地挣扎了几下，这才百般无奈地伸手扯过鱼尾巴提到半空，席少爷明显没有捉鱼的经验，就见那大青鱼用尽全力扑腾两下跐溜一下便挣脱小孩儿的爪子重新落到甲板上，还“威胁”似的拧了几下，鱼尾砸到甲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席烨珣当下便恼了，也顾不得满手腥臭卯足了劲儿扑向那条该死的鱼。
就见着一扑一起，一勾一带间已是几番对峙，席烨珣可算是满身潮湿的在甲板上滚了几个来回，仍不见得分出胜负，气鼓鼓的席少爷正要掳袖做最后一击便见一人抄手捡起地上“敌人”。
没等他开口阻止，又听“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来者手臂太落间那条“大青”已是投入黑沉沉的江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萧梓睿！？”看清来人样貌，席烨珣自然又惊又恼起来，惊这一副乖宝宝模样的男孩竟然放着好端端的贵客不当，独自遛到此处。要说恼，那自然是恼他抢了自己的“大青”，外加方才见面时留给自己的难堪。
入秋过后，夜风甚凉，吹拂江面卷起浪头无数。萧梓睿白净的面容显然是不堪冷风吹拂，浮现浅淡红晕，只是这望过来的眼眸却是淡淡的莫名让人有些心疼，“母亲吩咐我去取放在客房的木匣，你能不能带我过去。”平平静静一个调子，是童声却也不假。
席烨珣倒是歪着脑袋静了半晌，他才不是个记仇的人，不是说大丈夫要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么，怎么能连一个小小的难堪都容忍不了呢。只是，“喂，你师承何派，干吗抢我的大青还把它扔回水里啊。”
萧梓睿也当真不答他，自顾悄悄皱了英眉片刻，才低沉应了句：“你若不肯为我引路我也不能强求。”却也未曾遮掩住为难的神色爬上眉梢。
果然是个颇为冷淡的人儿，只是对他原先那个目中无人的态度要有所改观，他还是会询问别人的意见嘛。席烨珣满意地打量着萧梓睿略带恳求的神色暗自腹诽，直到全身上下忍不住的寒气迫使他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漉漉模样被爹看到怕是躲不过责罚的，立即点头应道：“好吧好吧，快走快走。”
萧梓睿发觉让这个席少爷领路是个巨大的错误时恐怕是为时已晚。
要说这商船外身本不复杂，舱内却是四通八达骇人得很，天知道咱们这席烨珣少爷是怎样带着身后一人东闯西逛磕磕碰碰摸不出头绪。几乎筋疲力尽的两个小儿就这么不断在船舱内兜着圈儿，可怜了众人均是参加了庆功聚集在主舱之内，眼下无人问津的两人只得持续无头苍蝇似的溜达，直到席烨珣忍无可忍随便钻进一个半掩的房间，赌气地坐到地上死活不肯起来，萧梓睿才慢慢推门跟了进去立在一旁不出声。
此处俨然一个货仓，堆放角落的酒坛森然有序，侧身尚有货架无数陈列了大大小小，凌凌乱乱不少奇怪玩意儿。可要说起这些东西的奇怪之处，无非是形态奇特了些的瓶瓶罐罐，色泽明丽了些的锦缎生绡，以及页面均已泛黄字迹模糊不亲的貌似古籍的无法阅读的书本。
席烨珣倒当真对这些个东西感兴趣，未曾起身只手腕一转便捞着个碧玉的小瓶来，仅成人拇指般大小，通透的绿意在这昏暗的货舱内倒显得光华迷离，瓶壁细腻光滑却是打磨得极薄，仿佛微微用力便会捏碎般。这个默默把玩的小人儿眸光微微一转，暗下决定想要将它带回家中赠给姐姐，难得有了这么个小东西与之相称，她也定是会爱不释手吧。方要装入怀中便觉一阵劲风掠过眼前，回过神来手中物件以落入萧梓睿之手。
见萧梓睿轻轻将其握在手中，席烨珣终是按耐不住蹦起身子，急道：“萧梓睿，你做什么，那瓶子我要定了，你若想要大可与我公平竞争，不能这般耍赖偷袭于我。”
“我不要。”萧梓睿答得简单，不顾一旁几乎跳脚的席烨珣径自将那物件重新放回原处，这才转身道：“盗亦有道，你不合情理。”
席烨珣听得一怔，偏了脑袋不到片刻面上又绽开笑容，嘻道：“敢情把我当一毛贼。”几步走进货架直盯着萧梓睿不肯将目光移开，“你忘了，这里可是我爹爹的商船，船内的东西自然算得上是家里的，我拿自家的东西还不算贼。”聪明如斯怎会不知萧梓睿先前那句“盗亦有道”不过是指为了提醒自己行为举止应当合乎规矩并无恶意，偏巧了这小孩儿有那么些心高气傲听不得外人指点，故而曲解意思，顺便找个取之有理的理由，倒要看看这个未来的翩翩佳公子如何应对。
下意识后退几步，萧梓睿怕也是从未见识过如此刁钻的小人儿，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当下垂了眼睑，轻轻随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总有些万般委屈，委屈万般的意味在里面。
这本该在舱内和纠结的纪何同甘苦共患难一同陪坐的某小孩儿幸运的被自家爹爹恩准不必跟着陪席，从而得到了自由活动的特赦。
可话说这席少爷不久之前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漂亮孩子摆了一道，即便得到特赦也不见得高兴到哪去，这会儿正怒气未平的跑到甲板上和一只跳上甲板不断扑腾的鱼置气。
身后犹自有舱内不断溢出的喧嚣作为陪衬，很快便被江流拍击船身的沉闷声响覆盖过去。那个蹲着身子与青色大鱼大眼瞪小眼的席烨珣也当真不累，伸手戳戳一吸一合不断交替张开的鱼鳃似乎能从这个要命的家伙身上感知些什么，嗯？是死亡么？这个湿湿滑滑长得奇怪的东西大概快死了吧？！
席烨珣微微一怔，不对啊，他没事儿在这儿折磨只快死的鱼做什么。叹气转身便走，忽又转过身来看那青鱼痛苦地挣扎了几下，这才百般无奈地伸手扯过鱼尾巴提到半空，席少爷明显没有捉鱼的经验，就见那大青鱼用尽全力扑腾两下跐溜一下便挣脱小孩儿的爪子重新落到甲板上，还“威胁”似的拧了几下，鱼尾砸到甲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席烨珣当下便恼了，也顾不得满手腥臭卯足了劲儿扑向那条该死的鱼。
就见着一扑一起，一勾一带间已是几番对峙，席烨珣可算是满身潮湿的在甲板上滚了几个来回，仍不见得分出胜负，气鼓鼓的席少爷正要掳袖做最后一击便见一人抄手捡起地上“敌人”。
没等他开口阻止，又听“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来者手臂太落间那条“大青”已是投入黑沉沉的江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萧梓睿！？”看清来人样貌，席烨珣自然又惊又恼起来，惊这一副乖宝宝模样的男孩竟然放着好端端的贵客不当，独自遛到此处。要说恼，那自然是恼他抢了自己的“大青”，外加方才见面时留给自己的难堪。
入秋过后，夜风甚凉，吹拂江面卷起浪头无数。萧梓睿白净的面容显然是不堪冷风吹拂，浮现浅淡红晕，只是这望过来的眼眸却是淡淡的莫名让人有些心疼，“母亲吩咐我去取放在客房的木匣，你能不能带我过去。”平平静静一个调子，是童声却也不假。
席烨珣倒是歪着脑袋静了半晌，他才不是个记仇的人，不是说大丈夫要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么，怎么能连一个小小的难堪都容忍不了呢。只是，“喂，你师承何派，干吗抢我的大青还把它扔回水里啊。”
萧梓睿也当真不答他，自顾悄悄皱了英眉片刻，才低沉应了句：“你若不肯为我引路我也不能强求。”却也未曾遮掩住为难的神色爬上眉梢。
果然是个颇为冷淡的人儿，只是对他原先那个目中无人的态度要有所改观，他还是会询问别人的意见嘛。席烨珣满意地打量着萧梓睿略带恳求的神色暗自腹诽，直到全身上下忍不住的寒气迫使他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漉漉模样被爹看到怕是躲不过责罚的，立即点头应道：“好吧好吧，快走快走。”
萧梓睿发觉让这个席少爷领路是个巨大的错误时恐怕是为时已晚。
要说这商船外身本不复杂，舱内却是四通八达骇人得很，天知道咱们这席烨珣少爷是怎样带着身后一人东闯西逛磕磕碰碰摸不出头绪。几乎筋疲力尽的两个小儿就这么不断在船舱内兜着圈儿，可怜了众人均是参加了庆功聚集在主舱之内，眼下无人问津的两人只得持续无头苍蝇似的溜达，直到席烨珣忍无可忍随便钻进一个半掩的房间，赌气地坐到地上死活不肯起来，萧梓睿才慢慢推门跟了进去立在一旁不出声。
此处俨然一个货仓，堆放角落的酒坛森然有序，侧身尚有货架无数陈列了大大小小，凌凌乱乱不少奇怪玩意儿。可要说起这些东西的奇怪之处，无非是形态奇特了些的瓶瓶罐罐，色泽明丽了些的锦缎生绡，以及页面均已泛黄字迹模糊不亲的貌似古籍的无法阅读的书本。
席烨珣倒当真对这些个东西感兴趣，未曾起身只手腕一转便捞着个碧玉的小瓶来，仅成人拇指般大小，通透的绿意在这昏暗的货舱内倒显得光华迷离，瓶壁细腻光滑却是打磨得极薄，仿佛微微用力便会捏碎般。这个默默把玩的小人儿眸光微微一转，暗下决定想要将它带回家中赠给姐姐，难得有了这么个小东西与之相称，她也定是会爱不释手吧。方要装入怀中便觉一阵劲风掠过眼前，回过神来手中物件以落入萧梓睿之手。
见萧梓睿轻轻将其握在手中，席烨珣终是按耐不住蹦起身子，急道：“萧梓睿，你做什么，那瓶子我要定了，你若想要大可与我公平竞争，不能这般耍赖偷袭于我。”
“我不要。”萧梓睿答得简单，不顾一旁几乎跳脚的席烨珣径自将那物件重新放回原处，这才转身道：“盗亦有道，你不合情理。”
席烨珣听得一怔，偏了脑袋不到片刻面上又绽开笑容，嘻道：“敢情把我当一毛贼。”几步走进货架直盯着萧梓睿不肯将目光移开，“你忘了，这里可是我爹爹的商船，船内的东西自然算得上是家里的，我拿自家的东西还不算贼。”聪明如斯怎会不知萧梓睿先前那句“盗亦有道”不过是指为了提醒自己行为举止应当合乎规矩并无恶意，偏巧了这小孩儿有那么些心高气傲听不得外人指点，故而曲解意思，顺便找个取之有理的理由，倒要看看这个未来的翩翩佳公子如何应对。
下意识后退几步，萧梓睿怕也是从未见识过如此刁钻的小人儿，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当下垂了眼睑，轻轻随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总有些万般委屈，委屈万般的意味在里面。
四．
席烨珣到底不是做恶人的料。
却也放不下面子自己承认故意扭曲事实，这边思绪一转计上心来，当即乐呵呵探手拿过瓶子嚷道：“这样如何，你功夫不错，不如和我比试一下，若是你能够抢到这个碧玉瓶，我便收回方才说过的话，也省得你为难。”
抓着瓶子的爪子伸到眼前的晃了几下，并未打算没有留给萧梓睿反应机会的小孩儿开始低声数着，“3、2、1”看样子席烨珣是铁了心如此作为，最后一字话未落定便大力将玉瓶往空中一抛，见旁边那人还在犹豫不决又忙悠悠补了句，“若是碎了可不好交代啊。”直逼得萧梓睿锁紧眉头乖乖就范。
屈身探手，足挪方寸，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拖沓分毫。萧梓睿身姿仙然模样怎能让席烨珣甘心，当即掠步紧跟，抄手将他那个方才落定手中的物件振奋出去。萧梓睿也是上了心思认真起来，定睛其后穷追不舍。
可惜了这地方不够宽敞，辗转腾挪施不开拳脚，这“比武”不多些时候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抢夺战。眼瞅着这二人穿梭在货架之间，前面一个绿色身影兜过一处障碍，几步快行稍有迟疑又被后面那玉白衣衫的小孩儿拦腰抱住，几步踉跄往前摔去当真也顾不得手中玉瓶，直嚷道：“你这胜之不武。”
身后那人得了机会，裂了嘴角张手便去夺那人手中晃悠悠的瓶子，不料未曾防备脚下突袭，只一闪神便被踢了个正着，立刻怒道：“你又好到哪里去了，竟然暗算。”
萧梓睿暂且摆脱纠缠，趁空回了句，“兵不厌诈。”没等得再次防御又被百折不挠的席烨珣撞到了窗边。
这一击力道是极大的，萧梓睿吃疼，手中物件也因突如其来的猛击脱手而出，席烨珣急急来抢，用足了冲劲儿，不料萧梓睿仍旧顽强，同时探手。
兔起鹘落间，两个小孩儿睁大了眼睛看玉瓶从罅隙见跌落窗外，“啪嗒”一声撞上窗棂，接着咕嘟咕嘟两声怕是断裂的残片坠入江中的声音。
“糟了，糟了，姐姐我对不起你。”席烨珣率先挤到窗边探头出去，就见得原本乌黑江面正逐渐浮现两三点斑白，纳闷之际感到萧梓睿凑身过来，忙转头抱怨，“连碎片都不见了，怎么办。”
不闻回应，只见萧梓睿惊讶神色，席烨珣旋即愤懑一哼，目光再次落到江面也是惊得一颤。
百十条翻了个儿的鱼儿浮在商船周围，白白肚皮被月光照得越发明亮。席烨珣当下语塞。
这、这、这满江的鱼儿怕是都着了什么道儿，不若怎会都在此时翻了白肚皮在此闲浮。= =良久回过神来，呆呆对上萧梓睿眼眸，竟异口同声摇着脑袋叹了句，“正所谓殃及池鱼,如此而已。”
语毕，没想到竟会如此默契的两个小孩儿当即慧心一笑。
可随后席少爷便苦恼的揉着额角，低沉道：“萧兄弟，我明日怕是再也无法起身与你切磋武艺了。”自知闯祸躲不过责罚的小孩儿忽然办起老成，“现在兄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一定要如实回答，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弄得旁人一头雾水不说，最可恨这生死离别状的拱手请求，骗得萧梓睿木讷点下头来。
“那好，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一定要答我。”继续故作姿态满是悲愤的小人儿睨了一眼萧梓睿郑重道：“敢问萧兄弟方才为何要强我家大青？”由此看出咱们席少爷思维异于常人，敢情此等时刻还惦记着那条不知道有没有牺牲在江面上的鱼儿。
萧梓睿也是有些蒙了，只闷闷答了句，“你想将它放回江中，我出手相助有何不妥。”语毕仍自顾静了一会儿，似在揣摩何处不妥。
“当然不妥。”席烨珣似是再也装不下去，索性又一屁股坐到地面上以示懊恼，若这萧梓睿出手相助是真，那按照江湖的规矩席烨珣定是欠他一个人情，如此这般刚才的事他便不好推脱些责任给萧梓睿用来求得减刑的优待，这怎么能不让即将受罪的席少爷懊恼呢。
萧梓睿，你怎么就不知说你是闲着无趣想我来挑衅，或者还是什么都别说，省得我要推脱责任的时候心存内疚呐~席烨珣烦躁地抓抓凌乱的衣摆，罢了，罢了，既然是错，总要有人担待不是，何必再拖上一个人呢，思至此，怎们席少爷终是重重咬出几个字，“萧梓睿，你可听好了，一会儿若有人问起玉瓶只是你只管说你拦不住我非要把玩便好，万不可提及与我比武之事，也省得你娘怪你，我可是为你好，听见没有。”
哪知萧梓睿并未反驳，反倒一脸沉静地说了句，“怕是用不到等一会儿了。”目光便幽幽越过席烨珣肩头望向门口。
席烨珣微怔，顷刻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他怎么就忘了，船外忽然呈现那么壮观的景象，爹爹哪里还能等一会儿，定是立刻派人寻来了，不由叹气，“这样也好，咱们马上就能从这该死的舱室出去。”苦笑一下，看看萧梓睿微蹙的眉，“终于能有人为咱带路了，你不是还要去取什么东西么。”
“我说少爷，你这又是唱得哪出戏。”果真席烨珣话音未落，门口那纪何便推门而入，满是无奈上前查看两个小人儿状况，确认不碍事后又是苦笑着在撇嘴的席烨珣头顶按了一把，“少爷，你这次可玩得大了些，现在全船的人可都放了酒宴不理会在甲板上观胜景。”
席烨珣到底不是做恶人的料。
却也放不下面子自己承认故意扭曲事实，这边思绪一转计上心来，当即乐呵呵探手拿过瓶子嚷道：“这样如何，你功夫不错，不如和我比试一下，若是你能够抢到这个碧玉瓶，我便收回方才说过的话，也省得你为难。”
抓着瓶子的爪子伸到眼前的晃了几下，并未打算没有留给萧梓睿反应机会的小孩儿开始低声数着，“3、2、1”看样子席烨珣是铁了心如此作为，最后一字话未落定便大力将玉瓶往空中一抛，见旁边那人还在犹豫不决又忙悠悠补了句，“若是碎了可不好交代啊。”直逼得萧梓睿锁紧眉头乖乖就范。
屈身探手，足挪方寸，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拖沓分毫。萧梓睿身姿仙然模样怎能让席烨珣甘心，当即掠步紧跟，抄手将他那个方才落定手中的物件振奋出去。萧梓睿也是上了心思认真起来，定睛其后穷追不舍。
可惜了这地方不够宽敞，辗转腾挪施不开拳脚，这“比武”不多些时候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抢夺战。眼瞅着这二人穿梭在货架之间，前面一个绿色身影兜过一处障碍，几步快行稍有迟疑又被后面那玉白衣衫的小孩儿拦腰抱住，几步踉跄往前摔去当真也顾不得手中玉瓶，直嚷道：“你这胜之不武。”
身后那人得了机会，裂了嘴角张手便去夺那人手中晃悠悠的瓶子，不料未曾防备脚下突袭，只一闪神便被踢了个正着，立刻怒道：“你又好到哪里去了，竟然暗算。”
萧梓睿暂且摆脱纠缠，趁空回了句，“兵不厌诈。”没等得再次防御又被百折不挠的席烨珣撞到了窗边。
这一击力道是极大的，萧梓睿吃疼，手中物件也因突如其来的猛击脱手而出，席烨珣急急来抢，用足了冲劲儿，不料萧梓睿仍旧顽强，同时探手。
兔起鹘落间，两个小孩儿睁大了眼睛看玉瓶从罅隙见跌落窗外，“啪嗒”一声撞上窗棂，接着咕嘟咕嘟两声怕是断裂的残片坠入江中的声音。
“糟了，糟了，姐姐我对不起你。”席烨珣率先挤到窗边探头出去，就见得原本乌黑江面正逐渐浮现两三点斑白，纳闷之际感到萧梓睿凑身过来，忙转头抱怨，“连碎片都不见了，怎么办。”
不闻回应，只见萧梓睿惊讶神色，席烨珣旋即愤懑一哼，目光再次落到江面也是惊得一颤。
百十条翻了个儿的鱼儿浮在商船周围，白白肚皮被月光照得越发明亮。席烨珣当下语塞。
这、这、这满江的鱼儿怕是都着了什么道儿，不若怎会都在此时翻了白肚皮在此闲浮。= =良久回过神来，呆呆对上萧梓睿眼眸，竟异口同声摇着脑袋叹了句，“正所谓殃及池鱼,如此而已。”
语毕，没想到竟会如此默契的两个小孩儿当即慧心一笑。
可随后席少爷便苦恼的揉着额角，低沉道：“萧兄弟，我明日怕是再也无法起身与你切磋武艺了。”自知闯祸躲不过责罚的小孩儿忽然办起老成，“现在兄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一定要如实回答，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弄得旁人一头雾水不说，最可恨这生死离别状的拱手请求，骗得萧梓睿木讷点下头来。
“那好，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一定要答我。”继续故作姿态满是悲愤的小人儿睨了一眼萧梓睿郑重道：“敢问萧兄弟方才为何要强我家大青？”由此看出咱们席少爷思维异于常人，敢情此等时刻还惦记着那条不知道有没有牺牲在江面上的鱼儿。
萧梓睿也是有些蒙了，只闷闷答了句，“你想将它放回江中，我出手相助有何不妥。”语毕仍自顾静了一会儿，似在揣摩何处不妥。
“当然不妥。”席烨珣似是再也装不下去，索性又一屁股坐到地面上以示懊恼，若这萧梓睿出手相助是真，那按照江湖的规矩席烨珣定是欠他一个人情，如此这般刚才的事他便不好推脱些责任给萧梓睿用来求得减刑的优待，这怎么能不让即将受罪的席少爷懊恼呢。
萧梓睿，你怎么就不知说你是闲着无趣想我来挑衅，或者还是什么都别说，省得我要推脱责任的时候心存内疚呐~席烨珣烦躁地抓抓凌乱的衣摆，罢了，罢了，既然是错，总要有人担待不是，何必再拖上一个人呢，思至此，怎们席少爷终是重重咬出几个字，“萧梓睿，你可听好了，一会儿若有人问起玉瓶只是你只管说你拦不住我非要把玩便好，万不可提及与我比武之事，也省得你娘怪你，我可是为你好，听见没有。”
哪知萧梓睿并未反驳，反倒一脸沉静地说了句，“怕是用不到等一会儿了。”目光便幽幽越过席烨珣肩头望向门口。
席烨珣微怔，顷刻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他怎么就忘了，船外忽然呈现那么壮观的景象，爹爹哪里还能等一会儿，定是立刻派人寻来了，不由叹气，“这样也好，咱们马上就能从这该死的舱室出去。”苦笑一下，看看萧梓睿微蹙的眉，“终于能有人为咱带路了，你不是还要去取什么东西么。”
“我说少爷，你这又是唱得哪出戏。”果真席烨珣话音未落，门口那纪何便推门而入，满是无奈上前查看两个小人儿状况，确认不碍事后又是苦笑着在撇嘴的席烨珣头顶按了一把，“少爷，你这次可玩得大了些，现在全船的人可都放了酒宴不理会在甲板上观胜景。”
五．
听纪叔说那瓶内装的是种名为“沉醉”的烈酒，本是西域进贡的贡品，无奈因为酒性太强运送中途外漏少许便熏得整个使团昏睡三天不起，我朝君主才不得不派遣了衡南王前去接应，当时席昭延便受衡南王委托接了此次任务，事后自然也有幸一品这“沉醉”的美味，当然，当日席昭延所饮“沉醉”均是稀释而成，自是不可与原酿的烈性相比。
“等等等，纪叔，找你这么说这‘沉醉’是御用贡品，那怎么会在咱家货仓。”客舱内那个惹事儿的元凶此刻还有闲情更衣洗漱，人在锦面的屏风之后忙得厉害，眼瞅着被他脱下丢到一旁的外衫缩成一团，可怜得紧。
“你少乱想，货舱内留下的‘沉醉’怕是衡南王当日赠与大哥的，时日久了便也忘了。”纪何好意递上干净衣物，顺便拽下头顶不知何时挂上的小孩儿丢过来的藏青汗巾。
“还好还好，我就知道不是什么皇家的重要东西，不然怎么会丢在货仓是不是。”穿戴完毕的席少爷露出半个脑袋，不知反省地瞪了一旁悠然落座的纪何一眼，“纪叔，给我留口茶水啊~”拼命扑过去算是保全了最后的水源。
纪何却是看着小孩儿使劲儿灌水的模样直摇头，“今日若不是你胡闹还真没人想得起这‘沉醉’，毕竟衡南王已经过世许多年了。”见席烨珣根本没有上心话锋又是一转，“大哥好记性，随即猜到是‘沉醉’作祟，这才派我到货仓捉拿凶犯，只是没想到萧家的小子竟然也有参与。”斜眼看小人儿当真又苦了脸。
转身想起方才已经将萧梓睿送回了房间的小孩儿忙接口，“根本就与萧梓睿无关。”犹豫着灌了口茶水继续道：“我也当真不是故意拿那种东西玩耍。”偏着嘴辩解，随即遭到纪何当头的栗暴。
纪何抢过席烨珣手中水杯正色道：“也幸亏你二人是将那小瓶大翻入江中，不若凭你两的年岁吸入这些分量的‘沉醉’定是再也醒不过来。”
得到的却是席少爷一脸你吓唬小孩儿的神情，不由恼恨起来，“你别将我的话做耳旁风，大哥过些时候审起来别说我没提醒你。”
席烨珣有所收敛，蹭到纪何身边仔细询问，“那纪叔，你说那些鱼可是都死了？”
“那倒不至于，毕竟江水稀释也冲淡了酒性，除了那些个被鱼鹰趁机叼了去的，其它鱼苗应该会转醒。”看小孩儿一面认真模样不由一笑，“如今还有工夫关心这个。”
席烨珣微笑昂头，“纪叔你不明白，既然死不了说明我罪行又减低了不少。”自行爬上纪何对面的椅子做好，低头似是在思考对策。
纪何嗤嗤一笑，并不答话，眸光却无意间落在了脚旁某处赤红的佩饰之上。
“你何时多了个这么个好玩意儿。”纪何俯身捡起，摩挲着这血色芙蓉佩玉啧啧赞叹。席烨珣抬眼却是一把夺了过来，“别，这可不是我的。”说着护在胸口大有死活不松手的意思，“大概是萧梓睿的，我这就给他送去。”蹦下椅子，配饰揣入怀中便往门口冲。是萧梓睿的不假，早先拦腰捉他时确是有见过，却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纪何也不拦他，只提点了句，“你爹可是快回来了。”
“不急，还早呢，宴席还没结束。”席烨珣也是一犹豫，步子慢了下来。
就听纪何悠悠接道：“不早了，自从有人上演了鱼群大翻身那一出好戏，还有谁有心思继续参加席宴。”不过这话终是没能唬住小孩儿，席烨珣固执道：“那纪叔就帮我跟爹说一声，我去去便回。”这次也不等得纪何出后招，自行开了门出去。
遗憾的没有听到纪何捏着空水壶对着空气感叹的那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呐~”
席少爷倒是长了记性，最起码再次立足舱室甬道不至于迷路，细心留意着稀稀落落迎面走了问安的下属，看样子宴会当真是结束了。
兜过一条回廊，在刻意安排的安静甬道尽头席烨珣成功找到了那个前些时候还与自己纠缠不清的小孩儿，此刻正端了茶水进到房间。席烨珣拔脚便追，却被轰然想起的瓷碗破碎声吓得一滞。知道声音来源出自屋内，席烨珣心下纳闷得紧，不得已决定做次宵小探听个明白，当下小手扒开了门缝贴了身子过去。
听纪叔说那瓶内装的是种名为“沉醉”的烈酒，本是西域进贡的贡品，无奈因为酒性太强运送中途外漏少许便熏得整个使团昏睡三天不起，我朝君主才不得不派遣了衡南王前去接应，当时席昭延便受衡南王委托接了此次任务，事后自然也有幸一品这“沉醉”的美味，当然，当日席昭延所饮“沉醉”均是稀释而成，自是不可与原酿的烈性相比。
“等等等，纪叔，找你这么说这‘沉醉’是御用贡品，那怎么会在咱家货仓。”客舱内那个惹事儿的元凶此刻还有闲情更衣洗漱，人在锦面的屏风之后忙得厉害，眼瞅着被他脱下丢到一旁的外衫缩成一团，可怜得紧。
“你少乱想，货舱内留下的‘沉醉’怕是衡南王当日赠与大哥的，时日久了便也忘了。”纪何好意递上干净衣物，顺便拽下头顶不知何时挂上的小孩儿丢过来的藏青汗巾。
“还好还好，我就知道不是什么皇家的重要东西，不然怎么会丢在货仓是不是。”穿戴完毕的席少爷露出半个脑袋，不知反省地瞪了一旁悠然落座的纪何一眼，“纪叔，给我留口茶水啊~”拼命扑过去算是保全了最后的水源。
纪何却是看着小孩儿使劲儿灌水的模样直摇头，“今日若不是你胡闹还真没人想得起这‘沉醉’，毕竟衡南王已经过世许多年了。”见席烨珣根本没有上心话锋又是一转，“大哥好记性，随即猜到是‘沉醉’作祟，这才派我到货仓捉拿凶犯，只是没想到萧家的小子竟然也有参与。”斜眼看小人儿当真又苦了脸。
转身想起方才已经将萧梓睿送回了房间的小孩儿忙接口，“根本就与萧梓睿无关。”犹豫着灌了口茶水继续道：“我也当真不是故意拿那种东西玩耍。”偏着嘴辩解，随即遭到纪何当头的栗暴。
纪何抢过席烨珣手中水杯正色道：“也幸亏你二人是将那小瓶大翻入江中，不若凭你两的年岁吸入这些分量的‘沉醉’定是再也醒不过来。”
得到的却是席少爷一脸你吓唬小孩儿的神情，不由恼恨起来，“你别将我的话做耳旁风，大哥过些时候审起来别说我没提醒你。”
席烨珣有所收敛，蹭到纪何身边仔细询问，“那纪叔，你说那些鱼可是都死了？”
“那倒不至于，毕竟江水稀释也冲淡了酒性，除了那些个被鱼鹰趁机叼了去的，其它鱼苗应该会转醒。”看小孩儿一面认真模样不由一笑，“如今还有工夫关心这个。”
席烨珣微笑昂头，“纪叔你不明白，既然死不了说明我罪行又减低了不少。”自行爬上纪何对面的椅子做好，低头似是在思考对策。
纪何嗤嗤一笑，并不答话，眸光却无意间落在了脚旁某处赤红的佩饰之上。
“你何时多了个这么个好玩意儿。”纪何俯身捡起，摩挲着这血色芙蓉佩玉啧啧赞叹。席烨珣抬眼却是一把夺了过来，“别，这可不是我的。”说着护在胸口大有死活不松手的意思，“大概是萧梓睿的，我这就给他送去。”蹦下椅子，配饰揣入怀中便往门口冲。是萧梓睿的不假，早先拦腰捉他时确是有见过，却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纪何也不拦他，只提点了句，“你爹可是快回来了。”
“不急，还早呢，宴席还没结束。”席烨珣也是一犹豫，步子慢了下来。
就听纪何悠悠接道：“不早了，自从有人上演了鱼群大翻身那一出好戏，还有谁有心思继续参加席宴。”不过这话终是没能唬住小孩儿，席烨珣固执道：“那纪叔就帮我跟爹说一声，我去去便回。”这次也不等得纪何出后招，自行开了门出去。
遗憾的没有听到纪何捏着空水壶对着空气感叹的那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呐~”
席少爷倒是长了记性，最起码再次立足舱室甬道不至于迷路，细心留意着稀稀落落迎面走了问安的下属，看样子宴会当真是结束了。
兜过一条回廊，在刻意安排的安静甬道尽头席烨珣成功找到了那个前些时候还与自己纠缠不清的小孩儿，此刻正端了茶水进到房间。席烨珣拔脚便追，却被轰然想起的瓷碗破碎声吓得一滞。知道声音来源出自屋内，席烨珣心下纳闷得紧，不得已决定做次宵小探听个明白，当下小手扒开了门缝贴了身子过去。
“母亲，对不起，我不该在船上随便走动，不该乱来折了母亲身价。”额角血红的液体顺了白净皮肤留个没完，潮湿的头发紧紧贴了茶末，热气未散冒着丝丝白气，萧梓睿跪在瓷杯碎片中苦苦哀求的场景席烨珣当即猜到定是拜那个一旁安然坐在太师椅上的萧夫人所赐。
果不其然，萧夫人充耳不闻儿子不住的认错，顺手抄过另一注满热茶的杯子掷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胸口，滚热的茶水溅了满脸，萧梓睿显然疼得不行，却仍旧不动分毫，口中喃喃有词，“母亲，求您别生气，儿子知道错了。”颤抖的双手攥紧衣摆等待下一次惩罚。
那萧夫人偏不随他心愿，踱了步子走到儿子眼前，俯身用尖锐的指尖抵在他颈间，只一种力便滑出长长的血痕，愤然着，“畜生，竟然在席兄弟的船上惹事，你当那席兄弟是什么人，他当着众人的面说是家仆不小心闯了祸，当真以为我不知是你这个畜生，你告诉我，告诉我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你这个畜生只配做他们席家的家奴么，啊，告诉我啊！”
萧梓睿受不了那一划立刻带了哭腔，急切道：“母亲，母亲，儿子没想过要瞒您，儿子刚才都说明了，是儿子与席烨珣一同闯得祸，席伯伯并不知道儿子当时也在场，才自谦说了家仆所为，席伯伯确实指的是席烨珣是席家人呐~没有折辱任何人的意思，没有啊！”那个旁人眼中略显倔强的孩子口口声声知错认错，却还是冷不防又被萧夫人的利器刺得低呼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敢瞒我什么，可席兄弟总会知道有你闯得祸，然后他就会嘲笑为娘，折辱为娘，我的睿儿最懂为娘的心，折了为娘的面子也会自行惩罚到让为娘舒心为至，对么睿儿，对么，儿子！”温热的气息激得萧梓睿浑然一个激灵，萧梓睿却是明白下一步应该如何做一样，颤抖着解开颈间的衣衫，用着席烨珣未曾见过的伤心神色狠狠闭起眼睛，“只要母亲原谅儿子，只要母亲宽心。”
接下来拾起破碎的瓷片不断轻划颈间肌肤的举动，看得门外的席烨珣崩溃般的流了眼泪，顾不得男儿有泪不轻弹，顾不得任何其它。
细小的伤口渗着数不尽的血液，不断染红了白瓷的碎片，席烨珣这才记得早先便发觉萧梓睿外衫的领口总高出别人许多，现在好像都已经能够解释。他在刻意隐藏颈上的伤，那么繁复那么交错的印记浅淡的几乎消退，却也绝非一日所留。
年纪小的孩子莫名感觉到有种痛直刺心底，比爹爹的戒尺狠狠打到肉上更要疼上千百倍。
很多很多年以后，也还有那么些孤寂的夜风让席烨珣仍旧忧伤地问着萧梓睿，梓睿啊梓睿，你究竟多少次这样委曲求全地跪在你的母亲面前守着那种不肯让人读懂的绝望悲痛，一遍一遍伤害自己。
席烨珣撑不住，半跪在地上抽抽噎噎拼命想将泪水倒流，心中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万般怨千般恨的念想，似是甘愿为了屋里那个承受苦难的小人儿狠狠难过一回。只是年纪太小，全身战栗性的恐惧并不能支撑他破门而入阻止眼前的一切，滚泪的睫毛湿漉漉粘在眼睑，眼看着就要压制不住放声哭出声来，便被一个怀抱揽了过去，不出片刻又一同消失在这屋前。
六．
“谁准你偷看，还知不知道规矩。”席昭延闭上房门，才强行拉了大哭的小孩儿从自己怀中出来，“瞧瞧哭得这副模样，平日打你也不见你如此。”倒也没有好言宽慰的意思，却还是俯下身子，拿手蹭着哭到几乎睁不开眼的儿子面上的泪，只是这擦了又擦流了又流的泪水，却是没完没了没个休息时候。
席昭延任命地耐了性子等小孩儿哭够，生怕他脱水的揽在怀里抱到桌边倒了些纪何贴心地重新打来的茶水喂进去，才听得哭声逐渐小了下去。
席烨珣心潮难平，哽咽着将脑袋抵在自己爹爹胸前久久不肯挪动，席昭延大手轻轻在他背后拍了又拍，才慢慢开口，“你是故意招人心疼？又不是女孩子哭成这样也不知羞。”就觉怀中小孩儿挣了几下。慢慢将手放开果然见席烨珣蹦到地上，拉了自己的衣袖急切道：“爹，爹，咱们得快点儿去救萧梓睿。”倒也不见小孩儿再落泪，只是着肿呼呼的双眼也着实让人上心。
席昭延却是悠然一笑，“怎么？咱们这帐可还没算清，这就急着去救人。”抬手拭去小孩儿脸上未干的泪痕并无起身的打算，这可急坏了席烨珣。
见他恼恨非凡，鼓红了双颊甩开男子衣袖就要往外走，“爹不去，珣儿便自己去。”
抬脚方未走出几步便被爹爹一声怒斥喝住，“站住！不许去。”声音浑厚生硬显然是带了怒意，席烨珣委屈一怔，也知是自己方才乱发脾气让爹动了气，不由转过身来，“爹~”轻唤一声不再言说。
席昭延见儿子如此模样，自行敛了气性，叹气道，“爹说他没事儿，用不着你救，你是不信爹的话。”伸出手来示意孩子回来。
席烨珣略一迟疑，悄悄抬了眼睛捕捉爹爹面上的神情，前思后想得出结论，爹是不可能骗自己，虽是仍旧有些不明就里也还是走了过去。
“爹，珣儿知道错了，爹您别生气了。”小心跪倒男子脚边，席少爷惯犯似的昂着脑袋皱着鼻子请求原谅。
席昭延却是看他半晌不作声，面上也并无怒气，就这么平静安宁着。
“爹？”席烨珣皱了眉，生怕爹是气得过了头以致失神，忙连叫几声，“珣儿错了，珣儿认错了。”这才换来男子回应。
“这么快就急着认错，看样子这次错的不少。”席昭延淡定得很，抬手抿了口茶水，“先跟爹说说今儿个做得好事儿，先说好，既然都已经错了那么多就别再外加一条扯谎的错，爹老了，总这么打你可累得很。”
席烨珣不甘地偏了嘴巴，被男子抬手扭了下耳朵才肯将货仓之事娓娓道来。内容自然还是有所侧重。
一番叙述下来本等着席昭延训话还能拖延些时间，哪知做爹的没给儿子这个机会，直接说了句，“行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去取戒尺过来。”
“哦。”席烨珣暗叫糟糕，心不在焉起身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爹……这里哪来的戒尺……”就见椅上的男子一声轻笑，立刻知道被耍了，小孩儿不满地皱了鼻子。
席昭延开始辩解，“看样子下次出家门得提醒你将戒尺一并带着。”见小孩儿意料之中的垮了脸，又道：“这次就便宜你了，过来吧，咱用手。”说着拍拍双腿引小孩儿过来。
席烨珣万般无奈地蹭过去，熟门熟路的自行除了下身衣物趴到爹爹腿上，不安的哼了几下表示还在抱怨。
席昭延见儿子紧绷的小臀微微颤抖也知他是怕极了自己的责打，不由叹气，“四十，这可不算多。”像是给了小孩儿暗示，就见得紧绷的臀肉松弛下来。
哪知席昭延看准机会便挥掌打了下去，没给儿子留反应的空间。五下一组左边，五下一组右边，以此类推，速度迅猛，落掌紧凑，力道匀称还真没让小孩儿少疼。单是看他中途使劲儿扑腾了几下，拼命嚷着，“错了，知错了”的模样，也能知晓这番责打的份量。
捂着滚烫通亮的臀，席烨珣发现自己被骗了，缩着脑袋回头看一眼行刑完毕的刽子手一眼，小孩儿哑着嗓子叫疼。还没来得及揉揉饱受蹂躏的臀肉，爪子又被席昭延拨了开去，席烨珣吓得一颤，“爹，爹，别打了，别打了，四十下过了，打过了啊。”
“爹当然知道打完了，这四十下本来就是罚你在货仓胡闹。”又在臀上不轻不重拍一下让小孩儿安静，席昭延看样子是有意如此教育儿子，“好在你没跟我扯谎，所收的一切和我在门外听萧梓睿同他娘亲出入不大，不然怎么会这么便宜你。”
席烨珣听得一愣，脱口而出，“爹，原来你也偷听。”当下又狠狠挨了一巴掌，“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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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 容我晚上回来结坑~
“谁准你偷看，还知不知道规矩。”席昭延闭上房门，才强行拉了大哭的小孩儿从自己怀中出来，“瞧瞧哭得这副模样，平日打你也不见你如此。”倒也没有好言宽慰的意思，却还是俯下身子，拿手蹭着哭到几乎睁不开眼的儿子面上的泪，只是这擦了又擦流了又流的泪水，却是没完没了没个休息时候。
席昭延任命地耐了性子等小孩儿哭够，生怕他脱水的揽在怀里抱到桌边倒了些纪何贴心地重新打来的茶水喂进去，才听得哭声逐渐小了下去。
席烨珣心潮难平，哽咽着将脑袋抵在自己爹爹胸前久久不肯挪动，席昭延大手轻轻在他背后拍了又拍，才慢慢开口，“你是故意招人心疼？又不是女孩子哭成这样也不知羞。”就觉怀中小孩儿挣了几下。慢慢将手放开果然见席烨珣蹦到地上，拉了自己的衣袖急切道：“爹，爹，咱们得快点儿去救萧梓睿。”倒也不见小孩儿再落泪，只是着肿呼呼的双眼也着实让人上心。
席昭延却是悠然一笑，“怎么？咱们这帐可还没算清，这就急着去救人。”抬手拭去小孩儿脸上未干的泪痕并无起身的打算，这可急坏了席烨珣。
见他恼恨非凡，鼓红了双颊甩开男子衣袖就要往外走，“爹不去，珣儿便自己去。”
抬脚方未走出几步便被爹爹一声怒斥喝住，“站住！不许去。”声音浑厚生硬显然是带了怒意，席烨珣委屈一怔，也知是自己方才乱发脾气让爹动了气，不由转过身来，“爹~”轻唤一声不再言说。
席昭延见儿子如此模样，自行敛了气性，叹气道，“爹说他没事儿，用不着你救，你是不信爹的话。”伸出手来示意孩子回来。
席烨珣略一迟疑，悄悄抬了眼睛捕捉爹爹面上的神情，前思后想得出结论，爹是不可能骗自己，虽是仍旧有些不明就里也还是走了过去。
“爹，珣儿知道错了，爹您别生气了。”小心跪倒男子脚边，席少爷惯犯似的昂着脑袋皱着鼻子请求原谅。
席昭延却是看他半晌不作声，面上也并无怒气，就这么平静安宁着。
“爹？”席烨珣皱了眉，生怕爹是气得过了头以致失神，忙连叫几声，“珣儿错了，珣儿认错了。”这才换来男子回应。
“这么快就急着认错，看样子这次错的不少。”席昭延淡定得很，抬手抿了口茶水，“先跟爹说说今儿个做得好事儿，先说好，既然都已经错了那么多就别再外加一条扯谎的错，爹老了，总这么打你可累得很。”
席烨珣不甘地偏了嘴巴，被男子抬手扭了下耳朵才肯将货仓之事娓娓道来。内容自然还是有所侧重。
一番叙述下来本等着席昭延训话还能拖延些时间，哪知做爹的没给儿子这个机会，直接说了句，“行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去取戒尺过来。”
“哦。”席烨珣暗叫糟糕，心不在焉起身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爹……这里哪来的戒尺……”就见椅上的男子一声轻笑，立刻知道被耍了，小孩儿不满地皱了鼻子。
席昭延开始辩解，“看样子下次出家门得提醒你将戒尺一并带着。”见小孩儿意料之中的垮了脸，又道：“这次就便宜你了，过来吧，咱用手。”说着拍拍双腿引小孩儿过来。
席烨珣万般无奈地蹭过去，熟门熟路的自行除了下身衣物趴到爹爹腿上，不安的哼了几下表示还在抱怨。
席昭延见儿子紧绷的小臀微微颤抖也知他是怕极了自己的责打，不由叹气，“四十，这可不算多。”像是给了小孩儿暗示，就见得紧绷的臀肉松弛下来。
哪知席昭延看准机会便挥掌打了下去，没给儿子留反应的空间。五下一组左边，五下一组右边，以此类推，速度迅猛，落掌紧凑，力道匀称还真没让小孩儿少疼。单是看他中途使劲儿扑腾了几下，拼命嚷着，“错了，知错了”的模样，也能知晓这番责打的份量。
捂着滚烫通亮的臀，席烨珣发现自己被骗了，缩着脑袋回头看一眼行刑完毕的刽子手一眼，小孩儿哑着嗓子叫疼。还没来得及揉揉饱受蹂躏的臀肉，爪子又被席昭延拨了开去，席烨珣吓得一颤，“爹，爹，别打了，别打了，四十下过了，打过了啊。”
“爹当然知道打完了，这四十下本来就是罚你在货仓胡闹。”又在臀上不轻不重拍一下让小孩儿安静，席昭延看样子是有意如此教育儿子，“好在你没跟我扯谎，所收的一切和我在门外听萧梓睿同他娘亲出入不大，不然怎么会这么便宜你。”
席烨珣听得一愣，脱口而出，“爹，原来你也偷听。”当下又狠狠挨了一巴掌，“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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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 容我晚上回来结坑~
七.
席昭延也知儿子不服气，又道：“你先别急着跟我纠缠偷听的事儿，我倒要问你为何要强迫萧梓睿与你切磋。”
“哪……哪有的事儿……”席少爷心虚，感到男子威胁的手落到自己臀上，忙嚷道：“爹你无凭无据，怎么能说我强迫。”
这下直接收了五六个巴掌砸到臀上，噼里啪啦甚是悦耳，滚油般的疼痛更是毫不含糊席卷而来，“爹你别打，爹你不打了~”胡乱踢着腿试图躲避。。
席昭延当即停手，微微一吭，“还知道我是你爹，你想些什么还能瞒得住我，萧梓睿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怎会无怨无故出手，定是受你挑唆。”
席少爷自认倒霉，撅着嘴不再说话，又怕身后大手随时落下来，犹豫一下还是可怜巴巴回了头，“爹，你不打珣儿了好不好，珣儿真的不敢了。”越发觉得委屈，顷刻红了眼眶。
就听席昭延喟然一叹，很是无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你也是学过，也懂得变通，可这‘己所欲施于人’的做法也是不妥的。”见腿上儿子看过来的小眼又是红肿，不由摇摇头，“你可曾想过今日若不是你强拧了萧梓睿，就不会有现下的结果是不是。”一番话语重心长，席烨珣也当真听到心中去。只是提及萧梓睿，他又不由想起方才场景，眼瞅着泪水又是涌了出来，“爹，你打珣儿吧，狠狠地打珣儿吧，要不是珣儿胡闹，萧梓睿也不会被他娘亲……”最后大有泣不成声的意味。
席昭延眼看着儿子在腿上一抽一抽哭得可怜，无奈亲自将他下身衣物穿好搂在怀中，“珣儿，你错是有，可那萧梓睿母子之事也并非因你一人而起，听爹的，抹了你的泪水，与其这样哭泣不如想写方法来补救。”
席烨珣重重一哼，算是答应了下来。忽而又昂起头来，含泪的双眸盯紧了父亲，问道：“爹，你说萧梓睿的娘亲是他的亲生母亲么。”
席昭延旋即一愣，他完事没想到这儿子的思路竟转到这处，“修要胡说。”使劲儿捏了捏小孩儿皱皱的鼻子，“我知道你认为萧妹子待他儿子不好便认为并非亲生，可是珣儿，爹想让你想想清楚，你姐姐同你母亲同你之间有是怎样的关系。”
听爹如此问，席少爷立即苦思冥想半天，方才开口，“姐姐并非母亲亲生。”犹豫着看了男子一眼，得到个没关系继续的眼神，“可母亲待姐姐慈爱视如己出。”这话不假，连自己又是都甚是嫉妒，“姐姐也是孝顺温顺对待母亲和我都是至情至性，至真至爱。”说到此处抬眼见父亲脸上竟有温软神色。
“你所说极是，你姐姐同你母亲二人也并非至亲血脉尚且如此相待，可见人间真情并非空谈，要的就是心意相通互相体谅。”席昭延旁敲侧击，似要引导小孩儿自行讲出门道，“再说我与你纪叔，也算是同甘共苦相互扶持至今日，情谊也是难求，更何况萧梓睿这个比你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懂事多少倍的孩子，旁人尚且疼惜，又怎会得不到真情相对。”
席烨珣细细揣摩了一番，也是有所感悟，“可是，可是萧梓睿好可怜。”悄悄低下头来绞着自己衣摆，每每想到萧梓睿自残时的坚毅神情，席少爷就似感同身受痛上几分。
席昭延也知儿子是难得重视萧梓睿这个朋友，这份情谊不由令他欣慰，“你是看不出梓睿那孩子脸上的无悔与心甘情愿么，小子，放心好了，爹保证那孩子会比你有出息。”
席烨珣听的可不乐意，扭了头抱怨，“哼哼哼，爹刚才还说什么非凡的情感，那为什么姐姐那么好一人每次见了爹却是阴阳怪气的呢，爹也是每次都被姐姐呼来喝去颜面无存。”报复性地蹭了两下戳男子的痛楚。臀上又挨了两巴掌才想起自己过了分寸，忙有陪笑着跟爹赔罪。
慢慢腾腾从爹爹腿上移下来的席烨珣神秘兮兮掏出个玩意儿，一脸恳求望着爹爹，“对了，爹，你帮珣儿把这个还给萧梓睿好么。”难怪胸口从刚才就膈应的厉害，原来是这个早先藏在怀中的配件儿。
席昭延看了一眼却不伸手去接，反倒捏着儿子爪子让他再也放不开这物件儿，“你收好，有的是时间拿去还他。”看儿子狐疑地歪着脑袋，男子才悠然一笑，“我前些日子让你送来的东西你可曾看过。”
“嗯，一信封件，只是内容封着没爹的允许珣儿不敢乱动，更不敢随便拆来看。”席少爷答得规矩，只是这藏在身后另一只爪子并不那么安分，小心小心揉着臀上伤痛。
“你若真敢偷看，这会儿可就不能好好处在这儿。”席昭延赞许一笑，起身扛起扭捏孩子将他放到床上，“那本就是拿给梓睿的介绍信，过些时日他便可南下求学，你归家之时与他通行些时日可好？爹还要离开一段时日，就暂且不回去了。”
席烨珣翻身抱紧被褥一脸倦意，听到这话还能勉强打起精神，“那萧梓睿的娘亲……”抓着男子的衣摆不让他离开。
“放心，她是知道的，也同意了。”席昭延落坐床边，似是拗不过席烨珣睡不安稳，俯身拥了小孩儿在怀中，以防他小臀在受罪。就听逐渐入梦的小孩儿低语了几句，“爹，过些时候等您回家了，带姐姐出去游玩吧，这样她也不会总砸药碗，总是生气了……”
（全文完）
席昭延也知儿子不服气，又道：“你先别急着跟我纠缠偷听的事儿，我倒要问你为何要强迫萧梓睿与你切磋。”
“哪……哪有的事儿……”席少爷心虚，感到男子威胁的手落到自己臀上，忙嚷道：“爹你无凭无据，怎么能说我强迫。”
这下直接收了五六个巴掌砸到臀上，噼里啪啦甚是悦耳，滚油般的疼痛更是毫不含糊席卷而来，“爹你别打，爹你不打了~”胡乱踢着腿试图躲避。。
席昭延当即停手，微微一吭，“还知道我是你爹，你想些什么还能瞒得住我，萧梓睿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怎会无怨无故出手，定是受你挑唆。”
席少爷自认倒霉，撅着嘴不再说话，又怕身后大手随时落下来，犹豫一下还是可怜巴巴回了头，“爹，你不打珣儿了好不好，珣儿真的不敢了。”越发觉得委屈，顷刻红了眼眶。
就听席昭延喟然一叹，很是无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你也是学过，也懂得变通，可这‘己所欲施于人’的做法也是不妥的。”见腿上儿子看过来的小眼又是红肿，不由摇摇头，“你可曾想过今日若不是你强拧了萧梓睿，就不会有现下的结果是不是。”一番话语重心长，席烨珣也当真听到心中去。只是提及萧梓睿，他又不由想起方才场景，眼瞅着泪水又是涌了出来，“爹，你打珣儿吧，狠狠地打珣儿吧，要不是珣儿胡闹，萧梓睿也不会被他娘亲……”最后大有泣不成声的意味。
席昭延眼看着儿子在腿上一抽一抽哭得可怜，无奈亲自将他下身衣物穿好搂在怀中，“珣儿，你错是有，可那萧梓睿母子之事也并非因你一人而起，听爹的，抹了你的泪水，与其这样哭泣不如想写方法来补救。”
席烨珣重重一哼，算是答应了下来。忽而又昂起头来，含泪的双眸盯紧了父亲，问道：“爹，你说萧梓睿的娘亲是他的亲生母亲么。”
席昭延旋即一愣，他完事没想到这儿子的思路竟转到这处，“修要胡说。”使劲儿捏了捏小孩儿皱皱的鼻子，“我知道你认为萧妹子待他儿子不好便认为并非亲生，可是珣儿，爹想让你想想清楚，你姐姐同你母亲同你之间有是怎样的关系。”
听爹如此问，席少爷立即苦思冥想半天，方才开口，“姐姐并非母亲亲生。”犹豫着看了男子一眼，得到个没关系继续的眼神，“可母亲待姐姐慈爱视如己出。”这话不假，连自己又是都甚是嫉妒，“姐姐也是孝顺温顺对待母亲和我都是至情至性，至真至爱。”说到此处抬眼见父亲脸上竟有温软神色。
“你所说极是，你姐姐同你母亲二人也并非至亲血脉尚且如此相待，可见人间真情并非空谈，要的就是心意相通互相体谅。”席昭延旁敲侧击，似要引导小孩儿自行讲出门道，“再说我与你纪叔，也算是同甘共苦相互扶持至今日，情谊也是难求，更何况萧梓睿这个比你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懂事多少倍的孩子，旁人尚且疼惜，又怎会得不到真情相对。”
席烨珣细细揣摩了一番，也是有所感悟，“可是，可是萧梓睿好可怜。”悄悄低下头来绞着自己衣摆，每每想到萧梓睿自残时的坚毅神情，席少爷就似感同身受痛上几分。
席昭延也知儿子是难得重视萧梓睿这个朋友，这份情谊不由令他欣慰，“你是看不出梓睿那孩子脸上的无悔与心甘情愿么，小子，放心好了，爹保证那孩子会比你有出息。”
席烨珣听的可不乐意，扭了头抱怨，“哼哼哼，爹刚才还说什么非凡的情感，那为什么姐姐那么好一人每次见了爹却是阴阳怪气的呢，爹也是每次都被姐姐呼来喝去颜面无存。”报复性地蹭了两下戳男子的痛楚。臀上又挨了两巴掌才想起自己过了分寸，忙有陪笑着跟爹赔罪。
慢慢腾腾从爹爹腿上移下来的席烨珣神秘兮兮掏出个玩意儿，一脸恳求望着爹爹，“对了，爹，你帮珣儿把这个还给萧梓睿好么。”难怪胸口从刚才就膈应的厉害，原来是这个早先藏在怀中的配件儿。
席昭延看了一眼却不伸手去接，反倒捏着儿子爪子让他再也放不开这物件儿，“你收好，有的是时间拿去还他。”看儿子狐疑地歪着脑袋，男子才悠然一笑，“我前些日子让你送来的东西你可曾看过。”
“嗯，一信封件，只是内容封着没爹的允许珣儿不敢乱动，更不敢随便拆来看。”席少爷答得规矩，只是这藏在身后另一只爪子并不那么安分，小心小心揉着臀上伤痛。
“你若真敢偷看，这会儿可就不能好好处在这儿。”席昭延赞许一笑，起身扛起扭捏孩子将他放到床上，“那本就是拿给梓睿的介绍信，过些时日他便可南下求学，你归家之时与他通行些时日可好？爹还要离开一段时日，就暂且不回去了。”
席烨珣翻身抱紧被褥一脸倦意，听到这话还能勉强打起精神，“那萧梓睿的娘亲……”抓着男子的衣摆不让他离开。
“放心，她是知道的，也同意了。”席昭延落坐床边，似是拗不过席烨珣睡不安稳，俯身拥了小孩儿在怀中，以防他小臀在受罪。就听逐渐入梦的小孩儿低语了几句，“爹，过些时候等您回家了，带姐姐出去游玩吧，这样她也不会总砸药碗，总是生气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