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声音惊住了大家，小满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块板砖，两手使出全力拍在了黄毛头上。眼瞅着黄毛一愣，马上血从黄色的发线中渗出，顺着脸颊留下来，看着渗人。大家都没有意料到，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小满大叫一声，"啊-----！！！"方展被这一喊喊回神来，赶紧抓过小满掉头就跑。跑出两步又停下，返回去扯上章鱼，"你快带着小满先跑，你家没人，去你家。我打120，这家伙不能挂了。"张宇会意，抓住小满跑了两步打了个车先走了。

方展掏出手机，打了120，报了地址和简单情况，躲在远处看着黄毛他们的情况。黄毛渐渐站不稳，头上的伤口不停有血涌出来，其他四人看起来也没那么讲义气，不知是谁使了个眼色，四下都跑了，只剩黄毛一人坐在原地，后来干脆躺在了地上。方展看情况不对，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如果自己也走了，黄毛出点什么事小满怎么办。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方展还是回到了黄毛身边，发现他已经有点失血过多，神智不清了。"什么效率，怎么还不来！"方展一边焦急等救护车来，一边心里慌张的盘算等下救护车来了怎么办。正想着，救护车呼啸而至。

"谁打的120？"一个护士跑下车问方展，"是不是你？伤者现在什么情况？"

"昏迷了，他被打到了头，流血不止。"方展刻意隐瞒了很多细节，只捡最重要的说。

"好，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还要和你了解一些情况。"说话间，黄毛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方展跟着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黄毛被推进了手术室，不稍一刻钟，手术室有人推门出来，"你是家属么？"来人问方展。

"我不是。"

"你能联系上家属么？病人失血过多，要手术，手术风险不大，但是我们需要家属签字，看你也还未成年吧，你赶快联系家属。"说完又推门回了手术室。

方展一下乱了方寸，这该去哪儿找他的家属，他们半路杀出来，同伙都跑了，连里面躺在手术室的人姓甚名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实在没办法了，方展吞了吞口水，拿出手机，拨了方江伟的电话。

"爸，你快来武警医院，出事了，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你，你快来！"

方展一口气说完，没等方江伟开口，挂了电话，关了手机，忐忑的等待。

方江伟正在工地，被儿子一个电话讲的莫名其妙，想拨回去问清楚，另一边已经关了手机。方江伟不敢耽误，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工地连交代一下都顾不上，风风火火往武警医院赶。

到了医院，找到手术室，看到儿子一个人在外面坐着，他赶忙走过去问，"小展，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方江伟一眼就看到方展胳膊上的刀伤，突然紧张起来，"怎么了，快点说话！"

"爸，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医生要手术，需要签字，里面那个人是被我打的，头被我砸破了，失血过多。"方展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爸，我联系不到他的什么家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方展有点着急，父亲是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能依靠的人。

"他伤的多严重，你别着急，给我说下大概情况。"方爸其实心里很急，万一里面的人有什么事，儿子搞不好就要坐牢了，"你什么时候把他打伤的，头上被什么砸的？"

"大概半个小时前，砖头，我用砖头砸的。"方展回忆道，"他十分钟前还没昏迷，来医院之前护士说失血过多。"

"好，爸知道了。"方江伟皱着眉头问，"你手上的伤是他弄的么？他用什么弄的？"

"刀，是把匕首，我带回来了。"方展撇一眼丢在座位伤的匕首，"爸，我没想伤他的，我们就是打架，但是他有刀，一直砍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用砖头砸了他。"方展心里也害怕黄毛出什么事，赶紧为自己辩解，"我完全是为了防卫。"

"知道了，你在这儿等着，爸去给你叫医生，你胳膊上的刀伤得赶快处理。"说着，方爸向别处走去，去寻医生，边走边拿出电话来给熟人打招呼，"喂，冯局，我是江伟，有个事。。。"方江伟走远了，方展也渐渐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是看爸的表现好像没有很严重，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有医生过来带他去包扎，方展跟着去，起身才发现自己浑身疼的厉害，不只是胳膊上的刀伤，刚才挨那几脚也疼的厉害。

包扎完，医生又给方展做了全面检查，说是方爸授意的，幸好没什么事，全是皮外伤，交代了让他好好休息，便让他回家了。"对了，你回家吧，你爸说这边的事情他会解决。"医生转达了方江伟的交代，就急匆匆走了。

方展一个人有游走到刚才的手术室门口，发现手术已经结束了，应该没事了，他很相信父亲，他说能解决一定能解决。方展一个人去窗口去了药，在医院门口打了个车，回家了。

还好赶上周末，他可以休息两天。折腾了这么一通他有点累了，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想联系一下章鱼。刚开机，章鱼几条信息就冲进来，"我和小满都没事，到了我家她喝了点水，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走了。""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怎么关机了，看到给我打电话。""方展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

看来他们没事了，方展一个电话拨过去，"喂，章鱼。"

"喂喂，你没事吧，现在在哪儿呢？"张宇语气焦急，"后来发生什么了？"

"没事，黄毛进了医院，其他人跑了，我回家了，现在我爸在医院盯着。"方展简单说，他想睡觉休息。

"你没事就好，操，他们那群人真不是东西，自己人出了事竟然跑了。不过兄弟你怎么想的啊，干嘛把你爸叫过去。"张宇也知道方爸是个动手的，他已经预见到事后方展的'下场'。

来不及想那么多，方展没解释，挂了电话，吃了药，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方展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上基本不疼了，那帮人毕竟都是小混混，没什么拳脚功夫。起来洗漱完毕，方展打电话叫了外卖，这些年他一直都自己照顾自己，有时候父亲在也不过是叫双份外卖，父子俩生活就是这样，厨房是摆设。吃过饭，方展自己换了药，皮外伤，不碍事。一切处理妥当，方爸电话进来了，"小展，你来我公司一下，我在办公室等你。"

没多说，方展打车到了【方城】总部。周末公司人少，他径直进了方江伟办公室，看到沙发上坐了几个不认识的人。

"来，小展过来，爸爸给你介绍。"方江伟招呼方展进来，"这位是警察局的冯局长，你要叫伯伯。"

"冯伯伯好。"

"这位是武警医院的陆主任，你要叫叔叔。"

"陆叔叔好。"

一番介绍后，方江伟提起话头。"小陆，那小子情况怎么样？"

"没有大事，但是术后检查出轻微脑震荡，现在他爸咬死了说今年儿子高考，看样子要闹。"

"冯哥，情况我也不清楚，今天让小展过来再仔细给你讲一下过程，你看看算不算正当防卫。""小展，你再把当时的情况讲一下。"

方展听了明白个大概，黄毛家长联系上了，但是要借着这个当口闹事。方展除了隐瞒章鱼小满的部分，把昨天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毕竟他不傻，着重描述了黄毛拿刀刺他的部分。说完之后方展看了眼方江伟，方江伟暗暗点头。

"没事，这很明显的正当防卫。小方，你还是找他爸要求私了，赔点钱不怕，别让他去告小展，真的闹到警局，我给你兜着。"冯局长发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行，冯局，这事谢谢你，我儿子今年16了，要是被告得承担责任了，他千万不能进去，监狱我不能让他去，我给他妈担保过。"方江伟明显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有我呢，真的到那一步我们再商量。"冯局长安慰道。

"小展，你先回去吧，下周就先别去上学了，爸给你请假，这件事没解决之前，先在家休息。"方江伟交代，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毕竟世道险恶，儿子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爸，我没事了。。。"方展还没说完，就被方爸吼回去，"让你在家你他妈就在家给我待着！"

"是，那爸我先回去了。"方展讪讪的退出办公室，和叔伯告别，回了家。

周末过了，下一周马上也过了一半，周三，终于方爸回家了。方江伟一进家就点上烟，很是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方展倒了杯水，端到爸面前，"爸，你好几天没回来了，怎么了，那事解决了么？"

"解决了，赔了10万块把他们打发了，这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我累了，你给我放点洗澡水，我要泡个澡，操，什么玩意儿。"方江伟确实这两天累坏了，黄毛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俩一听方展一个人揽下所有责任，也不客气，黑白不辩，非要告方展故意伤害。方爸好话坏话说了一箩筐，他们软硬不吃，咬死了要把方展送进去。后来方江伟动用了他的社会朋友，几次去医院威胁，才最终说好10万块私了事情算是解决了，方江伟被那父子俩搞得心里那个气啊，但是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为了儿子，为了他们不去毁了儿子的未来。这几天连觉都没睡好，更不用说公司了，肯定一团乱。

也不想那么多，方展放好水，方江伟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感觉好像浑身的晦气都洗掉了，心情舒畅。方展看父亲愁容尽扫，也是松了口气。也是他这几天在家憋坏了，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他好奇的问，"爸，后来那黄毛没事了么？"

"没事了，他出院了，说是要高考，考个屁，他根本连学都不上，他那爹也不是好东西，一看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啥样儿子才啥样。"

"那这么说，他们拿了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我是不是没事了？"方展问道。

"你和他们没事了，和我有事。"方江伟换上家居服，坐在卧室沙发上看着方展，"我平时不管你你还真是要翻天啊，我礼拜一去你学校给你请假，你猜怎么着，你们老师那给我一顿羞辱啊，我想想原话怎么说的？哦对了，你们班主任说，呦，这方展还有爸爸管呢，以前一逃课逃一周都没带吭声的，怎么这有个小感冒倒是劳驾你这当爸的亲自来请假了。你他妈可以啊，逃课敢给我逃一周，给学校留的我的手机号也是错的，你想干什么？"

"我。。。"

"我看着被你打进医院那小子还直觉得看不上人家，我是没想到我儿子也他妈和他一个尿性。"方江伟越说越来气，"你说你为什么逃课，为什么打架？今天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也就算了，要不咱俩得好好唠唠。"

"爸你别听班主任的，她就爱夸张，我什么时候逃一周了，最多那次也才四天半。"方展对班主任告的黑状极其不爽，心里还盘算着等去了学校怎么整整那个更年期的班主任。

"靠，你他妈还有理了，好啊，那你来说说四天半你去干什么了！"方江伟一听方展这态度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学校的课太没意思，我懒得听。。。"方展心虚，他哪儿敢说自己去游戏厅，去追小满，去赛车的事情啊，方江伟知道了得天下大乱了。

"我知道你也不会去干什么好事，你等着一会儿咱们一起算。现在说说你为什么打架！"

"爸，这我真的冤枉，我在路上走着好好的，他们上来就要打我，我正当防卫啊，我要不还手早就被他们打死了！"方展也不算说假话，黄毛那群人确实是半路杀出来的，他真没有计划和他们打架。不过当然了，他没说关于小满那一部分。

"放屁，人家没事为什么打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少来这套！都把人打进医院了还说你无辜！你哄谁呢？没有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给人家脑袋开瓢！"方江伟对方展说的话一句也不信，他太了解他儿子了，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受欺负还真的是不太可能。算了，他也不想再问下去了，方展不想说，问再多也问不出一句实话来。

方展本来还想辩解，方江伟一挥手，"滚滚滚，不要给我在这儿编了，我根本不信你那一套！本来希望你这两天在家能好好反省，我也早该想到就你这样的能反省出个屁来。咱们也不用说这有的没的了，裤子脱了，挨揍吧！"

"不是，爸你怎么能不讲道理呢，我真是正当防卫，是他先动的手，我还手没轻重，才把他打的住了院的，不能怪我吧！你看我还受伤了呢，他把我砍伤你还没心疼我呢，怎么回来就要打我啊！"方展还满腹委屈，一听要打这嘴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苦水。

方展这几句话没有成功博得方江伟同情，反而看起来方爸更气了。毕竟也是16岁小伙子了，再这么求饶的话也确实有伤体面。方展想想，反而觉得这顿打要是逃不过，就当为小满扛了。想到这里，方展心一横，打就打。

方展咽了口口水，脸红的脱了裤子，又觉得丢人又觉得害怕。就他这种二世祖，碰上方江伟这种君子动手不动口的爹，这些年没少挨打。轻车熟路的双手撑在桌上趴好，一脸委屈。方江伟去衣帽间抽出一条皮带，点上一根烟，卷起袖子站在方展身侧，"有两件事咱们今天说清楚，第一，学校你必须给我去，我是没空天天盯着你，全靠你自律，你要是有本事逃学不被我发现，那你尽管逃，一旦被我发现，别的话没有，就现在这种姿势，挨揍;第二，你以后少去外面惹事，你爸我拼事业就为了你，你要是哪天被别人打的缺胳膊少腿了，或者打重了别人进监狱了，那我这辈子什么也不剩了，就剩跟别人拼命了，听到了么？"方江伟叼着烟，语气颇为郑重的说了这些话，他是心里真的为方展担心，"你给句话，听得明白我在说什么么？"很快一支烟见了尾，方江伟丢掉烟头，用皮带点点方展的后背问道。

方展这时倒也乖巧，不知是怕身后随时会落下来的皮带，还是怕父亲严肃的语气，认真的答道，"是。"这是方展的好习惯，认错的时候不多言，如果听进去了就简单答一个'是'，却也显得挺爷们儿。

方江伟最满意方展每次认罚的态度，听到那个'是'字，嘴角微微上扬，"这臭小子。"他心里暗骂一句。

方展知道该说的说完了，该来的就要来了，双手暗暗用力抓着桌子边缘，紧张的小臂在微微颤抖。

"嗖，啪！" 皮带破空的声音好凌厉。

"呃！"方展疼的脸上表情都乱了，眉头紧皱。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方江伟的方式，五下。

方展腰微微靠近桌子，腿也抖起来。"好疼！"方展牙缝里挤出无声的两个字，他知道这五下过后，爸会给他一个喘气的机会。屁股疼的跟泼了油似的，火辣辣的，方展咬咬牙，使劲绷直了腿，强迫自己摆回原来的姿势，"继续。"方江伟真狠心。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又是五下。

方展疼的头皮发麻，一脸委屈的扭头看着方江伟，"爸，轻点啊。。。"

"少装蒜。"方江伟太了解他这儿子了，从小挨到大，这几下根本不至于。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方展发根都是汗，倒不是受不住，只是屁股上的疼太难忍了。没允许方展有太多心理活动，又五下接着。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方展腿都软了，感觉站都站不稳。疼疼疼，要不是顾及自己的面子，真想跳起来。二十下过后，方江伟倒是停了手。方展看半天没动静，刚想站起身来，就听方江伟发声，"让你起来了么？"

"呃，那我继续趴着。"方展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使劲跺了跺脚，好像这样可以把疼痛甩掉，趴回去。

方江伟暗暗觉得好笑，方展每个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每次揍他都心疼，但是三天不打又上房揭瓦。摇摇头，皮带又举起来。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啊！爸？你要打死我啊，我不就逃个课么，罪不至死啊！"方展受不住了，皮带咬在屁股上，每一下都是韧性十足的疼。

"你他妈有本事就别每次挨打的时候装孙子，敢做就要敢当，做的时候还由你选择，罚的时候就由不得你了。"方江伟说着继续扬手，又是五下。

打完方江伟把手里皮带丢在桌上，又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问，"为什么打你。"每次打完，方江伟都问一样的问题。

方展撑在桌上，努力忍着身后火辣辣的疼，"打架差点把自己打进监狱，逃课还被发现了。"

"咳咳！"方江伟听了一口烟呛在嗓子里。"行，只要你有本事不被我发现，以后经管逃，起来吧。"

"咳咳！"方江伟听了一口烟呛在嗓子里。"行，只要你有本事不被我发现，以后尽管逃，起来吧。"

方展站起身来，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放到身后揉着，只感觉整个屁股烫的很，肯定肿的厉害。"爸，你下手越来越狠了，就算你心不是肉长得，我屁股也是肉长得啊！"方展也知道爸没多大气，反而贫起嘴来。

"我还真不知道你屁股是肉长得，要不你为什么屡教不改，看来还是打的轻。不行，谁让你起来了，趴回去我喘口气咱们继续。"方江伟也调侃起来，但是语气不辩真假。听的方展整个身子一震。

"不是吧爸，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下不为例，你也既往不咎，行么？"方展俩手捂着屁股，赶紧求饶。

"行，滚回你屋去吧！"方江伟也懒得和他计较了，打也打过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方展穿好裤子，一瘸一拐的往自己屋里走，心里觉得这顿打挨得真冤，都怪班主任多嘴。其实打的还是不轻的，方展移回自己房间又出了一身汗。脱了裤子趴在床上，他倒是想起爸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他方展有什么事，他方江伟这辈子就剩下跟人拼命了，不觉心里暗暗得意，原来他在爸眼里这么重要。

黄毛事件就算告一段落，第二天方展就算解了门禁，虽然屁股上还带着伤，但还是去了学校，对他来说，闷在家里简直比挨打还难受。到了学校，方展龇牙咧嘴的坐在位置上，一群人赶紧围上来嘘寒问暖，感觉真好。

"哎，看你走路这德行，这次被打多少啊？"张宇凑上来不怀好意的问。

"反正搁你身上你肯定受不了。"方展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好吧，跟你说个正经事，你坐稳，别太兴奋。"张宇掏出手机，"咱那天的计划虽然半出了幺蛾子，但是结局是一样的，这是小满同学的手机号，这两天她一直问我你的情况，但是碍于你爸的淫威，，他不让你出门，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我没跟任何人讲你的事情。怎么样，现在事情解决了，你下一步什么打算？呐，手机号给你。"

"够意思！"方展听了简直觉得这顿打挨得太值了。他根本早就忘了昨天答应方江伟什么，直接拿了电话就奔出学校，刚进校门连一节课都没心思上，直接目标小满学校。

他不上课，但小满要上啊，这个问题等他到了小满学校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上午百无聊赖，他身后又带伤，过得极其痛苦。好不容易等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方展才又有了精神。小满走出校门，一眼就看见远处立着的方展，这次反应大不相同，她一路小跑跑到方展面前，"你没事了？"小满关切的问。

方展满脸宠溺的看着小满，嘴角不自觉挂着笑。小满也不再说话，眼睛盯着他看，也真是好看，双眼皮，挺拔的鼻梁，深深的眼窝，脸型有棱角又不显生硬，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阳光，竟一时也看呆住了。

方展不知道小满在楞什么，轻拍一下她的头，"喂，这才几天不见，你不认识我了？还是突然发现我太帅了，注意力完全没法从我身上移开？"

"胡说什么，我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既然你没事了，那谢谢你那天帮我，再见！"小满被看穿了心思，不好意思的很，赶紧告别，想要逃走。

"不是吧，冯清满同学，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啊，你看我为了你都挨刀子了，你多说两句话会死啊。"方展又开始油嘴滑舌。

"我都说谢谢你了啊，再说那天我也帮你了，咱们就是扯平了，我也不欠你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小满最讨厌他这副公子哥的腔调，一下语气又生硬起来。

"哎，你。。。"方展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这位完全猜不到她心思的小姑娘，"别这样，我说错了行么，咱俩谁也不欠谁，但是咱们也算共患难了，能做个朋友么？"方展说的很诚恳。

小满气鼓鼓的看着他，打心底里觉得眼前这个人不靠谱，但是又无法拒绝他多次'只是做个朋友'的请求。"那好吧，就和你做个朋友吧。你在哪个学校上学，为什么总是逃课，还有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小满这些问题抛出来，只有第一个方展能回答，另外两个还真是不好解释。

"我是实验中学的，就离你们学校不远，我今年才上高一，学习不怎么紧张，而且你说的哪儿话，我什么时候逃课了，我都是有事请假出来，顺便来找你的。至于认识你的事情，咱们来日方长，我再慢慢给你讲。"

"骗人，什么有事，明明就是逃课。不过实验中学是数一数二的学校，你们老师就这么任你逃课也不管你么？"小满才不信他的话。

"真没有，我不骗你，那个我等下给你发短信。怎么样，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再邀请你一起出去玩总不能拒绝我了吧？"方展赶紧岔开话题。

"我想想吧，这个周六我有空，不过只能出去一小会儿，可以么？"方展一听连忙点头，"可以可以，那我们到时候短信联系，你定时间，我去接你。"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小满答应的还挺干脆。

方展开心死了，总算迈出了一步！这小丫头也太难搞了。拿出手机给小满发了信息，方展看了看时间，大中午的也该吃饭了。他向来是在外面吃，而且今天上午又逃课了，为了不让班主任再告恶状，方展决定回学校门口吃，吃完饭老老实实上课。

实验中学门口，一辆黑色宾利甚是扎眼，已经停了有一个多钟头了。驾驶座上方江伟的脸黑的可怕，一边看手表，一边盯着校门口。方江伟一方面因为惦记他昨晚刚挨了打，自己这个当爹的打完也没关心一下，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今天上午本想来看看方展，顺便接他一起吃个午饭。另一方面之前打架的事情刚刚解决，钱是出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天方展事后第一次露面，他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来看看。没想到他走到教室门口看了半天没看到方展的影子，然后去找班主任，班主任还以为方展还在休假。又逃课！明白怎么回事的方江伟索性把司机打发回公司，自己把车停在路边，盯着学校门口，他还就不信了，他方展有多大胆子，敢今天一天都不出现。方江伟不给方展打电话，死等。

方展吃完饭，正一瘸一拐的往学校走，当他看到那辆宾利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会吧！"方展一万个不相信，他觉得作为他亲爹，不可能昨天刚打完今天就来查岗，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可是眼前这辆车是几个意思啊。方展还愣在原地的时候，方江伟已经打开车门，气势汹汹的朝方展这边走过来。走到方展身边，二话没说，拽起他的胳膊就往车上拖。

"爸，爸你听我解释，爸我错了，爸你听我说。"方展真的怕了，他根本没想到今天上午爸会出现在学校门口，要不借他一万个胆他也不敢往外跑啊。方江伟打开副驾驶车门把方展塞进去，重重一甩，"嘭！"的一声吓的方展一个哆嗦，自己绕到驾驶座一言不发打着车就走。

"爸，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是想逃课，我只是出去见个人。"方展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和方江伟说话，但是方江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路开的飞快，平时要开半个小时的路程，不用一刻钟就到家了。方展心跳加速，他真的没见过爸发这么大的火。方江伟把车胡乱停在门口，小跑两步绕到副驾一侧，开门把方展拽出来，又"嘭！"的一声把门甩上，这可是宾利啊，一点不带心疼的。连拖带拽进了门，直接拎着方展上楼，回到昨天他挨皮带的地方。

方江伟松了手，把方展扔在桌子旁边，转身出去，不到半分钟手上拿了藤条回来，甩了外套扔在地上，卷起袖口，"脱！"

方展哪儿见过这阵势，他真的吓到了。根本不敢迟疑哪怕一秒钟，手哆哆嗦嗦解了裤带，还没脱到一半，方江伟等不了了，直接一只手把他按趴在桌上。

"啪！啪！啪！啪！啪！"使了十二分力，连续五下抽在方展身上。

"啊！！！！"方展杀猪似的嚎叫，昨晚的伤还没好，又受这样抽法的藤条，太疼了，疼的整个屁股好像都要废了。

"闭嘴！"方江伟还在气头上，连喊都不让喊。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一样的力道。

方展根本忍不住，但又不敢喊，趴在桌上死死咬着手臂，生生受着。

"啪！啪！啪！啪！啪！"挨完这五下，方展眼泪已经下来了。

"啪！啪！啪！啪！啪！"方展疼的浑身发抖，站都站不稳。

"啪！啪！啪！啪！啪！"方展闭着眼睛硬扛着，浑身已经湿透了。

方江伟松了手，方展顺着桌子滑下去，跪在地上，手扶着大腿，呼呼喘着粗气。眼看方江伟又要来拽他，方展赶紧跪起来抱住方江伟的手，"爸，爸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方展带着哭腔求饶，泪眼汪汪的看着方江伟。

"方展，你他妈给我起来，你要是还有点骨气，自己站起来给我趴好了，我还不至于打心眼里看不起你，敢做你他妈不敢当，算不算个爷们儿。你要是不自己起来，信不信我把你吊在外面抽！"方江伟放了狠话，他一向说到做到，如果方展不自己站起来，他真的会把他吊起来打。

"是。"方展认命的松了手，自己掐着发抖的大腿，扶着桌子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干脆脱了刚才一直半吊着的裤子，双腿分开，低下头，弯下腰，撅起伤痕累累的屁股，等着发落。

方江伟这次气大了，他心里觉得方展欺人太甚，根本不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看着方展，和他身后的新伤加旧伤，就不免想起昨晚打他时候的苦口婆心，看来他真的没把他的耳提面命当回事。方江伟气的手发抖，决定了这次必然要打到真的怕为止。

"啪！啪！啪！啪！啪！"手劲不减，狠狠抽在方展身后，方展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却一句讨饶的话也不敢讲。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方展膝盖一软，一条腿跪在地上。

"起来！"方江伟还不算完，听语气是要继续打。

方展艰难的站起来，腿后面的筋一抽一抽的跳着，甚至不敢看父亲要喷火的眼睛，又趴回原地，等着下一轮的鞭打。

"啪！啪！啪！啪！啪！"方展挨得都绝望了，每一下的力道都跟第一下一样狠，他真希望现在此刻他就疼晕过去。

"啪！啪！啪！啪！啪！"方展已经不会喊了，不知道怎么张嘴喊痛，不知道什么样的声音能形容现在身后的痛，他使劲仰着头，不能让嗓子里的求饶和眼睛里的泪水流出来。

方江伟又是五下落下，用尽全力，不像昨晚，一点水都没有放，他是下定决心要给方展一个教训。

眼看着方展屁股上一棱一棱的凸起有些地方甚至要渗出血来，方江伟才心软停了手。但他没让方展起来，自己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自顾自的抽起来。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很久没有藤条落下来，方展偷偷回头看了眼爸爸，"爸？"

"还能挨得下去么？"方江伟问。

"爸要是觉得我还该打，我就还挨得住。。。"听着方展说话都虚了，看来真的疼紧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方江伟抽完这只烟，又拿起藤条，站到方展身后。听到这一系列动作，方展浑身都绷紧了，不知道藤条什么时候会抽下来，紧张得瑟瑟发抖。

"知道怕了？"方江伟语气还是不好，方展点点头，全身神经还是绷着。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方展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上呜呜的哭起来。

方江伟放下藤条，一侧身把方展打横抱着，背朝上放在自己床上，坐在他身边，手覆上儿子因为抽泣而上下起伏的背上，皮肤接触的的时候，方展浑身一抖。"知道疼了？知道怕了？"方江伟看着儿子现在这样也是心疼，"打狠了，等下我找小陆过来给你看看。"方展听着爸的语气总算正常了，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但是心里却觉得更委屈了。也不答话，一抽一抽的哭。

"行了，别哭了，爸打狠了。"方江伟边安慰边觉得有点后悔，看着儿子屁股上的伤，直摇头，"你啊，活该，不见棺材不掉泪。"

也没有更多的话，方江伟拿了电话，拨通，"小陆啊，你现在有空么？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事，他们没有找麻烦，钱都给他们了。哦，出院了啊？什么时候的事？行，谢了。嗯对，你现在有空吗，来我家帮我看看小展，我去接你。好，好的，我大概十分钟后到，你收拾一下。"

不到半个小时，陆主任出现在房间里。"小展？"他看到趴在床上还不停抽泣的方展，试探的叫了一声。

"呃，陆叔叔好。"方展没抬头，他听到方江伟打电话了。

"我看一下。"陆主任意味深长的看了方江伟一眼，走到方展身边。

"有些地方出血了，要处理一下，怕是等下要发烧，浑身发烫，我去准备一下酒精，得消消毒。"陆军觉得确实挺严重，又叮嘱，"这两天要卧床观察，吃清淡。"

"谢谢陆叔叔。"方展说话感觉很虚弱，定是疼惨了。陆军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酒精和药棉，"忍着点。"说着擦在伤口上。

"嘶。。。"方展身子都绷紧了，背上全是汗。不知是碍于外人在，还是已经没有力气，连呻吟都没有。全程三个人都没发声，大家各怀心事，方展抖得和筛子一样的腿和方江伟在旁边一支接一支的抽烟，陆军有点不明白，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很快消完毒，陆军拿了药片给方展吃下，"消肿止痛的药膏我没带，一会儿我再给送过来。没什么事了，养养就好了，我就先走了。"

陆主任也忙，话没多说就先走了，他觉得这父子俩肯定有话要说，他一个外人在很尴尬。很快房间里又剩下方家俩父子了。

方江伟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方展能感觉到，但是他硬是不要转头过来。俩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不到一分钟，方展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过头来，看着方江伟。"爸。"

方江伟又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递到方展嘴边，"止痛的。"方展张嘴，狠狠吸了一口，方江伟知道他会抽烟，自己放在家里的烟总会少，不是方展拿去还能有谁，"这学你还上不上。"方江伟问。

"上。"方展用胳膊撑起身来，移到床边，又趴下去，怕烟灰掉在爸床上。

"好，你要还打算上，我话就给你放这，再被我抓到，这顿打就是标准。我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今天被我抓到你也别觉得意外。"方江伟话说完，方展一支烟也抽完了。说实话，他真觉得今天是自己倒霉，但是现在，此时此刻，他真的怕了，真的决定以后再也不逃课了，爸的打太难挨了。

方展在床上趴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用了陆主任送来的外伤药，倒是在第二天早上消了肿，可还是疼的要命。方江伟不允许他请假，方展只得老老实实去学校报道。进了教室，张宇赶紧围过来问，"诶昨天怎么样，搞定没有？你也太可以了吧，一走走一天，你是没看见，班主任提到你那脸拉的有多长。"方展一瘸一拐走到他的位置，放下书包，一言不发，找出来等下上课要用的课本，走到教室最后挨墙站着。手里抓着书和笔，白了一眼一头雾水的章鱼，"你他妈是不是兄弟，昨天我爸来学校抓我，你为什么不给我通风报信！"

"靠，我怎么知道你爸来抓你，我没见着啊！不会吧，你昨天被抓了现行？！"张宇大吃一惊，"不会昨天又动手了吧，你不是前天才。。。"

"滚，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是交友不慎！"方展以为昨天方江伟来学校找他章鱼一定知道，但是没有给他通知害他被抓个正着，但他冤枉章鱼了，方江伟没有惊动任何人，连班主任那里都是说再多请一天假，章鱼怎么可能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要知道能不救你么，就这么不相信兄弟？"张宇也有点急，他确实被误会了。

看章鱼急了眼，方展也大概想到依他爸那性格，要真想教训他，肯定不能给他任何机会躲过，"好吧，信你。"一大早来了就拉着的一张脸，总算恢复了正常。"昨天我上午我见了小满，总算把她约出来了！心情正好，吃了饭都走到学校门口了，被我爸直接拖回家狠揍一顿，保守估计，我最近一个星期都沾不了椅子，得站着上课。"方展大吐苦水，听的张宇直皱眉。

"我靠，真的假的？你爸他老人家这次动真格的啊！"

"骗你干嘛，要不要脱了裤子让你验验伤？"

"行了行了，信你，你愿意脱老子还不愿意看呢，哥是直男，在我面前请保持裤子是穿上的状态。"张宇其实有的时候还有点羡慕方展，至少他犯了错闯了祸，知道会挨打，那说明他还是有人在乎的，自己呢？自己好像从懂事起就是一个人，父母就只是账户里的数字，不管他好与坏，父母都看不到。

上课铃很快响起，张宇回到座位，方展一个人站在后面很是突兀。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姓王，王老师一走进来就看到方展在后面站着，"方展，你又搞什么鬼，快点回座位上坐好！"

"王老师，您上您的课，我在后面站着不影响您讲课吧，您就当没看见我，我自愿站着听课，这样能集中注意力，好好吸收您传授的知识！"

"王老师，您上您的课，我在后面站着不影响您讲课吧，您就当没看见我，我自愿站着听课，这样能集中注意力，好好吸收您传授的知识！"方展看到班主任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张嘴就没个正经。
"回自己座位去，不要耽误大家的上课时间。"王老师根本不理会他。
"不会吧，王老师，学生有站着上课的自由吧，我站着上课没违反规定吧，您不能剥夺我站着上课的权利啊！"方展越说越没谱，明显挑衅。
"怎么就你怪事多，怎么除了你全班都没有要求站着上课的，方展，我警告你，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马上回你座位上坐好！"王老师快怒了。
"诶，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一点都没有要耽误大家时间的意思，而且我特意选的这个位置绝对不会影响任何同学听课，我只是想站在听课而已，现在耽误大家时间的是老师您而不是我。"方展来劲了。
"你！你看看全班谁站着上课，为什么就你特殊！凭什么大家都能坐就你不能！"
"王老师，我也想站着上课。"还没等班主任话说完，张宇拿着课本从座位上走到方展身边。
"你们两个！真是狼狈为奸！"班主任气的够呛，一大早就被这俩学生闹得头疼。"算了，随便你们，要是这里站着不舒服，大可以去外面站着。好了，其他同学，我们上课。"
方展和张宇俩人对视一眼，嘴角上挑，做出一副胜利的表情，贱贱的让人想抽他们，当然这一幕王老师绝对看见了。
接下来的每一节课都有老师'请'方展回座位去坐，都被方展依心情好坏不同程度的拒绝了。每个老师的课都轮过一次之后，老师们也都懒得理他了。其实方展身后即使不坐椅子也疼的厉害，只是碍于面子，一天都忍着。为了不让大家看出不正常，连水都尽量少喝，减少去厕所的次数，这样不用走路一瘸一拐的惹人注意。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方展在张宇的搀扶下慢慢往校门外走，扎眼的宾利又出现了。方江伟倒不是为了查勤，只是来接儿子放学。张宇把方展扶到车上，跟方江伟问了好，就自己先回去了，方展趴在后座位上表情痛苦。"少爷，今天不错啊，没出去潇洒？"方江伟看着疼出一身汗来的儿子调侃道。
"我哪儿敢啊。。。"方展讪讪道。
"哈哈，想吃什么，点。"方江伟启动车，稳稳开出去。父子俩难得一起吃饭，除了方展屁股上带伤，整个晚上都很美好。
(第二章完)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周六了，和小满的约会近在眼前。方展今天上学心不在焉的，尽管每堂课都站着上，可是该走神还是走神。他满脑子都是计划，可是所有的计划都因为他屁股上的伤被否掉了。"可恶！"他一手扶着大腿根部，赌气的捏了捏，疼的直皱眉。

这两每天下午方江伟都来接儿子一起去吃饭，可能是因为自觉下手太重，想补偿补偿。好不容易放学了，这周最后一堂课上完，方展和张宇一起往学校外走去，"好烦啊，你帮我想想，明天怎么办？就我这坐都坐不稳的情况，怎么安排这第一次约会啊！"方展问张宇，张宇在这方面也生疏的很，没给出什么好建议。

"爸，问你个事。"歪歪斜斜靠在后座位上，方展一本正经。

"问。"

"女人喜欢什么？"

正在开车的方江伟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他还真没想到，儿子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你小子毛长齐了么？你多大啊就研究女人。"

"我16了！爸我纠正一下，不是女人，是女孩。"方展很认真。

方江伟不置可否，看他半天没说话，方展又追问道，"爸，那么多女人你都拿下了，你教教我呗，反正早晚我用得着，她们喜欢什么啊？"

"哈哈，你他妈能每天惦记点有用的么？能和我学点别的么？女人，我接触到的女人都爱钱 ，但是你有钱么？"方江伟没有在意，随便调侃了一句就岔开话题，"今天晚上带你去吃鹅肝，怎么样，流口水没？"

"好，去呗，只要是吃肉就行。"方展现在脑子里就记住一件事--小满爱钱。

晚饭大块朵硕，方江伟对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餐厅基本都了若指掌，自然挑给儿子吃的不能差。方展得到了'最佳'指点，自然是吃什么都津津有味，但是他心里还是嘀咕，"多少钱才够取悦小满呢？"

方少爷从来没缺过钱，所以以他这个年龄，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他想要，方江伟从来都满足他，他对钱的多少基本没有概念。方江伟从没有给过他钱，只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扔一张现金卡给他当压岁钱，里面的钱从来没有花完过。要说方江伟对这个独子也是宠的不像话，每一张卡的尾号都是当年大年初一的阳历日期，不知道多久前就要去和银行预定，且不说里面的现金，光是这份心意就很难得。

晚饭后回了家，方展把他随处乱丢的所有银行卡全都找了出来，足足13张，从母亲去世那年起，方江伟每年都会给。方展看着这些银行卡，心里盘算着明天怎么把这些都给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