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致君（师生，父子）
离家 05
许是和蔼可亲的老人让他忘了近段时间的所有不快，颜小旭似乎也忘了自己是个快要高考的学生，只是他忘了，不代表别人也会忘。
中午简单吃过饭，舅婆便带着颜小旭到处溜达，原本一个村里的人都搬迁到了现在的这个新式小区，走在路上便不时地有人上前来打招呼，颜小旭被牵着手，懵懵懂懂地跟着走，又懵懵懂懂地照着舅婆的意思叫了人。
一路走到过两天要结婚的姐姐家，颜小旭心中已是百般疑问，乡里人热情，拉着他问长问短，颜小旭却并不是会和人在短时间内熟稔起来的人，即使那些人被打着亲戚的标记，颜小旭捧着杯子，拒绝了几次被塞在手上的各类坚果糖果零食，终于有人问到了正题。
“小旭啊，你爸爸妈妈呢？”
颜小旭被围在中间，放佛周围全都是露出狰狞面孔的魔鬼，他抬头想要去搜寻什么，却发现几堆人纷纷都聊开了不同的话题，颜小旭手中的可乐杯里还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他的掌心冰凉地可怕。
“上班呢吧，过几天都会回来的吧。”
不知是谁，替他解了围，颜小旭提着的心刚刚放下来，又听到有个声音问他，“哥哥你怎么不上课啊？”
那是个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的声音，颜小旭稍稍有些底气，“这两天放假了，快高考了。”可是颜小旭究竟会不会回去参加高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话题引到了这自然吸引众人的目光，对于这里的大部分来说，高考仍然是改变一生的一场考试。
“小旭准备考哪个学校？”
因为制度不同，颜小旭其实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提交了高考志愿，虽然没有什么名校，可那时的颜小旭还想着凭借最后的时间有个质的飞跃，谁知当晚就出了意外，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我以后要考F大。”那是所小旭所在城市最好的大学。
“你别光就会说，这次期末考不好暑假就去补课去。”
立下豪言壮志的男孩被母亲当头浇了冷水，小嘴里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要出门去。
“你去哪，那么多人在这呢！”
“打篮球！”声音从半层楼梯下传上来。
妇女长叹口气，“这孩子，小旭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颜小旭摇了摇头，他对这样的团队活动向来缺少兴致，一群人叽叽喳喳聊个没完，却也没人再想起要去关心颜小旭，对于高考的话题似乎戛然而止，颜小旭闲着无聊，也表示想要下楼转转，谁知甫一下楼就遇上了陈洁。
两个人隔着一层楼的距离，颜小旭却再也迈不动步子，陈洁也是明显没想到颜小旭居然会找到这里来，自从拆迁，陈洁一家便在镇里自行购置了一套房子，那里离市场近一些，对老人家来说生活更为方便一些，也因此颜小旭这次回来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外公外婆。
“你怎么来了？”她语气中多少夹杂着一些不耐烦。
颜小旭扶着墙才能勉力站稳，被一时问得不知该如何回应，回乡寻母么，多么荒唐而幼稚的答案，“我……”
“我在那张纸条上写得很清楚了，你也已经成年了…”陈洁从楼下往上走，从颜小旭的身边侧身而过。
颜小旭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数以万计的小虫在脑海里蠕动着，他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想象着是不是会有人问自己母亲刚才有没有碰到自己，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篮球咚咚咚敲击着地面，“你妈妈是不是不要你了？”
哐，颜小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起身将那人死死按在墙上，一拳就打那男生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男生明显被惊到了，一时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看着颜小旭打过这一拳就下了楼，楞了许久才想起来要揉一揉自己酸痛的脸颊。
许是和蔼可亲的老人让他忘了近段时间的所有不快，颜小旭似乎也忘了自己是个快要高考的学生，只是他忘了，不代表别人也会忘。
中午简单吃过饭，舅婆便带着颜小旭到处溜达，原本一个村里的人都搬迁到了现在的这个新式小区，走在路上便不时地有人上前来打招呼，颜小旭被牵着手，懵懵懂懂地跟着走，又懵懵懂懂地照着舅婆的意思叫了人。
一路走到过两天要结婚的姐姐家，颜小旭心中已是百般疑问，乡里人热情，拉着他问长问短，颜小旭却并不是会和人在短时间内熟稔起来的人，即使那些人被打着亲戚的标记，颜小旭捧着杯子，拒绝了几次被塞在手上的各类坚果糖果零食，终于有人问到了正题。
“小旭啊，你爸爸妈妈呢？”
颜小旭被围在中间，放佛周围全都是露出狰狞面孔的魔鬼，他抬头想要去搜寻什么，却发现几堆人纷纷都聊开了不同的话题，颜小旭手中的可乐杯里还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他的掌心冰凉地可怕。
“上班呢吧，过几天都会回来的吧。”
不知是谁，替他解了围，颜小旭提着的心刚刚放下来，又听到有个声音问他，“哥哥你怎么不上课啊？”
那是个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的声音，颜小旭稍稍有些底气，“这两天放假了，快高考了。”可是颜小旭究竟会不会回去参加高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话题引到了这自然吸引众人的目光，对于这里的大部分来说，高考仍然是改变一生的一场考试。
“小旭准备考哪个学校？”
因为制度不同，颜小旭其实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提交了高考志愿，虽然没有什么名校，可那时的颜小旭还想着凭借最后的时间有个质的飞跃，谁知当晚就出了意外，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我以后要考F大。”那是所小旭所在城市最好的大学。
“你别光就会说，这次期末考不好暑假就去补课去。”
立下豪言壮志的男孩被母亲当头浇了冷水，小嘴里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要出门去。
“你去哪，那么多人在这呢！”
“打篮球！”声音从半层楼梯下传上来。
妇女长叹口气，“这孩子，小旭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颜小旭摇了摇头，他对这样的团队活动向来缺少兴致，一群人叽叽喳喳聊个没完，却也没人再想起要去关心颜小旭，对于高考的话题似乎戛然而止，颜小旭闲着无聊，也表示想要下楼转转，谁知甫一下楼就遇上了陈洁。
两个人隔着一层楼的距离，颜小旭却再也迈不动步子，陈洁也是明显没想到颜小旭居然会找到这里来，自从拆迁，陈洁一家便在镇里自行购置了一套房子，那里离市场近一些，对老人家来说生活更为方便一些，也因此颜小旭这次回来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外公外婆。
“你怎么来了？”她语气中多少夹杂着一些不耐烦。
颜小旭扶着墙才能勉力站稳，被一时问得不知该如何回应，回乡寻母么，多么荒唐而幼稚的答案，“我……”
“我在那张纸条上写得很清楚了，你也已经成年了…”陈洁从楼下往上走，从颜小旭的身边侧身而过。
颜小旭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数以万计的小虫在脑海里蠕动着，他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想象着是不是会有人问自己母亲刚才有没有碰到自己，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篮球咚咚咚敲击着地面，“你妈妈是不是不要你了？”
哐，颜小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起身将那人死死按在墙上，一拳就打那男生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男生明显被惊到了，一时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看着颜小旭打过这一拳就下了楼，楞了许久才想起来要揉一揉自己酸痛的脸颊。
痕迹 01
颜小旭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逛着，他一个人坐在休闲椅上看天上的云彩随风飘移，变换出不同的模样，他想起小时候母亲也爱拉着他看天上的白云，让他发挥出无穷的想象力，颜小旭坐了一会，起身摸了摸口袋里随身带着的几个钢镚，六月的天渐渐热了起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脖子里的汗，就朝小区的大门方向走去，天地之大，却再无容身之处，陈洁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连日来支撑着他的信念终于轰然坍塌，颜小旭随意上了辆车，公交车徐徐开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到了终点站，颜小旭下了车，这是一个真正的完全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而此时，褚凡刚刚下了大巴，马不停蹄就叫了出租车，家校联系册上的地址并不详尽，褚凡也只能说出一个大概的名字，司机是个万事通，当即就指出了那里已经被拆迁了，褚凡并不死心依然坚持着要去看看。
司机拗不过他，又想着反正也不会不给钱，踩下油门就往目的地开去，褚凡一路和司机聊起来，譬如知不知道拆迁之后那些村民去了哪里，而那司机真的事事都了如指掌，“离那村差不多两公里造了个新的小区。”
褚凡的手指摩擦着手表的表带，“就去那看看。”原本以为要花费一番气力的褚凡却在车子刚刚停下的时候就听见颜小旭的名字，他匆匆付了钱便向里跑去，“不好意思，你们刚才是在喊颜小旭的名字么？”
被问话的人先是一愣，才问道，“你是谁？”
颜小旭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逛着，他一个人坐在休闲椅上看天上的云彩随风飘移，变换出不同的模样，他想起小时候母亲也爱拉着他看天上的白云，让他发挥出无穷的想象力，颜小旭坐了一会，起身摸了摸口袋里随身带着的几个钢镚，六月的天渐渐热了起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脖子里的汗，就朝小区的大门方向走去，天地之大，却再无容身之处，陈洁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连日来支撑着他的信念终于轰然坍塌，颜小旭随意上了辆车，公交车徐徐开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到了终点站，颜小旭下了车，这是一个真正的完全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而此时，褚凡刚刚下了大巴，马不停蹄就叫了出租车，家校联系册上的地址并不详尽，褚凡也只能说出一个大概的名字，司机是个万事通，当即就指出了那里已经被拆迁了，褚凡并不死心依然坚持着要去看看。
司机拗不过他，又想着反正也不会不给钱，踩下油门就往目的地开去，褚凡一路和司机聊起来，譬如知不知道拆迁之后那些村民去了哪里，而那司机真的事事都了如指掌，“离那村差不多两公里造了个新的小区。”
褚凡的手指摩擦着手表的表带，“就去那看看。”原本以为要花费一番气力的褚凡却在车子刚刚停下的时候就听见颜小旭的名字，他匆匆付了钱便向里跑去，“不好意思，你们刚才是在喊颜小旭的名字么？”
被问话的人先是一愣，才问道，“你是谁？”
痕迹1（2）
褚凡愣在原地，才惊觉刚才的举动有多冒失，转过话锋介绍自己，男子似也是颜小旭的亲戚之一，砸吧着嘴又重复了一遍褚凡的话，“老师啊…”
褚凡被当成贵客请进了颜小旭的家，陈洁刻意瞒着的事终于被捅开了，颜大伟的死讯刹那间就传遍了整个村的角角落落，陈洁坐在沙发的最里端，头撑着胳膊，她有些无力，耳边的话语细细碎碎她都已经听不清了，褚凡在喝过两杯热茶后实在无力消受屋内的嘈杂，起身准备离开。
陈洁从后面追上他，“你那么多事干什么，我现在要怎么办……”
褚凡未执一词，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他听了许久差不多俨然能够了解到，陈洁的不告而别，这家人对于颜小旭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唯一对他好的老人家也因为年龄的关系有些力不从心，褚凡下定决心要接过颜小旭的抚养权，可是他一个陌生人真的可以一帆风顺地做到这一切么。
颜小旭不知什么时候磨破了脚，每踩一步都是钻心地疼，道路两旁除了昏暗的路灯并无它物，天色越来越黑，偶尔疾驰过的大卡车带起尘土，他被飞扬起的沙尘迷住眼睛，眨了好半天才有所好转。
等走到后来，颜小旭几乎一步一步跳着看到远处的一家小卖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十块钱，终于狠下心拿了个面包，可在结账时颜小旭又犹豫了，“不要了，谢谢。”
他想，这一顿吃下去他又能获得一次饱腹感，可是活着对他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老板娘嗔怪了他一句，将他赶出了小卖部，最后一单生意竟被这小毛孩给黄了，她拉下一楼的卷帘门，上二楼的住所去了。
砰！
吱……
褚凡愣在原地，才惊觉刚才的举动有多冒失，转过话锋介绍自己，男子似也是颜小旭的亲戚之一，砸吧着嘴又重复了一遍褚凡的话，“老师啊…”
褚凡被当成贵客请进了颜小旭的家，陈洁刻意瞒着的事终于被捅开了，颜大伟的死讯刹那间就传遍了整个村的角角落落，陈洁坐在沙发的最里端，头撑着胳膊，她有些无力，耳边的话语细细碎碎她都已经听不清了，褚凡在喝过两杯热茶后实在无力消受屋内的嘈杂，起身准备离开。
陈洁从后面追上他，“你那么多事干什么，我现在要怎么办……”
褚凡未执一词，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他听了许久差不多俨然能够了解到，陈洁的不告而别，这家人对于颜小旭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唯一对他好的老人家也因为年龄的关系有些力不从心，褚凡下定决心要接过颜小旭的抚养权，可是他一个陌生人真的可以一帆风顺地做到这一切么。
颜小旭不知什么时候磨破了脚，每踩一步都是钻心地疼，道路两旁除了昏暗的路灯并无它物，天色越来越黑，偶尔疾驰过的大卡车带起尘土，他被飞扬起的沙尘迷住眼睛，眨了好半天才有所好转。
等走到后来，颜小旭几乎一步一步跳着看到远处的一家小卖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十块钱，终于狠下心拿了个面包，可在结账时颜小旭又犹豫了，“不要了，谢谢。”
他想，这一顿吃下去他又能获得一次饱腹感，可是活着对他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老板娘嗔怪了他一句，将他赶出了小卖部，最后一单生意竟被这小毛孩给黄了，她拉下一楼的卷帘门，上二楼的住所去了。
砰！
吱……
痕迹 02
卡车隆隆向他身边开过，颜小旭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果然是擦破了皮，夜色愈发浓重，刚才的十块钱被他换了一瓶啤酒，由于出来得匆忙，他的双肩书包还静静地躺在舅婆家的床上，颜小旭吃力地向前移着步子，找了个桥墩子底下猫了一夜。
褚凡急急赶了回去，褚珞笙夜里突然发起烧来，哭着嚷着要爸爸，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才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买了回程的车票赶到了医院。
舒燕琳一夜没有合眼，顶着青黑的眼圈，“刚睡下，药好像起作用了。”
褚凡拍了拍舒燕琳的后背，扶着她去了旁边的陪护床上睡下，舒燕琳迷迷糊糊地，“小旭找到了么？”
褚凡眼睛盯着褚珞笙一眨不眨，额头上的针头正一滴一滴将药输进小孩的体内……
----------------------
有五个人我就更完，我觉得卡在这非常愉悦
卡车隆隆向他身边开过，颜小旭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果然是擦破了皮，夜色愈发浓重，刚才的十块钱被他换了一瓶啤酒，由于出来得匆忙，他的双肩书包还静静地躺在舅婆家的床上，颜小旭吃力地向前移着步子，找了个桥墩子底下猫了一夜。
褚凡急急赶了回去，褚珞笙夜里突然发起烧来，哭着嚷着要爸爸，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才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买了回程的车票赶到了医院。
舒燕琳一夜没有合眼，顶着青黑的眼圈，“刚睡下，药好像起作用了。”
褚凡拍了拍舒燕琳的后背，扶着她去了旁边的陪护床上睡下，舒燕琳迷迷糊糊地，“小旭找到了么？”
褚凡眼睛盯着褚珞笙一眨不眨，额头上的针头正一滴一滴将药输进小孩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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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个人我就更完，我觉得卡在这非常愉悦
痕迹 02
卡车隆隆向他身边开过，颜小旭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果然是擦破了皮，夜色愈发浓重，刚才的十块钱被他换了一瓶啤酒，由于出来得匆忙，他的双肩书包还静静地躺在舅婆家的床上，颜小旭吃力地向前移着步子，找了个桥墩子底下猫了一夜。
褚凡急急赶了回去，褚珞笙夜里突然发起烧来，哭着嚷着要爸爸，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才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买了回程的车票赶到了医院。
舒燕琳一夜没有合眼，顶着青黑的眼圈，“刚睡下，药好像起作用了。”
褚凡拍了拍舒燕琳的后背，扶着她去了旁边的陪护床上睡下，舒燕琳迷迷糊糊地，“小旭找到了么？”
褚凡眼睛盯着褚珞笙一眨不眨，额头上的针头正一滴一滴将药输进小孩的体内……
舒燕琳虽然一夜没睡，可如今过了最困的那个点，反倒是不觉得倦了，坐在床边看着出神的丈夫，“都没什么事了……”她话还没有说完，好不容易睡下的褚珞笙突然整个身子又开始抽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青紫青紫的，褚凡冲出病房去叫医生，她拍着小孩的脊背好不容易才让褚珞笙哇地一下吐了出来，闷在胸口的一口气才好不容易舒缓过来，刚过七点的光景，化验科的医生还没有上班，大夜的主治医生只能又调了一次输液的剂量。
“你不是说都没事了么！”褚凡是坐着运菜工的车颠簸了一晚上才赶过来的，腰酸背痛不说，如今又碰上了这样的事难免火气便上了来，舒燕琳听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又想到昨天晚上开始褚珞笙便有些不太舒服，晚饭也没怎么吃，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又吵着要给褚凡打电话，任凭舒燕琳怎么哄他就是不依，她就褚凡抱到小床上，“爸爸过两天就回来了，现在是睡觉时间。”
褚珞笙的哭声隔着门板依然清晰可闻，她狠心将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却终究担心小孩哭出问题，等再开了门进去褚珞笙哭得只剩抽泣的声音，一摸额头才发现早就是滚烫滚烫的了，她来不及后悔做出这般残忍之事，叫了出租车就送去了急诊。
“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
“有没有拉肚子……”
“有，一两次吧……”
“孩子脱水比较严重，怎么现在才送来……”
舒燕琳这晚做唯一的事情就是签各种字，褚凡不在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她一个人独自承担，舒燕琳随手发了条短信，“儿子发烧了在医院。”就将手机丢在了包里，褚凡刚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惊喜万分，终于不用一个人面对着一切，可是…
是啊，若不是自己，孩子哪里用受这样的罪过。
褚珞笙又从生死关头走过一遭，这回换了药剂像是终于起了药效，他的小脸也慢慢恢复了红润的光泽，褚凡望着靠在墙边蹲坐着的舒燕琳，“我刚才说话冲了点……”
舒燕琳崩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再也熬不住，而她能做的只是站起身用绵软无力的双手捶打着褚凡，褚凡就这样静静站着让她发泄了一通，又将她揽在怀里……
“我想让珞珞正式认小旭做哥哥”褚凡轻轻地将这句话从口中吐出，舒燕琳坐到床上，拉过褚珞笙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事等以后再说可以么？”她也担心着离家的颜小旭的安危，可是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更为重要。
“嗯，是我太唐突了，我去买点早餐回来……”褚凡闪身出了病房，日头已经高高挂在天空。
卡车隆隆向他身边开过，颜小旭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果然是擦破了皮，夜色愈发浓重，刚才的十块钱被他换了一瓶啤酒，由于出来得匆忙，他的双肩书包还静静地躺在舅婆家的床上，颜小旭吃力地向前移着步子，找了个桥墩子底下猫了一夜。
褚凡急急赶了回去，褚珞笙夜里突然发起烧来，哭着嚷着要爸爸，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才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买了回程的车票赶到了医院。
舒燕琳一夜没有合眼，顶着青黑的眼圈，“刚睡下，药好像起作用了。”
褚凡拍了拍舒燕琳的后背，扶着她去了旁边的陪护床上睡下，舒燕琳迷迷糊糊地，“小旭找到了么？”
褚凡眼睛盯着褚珞笙一眨不眨，额头上的针头正一滴一滴将药输进小孩的体内……
舒燕琳虽然一夜没睡，可如今过了最困的那个点，反倒是不觉得倦了，坐在床边看着出神的丈夫，“都没什么事了……”她话还没有说完，好不容易睡下的褚珞笙突然整个身子又开始抽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青紫青紫的，褚凡冲出病房去叫医生，她拍着小孩的脊背好不容易才让褚珞笙哇地一下吐了出来，闷在胸口的一口气才好不容易舒缓过来，刚过七点的光景，化验科的医生还没有上班，大夜的主治医生只能又调了一次输液的剂量。
“你不是说都没事了么！”褚凡是坐着运菜工的车颠簸了一晚上才赶过来的，腰酸背痛不说，如今又碰上了这样的事难免火气便上了来，舒燕琳听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又想到昨天晚上开始褚珞笙便有些不太舒服，晚饭也没怎么吃，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又吵着要给褚凡打电话，任凭舒燕琳怎么哄他就是不依，她就褚凡抱到小床上，“爸爸过两天就回来了，现在是睡觉时间。”
褚珞笙的哭声隔着门板依然清晰可闻，她狠心将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却终究担心小孩哭出问题，等再开了门进去褚珞笙哭得只剩抽泣的声音，一摸额头才发现早就是滚烫滚烫的了，她来不及后悔做出这般残忍之事，叫了出租车就送去了急诊。
“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
“有没有拉肚子……”
“有，一两次吧……”
“孩子脱水比较严重，怎么现在才送来……”
舒燕琳这晚做唯一的事情就是签各种字，褚凡不在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她一个人独自承担，舒燕琳随手发了条短信，“儿子发烧了在医院。”就将手机丢在了包里，褚凡刚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惊喜万分，终于不用一个人面对着一切，可是…
是啊，若不是自己，孩子哪里用受这样的罪过。
褚珞笙又从生死关头走过一遭，这回换了药剂像是终于起了药效，他的小脸也慢慢恢复了红润的光泽，褚凡望着靠在墙边蹲坐着的舒燕琳，“我刚才说话冲了点……”
舒燕琳崩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再也熬不住，而她能做的只是站起身用绵软无力的双手捶打着褚凡，褚凡就这样静静站着让她发泄了一通，又将她揽在怀里……
“我想让珞珞正式认小旭做哥哥”褚凡轻轻地将这句话从口中吐出，舒燕琳坐到床上，拉过褚珞笙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事等以后再说可以么？”她也担心着离家的颜小旭的安危，可是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更为重要。
“嗯，是我太唐突了，我去买点早餐回来……”褚凡闪身出了病房，日头已经高高挂在天空。
痕迹03
一瓶药水需要六个小时才能输完，夫妻俩趁这个时间轮流打了个盹，药剂里大约是加了些镇定的成分，褚珞笙也一直安安静静地睡着，只是嘴唇有些干裂，等他醒来已经到了下午，褚凡和舒燕琳看起来也比清晨时分清醒了许多，褚珞笙静静地看着医生将针头从额头拔出，算起来他也快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如今肚子饿得咕咕叫，舒燕琳却是不敢再让他乱吃东西了。
褚珞笙恢复地很快，傍晚时已经能整个人坐起来，手上摇着下午褚凡去楼下给他买来解闷的拨浪鼓，他扁着嘴伸长着脖子看远处放着的一碗米汤，明明肚子已经很饿了，可是还是不给他东西吃，褚凡下午匆匆又走了，明天就是高考了，最后一个下午的答疑课他被年级组长夺命连环call给叫了回去，褚凡坐在办公室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书，等着来敲门的学生，奈何他的办公桌前一直门可罗雀，一下午的时间也就来了两三学生，还都不是自己班上的，只是因为自己班老师前面实在排了太长的队伍，褚凡用铅笔指着题干部分，他总算知道了年级组长所谓地我怕刘老师一个人忙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舒燕琳给他打电话时，褚凡刚好翻完最后几页的《嫌疑人X的献身》办公室窗户面朝西侧，此刻夕阳的余晖照进屋子，还有三两个学生围着一起讨论一道圆锥曲线的压轴题，他将听筒更靠近耳朵一些，听妻子絮絮叨叨报了许多想吃的菜名，末了才轻轻一句，“就你馋，儿子多可怜，等他好了再说吧。”
其实舒燕琳哪里有胃口吃得下这些，不过是医院里憋闷想拉着人说话而已，褚凡挂了电话，看几个学生依然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他走进几个人中间，一支铅笔一条辅助线便让题目迎刃而解，褚凡看着背着书包走出办公室的几人，暗暗摇了摇头，尽管知道新来的学校的整体水平比之前任教的学校差得不是一个档次，可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程度，又想到和狡诈的校长的赌约，只觉心中憋闷。
他猛然想到赌约之事，才恍惚想起来颜小旭都失踪三天了，今天再找不到人，他必输无疑，只是都这个点了，他看着太阳将整个天空都染成橙黄色，收拾了一番并不杂乱的桌面，褚凡终于尝试着报了警，可惜他一无名二无份，户籍上登记的也是陈洁的名字，很快就被接案的人给打发了，这一夜又注定无眠，褚珞笙依然需要留院观察，由于送考的学校离医院比较近，褚凡便留了下来，到第二天舒燕琳一早上再来换班。
而这一天颜小旭忍着饥饿躲在桥洞底下，天突然下起阵雨，身无常物的颜小旭只能在底下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与桥面上开过的车辆引擎声，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一时冲动就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一天对他格外地漫长，而颜小旭已经丝毫没有力气再挣扎，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不再有，这座桥洞好似是流浪者的避难所，除了颜小旭外竟还有两人衣衫褴褛坐在他的对面，只是那两人的日子明显好过许多，至少人家还有席草当铺盖又有干粮可以垫饥，颜小旭口干舌燥，却只能干坐着，那人伸出手递给他半个馒头，“闹，给你。”
颜小旭抬起头颤巍巍地盯着那个乞丐，想伸手却不敢。
“吃吧。”
颜小旭终于还是接过了半个脏兮兮的馒头，夹杂着雨水与手上的汗渍，干硬的馒头放进嘴里实在比不过过去一周舒燕琳在家做的，啪嗒，眼泪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乞丐默默地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年轻人啊，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自讨苦吃呢？”
一瓶药水需要六个小时才能输完，夫妻俩趁这个时间轮流打了个盹，药剂里大约是加了些镇定的成分，褚珞笙也一直安安静静地睡着，只是嘴唇有些干裂，等他醒来已经到了下午，褚凡和舒燕琳看起来也比清晨时分清醒了许多，褚珞笙静静地看着医生将针头从额头拔出，算起来他也快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如今肚子饿得咕咕叫，舒燕琳却是不敢再让他乱吃东西了。
褚珞笙恢复地很快，傍晚时已经能整个人坐起来，手上摇着下午褚凡去楼下给他买来解闷的拨浪鼓，他扁着嘴伸长着脖子看远处放着的一碗米汤，明明肚子已经很饿了，可是还是不给他东西吃，褚凡下午匆匆又走了，明天就是高考了，最后一个下午的答疑课他被年级组长夺命连环call给叫了回去，褚凡坐在办公室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书，等着来敲门的学生，奈何他的办公桌前一直门可罗雀，一下午的时间也就来了两三学生，还都不是自己班上的，只是因为自己班老师前面实在排了太长的队伍，褚凡用铅笔指着题干部分，他总算知道了年级组长所谓地我怕刘老师一个人忙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舒燕琳给他打电话时，褚凡刚好翻完最后几页的《嫌疑人X的献身》办公室窗户面朝西侧，此刻夕阳的余晖照进屋子，还有三两个学生围着一起讨论一道圆锥曲线的压轴题，他将听筒更靠近耳朵一些，听妻子絮絮叨叨报了许多想吃的菜名，末了才轻轻一句，“就你馋，儿子多可怜，等他好了再说吧。”
其实舒燕琳哪里有胃口吃得下这些，不过是医院里憋闷想拉着人说话而已，褚凡挂了电话，看几个学生依然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他走进几个人中间，一支铅笔一条辅助线便让题目迎刃而解，褚凡看着背着书包走出办公室的几人，暗暗摇了摇头，尽管知道新来的学校的整体水平比之前任教的学校差得不是一个档次，可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程度，又想到和狡诈的校长的赌约，只觉心中憋闷。
他猛然想到赌约之事，才恍惚想起来颜小旭都失踪三天了，今天再找不到人，他必输无疑，只是都这个点了，他看着太阳将整个天空都染成橙黄色，收拾了一番并不杂乱的桌面，褚凡终于尝试着报了警，可惜他一无名二无份，户籍上登记的也是陈洁的名字，很快就被接案的人给打发了，这一夜又注定无眠，褚珞笙依然需要留院观察，由于送考的学校离医院比较近，褚凡便留了下来，到第二天舒燕琳一早上再来换班。
而这一天颜小旭忍着饥饿躲在桥洞底下，天突然下起阵雨，身无常物的颜小旭只能在底下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与桥面上开过的车辆引擎声，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一时冲动就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一天对他格外地漫长，而颜小旭已经丝毫没有力气再挣扎，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不再有，这座桥洞好似是流浪者的避难所，除了颜小旭外竟还有两人衣衫褴褛坐在他的对面，只是那两人的日子明显好过许多，至少人家还有席草当铺盖又有干粮可以垫饥，颜小旭口干舌燥，却只能干坐着，那人伸出手递给他半个馒头，“闹，给你。”
颜小旭抬起头颤巍巍地盯着那个乞丐，想伸手却不敢。
“吃吧。”
颜小旭终于还是接过了半个脏兮兮的馒头，夹杂着雨水与手上的汗渍，干硬的馒头放进嘴里实在比不过过去一周舒燕琳在家做的，啪嗒，眼泪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乞丐默默地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年轻人啊，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自讨苦吃呢？”
痕迹 04
一阵暴雨过后，气温明显下降许多，一件短袖的颜小旭缩在墙边瑟瑟发抖，半个馒头下肚反而比刚才更饿了一些，他吃得太急更是引发了一阵胃痛，那两人头对着头躺在席草上，颜小旭默默挨着饥饿，他还不知道下一顿饭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喂，你！”
颜小旭将脸从膝盖间抬起来，虚弱地寻着声音的方向，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你从明天开始也干点活，占了我们的位子还吃我们的东西……”年轻些的流浪者明显对颜小旭有着不满，年长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却是一言不发，他们今天唯一的伙食也不过是一个馒头，他还分了半个给颜小旭，而忍受饥饿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啊？要我做什么？”颜小旭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刚才就这么不客气地吃了别人的东西，可是他更无从得知自己究竟能干什么活。
褚珞笙的检查报告终于出来了，最后一次检查的数据也都显示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主治医生长吁一口气，他找来了褚凡细细地讲了一遍检查情况，褚凡看着正反两面的一张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次幸亏没有什么事，以后你们大人还是得注意点，这种东西尽量放在高一点的地方……”
“嗯，好的，谢谢医生了。我想问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再最后一瓶水吊完就可以了。”
褚凡同医生道了谢出了办公室门，褚珞笙正趴在床上晃荡着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他想到刚才医生说的便忍不住后怕起来，又看到褚珞笙没事人一般又不免生气起来，可是想到他小小年纪就遭了罪终究还是不落忍，高高举起的巴掌拍在了床垫上，“好好睡觉！”
褚珞笙翻过身，巴巴地看着褚凡，他睡了一天了，现在实在精神得很。
“以后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褚凡认认真真看着他。
褚珞笙扑闪了两下眼睛，哦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自己病了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褚凡揉着没眉心有些头疼，他知道小孩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平日里睡前舒燕琳都会给他讲睡前故事，今天陪夜的是褚凡，自然没有故事听，可褚珞笙又哪里肯依，加之病中的人总是特别敏感，褚凡第三次替他掖好被角，他却又一次给蹬开了。
然后便在医院楼道里听到狮子吼一般地，“褚珞笙你给我回来睡觉！”
褚珞笙是被褚凡扛在肩上穿过了长长的过道最后仍在床上的，他一路扑腾着腰却被褚凡死死地压着，好奇的病人及他们的家属都从各自的病房里开了个门缝，褚珞笙的哭喊声可谓震天响，惹得褚凡恨不得捂住他嘴巴。
啪啪两巴掌拍在小屁股上，“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可惜并不奏效，褚珞笙像是恢复了元气一般，此刻竟丝毫不知道累，褚凡不敢下手太重，每一巴掌都刻意收了力，可是薄薄的病号服并不能阻挡太多的力气，褚珞笙依然觉得身后一片麻麻辣辣的，他扑腾了一会便死死抓住了褚凡的裤脚，褚凡只顾着教训他却是没发现再这么下去褚珞笙就快从他的腿面上滑下去了。
身后的巴掌一下接着一下，起先他还能一下一下默默数着，可到了后来巴掌越来越快，他还要顾着自己不摔在地上，连最简单的数数都不会了，褚凡甩了甩自己渐渐发酸的胳膊，将褚珞笙抱起来跪坐在自己的腿面上，褚珞笙终于不再是头朝下的充血姿势，刚才晕晕沉沉的情况慢慢好转，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神却飘忽不定，他不敢看着褚凡的眼睛只能低着头一点一点用余光去瞄褚凡的脸。
褚凡看他这样真是要被气笑了，可还是要扳着一张脸，“看着我。”
褚珞笙多机灵一孩子啊，当即就将鼻涕眼泪全蹭在褚凡胸口了，脸蛋大概是因为折腾了一通有些潮红，“爸爸…”
一阵暴雨过后，气温明显下降许多，一件短袖的颜小旭缩在墙边瑟瑟发抖，半个馒头下肚反而比刚才更饿了一些，他吃得太急更是引发了一阵胃痛，那两人头对着头躺在席草上，颜小旭默默挨着饥饿，他还不知道下一顿饭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喂，你！”
颜小旭将脸从膝盖间抬起来，虚弱地寻着声音的方向，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你从明天开始也干点活，占了我们的位子还吃我们的东西……”年轻些的流浪者明显对颜小旭有着不满，年长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却是一言不发，他们今天唯一的伙食也不过是一个馒头，他还分了半个给颜小旭，而忍受饥饿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啊？要我做什么？”颜小旭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刚才就这么不客气地吃了别人的东西，可是他更无从得知自己究竟能干什么活。
褚珞笙的检查报告终于出来了，最后一次检查的数据也都显示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主治医生长吁一口气，他找来了褚凡细细地讲了一遍检查情况，褚凡看着正反两面的一张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次幸亏没有什么事，以后你们大人还是得注意点，这种东西尽量放在高一点的地方……”
“嗯，好的，谢谢医生了。我想问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再最后一瓶水吊完就可以了。”
褚凡同医生道了谢出了办公室门，褚珞笙正趴在床上晃荡着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他想到刚才医生说的便忍不住后怕起来，又看到褚珞笙没事人一般又不免生气起来，可是想到他小小年纪就遭了罪终究还是不落忍，高高举起的巴掌拍在了床垫上，“好好睡觉！”
褚珞笙翻过身，巴巴地看着褚凡，他睡了一天了，现在实在精神得很。
“以后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褚凡认认真真看着他。
褚珞笙扑闪了两下眼睛，哦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自己病了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褚凡揉着没眉心有些头疼，他知道小孩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平日里睡前舒燕琳都会给他讲睡前故事，今天陪夜的是褚凡，自然没有故事听，可褚珞笙又哪里肯依，加之病中的人总是特别敏感，褚凡第三次替他掖好被角，他却又一次给蹬开了。
然后便在医院楼道里听到狮子吼一般地，“褚珞笙你给我回来睡觉！”
褚珞笙是被褚凡扛在肩上穿过了长长的过道最后仍在床上的，他一路扑腾着腰却被褚凡死死地压着，好奇的病人及他们的家属都从各自的病房里开了个门缝，褚珞笙的哭喊声可谓震天响，惹得褚凡恨不得捂住他嘴巴。
啪啪两巴掌拍在小屁股上，“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可惜并不奏效，褚珞笙像是恢复了元气一般，此刻竟丝毫不知道累，褚凡不敢下手太重，每一巴掌都刻意收了力，可是薄薄的病号服并不能阻挡太多的力气，褚珞笙依然觉得身后一片麻麻辣辣的，他扑腾了一会便死死抓住了褚凡的裤脚，褚凡只顾着教训他却是没发现再这么下去褚珞笙就快从他的腿面上滑下去了。
身后的巴掌一下接着一下，起先他还能一下一下默默数着，可到了后来巴掌越来越快，他还要顾着自己不摔在地上，连最简单的数数都不会了，褚凡甩了甩自己渐渐发酸的胳膊，将褚珞笙抱起来跪坐在自己的腿面上，褚珞笙终于不再是头朝下的充血姿势，刚才晕晕沉沉的情况慢慢好转，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神却飘忽不定，他不敢看着褚凡的眼睛只能低着头一点一点用余光去瞄褚凡的脸。
褚凡看他这样真是要被气笑了，可还是要扳着一张脸，“看着我。”
褚珞笙多机灵一孩子啊，当即就将鼻涕眼泪全蹭在褚凡胸口了，脸蛋大概是因为折腾了一通有些潮红，“爸爸…”
痕迹 05
褚凡替他揉着身后的两瓣小肉团，想到刚才医生的一番话就恨不得再掐一把身上的小团子，“以后不要随便乱动妈妈的东西，知道了没有？”
褚珞笙窝在褚凡的胸前，“爸爸，昨天三只小猪的故事妈妈还没讲完……”
褚凡提起他耳朵晃了晃，“再这样爸爸生气了啊！”
小孩乌里麻里的哼唧了一阵，“不要，不打不打，疼…”说着真又要挤出几滴眼泪来，褚凡的胸膛早就湿了一片，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爸爸帮你换件衣服好不好？”
褚珞笙猫着不肯起来，医院里的隔音不太好，又加上刚才完全是被褚凡抗在身上押解回来的，适才只顾着闹腾，他满心都只顾着对付眼前的坏爸爸，可如今反应过来，真是太丢人了！
等到褚珞笙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套新的，嗯，病号服，舒燕琳正忙着分早餐，“你要不要吃点再走？”
褚凡从洗漱间里走出来，穿着校长统一购置的大红色的T恤衫，舒燕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顺道调侃了一番校长的迷之审美，褚凡三口两口往嘴里送着三角饼，含含糊糊道，“说是为了喜庆…”
舒燕琳将吸管插进都将杯子里，递给褚凡，“你吃慢点……”
昨夜又是一场倾盆，颜小旭被雨声和那两人的鼾声扰得一晚上没有睡着，清晨，空气中夹杂着湿热的泥土气息，桥洞底下亦被雨水侵袭，颜小旭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两人不知了去向，鞋子泡在雨水里变了色，颜小旭从底下走出来，太阳已经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颜小旭用袖子随意抹了一把脸，这日子他已经算不清了。
“喂，小子醒了啊。”年轻的流浪者从身后叫住他，“醒了就别磨蹭了，我们老板要见你……”
颜小旭一愣，老板，什么老板？只是还没等他问出话来，颜小旭就被架上车了，霎那间他意识到出事了，可是这又怪得到谁的头上呢？
褚凡站在考场门口，跟着其他老师的节奏给自己的学生加油，他惦着脚张望着道路两头，他还在等，颜小旭会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一场惊喜，叮铃铃，铃声响起，校门被缓缓关上，颜小旭缺考……
而这时的颜小旭正被人推拉着进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老大，人带来了。”
坐在老板椅上的人端详了一番颜小旭，“嗯，不错。”
颜小旭站在屋子中央，紧张得直咽口水。
“多大了？”
“…十，十七…”
他挥了挥手，就有几个保镖似的人进来，又将颜小旭带进了一间类似寝室的地方，这是一间八人的上下铺，黑胖墨镜男指了指门背后的下铺位置，“这是你的。”
颜小旭心疯狂乱跳，他满肚子的疑虑，却只能压下这股疯狂想要逃离的念头，硬着头皮道了谢，门被从外面反锁，现在的寝室里除了颜小旭外空无一人，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这座22层高的建筑竟然全部归属刚才的那个男人所有，而他所在的寝室便位于这幢楼的最高层，窗户外是牢牢焊死的铁窗，颜小旭只能透过栏杆的缝隙看到底下火柴盒似的汽车缓缓移动着……
很快，又有人给他送来一个行李包，“都是给你的。”
“谢谢。”颜小旭抖着手将包的拉链打开，居然是几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和日常的洗漱用品，“不好意思，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么？”
“老板看中你，以后好好干活就是了，其他的别问这么多了。”
颜小旭哦了一声，一个人默默坐在床边，中午时分，室友陆陆续续回来，看到颜小旭也都热情地打过招呼，“呀，新来的啊！”
颜小旭点了点头，面对生人他还是有些紧张，怯生生地问，“这是干什么的地方啊？”
室友面对眼前的小孩，只能哀哀地叹口气，“赚钱的地方……”颜小旭看着那人的神色，他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像表面一样的单纯，可是他又要如何才能离开呢，吃人嘴短，若不是他无法抵抗饥饿，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中午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一过，屋内铃声大作，便有人在门外吼着，“起来，起来，都起来上课了。”而颜小旭自然也没有再一个人休息的好事了，跟着大部队去了楼下的一间能容纳上百人的屋子……
褚凡替他揉着身后的两瓣小肉团，想到刚才医生的一番话就恨不得再掐一把身上的小团子，“以后不要随便乱动妈妈的东西，知道了没有？”
褚珞笙窝在褚凡的胸前，“爸爸，昨天三只小猪的故事妈妈还没讲完……”
褚凡提起他耳朵晃了晃，“再这样爸爸生气了啊！”
小孩乌里麻里的哼唧了一阵，“不要，不打不打，疼…”说着真又要挤出几滴眼泪来，褚凡的胸膛早就湿了一片，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爸爸帮你换件衣服好不好？”
褚珞笙猫着不肯起来，医院里的隔音不太好，又加上刚才完全是被褚凡抗在身上押解回来的，适才只顾着闹腾，他满心都只顾着对付眼前的坏爸爸，可如今反应过来，真是太丢人了！
等到褚珞笙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套新的，嗯，病号服，舒燕琳正忙着分早餐，“你要不要吃点再走？”
褚凡从洗漱间里走出来，穿着校长统一购置的大红色的T恤衫，舒燕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顺道调侃了一番校长的迷之审美，褚凡三口两口往嘴里送着三角饼，含含糊糊道，“说是为了喜庆…”
舒燕琳将吸管插进都将杯子里，递给褚凡，“你吃慢点……”
昨夜又是一场倾盆，颜小旭被雨声和那两人的鼾声扰得一晚上没有睡着，清晨，空气中夹杂着湿热的泥土气息，桥洞底下亦被雨水侵袭，颜小旭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两人不知了去向，鞋子泡在雨水里变了色，颜小旭从底下走出来，太阳已经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颜小旭用袖子随意抹了一把脸，这日子他已经算不清了。
“喂，小子醒了啊。”年轻的流浪者从身后叫住他，“醒了就别磨蹭了，我们老板要见你……”
颜小旭一愣，老板，什么老板？只是还没等他问出话来，颜小旭就被架上车了，霎那间他意识到出事了，可是这又怪得到谁的头上呢？
褚凡站在考场门口，跟着其他老师的节奏给自己的学生加油，他惦着脚张望着道路两头，他还在等，颜小旭会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一场惊喜，叮铃铃，铃声响起，校门被缓缓关上，颜小旭缺考……
而这时的颜小旭正被人推拉着进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老大，人带来了。”
坐在老板椅上的人端详了一番颜小旭，“嗯，不错。”
颜小旭站在屋子中央，紧张得直咽口水。
“多大了？”
“…十，十七…”
他挥了挥手，就有几个保镖似的人进来，又将颜小旭带进了一间类似寝室的地方，这是一间八人的上下铺，黑胖墨镜男指了指门背后的下铺位置，“这是你的。”
颜小旭心疯狂乱跳，他满肚子的疑虑，却只能压下这股疯狂想要逃离的念头，硬着头皮道了谢，门被从外面反锁，现在的寝室里除了颜小旭外空无一人，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这座22层高的建筑竟然全部归属刚才的那个男人所有，而他所在的寝室便位于这幢楼的最高层，窗户外是牢牢焊死的铁窗，颜小旭只能透过栏杆的缝隙看到底下火柴盒似的汽车缓缓移动着……
很快，又有人给他送来一个行李包，“都是给你的。”
“谢谢。”颜小旭抖着手将包的拉链打开，居然是几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和日常的洗漱用品，“不好意思，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么？”
“老板看中你，以后好好干活就是了，其他的别问这么多了。”
颜小旭哦了一声，一个人默默坐在床边，中午时分，室友陆陆续续回来，看到颜小旭也都热情地打过招呼，“呀，新来的啊！”
颜小旭点了点头，面对生人他还是有些紧张，怯生生地问，“这是干什么的地方啊？”
室友面对眼前的小孩，只能哀哀地叹口气，“赚钱的地方……”颜小旭看着那人的神色，他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像表面一样的单纯，可是他又要如何才能离开呢，吃人嘴短，若不是他无法抵抗饥饿，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中午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一过，屋内铃声大作，便有人在门外吼着，“起来，起来，都起来上课了。”而颜小旭自然也没有再一个人休息的好事了，跟着大部队去了楼下的一间能容纳上百人的屋子……
星光01
褚凡拿着校门口发的广告纸，叠成扇子的形状，找了个阴凉处扇着风，周围都是七嘴八舌的家长，也不时有人凑过来同他闲话，只是听到他是C中的之后便默默地都散开了去。
吴校长戴着金丝边的眼镜，不疾不徐地开口，“褚老师，不知有没有信心赢下这一程？”
褚凡更卖力地扇了两下风，“愿赌服输。”
“别这么快就放弃，这语文才刚开考半个小时，后面还有三科呢。”校长故意刺激着他，褚凡过去教惯了理科实验班，如今换了学校碰上的校长步步为营将他逼至这般地步，他明明是有信心赢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般意外，褚凡自然不信刚才人潮拥挤，校长看走了眼，于是他干脆缴械投降，“小旭他没有来考试。”
吴校长却突然不知该如何接话，褚凡的能力他有所耳闻，才会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提高五班的成绩，高考成绩一出，很快刘老师因为面临退休会从原来数学组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而褚凡则会顺理成章接任这一职，任命书早就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躺着了，居然……
阳光一直照着褚凡的半边脸，冰火两重天着实不太好受，褚凡也明显没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反正高一或是高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饶是这样，当褚凡真正闲下来的时候仍然已经到了高考结束，褚珞笙也已于昨天正式出院了，只是幼儿园还是不敢去，舒燕琳晚上下班回来又带了盒三百片的拼图回来，如今正被褚珞笙拿了去倒了一地自顾自的玩着。
“你又买这些东西，玩过一次他就不要了，都快堆不下了。”褚凡翻着手中的报纸，余光却一直瞄着坐在他脚边的儿子。
“开发智力啊。”她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忘了给你看样东西。”
褚凡放下报纸，好奇地看着妻子，“什么？”
舒燕琳掏出手机，“我这两天看微博上都有寻子的平台，我们要不要也试一下？”
褚凡歪着头，“你看这图上的孩子都四五岁的样子，小旭都多大了，再说我们也没他照片啊。”
褚珞笙挺喜欢那个在自己家住过一周的大哥哥的，“旭哥哥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和珞珞玩了？”
舒燕琳笑笑，颜小旭来家里的一周和儿子几乎没什么交流，都是小的巴巴跟在大的屁股后面跑。
颜小旭是在一周后被找到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褚凡刚刚从阅卷处出来，他甚至来不及换一身衣服便匆匆赶去了被告知的派出所。
颜小旭披了一件长袖衬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看上去又瘦弱了许多，眼神有些涣散，褚凡轻轻碰到他的肩膀，他便往后一缩。
“怎么回事？”
“你是家长？”
“不是，我是他老师。”
“那不行，必须监护人来签字。”
“他母亲……”
“我没有妈！”这句话是颜小旭吼出来的，一直安静坐着的孩子突然能力无限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而一边絮絮叨叨教育良久的小警官看到突然又反应的颜小旭居然心中一喜，不然一直对着一根木头说话他怕同事都当他神经病。
电话铃再一次拨通，又被挂断，这是陈洁不知第几次掐断褚凡的电话了，褚凡一个耸肩，明显没什么用。
颜小旭从墙边的长条椅子上走过来，“我和他走…”
褚凡哗地一身站起来，差点将椅子掀翻在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家当什么地方了！”
褚凡拿着校门口发的广告纸，叠成扇子的形状，找了个阴凉处扇着风，周围都是七嘴八舌的家长，也不时有人凑过来同他闲话，只是听到他是C中的之后便默默地都散开了去。
吴校长戴着金丝边的眼镜，不疾不徐地开口，“褚老师，不知有没有信心赢下这一程？”
褚凡更卖力地扇了两下风，“愿赌服输。”
“别这么快就放弃，这语文才刚开考半个小时，后面还有三科呢。”校长故意刺激着他，褚凡过去教惯了理科实验班，如今换了学校碰上的校长步步为营将他逼至这般地步，他明明是有信心赢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般意外，褚凡自然不信刚才人潮拥挤，校长看走了眼，于是他干脆缴械投降，“小旭他没有来考试。”
吴校长却突然不知该如何接话，褚凡的能力他有所耳闻，才会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提高五班的成绩，高考成绩一出，很快刘老师因为面临退休会从原来数学组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而褚凡则会顺理成章接任这一职，任命书早就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躺着了，居然……
阳光一直照着褚凡的半边脸，冰火两重天着实不太好受，褚凡也明显没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反正高一或是高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饶是这样，当褚凡真正闲下来的时候仍然已经到了高考结束，褚珞笙也已于昨天正式出院了，只是幼儿园还是不敢去，舒燕琳晚上下班回来又带了盒三百片的拼图回来，如今正被褚珞笙拿了去倒了一地自顾自的玩着。
“你又买这些东西，玩过一次他就不要了，都快堆不下了。”褚凡翻着手中的报纸，余光却一直瞄着坐在他脚边的儿子。
“开发智力啊。”她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忘了给你看样东西。”
褚凡放下报纸，好奇地看着妻子，“什么？”
舒燕琳掏出手机，“我这两天看微博上都有寻子的平台，我们要不要也试一下？”
褚凡歪着头，“你看这图上的孩子都四五岁的样子，小旭都多大了，再说我们也没他照片啊。”
褚珞笙挺喜欢那个在自己家住过一周的大哥哥的，“旭哥哥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和珞珞玩了？”
舒燕琳笑笑，颜小旭来家里的一周和儿子几乎没什么交流，都是小的巴巴跟在大的屁股后面跑。
颜小旭是在一周后被找到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褚凡刚刚从阅卷处出来，他甚至来不及换一身衣服便匆匆赶去了被告知的派出所。
颜小旭披了一件长袖衬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看上去又瘦弱了许多，眼神有些涣散，褚凡轻轻碰到他的肩膀，他便往后一缩。
“怎么回事？”
“你是家长？”
“不是，我是他老师。”
“那不行，必须监护人来签字。”
“他母亲……”
“我没有妈！”这句话是颜小旭吼出来的，一直安静坐着的孩子突然能力无限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而一边絮絮叨叨教育良久的小警官看到突然又反应的颜小旭居然心中一喜，不然一直对着一根木头说话他怕同事都当他神经病。
电话铃再一次拨通，又被挂断，这是陈洁不知第几次掐断褚凡的电话了，褚凡一个耸肩，明显没什么用。
颜小旭从墙边的长条椅子上走过来，“我和他走…”
褚凡哗地一身站起来，差点将椅子掀翻在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家当什么地方了！”
星光02
一番手续全数办理完毕，等到褚凡再次牵着颜小旭的手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已是繁星点点。
颜小旭一路都在躲闪着褚凡想要牢牢捏着他的手指，甫一走到褚凡的车边就拉开了车的后门，褚凡站在驾驶座的位置，“坐前面来。”
颜小旭打开车门，整个后座被塞满了被子等大型物件，可是感受着褚凡散发出的与这个季节并不相符的寒意，颜小旭仍旧决定还是挤一挤就好。
车在往家的方向驶去，颜小旭靠着车门，褚凡并不多话，一门心思开着车，他的手指偶尔不规则地敲击着方向盘，思索着小旭又是怎么兜兜转转到了这里，幸好不是什么太过闭塞的农村。
舒燕琳像是已经知道了颜小旭今天要回来，客房早早就重新拾掇干净，褚珞笙也对此表示非常期待，已经快要十二点的光景依然吵着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褚凡的手机没了电，舒燕琳打不通电话心理也没有底，不知丈夫能不能顺利将小孩带回来，只能哄着儿子，“过一会爸爸和哥哥就回来啦，你先乖乖睡觉。”
褚珞笙第七次被赶回房间，光着的小脚在木质地板上踩出响声，车灯晃过大楼，汽车轰鸣刺激着两人的神经，褚珞笙爬上靠着窗户的书桌，“爸爸回来了。”
舒燕琳有些吃力地将他抱下来，“多危险啊，等下告诉你爸爸了。睡觉！”
褚凡进了门，颜小旭落后三步左右的距离跟在后面。
“还没睡？”褚凡轻轻吻过舒燕琳的额头。
舒燕琳垂着眼眸，“不放心。没吃饭吧，我把饭菜热一下。”
颜小旭提着褚凡交待的一大包床上用品有些不知所措，褚凡看舒燕琳进了厨房拉上了移门，便提高了嗓门，“楞在这干嘛，跟我过来。”
颜小旭知道自己无处可去，过去两周所发生的一切让他宛若置身地狱，因而如今虽然觉得褚凡可怕得简直是恶魔，也不得不提步跟了上去。
等褚凡一一指挥着将东西全部收拾进了橱柜，颜小旭又打量了一番这间曾经住过一周的屋子。
褚凡坐在他的床上，等他将房间里的各式摆设也都看过一遍，“看看还缺什么，明天和你去买回来。”
颜小旭咬着嘴唇，低着头看着身上破烂的衬衫摇了摇头。
褚凡抬起头看他，又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能不能和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要走？”
颜小旭并不想在此时此刻就剖白自己的内心，他从来都是这般习惯了所有的痛苦都埋在心底，褚凡见他不说话索性也不再采取温和的方式。
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过去装修时多余的木料，颜小旭盯着褚凡看不出表情的脸，下意识地就脱了鞋将身子爬上床。
褚凡用木板的边缘敲了敲床架子，“下来，脏不脏！”
“老师……”颜小旭原来不是爱哭的人，近段时间眼泪却总是特别充盈，明明刚刚还那么温柔。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褚凡靠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颜小旭泪眼婆娑，吸了吸鼻子。
“自己过来，还是我抓你？”
“不，不要……”颜小旭身上的运动裤直接被褚凡扒了下来，他挣扎不动，腰被死死扣住，宽厚的木板一下又一下几乎要将他的身后拍烂，“老师……老师……啊！”
褚凡停了手，却一直压着他的后背，“说说吧。”
颜小旭的鼻子里塞满了鼻水嗡嗡得难受得紧。
褚凡手中的木板摩擦着他的臀肉，刚才的几下已经让他身后红了一片，颜小旭仍然有些赌气，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我说？
啪～
完全没有收力的十下，颜小旭疼得下意识挣脱开蹲下了身子，臀腿处被挤压疼得他又出了一身汗，褚凡将他直接提起来又压在书桌前，啪啪啪！
“饭好了……”
“褚凡，你别一回来就打孩子！”
“你再打一下，我跟你离婚！”
……
“离家出走！”
“还跟着人去做传销！”
“啊！要不是对方窝点被端了，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得回来？还你也能赚钱？”
“那两千块很了不起么！”
……
一番手续全数办理完毕，等到褚凡再次牵着颜小旭的手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已是繁星点点。
颜小旭一路都在躲闪着褚凡想要牢牢捏着他的手指，甫一走到褚凡的车边就拉开了车的后门，褚凡站在驾驶座的位置，“坐前面来。”
颜小旭打开车门，整个后座被塞满了被子等大型物件，可是感受着褚凡散发出的与这个季节并不相符的寒意，颜小旭仍旧决定还是挤一挤就好。
车在往家的方向驶去，颜小旭靠着车门，褚凡并不多话，一门心思开着车，他的手指偶尔不规则地敲击着方向盘，思索着小旭又是怎么兜兜转转到了这里，幸好不是什么太过闭塞的农村。
舒燕琳像是已经知道了颜小旭今天要回来，客房早早就重新拾掇干净，褚珞笙也对此表示非常期待，已经快要十二点的光景依然吵着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褚凡的手机没了电，舒燕琳打不通电话心理也没有底，不知丈夫能不能顺利将小孩带回来，只能哄着儿子，“过一会爸爸和哥哥就回来啦，你先乖乖睡觉。”
褚珞笙第七次被赶回房间，光着的小脚在木质地板上踩出响声，车灯晃过大楼，汽车轰鸣刺激着两人的神经，褚珞笙爬上靠着窗户的书桌，“爸爸回来了。”
舒燕琳有些吃力地将他抱下来，“多危险啊，等下告诉你爸爸了。睡觉！”
褚凡进了门，颜小旭落后三步左右的距离跟在后面。
“还没睡？”褚凡轻轻吻过舒燕琳的额头。
舒燕琳垂着眼眸，“不放心。没吃饭吧，我把饭菜热一下。”
颜小旭提着褚凡交待的一大包床上用品有些不知所措，褚凡看舒燕琳进了厨房拉上了移门，便提高了嗓门，“楞在这干嘛，跟我过来。”
颜小旭知道自己无处可去，过去两周所发生的一切让他宛若置身地狱，因而如今虽然觉得褚凡可怕得简直是恶魔，也不得不提步跟了上去。
等褚凡一一指挥着将东西全部收拾进了橱柜，颜小旭又打量了一番这间曾经住过一周的屋子。
褚凡坐在他的床上，等他将房间里的各式摆设也都看过一遍，“看看还缺什么，明天和你去买回来。”
颜小旭咬着嘴唇，低着头看着身上破烂的衬衫摇了摇头。
褚凡抬起头看他，又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能不能和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要走？”
颜小旭并不想在此时此刻就剖白自己的内心，他从来都是这般习惯了所有的痛苦都埋在心底，褚凡见他不说话索性也不再采取温和的方式。
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过去装修时多余的木料，颜小旭盯着褚凡看不出表情的脸，下意识地就脱了鞋将身子爬上床。
褚凡用木板的边缘敲了敲床架子，“下来，脏不脏！”
“老师……”颜小旭原来不是爱哭的人，近段时间眼泪却总是特别充盈，明明刚刚还那么温柔。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褚凡靠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颜小旭泪眼婆娑，吸了吸鼻子。
“自己过来，还是我抓你？”
“不，不要……”颜小旭身上的运动裤直接被褚凡扒了下来，他挣扎不动，腰被死死扣住，宽厚的木板一下又一下几乎要将他的身后拍烂，“老师……老师……啊！”
褚凡停了手，却一直压着他的后背，“说说吧。”
颜小旭的鼻子里塞满了鼻水嗡嗡得难受得紧。
褚凡手中的木板摩擦着他的臀肉，刚才的几下已经让他身后红了一片，颜小旭仍然有些赌气，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我说？
啪～
完全没有收力的十下，颜小旭疼得下意识挣脱开蹲下了身子，臀腿处被挤压疼得他又出了一身汗，褚凡将他直接提起来又压在书桌前，啪啪啪！
“饭好了……”
“褚凡，你别一回来就打孩子！”
“你再打一下，我跟你离婚！”
……
“离家出走！”
“还跟着人去做传销！”
“啊！要不是对方窝点被端了，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得回来？还你也能赚钱？”
“那两千块很了不起么！”
……
星光 03
舒燕琳趴在门板上，细细听着里面逐渐变小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打开，舒燕琳差点直接栽倒在地，幸而被褚凡拉进怀里，“那么八卦？”
颜小旭将头埋在被子里，“别，别进来！”
舒燕琳挣扎着起来，眼神无意识地便什么都看到了，她用手拨弄了一番垂在眼前的发丝，“出来吃点东西吧。”
等到颜小旭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舒燕琳已经自己先去睡了，餐厅里只留了一盏小灯，小锅上还煨着皮蛋瘦肉粥，褚凡坐在一边顺手将一盘拌豆芽推在他的面前，颜小旭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居然还是现做的夜宵，他嗫嚅着谢过，硬着头皮坐下红木制的椅子上。
褚凡只在一边劝他。
“吃慢点。”
“没人给你抢。”
“不知道烫啊”却丝毫没有想要给他拿个垫子的意思。
蜡烛熄灭，一小锅粥慢慢减少，颜小旭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过嘴，一动身后就一阵痛楚，他无法确信褚凡是否真的消气，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半锅粥怎么都提不起胃口。
“吃饱了？”
颜小旭点了点头，“嗯。”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此刻颜小旭耷拉着眼皮只想听褚凡一声‘早点睡吧。’可惜，他说的是，“吃饱了去房间里站着消化会。”
颜小旭拨弄着勺子，甚至于想要脱口而出，“我困。”只是想到刚才褚凡变了个人似的暴力行径，他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也不愿再站起来，太疼了，他就不该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过来，如今唯一能庆幸的也只有他的客房再离餐厅并不太远的地方了。
褚凡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大有你有本事坐到明天天亮的意味，颜小旭平时是倔，可对着褚凡没来由地就怂起来，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一瘸一拐进了屋子。
褚凡动作利落收拾干净餐桌，又将碗筷放在水池里冲洗干净放进消毒柜也不过用了二十分钟，颜小旭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新换的衣服又一次被冷汗打湿，松松垮垮的衣服也开始变得有些紧贴皮肤，他一晃一晃，眼看就要撞倒墙壁，褚凡推了门进来，“差不多了就睡吧。”
颜小旭一惊，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那一夜颜小旭又因为疼痛被折腾了一晚上没有睡着，就像是一个月前的那一晚，借着月光，颜小旭扭转了身子，朦朦胧胧看着自己身后又红又肿的两坨，即使他习惯了过去暴戾之后从来没有上药的优待，可是面对褚凡这般的不闻不问，他仍旧有点难过，第二天他一直在床上赖到十点多，直到褚凡约了人一场羽毛球打完回来，颜小旭仍旧将自己闷在屋子里。
褚凡拿了药，“儿子过来，把这个给你哥哥拿去。”
褚珞笙对这瓶东西的感情明显不是太友好，嘟着嘴瞅了半天，“啊，爸爸，你打哥哥啦！”
褚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只能一本正经地教育儿子，“嗯，哥哥做错事了，你做错事，爸爸也会教训你。”
褚珞笙哒哒哒溜进了颜小旭的房间。
“哎呦！”
颜小旭听到声音，连忙又开始了抓杯子的艰辛过程。
褚珞笙将药瓶放在他手上，“闹，爸爸给你的。”说完就将小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没看到没看到。”
颜小旭声音闷闷的，“我看不到，你帮我弄吧。”
褚珞笙的手就没从眼睛上挪开过，“不要，都破了，我让爸爸来吧。”
颜小旭低低地重复了遍：“破了啊。”怪不得这么疼。
舒燕琳趴在门板上，细细听着里面逐渐变小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打开，舒燕琳差点直接栽倒在地，幸而被褚凡拉进怀里，“那么八卦？”
颜小旭将头埋在被子里，“别，别进来！”
舒燕琳挣扎着起来，眼神无意识地便什么都看到了，她用手拨弄了一番垂在眼前的发丝，“出来吃点东西吧。”
等到颜小旭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舒燕琳已经自己先去睡了，餐厅里只留了一盏小灯，小锅上还煨着皮蛋瘦肉粥，褚凡坐在一边顺手将一盘拌豆芽推在他的面前，颜小旭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居然还是现做的夜宵，他嗫嚅着谢过，硬着头皮坐下红木制的椅子上。
褚凡只在一边劝他。
“吃慢点。”
“没人给你抢。”
“不知道烫啊”却丝毫没有想要给他拿个垫子的意思。
蜡烛熄灭，一小锅粥慢慢减少，颜小旭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过嘴，一动身后就一阵痛楚，他无法确信褚凡是否真的消气，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半锅粥怎么都提不起胃口。
“吃饱了？”
颜小旭点了点头，“嗯。”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此刻颜小旭耷拉着眼皮只想听褚凡一声‘早点睡吧。’可惜，他说的是，“吃饱了去房间里站着消化会。”
颜小旭拨弄着勺子，甚至于想要脱口而出，“我困。”只是想到刚才褚凡变了个人似的暴力行径，他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也不愿再站起来，太疼了，他就不该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过来，如今唯一能庆幸的也只有他的客房再离餐厅并不太远的地方了。
褚凡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大有你有本事坐到明天天亮的意味，颜小旭平时是倔，可对着褚凡没来由地就怂起来，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一瘸一拐进了屋子。
褚凡动作利落收拾干净餐桌，又将碗筷放在水池里冲洗干净放进消毒柜也不过用了二十分钟，颜小旭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新换的衣服又一次被冷汗打湿，松松垮垮的衣服也开始变得有些紧贴皮肤，他一晃一晃，眼看就要撞倒墙壁，褚凡推了门进来，“差不多了就睡吧。”
颜小旭一惊，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那一夜颜小旭又因为疼痛被折腾了一晚上没有睡着，就像是一个月前的那一晚，借着月光，颜小旭扭转了身子，朦朦胧胧看着自己身后又红又肿的两坨，即使他习惯了过去暴戾之后从来没有上药的优待，可是面对褚凡这般的不闻不问，他仍旧有点难过，第二天他一直在床上赖到十点多，直到褚凡约了人一场羽毛球打完回来，颜小旭仍旧将自己闷在屋子里。
褚凡拿了药，“儿子过来，把这个给你哥哥拿去。”
褚珞笙对这瓶东西的感情明显不是太友好，嘟着嘴瞅了半天，“啊，爸爸，你打哥哥啦！”
褚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只能一本正经地教育儿子，“嗯，哥哥做错事了，你做错事，爸爸也会教训你。”
褚珞笙哒哒哒溜进了颜小旭的房间。
“哎呦！”
颜小旭听到声音，连忙又开始了抓杯子的艰辛过程。
褚珞笙将药瓶放在他手上，“闹，爸爸给你的。”说完就将小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没看到没看到。”
颜小旭声音闷闷的，“我看不到，你帮我弄吧。”
褚珞笙的手就没从眼睛上挪开过，“不要，都破了，我让爸爸来吧。”
颜小旭低低地重复了遍：“破了啊。”怪不得这么疼。
星光 04
颜小旭接过棕色的小药瓶拽在手里，他仍然趴着，被子捂得结结实实，脸向着里侧看着贴着墙纸的墙壁，默念着：怎么还不走，怎么还不走？
褚珞笙张开手指偷瞄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颜小旭，不但没走反而顺势爬上了颜小旭的床，颜小旭睁着眼睛，感受着一股热气钻到他的脖子根里。
门咔擦一声被转动开来，褚凡将儿子抱下床，“你的事都做完了？”
对于褚珞笙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没有自主规划时间的能力，又加之这半个月来因为自己生病的原因将日常的补习班都推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只等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珠盯着褚凡。
褚珞笙终究还是被褚凡赶出了房间，小孩刚一出去，颜小旭就被拽开了被子，他挣扎着还想躲开，就感到身后又遭受了一番荼毒，他一声惊呼还压在喉头，褚凡已经起身去洗了手，被子直接被褚凡弄到了床尾，颜小旭的臀部经过一整夜明显比昨晚又肿了不少，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一一泛出来。
“嗷。”
褚凡的手按揉着他已经饱受桑仓的屁股，颜小旭挣脱不得，他实在没想到一个看似温文的老师居然有这般大的手劲，迫地他眼泪飙出来，隔壁房间传出来的是叮叮咚咚不太流畅的钢琴声，颜小旭死死拽着枕巾，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颜小旭痛地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上药好似又一场酷刑，等到褚凡的巴掌终于脱离开来，他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便听到褚凡的声音从隔壁炸开：“弹得什么东西，几天都没好好练过琴了！”
钢琴声戛然而止，褚珞笙坐在琴凳上，眼巴巴着望着眼前黑白的琴键，明明还是最喜欢玩的年龄却早早地就被迫着学这学那，所谓的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到底苦的还是孩子，颜小旭上了药身子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只是他明显还存着芥蒂，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愿出去，他扯了一把因汗黏在背上的睡衣，褚凡苦口婆心说了一堆他不是没有听进去，不过到底还憋着一股气，又不愿无端消受褚凡对他的照顾，颜小旭还是年轻了些，看问题也只能看到表面那一层，又哪里还想得到未来的日子其实并不轻松呢？
琴声又一次响起，比之前倒是悦耳动听了许多，一曲罢，褚凡在外敲门，“颜小旭，你打算装鸵鸟装到什么时候？”
褚珞笙跳下琴凳，哒哒哒跟在褚凡身后，“爸爸说带我们去吃肯德基。”
颜小旭爬下床，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手搭在门把上却不好意思出去，多明显的举动啊，褚凡在门外听着声响，知是屋内的人害羞也不催他，“珞珞去把前两天欠的英语作业补了再出去。”
褚珞笙“啊”了长长的一声，褚凡从来不是什么善类，“不写等下不带你出去了。”小孩嘟着嘴，“切，你们大人只会用这种方法威胁小孩。”他脑海里升腾起幻想的气泡，褚凡看小孩没有动作，索性更为直接，径直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啊，中午炒个蛋炒饭吧……”
泡泡啪嗒一声破灭，褚珞笙看褚凡真的煞有其事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正准备磕在碗里，“等等等等，我马上就能写完了。”
褚凡听到砰的一声响，狡黠一笑复将鸡蛋重新放回了冰箱，颜小旭趁机钻进浴室，水哗哗响着，褚凡翘着脚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懒懒散散地调着电视频道。
颜小旭接过棕色的小药瓶拽在手里，他仍然趴着，被子捂得结结实实，脸向着里侧看着贴着墙纸的墙壁，默念着：怎么还不走，怎么还不走？
褚珞笙张开手指偷瞄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颜小旭，不但没走反而顺势爬上了颜小旭的床，颜小旭睁着眼睛，感受着一股热气钻到他的脖子根里。
门咔擦一声被转动开来，褚凡将儿子抱下床，“你的事都做完了？”
对于褚珞笙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没有自主规划时间的能力，又加之这半个月来因为自己生病的原因将日常的补习班都推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只等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珠盯着褚凡。
褚珞笙终究还是被褚凡赶出了房间，小孩刚一出去，颜小旭就被拽开了被子，他挣扎着还想躲开，就感到身后又遭受了一番荼毒，他一声惊呼还压在喉头，褚凡已经起身去洗了手，被子直接被褚凡弄到了床尾，颜小旭的臀部经过一整夜明显比昨晚又肿了不少，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一一泛出来。
“嗷。”
褚凡的手按揉着他已经饱受桑仓的屁股，颜小旭挣脱不得，他实在没想到一个看似温文的老师居然有这般大的手劲，迫地他眼泪飙出来，隔壁房间传出来的是叮叮咚咚不太流畅的钢琴声，颜小旭死死拽着枕巾，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颜小旭痛地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上药好似又一场酷刑，等到褚凡的巴掌终于脱离开来，他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便听到褚凡的声音从隔壁炸开：“弹得什么东西，几天都没好好练过琴了！”
钢琴声戛然而止，褚珞笙坐在琴凳上，眼巴巴着望着眼前黑白的琴键，明明还是最喜欢玩的年龄却早早地就被迫着学这学那，所谓的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到底苦的还是孩子，颜小旭上了药身子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只是他明显还存着芥蒂，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愿出去，他扯了一把因汗黏在背上的睡衣，褚凡苦口婆心说了一堆他不是没有听进去，不过到底还憋着一股气，又不愿无端消受褚凡对他的照顾，颜小旭还是年轻了些，看问题也只能看到表面那一层，又哪里还想得到未来的日子其实并不轻松呢？
琴声又一次响起，比之前倒是悦耳动听了许多，一曲罢，褚凡在外敲门，“颜小旭，你打算装鸵鸟装到什么时候？”
褚珞笙跳下琴凳，哒哒哒跟在褚凡身后，“爸爸说带我们去吃肯德基。”
颜小旭爬下床，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手搭在门把上却不好意思出去，多明显的举动啊，褚凡在门外听着声响，知是屋内的人害羞也不催他，“珞珞去把前两天欠的英语作业补了再出去。”
褚珞笙“啊”了长长的一声，褚凡从来不是什么善类，“不写等下不带你出去了。”小孩嘟着嘴，“切，你们大人只会用这种方法威胁小孩。”他脑海里升腾起幻想的气泡，褚凡看小孩没有动作，索性更为直接，径直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啊，中午炒个蛋炒饭吧……”
泡泡啪嗒一声破灭，褚珞笙看褚凡真的煞有其事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正准备磕在碗里，“等等等等，我马上就能写完了。”
褚凡听到砰的一声响，狡黠一笑复将鸡蛋重新放回了冰箱，颜小旭趁机钻进浴室，水哗哗响着，褚凡翘着脚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懒懒散散地调着电视频道。
星光 05
褚珞笙的英语写得很快，快到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下来，褚凡还没有挑到一个合心意的节目，他就从房间里拿着一本彩绘的英语书说自己写完了。
褚凡煞有介事的翻了几页，因为大多都是“读一读”，“念一念”这样的类型，需要真正动手写的并不多，他又翻过几页，看到右上角用铅笔标注的日期，“这里为什么不写？”
褚珞笙凑到褚凡跟前，垫着脚看那一页空白的地方，“上两周都没有去上课。”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要揣测着褚凡的心情，好在褚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希望能将落下的课都可以补上，褚珞笙上的英语辅导班按次收费，只是具体的怕也要等舒燕琳回来才能敲定下来，暑假究竟是接着上课还是好好休息两个月。
热水冲在颜小旭的皮肤上，即使上过一次药了，仍然觉得有针刺般的疼痛，甚至于开始有些疲倦，磨磨蹭蹭在浴室里穿好衣服，出了浴室门，他想开口说自己有些累了，可到底是寄养的生活，哪里又能什么都随着自己的性子，褚珞笙嚷嚷着肚子饿，褚凡听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也忍不住喊，“快点，能走了么？”
褚凡看着放在玻璃柜里的台钟，眼看着就快一点了，再不快些等舒燕琳回来怕是谁都吃不上垃圾食品了，颜小旭站在浴室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才一步步走到褚凡面前，褚凡站起身走进浴室拿了块大的毛巾又重新走回来盖在颜小旭的头上，“擦擦干。”
颜小旭发梢上还滴着水，他有些不好意思捏着毛巾的一角却怎么也没动作，褚凡非常暴力地在他的头顶上搓了一阵，“走了。”
颜小旭用手压了压经过褚凡摧残而变成稻草的头发，褚珞笙一跳一跳地去按了电梯，颜小旭一路只顾跟着走，即使褚凡偶尔征询他的意见他也都是“随便。”一方面是他只想找个床安安静静躺一会，另一方面是他总不能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对着干，因此当褚珞笙心满意足地啃着鸡腿的时候，颜小旭正在试图找到一个不让臀部饱受折磨的姿势，但最终未果。
褚凡将属于颜小旭的那份套餐又向他坐的一边推了推，“快点吃，别咬吸管了。”褚凡有些无奈，多大了，怎么习惯还这么小孩呢？
颜小旭几乎是板蹲着的姿势，胳膊撑在桌面上怕是已经留下两条印子了，两片面包夹一块肉的食物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吃到的机会并不多，也因而无法理解褚珞笙一脸的满足究竟为何而来，更何况这样的姿势实在难熬，他几乎是皱着眉头啃下的第一口。
褚珞笙看着坐在斜对面的颜小旭，“不好吃么？”
“没有……额。”他被对面的小孩吓了一跳，整个臀部直接压在硬板凳上。
褚珞笙用纸巾擦了一把吃得油花花的嘴，“这么疼啊？”
颜小旭差点将吃进去的面包混着口水一起喷出来，大庭广众的要不要这么直截了当，他瞥了一眼对面的褚凡，耳朵由白变红温度高得快要能烧起来，“没有。”
褚凡揉了揉小孩的毛发，“吃你的吧，那么多废话！”
褚珞笙先是往下一矮身，躲过了褚凡邪恶的大手，然后像是一个过来人一般点了点头，“爸爸打人太疼了。”
周末的大型商场人满为患，连带着周边的饮食业直到这个点也都是座无虚席，褚珞笙说完这句话立马引来四方围观，褚凡甚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那些看上去像要杀人的目光，索性一顿快餐吃不了多久，他几乎是逃开了那些灼灼的目光，上了车，褚珞笙的额头就被褚凡的手指弹了一下，“满嘴跑火车，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褚珞笙喝多了汽水，打了下隔，如数家珍一般，“三个月前一次，还有上周一次……”
颜小旭像是终于找到了和自己同一阶级的战友，虽然年龄并不是很搭，可是仍然对旁边的小孩报以同情的目光。
褚凡回头系上安全带，“小旭你帮落落安全带扣一下。”他调了下反光镜的位置，踩了油门。
褚珞笙的英语写得很快，快到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下来，褚凡还没有挑到一个合心意的节目，他就从房间里拿着一本彩绘的英语书说自己写完了。
褚凡煞有介事的翻了几页，因为大多都是“读一读”，“念一念”这样的类型，需要真正动手写的并不多，他又翻过几页，看到右上角用铅笔标注的日期，“这里为什么不写？”
褚珞笙凑到褚凡跟前，垫着脚看那一页空白的地方，“上两周都没有去上课。”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要揣测着褚凡的心情，好在褚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希望能将落下的课都可以补上，褚珞笙上的英语辅导班按次收费，只是具体的怕也要等舒燕琳回来才能敲定下来，暑假究竟是接着上课还是好好休息两个月。
热水冲在颜小旭的皮肤上，即使上过一次药了，仍然觉得有针刺般的疼痛，甚至于开始有些疲倦，磨磨蹭蹭在浴室里穿好衣服，出了浴室门，他想开口说自己有些累了，可到底是寄养的生活，哪里又能什么都随着自己的性子，褚珞笙嚷嚷着肚子饿，褚凡听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也忍不住喊，“快点，能走了么？”
褚凡看着放在玻璃柜里的台钟，眼看着就快一点了，再不快些等舒燕琳回来怕是谁都吃不上垃圾食品了，颜小旭站在浴室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才一步步走到褚凡面前，褚凡站起身走进浴室拿了块大的毛巾又重新走回来盖在颜小旭的头上，“擦擦干。”
颜小旭发梢上还滴着水，他有些不好意思捏着毛巾的一角却怎么也没动作，褚凡非常暴力地在他的头顶上搓了一阵，“走了。”
颜小旭用手压了压经过褚凡摧残而变成稻草的头发，褚珞笙一跳一跳地去按了电梯，颜小旭一路只顾跟着走，即使褚凡偶尔征询他的意见他也都是“随便。”一方面是他只想找个床安安静静躺一会，另一方面是他总不能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对着干，因此当褚珞笙心满意足地啃着鸡腿的时候，颜小旭正在试图找到一个不让臀部饱受折磨的姿势，但最终未果。
褚凡将属于颜小旭的那份套餐又向他坐的一边推了推，“快点吃，别咬吸管了。”褚凡有些无奈，多大了，怎么习惯还这么小孩呢？
颜小旭几乎是板蹲着的姿势，胳膊撑在桌面上怕是已经留下两条印子了，两片面包夹一块肉的食物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吃到的机会并不多，也因而无法理解褚珞笙一脸的满足究竟为何而来，更何况这样的姿势实在难熬，他几乎是皱着眉头啃下的第一口。
褚珞笙看着坐在斜对面的颜小旭，“不好吃么？”
“没有……额。”他被对面的小孩吓了一跳，整个臀部直接压在硬板凳上。
褚珞笙用纸巾擦了一把吃得油花花的嘴，“这么疼啊？”
颜小旭差点将吃进去的面包混着口水一起喷出来，大庭广众的要不要这么直截了当，他瞥了一眼对面的褚凡，耳朵由白变红温度高得快要能烧起来，“没有。”
褚凡揉了揉小孩的毛发，“吃你的吧，那么多废话！”
褚珞笙先是往下一矮身，躲过了褚凡邪恶的大手，然后像是一个过来人一般点了点头，“爸爸打人太疼了。”
周末的大型商场人满为患，连带着周边的饮食业直到这个点也都是座无虚席，褚珞笙说完这句话立马引来四方围观，褚凡甚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那些看上去像要杀人的目光，索性一顿快餐吃不了多久，他几乎是逃开了那些灼灼的目光，上了车，褚珞笙的额头就被褚凡的手指弹了一下，“满嘴跑火车，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褚珞笙喝多了汽水，打了下隔，如数家珍一般，“三个月前一次，还有上周一次……”
颜小旭像是终于找到了和自己同一阶级的战友，虽然年龄并不是很搭，可是仍然对旁边的小孩报以同情的目光。
褚凡回头系上安全带，“小旭你帮落落安全带扣一下。”他调了下反光镜的位置，踩了油门。
白歌 01
车内一时间安静到了极点，不似来时褚珞笙一路看到广告牌的大字就要念出来，颜小旭干脆闭上眼睛打起了盹，好在下一站并不远，车行不过十分钟，褚凡找了个车位便停了下来，褚珞笙从车窗里仰头看。
褚凡已经下了车，绕到车后排敲了敲车窗示意下车，颜小旭微不可查地皱了下鼻子，新华书店，自己并不是很想来这里，倒是褚珞笙看起来又恢复了元气，褚凡带着两人进了书店，将褚珞笙安排进了儿童阅览区便带着颜小旭上了最高层的教辅书籍书架前。
颜小旭好似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即使现在高考成绩都未公布，可是由于自己缺考接下来面临自己的只有复读或是直接工作两条路，看现在的情形褚凡自然不会同意他走第二条路，褚凡一路看一路挑，“你自己也看看有什么书自己想做的夜可以买。”
褚凡正在挑数学辅导书，他是数学老师，哪本数学教辅有参考价值更适合颜小旭这样的学生他心里自有一本账，只是如今的问题是颜小旭复读是选文科还是理科，褚凡曾经翻过颜小旭过去的成绩文理科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你明年打算选哪一科？”
颜小旭正在看物理的教辅，褚凡眼神在书架前转了一圈，拿了本和颜小旭一样的书，“想选物理？”
颜小旭一惊，“没有，随便看看……”
最后一年的六选一，下一届没有出色的成绩连复读的机会都没有，褚凡略微一沉吟，“嗯，好好想想。”
颜小旭放下书，“老师……”他心里在打鼓，“老师，我想，我想直接去工作。”
褚凡并没有理会他，先是挑了语文和英语的辅导书，“你叫我一声老师，觉得我会同意你这么幼稚的想法么？”
颜小旭心猛然一惊，“还是政治吧。”
褚凡看了眼颜小旭，对他的决定并不是很满意，政治班又要重蹈今年的覆辙了吧，颜小旭的手指摩挲着书籍的封面，“其他的太难了。”褚凡拍了下他的脑袋，“什么叫其他的太难了，你好好学了么，政治不容易得高分不知道么？”
颜小旭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过去一年自己的政治成绩，可是他以为所有人的分都是差不多的，不过看褚凡的样子，好像只是自己的分数特别低而已。
“好好想想，未来是你的，别随便考一科糊弄我也糊弄你自己。”
颜小旭没想到褚凡说话会这般直白，被戳中心思的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老师，我保证能好好学。”
褚凡略微一点头，“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他下一年恐怕就不能带颜小旭了，新来的文科数学老师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风格。
颜小旭嗯了一声，褚凡便也随他去了，只让他挑几本自己觉得好的政治参考书，褚凡是典型的理科生，对于文科的几门他是真的心理没底，就连语文和英语也是听年级里的老师说过还不错而已，结了账下了楼褚珞笙正在看一本童话，“珞珞回家了。”
褚珞笙抬起头，“看完再走好不好？”
褚凡看了眼手机，他想看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么好看么？那买回去再看吧。”
褚珞笙有些不开心，“可是这本都快看完了。”
褚凡站在一边，又看了几眼手机，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一般，褚珞笙又重新将头低下去，他语气有些不善，“褚珞笙和你说话呢听到没！”
颜小旭错开一个身位，感受到褚凡突然散发出的气场，褚珞笙终究还是将书放到了原来的位置，转了转眼珠牵上了颜小旭的手，他是一直憋到车里才终于掉了两滴眼泪出来，颜小旭伸手用指腹将他脸上挂着的眼泪抹干净。
褚珞笙的眼泪越掉越多，一直到了家门口小孩仍然没有停，颜小旭并不会哄孩子，坐在后排也是如坐针毡，上了楼褚珞笙还是一直在吸鼻子，进了门舒燕琳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褚凡你对儿子干嘛了？”
褚凡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何其无辜，“带着俩出去逛了逛顺便买了点书。”
褚珞笙人小脾气却很大，门碰地一声被关上，褚凡也不理他径直去看电视了。
车内一时间安静到了极点，不似来时褚珞笙一路看到广告牌的大字就要念出来，颜小旭干脆闭上眼睛打起了盹，好在下一站并不远，车行不过十分钟，褚凡找了个车位便停了下来，褚珞笙从车窗里仰头看。
褚凡已经下了车，绕到车后排敲了敲车窗示意下车，颜小旭微不可查地皱了下鼻子，新华书店，自己并不是很想来这里，倒是褚珞笙看起来又恢复了元气，褚凡带着两人进了书店，将褚珞笙安排进了儿童阅览区便带着颜小旭上了最高层的教辅书籍书架前。
颜小旭好似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即使现在高考成绩都未公布，可是由于自己缺考接下来面临自己的只有复读或是直接工作两条路，看现在的情形褚凡自然不会同意他走第二条路，褚凡一路看一路挑，“你自己也看看有什么书自己想做的夜可以买。”
褚凡正在挑数学辅导书，他是数学老师，哪本数学教辅有参考价值更适合颜小旭这样的学生他心里自有一本账，只是如今的问题是颜小旭复读是选文科还是理科，褚凡曾经翻过颜小旭过去的成绩文理科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你明年打算选哪一科？”
颜小旭正在看物理的教辅，褚凡眼神在书架前转了一圈，拿了本和颜小旭一样的书，“想选物理？”
颜小旭一惊，“没有，随便看看……”
最后一年的六选一，下一届没有出色的成绩连复读的机会都没有，褚凡略微一沉吟，“嗯，好好想想。”
颜小旭放下书，“老师……”他心里在打鼓，“老师，我想，我想直接去工作。”
褚凡并没有理会他，先是挑了语文和英语的辅导书，“你叫我一声老师，觉得我会同意你这么幼稚的想法么？”
颜小旭心猛然一惊，“还是政治吧。”
褚凡看了眼颜小旭，对他的决定并不是很满意，政治班又要重蹈今年的覆辙了吧，颜小旭的手指摩挲着书籍的封面，“其他的太难了。”褚凡拍了下他的脑袋，“什么叫其他的太难了，你好好学了么，政治不容易得高分不知道么？”
颜小旭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过去一年自己的政治成绩，可是他以为所有人的分都是差不多的，不过看褚凡的样子，好像只是自己的分数特别低而已。
“好好想想，未来是你的，别随便考一科糊弄我也糊弄你自己。”
颜小旭没想到褚凡说话会这般直白，被戳中心思的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老师，我保证能好好学。”
褚凡略微一点头，“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他下一年恐怕就不能带颜小旭了，新来的文科数学老师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风格。
颜小旭嗯了一声，褚凡便也随他去了，只让他挑几本自己觉得好的政治参考书，褚凡是典型的理科生，对于文科的几门他是真的心理没底，就连语文和英语也是听年级里的老师说过还不错而已，结了账下了楼褚珞笙正在看一本童话，“珞珞回家了。”
褚珞笙抬起头，“看完再走好不好？”
褚凡看了眼手机，他想看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么好看么？那买回去再看吧。”
褚珞笙有些不开心，“可是这本都快看完了。”
褚凡站在一边，又看了几眼手机，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一般，褚珞笙又重新将头低下去，他语气有些不善，“褚珞笙和你说话呢听到没！”
颜小旭错开一个身位，感受到褚凡突然散发出的气场，褚珞笙终究还是将书放到了原来的位置，转了转眼珠牵上了颜小旭的手，他是一直憋到车里才终于掉了两滴眼泪出来，颜小旭伸手用指腹将他脸上挂着的眼泪抹干净。
褚珞笙的眼泪越掉越多，一直到了家门口小孩仍然没有停，颜小旭并不会哄孩子，坐在后排也是如坐针毡，上了楼褚珞笙还是一直在吸鼻子，进了门舒燕琳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褚凡你对儿子干嘛了？”
褚凡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何其无辜，“带着俩出去逛了逛顺便买了点书。”
褚珞笙人小脾气却很大，门碰地一声被关上，褚凡也不理他径直去看电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