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杜舞

黎明。。

第二篇 琴殇
“少爷，该起床了！”
“唔……知道了……”睡意浓浓的小人儿露出唯一童真的一面，小脚丫无奈地勾了勾，让整个单薄的身体都挣出了被子，秋日的微寒让人慢慢清醒。意识一恢复，浩宇就麻利地起身，一点都不像个十岁的小孩……唔，好吧……十月份是他十岁生日，十月三十一过就实岁九岁了……
用微微沙哑地声音命令道：“福伯，一杯冷咖啡，两片面包。”
福伯有些为难，“少爷……您胃寒转了胃热，再喝些冷饮，怕是老爷要生气……”
浩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福伯的迟疑，“麻烦福伯快点准备。”
叶执山在健身房早锻炼，福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了声“是”。
洗漱完毕，浩宇也跑到健身房早锻炼。
“小宇，今天还是晚了些”
其实今天并不算晚，还可以算是提前了，只是父亲开始严格要求了。
浩宇清声道：“小宇以后会加快速度的。”
“恩，那就先跑步去吧。”
孩子算了算，跑步原来是一千米，翻倍就是两千米，原来4分半，那现在就要在9分钟之内完成。对于一个从小锻炼的孩子来说也是个挺大的挑战。毕竟他还小，只试过一千米以内的和曾经被罚的一千五百米。
五百米的露天跑道沿着健身房出去，绕着家里的别墅一圈回来。一共跑四圈。
早上起来还未来的及喝水的嗓子有些哑，有烧着的感觉。跑在第三圈就有些坚持不住。明明可以通过中间的那一条捷径，他却没有。他不会在父亲身后偷懒，也没有这个习惯。
大口喘气，试图调整好呼吸。我太弱了，弱到爸爸要为天天我开小灶，他想，我的确、必须要努力。

早锻炼的时间一去如流沙，极快逝去；不仅如此，父亲在办公方面也多了多少的讲解，茶余饭后也有了为人处事和待人接道的笑谈。
时间如流沙，果真不是错的。
似乎是离别的前奏，十一月份的浩宇被父亲发了狠地压迫，只因为孩子常常含了泪，也终于体现了孩子的一面：单亲家庭男孩子对父亲如母亲一般的依赖。
也的确残酷，一个九岁的孩子，先是前几年母亲去世，再是父亲一去好几年，说不定还回不来。
孩子平静的表象能忍了半个月已是殊为不易，叶执山却要求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能表露。
是过分了。
但孩子没有委屈，只是默默咬牙使劲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但过去了，就又会叹惋，那种时光便是永恒不会再来的了。
笑着把父亲送出了办公室，最后一天，最后一秒。
面色平静地关上了门，这个办公室，至少在四年内是他一个人的了。
淡淡扫过办公室的所有，他轻轻地蹲下，在谁都看不到的角落。
孤单心事不是说没就没的，过去的人与事，梦境与念想中的，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他低低地抽泣着。即使办公室是隔音的，他也没有大声宣泄情感。
他所目及的是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除了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再也没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骂，“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一会儿功夫又走神，信不信我打你呢！”；再也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透过威严的就只剩下爱的怜惜。他终究离开了，独自一人，前往他乡，前些天耳鬓有丝丝白晕染，无论是他，还是他，都放心不下。
他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

大师兄出现啦！还不快过来围观～

清理一下脸上的痕迹，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不自觉的走进了“佳怡”舞苑。
快一个月没有来了吧，他想，前些天太忙，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了。
白天的舞苑没有多少人，大多是单人课，补单人课的还是基础比较弱的男生居多。现在，舞苑期中一个若大的教室只有杜舞和他脚下颤抖着报数的男孩。
他敲门，杜舞允了。
“你是浩宇吧？那个跟黎明说是想学舞蹈，上了一节课就再也不敢来的小孩。”
浩宇讪讪地笑了笑，坦然承认，“是我。最近一个月没空，就旷课了。原来已经报名学习了的。”顿了顿，他问道：“我的基础比较差，能不能在这儿……自己先练一练？”
杜舞毫不留情道：“不是比较差，是最差！你早该过来了，黎明还没和你算逃课的帐呢！”
浩宇闻言没有显出生气，反而笑着道谢，自顾自地去另一个教室，开始活动身体。
他想知道，
如果疼痛能让他忘掉的话，他的确想沉沦下去。
当一个成熟的男子拎着个塑料袋出现的时候，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舞，该和你学生出来吃饭了！”
小……小舞？！！
让浩宇惊到下巴脱臼的是，通常冰山一般的杜舞竟然很温顺地回应：“师兄不好意思，请您等一下……”
不久，杜舞出来了，跟随着他的是一瘸一拐气喘吁吁的男孩，看来是刚刚踢腿结束。
“休息下再吃饭，现在才十一点半。”
那个男孩应了。杜舞又来到浩宇在的舞蹈室，“叶浩宇，你饭吃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浩宇点点头，稳重地回答道，“好的，那就谢谢你了。”
他原来只是稍微地压腿，这就收回了腿，随着杜舞到厨房。
“师伯，他是叶浩宇，刚刚开始学的一个孩子。”
“这根骨绝对不赖啊，你找来的？”
“不是，是小明师弟。”
那男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小明的眼光一向不错。”
“是啊，”杜舞跟腔道，“阿杨也是，小骐也是，现在又多了他；如果再练两年，全国赛上争冠军的估计只有这三个小鬼头了。”
谭千由笑了笑，冲着浩宇道，“小朋友刚刚学啊，基础不怎么样吧？”
浩宇乖巧回答着，“恩，所以才过来练一练，省的跟不上其它同学。”
“不错，有上进心，哈哈……”
两人就这么谈开了，一边聊一边吃饭，杜舞没有打扰，和那个叫小骐的孩子在一边安静地吃饭。

当杜舞把吃饭的垃圾扔掉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两人一问一答的交流方式才结束。某由感觉很不爽地结束了交流，大手一挥，“全都去看视频，小舞你看的时候老规矩。”
杜舞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便去准备了。
浩宇默默地不说什么←_←这个冷面在师兄面前够窝囊……
稍后，浩宇才明白老规矩是什么。
杜舞把一切收拾好，拿了纸笔，开了视频，转身下腰，将就着近三折下腰的姿势一边看团舞的视频，一边记下什么。
视频不短，有近半个钟头，浩宇看得发困，却耐了性子直到看完，他已经是大人了，不能随便按喜好来。
放完，小孩默契地一个关电视，一个把因为长时间下腰而满脸小红点的老师扶起来。
某舞装作若无其事地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小孩们连笑都憋在心里。
某舞明显气急败坏了，“看什么看，都给我耗腿去，信不信……信不信我把你们个个都打得哭爹喊娘！”
然后。
然后。
最后。
两个小孩去另一间教室练了，整个下午没看见某舞，却听得到隔壁教室时不时传来的闷哼和偶尔的叫疼声…………

沙发

纠结，等楼楼洗完澡有五条跟就发，要不然就留着当明天的好了

谭千由看杜舞进了舞蹈教室，手疾眼快跟进去，顺便，锁了门。
某舞看到，狠狠吸了口气，那么接下来就是……
“你得瑟啊你，随便欺负徒弟很好玩？！你知不知道………”…………
某舞洗耳恭听将近半个钟头（其实是某由几乎要拎着他的耳朵了），好吧，最后以某由摩拳擦掌的“好好反省一下该揍多少”结束……好吧，能不能听他吐槽几句啊。。。每次都这样，有木有点新意了。。。
但师兄的话他会很认真地听，因为除了呵护的人，没有人能让大师兄露出这样的态度。他很懂：且行且珍惜。
“师兄，小舞不懂事，”杜舞捧着藤条走近，“又要拜托师兄教导一番了。”
“不急。活动一会儿，脚背。”
那么，刚刚是说习惯了吗？
活动后，杜舞皱着眉压脚背，暗自有些怨言，明明知道他右脚腕的伤和左脚脚骨的一些难过，每次罚的却都是脚背。
他也知道，师兄是不忍心他挨了罚再练舞，亦或是等着检查完一并罚。
他其实是狠得下心的人，否则这18岁大学才开始学舞的人还能出色如此，只是……委屈……而已。
倚靠着墙壁，左脚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抽搐起来，着力处是脚腕，右边曾经的伤就凑热闹似的发作。不知何时，他的手掌已紧紧握在了一起；他知道不应该硬抗，试图放松，无果。
汗水黏起的碎发，紧闭的双眼，浑身已湿透；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指甲差不多穿透了玉一般的皮肤，平日的光滑白皙却透出道道红痕。往常的冰冷面孔都化为令人怜惜的模样，俊朗的脸庞显得一丝丝诱惑人的坚韧。所有一切，无不表现出此时的痛苦。只是一边默默冷冷注视着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是不在乎，或是习惯了？这一切痛苦的无视。

哼哼！偏偏不拍！这么糊弄楼楼！

事实证明，谭千由不是没有反应的，他狠狠踩上杜舞的脚跟，一声冷哼。
杜舞原没有注意到，轻轻“唔”出一声。
“再不放松，我帮你！”
他把头埋在双膝间，咽下了疼痛。无奈，他做不到，疼痛近乎淹没了他的思维。
他下意识低头，却是把头埋地更深了。
谭千由不顾，腿上发力。
“呃……”破碎的声音染着旁人的怜惜，从唇瓣轻轻划出；额间滑过的汗，浸湿了不怎么厚的练功服。
“有些时候了，起来吧。”
如同天籁，杜舞艰难扶着把干起身。
谭千由淡淡道，“团舞不好是有老师的责任，也有学生的责任。而你和小明都是喜欢逃课的人，当年没学，现在后悔麽？”
杜舞不敢乱说什么，“对不起。师兄。当年是我们的错，不该任性。”
“打也打过，罚也罚过。你既然知道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千由笑笑，问道，“半年过去，功有没有回了？”
师兄其实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进步，“竖叉都有进步，横叉……”
杜舞倚着把干竖叉，主动240，左腿差点，235左右，看上去也差不多。
“不错，平时还练了，毕业时我的要求才200，才两年就已经超过很多了。横叉呢？”
“横叉……”某舞立即开始支支吾吾了……天呐！横叉从来都是他的死穴，不要啊……
“说。”
好吧，某舞挡不住某师兄，终于投降，“180差不多……”
这次，师兄真被某舞吓坏了……
谭千由这次是真的怒了，“好你个杜舞，偷懒准备到什么时候啊？！毕业的时候就横叉190，这两年是一点都没练吧？！怪不得每次看你的时候都把我蒙过去！”
“师兄～”某舞可怜兮兮，连卖萌都用上了……
“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不练也得练！哼！上几次瞒地我可是爽了？！”
某舞哪里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无奈挣脱不开某师兄的魔爪，以趴青蛙的姿势被死死按在地上。
好吧好吧，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早死早超生，某舞偷瞄了一眼锁上的门，安慰自己道。
可怜的某舞从来都是大胯第一差，现在可是大胯都没完全贴地了。
某由邪邪地比划了一下，又在杜舞的两个膝盖处加了一个五公分的垫子，便压了下去。
“啊啊啊啊——师伯轻点嘶嘶轻点～”
不愧是男生最难练、杜舞最差的一项！原来压脚背的时候某舞没怎么叫出声，现在～“师兄～～疼嘶嘶～”
某由淡淡，“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练过，要不然就在这里把你扒光了打。”
杜舞默默地红了脸，“呃，我练……”

浩宇默默回家，下午的任务一个都没完成，在舞苑发呆了一下午。他也有些气恼。
回到公司地下基地的时候，一个人影。
“邱师，哦，对不起。”
浩宇六十度鞠躬道歉。
那个身材匀称的中年人转过身，没有说话。
邱俞承，截拳道实战大师，半个月前，叶执山千辛万苦请来的老师。
今天下午的课被孩子选择性地遗忘了，并不是不尊重老师。
浩宇重复一遍，“邱师，对不起。”
“为什么不来上课？”
“对不起，邱师，我忘了下午要上课。”
“哦。”邱淡淡地应了一句，正当浩宇松了口气的时候，“今天基础训练吧。最后一次。”
基础训练……可怕的回忆涌上心头，只是一个星期前的记忆: 挣扎的人儿在痛苦中煎熬，一根不长且不是那么刁钻细小的鞭子，竟然成了绝望。事后又没有什么事，几天消肿，让人觉得是一场梦一般地遗忘。
趔趄地走出地下基地，耳畔回想邱师“放松的时间是你今后翻倍的努力都难贿到的。”然后他毁约了，离开了。
全身酸疼。
也有不甘心。
他想想也是，无论如何，谁感动不了谁，人们只在乎结果，为此不惜忽略过程，但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人注定是凡人是为什么，邱师不会懂。
他倚着墙，轻轻地摇晃一下脑袋。
算了。没有什么事。再去舞苑吧。
他又似乎忘了什么，皱着眉也想不起来。七点多了，他忘了吃饭。
今天是星期三。

摔了。屁股痛屎鸟。。。

在平平淡淡，一点儿也不起眼的巷子，浩宇走进了舞苑。
星期三晚上，据说是有人单练的。
只有五个人。程杨和夏骐两个是趴着的，谭千由是悠哉悠哉坐在一边看杂志的。
那种弧度让浩宇又一次惊叹，在第一节课之前，他从来都以为人体的极限只有180的；而现在，两人的竖叉起码有210，而且还在两位老师的控制下逐渐增大。
两人都应该很疼才对，但他们竟然只是颤抖着攥紧拳头，满脸坚定。
“老师…”他试探性地轻唤一声。
谭千由回了头，“小宇不是回家了么？今天晚上要练？”
黎明此时也回过了头，“没有安排啊？”他也有些疑惑。
“我来随便练练，”浩宇看见两小的情况便下意识感到害怕，咽了口口水，又道：“我想稍微补一下上个月的课……”
“哦，”黎明点点头，随意对杜舞道：“你让小骐先耗着好了。”
黎明拎了两个沙袋放夏骐腿根，便把浩宇带跑步机旁边。
设置了什么，让浩宇先跑步，然后把热身运动做好。
浩宇自然是听了。转过半边身，看见黎明又向夏骐走去。
完全做好热身，已经八点多了，浩宇站起身，突然觉得胃有些不舒服，他虚按一下做安慰，随即来到黎明跟前。
“这儿，竖叉。”
浩宇依言。才160，上次压过的毫无作用，老早回功了。
“把手给我。”黎明道。
黎明在浩宇身后，浩宇犹豫了一下，双手背后。
“不对，是这样。”黎明拉了浩宇的手，从上面过，抓得紧紧地，浩宇上身不自然地往后倾斜。这是把竖叉和腰一起练了。
“浩宇，放松。再放松。不要挣，否则会伤了韧带的。”黎明一如平常地温柔，他下手也比其它舞蹈老师轻很多，但浩宇的韧带真是难为他俩人了：只见黎明右脚将浩宇的后脚腕踩住，大身影遮住了小身影的颤抖，左脚能适时地将孩子的前腿向前勾，仅仅是这么个动作，没有深厚功底的人是不敢做的，因为力量难控制会伤了人。由此可见黎明控腿的功力是有多高。
浩宇听话没动，任由黎明摆布，他也明白基本功是舞蹈之本，想练好舞蹈就必须练。

楼楼高三，明天就上学去了，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更，反正据小道消息是一个月放一次T^T，各位保重。。

只是，他没说疼。
他的韧带硬，开起胯来更是疼得直打颤，他是知道别人没有这么疼的。
他掩去了神情，想把头低在胸前，无奈，黎明抓着他的手。
“怎么，很疼？”黎明细致入微，注意到他微微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更是放轻了。他不认为孩子会骗他，那个倔强的眼神是忘不掉的，他也没有那样的必要。
“不是，”孩子轻轻地笑着，声音若弱却坚定，“这个不疼。老师可以再用力点的，我不怎么怕疼。”虽是如此言道，那极力掩盖的颤抖可是掩盖的了的？那笑容，怎么看都是破碎的重合，让人的心颤着疼惜。
黎明有些严肃，轻声道，“真的很疼一定要说，老师会控制好训练的度，但还是可能会伤着你。老师不希望你因为练基本功受伤，所以，一定要说。”
浩宇闭着眼睛乖乖地应了。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眼中蕴的是什么。
黎明对孩子是不怎么逼迫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孩子的打算，是普通的学校还是舞蹈学校；可谭千由不同，虽然平日摆着一副温和的面孔，舞蹈上却精益求精，特别是对有天赋的人。
所以在黎明说完后，他便有些不满，“黎明你可记得你最初开始练舞是随了谁的意，练舞的苦熬得下就好，熬不下就放水，这是哪来的规矩？！”
“练！！”
黎明苦笑。正因为以前的苦，现在才不忍心，总不能把自己过去的痛苦加在那些孩子身上吧？
“让开！”
谭千由拉开黎明，振压几下就加了大力。
浩宇这才明白什么是痛。
因为先前已经热身了很久，谭千由并不担心他会拉伤。
浩宇实在是疼得受不了，纤细的小手不禁摸索上谭千由的袖子，同时嘶声叫喊：
“停下，停下，别、别……”
谭千由并不顾浩宇的嘶喊和反抗，只是振颤着下压，顺便拉住了浩宇的小手，省得他柱在地上。
“啊啊啊啊……”
浩宇觉得自己除去第一次杀人，从没这么狼狈过。

从小被父亲教导要淡然处事的他经历了很多，也只有八岁生日那天父亲的要求——拷问叛徒，得到信息。那次，满眼的血色，凄厉的尖叫。他失态了。父亲顺手罚了他一鞭，让他疼了整整两个晚上没有睡着。
黎明忧虑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更是心疼那个如此像曾经的他的孩子，那个拥有小狼一样眼神的孩子。
“黎明已经说过一遍了不要挣，你还挣是吧?还要我怎么说?”
谭千由的怒斥并没有起作用，浩宇趁他稍稍松手的时间大口大口喘气，小小的身躯仍然在努力挣扎着反抗。
谭千由看着没有效果，无奈地停了一会儿，又调整一遍孩子的姿势，好在这回，孩子没有怎么挣，大概是累得实在没力气了。这样最好，谭千由想，他的大手像枷锁一般紧紧锁住孩子的小手，膝盖用力往下顶。
“啊啊……疼……”孩子似乎开始适应了，只是小声地哼哼。
“忍着！”谭千由道，“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熬一熬就过去了。”话是这么说，手上仍一步步加压，逼得孩子几声弱弱的呜咽。
再过一会，浩宇却不吭声了，无论是怎么疼。只因为另外两个小师兄都没有吭声。谭千由可是被小家伙坚强的傲娇给逗着了。
“大师兄……您看他之前可是一点基础没有的，都开了快二十度，再过会儿被您压得疼死了都说不定……”黎明最终还是求情了，孩子的坚持他看在眼里，但身体绝对吃不消。
谭千由轻轻放开了孩子，浩宇眼前一阵黑，晃了晃，却还是定住了。
谭千由伸出手，“起来吧。刚开始练的确是蛮难受的。”
浩宇小声地应着，脑袋又有些疼，空得疼。
“一天不能开太多，右腿和横叉就随便下一下，左腿先踢五十个。”谭千由道，也算是放过了。
“……是，老师。”
浩宇没有犹豫，即使体力不支，汗如雨下，他保持了一个速率，吃力地踢腿。
可能是低血糖的缘故，眼前的黑影越来越多，他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

真的很难受，尤其是胃。怎么现在感觉暖暖的？他好奇地睁眼坐起来，四周熟悉的整洁，又是黎明家。
“不好意思，老师，又麻烦您了。”这是浩宇看到黎明说的第一句话。
而作为回答，黎明放下手中的碗，抬手，一耳光。
这一下把浩宇打懵了，房内突然一阵压抑。
黎明似乎也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吃饭，你低血糖你知道吗？”
浩宇低头，“……”
沉默。
黎明注视了他一会儿，“胃也不怎么样，把胃药喝了，再吃块荔枝糖。”
浩宇吃完。
面对面的一阵沉默。
两人默契地忽视了刚刚的那巴掌。
黎明率先起语，“身体好了就住我家吧，你不是说父母经常不在家？”
浩宇垂眸，他道，“我有早锻炼的习惯。”这儿场地够大么。
黎明笑笑，“正好，住我家要练早功。”但他始终有些怀疑孩子是否坚持。
浩宇也跟着他笑了笑，欲从床上爬下，只是浑身酸痛，特别是左腿，几乎在颤抖，膝弯疼，像是被抽了一样疼。
他抬眼看向黎明。黎明没有任何动作。
男孩利索地下地，甚至活动了一下筋骨。
“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要熬夜，不要抽烟喝酒就可以。”黎明上下打量了孩子一会儿，赞道。仅凭孩子之前的颤抖，他知道孩子的身子没有好全，唯一的恢复方法只有相对适当地活动一番。
他站起来，“既然好了就跟我去活动一下，早功丢了，晚功可不能落下。”
“动作不要走形！”
“定住！”
这样的要求对一个这样状态下的孩子，无疑是过分了。但黎明知道，若是不这样要求，根本无法让孩子的功不掉下去。
现在是最难熬的控腿了，孩子被要求45°控腿，这也算是人生第一次的控腿了。
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去控腿，被黎明时不时的小棒摧残了半天。
黎明一次又一次地或提醒，或敲打。
“可以了。活动一下，撕腿，躺下。”
浩宇松了口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支撑不了什么大动作了。撕腿就撕腿，疼了点，却可以忍。
小孩躺下，任黎明踩一条腿，再掰另一条腿。
疼痛先是锐利，是因为筋没松开；慢慢的，是习惯还是已经放松，他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黎明压住了，他只要不动弹就行了。这下没有他的事了。
孩子放松地躺着，心安理得地小寐一会儿，不就是有点疼麽，这点疼算什么，累的时候怎么样都会睡着，他闭着眼想到。殊不见黎明脸上有点黑。
于是，下手也有点黑。
不过，一向倔强的小萝卜头是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
直到疼得大口喘气，孩子也没有怎么反抗，只是紧握着手，指甲已把手背印出一道红痕。
“呼呼——”

来了来了，高三体谅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