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 夏 至 （现代父子 短篇）
【十九】
想着大病中的儿子情绪不好太过起伏，云渺纵然伤心，也连着几日再不敢去医院探望，只每天想着法子炖各种滋补汤药，由我带去医院。
夏至到底年轻，虽然这次意外受伤颇为严重，但在医生护士的精心护理和我的照顾下，总算是平稳了许多，开始逐渐恢复。
云渺这次本是念子情深，暂时了了国外的生意，回来探望儿子，行程匆匆。经我俩深思熟虑后，云渺决定回国外一趟将生意彻底安排好，再回国来，与我复婚。不过这件事，一直没告诉夏至。毕竟我俩都希望，儿子能真正理解我们，解开心结。
夏至百无聊赖地在病房耗了一个多月，终于接受了第二次修复手术，再将养了半个月，总算被大夫允许回家休养。
“唉哟，总算能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了，真好！”临出院的那天，夏至兴奋地小脸儿都是红扑扑的。
我收拾着要带回家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看着儿子又散发着活力的样子，连着一两个月的郁闷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默不作声，听着他继续叽叽喳喳表达着兴奋之情。
“爸爸，我们今天就回家了吧...”夏至突然从轮椅上坐直了身子，亮着大眼睛看向我。
“不然你还想留这儿？嗯？”我淡淡一笑，将提包挂在轮椅后面，环顾一圈儿病房，确认没什么东西遗漏。
夏至笑得甜甜的，急不可耐地催我。“爸爸那我们快点走吧，再待下去，我就要发霉了”
“你呀 自作自受！”我呼了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推起轮椅。“走啦，回家。”
一路上，虽然把夏至抱上车又抱下车十足费劲儿，但到底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回到了家。于我而言毫无差别，对夏至却是暌违两月之久。
“还是家里好啊”夏至摊在沙发上，还包着伤药的腿搭在茶几上，一眼望去，倒像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顽皮少爷。
刚把他抱进来的我兀自喘着气，浑身冒汗，看着这小子享受的样子，我冷哼两声，忍不住揶揄他。
“呵呵，你到是会病中赚享受，可有想过伤好了之后得补多少课业，嗯？”
“爸爸，您能不提这个嘛，病人需要保持心情愉悦！”夏至小脸一抬，一脸心安理得的模样。
我侃他一眼。
“不提这个，难不成，是想着先还上欠我的一顿板子，是吗？”我抿一口佣人端上来的清茶，悠然地看着夏至神情突然变得紧张。
“爸..爸爸..您之前不是说....”
“说什么，说你伤痛一场就算对你的惩罚了是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顾我的提醒，冲动大意，伤成这样，我看就该还是好好抽你一顿才是，不然你还是十足地记不住，哼！”看我越说越愤怒，夏至战战兢兢地，头也越埋越低，大概是怕我气头上来了，现在就动手。
我看着儿子愈发小心的神态，连呼吸都轻了几许，终是心疼，有些不忍，将茶杯放下，坐他旁边捏了捏他的小脸，逼他抬头看向我。
“儿子，下次不许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了，听见没有？事缓而圆，比赛拼搏固然重要，但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的。这次就已经断了腿，若是还有下次更严重些，你要爸爸怎么办？”我看着他尚且稚嫩的脸，恍惚间就像看见许多年前的自己，还是那样爱冲动，有朝气的少年。如今时光荏苒，儿子都这么大了。
“呜..”夏至红了眼眶，低头埋进我怀里。
“爸爸，对不起，我不敢了，以后不这样了。”
我欣慰地抱紧他。拍着他还显清瘦的脊背。突然，夏至抬头，又说了一句让我更加难忘的话。
“爸爸，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夏至眼中是带着希冀的明亮。“您以前，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
我静了片刻，亲了亲他的额头“是啊，可是爸爸爱你是一直一样的...”
“嗯”耳畔传来夏至甜甜的声音，带着对我的信任和依赖。
想着大病中的儿子情绪不好太过起伏，云渺纵然伤心，也连着几日再不敢去医院探望，只每天想着法子炖各种滋补汤药，由我带去医院。
夏至到底年轻，虽然这次意外受伤颇为严重，但在医生护士的精心护理和我的照顾下，总算是平稳了许多，开始逐渐恢复。
云渺这次本是念子情深，暂时了了国外的生意，回来探望儿子，行程匆匆。经我俩深思熟虑后，云渺决定回国外一趟将生意彻底安排好，再回国来，与我复婚。不过这件事，一直没告诉夏至。毕竟我俩都希望，儿子能真正理解我们，解开心结。
夏至百无聊赖地在病房耗了一个多月，终于接受了第二次修复手术，再将养了半个月，总算被大夫允许回家休养。
“唉哟，总算能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了，真好！”临出院的那天，夏至兴奋地小脸儿都是红扑扑的。
我收拾着要带回家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看着儿子又散发着活力的样子，连着一两个月的郁闷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默不作声，听着他继续叽叽喳喳表达着兴奋之情。
“爸爸，我们今天就回家了吧...”夏至突然从轮椅上坐直了身子，亮着大眼睛看向我。
“不然你还想留这儿？嗯？”我淡淡一笑，将提包挂在轮椅后面，环顾一圈儿病房，确认没什么东西遗漏。
夏至笑得甜甜的，急不可耐地催我。“爸爸那我们快点走吧，再待下去，我就要发霉了”
“你呀 自作自受！”我呼了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推起轮椅。“走啦，回家。”
一路上，虽然把夏至抱上车又抱下车十足费劲儿，但到底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回到了家。于我而言毫无差别，对夏至却是暌违两月之久。
“还是家里好啊”夏至摊在沙发上，还包着伤药的腿搭在茶几上，一眼望去，倒像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顽皮少爷。
刚把他抱进来的我兀自喘着气，浑身冒汗，看着这小子享受的样子，我冷哼两声，忍不住揶揄他。
“呵呵，你到是会病中赚享受，可有想过伤好了之后得补多少课业，嗯？”
“爸爸，您能不提这个嘛，病人需要保持心情愉悦！”夏至小脸一抬，一脸心安理得的模样。
我侃他一眼。
“不提这个，难不成，是想着先还上欠我的一顿板子，是吗？”我抿一口佣人端上来的清茶，悠然地看着夏至神情突然变得紧张。
“爸..爸爸..您之前不是说....”
“说什么，说你伤痛一场就算对你的惩罚了是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顾我的提醒，冲动大意，伤成这样，我看就该还是好好抽你一顿才是，不然你还是十足地记不住，哼！”看我越说越愤怒，夏至战战兢兢地，头也越埋越低，大概是怕我气头上来了，现在就动手。
我看着儿子愈发小心的神态，连呼吸都轻了几许，终是心疼，有些不忍，将茶杯放下，坐他旁边捏了捏他的小脸，逼他抬头看向我。
“儿子，下次不许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了，听见没有？事缓而圆，比赛拼搏固然重要，但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的。这次就已经断了腿，若是还有下次更严重些，你要爸爸怎么办？”我看着他尚且稚嫩的脸，恍惚间就像看见许多年前的自己，还是那样爱冲动，有朝气的少年。如今时光荏苒，儿子都这么大了。
“呜..”夏至红了眼眶，低头埋进我怀里。
“爸爸，对不起，我不敢了，以后不这样了。”
我欣慰地抱紧他。拍着他还显清瘦的脊背。突然，夏至抬头，又说了一句让我更加难忘的话。
“爸爸，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夏至眼中是带着希冀的明亮。“您以前，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
我静了片刻，亲了亲他的额头“是啊，可是爸爸爱你是一直一样的...”
“嗯”耳畔传来夏至甜甜的声音，带着对我的信任和依赖。
【二十】
人到中年，所思所望不过是工作顺心，有一个美满和顺的家庭。日常的一天，交办完所有工作的我躺在办公室的宽皮躺椅上，望向玻璃窗外的落日余晖，回顾我这一年的生活。作为父亲，我和儿子的关系因着许多意外事端而无意识地改善，作为丈夫，我和妻子的婚姻开始了新的一段旅途，家庭完满。但是......
我站起身，透过玻璃窗望向楼下，公司的大门，看到那些也就比夏至大上的几岁的年轻员工陆陆续续地下班回家，或是拖着疲累沉重的步伐缓慢而去，或是脚步轻乱地去追赶公交，总之带着年轻人为生活努力奋斗而付出的心酸。这一座大楼啊，承载着多少年轻人的梦想，我没法不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的。压力袭来，我也只能鼓励自己更加努力去工作。
这些时间的生活，总归是顺畅的。夏至这臭小子极不安分，本来小半年就能修养好的腿伤，愣是在他偶尔作死乱蹦乱跳反反复复中用了将近一年才恢复如初，每每看着腿上残留的疤痕，我都恨不能拽他过来抽。好在是个小子，不然这疤消不掉岂不是有碍观瞻了。
“叮...叮铃铃”
我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小兔崽子”的字样，嘴角一勾。这家伙，上次不经意间被我发现他在他手机上给我备注了一个“顶头大BOSS”，虽是玩笑也是逗得我又气又乐，随即揪着他耳朵让他亲眼瞧着我给他改了个小兔崽子的备注名，看着他赌气嘟嘴地溜到一边去不想理我的模样，真是心里痛快。父子间的关系也随着这些小事变得更亲密些，且他又越来越大了，自是不能总像以前那样严苛地板正他。
“喂...爸爸，你下班了吗？我今天没有晚修，提早放学啦！”夏至轻快的声音响起，想来今天在学校心情不错。听着这声音，我自己的心情也畅快许多，不似工作时的压抑。
“嗯，今天不加班，一会儿回家了。”我看了看表，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怎么样，天快黑了，要不要去接你啊？”
夏至的学校和我公司不在一个方向，一般我是不去接他的，都是他自己坐公交上下学，距离近，时间充裕常常走着去也是可以的。而公司在市中心，离家里的别墅区实在有些远，但无奈我今天心情不错，动了捞起儿子一起回家的冲动。
“嘿嘿，爸爸，我今儿没晚修，要不...出去吃吧...”夏至格外兴奋又充满期待的声音充斥在电话里“上次说的那家重庆火锅，还没去过呢...”
这吃货！我苦笑地摇摇头，收拾好东西，拿上包锁了办公室的门。“你不是不爱吃辣的么？怎么惦记上火锅了？行吧，满足你，你在学校门口等着，我马上过去。”
“好嘞，老爸你快点...”夏至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嘟嘟声，这是有多急不可耐，我这边想着，动作毫不停顿向车场走。
也难怪夏至想出去吃点重麻重辣的吃食，这一年为了给他养好腿伤，我让吴姨悉心照顾他的饮食，切忌重油盐重辛辣等发物，天天换着花样做些滋补却清淡的汤膳，虽然夏至也喜欢清淡，但到底连着这么吃，也是受不住了。
转眼过去二十几分钟，到了离学校还一个红绿灯，我已经看见夏至挎着书包，刷着手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等着了，手机屏幕的光印在他稚嫩的脸上，确实白净柔和，也十足帅气。
我按了下喇叭，夏至猛然抬头，将手机往兜里一揣，赶紧迎了上来，一骨碌钻进了副驾。
“爸，我都快被蚊子搬走啦，早知道我就先去店里等您了，哎哟...痒死了”夏至小嘴儿嘟着快到天上去，一脸烦闷地抠着手上几个红肿的包，可怜兮兮的。
我笑着倒了车，掉头继续往火锅店开，还不忘侃他一句“蚊子多咬坏人...没事儿，一会儿多吃两块鸭血补补。”
一路笑声，父子俩的生活格外的宁静安和。
人到中年，所思所望不过是工作顺心，有一个美满和顺的家庭。日常的一天，交办完所有工作的我躺在办公室的宽皮躺椅上，望向玻璃窗外的落日余晖，回顾我这一年的生活。作为父亲，我和儿子的关系因着许多意外事端而无意识地改善，作为丈夫，我和妻子的婚姻开始了新的一段旅途，家庭完满。但是......
我站起身，透过玻璃窗望向楼下，公司的大门，看到那些也就比夏至大上的几岁的年轻员工陆陆续续地下班回家，或是拖着疲累沉重的步伐缓慢而去，或是脚步轻乱地去追赶公交，总之带着年轻人为生活努力奋斗而付出的心酸。这一座大楼啊，承载着多少年轻人的梦想，我没法不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的。压力袭来，我也只能鼓励自己更加努力去工作。
这些时间的生活，总归是顺畅的。夏至这臭小子极不安分，本来小半年就能修养好的腿伤，愣是在他偶尔作死乱蹦乱跳反反复复中用了将近一年才恢复如初，每每看着腿上残留的疤痕，我都恨不能拽他过来抽。好在是个小子，不然这疤消不掉岂不是有碍观瞻了。
“叮...叮铃铃”
我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小兔崽子”的字样，嘴角一勾。这家伙，上次不经意间被我发现他在他手机上给我备注了一个“顶头大BOSS”，虽是玩笑也是逗得我又气又乐，随即揪着他耳朵让他亲眼瞧着我给他改了个小兔崽子的备注名，看着他赌气嘟嘴地溜到一边去不想理我的模样，真是心里痛快。父子间的关系也随着这些小事变得更亲密些，且他又越来越大了，自是不能总像以前那样严苛地板正他。
“喂...爸爸，你下班了吗？我今天没有晚修，提早放学啦！”夏至轻快的声音响起，想来今天在学校心情不错。听着这声音，我自己的心情也畅快许多，不似工作时的压抑。
“嗯，今天不加班，一会儿回家了。”我看了看表，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怎么样，天快黑了，要不要去接你啊？”
夏至的学校和我公司不在一个方向，一般我是不去接他的，都是他自己坐公交上下学，距离近，时间充裕常常走着去也是可以的。而公司在市中心，离家里的别墅区实在有些远，但无奈我今天心情不错，动了捞起儿子一起回家的冲动。
“嘿嘿，爸爸，我今儿没晚修，要不...出去吃吧...”夏至格外兴奋又充满期待的声音充斥在电话里“上次说的那家重庆火锅，还没去过呢...”
这吃货！我苦笑地摇摇头，收拾好东西，拿上包锁了办公室的门。“你不是不爱吃辣的么？怎么惦记上火锅了？行吧，满足你，你在学校门口等着，我马上过去。”
“好嘞，老爸你快点...”夏至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嘟嘟声，这是有多急不可耐，我这边想着，动作毫不停顿向车场走。
也难怪夏至想出去吃点重麻重辣的吃食，这一年为了给他养好腿伤，我让吴姨悉心照顾他的饮食，切忌重油盐重辛辣等发物，天天换着花样做些滋补却清淡的汤膳，虽然夏至也喜欢清淡，但到底连着这么吃，也是受不住了。
转眼过去二十几分钟，到了离学校还一个红绿灯，我已经看见夏至挎着书包，刷着手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等着了，手机屏幕的光印在他稚嫩的脸上，确实白净柔和，也十足帅气。
我按了下喇叭，夏至猛然抬头，将手机往兜里一揣，赶紧迎了上来，一骨碌钻进了副驾。
“爸，我都快被蚊子搬走啦，早知道我就先去店里等您了，哎哟...痒死了”夏至小嘴儿嘟着快到天上去，一脸烦闷地抠着手上几个红肿的包，可怜兮兮的。
我笑着倒了车，掉头继续往火锅店开，还不忘侃他一句“蚊子多咬坏人...没事儿，一会儿多吃两块鸭血补补。”
一路笑声，父子俩的生活格外的宁静安和。
【二十一】
火辣的油锅冒着热气翻滚着，一层层辣椒和红油看着就让人沸腾，我眼瞧着自家吃货崽子迫不及待地将一叠叠的萝卜青笋木耳还有几盘耐煮的鸡爪往里倒，占据了九宫格最边边的几个格子，最终留下了中心最沸腾的两个拿来涮肉。
我不急不慢地夹起一筷子鸭肠，在油锅中反复起落，七上八下，待到熟度刚好，放进了儿子的碗里。“你呀，一下子放那么多，锅都沸不起来了...”
夏至埋头苦干顾不上理我，将沾满酱料的鸭肠一下子塞入嘴里，方才露出满足的神情，眼眉都笑弯了。
“嗯...好满足，这火锅味道真好，爸你也快尝尝...”小崽子倒是有良心，一眨眼的功夫，我碗里多了几片涮好的羊肉，带着浓郁的麻辣味道入口，确实相当惊艳，果然儿子递过来的，味道更是不同。
父子俩和和乐乐地埋头吃着火锅，几天的疲劳好似都没有了，难得的享受。待到一轮儿吃完，我稍稍缓了一缓，这火锅着实有些辣。隔着热腾腾的蒸汽，看见夏至还在锅里不断打捞煮的更加入味的萝卜蔬菜，神情相当专注，不免觉得他十足可爱又好笑。
“小至，缓缓吧，那么辣，好歹吃两口米饭垫垫...”我看着他的油碟都完全被红油覆盖住了，有些担心他空着肚子这么吃会伤胃。
“昂...米饭吃两口就饱了”夏至不舍地放了筷子，抬头苦着脸看我“我还想多吃两筷子肉呢...”说着，捡起筷子又去挑了两片毛肚。
“噗..哈哈”我真是被他逗笑了，无奈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越养越回去，像个小娃娃般任性了。大概是这两年我娇纵他，倒是让他更多地在我面前展现出真实的样子，再不像十三四岁半大小子时拘束而又别扭的性格了。
我抬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两瓶酸奶，拿了一瓶给夏至。原还有些推拒的小崽子在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乖乖服从，看着他喝下小半瓶酸奶，我的脸上才重新露出淡笑，继续陪他大饱口福。
等到月上枝头，我俩才慢悠悠从火锅店晃出来，夏至的小肚子吃得滚圆，到最后撑得都不行了才恋恋不舍地停了筷子。我抬手闻了闻脱下来的外套，依然没逃过浓重的火锅味。我嫌弃地把它丢回后座，这才启动了车回家。
夏至吃饱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车子开得平稳，过了十分钟看他，竟是都快睡着了。“夏至，醒醒，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了再睡。”
“嗯？...”夏至搓搓眼角，迷迷糊糊地“哦，爸爸，我有点困了...”
“困了回家睡，不然睡着了一会儿还得折腾你起来，不更难受？”我一只手过去揉了揉他发顶，看着他好像清醒了些。
“看你今天吃的这么欢，最近在学校有些枯燥吧？课程累不累？”
夏至调整了下坐姿，坐得直了些。“嗯，还好，学校安排的新课程我都能应付，就是之前养伤落了一段，现在得回过头去把那块儿好好补补，不然后面复习跟不上了。”
“嗯，你自己明白自己的弱项，尽力补足就好，也别太辛苦了，身体要紧。” 我沉默了一下，带着犹豫，又开口道“明年就高考了，想好学什么了没有？”
这话问得，我自己都有些紧张。我明知道夏至现阶段还是不愿意将来接手我的公司的，但是这家公司，是我的心血，我的梦想啊，我没办法不期待自己的儿子能够以更新鲜的血液来灌注它，让它发展的更加壮大。可是...经过了这两年逐渐融洽亲密的父子生活，我实在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强硬地逼他了。
果然...
“爸爸，我很喜欢传媒，特别是社交媒体这块儿，很有意思，也是现在社会发展的焦点，我觉得这个专业...”夏至正欲滔滔不绝的话音在我逐渐失望的神情下止住，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又有些不甘心地开了口“爸爸，我是真的喜欢，我...”
“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你自己也再好好想想。”我不愿再听下去，急忙打断了儿子的话。其实我心里已经动摇了，我知道，没有什么比从事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更幸运的事了，所以在儿子不愿继承我的公司的事上，我已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但是，不可否认，我的心里，怎么那么无力，那么难过呢......
火辣的油锅冒着热气翻滚着，一层层辣椒和红油看着就让人沸腾，我眼瞧着自家吃货崽子迫不及待地将一叠叠的萝卜青笋木耳还有几盘耐煮的鸡爪往里倒，占据了九宫格最边边的几个格子，最终留下了中心最沸腾的两个拿来涮肉。
我不急不慢地夹起一筷子鸭肠，在油锅中反复起落，七上八下，待到熟度刚好，放进了儿子的碗里。“你呀，一下子放那么多，锅都沸不起来了...”
夏至埋头苦干顾不上理我，将沾满酱料的鸭肠一下子塞入嘴里，方才露出满足的神情，眼眉都笑弯了。
“嗯...好满足，这火锅味道真好，爸你也快尝尝...”小崽子倒是有良心，一眨眼的功夫，我碗里多了几片涮好的羊肉，带着浓郁的麻辣味道入口，确实相当惊艳，果然儿子递过来的，味道更是不同。
父子俩和和乐乐地埋头吃着火锅，几天的疲劳好似都没有了，难得的享受。待到一轮儿吃完，我稍稍缓了一缓，这火锅着实有些辣。隔着热腾腾的蒸汽，看见夏至还在锅里不断打捞煮的更加入味的萝卜蔬菜，神情相当专注，不免觉得他十足可爱又好笑。
“小至，缓缓吧，那么辣，好歹吃两口米饭垫垫...”我看着他的油碟都完全被红油覆盖住了，有些担心他空着肚子这么吃会伤胃。
“昂...米饭吃两口就饱了”夏至不舍地放了筷子，抬头苦着脸看我“我还想多吃两筷子肉呢...”说着，捡起筷子又去挑了两片毛肚。
“噗..哈哈”我真是被他逗笑了，无奈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越养越回去，像个小娃娃般任性了。大概是这两年我娇纵他，倒是让他更多地在我面前展现出真实的样子，再不像十三四岁半大小子时拘束而又别扭的性格了。
我抬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两瓶酸奶，拿了一瓶给夏至。原还有些推拒的小崽子在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乖乖服从，看着他喝下小半瓶酸奶，我的脸上才重新露出淡笑，继续陪他大饱口福。
等到月上枝头，我俩才慢悠悠从火锅店晃出来，夏至的小肚子吃得滚圆，到最后撑得都不行了才恋恋不舍地停了筷子。我抬手闻了闻脱下来的外套，依然没逃过浓重的火锅味。我嫌弃地把它丢回后座，这才启动了车回家。
夏至吃饱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车子开得平稳，过了十分钟看他，竟是都快睡着了。“夏至，醒醒，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了再睡。”
“嗯？...”夏至搓搓眼角，迷迷糊糊地“哦，爸爸，我有点困了...”
“困了回家睡，不然睡着了一会儿还得折腾你起来，不更难受？”我一只手过去揉了揉他发顶，看着他好像清醒了些。
“看你今天吃的这么欢，最近在学校有些枯燥吧？课程累不累？”
夏至调整了下坐姿，坐得直了些。“嗯，还好，学校安排的新课程我都能应付，就是之前养伤落了一段，现在得回过头去把那块儿好好补补，不然后面复习跟不上了。”
“嗯，你自己明白自己的弱项，尽力补足就好，也别太辛苦了，身体要紧。” 我沉默了一下，带着犹豫，又开口道“明年就高考了，想好学什么了没有？”
这话问得，我自己都有些紧张。我明知道夏至现阶段还是不愿意将来接手我的公司的，但是这家公司，是我的心血，我的梦想啊，我没办法不期待自己的儿子能够以更新鲜的血液来灌注它，让它发展的更加壮大。可是...经过了这两年逐渐融洽亲密的父子生活，我实在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强硬地逼他了。
果然...
“爸爸，我很喜欢传媒，特别是社交媒体这块儿，很有意思，也是现在社会发展的焦点，我觉得这个专业...”夏至正欲滔滔不绝的话音在我逐渐失望的神情下止住，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又有些不甘心地开了口“爸爸，我是真的喜欢，我...”
“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你自己也再好好想想。”我不愿再听下去，急忙打断了儿子的话。其实我心里已经动摇了，我知道，没有什么比从事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更幸运的事了，所以在儿子不愿继承我的公司的事上，我已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但是，不可否认，我的心里，怎么那么无力，那么难过呢......
【二十二】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冬天，春节也如期而至，家家户户忙里忙外，忙活个热热闹闹，喜庆团圆。
公司已然放了年假，吴姨也被我催着回家去过年，夏至由于备战高考而在学校努力拼搏着，非得到了除夕前的一周才真正能放松下，环顾整个家，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晃荡。
我拿起手机，翻了翻几条短信，才又打开微信和有段时间没联系的云渺视频。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一拨过去即刻就接了，画面里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相当随性。
“怎么，还没睡？”我先开口。没有刻意的问候，也没有程式化的笑容，我二人的相处向来是平淡而真挚的。
“嗯，刚洗完澡，准备喝杯牛奶就睡啦！”云渺声音甜美，一如年轻时那样俏皮，只要不牵扯宝贝儿子的事，她对我还是相当温柔的，想着我心里有点吃味儿。“我儿子怎么样，最近学习忙起来肯定很累吧？”
醋意顿时袭来，让我语气酸酸“喂，人还在这儿呢，你都不先问问我么？！！”
“哈哈...”云渺当即笑得咯咯的，好半天才又继续打击我“你能怎么样啊，你可是儿子的顶头大BOSS，儿子的事我不问你问谁啊，哈哈...”
好么，现在全家都拿这件事来调侃，仿佛都要为儿子总是屈服在我这个顶头大BOSS的“淫威”之下，苦哈哈地过着小心而又悲惨的日子讨个公道。
“呵呵，这兔崽子，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给我乱起称号，哼！”我危险地眯了眯眼，仿佛立刻就要找儿子算账。
云渺笑得缓了些，开口为儿子说话“你呀你呀，儿子这是亲近你，才这样玩笑的嘛，你还小心眼当真不成，我可告诉你，我回来前不许欺负我儿子听见没有...”
我一听妻子要回来，又惊又喜“怎么？你今年回来过年么？买了机票没有...”我正欲多问几句，便听到钥匙转进门锁“咔哒”一声，夏至拎着书包迈进门。
“爸，我回来了...”
“昂，把书包放了进来...”我先对还在客厅的夏至喊了一句，又轻声对电话里的云渺说到“儿子回来了，我叫他过来。”
“嗯，也好。”云渺默了片刻才应了，把衣服整了整，头发拢起来，显得更精神些。
“爸爸，我们学校终于放假了，总算可以歇段时间了...”夏至端了杯茶过来放在我桌上“爸，您干嘛呢？”
我把手机递过去，示意他接电话。“在和你妈妈视频，你过来和妈妈说两句，我去个卫生间...”说着不顾他明显躲闪的动作硬是将手机塞进他手里，向房间外走去，听着里面云渺慈爱地问候声音，我到底放不下心，停在了门口一侧，想听听他们母子俩的谈话。
“儿子，最近还好吗？”
“...嗯”
“过了年没几个月就要考试了，肯定很忙吧？累不累啊？”
“还好...”
“再忙要注意身体，晚上早点睡，别熬夜，记得三餐都要正点吃，别落下，听见没有？”
“嗯...”
“...”
在夏至平淡而不带什么感情的应付下，云渺也沉默了几瞬，估计不知道怎么才能真正挽回儿子的心吧。
“那...你知道就好，妈妈就不啰嗦啦，你和爸爸好好相处听见没有...别惹他生气，他工作也忙，要是他欺负你要揍你记得和妈妈打电话啊...”
什么嘛，越来越没谱了，我什么时候随意欺负儿子了，听着云渺略带调侃的嘱咐，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母子俩背着我就这么编排我不成。
“他才没欺负我！”
夏至的反应我倒是没想到，他很快地接了话，终于不是一两个字地蹦跶，看似为我说话，语气却带了明显的挑衅意味。
“他对我很好...不用你操心！”
夏至的这句话相当不客气，伤得云渺好半天没说话，这样的态度让我莫名火起。
“放肆！”我掉头进去，看夏至被我吼得一抖，眸子里呈现出一点点惊惧。
我一把夺过手机，调成语音，轻声细语地安慰尴尬而无措的妻子。“嗯...嗯...我不打他，放心吧，你好好休息，下周我去机场接你...嗯好...晚安！”
我挂了电话，眼眸凌厉地看向微微有些颤栗的儿子。
“对不起...我...我不该那样对她说话...”大概我的目光太过严厉，夏至吓得急忙认错，一旁的小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裤子，很是害怕。
他知道，这样对长辈不敬的态度，在我眼里是很大的错，从来不会被轻易原谅。
“她是谁？！！”
“...”夏至努了努嘴，没开口。
“我再问你一次，她是谁？！！” 我走近他，语气早已充满怒火。
“她...我...”夏至半开了口，又有些踟蹰，不知道是想叫却又不甘还是真的生疏了这声称呼，总之终是惹火了我。
我猛地拽住他的手一用劲儿，将他身子侧过来按下去，右手带着风，狠狠对着屁股抽下去。
“啪...啪”两声闷响，就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劲儿。
“啊！”夏至疼得一颤，两手不自觉往身后挡，我用蛮力禁锢了他，又是狠狠两巴掌抽下去。
“啊！...”
“她是谁？!!”我基本上是吼出来的这一句话，手上不停顿地挥着巴掌，每一下都是十足的力道。
“啊，呜呜...是妈妈...是妈妈...”夏至终是忍不住我这狠厉的巴掌，急着带着哭腔服了软，只是呜咽的声音带了很大的委屈。
我松开他，看他直起腰来，两只小手捂着身后，退了半步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可是是她不要我了...呜呜...”
小崽子就这么捂着屁股，在我面前委屈地大哭，像是只被抛弃了的小动物般惹人怜。
我没作声，只是上前把他抱进怀里，慢慢地等，等我的小崽子发泄那么多年深藏在心里的委屈和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至逐渐平静了，闷在我胸口，轻轻地问“她会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我抚了抚他的头发，伸手轻轻揉着他身后。
“她是谁？”轻轻的，淡淡的，只像微风拂过般和缓的声音。
“妈妈会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吧？！”稚嫩的声音带了释然。
我暖暖的笑了，将他楼的更紧些。
“嗯，我们一起去接她。”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冬天，春节也如期而至，家家户户忙里忙外，忙活个热热闹闹，喜庆团圆。
公司已然放了年假，吴姨也被我催着回家去过年，夏至由于备战高考而在学校努力拼搏着，非得到了除夕前的一周才真正能放松下，环顾整个家，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晃荡。
我拿起手机，翻了翻几条短信，才又打开微信和有段时间没联系的云渺视频。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一拨过去即刻就接了，画面里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相当随性。
“怎么，还没睡？”我先开口。没有刻意的问候，也没有程式化的笑容，我二人的相处向来是平淡而真挚的。
“嗯，刚洗完澡，准备喝杯牛奶就睡啦！”云渺声音甜美，一如年轻时那样俏皮，只要不牵扯宝贝儿子的事，她对我还是相当温柔的，想着我心里有点吃味儿。“我儿子怎么样，最近学习忙起来肯定很累吧？”
醋意顿时袭来，让我语气酸酸“喂，人还在这儿呢，你都不先问问我么？！！”
“哈哈...”云渺当即笑得咯咯的，好半天才又继续打击我“你能怎么样啊，你可是儿子的顶头大BOSS，儿子的事我不问你问谁啊，哈哈...”
好么，现在全家都拿这件事来调侃，仿佛都要为儿子总是屈服在我这个顶头大BOSS的“淫威”之下，苦哈哈地过着小心而又悲惨的日子讨个公道。
“呵呵，这兔崽子，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给我乱起称号，哼！”我危险地眯了眯眼，仿佛立刻就要找儿子算账。
云渺笑得缓了些，开口为儿子说话“你呀你呀，儿子这是亲近你，才这样玩笑的嘛，你还小心眼当真不成，我可告诉你，我回来前不许欺负我儿子听见没有...”
我一听妻子要回来，又惊又喜“怎么？你今年回来过年么？买了机票没有...”我正欲多问几句，便听到钥匙转进门锁“咔哒”一声，夏至拎着书包迈进门。
“爸，我回来了...”
“昂，把书包放了进来...”我先对还在客厅的夏至喊了一句，又轻声对电话里的云渺说到“儿子回来了，我叫他过来。”
“嗯，也好。”云渺默了片刻才应了，把衣服整了整，头发拢起来，显得更精神些。
“爸爸，我们学校终于放假了，总算可以歇段时间了...”夏至端了杯茶过来放在我桌上“爸，您干嘛呢？”
我把手机递过去，示意他接电话。“在和你妈妈视频，你过来和妈妈说两句，我去个卫生间...”说着不顾他明显躲闪的动作硬是将手机塞进他手里，向房间外走去，听着里面云渺慈爱地问候声音，我到底放不下心，停在了门口一侧，想听听他们母子俩的谈话。
“儿子，最近还好吗？”
“...嗯”
“过了年没几个月就要考试了，肯定很忙吧？累不累啊？”
“还好...”
“再忙要注意身体，晚上早点睡，别熬夜，记得三餐都要正点吃，别落下，听见没有？”
“嗯...”
“...”
在夏至平淡而不带什么感情的应付下，云渺也沉默了几瞬，估计不知道怎么才能真正挽回儿子的心吧。
“那...你知道就好，妈妈就不啰嗦啦，你和爸爸好好相处听见没有...别惹他生气，他工作也忙，要是他欺负你要揍你记得和妈妈打电话啊...”
什么嘛，越来越没谱了，我什么时候随意欺负儿子了，听着云渺略带调侃的嘱咐，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母子俩背着我就这么编排我不成。
“他才没欺负我！”
夏至的反应我倒是没想到，他很快地接了话，终于不是一两个字地蹦跶，看似为我说话，语气却带了明显的挑衅意味。
“他对我很好...不用你操心！”
夏至的这句话相当不客气，伤得云渺好半天没说话，这样的态度让我莫名火起。
“放肆！”我掉头进去，看夏至被我吼得一抖，眸子里呈现出一点点惊惧。
我一把夺过手机，调成语音，轻声细语地安慰尴尬而无措的妻子。“嗯...嗯...我不打他，放心吧，你好好休息，下周我去机场接你...嗯好...晚安！”
我挂了电话，眼眸凌厉地看向微微有些颤栗的儿子。
“对不起...我...我不该那样对她说话...”大概我的目光太过严厉，夏至吓得急忙认错，一旁的小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裤子，很是害怕。
他知道，这样对长辈不敬的态度，在我眼里是很大的错，从来不会被轻易原谅。
“她是谁？！！”
“...”夏至努了努嘴，没开口。
“我再问你一次，她是谁？！！” 我走近他，语气早已充满怒火。
“她...我...”夏至半开了口，又有些踟蹰，不知道是想叫却又不甘还是真的生疏了这声称呼，总之终是惹火了我。
我猛地拽住他的手一用劲儿，将他身子侧过来按下去，右手带着风，狠狠对着屁股抽下去。
“啪...啪”两声闷响，就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劲儿。
“啊！”夏至疼得一颤，两手不自觉往身后挡，我用蛮力禁锢了他，又是狠狠两巴掌抽下去。
“啊！...”
“她是谁？!!”我基本上是吼出来的这一句话，手上不停顿地挥着巴掌，每一下都是十足的力道。
“啊，呜呜...是妈妈...是妈妈...”夏至终是忍不住我这狠厉的巴掌，急着带着哭腔服了软，只是呜咽的声音带了很大的委屈。
我松开他，看他直起腰来，两只小手捂着身后，退了半步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可是是她不要我了...呜呜...”
小崽子就这么捂着屁股，在我面前委屈地大哭，像是只被抛弃了的小动物般惹人怜。
我没作声，只是上前把他抱进怀里，慢慢地等，等我的小崽子发泄那么多年深藏在心里的委屈和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至逐渐平静了，闷在我胸口，轻轻地问“她会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我抚了抚他的头发，伸手轻轻揉着他身后。
“她是谁？”轻轻的，淡淡的，只像微风拂过般和缓的声音。
“妈妈会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吧？！”稚嫩的声音带了释然。
我暖暖的笑了，将他楼的更紧些。
“嗯，我们一起去接她。”
【二十三】
我家倔强的小少年总与旁人不同，服硬不服软，因此，在为着他妈妈的事情挨过两次打后，也算是学乖了，这年前的一周老老实实地跟随着我围着家里转，打扫卫生，整理衣柜，买年货，各种跑腿，父子俩力图过一个更加温暖喜庆的团圆年。
后天云渺要回来，我俩已经把小家整理地干净整洁了，只是父子俩两个大男人生活的地方，到底是简洁了些，环看一圈儿空荡荡的房屋，我拎起包拿了车钥匙，拽起刚刚从软和被子里钻出来还打着哈欠的小崽子去商场，想着添置点喜庆的年货什么的，顺便把妻子回来要用的东西也给备齐了。
“果然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平常没见您这么急活...”夏至坐在车上还打着哈欠，即便洗漱过了也挡不住一个阵的犯迷糊，双手冷得揣成一团缩着，拿哀怨的小眼神撇了我一眼，小小声地吐槽。
我腾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带了点点力道一拧“小崽子，说什么呀？再说一遍...”
“哎呦，啊...啊...爸我错了我错了...疼疼疼”夏至阴阳怪气地乱叫，逗得我笑得不停地松了手，轻轻给他揉了揉。
夏至的耳朵泛了些红，陪着软萌无辜的神情倒像是只可爱的兔子，果然是小兔崽子！我心里暗暗地笑。
到了商场，我俩直接往超市里钻，超市里因着过年挂满了红彤彤的条幅，宣传各种打折促销活动，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海鲜堆得满满的，小零食摊那边更是种类繁多迷花了眼，让平常就不太爱逛街的我俩头都大了。
“那个..爸...我们要买啥来着？”
夏至比我更懵，眼睛里还挂着刚刚打哈欠泛出的点点水光，像是根本没从梦中醒过来似得。气得我往他身后揍了一巴掌“老子能指望你什么！”
我从兜里翻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写满了昨天我计划要买的东西，顺手让夏至去推个车过来。我俩跟着单子一路狂扫，在一排排货架边钻来钻去。先是挑了些应景的珲春和摆件，依着儿子的建议，我又挑了一对儿大大的红灯笼，想着挂在门口也好看。接着去买了些只这两天吃的蔬菜水果，还有些速冻饺子，忙活累了确实不想做饭的时候凑活一下。
转到生活用品区，我按着云渺和我说需要的东西给她选了些毛巾睡衣什么的，看着一旁毛绒绒的冬季拖鞋，便顺手拿了一双灰色的。
“老爸，你这什么眼光啊，丑死了...”夏至刚去称了几大包他喜爱的坚果，一回来就凑过来吐槽我手中灰不唧唧的毛绒拖鞋，脸上一脸嫌弃。
我哧了一声，斜眼看他“那你挑？”
只见那小崽子默不吭声地拿了另一双更精致还带着兔子耳朵的粉色绒鞋递给我，脸上还装作极不在意的模样。
“就这个吧，总比那个好些...”
我呼了一把小崽子的头发，看着他一脸兴奋地继续往零食区跑。低头看着手上粉嫩嫩的兔子拖鞋，心里很是熨帖，这分明是他妈妈最喜欢的样式。
这小子，嘴巴硬，心里软，还真是像我！
我家倔强的小少年总与旁人不同，服硬不服软，因此，在为着他妈妈的事情挨过两次打后，也算是学乖了，这年前的一周老老实实地跟随着我围着家里转，打扫卫生，整理衣柜，买年货，各种跑腿，父子俩力图过一个更加温暖喜庆的团圆年。
后天云渺要回来，我俩已经把小家整理地干净整洁了，只是父子俩两个大男人生活的地方，到底是简洁了些，环看一圈儿空荡荡的房屋，我拎起包拿了车钥匙，拽起刚刚从软和被子里钻出来还打着哈欠的小崽子去商场，想着添置点喜庆的年货什么的，顺便把妻子回来要用的东西也给备齐了。
“果然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平常没见您这么急活...”夏至坐在车上还打着哈欠，即便洗漱过了也挡不住一个阵的犯迷糊，双手冷得揣成一团缩着，拿哀怨的小眼神撇了我一眼，小小声地吐槽。
我腾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带了点点力道一拧“小崽子，说什么呀？再说一遍...”
“哎呦，啊...啊...爸我错了我错了...疼疼疼”夏至阴阳怪气地乱叫，逗得我笑得不停地松了手，轻轻给他揉了揉。
夏至的耳朵泛了些红，陪着软萌无辜的神情倒像是只可爱的兔子，果然是小兔崽子！我心里暗暗地笑。
到了商场，我俩直接往超市里钻，超市里因着过年挂满了红彤彤的条幅，宣传各种打折促销活动，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海鲜堆得满满的，小零食摊那边更是种类繁多迷花了眼，让平常就不太爱逛街的我俩头都大了。
“那个..爸...我们要买啥来着？”
夏至比我更懵，眼睛里还挂着刚刚打哈欠泛出的点点水光，像是根本没从梦中醒过来似得。气得我往他身后揍了一巴掌“老子能指望你什么！”
我从兜里翻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写满了昨天我计划要买的东西，顺手让夏至去推个车过来。我俩跟着单子一路狂扫，在一排排货架边钻来钻去。先是挑了些应景的珲春和摆件，依着儿子的建议，我又挑了一对儿大大的红灯笼，想着挂在门口也好看。接着去买了些只这两天吃的蔬菜水果，还有些速冻饺子，忙活累了确实不想做饭的时候凑活一下。
转到生活用品区，我按着云渺和我说需要的东西给她选了些毛巾睡衣什么的，看着一旁毛绒绒的冬季拖鞋，便顺手拿了一双灰色的。
“老爸，你这什么眼光啊，丑死了...”夏至刚去称了几大包他喜爱的坚果，一回来就凑过来吐槽我手中灰不唧唧的毛绒拖鞋，脸上一脸嫌弃。
我哧了一声，斜眼看他“那你挑？”
只见那小崽子默不吭声地拿了另一双更精致还带着兔子耳朵的粉色绒鞋递给我，脸上还装作极不在意的模样。
“就这个吧，总比那个好些...”
我呼了一把小崽子的头发，看着他一脸兴奋地继续往零食区跑。低头看着手上粉嫩嫩的兔子拖鞋，心里很是熨帖，这分明是他妈妈最喜欢的样式。
这小子，嘴巴硬，心里软，还真是像我！
【二十四】
将近两个小时在超市的奋战，我和夏至付了钱出来，两人手上已然多出了几大包沉重的东西，将它们放去车子的后备箱再回到商场，已经临近中午了。
“爸爸，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吧，好饿...”夏至按着肚子，走在我身边，刚刚超市里跑东跑西就属他最激动，结果兴奋过头现在看上去蔫了一般。“嗯...就这家羊肉粉吧？”
忙了一早上，我也饿了，点点头同他进去，我去找了个位置坐下，让儿子自己去点餐。不一会儿，夏至就端了两碗味道浓郁的高汤羊肉粉回来，莹白如玉的米粉配上新鲜炖煮的羊肉，铺上一层韭菜和葱花，十足开胃，托盘里还有一碟酸白菜，也是我喜欢的。
“饿了吧，让你刚刚上蹿下跳的，快吃吧。”我掐了一把儿子的小脸，催促他赶快吃饭，看他大口地喝着汤，脸上是因为吃得热和而泛起的红色，可爱极了。想着这样简单的日子也很不错，等到她妈妈回来就真是一家团圆了。
“爸爸，你老看我做什么？”夏至突然停了筷子，疑惑地伸手抹了把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爸爸只是在看，小至长大了，可是吃饭还是像只小老虎，狼吞虎咽的。”我淡淡地笑了，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儿子贴着自己坐着，那一丝丝暖意直往心里钻。
夏至不好意思地笑笑，仔细夹了两筷子酸菜放在我碗里 “嘿嘿...爸爸，你也快吃吧，我以后会注意点的。”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你吃的香爸爸看着才高兴呢。好了快吃吧，一会儿去给你买两件新衣服，过年总是要换新的。”我也动了筷子，想着吃完下午还有好多事儿要干。
花了两个小时逛街，给儿子和自己挑了几件成套的休闲装，又带他去买了两双鞋，这才准备回家。这些衣服鞋子都是些我个人十分喜欢的小众奢侈品牌，面料舒适，款式又有独特的设计，自然价格不菲。每每看我付款的时候，夏至都张着小嘴儿一幅瞧大款的样子，随后又一脸哀怨地抱怨我给他零花钱少了。
“老爸呀，我这才发现，我攒的零花钱还不够您买一件内衣的...”
我呵呵笑了，看他还嘟着嘴磨蹭，将几包衣服一股脑塞他手里。
“我缺你吃啦？”
“没有...”
“我缺你穿啦？”
“额， 也没有...”
“那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钱多可以啊，高考完放了假，来我公司打工，老总我给你开工资。”我背着手往前大步走着，摆起了公司老板的谱，任由那个一心钻钱眼儿里的小少年在风中凌乱，醒过神儿后像个跑腿的小助理一般两手攒着一堆袋子，苦哈哈地跟在我身后。
到了车上，将袋子往已经快要塞不下的后座放好，夏至才“嘶嘶”地小声哀唤，揉着勒出红印的爪子。没一会儿，忍不住凑到半天没说话的我身边。
“爸爸..嘿嘿..领导您打算赏我多少工资啊？呵呵...”小兔崽子一脸狗腿样。
我瞪了他一眼“赏你工资？哼哼，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准备高考吧，要是没考好，你就等着我赏你顿板子吧！”
“哦！”小兔崽子耷拉了耳朵，委委屈屈地再不和我说话。
回到家，我和夏至将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好，就各自躲在房间里休息了，算算已经年二十七，后天云渺回来，再一天就是除夕，还真是快。在屋子里闲了半天，晚上泡了澡又去看了看儿子。
一推开门，房里空无一人，只有被子团得乱糟糟地搁在床上，枕头边的平板电脑还放着音乐，我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又拉紧了帘子，听见卧房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
眼见着窗外寒风呼呼地吹，夏至不喜燥热又没开暖气，整个房间硬是给他弄得阴冷冷的，唯恐他受了凉，从衣柜里翻出了厚些的睡衣睡裤，给他递进去。
“小至...”我十分自如地推开了浴室的门，隔着热烘烘如烟雾般四处散开的蒸汽，看着儿子光溜溜地站在花洒下，满身泡沫星子“你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至惊得咿呀乱叫给打断了。
“欸..哎哎哎，爸，您怎么不敲门啊...”夏至慌乱地拿了毛巾挡在身前，一脸受惊的模样，也顾不得头发上的泡沫留下来迷了眼，使劲儿往门后蹭。“唉哟爸..爸...，您先出去好不好...”
嘿，这臭小子，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可躲的。“你躲那么远干什么，爸给你拿衣服，你房间那么冷，别洗的热热的出去着凉了。”我把衣服给他挂在衣钩上，看他还在那里扭捏地躲猫猫，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给我过来！你从小到大，爸哪没看过，怎么？长大了还能哪不一样怎么的...”我坏笑着将他从门后面拽了回来，拿了一旁的花洒小心地淋上他的头发“你前段时间腿伤了洗不了澡，还不是你爸我给你擦身子换衣服，现在别扭个什么！”
“那不一样嘛！哎哎...爸...别...”夏至极力挣扎着，听了我的絮叨，忍不住侧过身反驳，结果动作一大，溅了我一身水珠子。
“啪！”
浴室里突地静了几秒，徒留花洒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好似为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添彩。我收回还有些发麻的手，刚刚巴掌拍上儿子光裸沾了水的臀发出十分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狭窄的浴室中，再去看儿子的软软嫩嫩的右边屁股果然添上了个红红的五指印，无端端显得有些可怜。
“咳..给我老实点！”我看着儿子眸子里腾得泛上的水汽和羞得通红的小脸，软和了语气“别动了，爸给你把头发冲干净，闭眼...”
“嗯”夏至乖乖地把眼睛眯上，任由我拿着花洒给他从头冲到脚。不经意间发现，儿子都快和我一般高了，身材匀称，肌肉紧实，皮肤却是少年人独有的细嫩白皙。
“好了，自己擦干净出来，披好衣服，别着凉了啊！”我把花洒递回去，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先退了出来。也没回房间，半躺在儿子的床边，拿着他的平板看美剧。
浴室里响起嗡嗡地吹风机声音，没一会儿，夏至穿着加绒睡裤和一件短袖就出来了，脸上的红晕未退。看我还在，亲昵地蹭到我身边趴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过来看我在看什么。
“不听话！不怕感冒啊？”我赶紧拿被子把他裹上，瞪了他好几眼。
“不冷啊，刚洗完澡热着呢...”夏至又往我身边拢了拢，一只手下意识地隔着被子蹭了蹭身后，大概是刚刚沾了水挨打，还有些痛痒。“爸，我们看电影吧，迪士尼新出的动画真人版，可好看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干脆彻底脱了鞋上床，睡在儿子身边，陪他一起看那剧情幼稚又可爱的动画，看着儿子先头兴奋，然后打了几个哈欠，慢慢地进入梦乡。
我关了平板，将他侧过身搂着，也沉沉睡去。
我的儿子，要是一直都停留在这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依偎在我这个父亲身边，该是有多好啊......
将近两个小时在超市的奋战，我和夏至付了钱出来，两人手上已然多出了几大包沉重的东西，将它们放去车子的后备箱再回到商场，已经临近中午了。
“爸爸，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吧，好饿...”夏至按着肚子，走在我身边，刚刚超市里跑东跑西就属他最激动，结果兴奋过头现在看上去蔫了一般。“嗯...就这家羊肉粉吧？”
忙了一早上，我也饿了，点点头同他进去，我去找了个位置坐下，让儿子自己去点餐。不一会儿，夏至就端了两碗味道浓郁的高汤羊肉粉回来，莹白如玉的米粉配上新鲜炖煮的羊肉，铺上一层韭菜和葱花，十足开胃，托盘里还有一碟酸白菜，也是我喜欢的。
“饿了吧，让你刚刚上蹿下跳的，快吃吧。”我掐了一把儿子的小脸，催促他赶快吃饭，看他大口地喝着汤，脸上是因为吃得热和而泛起的红色，可爱极了。想着这样简单的日子也很不错，等到她妈妈回来就真是一家团圆了。
“爸爸，你老看我做什么？”夏至突然停了筷子，疑惑地伸手抹了把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爸爸只是在看，小至长大了，可是吃饭还是像只小老虎，狼吞虎咽的。”我淡淡地笑了，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儿子贴着自己坐着，那一丝丝暖意直往心里钻。
夏至不好意思地笑笑，仔细夹了两筷子酸菜放在我碗里 “嘿嘿...爸爸，你也快吃吧，我以后会注意点的。”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你吃的香爸爸看着才高兴呢。好了快吃吧，一会儿去给你买两件新衣服，过年总是要换新的。”我也动了筷子，想着吃完下午还有好多事儿要干。
花了两个小时逛街，给儿子和自己挑了几件成套的休闲装，又带他去买了两双鞋，这才准备回家。这些衣服鞋子都是些我个人十分喜欢的小众奢侈品牌，面料舒适，款式又有独特的设计，自然价格不菲。每每看我付款的时候，夏至都张着小嘴儿一幅瞧大款的样子，随后又一脸哀怨地抱怨我给他零花钱少了。
“老爸呀，我这才发现，我攒的零花钱还不够您买一件内衣的...”
我呵呵笑了，看他还嘟着嘴磨蹭，将几包衣服一股脑塞他手里。
“我缺你吃啦？”
“没有...”
“我缺你穿啦？”
“额， 也没有...”
“那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钱多可以啊，高考完放了假，来我公司打工，老总我给你开工资。”我背着手往前大步走着，摆起了公司老板的谱，任由那个一心钻钱眼儿里的小少年在风中凌乱，醒过神儿后像个跑腿的小助理一般两手攒着一堆袋子，苦哈哈地跟在我身后。
到了车上，将袋子往已经快要塞不下的后座放好，夏至才“嘶嘶”地小声哀唤，揉着勒出红印的爪子。没一会儿，忍不住凑到半天没说话的我身边。
“爸爸..嘿嘿..领导您打算赏我多少工资啊？呵呵...”小兔崽子一脸狗腿样。
我瞪了他一眼“赏你工资？哼哼，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准备高考吧，要是没考好，你就等着我赏你顿板子吧！”
“哦！”小兔崽子耷拉了耳朵，委委屈屈地再不和我说话。
回到家，我和夏至将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好，就各自躲在房间里休息了，算算已经年二十七，后天云渺回来，再一天就是除夕，还真是快。在屋子里闲了半天，晚上泡了澡又去看了看儿子。
一推开门，房里空无一人，只有被子团得乱糟糟地搁在床上，枕头边的平板电脑还放着音乐，我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又拉紧了帘子，听见卧房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
眼见着窗外寒风呼呼地吹，夏至不喜燥热又没开暖气，整个房间硬是给他弄得阴冷冷的，唯恐他受了凉，从衣柜里翻出了厚些的睡衣睡裤，给他递进去。
“小至...”我十分自如地推开了浴室的门，隔着热烘烘如烟雾般四处散开的蒸汽，看着儿子光溜溜地站在花洒下，满身泡沫星子“你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至惊得咿呀乱叫给打断了。
“欸..哎哎哎，爸，您怎么不敲门啊...”夏至慌乱地拿了毛巾挡在身前，一脸受惊的模样，也顾不得头发上的泡沫留下来迷了眼，使劲儿往门后蹭。“唉哟爸..爸...，您先出去好不好...”
嘿，这臭小子，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可躲的。“你躲那么远干什么，爸给你拿衣服，你房间那么冷，别洗的热热的出去着凉了。”我把衣服给他挂在衣钩上，看他还在那里扭捏地躲猫猫，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给我过来！你从小到大，爸哪没看过，怎么？长大了还能哪不一样怎么的...”我坏笑着将他从门后面拽了回来，拿了一旁的花洒小心地淋上他的头发“你前段时间腿伤了洗不了澡，还不是你爸我给你擦身子换衣服，现在别扭个什么！”
“那不一样嘛！哎哎...爸...别...”夏至极力挣扎着，听了我的絮叨，忍不住侧过身反驳，结果动作一大，溅了我一身水珠子。
“啪！”
浴室里突地静了几秒，徒留花洒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好似为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添彩。我收回还有些发麻的手，刚刚巴掌拍上儿子光裸沾了水的臀发出十分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狭窄的浴室中，再去看儿子的软软嫩嫩的右边屁股果然添上了个红红的五指印，无端端显得有些可怜。
“咳..给我老实点！”我看着儿子眸子里腾得泛上的水汽和羞得通红的小脸，软和了语气“别动了，爸给你把头发冲干净，闭眼...”
“嗯”夏至乖乖地把眼睛眯上，任由我拿着花洒给他从头冲到脚。不经意间发现，儿子都快和我一般高了，身材匀称，肌肉紧实，皮肤却是少年人独有的细嫩白皙。
“好了，自己擦干净出来，披好衣服，别着凉了啊！”我把花洒递回去，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先退了出来。也没回房间，半躺在儿子的床边，拿着他的平板看美剧。
浴室里响起嗡嗡地吹风机声音，没一会儿，夏至穿着加绒睡裤和一件短袖就出来了，脸上的红晕未退。看我还在，亲昵地蹭到我身边趴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过来看我在看什么。
“不听话！不怕感冒啊？”我赶紧拿被子把他裹上，瞪了他好几眼。
“不冷啊，刚洗完澡热着呢...”夏至又往我身边拢了拢，一只手下意识地隔着被子蹭了蹭身后，大概是刚刚沾了水挨打，还有些痛痒。“爸，我们看电影吧，迪士尼新出的动画真人版，可好看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干脆彻底脱了鞋上床，睡在儿子身边，陪他一起看那剧情幼稚又可爱的动画，看着儿子先头兴奋，然后打了几个哈欠，慢慢地进入梦乡。
我关了平板，将他侧过身搂着，也沉沉睡去。
我的儿子，要是一直都停留在这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依偎在我这个父亲身边，该是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