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南禾（师生，父子）
第二十一章（1）
韩骏送了人上车，汽车引擎轰鸣，他站在街边看着车子在路口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慢慢往学校的方向回去。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底莫名升腾起一种不安来。
下课铃响前，照例是整队集合，体育委员在前面查了人数，等其他两个班的人都报了数，五班的体育委员还是迟迟拿不下主意，而这份犹豫却刚好落在老师眼里，“其他两个班解散，五班的留下。”
“凭什么啊！”
“就是就是。”
“凭你们体育委员人都数不清，凭什么！”
“老师，我们这排少了一个。”
“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顾着自己自由活动，硕大个操场，哪里管得过来别人。
韩骏回到教室的时候，下课铃已经打过好几分钟了，隔壁两个班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地上了楼来，可自己班上的学生就是不见踪影。
“他今天不来，你们就站在这。”
“那要是他已经回去了呢？我们站一宿吗？”
“对啊，他犯的错我们为什么要陪绑啊！”
韩骏到操场的时候，整个五班的同学都坐在操场的草皮上，他们像是完全不担心自己真的会被罚一般围坐了几圈，甚至还有拿着手机开着外放打游戏的。
他朝体育老师轻轻点了点头，“事情我听说了，他来找我请过假，所以我让他先回去了。”
“我才是这节课的任课老师，他懂不懂规矩！”
“据我了解到的，你带着做完准备活动就进了楼，沈夕辞同学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在校职务的学生找不到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当时你也并没有在办公室里，他找不到人就来找了我，有什么问题么？”
体育老师脸色青了青，他挥了挥手，“解散吧解散吧。”
韩骏立定在众人面前，他将双手合十在胸前击掌，“都回去收拾收拾放学吧，路上注意安全。”他话音未落，已经有反应机敏的男生一溜烟跑出了操场。
沈夕辞坐在出租车里，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渐次后退的景物，“师傅，前面路口右转！”
“诶，还没到地方呢？”
“没事，我认得回家的路，您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司机师傅停了车，找了零撕了发票还不忘叮嘱道：“早点回家，刚那个是你们老师吧，人真好啊。”
沈夕辞道过谢，手里攒着一把纸币和几枚一块钱的硬笔。
噗——
吸管扎破塑料膜，软糯的珍珠，冰爽的奶茶，在补充了一大口糖分之后，沈夕辞才像是被换了全身细胞似的感觉畅快了不少，他提着塑料袋里的晚餐，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穿过家后门的一大块空地，楚逸刚好拖着一大捆纸板路过，沈夕辞咬着吸管，心里纳闷着怎么最近总碰到他啊！
“诶，你怎么在这？”
沈夕辞还在心里祈祷不要被发现，就被人搭了话，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哝。”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千言万语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堵在心口怎么都问不出话来。
楚逸将废纸板丢在那个类似废品收集站的地方，和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争论着什么，然后他脚下一动踢开了面前的一颗石子，工地上的灰尘扬起来，迷乱了人们的视线。
沈夕辞挥着胳膊，呛咳起来，他看着人慢慢又朝他走进，他一个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又吸了口奶茶。
楚逸跨步到他的边上，“你怎么没走？”
“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他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会不会触到哪条底线，楚逸蹲下身 子，从口袋里掏了烟盒出来，“介意么？”
“唔……”
他欲言又止，楚逸将烟盒收回口袋，换了根棒棒糖，拆了糖纸含在嘴里，“我在这里搬砖啊。”
“啊？”沈夕辞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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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要写到最开始想写的拍了
韩骏送了人上车，汽车引擎轰鸣，他站在街边看着车子在路口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慢慢往学校的方向回去。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底莫名升腾起一种不安来。
下课铃响前，照例是整队集合，体育委员在前面查了人数，等其他两个班的人都报了数，五班的体育委员还是迟迟拿不下主意，而这份犹豫却刚好落在老师眼里，“其他两个班解散，五班的留下。”
“凭什么啊！”
“就是就是。”
“凭你们体育委员人都数不清，凭什么！”
“老师，我们这排少了一个。”
“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顾着自己自由活动，硕大个操场，哪里管得过来别人。
韩骏回到教室的时候，下课铃已经打过好几分钟了，隔壁两个班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地上了楼来，可自己班上的学生就是不见踪影。
“他今天不来，你们就站在这。”
“那要是他已经回去了呢？我们站一宿吗？”
“对啊，他犯的错我们为什么要陪绑啊！”
韩骏到操场的时候，整个五班的同学都坐在操场的草皮上，他们像是完全不担心自己真的会被罚一般围坐了几圈，甚至还有拿着手机开着外放打游戏的。
他朝体育老师轻轻点了点头，“事情我听说了，他来找我请过假，所以我让他先回去了。”
“我才是这节课的任课老师，他懂不懂规矩！”
“据我了解到的，你带着做完准备活动就进了楼，沈夕辞同学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在校职务的学生找不到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当时你也并没有在办公室里，他找不到人就来找了我，有什么问题么？”
体育老师脸色青了青，他挥了挥手，“解散吧解散吧。”
韩骏立定在众人面前，他将双手合十在胸前击掌，“都回去收拾收拾放学吧，路上注意安全。”他话音未落，已经有反应机敏的男生一溜烟跑出了操场。
沈夕辞坐在出租车里，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渐次后退的景物，“师傅，前面路口右转！”
“诶，还没到地方呢？”
“没事，我认得回家的路，您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司机师傅停了车，找了零撕了发票还不忘叮嘱道：“早点回家，刚那个是你们老师吧，人真好啊。”
沈夕辞道过谢，手里攒着一把纸币和几枚一块钱的硬笔。
噗——
吸管扎破塑料膜，软糯的珍珠，冰爽的奶茶，在补充了一大口糖分之后，沈夕辞才像是被换了全身细胞似的感觉畅快了不少，他提着塑料袋里的晚餐，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穿过家后门的一大块空地，楚逸刚好拖着一大捆纸板路过，沈夕辞咬着吸管，心里纳闷着怎么最近总碰到他啊！
“诶，你怎么在这？”
沈夕辞还在心里祈祷不要被发现，就被人搭了话，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哝。”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千言万语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堵在心口怎么都问不出话来。
楚逸将废纸板丢在那个类似废品收集站的地方，和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争论着什么，然后他脚下一动踢开了面前的一颗石子，工地上的灰尘扬起来，迷乱了人们的视线。
沈夕辞挥着胳膊，呛咳起来，他看着人慢慢又朝他走进，他一个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又吸了口奶茶。
楚逸跨步到他的边上，“你怎么没走？”
“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他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会不会触到哪条底线，楚逸蹲下身 子，从口袋里掏了烟盒出来，“介意么？”
“唔……”
他欲言又止，楚逸将烟盒收回口袋，换了根棒棒糖，拆了糖纸含在嘴里，“我在这里搬砖啊。”
“啊？”沈夕辞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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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要写到最开始想写的拍了
第二十一章（2-1）
楚逸嘎一声嚼下一块棒棒糖，橙子的酸甜味弥漫在口腔里，他将糖果放在牙齿间咬得嘎嘣响，远处传来一声喊：“喂——过来帮忙！”
沈夕辞一杯奶茶见了底，杯底留了厚厚的一层珍珠，他拿着吸管对了半天，楚逸往自己身上抹了把掌心里的汗：“诶！来了！”
沈夕辞这时才知道，他嘴里的搬砖不含一分假意，是真真实实的在工地搬砖，时间还早，沈夕辞不愿一人在家，干脆留在了这片尘土飞扬的工地旁边。
九中的校服围在楚逸的腰上，大概是串了个子的关系，他的裤子明显要短上一截，反复浆洗的校服已经明显泛了白。
楚逸车完最后一车砖的时候，沈夕辞仍然蹲在那块大石头上，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你怎么还没走？”
那时，太阳已经西沉，工地上的活计都停了下来，沈夕辞将他手里已经凉透了的手抓饼递了出去，“你还没吃饭吧？”
“你呢？”
沈夕辞晃了晃手上已经彻底空了的杯子。
“你拿着明天早上热一热也能吃，你等会，我请你吃饭。”
沈夕辞站起身来，跺了跺蹲麻了的双脚，“还是我请你吧？”
楚逸这回没再拒绝，只是道:“好。”
人最擅推诿，沈夕辞学着大人的圆滑想着客气两句就此散去，眼前的人比他大了两三岁怎么那么不要脸！
不过，这话是他自己提出的，也只能认了倒霉，“但，我要回家先拿个钱。”
楚逸眼皮一沉，“可以。”
两人穿过工地拐进一条小巷，从后门进了小区，再转几个弯就到了楼底下，楚逸看了眼大门，自觉地背过了身。
沈夕辞滴滴滴按了串密码，他伸手挡着门，“走吧？”
沈夕辞住的小区并不算高档，楚逸低头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我在这等你吧。”
“上去洗个手啊，你不知道你真的很脏么？”
楚逸皱了下眉，他没再说话，跟着沈夕辞一块上了楼，沈夕辞家地板上积了薄薄一层灰，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沈夕辞换了拖鞋，便进了主卧，牛皮纸的信封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里，他从里面抽了几张纸币，楚逸已经洗好了手，踩着一双明显发黑了的白袜子在客厅里转悠。
他拿起电视架上的相框，“这是你爸妈？”
沈夕辞嗯了一声，他走到楚逸面前将相框按到，“走吧。”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不礼貌行为，楚逸讪讪地笑了下，“要不吃小龙虾？”
话题转得巧妙，却并没有考虑到真实状况，不过这也怪不得楚逸，毕竟沈夕辞身后有伤这事他自己也巴不得吞在肚里。
“可以啊。”沈夕辞顺着应了。
可，人，总是好奇的动物。
因此餐桌上，楚逸一边剥着虾壳一边打听着：“你一个人住？”
沈夕辞头都没抬，“是啊，他们不要我了。”
沈夕辞语气平静，波澜不惊，楚逸手上的虾肉滚在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楚逸打着磕巴，沈夕辞迟迟没有抬头，他又重新开了口，“对不起啊，你不想说我不问了。”
沈夕辞抬手叫来了服务员，讲故事要配酒，他钱不算多，看着菜单犹豫了半天要了半打最便宜的啤酒。
——
如果人多的话我就放后半段，最近写得有点乱，想快点让老沈出场
楚逸嘎一声嚼下一块棒棒糖，橙子的酸甜味弥漫在口腔里，他将糖果放在牙齿间咬得嘎嘣响，远处传来一声喊：“喂——过来帮忙！”
沈夕辞一杯奶茶见了底，杯底留了厚厚的一层珍珠，他拿着吸管对了半天，楚逸往自己身上抹了把掌心里的汗：“诶！来了！”
沈夕辞这时才知道，他嘴里的搬砖不含一分假意，是真真实实的在工地搬砖，时间还早，沈夕辞不愿一人在家，干脆留在了这片尘土飞扬的工地旁边。
九中的校服围在楚逸的腰上，大概是串了个子的关系，他的裤子明显要短上一截，反复浆洗的校服已经明显泛了白。
楚逸车完最后一车砖的时候，沈夕辞仍然蹲在那块大石头上，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你怎么还没走？”
那时，太阳已经西沉，工地上的活计都停了下来，沈夕辞将他手里已经凉透了的手抓饼递了出去，“你还没吃饭吧？”
“你呢？”
沈夕辞晃了晃手上已经彻底空了的杯子。
“你拿着明天早上热一热也能吃，你等会，我请你吃饭。”
沈夕辞站起身来，跺了跺蹲麻了的双脚，“还是我请你吧？”
楚逸这回没再拒绝，只是道:“好。”
人最擅推诿，沈夕辞学着大人的圆滑想着客气两句就此散去，眼前的人比他大了两三岁怎么那么不要脸！
不过，这话是他自己提出的，也只能认了倒霉，“但，我要回家先拿个钱。”
楚逸眼皮一沉，“可以。”
两人穿过工地拐进一条小巷，从后门进了小区，再转几个弯就到了楼底下，楚逸看了眼大门，自觉地背过了身。
沈夕辞滴滴滴按了串密码，他伸手挡着门，“走吧？”
沈夕辞住的小区并不算高档，楚逸低头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我在这等你吧。”
“上去洗个手啊，你不知道你真的很脏么？”
楚逸皱了下眉，他没再说话，跟着沈夕辞一块上了楼，沈夕辞家地板上积了薄薄一层灰，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沈夕辞换了拖鞋，便进了主卧，牛皮纸的信封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里，他从里面抽了几张纸币，楚逸已经洗好了手，踩着一双明显发黑了的白袜子在客厅里转悠。
他拿起电视架上的相框，“这是你爸妈？”
沈夕辞嗯了一声，他走到楚逸面前将相框按到，“走吧。”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不礼貌行为，楚逸讪讪地笑了下，“要不吃小龙虾？”
话题转得巧妙，却并没有考虑到真实状况，不过这也怪不得楚逸，毕竟沈夕辞身后有伤这事他自己也巴不得吞在肚里。
“可以啊。”沈夕辞顺着应了。
可，人，总是好奇的动物。
因此餐桌上，楚逸一边剥着虾壳一边打听着：“你一个人住？”
沈夕辞头都没抬，“是啊，他们不要我了。”
沈夕辞语气平静，波澜不惊，楚逸手上的虾肉滚在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楚逸打着磕巴，沈夕辞迟迟没有抬头，他又重新开了口，“对不起啊，你不想说我不问了。”
沈夕辞抬手叫来了服务员，讲故事要配酒，他钱不算多，看着菜单犹豫了半天要了半打最便宜的啤酒。
——
如果人多的话我就放后半段，最近写得有点乱，想快点让老沈出场
（2-2）
楚逸故事的开头是他母亲跟着别人跑了，结尾是家里还有重病的奶奶，他不得不辍学打工养家，这样的剧情不可谓不狗血。
“你父亲呢？”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这问题刚问完，沈夕辞便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了。
“死了。”楚逸表情淡漠，“就你下午看到的那个，我爸从上面摔下来，扎在钢筋上了。”
沈夕辞面色煞白，光是用听的，他就能脑补出当时血肉模糊的画面，顿时没了胃口。
他晃了晃手，“怎么？吓到你了？”
“没，没事。”沈夕辞眨了下眼皮，学着大人的样子，举了杯子，两个玻璃杯轻轻碰撞发出叮咚的响声算是慰藉。
“你呢？”
话筒又转到了沈夕辞这，外面的天热已经完全暗下来，小店门口的一串灯泡亮起来，街对面的霓虹灯齐齐闪烁。
沈夕辞仰头干了酒，“他们只是去工作了。”
“留守儿童？”
沈夕辞抿了下嘴，“差不多吧。”
楚逸又给他倒了杯酒，“我看不像啊，之前我不是还碰到过你爸了么？”
“我爸才去了没多久。”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沈夕辞的眼眶肉眼可见地泛了红，最深层的记忆被调动起来，“我妈倒是走了快一个月了，不过她好像很早就想走了，这样也好，省的他俩在一起就吵架。”
楚逸想起他在沈夕辞家客厅看到的全家福，虽然照片上的沈夕辞不过幼儿园的年龄，可谁看着都会羡慕这幸福的一家三口，除非……他试探性地开口问了句：“很早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不过是三月底的时候临时定下来的。”沈夕辞垂眼看着酒杯里咕噜咕噜滚着的小气泡，麦芽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对他而言其实并不算多美味，可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瓶了。
“三月底，体检过后？”
沈夕辞猛然间抬头，他眼神闪烁，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喂——你怎么了？”
他目光呆滞，将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沈夕辞并不胜酒力，加之身体抱恙，很快视线便朦胧起来，楚逸叫来服务员，用他口袋里的钱买了单，找零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与此同时的临城市中心医院，于琪儿的手动了一下，枯坐在病床旁的沈奕勋一个激灵。
“医生！医生！”圆椅因为突然的外力滑到一边，沈奕勋冲出病房，“医生，你快看看我老婆是不是醒了！”
常规检查结束，主任长吁了一口气，他走出病房和沈奕勋说明了病情：“病人现在已经苏醒，之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只是她的脊椎伤得比较严重，以后恐怕……”
沈奕勋这十天来每日工作室和病房两头兼顾，睡眠时间最多不过四个小时，他撑着眼皮，在经历了不过几十秒的欣喜后又被现实打击，“辛苦医生了。”
曲忆打开电话例行汇报工作情况，末了在得到于琪儿已经苏醒的消息后依然尽心尽责地劝道：“老师，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这能搞定，今天您就不用过来了。”
沈奕勋揉了揉青肿的双眼，“好，我先回招待所了，有什么事电话。”
楚逸故事的开头是他母亲跟着别人跑了，结尾是家里还有重病的奶奶，他不得不辍学打工养家，这样的剧情不可谓不狗血。
“你父亲呢？”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这问题刚问完，沈夕辞便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了。
“死了。”楚逸表情淡漠，“就你下午看到的那个，我爸从上面摔下来，扎在钢筋上了。”
沈夕辞面色煞白，光是用听的，他就能脑补出当时血肉模糊的画面，顿时没了胃口。
他晃了晃手，“怎么？吓到你了？”
“没，没事。”沈夕辞眨了下眼皮，学着大人的样子，举了杯子，两个玻璃杯轻轻碰撞发出叮咚的响声算是慰藉。
“你呢？”
话筒又转到了沈夕辞这，外面的天热已经完全暗下来，小店门口的一串灯泡亮起来，街对面的霓虹灯齐齐闪烁。
沈夕辞仰头干了酒，“他们只是去工作了。”
“留守儿童？”
沈夕辞抿了下嘴，“差不多吧。”
楚逸又给他倒了杯酒，“我看不像啊，之前我不是还碰到过你爸了么？”
“我爸才去了没多久。”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沈夕辞的眼眶肉眼可见地泛了红，最深层的记忆被调动起来，“我妈倒是走了快一个月了，不过她好像很早就想走了，这样也好，省的他俩在一起就吵架。”
楚逸想起他在沈夕辞家客厅看到的全家福，虽然照片上的沈夕辞不过幼儿园的年龄，可谁看着都会羡慕这幸福的一家三口，除非……他试探性地开口问了句：“很早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不过是三月底的时候临时定下来的。”沈夕辞垂眼看着酒杯里咕噜咕噜滚着的小气泡，麦芽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对他而言其实并不算多美味，可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瓶了。
“三月底，体检过后？”
沈夕辞猛然间抬头，他眼神闪烁，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喂——你怎么了？”
他目光呆滞，将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沈夕辞并不胜酒力，加之身体抱恙，很快视线便朦胧起来，楚逸叫来服务员，用他口袋里的钱买了单，找零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与此同时的临城市中心医院，于琪儿的手动了一下，枯坐在病床旁的沈奕勋一个激灵。
“医生！医生！”圆椅因为突然的外力滑到一边，沈奕勋冲出病房，“医生，你快看看我老婆是不是醒了！”
常规检查结束，主任长吁了一口气，他走出病房和沈奕勋说明了病情：“病人现在已经苏醒，之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只是她的脊椎伤得比较严重，以后恐怕……”
沈奕勋这十天来每日工作室和病房两头兼顾，睡眠时间最多不过四个小时，他撑着眼皮，在经历了不过几十秒的欣喜后又被现实打击，“辛苦医生了。”
曲忆打开电话例行汇报工作情况，末了在得到于琪儿已经苏醒的消息后依然尽心尽责地劝道：“老师，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这能搞定，今天您就不用过来了。”
沈奕勋揉了揉青肿的双眼，“好，我先回招待所了，有什么事电话。”
第二十一章（3）
韩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盘坐在茶几边上拍桌子，他堂堂中学数学老师的儿子居然算不明白二十以内的加减法，这让他莫名地有一种要带着眼前的人去验一下DNA的冲动。
也因此，刚接起电话的刹那，韩骏的语气并不算和善，甚至带着些许暴怒。
沈夕辞抖着嗓音开了口，“老，老师……我。”他打了个酒嗝才又继续说道：“我在珍味馆门口，老师，您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在拒绝了楚逸要送他回家的好意之后，沈夕辞刚出店门，走了不到三步便腿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要站起来时竟是从脚踝处蹿出钻心的痛来，沈夕辞脑子还算清楚，当即就想到了打电话求助，只是他手机里的通讯录干干净净就三个号码，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找了韩骏。
“你怎么了？喝酒了？”韩骏问题还没问完，那头手机就因电量不足关机了。
姜薇抱着她的大部头，“怎么了？”
韩骏低着头先在手机上查了沈夕辞口中点名的具体地址才回道：“我出去一下，你让妈煮个醒酒汤。”
姜薇眉头微微一皱，她将书随手放在沙发上，“不用麻烦妈了，我来吧，你路上小心点。”
一到傍晚时分，玉奚路上的双向通道被铺陈出的椅子板凳占了半条街，一到饭点，这里便开始堵车，韩骏眼瞅着信号灯变过两回，可前面道路上的车却丝毫不见挪动的样子，无奈只得将车停靠在路边。
沈夕辞被人群围拢，他头顶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却并不能分辨得清，恍然间有人将他背起，沈夕辞双腿腾空，强烈地眩晕感呼之欲出，沈夕辞扒着韩骏的肩膀两条腿却在空中胡乱踢着。
原本清瘦的小孩，因为醉酒的原因不安分地乱动着，胃里便翻滚灼烧起来，韩骏肩上一湿，浓烈的酒精味钻入鼻腔，他皱着眉头将人背到车边，沈夕辞压根站不住脚，整个人半立半靠地扶着车门，韩骏一把扯下夹在雨刮器上的违章停车单，“你敢吐！”
沈夕辞瞪圆了眼睛，紧紧闭着嘴巴，胸腔上上下下浮动了几下，当真把已经翻涌上的呕吐物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韩骏递了个塑料袋给他，又将人强行塞进了车子后排，他调整了后视镜的角度，“你最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沈夕辞低着头盯着手中的塑料袋，哇地一声车厢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强烈的麦芽味，韩骏开了窗子，踩下了油门。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沈夕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完全陌生的敌方。
“你醒了？”韩嘉踢了脚上的拖鞋爬上床，用额头贴着额头试了下温度——“嗯，你？”
小家伙跳下床，“爷爷，那个小哥哥醒了！”
韩昌廷闻言从外间进来，“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校长？！”沈夕辞目光闪烁，最终找了个适当的角度，他垂眼盯着被面上的花色摇了摇头。
“阿骏去学校了，你如果没事的话就下来吃点东西吧。”韩昌廷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沈夕辞从被子里爬出来，他身上只穿了件空空落落的汗衫，大约还是韩骏穿旧了的衣服，他拽着下摆追出房间，“不好意思，请问我，我的衣服在哪？”
韩老爷子手往阳台一指，“给你洗了！”
沈夕辞双耳通红，他不安地搅动着踩在拖鞋里的脚趾。
葛惠英也被拉了来帮忙，她从厨房端出一碗面条，“先去刷牙吃饭吧，你老师给我们布置任务了，要我们看着你不让你走。”
面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咽下口水，“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走去浴室，洗漱台上竟还放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甚至口杯和毛巾都是新的，这让沈夕辞生出一种不自然感，他擦过脸，站回餐桌旁，葛惠英笑着拉他的手，“别拘着了，坐下吃吧。”
她笑得耐人寻味，又看韩昌廷依旧是阴着张脸，沈夕辞心里惴惴只蹭了半张椅子挑着面条吃。
韩昌廷近日身体好转，没事就爱拉小家伙出去玩，不过家里今天来了个好看的小哥哥，韩嘉说什么都不肯出去了，“我不，我要在家陪着哥哥。”
“老韩你就在家老实待着吧，别刚好就又把自己累着，我正好出去买个菜。”葛惠英解下围裙挂在厨房的门背后，换了鞋出门了。
韩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盘坐在茶几边上拍桌子，他堂堂中学数学老师的儿子居然算不明白二十以内的加减法，这让他莫名地有一种要带着眼前的人去验一下DNA的冲动。
也因此，刚接起电话的刹那，韩骏的语气并不算和善，甚至带着些许暴怒。
沈夕辞抖着嗓音开了口，“老，老师……我。”他打了个酒嗝才又继续说道：“我在珍味馆门口，老师，您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在拒绝了楚逸要送他回家的好意之后，沈夕辞刚出店门，走了不到三步便腿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要站起来时竟是从脚踝处蹿出钻心的痛来，沈夕辞脑子还算清楚，当即就想到了打电话求助，只是他手机里的通讯录干干净净就三个号码，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找了韩骏。
“你怎么了？喝酒了？”韩骏问题还没问完，那头手机就因电量不足关机了。
姜薇抱着她的大部头，“怎么了？”
韩骏低着头先在手机上查了沈夕辞口中点名的具体地址才回道：“我出去一下，你让妈煮个醒酒汤。”
姜薇眉头微微一皱，她将书随手放在沙发上，“不用麻烦妈了，我来吧，你路上小心点。”
一到傍晚时分，玉奚路上的双向通道被铺陈出的椅子板凳占了半条街，一到饭点，这里便开始堵车，韩骏眼瞅着信号灯变过两回，可前面道路上的车却丝毫不见挪动的样子，无奈只得将车停靠在路边。
沈夕辞被人群围拢，他头顶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却并不能分辨得清，恍然间有人将他背起，沈夕辞双腿腾空，强烈地眩晕感呼之欲出，沈夕辞扒着韩骏的肩膀两条腿却在空中胡乱踢着。
原本清瘦的小孩，因为醉酒的原因不安分地乱动着，胃里便翻滚灼烧起来，韩骏肩上一湿，浓烈的酒精味钻入鼻腔，他皱着眉头将人背到车边，沈夕辞压根站不住脚，整个人半立半靠地扶着车门，韩骏一把扯下夹在雨刮器上的违章停车单，“你敢吐！”
沈夕辞瞪圆了眼睛，紧紧闭着嘴巴，胸腔上上下下浮动了几下，当真把已经翻涌上的呕吐物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韩骏递了个塑料袋给他，又将人强行塞进了车子后排，他调整了后视镜的角度，“你最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沈夕辞低着头盯着手中的塑料袋，哇地一声车厢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强烈的麦芽味，韩骏开了窗子，踩下了油门。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沈夕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完全陌生的敌方。
“你醒了？”韩嘉踢了脚上的拖鞋爬上床，用额头贴着额头试了下温度——“嗯，你？”
小家伙跳下床，“爷爷，那个小哥哥醒了！”
韩昌廷闻言从外间进来，“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校长？！”沈夕辞目光闪烁，最终找了个适当的角度，他垂眼盯着被面上的花色摇了摇头。
“阿骏去学校了，你如果没事的话就下来吃点东西吧。”韩昌廷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沈夕辞从被子里爬出来，他身上只穿了件空空落落的汗衫，大约还是韩骏穿旧了的衣服，他拽着下摆追出房间，“不好意思，请问我，我的衣服在哪？”
韩老爷子手往阳台一指，“给你洗了！”
沈夕辞双耳通红，他不安地搅动着踩在拖鞋里的脚趾。
葛惠英也被拉了来帮忙，她从厨房端出一碗面条，“先去刷牙吃饭吧，你老师给我们布置任务了，要我们看着你不让你走。”
面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咽下口水，“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走去浴室，洗漱台上竟还放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甚至口杯和毛巾都是新的，这让沈夕辞生出一种不自然感，他擦过脸，站回餐桌旁，葛惠英笑着拉他的手，“别拘着了，坐下吃吧。”
她笑得耐人寻味，又看韩昌廷依旧是阴着张脸，沈夕辞心里惴惴只蹭了半张椅子挑着面条吃。
韩昌廷近日身体好转，没事就爱拉小家伙出去玩，不过家里今天来了个好看的小哥哥，韩嘉说什么都不肯出去了，“我不，我要在家陪着哥哥。”
“老韩你就在家老实待着吧，别刚好就又把自己累着，我正好出去买个菜。”葛惠英解下围裙挂在厨房的门背后，换了鞋出门了。
第二十二章（2-1）
不似徐鹏飞一般经常带着学生做实验，因为化学是初三新开的课程，赵宇梦常以课来不及上为由“剥夺”了他们许多的实验课，也因而一行人跟着赵宇梦，非但没有考试的紧张，反倒是多了些兴奋和期待。
沈夕辞依旧是那副样子，他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嘴唇已经被他咬出好几个破口子来，等他进了实验室，前面的人已经抽好了组号各自找了对应的位置坐。
赵宇梦行事素来风风火火，她不等沈夕辞坐回位置便宣布道:“大家按试卷上的步骤，做完第一个实验叫我检查，有什么问题么？”
沈夕辞有些心不在焉地通读了一遍试卷纸上的实验要求——擦地一声，沈夕辞点燃了一根火柴，赵宇梦皱着眉头从前面往下走，“先把第一个实验做完叫我，你听不懂中文么？”她说着还不解气地在沈夕辞脑门上点了点。
沈夕辞手里握着点燃的火柴，他两臂僵直着坐在实验桌后，噗地火柴被熄灭只在空气里留下一股淡淡的烟味。
赵宇梦挑眉示意他继续——
初中的实验考不过这几个操作项目，本该顺顺当当结束的考核却还是出了意外，赵宇梦看了别的同学的实验操作，转过头来沈夕辞桌上的酒精灯还兀自燃烧着，“行了，熄了吧。”
第一组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沈夕辞这边却还在进行第二项操作，手浸在水池子里，他心里着急又不想再耽误时间竟是直接用的嘴，赵宇梦眉头一皱当即扣了分嘴上还不忘喝道：“沈夕辞，谁教你的用嘴！”
“我——”沈夕辞平生最厌被人关注，好在整个实验室里就只剩另一个同学在了，而不知何时下一组的同学都自行在门口排好了队，沈夕辞脸皮薄，被这突如其来的围观扰得胀红了脸。
“行了，你不用考了，出去吧。”
碰！沈夕辞将桌上的一框子清水翻弄到地上，刷地一声水流淅淅沥沥沿着桌边滴落在地上。
“沈夕辞！”赵宇梦嗓音扯着嗓子吼他，而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人如今也趴在窗台边面面相觑。
沈夕辞的裤腿被水打湿，他狼狈地站在实验桌后面，睁着猩红的双眼一言不发。
实验考被迫中止，而这个时候，也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竟把韩骏请了来，沈夕辞依然站在原地由着人拖了地收拾残局。
韩骏进了实验室，先是跟赵宇梦打过了招呼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沈夕辞，“我是造了孽要每天给你洗衣服是么？”
韩骏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已经有人装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推算道：“果然，韩老师和沈夕辞有点什么吧？”自然也有怕事的，轻轻怼了一下那人的胳膊，“你轻点，不怕听到么？”
“听到又怎么样，他自己弄出私生子来，还怕人听么？”
“老师——！”沈夕辞咬着嘴唇，终于说了从刚才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韩骏轻轻挑了眉毛，“先回办公室等我。”
不似徐鹏飞一般经常带着学生做实验，因为化学是初三新开的课程，赵宇梦常以课来不及上为由“剥夺”了他们许多的实验课，也因而一行人跟着赵宇梦，非但没有考试的紧张，反倒是多了些兴奋和期待。
沈夕辞依旧是那副样子，他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嘴唇已经被他咬出好几个破口子来，等他进了实验室，前面的人已经抽好了组号各自找了对应的位置坐。
赵宇梦行事素来风风火火，她不等沈夕辞坐回位置便宣布道:“大家按试卷上的步骤，做完第一个实验叫我检查，有什么问题么？”
沈夕辞有些心不在焉地通读了一遍试卷纸上的实验要求——擦地一声，沈夕辞点燃了一根火柴，赵宇梦皱着眉头从前面往下走，“先把第一个实验做完叫我，你听不懂中文么？”她说着还不解气地在沈夕辞脑门上点了点。
沈夕辞手里握着点燃的火柴，他两臂僵直着坐在实验桌后，噗地火柴被熄灭只在空气里留下一股淡淡的烟味。
赵宇梦挑眉示意他继续——
初中的实验考不过这几个操作项目，本该顺顺当当结束的考核却还是出了意外，赵宇梦看了别的同学的实验操作，转过头来沈夕辞桌上的酒精灯还兀自燃烧着，“行了，熄了吧。”
第一组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沈夕辞这边却还在进行第二项操作，手浸在水池子里，他心里着急又不想再耽误时间竟是直接用的嘴，赵宇梦眉头一皱当即扣了分嘴上还不忘喝道：“沈夕辞，谁教你的用嘴！”
“我——”沈夕辞平生最厌被人关注，好在整个实验室里就只剩另一个同学在了，而不知何时下一组的同学都自行在门口排好了队，沈夕辞脸皮薄，被这突如其来的围观扰得胀红了脸。
“行了，你不用考了，出去吧。”
碰！沈夕辞将桌上的一框子清水翻弄到地上，刷地一声水流淅淅沥沥沿着桌边滴落在地上。
“沈夕辞！”赵宇梦嗓音扯着嗓子吼他，而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人如今也趴在窗台边面面相觑。
沈夕辞的裤腿被水打湿，他狼狈地站在实验桌后面，睁着猩红的双眼一言不发。
实验考被迫中止，而这个时候，也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竟把韩骏请了来，沈夕辞依然站在原地由着人拖了地收拾残局。
韩骏进了实验室，先是跟赵宇梦打过了招呼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沈夕辞，“我是造了孽要每天给你洗衣服是么？”
韩骏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已经有人装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推算道：“果然，韩老师和沈夕辞有点什么吧？”自然也有怕事的，轻轻怼了一下那人的胳膊，“你轻点，不怕听到么？”
“听到又怎么样，他自己弄出私生子来，还怕人听么？”
“老师——！”沈夕辞咬着嘴唇，终于说了从刚才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韩骏轻轻挑了眉毛，“先回办公室等我。”
（2-2）
沈夕辞晕头涨脑的，大脑运转得竟比他昨日醉酒时更慢一些，他甚至连自己如何走回的办公室都有些含混不清了。
“哟，怎么了？”
沈夕辞抬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他木讷地看着徐鹏飞，像是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连说话都是气音，“没……”
徐鹏飞也是带过几年初三的，可他却怎么也想不出为何一个实验考竟落得如此狼狈，他顺眼往下，沈夕辞衣服下摆到裤子被打湿了一片，洇湿的校裤贴着双腿看着极是狼狈，徐鹏飞握着手中的杯子连调侃都没了兴致。
韩骏回办公室时脚下还带着风，一开口便让整个办公室的老师侧了目，“还不滚进去！”
沈夕辞头皮发麻，浑身像是有无数小虫在体内啃噬，他掐着掌心抬腿迈进了办公室。
徐鹏飞不动声色地伸了胳膊，“怎么那么大火？”
韩骏对着师兄素来客客气气的，可这回不知怎么的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耸了下肩膀甩开搭着胳膊的人的手掌。
沈夕辞走进了里间就找了面墙壁，乖乖站着，也不知是突然有了觉悟还是做出副乖巧的样子，只是无论哪种都并没有让韩骏消下火来，他进了门便碰地拉开把椅子坐下，沈夕辞心脏猛地一收，可很快他内心的慌乱就被委屈取而代之，并且这份憋屈占据上峰，他的面前是一块白花花的墙壁，暑假里修葺完善过的办公楼，重新粉刷过的墙面如今连一丝裂纹都找不见，沈夕辞就这般盯着恨不得将墙壁看穿一个洞来。
小办公室里重新归于安静，落针可闻，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还是韩骏先开了口，“好在没出什么意外。”
沈夕辞心口一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头，韩骏原是靠在椅背上，如今稍挺直了脊背，一巴掌拍上桌子，“考试的时候还敢发脾气，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沈夕辞微微垂了脑袋，可赵宇梦突然就发话不让他考试，没头没尾的才惹了他，而且他心不在焉的理由明明也是为了……
他抬头看了眼韩骏，而对面的人只是端坐着想等他的一个态度，这让沈夕辞的心底更滋生出一种委屈来。
韩骏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不用管，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准备考试。”
沈夕辞嘴角一抽，“老师，实验技能考虽然不算在总分里可好歹也是中考的入场券，您现在还让我准备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骏更怕的反倒是沈夕辞自己一个人闷着什么话都不说，面对这番近乎顶嘴的质疑，韩骏并不生气，“我跟赵老师打过招呼了……”
沈夕辞的面色明显凝重起来，又是打招呼么，您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么多闲言碎语您是都听不见么？
——
更文更的不快的日子，希望有人催文让我收获快乐！
沈夕辞晕头涨脑的，大脑运转得竟比他昨日醉酒时更慢一些，他甚至连自己如何走回的办公室都有些含混不清了。
“哟，怎么了？”
沈夕辞抬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他木讷地看着徐鹏飞，像是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连说话都是气音，“没……”
徐鹏飞也是带过几年初三的，可他却怎么也想不出为何一个实验考竟落得如此狼狈，他顺眼往下，沈夕辞衣服下摆到裤子被打湿了一片，洇湿的校裤贴着双腿看着极是狼狈，徐鹏飞握着手中的杯子连调侃都没了兴致。
韩骏回办公室时脚下还带着风，一开口便让整个办公室的老师侧了目，“还不滚进去！”
沈夕辞头皮发麻，浑身像是有无数小虫在体内啃噬，他掐着掌心抬腿迈进了办公室。
徐鹏飞不动声色地伸了胳膊，“怎么那么大火？”
韩骏对着师兄素来客客气气的，可这回不知怎么的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耸了下肩膀甩开搭着胳膊的人的手掌。
沈夕辞走进了里间就找了面墙壁，乖乖站着，也不知是突然有了觉悟还是做出副乖巧的样子，只是无论哪种都并没有让韩骏消下火来，他进了门便碰地拉开把椅子坐下，沈夕辞心脏猛地一收，可很快他内心的慌乱就被委屈取而代之，并且这份憋屈占据上峰，他的面前是一块白花花的墙壁，暑假里修葺完善过的办公楼，重新粉刷过的墙面如今连一丝裂纹都找不见，沈夕辞就这般盯着恨不得将墙壁看穿一个洞来。
小办公室里重新归于安静，落针可闻，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还是韩骏先开了口，“好在没出什么意外。”
沈夕辞心口一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头，韩骏原是靠在椅背上，如今稍挺直了脊背，一巴掌拍上桌子，“考试的时候还敢发脾气，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沈夕辞微微垂了脑袋，可赵宇梦突然就发话不让他考试，没头没尾的才惹了他，而且他心不在焉的理由明明也是为了……
他抬头看了眼韩骏，而对面的人只是端坐着想等他的一个态度，这让沈夕辞的心底更滋生出一种委屈来。
韩骏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不用管，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准备考试。”
沈夕辞嘴角一抽，“老师，实验技能考虽然不算在总分里可好歹也是中考的入场券，您现在还让我准备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骏更怕的反倒是沈夕辞自己一个人闷着什么话都不说，面对这番近乎顶嘴的质疑，韩骏并不生气，“我跟赵老师打过招呼了……”
沈夕辞的面色明显凝重起来，又是打招呼么，您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么多闲言碎语您是都听不见么？
——
更文更的不快的日子，希望有人催文让我收获快乐！
第二十二章（3）
“站过来点。”韩骏率先开了口，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中的沈夕辞这回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抬了眼皮看坐在对面的人。
韩骏调整了下坐姿，一只手架上桌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沈夕辞咽了口唾沫，双脚各往前蹭了半步远的距离。
韩骏放平了翘着的双腿，上身前倾，他伸手抓着沈夕辞的手腕，用巧劲将他又往前带了一个跨步。
沈夕辞跌跌撞撞站在韩骏跟前，“老师……”
韩骏松开手，他侧了下脑袋，“现在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了？”
沈夕辞垂了脑袋，半天也不过嗫嚅出一句，“没，没什么。”韩骏也不吭声，并不对此做出评价，沈夕辞又抬了眼皮偷瞄了人一眼，“我，我会去和赵老师道歉的。”
韩骏只轻轻嗯了一声，沈夕辞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对么？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韩骏轻轻皱了眉头。
沈夕辞不安地蜷缩着运动鞋里的十根脚趾，徐鹏飞在外面敲了敲门，“小韩，先让孩子把试考了。”
韩骏在里头应了，他扬了扬下巴，“听到了？”
沈夕辞道过谢才出了里间的办公室，韩骏将手绕到身后，锤了锤有些发硬的腰部肌肉，他趁着这个空当给沈奕勋播了个电话过去。
于琪儿的状况并不算好，病房里能打能摔的东西都被悉数清理干净，护士小姐刚过来扎了一针安定，现在人正昏昏沉沉的睡着。
沈奕勋将手覆上她因吊针而肿胀的手背上，此时的他刚连续奋战了两天两夜，只光坐在床边脑袋便不住地往下掉，他被电话铃惊醒，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才起身出去接了电话。
“韩老师，是不是小辞他……”沈奕勋找了个僻静的走廊，他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小辞他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事想向沈先生请示一下。”韩骏拣了几件事说了，当然包括了昨天醉酒的事情，沈奕勋在那头当场就要炸了，可连日的疲惫竟让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他一掌拍在窗户上，“敢喝酒了，我看他就是找打，你给我狠狠揍他，他要是不服的，你再来找我。”
沈奕勋一气说了这么长一句，声音都沙哑起来，“琪儿现在状况还不稳定，等人好了些我就和他一起回来。”
沈夕辞第二次考试考得很快，韩骏这边电话还没撂下，他人已经回来了，“老师。”
沈奕勋耳尖，在那头哑着嗓子指名了要沈夕辞接电话，沈夕辞一脸疑惑地接过电话，“爸？”
“喝酒了？”沈奕勋开门见山，并不因父子俩小半月没见就做什么寒暄，沈夕辞掌心冒汗，手机险些脱手，“嗯……”
“不错，长大了。”
沈夕辞这回更紧张了，心脏像在胸腔里乱窜似的，根本找不到应该归置的地方，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因为显然，沈奕勋这句话并不是在夸奖他，沈夕辞试图调整了几次呼吸，才终于匀了呼吸，“我知道错了。”
“把你为什么去喝酒的理由都写出来，今晚发我邮箱，我已经授权了你们老师处理这件事情，他要打要罚我都不会干涉。”
沈夕辞闷闷的，尽管惩罚变相算出自沈奕勋之手，可施行的总归另有他人，这让他又有些不甘在心头蔓延。
曲忆照例每天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汇报进度，沈奕勋这边又交待了几句便转接了电话。
沈奕勋那头的工作进展还算顺利，曲忆到底是曲项南一手教出来的，不过入职几个月，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这头处理于琪儿的事无暇分身，起初这边的人看曲忆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不肯配合，不过现在，沈奕勋对这个新人还是相当满意的。
“顺利的话这周就可以全部交工了。”想到马上就能回家，曲忆的声音都明亮了许多，沈奕勋在走廊处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罐装咖啡，“想回去了？”
“是啊！这里气候也不好，老师您是不知道，我这几周鼻血都流了两回了。”
沈奕勋的声音透着疲惫，“也好，要是没什么事，你就买周末的票回家吧。”
“真的么？”曲忆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所有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他打来电脑开始搜索回家的机票来，“老师，周六下午的可以么？”
“不用管我，就你一个。”
“老师……？”
“我这里还有些事。”
曲忆自然知道沈奕勋口中的是指的是什么，他点击网页右上角的红叉关闭了浏览器的界面，“那我也不回去了，老师分身乏术，我在还能帮衬着点。”
“站过来点。”韩骏率先开了口，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中的沈夕辞这回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抬了眼皮看坐在对面的人。
韩骏调整了下坐姿，一只手架上桌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沈夕辞咽了口唾沫，双脚各往前蹭了半步远的距离。
韩骏放平了翘着的双腿，上身前倾，他伸手抓着沈夕辞的手腕，用巧劲将他又往前带了一个跨步。
沈夕辞跌跌撞撞站在韩骏跟前，“老师……”
韩骏松开手，他侧了下脑袋，“现在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了？”
沈夕辞垂了脑袋，半天也不过嗫嚅出一句，“没，没什么。”韩骏也不吭声，并不对此做出评价，沈夕辞又抬了眼皮偷瞄了人一眼，“我，我会去和赵老师道歉的。”
韩骏只轻轻嗯了一声，沈夕辞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对么？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韩骏轻轻皱了眉头。
沈夕辞不安地蜷缩着运动鞋里的十根脚趾，徐鹏飞在外面敲了敲门，“小韩，先让孩子把试考了。”
韩骏在里头应了，他扬了扬下巴，“听到了？”
沈夕辞道过谢才出了里间的办公室，韩骏将手绕到身后，锤了锤有些发硬的腰部肌肉，他趁着这个空当给沈奕勋播了个电话过去。
于琪儿的状况并不算好，病房里能打能摔的东西都被悉数清理干净，护士小姐刚过来扎了一针安定，现在人正昏昏沉沉的睡着。
沈奕勋将手覆上她因吊针而肿胀的手背上，此时的他刚连续奋战了两天两夜，只光坐在床边脑袋便不住地往下掉，他被电话铃惊醒，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才起身出去接了电话。
“韩老师，是不是小辞他……”沈奕勋找了个僻静的走廊，他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小辞他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事想向沈先生请示一下。”韩骏拣了几件事说了，当然包括了昨天醉酒的事情，沈奕勋在那头当场就要炸了，可连日的疲惫竟让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他一掌拍在窗户上，“敢喝酒了，我看他就是找打，你给我狠狠揍他，他要是不服的，你再来找我。”
沈奕勋一气说了这么长一句，声音都沙哑起来，“琪儿现在状况还不稳定，等人好了些我就和他一起回来。”
沈夕辞第二次考试考得很快，韩骏这边电话还没撂下，他人已经回来了，“老师。”
沈奕勋耳尖，在那头哑着嗓子指名了要沈夕辞接电话，沈夕辞一脸疑惑地接过电话，“爸？”
“喝酒了？”沈奕勋开门见山，并不因父子俩小半月没见就做什么寒暄，沈夕辞掌心冒汗，手机险些脱手，“嗯……”
“不错，长大了。”
沈夕辞这回更紧张了，心脏像在胸腔里乱窜似的，根本找不到应该归置的地方，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因为显然，沈奕勋这句话并不是在夸奖他，沈夕辞试图调整了几次呼吸，才终于匀了呼吸，“我知道错了。”
“把你为什么去喝酒的理由都写出来，今晚发我邮箱，我已经授权了你们老师处理这件事情，他要打要罚我都不会干涉。”
沈夕辞闷闷的，尽管惩罚变相算出自沈奕勋之手，可施行的总归另有他人，这让他又有些不甘在心头蔓延。
曲忆照例每天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汇报进度，沈奕勋这边又交待了几句便转接了电话。
沈奕勋那头的工作进展还算顺利，曲忆到底是曲项南一手教出来的，不过入职几个月，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这头处理于琪儿的事无暇分身，起初这边的人看曲忆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不肯配合，不过现在，沈奕勋对这个新人还是相当满意的。
“顺利的话这周就可以全部交工了。”想到马上就能回家，曲忆的声音都明亮了许多，沈奕勋在走廊处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罐装咖啡，“想回去了？”
“是啊！这里气候也不好，老师您是不知道，我这几周鼻血都流了两回了。”
沈奕勋的声音透着疲惫，“也好，要是没什么事，你就买周末的票回家吧。”
“真的么？”曲忆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所有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他打来电脑开始搜索回家的机票来，“老师，周六下午的可以么？”
“不用管我，就你一个。”
“老师……？”
“我这里还有些事。”
曲忆自然知道沈奕勋口中的是指的是什么，他点击网页右上角的红叉关闭了浏览器的界面，“那我也不回去了，老师分身乏术，我在还能帮衬着点。”
第二十三章（1-1）
这一下午发生了太多，导致沈夕辞坐在车里都还是晕晕乎乎的，韩骏丝毫不避讳扯着他的胳膊就穿过了整片校园到了停车场。
车子平稳向前行驶，等过了通往自家小区的那个路口还没转弯时，沈夕辞才有些慌了， 他抓了抓安全带，“老师，开过了……”
韩骏仍旧目视着前方，声音是惯常地波澜不惊，“我知道。”
沈夕辞这时才觉得身后的两团肉又隐隐疼起来，后来，一路上便安安静静的，直到他跟着韩骏上楼，心不在焉地踏空了好几次，韩骏才站在半层楼间回头看他，“怕了？”
沈夕辞着急忙慌地一把抓着了旁边的栏杆，他弯着腰吐了好几口气，才直起身子，耳朵早就滚烫起来，嘴上还是不肯认输，“不是。”
韩骏轻轻笑了下，继续转身拾级而上。
沈夕辞又硬着头皮跟上，等到了最顶层韩骏竟是在门口犹疑了会，也不知是不是葛惠英是不是福至心灵，平常除了买菜都不怎么出门的人竟留了纸条说带着孙子老同学聚会去了，家中无人，韩骏更不再顾及什么。
沈夕辞被“请”进了小房间，藏青色的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隔绝了外界的阳光，灯光亮起，沈夕辞四下打量着。
韩骏挥了挥手中的竹条，破空的风声钻进沈夕辞的耳中，他僵着身子连头都没敢回，韩骏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像是在极力隐忍，“裤子脱了。”
沈夕辞愣在当头，哪怕现在只有他和韩骏两个人，可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到达如此亲密的地步，他抓了抓裤腿，“就这么打吧，这裤子挡不了多少。”
碰！韩骏抬腿就是一脚，沈夕辞被踢得身子往前一顶，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床边，却刚好顶起臀部，韩骏扬着竹条就是十下，沈夕辞疼得将手下的被子都抓得乱糟糟的。
十下过后，韩骏给了沈夕辞喘息的当口，“行，我给你父亲打个电话，说你不愿受我管教，你就回家吧。”
沈夕辞直起身子，一张脸胀得通红，开口也有些口不择言，“你什么意思！打都打了，我又不欠你什么！”
韩骏收了神色，定定地站着。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沈夕辞背上却像是覆了一层冷汗似的，白色的背心紧紧贴着皮肤，他动了动嘴皮子，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韩骏只觉得心累，他当然不会去找沈奕勋再告状，刚才的一通电话已经足够昭示他的失败了，韩骏垂着手，竹条自然垂下指着地板。
沈夕辞臀上火辣辣地烧着，他伸手覆在臀面上，心里乱极了。
两个人谁都不愿从台阶上下来，直到韩骏的电话响起——
“嗯，今晚大概回不来了，事太多了，我趁着空给你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嗯，儿子被妈带出去了。”
“嗯。”
沈夕辞心脏像是坐在跳楼机上似的，只凭着韩骏的只言片语，他大概也能猜出来短期内大约是找不到人求救了。
韩骏挂了电话，竟是坐在了电脑桌前，整理起明天的课件来，沈夕辞实在熬不住，他迈腿蹭到了韩骏身后，伸手小心翼翼点了点韩骏的肩膀，“老师，我知道错了。”
——
我尽力了。我每天的粉丝都非常稳定，涨一个就必然会掉一个
这一下午发生了太多，导致沈夕辞坐在车里都还是晕晕乎乎的，韩骏丝毫不避讳扯着他的胳膊就穿过了整片校园到了停车场。
车子平稳向前行驶，等过了通往自家小区的那个路口还没转弯时，沈夕辞才有些慌了， 他抓了抓安全带，“老师，开过了……”
韩骏仍旧目视着前方，声音是惯常地波澜不惊，“我知道。”
沈夕辞这时才觉得身后的两团肉又隐隐疼起来，后来，一路上便安安静静的，直到他跟着韩骏上楼，心不在焉地踏空了好几次，韩骏才站在半层楼间回头看他，“怕了？”
沈夕辞着急忙慌地一把抓着了旁边的栏杆，他弯着腰吐了好几口气，才直起身子，耳朵早就滚烫起来，嘴上还是不肯认输，“不是。”
韩骏轻轻笑了下，继续转身拾级而上。
沈夕辞又硬着头皮跟上，等到了最顶层韩骏竟是在门口犹疑了会，也不知是不是葛惠英是不是福至心灵，平常除了买菜都不怎么出门的人竟留了纸条说带着孙子老同学聚会去了，家中无人，韩骏更不再顾及什么。
沈夕辞被“请”进了小房间，藏青色的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隔绝了外界的阳光，灯光亮起，沈夕辞四下打量着。
韩骏挥了挥手中的竹条，破空的风声钻进沈夕辞的耳中，他僵着身子连头都没敢回，韩骏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像是在极力隐忍，“裤子脱了。”
沈夕辞愣在当头，哪怕现在只有他和韩骏两个人，可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到达如此亲密的地步，他抓了抓裤腿，“就这么打吧，这裤子挡不了多少。”
碰！韩骏抬腿就是一脚，沈夕辞被踢得身子往前一顶，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床边，却刚好顶起臀部，韩骏扬着竹条就是十下，沈夕辞疼得将手下的被子都抓得乱糟糟的。
十下过后，韩骏给了沈夕辞喘息的当口，“行，我给你父亲打个电话，说你不愿受我管教，你就回家吧。”
沈夕辞直起身子，一张脸胀得通红，开口也有些口不择言，“你什么意思！打都打了，我又不欠你什么！”
韩骏收了神色，定定地站着。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沈夕辞背上却像是覆了一层冷汗似的，白色的背心紧紧贴着皮肤，他动了动嘴皮子，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韩骏只觉得心累，他当然不会去找沈奕勋再告状，刚才的一通电话已经足够昭示他的失败了，韩骏垂着手，竹条自然垂下指着地板。
沈夕辞臀上火辣辣地烧着，他伸手覆在臀面上，心里乱极了。
两个人谁都不愿从台阶上下来，直到韩骏的电话响起——
“嗯，今晚大概回不来了，事太多了，我趁着空给你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嗯，儿子被妈带出去了。”
“嗯。”
沈夕辞心脏像是坐在跳楼机上似的，只凭着韩骏的只言片语，他大概也能猜出来短期内大约是找不到人求救了。
韩骏挂了电话，竟是坐在了电脑桌前，整理起明天的课件来，沈夕辞实在熬不住，他迈腿蹭到了韩骏身后，伸手小心翼翼点了点韩骏的肩膀，“老师，我知道错了。”
——
我尽力了。我每天的粉丝都非常稳定，涨一个就必然会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