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趴到伤好，顾浅侵这才和笙箫默重新出发。一路往南，从月城一路沿着山光水色闲适地欣赏到楚庭，宛若天佑楚庭，这里绿水青山，湖光秋月，风光如画，甘溪谷流蜿蜒奔泻，风光无限好。
顾浅侵一边欣赏湖光秋色，一边在繁荣昌盛的街道上逛逛玩玩，吃好吃的东西。顾浅侵一路逛到哪里吃到哪里，嘴还不停地咀嚼着食物，眼睛却已经开始亮闪闪地到处看，瞧他那小模样简直是要把整座城都要吃掉的节奏，笙箫默笑着看着，心里寻思着以后要不要多给他做点东西吃。
修仙之人讲究心性，得了仙身的又不需要再吃东西来维持生命，因此仙界上上下下会做饭本就少，做得好的更加是少之又少。只不过笙箫默的厨艺倒是很棒，比起他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二师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吃他做的东西简直是人间美味。只可惜笙箫默虽然不忌荤腥，但口味清淡，偏爱素食，对口腹之欲也不在乎，亲自下厨的机会少之又少，顾浅侵整整六年也就吃过十来次，每次缠着笙箫默给他下厨都常常失败。
在百越国吃着吃着，笙箫默和顾浅侵随心所欲地踏遍百越国的大好河山。
一年的时间，笙箫默和顾浅侵玩遍百越国，不知不觉间再次回到月城。顾浅侵四处张望着，凑凑热闹，笙箫默一步不离地跟着，眼中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无边。
突然前方砰地传来肉体重重砸落在地的声音，顾浅侵精神一振往前奔去，笙箫默无奈地跟上。
转了个身看到砸在地上的人，顾浅侵挑了挑眉将手上拿着的肉串加速吃完。笙箫默一脸嫌弃地拿着毛巾温柔地擦掉顾浅侵嘴上的油渍，施了个法术将毛巾上沾着的脏东西抹掉这才塞回墟鼎中。
顾浅侵仰着头任由笙箫默擦完，这才兴冲冲地跑过去：“欸，默哥，这里有死人！”
“……你兴奋什么……”笙箫默走上前，看向面色煞白双目紧闭的死人，无奈地笑着拍了拍顾浅侵的脑袋，“这刚死的，你就不怕杀他的人过来？”
“怕啥，不是有你吗？”顾浅侵笑着在笙箫默脸上亲一口，突然眼神一凝，跑到死去的男子面前将他翻了个身，露出他怀中的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男孩，头颅完整，脖子以下的身躯却是被剁成了碎肉一样血腥无比。
笙箫默皱起了眉，顾浅侵蹲下来看着男孩的尸体，神色凝重。
“嗨……又见面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浅侵一惊转过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是一年前那位在青楼让他救下水云的青年。
笙箫默毫不意外地看过去，微微颔首，看着他们猜测道：“这男子是你们杀的？”
“不是，还是一年前的案子，”青年摇摇头，眼神凝重，“这男子看到了凶手被灭口了，他怀中地那个孩子就是凶手要杀的人。刚刚那是我们离凶手最近的一次，没想到他修为极高，跟丢了。”
“对了，”青年正色道，“经过我们这些天的调查，我们发现凶手有绝大可能是仙界的人。我们不好管仙界，麻烦你们能否帮我们一次，事后必有重谢。”
“你怀疑是谁？”笙箫默闻言微微皱眉，问道。
“不清楚……”青年有些尴尬，“我们只是能够确定是仙界的人干的，但究竟是谁我们没有丝毫头绪。”
“可能是崂山的。”一个好听到爆炸的清冷声音传过来，寻声望去，只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俊美，气势内敛。
“欸？落落你为什么这么说？”青年眼睛一亮。
“气息像，”被换作“落落”的少年神色不变，语气平淡，“而且我刚查了宫内所有的秘籍，发现所有男童的死因都是因为崂山的不外传的无光剑法。”
“无光剑法据说在崂山只有掌门和四位长老会。”笙箫默脑子里显然也是有关于无光剑法这东西的资料。
“不止，”青年也想起来，摇摇头，“你们可能不清楚，但我们民间流传着，这无光剑法是青州梦家的祖传剑法，后来被崂山偷学会了罢了。”
“所以你们怀疑是青州梦家之人所为？”笙箫默道。
“对哦，可能是啊，梦家虽然不算仙界的，但他们与仙界有很多交际啊，”青年恍然大悟，朝笙箫默一拱手，“那啥，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助我们一力。”

笙箫默转头看向顾浅侵。他兴趣倒是不大，只不过感觉顾浅侵应该会有点兴趣。果然，顾浅侵猛地点点头。见此，笙箫默也同意下来。
“那就多谢阁下了，”青年松了口气，“我是枫瑾筠，合作愉快。”
“笙箫默。”笙箫默微微颔首说道。
“顾浅侵！”顾浅侵笑道。
一旁的少年见状也拱手道：“洛耀。”
“诶等等，”枫瑾筠晚了一步，见状无奈地看着少年，“落落，报真名啊。”
“哦，”枫瑾落神色淡漠，“枫瑾落。”
于是，一行四人加上一堆暗卫朝青州过去。
路上。
“落落，这个哥哥给你吃，很好吃的。”
“落落，这个哥哥给你玩，哦，不喜欢啊……”
“落落，这人哥哥给你杀，赶紧杀，别折磨！”
“落落，你好可爱！给哥哥亲一口！”
“落落！赶紧把人杀了别折磨他们，哥哥生气了！”
“落落，别哭别哭，是哥哥的错，别哭。”
“落落，别跑那么快，小心点。”
“落落，口渴了吗哥哥喂你。”
“落落，让你别跑了！小心哥哥揍你。”
“落落，别哭啊别哭啊，哥哥错了，不该凶你的。”
“落落，累了么哥哥抱你。”
顾浅侵一脸漠然地看着那对兄弟，心累憔悴，抬头看向笙箫默张开手臂，撅着嘴软软地撒娇：“师父～我也要抱抱～”
笙箫默无奈地笑着将顾浅侵抱了起来：“怎么，受不了了？”
“不然呢？”顾浅侵欲哭无泪地将脑袋埋入笙箫默的脖间，闷闷地说道。
“习惯就好了。”笙箫默摸摸顾浅侵的脑袋，笑道。
“……师父你习惯了？”顾浅侵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眨啊眨的，好奇地问道。
“不然呢？小时候大师兄也是这样对二师兄的，虽然没这么腻就是了。”
“师父你真是辛苦了，”顾浅侵抱住笙箫默，“看着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心塞啊。”
笙箫默笑了笑，抱住顾浅侵。他可不觉得心塞，反倒是抱着顾浅侵，他感到很舒服。要是能这么一直抱着，那对兄弟一路这样都没问题。

青州。
夜幕降临，明月东升，月光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轻风徐来，湖水荡漾。岸边的华灯倒映在湖中，宛如无数的银蛇在游动。远处。天上人间，似乎尽数溶化在月色里。
夜凉如水，各式各样的花灯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街道两旁，与夜空那轮皎洁的明月交相辉映，几盏灯花漂流在宽大的河面，宛若点点星光点缀着浩渺的银河。据说把心愿写入灯中放入河中，若是心足够诚，便会灵验。
顾浅侵拉着笙箫默摇着他的手撒娇着：“师父～你也放一盏好不好嘛～”
笙箫默将顾浅侵的手扯开，淡定地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消下去后轻轻摇头：“不了，下去放灯的都是些春心萌动的男男女女，你我凑这热闹干什么？”
“师父～别这样嘛，就当陪我玩玩呗，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就从了我吧，”顾浅侵挽住笙箫默的手臂，抬了抬下巴示意，“你看那边连太子殿下都放了。”
笙箫默看过去，只见枫瑾筠满脸笑意地看着枫瑾落一脸冷淡地将花灯放入河中，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吧唧一口亲了亲他的脸蛋，顿时默默地转回头：“好吧。”
笙箫默看着顾浅侵将花灯放入河中，凑过来八卦地问道：“你许了什么心愿？”
“说出来了就不灵了！”顾浅侵飞快地凑过来在笙箫默脸上亲一口，笑得狡黠，“你也放吧，赶快放！”
笙箫默笑着将灯推入河中，花灯随着水流顺流而下，竟是晃晃悠悠地和顾浅侵放下的花灯一同并肩流下。顾浅侵见状惊喜地指着感叹起来，神采飞扬，笑容灿烂真切。
五彩斑斓的灯光伴着银白的月光洒下，笙箫默看着顾浅侵，心跳倏然加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积累了足够的力量，冲破一切隔阂，从心底蔓延开来。
笙箫默按住自己的心，感受到怦怦直跳的心脏带来一股奇异的感觉，眼神中一抹疑惑，我这是怎么了？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这种时候还走神啊！”顾浅侵从枫瑾筠那里得知了他的心愿后心满意足的同时震惊万分地回来，扯住了笙箫默的袖子，清隽的脸蛋笑容满面，令笙箫默心跳得更加快速。
“没什么，走了吗？”笙箫默将奇怪的感觉忽略掉，笑着揉了揉顾浅侵的脑袋问道。回长留后检查一下身体好了，怎么突然这样？
“嗯哼，都放完了还不走啊，师父你是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顾浅侵笑得灿烂，朝笙箫默眨了眨眼睛拉着他朝客栈的地方轻快地走去。
笙箫默跟在他身后唇角不自由主地一抹浅笑扬起，前所未有的温柔宠溺，轻松愉悦。

第二十五章
太阳高照，熙熙攘攘的青州中，一家饭庄的雅间之中，眼见枫瑾筠将枫瑾落拉走，顾浅侵趁机也支走笙箫默，悄悄地在枫瑾落的杯子中撒了点粉末，很快便溶于水中了无踪迹。
顾浅侵看着手上残留的那么一点点粉末，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歪着头感受了一下，最终露出了嫌弃的眼神。好难吃……
“你在干什么？”笙箫默刚走进门就看见顾浅侵舔手，走过来好奇道。
“我看到手上有些脏东西。”顾浅侵笑嘻嘻地说道。
“去洗手。”笙箫默嫌弃地看了一眼顾浅侵，吩咐一声。
等顾浅侵洗完手回来，枫瑾筠和枫瑾落也恰好回来。人都到齐，便开饭了。
一头青丝简简单单地束起，笙箫默睫毛微垂，一双墨眸平淡如水地看着茶叶在水中打转，温和的灯光打下在眼睑上洒下一片扇形的阴影，衬得俊雅的脸庞愈发柔和。指骨分明的手指根根修长，优雅举杯微喝一口茶，淡紫色的袍袖微微滑落，露出白皙修长的手和一小截皓腕。
见顾浅侵再一次抬头瞄了一眼桌上的虾，笙箫默夹了只最棒的放在他碗里：“你都看了那么久了也不拿，自己不会夹的吗？”
“我这不是碗里还有一堆嘛，感觉还夹有点不好意思，”顾浅侵嘴巴鼓鼓地嚼着饭菜，咽下去后满是享受地叹一声，笑着吐了吐舌头，“话说，师父你不吃啊？”
闻言，笙箫默扭过头来朝顾浅侵温和地笑：“我不饿，你吃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顾浅侵吃得欢快，笑得眯起了眼。其实都成仙了哪还会饿，不过是嘴馋而已。
另一旁，枫瑾筠全程密切关注着枫瑾落，狗腿地给他夹满了整一碗：“落落你多吃点。”
枫瑾落神情冷淡地吃着，吃饱后伸出粉嫩的舌头来舔了舔唇，看得枫瑾筠眼都直了，一脸痴汉状。
“咳，”枫瑾筠回过神来掩耳盗铃般轻咳一声，拿过水来递到枫瑾落唇边，“落落喝点水。”见枫瑾落乖乖地将整杯水喝下，枫瑾筠和顾浅侵悄悄对视一眼，回过头来轻轻拿毛巾擦了擦枫瑾落的嘴，眼中一抹得逞的期待。
四人吃完饭后也不过未时，太阳照在地上热气腾腾，于是都便回到了客栈。青州不比月城，虽然也是一个大城市但是什么活动都没有，顾浅侵出去小小的逛了一圈回来后就再也不肯出去了，实在是太无聊了。
深夜，顾浅侵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朦胧地半眯着眼睛，揉了揉耳朵：“什么声音啊，好吵……”
感知到顾浅侵的动静，笙箫默从入定状态中退出来，听见那挺好懂的声音，轻轻笑了笑伸手捂住他的耳朵：“隔壁枫家那两兄弟在干柴烈火。”
顾浅侵顿了顿，理解了笙箫默的话后，神色毫无波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继续搂着笙箫默的腰闭上眼睛睡觉。从知道枫瑾筠的想法后，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更何况今天枫瑾筠还伙同他给枫瑾落下了春药。
翌日，枫瑾落敲开了笙箫默和顾浅侵房间的门。
“请问您知道昨日吃饭时给我下春药的是谁吗？”枫瑾落神色与往日没有任何变化，抬头看着笙箫默问道。
“不知。”笙箫默摇摇头，刚看着枫瑾落离去突然想起来昨日他看见顾浅侵就在枫瑾落的座位旁舔了一下手，脸色有些古怪，不会是浅侵给枫瑾落下的春药吧？

不久，顾浅侵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间，心情舒爽地朝笙箫默打了个招呼，“默哥早安。”刚刚碰到满面春风的枫瑾筠就知道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安，”笙箫默坐在床沿，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师父找我有事？”顾浅侵爽快地来到笙箫默跟前，弯下腰来看着笙箫默问道。
“没事我找你干什么啊，”笙箫默揉了揉顾浅侵的脑袋，“给为师说说，你昨日给枫瑾落下了什么东西啊？”
顾浅侵看着笙箫默眼珠子咕噜一转，笑盈盈地问道：“师父你以为我干了什么啊？”
“你不说也没事啊，”笙箫默笑容戏谑，伸手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顾浅侵的鼻子，“打到你说如何？”
“……哇，师父你太暴力了！这样很不好的。”
“我觉得挺好的啊，”笙箫默右手怀住顾浅侵，左手在顾浅侵臀上重重地打下几巴掌，“给枫瑾落下春药的那个，是不是你？”
“是……”顾浅侵低下头焉焉地说道。他不会随便说谎，笙箫默也是知道的，这么一问他也只能承认。
“胆子大了啊，连春药都敢碰，就不怕一不小心落到了你嘴里？”笙箫默搂着顾浅侵在他臀上甩下几巴掌，责怪一句。刚说完，笙箫默就想起来了一件事，脸上的笑容一敛：“你是不是已经尝过了？”当时顾浅侵正在舔的，就是春药吧。
见顾浅侵不说话，笙箫默算是知道了答案，皱起眉来。春药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尝的吗？身体会被欲望控制，危害身体健康，春药怎么可以乱用！简直不像话！
笙箫默握住顾浅侵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都拉趴到自己腿上，剥了他裤子，拿出一块竹板来轻搭在他臀上，轻轻拍了拍：“小浅侵，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我吃春药……”顾浅侵乖乖地趴在笙箫默腿上，耳根通红地轻声说道。
“你给别人下药本已经是不对，下完药之后竟然还要吃，小浅侵啊，你可真是令为师大开眼界，”笙箫默手上竹板不轻不重地拍着顾浅侵光裸的臀，“你说要多少下为好呢？”
温热的肌肤碰到冰冷的竹板下意识地一颤，挺括的臀肉在竹板的重力作用下微微下陷，又随着竹板的拍打上下弹动，顾浅侵满是怯意地回过头来看向笙箫默，小心翼翼地说了个数：“二十？”

第二十六章
顾浅侵在床上趴了两天便解放了，于是四人便去了梦家，路上可以明显看到枫瑾筠和枫瑾落之间的气氛比起之前有些许变化，更加甜腻了，显然是说开了。
顾浅侵看着枫瑾筠在枫瑾落唇上亲了一口后转头看向笙箫默：“师父，你就不反感吗？又是龙阳断袖的又是乱伦背德的，师父你看上去接受得蛮好的啊！”
“他们如何又与我无关，更没有妨碍到我，我干嘛要反感他们是吧？更何况看着气氛也是挺好的啊，与普通的恋情感觉没什么差别，”笙箫默耸了耸肩，“乱伦背德又怎样，只要他们当事人他们自己觉得幸福快乐，愿意承担后果就好啦，其他人的眼光不重要。”
笙箫默看向顾浅侵，轻佻地扬了扬眉，笑容中带了调侃的意味：“小浅侵你看上去也接受得很好啊！”
“我啊，”顾浅侵猛地凑过来拍了拍笙箫默的肩，“乱伦这种事情，多了就不奇怪了！我曾经也见过兄弟乱伦的，而且我自己本身就一断袖，怎么可能会反感？”
马车进入了梦家之中，家主率领整个世家全部都迎了过来。枫瑾落没有公开身份，但是枫瑾筠是公开了的，皇子到来还是来查他们家中是不是有凶手的，整个梦家此刻都风声鹤鸣。
顾浅侵刚想下车，却是突然观微到迎来的人中的一个人脸，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震惊，紧接着是冷漠到令人发寒的眼神，最终重回平静抬起头来看向已经下了车等他下来的笙箫默：“师父，我突然不想出去了，和那些人客套好麻烦的，你去吧。”
看着朝他一脸灿烂笑容的顾浅侵，笙箫默微微皱眉。他自然知道顾浅侵对这件事一直很是关注，这样突然就不出来绝对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个理由，这里是有什么东西令他不敢出来的吗？
虽然疑云满腹，但笙箫默也没多问，重新上了车坐到他身旁，见他疑惑地看过来，搂住他的肩浅浅地笑着：“我陪你。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兴趣，你又不在我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是吧？”
顾浅侵一怔，旋即绽开了笑容，搂着笙箫默蹭了蹭，点点头：“嗯！”
笙箫默他们最终住在了梦家之中。半夜，顾浅侵溜出去后不久，笙箫默发现人不在，这才起身去找他。真是的，怎么总是半夜三更跑出去，那么喜欢乱跑的吗？
夜色无边，夜空中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漆黑一片，整个世界仿佛都压抑下来。
“顾栾，”顾浅侵看着一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唇角的弧度温柔，笑盈盈地说道，“好久不见，哥哥可想你了。”

“我巴不得永远不见你！”顾栾吼着，眼中满是泪和恐惧，“你个**！被你杀了一次，我这次不会再被你杀的！”
“呵，我是**，那么请问，作为父亲的第八个私生子，你又是什么啊？”顾浅侵眉一弯，笑容不变地说道，“好歹我妈妈是父亲的妻子，在古代来说我可是嫡子，连我都是**，那么你们啊……啧啧……”
“你，你，你个**！我这一次一定会杀了你的，绝对会杀死你！你自己死了不算还要拖上我们！我一定会报仇的！”
“诶哟，报什么仇啊，我杀得了你第一次就杀得了你第二次，我的好弟弟啊，你可是到死都不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吧，还想要报仇？啧，想多了啊。穿个越能把顶你一百个的仇人杀死的那种可是主角命，你有这本事吗？我会死，还不是你给我注射大量的毒品，弟弟啊，你的大恩大德，哥哥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呢，感动不？呀，对了！话说，父债子还，前世父亲给我脑中植了个控制芯片，你要不要替他偿命啊？”
顾栾后退一步，眼中满是恐惧：“你，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我修仙了，我可以，可以杀死你的！”
“啧，你是说这种吗？修仙？我好像也可以哦！”顾浅侵邪佞地一笑，伸手一翻，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法术同时升起，看着顾栾恐惧崩溃地后退一步，凝空一指，致命的法术朝他击去，“你对我做的事我理解，从父亲将你带回家并打算让你继承家产起，我们必定不死不休。只是成王败寇，你输了，就要死。你要报仇，要杀我，那我自然不会放过你，看着你强大起来杀死我。”
看着顾浅侵的攻击直奔他而来，顾栾一急泪顿时唰地掉了下来，恐惧地看着这一切，脑中空白一片，连躲都忘记。
眼看着顾浅侵的法术就要穿透顾栾的心脏，远处一阵巨大的光波毫无征兆地袭来，刹那间泯灭吞噬掉顾浅侵的法术，旋即消散在空中。
顾栾保下一命，冷汗直流，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顾浅侵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笙箫默飘然掠至他身前，俊雅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面色铁青到令人陌生，顿时脸就白了，退一步，嗫嚅一声：“师父……”
笙箫默冷眼看着他，心中情绪不受控制地翻腾，怒火夹着失望一同汹涌澎湃地袭来，对他来说极其陌生的情绪却几乎要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扭过头去不再看顾浅侵，生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清理门户。
笙箫默走到惊魂未定的顾栾面前，一挥袖皓腕一转弹出一阵光波没入他的脑海中。顾栾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笙箫默用摄魂术清除他今晚的记忆，看一眼傻愣在原地的顾浅侵，眼中满是怒火和失望，一拂袖御风离去，回到今夜的住所。
顾浅侵连忙跟上，身子颤抖着满是恐惧。

回到房间，笙箫默径直坐在桌前，举起茶杯喝口茶，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师父……我错了……”顾浅侵跪在地上扯了扯笙箫默的袖子，仰头看着笙箫默平静的神色，眼中渐渐蓄满了害怕的泪水。
顾浅侵的声音再一次点燃了笙箫默的怒火，他教出来的好徒弟，竟然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杀人！妖神，好一个妖神，他究竟杀了多少人造了多少杀孽！五星耀日已经不少人魂飞魄散，这些年来他没动过手伤人，本以为自己能够教导他改变他的本性，谁知教出来这么个孽障东西！一面都没见过就杀，到时候他若一个不高兴把整个六界都颠覆又有谁能拦住他！
“师父，你打我杀我都好，别不理我，”顾浅侵将笙箫默的袖子拽得紧紧的，看着笙箫默满眼的乞求，“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杀他的，你罚我啊，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笙箫默情绪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波动，一掌将茶杯捏成粉碎，笙箫默一转身一拂袖将顾浅侵的手甩开：“为什么要杀人？”
顾浅侵从未见过一向温文尔雅什么都不在意的笙箫默如此居高临下，严肃冷漠的神情，心如同坠入冰窟，冷到了极点。明明就在身前，但他却感到笙箫默距他遥不可及，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
见顾浅侵神情恍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笙箫默没了耐心，起身刚要迈步，顾浅侵猛地回过神来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笙箫默的腿：“师父你别走，别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求你了……”
笙箫默停下脚步来看着满脸泪水的顾浅侵：“浅侵，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人？”告诉我，你要杀他是有苦衷的，是有理由的，不会随随便便杀人的。
“我，我说，我说了师父你一定不能不要我。”顾浅侵抱着笙箫默的腿，扬起一张哭花了的俊脸，啜泣着。
“好，你说，我听着。”笙箫默伸手轻轻拭去顾浅侵脸上的泪水，语气平缓地说道。
顾浅侵猛地抓住笙箫默的手声音颤抖：“我有前世的记忆，他也有，前世是他杀了我，所以这一世我想要报仇，杀了他。”
笙箫默凝望着顾浅侵半晌，闭眼掩下眸中纷乱的思绪，弯腰将跪在地上的顾浅侵抱起，长叹一声：“以后不准了。不管他和你是什么仇，都不准直接杀人。”在信与不信中，他最终选择了相信顾浅侵，相信这是事实，相信作为妖神的顾浅侵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代表着邪恶毁灭，即使是杀人也是有理由的。
“睡吧。”笙箫默揉了揉怀里人儿的脑袋，将他放到床上，语气轻柔。
“嗯……”顾浅侵凝望笙箫默半晌，突兀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朝笙箫默怀里挤了挤，闭眼睡下。
笙箫默轻轻捋了捋他的头发，眼中复杂至极。我相信你，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翌日，枫瑾落偷听到了一个消息，告诉了枫瑾筠，枫瑾筠又像是传八卦一样告诉了笙箫默。
“你说的那个顾栾，现在这一世叫梦韶晖，昨晚大概是我们离开后不久，他醒来后偷偷杀了梦家家主，掏了他的心肺，从他的墟鼎中拿走了梦家祖传且只传给家主的所有禁书，跑掉了。”笙箫默一边喝着茶一边和顾浅侵转述着听到的消息。
“怎么可能！”顾浅侵一惊。他认识的顾栾只要是生活富贵其余的什么都不要，如今他这一世是梦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生活条件那么优越他竟然会叛变？
“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梦韶晖死了一次，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重活一世，总会有些观念会改变，”笙箫默抿口茶，微微摇头，“浅侵啊，你不要总是拿过去的眼光看待现在的人。”
顾浅侵一愣，旋即苦笑道：“我知道，重活一世总有些观念会变。是我执迷不悟了，如今的梦韶晖，他只是梦韶晖，而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顾栾。”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重活一世，总会变的。而且，上一世的仇恨，在杀死他们时就已经全部结束了，这一世有了这么幸福的生活，他不想毁掉这一切。
“师父，我们去看看梦家家主的尸体好不好？”顾浅侵抓住笙箫默的手亲昵地摇了摇。
笙箫默看着顾浅侵大大的眼睛满是期待，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好吧，那我们走吧，可千万别被发现。”
“嘿嘿，走啦！”顾浅侵顿时笑开了，拉着笙箫默跑向目的地。
偷偷摸到梦家家主尸体存放处，顾浅侵笑眯眯地拍拍笙箫默的肩：“师父你可以啊，轻车熟路啊！”
“什么轻车熟路，我只是经常去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地方而已！”笙箫默反驳一句，带着顾浅侵来到尸体前，“来来来，赶紧看吧，看完回去了！”
顾浅侵看着梦家家主的尸体，渐渐地皱起眉来。笙箫默见状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顾浅侵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见笙箫默有些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顿时了然地闭上了嘴。
“出来吧，都一个目的，也都不会说出去是吧？”笙箫默笑着挥袖发出一道光波，只见墙角边枫瑾筠和枫瑾落的身形渐渐显出。
枫瑾筠干笑着拉着枫瑾落走过来，也看起了尸体。
枫瑾落耸了耸鼻子：“这杀了梦家家主的人就是我们查了那么久的那个虐杀很多小男孩的人。”
“对，都是梦韶晖干的。”顾浅侵也点了点头。
几人面面相觑，笙箫默摊了摊手笑道：“你们不去追他吗？他今早刚跑了呢！”
枫瑾筠和枫瑾落对视一眼，同时闪身冲了出去。顾浅侵也拉着笙箫默找梦韶晖。

率先找到梦韶晖的，是顾浅侵。或者说，是梦韶晖主动给的顾浅侵消息，让他找来的。
顾浅侵拉着笙箫默找到梦韶晖时，他正倚着一棵千年巨树，十五六岁的脸蛋显得稚嫩，明明本身性格都不是那样，但是闭上眼来一张脸蛋却和顾浅侵一样有着谦谦君子般的文静感觉。和顾浅侵一样，穿越后的他，相貌和前世也是一模一样。
笙箫默望了他一眼，眉毛微挑。就一个夜晚，这小子什么时候受的那么重的攻击，心脏还刚好被内力震碎了，是在抢禁书的时候被梦家家主击到了啊。
“哥哥，好久不见，”梦韶晖睁开眼来看向顾浅侵，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顾浅侵心中一跳，果然听见他紧接着说道，“我要死了。”
“哥，前世我们好歹亲人一场，即使是生死仇敌也算缘分不是吗？”梦韶晖看向顾浅侵，突然跪下来，“哥哥，我求你，三年之内，不要让梦家人知道我死了。”
“哥，这是梦家的禁书，给你保管吧，只要你不要让梦家的人看到，你拿去做什么都可以，”梦韶晖上前几步从墟鼎中拿出一堆书来塞到顾浅侵怀里，絮絮叨叨地说道，“里面有很多东西的，虽然我也不清楚有什么但应该有很多好玩的禁术，我知道哥哥你最喜欢好玩的东西了。之前你和你旁边那人在找我我这才发现你的，我本来想着就这么死了算了，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看见你。虽然我们前世相杀一辈子，但我想过了，这都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不过是被家庭环境逼到那一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古怪，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前世的事早就烟飞云散了。”
“你……”顾浅侵抱着那一堆禁书看着梦韶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梦韶晖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梦韶晖的身子开始变得虚化起来，渐渐碎开。一行泪从眼中落下，梦韶晖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直到来到这个世界，我才知道亲情究竟是什么，才知道真正的亲情有多么重要。哥，对不起，我和妈妈破坏了你的家，杀了你的妈妈，毁了你的一切，导致了你的死亡。哥，能够在临死前看到你，我很高兴。”
“你……”顾浅侵伸手握住梦韶晖的手却只握住一片虚空，他看着梦韶晖笑了笑，“顾栾，永别。”不要让梦家的人知道你死了，不要让梦家的禁书被梦家的人看到，看在你装得这么可怜温柔的样子，这两件事我也就答应你了……
看着眼前的人彻底消散，曾经杀了他的仇人就这么死掉，即使明明知道他临死前的温和不过是假扮而成的，顾浅侵却不知为何仍然有些心酸，想起当初一脸怯意躲在一个女人身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的小孩，满眼都是依赖，又是什么时候，成为生死仇敌的……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和他们无关，他们只不过是**控的棋子，***控着变成仇敌。本来他可以有一个亲人的，只是他生生推开了……
“浅侵，”笙箫默上前将顾浅侵搂入怀里，看着他的泪心中一阵酸涩，轻拍他的背，笙箫默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过去了，相信顾栾转世后他会活得很好的，你也会活得很好的。”
顾浅侵将梦家祖传的禁书收起，脑袋埋在笙箫默怀里，默默地点了点头，泪不自由主地流下，沾湿了笙箫默的衣服。是的，一切都过去了，顾栾他会幸福的，我也会。其实，我已经很幸福了，能够遇见师父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我不奢求更多，我只希望现今所有的一切，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第二十七章
顾栾死了，虐杀男童的案子自然就破了，笙箫默和顾浅侵与枫瑾筠、枫瑾落分离后，又在凡间玩了三个多月，这才回长留。
“啊——好久没回来了！”顾浅侵整个人猛地砸在床上，舒服地眯起了眼，“果然还是销魂殿最好啊！”
笙箫默走过来坐到他身旁，伸手戳戳他的脸：“销魂殿当然好。”
“嘿！别戳，天天戳都要戳坏了！”顾浅侵捂住脸蛋忿忿地瞪了笙箫默一眼，伸手推了一把，“我要入定了，你别烦我！”
“我戳不戳你不影响你入定吧？”笙箫默轻轻捏一把顾浅侵，脸上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随时能够入定啊！”顾浅侵鼓着腮帮子闷闷地看着笙箫默，“走啦！”
“好好好，我不烦你，你好好入定吧。”笙箫默收回手来。
见顾浅侵入定，笙箫默转了会箫想了想，朝绝情殿飞去。既然回长留了，那就和师兄他们说一声吧。
轻逸地落到绝情殿上，笙箫默却没有找到白子画，观微整座绝情殿，确定是没有，笙箫默撇了撇嘴离开朝贪婪殿飞去。真是的，第一次来绝情殿找不到二师兄。
落到贪婪殿，笙箫默径直朝摩严的书房走去，刚要打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笙箫默看见门后的白子画，朝他笑了起来：“二师兄，原来你在这里啊！”
白子画看见笙箫默，正要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笙箫默，眼中的情绪令笙箫默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想问一句却见他家二师兄扬起手，狠狠地往他脸上甩了他一巴掌。
白子画的力度那可是实打实的，笙箫默整个脸颊顿时变得深红一片，肉都肿得高高的。整个人都被打懵了，笙箫默退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白子画，满眼的委屈不解：“二师兄，你怎么打我？”
“你难道不该被打？”白子画用比平常高出那么一点点的声音说道，同时给了笙箫默一个眼神：你先回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待会跟你说。
笙箫默委屈地瞪了白子画一眼，嘟囔着：“你什么都不说就打我我怎么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啊！”脚下却是心领神会地转身就要走。
“子画！我让你带他过来你在干什么？打一巴掌就完事了？”摩严的一声怒喝传出来，一道光波将笙箫默挡下，“走什么走，师弟你给我过来！”
笙箫默给了白子画一个求救的眼神，白子画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伸手搭上笙箫默的肩，将他推进房中。
一入门就看到摩严怒气冲冲的眼神，又瞥见放在书桌上的三指宽，十寸长的厚重竹板，心中一颤。
白子画在摩严一旁跪坐下来，刚给笙箫默使了个眼色摩严便转过头来皱眉对他怒目而视，连忙垂下眼帘来正襟危坐，摩严这才扭回头去。
“师兄……”笙箫默也跪坐下来拉了拉摩严的袖子，看着他轻唤一声，脸上红肿的掌印显眼得很。
摩严抬手轻轻碰了碰：“疼？”
“嗯……好疼……”笙箫默委屈地扁着嘴点点头。
摩严轻轻拍了拍笙箫默脸上红肿的肉，眼中一抹心疼却仍是斥道：“活该。你离开长留时怎么就不想想会有今日？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啊，就是和浅侵到处玩了玩。”笙箫默顿时明白自己挨打的缘由了，还不是他下山前留下的那张纸条刺激到了师兄们。
“没去青楼玩？没去七杀杀人？”白子画轻叩桌面，神色淡漠，不怒自威地问道。
“我……”笙箫默吞吞吐吐地说道，“没去七杀，没杀人……”
摩严一拍桌子，双眼一瞪：“去青楼了是吧？”
白子画也知道笙箫默怎么一回事，微微蹙眉：“你是带着顾浅侵去青楼的？”
见笙箫默低着头不说话，摩严也就明白了笙箫默这是默认了，顿时狠狠地拍着桌子怒道：“你自己去青楼不说竟然还带坏小辈一起去？你反了是不！”
“师兄……”笙箫默抓着摩严的袖子，颔首低眉地轻声道，“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
这句话摩严听到都腻了：“这话你自己说说你说过多少次，这次说了下次不还照样犯！”摩严喘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瞥见笙箫默脸上的巴掌印顿时把话咽了回去，顿了半晌猛地一拍桌子：“趴上来！”
“大师兄……”笙箫默求饶似地叫一声。
“师兄，师弟这也只是想带他徒弟见识世面，虽然方法不适但也是一片真心，师兄你也别太过苛责，”白子画望着笙箫默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的求饶眼神，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奈道，“师兄你盛怒之下下手力度难免过重，让我来和师弟慢慢说。”

第二十八章
等笙箫默回到销魂殿，已经夜深。
“师父，回来啦！”顾浅侵坐在床上挥了挥手。
“嗯，小浅侵有没有想为师啊？”笙箫默语气轻佻，神色却是漫不经心，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再次准备出门，淡紫色的衣衫衬得他气质慵懒又优雅。
“师父你干什么去啊？”顾浅侵见状连忙跳下床来拉住笙箫默，“带我一起去吧！”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啊？”笙箫默戏谑地问道，眼神还有些不解。
“我想去啊，师父你就带我去嘛！师父，好不好啊～就带我去嘛！”顾浅侵眨着眼睛说道。
“不好啊～”笙箫默学着顾浅侵的语调调笑道，“我就不带你去。”
“怎么可以这样！”顾浅侵撇撇嘴。
“好了，那我走了。”笙箫默敛了神色拍拍顾浅侵的脑袋，转身离开。
上古神兽化成的雕塑坐落在后山山顶，口中清流汩汩流出，流而不止。山上各种奇石聚云雨，与从雕塑流出的销魂池水汇在一起，流下山脚。条条溪流汇聚成小小的瀑布，冲击出一个深潭，再流向远方。
笙箫默来到深潭边，月光照耀下，水雾缭绕中，他俊雅的脸庞显得更为柔和。即使神情淡漠，望着他恍惚间也觉得仿佛带着笑容，温柔得令人沉醉。
衣衫尽数褪去，笙箫默缓缓走入潭水中。暖和的潭水渐渐浸没他莹白如玉的身躯，从跟腱分明的纤细脚裸，到笔直修长的双腿，一点点地没过，水雾缭绕，淹没这人间绝景。
淤紫的臀与水面接触的那一瞬间，笙箫默痛得浑身一颤，只是当水渐渐浸没臀部时，痛楚也随之渐渐减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表的舒爽。
笙箫默浸没在水中，温暖的水滋润着莹如美玉的身躯，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空明无比，仿佛无限扩大，令人忍不住待到天荒地老。
泡在温泉般的潭中，水流过赤裸的身躯带来极为舒服的感受，笙箫默微阖双眸，眉宇松懈，神色放松，衬得一张俊脸淡然如水，飘渺如云烟，仿佛下一秒就会与天下融为一体，消散于天间。
不知过了多久，笙箫默微微一动，慵懒却优雅地半倚在潭边，温柔轻佻的声音带着甜腻，直让人酥麻到骨头里：“浅侵，来都来了，干看着多亏，来，你也来泡泡吧，很舒服的。”
藏身在巨大莹石后的顾浅侵吐了吐舌头，来到潭边跃跃欲试：“真的可以吗？我偷偷跟过来你不生气吗？还这么好心让我泡温泉？”
“你也知道我很好心的啊，这么点小事怎么会和你算账呢？下来吧，这水可以净化人心，提神醒脑，去除污秽和瘴气。”虽然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但并没有规定不准来，若是顾浅侵也想来泡泡，笙箫默自然不会反对，反而会大力支持，毕竟这水泡一泡对身心都很有益处的。
“真的吗？那我下来了！”顾浅侵脱掉衣服兴冲冲地跳入潭中，身体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朝笙箫默拍来。
笙箫默迅速沉入水中躲开后又将头露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兴趣盎然地看着顾浅侵抱着身体咬着牙倒吸凉气。
“这什么水啊，怎么又麻又痛的！”奇怪的痒痛感传遍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但紧接着末梢神经又传来舒服又提神的感觉，矛盾至极却又理所当然，顾浅侵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这感觉……还真是提神醒脑啊！”
笙箫默忍俊不禁，懒懒散散地动了动，伸手将顾浅侵从潭正中拉到潭边：“过来，还在中心待着你是打算被水流一直冲到长留山吗？”
“才不要！”顾浅侵在水中打了几个滚突然冒出头来泼了笙箫默满脸的水，“嘿嘿，师父舒服吗？”
见水泼来，笙箫默也不躲闪，任由暖暖的潭水泼到身上带来一阵舒爽，笑容一丝戏谑一丝宠溺，手臂一扬，顾浅侵四周的水顿时向内涌出一个巨浪向顾浅侵拍下：“自然是舒服的啊！浅侵也试试如何？”和顾浅侵的又痛又爽不同，他是真的舒服，纯粹的舒适爽快，才不怕被泼呢！
“师父你赖皮！”措不及防地呛了口水，喉间一阵疼痛，顾浅侵从水中探出头来，委屈地嚷着，游到笙箫默身旁紧紧地贴住他，“不玩了不玩了，痛死了！”
“哇——等等，”顾浅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突然惊叹起来，双手捏捏笙箫默的肩，顺着他精瘦的身体一路往下，手中一片细腻嫩滑的触感，肌肉非常不明显却异常的流畅，笑得眯起了眼，“好舒服啊！不过师父你太瘦了点了吧！”

“嗯，是舒服得很。”笙箫默半眯着双眼，神情慵懒，一动不动地任由顾浅侵为他“按摩”，声音散漫下来更为柔和甜腻。
顾浅侵笑着一路往下又摸又捏，笙箫默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地由着他，神情舒爽，反倒是顾浅侵，摸着摸着眼神有些不对了，小腹中一股**滚滚燃起。与此同时，四周的销魂池水骤然变得难忍起来，钻心刺骨的痛往皮肤深处蔓延。
还没等顾浅侵体会到这痛，笙箫默已经反应神速地伸手请按在顾浅侵身上，真气迸发形成一层薄膜覆在顾浅侵身上完美地将水隔开。
“定心，凝神调息，”笙箫默神情不变地帮顾浅侵压下体内的**，“清心，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顾浅侵缓过来后，身心俱疲地瘫软在水中，欲哭无泪：“师父这到底是啥水啊，那么诡异的？”
“销魂池水啊，谁让你起这种心思的，摸了几下就那么大反应。”笙箫默笑着刮了刮顾浅侵的鼻子。说来也怪，明明自己徒弟对自己起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但他却并没有感到生气。
“销魂池水？”顾浅侵一怔，震惊地睁大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笙箫默，“师父你竟然拿销魂池水当温泉泡！”
“这潭水和普通的水混合稀释过的，没有真正的销魂池水那么大功效，据说也没有那么痛，”笙箫默慵懒地倚在潭边笑吟吟地说着，“何况只要你不起欲望，销魂池水可是上好的疗伤圣药。”
顾浅侵嘴角微微抽搐，无奈至极，眼带怨念地瞥了笙箫默一眼：“我是正常男人好吗，怎么可能没有欲望啊。师父你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会这样还让我下销魂池水！”
笙箫默笑而不语，神色隐晦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顾浅侵的身体，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疤痕，无声地轻笑。能明显感到剧烈痛感却没有留下疤痕，看来即使经历了五星耀日，浅侵也还是妖神啊，而且还有神力，不然他的神之体也不会自动抵御圣水的侵蚀。
银月从天幕缓缓掠过，渐渐西沉。顾浅侵双手一撑岸边一跃而起边穿衣服边问：“师父你还不起来吗？泡太久对身体也不好。”
“没关系，你先回去吧。”笙箫默一笑置之。
待顾浅侵离去，笙箫默从水中起来，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伤。在销魂池水里浸泡了大半夜，此时臀上仅存一层不认真看都看不出来的薄红，几乎没了痛感。
笙箫默满意地微微一笑，回过头来拿起衣服，催发真气烘干身上的水汽，穿好衣服闲适地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一望无际的大海水蓝水蓝的色泽柔和，微风拂过，清爽中带着淡淡的海腥味。太阳的金光丝丝缕缕的，仿佛从天空中金色的大洞里倾斜而出，海面倒影粼粼荡漾，浮光闪烁。身边不时有头上有着漂亮花纹的鸟儿飞过，鸣叫犹如管乐。在浩瀚大海中，庞大的群岛点缀在其中。
主岛方圆千里呈一个不规则的奇怪八卦形状，整个的漂浮在半空中。周围斜上方三座小岛犹如日月星般将主岛环绕。
再一次来到绝情殿找不到白子画，笙箫默委屈地撇撇嘴，在绝情殿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怎么这几年二师兄老是玩失踪！真是的，他不会又跑去长留海底看花千骨了吧！
后山溪流汇作瀑布倾泄而下，溅出阵阵水雾。笙箫默毫无防备地靠近，手臂却倏然感到一丝痛意。将水雾阻隔开来，笙箫默惊疑不定地迅速退后，撩起衣袖来一看，心迅速下沉到谷底。
原本白皙的肌肤赫然印上明显的红，刺眼得很。笙箫默眼神复杂，绝情池水的疤痕，我爱上了谁吗？
绝情池水说是绝情，但这“情”特指爱情，不包含亲情，友情等，所以说他臂上的红色的疤，只标志着一件事——他动了情。
笙箫默眼帘微垂，看着那显眼的红，心中复杂的同时又无比茫然。拜绝情池水所赐，他知道他动了情，可问题是，对象是谁？

第二十九章
笙箫默心乱如麻地刚回到销魂殿，就见落十一急不可待地上前：“十一？怎么突然不通报就上销魂殿了，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吗？”
落十一指向远处被戒律阁弟子们押送着的一名长留弟子：“那罪人修了邪功，弟子唯恐让他跑掉，就私自押来了，小师叔不会怪罪吧？”销魂殿重重结界各种各样的效果，只要不是笙箫默施法免除影响的人，其余人一旦进入修为就会被封，如同凡人，自然也无法动用任何功法。
“怪罪倒是不会，”笙箫默看了一眼被押着的弟子，心中了然，眉毛微挑，边带路边说道，“只是这个又是来浇销魂池水的？这些年犯事的，比以前的多了啊。”
落十一有些懊悔地说道：“他才入门两年平常一直表现很好，我们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下山强奸多名凡妇，还妄图对门内弟子动手。”
笙箫默轻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多了去了，不是每个人看上去怎样实际上就是怎样啊，以后你们要加强对众弟子心性品德的教育和监督，别老是出这种事来烦我啊。”
“是，以后我们会注意。”落十一点头应下。
路上，笙箫默一行人撞见了顾浅侵。
“师父，十一师兄，你们做什么去啊？”顾浅侵问道。
笙箫默答道：“去给人浇销魂池水。”
“销魂池水？”顾浅侵扯了扯嘴角，前些日子销魂池水带来的销魂感受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正宗的，没有经过稀释的那种。”笙箫默拍拍顾浅侵的肩。
“没有稀释的？”顾浅侵眼睛一亮，“带我一起去吧。”
落十一刚想拒绝，就听见笙箫默笑吟吟地同意了下来：“好啊，一起去吧。”
销魂池水从后山上面上古神兽所化的雕像口中缓缓流出，在山顶聚成一个小池子。池子一端开口，销魂池水顺势流下。
笙箫默施法封住开口后，戒律阁的弟子将罪人拖入池中。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响彻云霄，久久回荡着，伴随着仿佛硫酸一类腐蚀性液体侵蚀皮肤时发出的“滋滋”声，宛若把肉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烙，叫人听得心惊胆寒。销魂池水中的人全身上下冒着大颗大颗如同蛤蟆一样的恶心翻腾的气泡，皮肉全部烂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然后继续往更深处腐蚀。
“师、师父……”看见这凶残的一幕，顾浅侵挪到笙箫默身边，拽住他的衣服眼巴巴地望着他，忐忑地咽着唾沫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他不会死吧？”
“本来就是要死的啊，”笙箫默笑着说道，瞥了一眼销魂池水，“而且看这样子，到最后连骨头都不会剩。”
顾浅侵望着销魂池，身体有些发寒，绷着身子喃喃一句：“生生腐蚀殆尽啊，这么凶残的……”
突然顾浅侵眼前一黑，眼睛被笙箫默轻轻捂住，清凉的触感却给他莫大的安全感。顾浅侵听见笙箫默温柔的声音：“怕就别看。”
顾浅侵忐忑地问道：“师父，犯了什么罪会被罚三生池水啊？”
“刑罚方面，销魂池水是欲念重的，特指性欲，像强奸之类的；贪念重的贪婪池水，像因为窥视三尊之位而妄图杀害三尊的；绝情池水一般不用，除非是禁忌或乱伦，并且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同时要求双方身份都很高的，不过身份这么高的话，最终各方总是会迫于压力不了了之，长留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一两次，”笙箫默看着顾浅侵柔声说道，“不过这些你都不用管，你永远不会成为当事人的，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呢。”
顾浅侵低低地应了一声，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笙箫默低头看着顾浅侵，眼中是他自己都察觉到不到的温柔。
销魂池水中的人渐渐没了声响，顾浅侵问道：“他死了吗？”
“嗯，死了，现在正在腐蚀骨头，”笙箫默语中带笑，“其实看上去还蛮好看的，就是……”看着顾浅侵松了口气放开咬住的嘴唇，伸出嫩嫩的舌尖来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笙箫默身子一绷，呼吸一滞，突然有亲上去的冲动。
手臂上绝情池水的疤痕传来丝丝阵痛，笙箫默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剩下的半截话也咽了下来，心中一阵发慌。自己喜欢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徒弟？
笙箫默怔忪地呆立着，明明头顶上艳阳高照，他却如坠冰窟，寒意从心中蔓延到四肢百骸，手臂上的疼痛更是令他的心一沉再沉，心情沉重到令人无法呼吸。
师徒之恋——乱伦背德。

“师父，师父？师父！”顾浅侵的声音唤回笙箫默的注意力，他松开捂住顾浅侵眼睛的手，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与顾浅侵的距离。
竭力控制下，笙箫默脸色如常，唇瓣却仍然不可遏制地发白，袍袖下的双手冰冷地微微颤抖，缓了缓情绪语气平缓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师父你刚才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顾浅侵并没有发现笙箫默的异样，依旧笑着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说看上去虽然还蛮好看，但心理上过不去，觉得很肮脏，”笙箫默应道，急着离开，随意找了个借口，“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大师兄找我有事，就先走一步。等刑罚完毕，你去和十一说一声，让他净化池水，我就先离开了。”说罢，也不去看顾浅侵的反应，笙箫默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顾浅侵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撇撇嘴，什么事那么急啊？顾浅侵抿了抿唇，心中突然有些不安，看着笙箫默离去的背影，恍惚间觉得从今往后他会像是如今一般，一点点地和笙箫默拉开距离，再也不会如如今那般亲近……
顾浅侵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露出一排白牙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嘛，师父对我那么好，那么棒，怎么可能会突然疏离我啊！
笙箫默离开顾浅侵，漫无目的，最终茫然若失地久立在销魂殿的竹林间，痛苦地闭上眼。四周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凝重，一株株高挺的竹子仿佛也感受到了笙箫默的心情，连晃都不敢晃动。
笙箫默靠在竹上浑身发寒，满心的痛苦。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徒弟！师徒乱伦，这荒缪绝伦的事不仅会毁了他，也会毁了顾浅侵的啊！浅侵把自己当师父，信任他，依赖他，仰慕他，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徒弟产生这种不伦之情！
自己身为长留儒尊，爱上自己徒弟，又要怎么和师兄们交代，和已逝的师父交代，要如何给长留上下数千弟子一个交代，一个解释？
笙箫默身体微微颤抖，沉重无比，他几乎能够想到这件事被发现时会是什么后果。长留才刚出了花千骨的事，要是再出一桩丑事，被天下人知道自己身为三尊之一，身为儒尊却爱上自己徒弟，又让二位师兄和长留的面子置于何地，让长留日后如何立身处世？龙阳断袖本就不是主流，又是师徒不伦之恋，天下人，尤其是那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众仙，又会怎样看待浅侵，议论长留？
笙箫默狠狠一拳砸在竹上，眼睛发酸，垂着头几乎要无法呼吸，心脏仿佛连跳动都觉得痛苦。他怎么会爱上顾浅侵？他怎么可以爱上顾浅侵……
那年凡间的初见，他命悬一线，诡异的愈合能力激起他的好奇心，将他救起。
当初不过是一时兴起，究竟什么时候渐渐走到了这一步，教导，收徒，一日一日一年一年，步步亲近……
那日意外重踏小岛，他向他倾述幼时遥远美好的回忆，那夜凡间，灯火阑珊，满河的花灯映衬着他的笑颜，销魂殿上，凝聚了他们六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都是美好的回忆……
可是在如今诞生的爱意下，一切的美好都掺了刀子，越是美好越是痛苦。笙箫默眼神凄然，无力地靠在竹上，他不该爱上顾浅侵的……

天色渐暗，夜幕笼罩销魂殿。
顾浅侵推开门，径直翻上床躺在笙箫默身旁，并没有留意他僵直的身体，手脚一伸，揽住笙箫默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就要睡觉。
“都快十八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要抱着我睡觉？”笙箫默调节了一下情绪，拍拍顾浅侵的脑袋调笑道。
“抱着舒服嘛，反正也没别人知道。”顾浅侵蹭了蹭脑袋下坚实的胸贴，嘟囔道。
被顾浅侵这么一蹭，笙箫默身子绷得更紧了，再一次将摩严拎出来当借口：“可是我半夜还要去找大师兄，你抱着我让我到时怎么出去啊？”
“师伯怎么事那么多啊……”笙箫默伪装得太过成功，言行举止都与平常无异，顾浅侵也没有起疑，抱怨一句，却也如笙箫默所愿松开了他。
等顾浅侵入睡，笙箫默悄然无息地从房内出来，长长地舒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以前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没在意，如今看来他们真是太亲密了，哪有徒弟都快十八还抱着自己师父睡觉的？自己收火夕时那小子才五岁，却也从来没有和他一起睡过。当时自己究竟怎么想的，怎么就允许顾浅侵和自己一起睡了呢？
笙箫默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将**压下，唇角一抹苦笑。没有开窍前，顾浅侵就算在他身上乱摸都不会有异样，因为他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开窍后顾浅侵的一举一动却都能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方面。
笙箫默神色凝重，他自认自己不是柳下惠，他可不能保证能够控制住情欲，他也不想将精力耗费在这一方面上。
笙箫默透过窗户深深地望了一眼顾浅侵。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贪婪殿。
见笙箫默进来，摩严显得有些惊讶：“师弟？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大师兄，商量个事呗……”笙箫默关上门走进来，一撩袍端正地跪在摩严面前，犹豫着说道，“我想断绝和浅侵的师徒关系……”他知道这样不好，不负责任，可是他真的害怕再和顾浅侵这么亲近他会忍不住。只要顾浅侵还是他徒弟，他就得好好对他，总不能无视他，那不也是伤害他吗？
“为什么？”摩严一惊，眉头紧锁，“你先起来说话，为什么要将他逐出师门，他怎么惹你生气了？”他对顾浅侵虽然说不上十分喜爱，但也是满意的，顾浅侵也是笙箫默唯一一个长期待在身旁的徒弟，对顾浅侵的重视和喜爱他也不难看出，如今怎么突然说要断绝关系？
“不是，他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才不能再靠近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当他师父了……”笙箫默坐到摩严身旁，低着头轻声道。能将顾浅侵逐出师门的合理理由也就只有顾浅侵的妖神身份，可是他又不可能和摩严说这种事，不然顾浅侵会死的，可是真正的理由他又不敢和摩严说……
“胡闹！”摩严紧皱眉头，抬手一拍笙箫默的脑袋，看着他训斥道，“师父是你说不当就不当的吗！你既然已经收了他，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岂能说逐就逐！”
“可是……”笙箫默刚想说话，摩严就拍着桌子打断了他：“总之这件事你别再想了，不可能给你这样做的！顾浅侵什么事都没有做错你就想逐他，这样是不负责任知道吗？你自己选的徒弟给我好好带，别想着逃避责任！那孩子多么依赖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要逐他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他什么都没做错就被你无缘无故逐出师门，你就不怕他恨你，报复你？”
“我……”笙箫默心里一跳，是了，要是他把顾浅侵逐出去，顾浅侵要是回来报复自己，祸害到长留山，那自己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顾浅侵可是妖神啊，灭个长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知道了……”笙箫默轻声道，给了摩严一个放宽心的眼神，“师兄别担心，我不会再这么打算了。”
“嗯，”摩严依然有些不放心，紧皱眉头隐隐不安的感觉，“你有什么事别憋着，说出来。”
“我知道，大师兄放心。”笙箫默点头应下，心中却是无比苦涩，他怎么敢和师兄说他爱上了顾浅侵……
回销魂殿的路上，笙箫默神色晦暗，看着自己的房间轻叹一声，实在是没有勇气回去，转身离开。在半空中身形微微一顿，转向朝火夕的方向飞去。
翌日。
“什么？师父闭关了？”顾浅侵惊讶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师父说可能要很久，还说有可能要好几年呢。”火夕点点头，回想着昨晚笙箫默和他说的话，确切地肯定道。
“师父竟然打算去闭关好几年？”舞青萝也凑过来听见了他们的议论，惊讶道，“我都还没见过师父闭关那么久呢！”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毕竟长留现在处于多事之秋中，”火夕说道，“不过师父闭关了也好，这样他就管不到我们了！”
顾浅侵附和地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师父去找了师伯后回来就闭关了，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而且明明更容易找到自己，为什么师父要去找师兄和他说这件事？

第三十章
笙箫默这一闭关就是五年一晃而过。
这五年来，人间南方的百越国国力强盛，且有扩张版图的野心，与蜀国各种明争暗斗，蜀国皇帝为此操碎了心，全身心地投入到治理国家，对抗外敌之中，不过总体来讲，人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灾难，也算是难得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妖魔二界那边，杀阡陌一开始倒是屡屡妄图闯入长留山想逼白子画说出花千骨被囚禁的地方，屡败屡战，最后白子画实在是不耐烦了，和摩严一起设计埋伏杀阡陌，又恰逢杀阡陌修炼的邪功反噬，最终重伤昏迷，至今未醒。春秋不败专心致志照料杀阡陌，停了妖魔二界的所有大型攻击活动，仙界自然也不会闲得没事干找他们麻烦，这五年来倒也算是平和。
冥界那边，东方彧卿还在排队等轮回投胎。
仙界这边，茅山掌门云隐在找能够破除他和云翳之间禁忌的血的牵绊，并且至今未果。而最南方的崂山掌门新收的徒弟梦韶涵则在疯狂地找他失踪了的同卵双生的哥哥，同样至今未果。不过这两件事对长留山都没什么关联就是了，更不会波及到长留山。
长留山上，歌舞升平。杀阡陌昏迷后，再无能够威胁到长留山的人，白子画便也闭关去了，前几日才刚刚出关。三尊中两个都闭关，整个长留就只有摩严管着，不过有竹染和落十一帮忙分担倒也不算辛苦。竹染和摩严杠了好些年态度也缓和下来，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他定居于贪婪殿，并且在处理公务上找到了兴趣。
而说起给长留增添热闹气氛的人，众仙众弟子第一反应就是儒尊那三个弟子。原本火夕和舞青萝这对活宝就令人头痛，常常惹祸，又加上一个不输给他们的顾浅侵，长期闹腾惹事，鸡飞狗跳的，让整个长留气氛都活跃起来了。偏偏这三个身份高，儒尊又在闭关，众人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得一笔一笔地记账。
笙箫默出关后只不过去到长留山逛了一圈便已经收到了无数的告状，好几步就来一个。
“拜见儒尊！”见到又一名长留山的班导双眼发光地看过来，笙箫默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平缓：“火夕他们又干了什么？”
“他们欺负新人，对他们恶作剧，让他们大庭广众之下摔倒在泥潭里，在他们练习御剑的时候将他们的剑击飞让他们从空中跌落，还让他们背着一头猪绕着广场跑！”
笙箫默想象一下那画面，唇角一勾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温柔中带着一股迷死人不偿命的甜腻：“你也说了是恶作剧，无伤大雅。多些这种经历还可提高心境，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啊。长留门规也没那么严格，连这些小事都要管制，小小的恶作剧无伤大雅，别太严苛啊。”
摆脱班导后，笙箫默来到长留大殿，一路上毫不例外地收到了成堆的投诉。
笙箫默手上把玩着长箫，自顾自地坐上左侧铺满冰丝玉锦、雅致褥枕的卧榻，举止慵懒却也优雅，伸手拿过白子画的茶盏来微抿一口：“大师兄，二师兄，早安。”
白子画神色淡然地点点头，摩严给在场的竹染和落十一使了个眼色，等他们退出大殿后，空荡荡的大殿就只剩下了三尊。
白子画打量一番笙箫默：“突破了？”
“师弟你突破了？”摩严惊喜地看向笙箫默。
“嗯，想通了一些事。”笙箫默点点头轻描淡写地笑道，眼底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既然爱上了顾浅侵，那就将他拿下来吧！
“不错。”白子画点点头赞扬一声。
“小意思啦，不过师兄，你们会不会保护我啊？犯门规，惹众议什么的，你们会不顾一切保护我吗？”笙箫默倚在软榻上，长箫飞速地在白皙修长的指尖旋转飞舞着，将喝光的茶盏递给白子画，神色似是漫不经心地笑着问道。
“对你，保护得还少吗？你又要做什么？”白子画语调温和，接过笙箫默手中的茶盏放好。
摩严也同意：“你从小到大的烂摊子哪一件不是我们收拾的，有什么事尽管去做吧，你要做些什么？”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说的可不准反悔。”笙箫默笑吟吟地说道。既然师兄们都这么说了，那他就更要把握好机会将浅侵拿下了，到时候师兄他们知道一定会很惊讶的！
“不会，”白子画点点头，语气淡然地说道，拿起案上厚厚的一沓纸张递给笙箫默，“看看吧。”
“这什么？”笙箫默接过来不解地问道，翻了几下，眉毛微挑，“告状？”
白子画点点头：“火夕、青萝和浅侵这五年来闹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摩严习惯了火夕他们三个的闹腾，倒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地笑道：“你闭关的这些年，他们三个简直是把能闹的都闹了一遍，长留众仙积累起来的投诉信都快占了我处理的所有公务中的一半了。”
“那给我也没用啊，我又不管，”笙箫默将那沓投诉信放回案上，银箫在指尖跳跃几圈，形成一圈炫目的银环，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就是因为你不管，他们才会这么大胆，他们本身性子就顽劣，你还不管，现在整个长留他们都没有怕的人了！”摩严笑骂道。
“都是些小事，有什么好管的，管了还扼杀他们天性呢，”笙箫默漫不经心地笑道，“而且他们怕的人也不少啊，像大师兄、二师兄都是啊。”

第三十章
笙箫默这一闭关就是五年一晃而过。
这五年来，人间南方的百越国国力强盛，且有扩张版图的野心，与蜀国各种明争暗斗，蜀国皇帝为此操碎了心，全身心地投入到治理国家，对抗外敌之中，不过总体来讲，人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灾难，也算是难得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妖魔二界那边，杀阡陌一开始倒是屡屡妄图闯入长留山想逼白子画说出花千骨被囚禁的地方，屡败屡战，最后白子画实在是不耐烦了，和摩严一起设计埋伏杀阡陌，又恰逢杀阡陌修炼的邪功反噬，最终重伤昏迷，至今未醒。春秋不败专心致志照料杀阡陌，停了妖魔二界的所有大型攻击活动，仙界自然也不会闲得没事干找他们麻烦，这五年来倒也算是平和。
冥界那边，东方彧卿还在排队等轮回投胎。
仙界这边，茅山掌门云隐在找能够破除他和云翳之间禁忌的血的牵绊，并且至今未果。而最南方的崂山掌门新收的徒弟梦韶涵则在疯狂地找他失踪了的同卵双生的哥哥，同样至今未果。不过这两件事对长留山都没什么关联就是了，更不会波及到长留山。
长留山上，歌舞升平。杀阡陌昏迷后，再无能够威胁到长留山的人，白子画便也闭关去了，前几日才刚刚出关。三尊中两个都闭关，整个长留就只有摩严管着，不过有竹染和落十一帮忙分担倒也不算辛苦。竹染和摩严杠了好些年态度也缓和下来，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他定居于贪婪殿，并且在处理公务上找到了兴趣。
而说起给长留增添热闹气氛的人，众仙众弟子第一反应就是儒尊那三个弟子。原本火夕和舞青萝这对活宝就令人头痛，常常惹祸，又加上一个不输给他们的顾浅侵，长期闹腾惹事，鸡飞狗跳的，让整个长留气氛都活跃起来了。偏偏这三个身份高，儒尊又在闭关，众人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得一笔一笔地记账。
笙箫默出关后只不过去到长留山逛了一圈便已经收到了无数的告状，好几步就来一个。
“拜见儒尊！”见到又一名长留山的班导双眼发光地看过来，笙箫默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平缓：“火夕他们又干了什么？”
“他们欺负新人，对他们恶作剧，让他们大庭广众之下摔倒在泥潭里，在他们练习御剑的时候将他们的剑击飞让他们从空中跌落，还让他们背着一头猪绕着广场跑！”
笙箫默想象一下那画面，唇角一勾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温柔中带着一股迷死人不偿命的甜腻：“你也说了是恶作剧，无伤大雅。多些这种经历还可提高心境，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啊。长留门规也没那么严格，连这些小事都要管制，小小的恶作剧无伤大雅，别太严苛啊。”
摆脱班导后，笙箫默来到长留大殿，一路上毫不例外地收到了成堆的投诉。
笙箫默手上把玩着长箫，自顾自地坐上左侧铺满冰丝玉锦、雅致褥枕的卧榻，举止慵懒却也优雅，伸手拿过白子画的茶盏来微抿一口：“大师兄，二师兄，早安。”
白子画神色淡然地点点头，摩严给在场的竹染和落十一使了个眼色，等他们退出大殿后，空荡荡的大殿就只剩下了三尊。
白子画打量一番笙箫默：“突破了？”
“师弟你突破了？”摩严惊喜地看向笙箫默。
“嗯，想通了一些事。”笙箫默点点头轻描淡写地笑道，眼底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既然爱上了顾浅侵，那就将他拿下来吧！
“不错。”白子画点点头赞扬一声。
“小意思啦，不过师兄，你们会不会保护我啊？犯门规，惹众议什么的，你们会不顾一切保护我吗？”笙箫默倚在软榻上，长箫飞速地在白皙修长的指尖旋转飞舞着，将喝光的茶盏递给白子画，神色似是漫不经心地笑着问道。
“对你，保护得还少吗？你又要做什么？”白子画语调温和，接过笙箫默手中的茶盏放好。
摩严也同意：“你从小到大的烂摊子哪一件不是我们收拾的，有什么事尽管去做吧，你要做些什么？”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说的可不准反悔。”笙箫默笑吟吟地说道。既然师兄们都这么说了，那他就更要把握好机会将浅侵拿下了，到时候师兄他们知道一定会很惊讶的！
“不会，”白子画点点头，语气淡然地说道，拿起案上厚厚的一沓纸张递给笙箫默，“看看吧。”
“这什么？”笙箫默接过来不解地问道，翻了几下，眉毛微挑，“告状？”
白子画点点头：“火夕、青萝和浅侵这五年来闹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摩严习惯了火夕他们三个的闹腾，倒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地笑道：“你闭关的这些年，他们三个简直是把能闹的都闹了一遍，长留众仙积累起来的投诉信都快占了我处理的所有公务中的一半了。”
“那给我也没用啊，我又不管，”笙箫默将那沓投诉信放回案上，银箫在指尖跳跃几圈，形成一圈炫目的银环，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就是因为你不管，他们才会这么大胆，他们本身性子就顽劣，你还不管，现在整个长留他们都没有怕的人了！”摩严笑骂道。
“都是些小事，有什么好管的，管了还扼杀他们天性呢，”笙箫默漫不经心地笑道，“而且他们怕的人也不少啊，像大师兄、二师兄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