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搬文】霓裳霜华重 By痴霓裳(青楼、BL)

第一次搬文,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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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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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2:00 +0800 CST  
【文案】原来爱情是救赎却也是杀戮,是割肉饲虎,却也是冷眼看你割肉相饲。而幸福是一种遥远的胜利,非经牺牲、不可取得! —— 殷霓裳
战争,以他人的生命和痛苦换回的不可能是任何正义的东西。我明明知道、我明明知道... —— 万俟瞬
如今,换我在崇华殿前想着你、被我想念着的你、在天涯。—— 红尘
然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断瓦颓垣无复存者... —— 万俟允
我梦见过你,也梦见过自己,但却没有梦见我们、在一起。 —— 沈玉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2:00 +0800 CST  
【霜华篇】

【一】
月华难断 痴情为谁留
几度相思怜梦幽
执手泪流 雕花伴影游
相对欲语还欲休
影亦单 楼依旧
一曲幽怨诉情愁
情缕难收 思如旧
......
我是天香楼的小倌,在那以后第三个秋天里,仍然没有等到我要等的人。
是夜,雨落
“霓裳,既是走了这条路,也由不得我们后悔了。妈妈到底也是疼你些,如果...如果你当真有个三长两短...”红尘忍了忍,没有再说,半侧过身子却不去看帐中人形销骨立的睡颜。
“这三年,我都死了几百回了!”霓裳没有睁开眼,转过头让眼泪顺着一个方向滑落。
红尘的目光痴痴的望着幽暗的帐笼,那是一种很异样的目光,只要霓裳肯回头看一眼就一定会发现,红尘在用自己的方式和他告别,这是他能陪他的最后一个晚上。可是最终,他没有说,他也没有回头。烛光摇曳,烛火炸裂的声音分外撩人。
“闹了一天,你也乏了。今夜冷雨,不准你出去淋雨。为那负心人伤得可是你自己。你若不应我,我便锁了这房门!”
“红尘哥,你去歇着吧...”
雨越发的紧了...
下半身灼痛难当,有如滚水翻腾在体。
褪了衣衫,拿起红尘留下的药膏胡乱抹了抹。不知是药效好还是白天熬刑实在累得不堪,借着雨打窗棂杂乱的噼啪声,倒也朦胧的睡了一个时辰。只是这雨声到了梦里,又生生变成藤条的起起落落。
一夜,好不狰狞...
一会儿是朝思暮想的万俟瞬,转眼又是妈妈手中可怖的藤杖。一直梦一直哭,醒来后却只有梦境里的最后一句雕镂进脑海,沉淀在心里,堆积成山的重量,超出了理智...
万俟瞬,我想你了。
我已经想你想到快要忘记你了,你、还不回来么?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3:00 +0800 CST  
咚咚...
“霓裳,昨夜可还安好?梳洗罢该是早课了。”红尘十年一日的每天都会来霓裳房中叫醒他。
所谓早课无非是例行训话,但凡有了像昨天的事情,便会在今次的早课中一并拉出来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随手披了件薄纱便开了门。
“了不得,快把这素衣给换了,偏今儿又是中秋,妈妈信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急急的翻出胭脂水粉就要给她上妆,“昨儿睡了几个时辰?”
“外头风大睡不熟,差不多够了一个时辰。”霓裳身上有伤,便懒懒的随他摆布。
这些年也好在红尘相伴,珠玉满堂天香楼,也不过一个吃人的地方。
不得志的小倌,日子自然更不会好过。
“霓裳,听我一言。和那万俟公子断了吧...达官贵人,那些山盟海誓说白了只是逢场作戏。”红尘的眼睛说着有些红,大概是昨晚他也没睡好吧...
“就是死了,为他我也是愿的。”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3:00 +0800 CST  
十月的风,往北吹...
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要生疏在各自的路上。但是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把你忘了...
出门前一刻,红尘半拉住霓裳的手:“如果没有他,你会爱我吗?”
霓裳内心仿佛被风吹乱了,怔怔的看着他:“红尘你...”
红尘笑了,笑的一如既往,笑的很受伤但依旧很阳光,明眸皓齿的一如当年初见。
“扑哧,是不是吓到你了?走啦,妈妈快到了。坏了早课的规矩可是要命的!素来以门规森严,严谨治下闻名的天香楼的刑罚,我可愧不敢当啊。不像你,打不怕一样的...!”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4:00 +0800 CST  
天香楼,落马亭,除了沉香阁以外另一个让小倌们闻风丧胆的地方。
妈妈还没到,庭中小倌已跪了一地等候参见。红尘听了门童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末了只来得及再回头看霓裳一眼,却没机会再说上半句。
只这一别便是一生、是他没有想到的!
昨天的刑伤几乎没怎么愈合,这一跪,身后瞬间如刀割活剥一般。只怕又渗出血来。现在霓裳担心的是今次的训话能不能轻易熬过去。如果妈妈当真要杀鸡儆猴,自己昨儿的所作所为,真真再典型不过了。
“霓裳,你还好么?”近旁的无双刚来天香楼时日不长,起先因为年纪小常常遭到排挤。亏得霓裳照料,才得以自持。
昨儿霓裳冒犯尚书大人是有目共睹的,不说坏了天香楼的规矩本就难逃罪责,再加之尚书大人素来爱面子,被区区男倌拒绝更是奇耻大辱。饶是眼见着五十藤杖着着实实的打在霓裳身上,也未就能平他盛怒。因此方才见得妈妈带着众人请了梨木棍子过来,不禁替霓裳担心。那梨木棍坚硬如铁,不似藤条只伤皮肉,当真要打,就不能指望还能全身而退了。
死生不过在一个人的一念之间,浮生草芥的道理霓裳早已看得淡了。
“嘘,快跪好。妈妈来了。”一阵骚动后,妈妈朱唇粉黛踱了进来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5:00 +0800 CST  
【二】
常年玩弄着他人钱财所磨练出的心眼儿顺带能让一个人的容貌都跟着变得刁钻狠辣。进门的就是这样一个中年女人,这里在跪的所有人的主子。
“问妈妈好。”
问安后,妈妈不急着发话。一双眉眼居高临下的扫视着膝下。
静默的落马亭一时间鸦雀无声,“砰”一声水杯砸地,众人皆是一凛。
意料中的意外,下跪之人不知大祸何时降临,个个屏气凝神,不知熬了几时几月之久,妈妈尖酸刻薄的嗓音叫了那个人的名字,是的:殷霓裳!
那一刻似乎就是霓裳自己亲手捏碎了生与死的转换,他很清楚并不是顺从就会活得好一些,只是向这些人求饶让他觉得恶心,宁愿送上命,也绝不辱没尊严。
满地的碎瓷片因膝行而过的少年轻轻颤抖,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更没有人敢替他说一句什么。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在妈妈叫了殷霓裳的名字之后,每个人都在冷眼旁观的同时暗自庆幸着。人就是这样,有福可以同享,有难未必要同当。殷霓裳走到今天只一步,众人能做到只是冷眼旁观而不落井下石也已经是霓裳平日里人情做的到了。
能就这么干干净净的送上命,也就对得起他了...这一刻霓裳如是想!
那个点了自己初夜花灯的男子,在白雪皑皑的离别路上多少次回眸,满脸的依依不舍笑着说:“霓裳,我想要你的一辈子。”
“你就是我的一辈子...”
只是他没想到,他能看到的一辈子,却不是他的一辈子...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许连一时兴起都算不上,花街柳巷中上演的“一辈子”还少么?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6:00 +0800 CST  
【二】
常年玩弄着他人钱财所磨练出的心眼儿顺带能让一个人的容貌都跟着变得刁钻狠辣。进门的就是这样一个中年女人,这里在跪的所有人的主子。
“问妈妈好。”
问安后,妈妈不急着发话。一双眉眼居高临下的扫视着膝下。
静默的落马亭一时间鸦雀无声,“砰”一声水杯砸地,众人皆是一凛。
意料中的意外,下跪之人不知大祸何时降临,个个屏气凝神,不知熬了几时几月之久,妈妈尖酸刻薄的嗓音叫了那个人的名字,是的:殷霓裳!
那一刻似乎就是霓裳自己亲手捏碎了生与死的转换,他很清楚并不是顺从就会活得好一些,只是向这些人求饶让他觉得恶心,宁愿送上命,也绝不辱没尊严。
满地的碎瓷片因膝行而过的少年轻轻颤抖,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更没有人敢替他说一句什么。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在妈妈叫了殷霓裳的名字之后,每个人都在冷眼旁观的同时暗自庆幸着。人就是这样,有福可以同享,有难未必要同当。殷霓裳走到今天只一步,众人能做到只是冷眼旁观而不落井下石也已经是霓裳平日里人情做的到了。
能就这么干干净净的送上命,也就对得起他了...这一刻霓裳如是想!
那个点了自己初夜花灯的男子,在白雪皑皑的离别路上多少次回眸,满脸的依依不舍笑着说:“霓裳,我想要你的一辈子。”
“你就是我的一辈子...”
只是他没想到,他能看到的一辈子,却不是他的一辈子...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许连一时兴起都算不上,花街柳巷中上演的“一辈子”还少么?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6:00 +0800 CST  
众人都还愣愣的在回味着殷霓裳一心求死的说辞,韩尚书还沉浸在面前落魄美人的绝世容颜中,殷霓裳已经捧了三指粗细,沉甸似铁的梨木棍跪在面前。
这一出变化太快,众人来不及去追究细节,就见面前的少年窈窕的身姿暴露在秋天的落马亭中,衣衫上斑斑驳驳的都是血,从臀峰到大腿,纵横交错的鞭痕深深割在肉里,伤口刚刚结痂,更多的还没有结痂,丝丝缕缕的渗着恐怖。
早有四个下人冲上来三两下按到殷霓裳。两只脚踝被两个人紧紧踩住,另外两个将他肩膀按在地上,单膝跪下用膝盖压住。仿佛唯恐他受刑不住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众人见状不由得想,到底有什么理由值得一个男倌受这种罪然后再送上命?
现下妈妈就是打算卖殷霓裳一条命来讨好韩国忠,这点众人都看得很明白。至于最后他是断了腿还是送了命,那都不打紧。

手里提着黄梨木棍子也不急着打,只是上上下下的在臀腿上摩挲。似乎有意让他在这么多视线前羞愧难当。
殷霓裳侧脸压在地上,手扭在背后,不用去想都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屈辱的姿态,简直就是一头畜生,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衣裳压肩踩脚的等着挨打。
韩国忠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提起手中沉甸甸的棍子,“嗖”的打在臀峰上。刚刚结痂的还没结痂的皮肉迅速撕裂,血一下子涌出来,顺着白皙的腿往下流。
一连几棍下去,疼到双腿直打颤。霓裳紧紧咬住下唇,拼命的掐自己手心,越加苍白的脸色落在韩国忠眼里获得无限满足。这时候他也不觉得自己和一个男倌较劲是多么跌份的事儿,只想着一定要打到他抱自己大腿求自己赏他恩露。
棍子毫无章法又打的极慢,故意留出时间给霓裳去细细体会一番上一棍的疼痛。
“霓裳,你可想好了?”身后皮肉悉数破碎,梨木棍子上早已血红一片。韩国忠拿绢布一边擦着棍子上的血一边悠悠问道。
“霓裳坏了天香楼规矩,霓裳知错。”这个错他从一开始就是认的,但是认错和接客从来都是两回事。
韩国忠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去对一个倌人,梨木棍子又迅速砸了下去。和藤条的伤不一样,棍伤每一下都像是砸在骨头上,一开始看不出,只是把先前的旧伤打破,这么二三十下过去,打过的地方乌黑发青,那积在肉里的淤血,就算打的时候不打破,要想治伤也只能割开皮肉放出淤血,否则淤血烂在里面,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两条腿只能废了。
落马亭随着起起落落的刑棍越发的显得安静,就是妈妈都不太说话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每一下每一下都让众人心惊肉跳,似乎下一棍就要听到骨裂的声音一般。胆子小的不敢再看,悄悄侧过头。
这样打一个重伤的孩子,会不会太残忍?
霓裳咬碎了嘴角,手心也早已掐的满满的血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的往下掉。划过眉毛流进眼睛,迷得眼睛生涩的疼。四个压住他的人也看的有些不忍,但是到底这些事情他们无能为力,除了悄悄放松他的身体,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五十棍有余,韩国忠都觉得手臂打的酸软,却还没从殷霓裳口里听到想听的话。他举着满是血的棍子在他大腿上蹭了蹭:“你可考虑好了?”
“没什么、可考虑的...霓裳让、大人...不满,大人尽管...打便是!”霓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但是态度坚决的话让韩国忠顿时怒火中烧。
抡起棍子、用尽力量、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虽然比起棍子下落的声音,这一声真的微乎其微,但是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屋里已经有轻微的啜泣声,是年纪最小的无双,妈妈怕无双这一哭火上浇油,差人给撵了出去。
整个屋子中只有那个拿着刑棍的人还在咧着嘴笑。而霓裳早已昏死过去、没了知觉!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7:00 +0800 CST  
【三】
月半中秋,皇城禁宫
“儿臣参见父皇。”
“皇儿三年不见,在蓬莱...”皇帝万俟正德随手一挥“可好?”
“回禀父皇,儿臣一切安好。此次回京亦是听说朝中有变,恐父皇安危,特来替父皇排忧解难。如此得见龙颜安康,国内风调雨顺,儿臣分外欣喜。”
“哈哈哈,瞬儿说话深得朕心。”万俟拿起一纸文书,“朕已经接到你几位师傅的快马文书,听说你在蓬莱大有长进。颇得盛赞,此次回京路上可有什么风闻?”
万俟瞬心下忖度,自己前脚离开蓬莱,后脚父皇就已经得到通知,可见这几年万俟正德对自己的监视一刻没有停歇。此番问话其中必有厉害,虽是在市井中的确听说藩王叛乱,勾结朝中妃嫔内戚,企图篡位,但是不敢贸然觐见。唯恐万俟正德疑心。
“父皇,儿臣快马加鞭未曾下鞍,不清楚这其中利害,还请父皇指点。”
万俟正德摆摆手:“朕久居深宫,竟是对那民间的事情不甚了了。朕有意走访民间,看看我大中国的民俗民风。”说着便要动身。
万俟瞬跪转身体拦住:“父皇,微服的事情还应交给礼部妥善安排才好,御林军和禁军统领也应随行才能稍安啊。”
“瞬儿的心父皇明白,不过...此番微服只你我二人,不多声张。”瞬还想再说些什么,万俟正德笑道,“我瞬儿文武双全,又自小与民同乐,有你在身边,还有谁会想要谋害朕呢?你继续做你的富家公子,朕就演一回开明的叔父,陪你去市井逛逛!岂不妙哉?!”
宫门前两匹白马。
“父皇...”万俟瞬看着一身便衣的万俟正德一脸无奈。
“唉~ 出宫了你就该叫我叔父了,不准出错,否则回宫打你板子!”
瞬一时语塞,他现在还料不到这一天将要面对的惊喜或者意外。而这些意外,意外的波及了他的一生。
万俟正德斜眼看了看右手边最显眼的招牌,挑眉道:“这里的景致依旧是那么令人怀念啊!!”
瞬一激灵,顺着万俟正德眼神望去,赫然三个蓝底烫金大字——天香楼。
他收起折扇用力捏了捏,没想到,万俟正德对他的监视竟然早在他被软禁蓬莱之前,甚至连他和天香楼倌人的旖旎往事都没能瞒过,一时间不知如何对答。
踌躇间,一小厮低着头迎上来毕恭毕敬的说:“二位爷,现在还未到起更,妈妈在后堂训话。不知二位爷是否午时前后再过来?”
万俟正德满眼笑意,看的是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又像是在缅怀故人,睹物思人。并没有听小厮的话。
垂首之人见万俟正德没有反应,遂将问话又重复了一遍。万俟正德摆摆手:“既是后堂,不妨我们且进去看看,天香楼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万俟瞬一向对这个父王拿捏不住,哪怕是面对面也压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再加上万俟正德一向对他近乎苛刻的严厉,并不敢多言。
又逢中秋,三年前也是中秋呢...
“瞬儿,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个故事?”万俟正德和万俟瞬一前一后错肩走进天香楼,“当朝太子爱上青楼男倌的故事。”
“叔父未曾于小侄提起。”万俟瞬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异样。
万俟正德看在眼里不知如何做想:“也罢,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吧...”
万俟正德就这么简单的道出了瞬的心事,但是这句话到底是一个提醒还是一种理解,万俟瞬不知道也不好判断,毕竟如果自己要当皇上,就必须割舍掉霓裳,这是一定的!假如这是一句警告,那这句话对他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隔着残荷星布的湖泊,隐约听到落马亭中男子呵斥的声音。万俟正德轻轻蹙眉,心里陡然一紧,不由加快了脚步。
那一年,也是在这里,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人。这般光景仿佛20年后又重演,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一切又回到二十年之前...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7:00 +0800 CST  
少年跪伏在地,身后身下皆是斑斑血迹,全身一丝不挂,而少年本人除了每一棍落下时带出的颤动并没有表现出别的痛苦。
槛外,万俟正德怔了怔,这张脸,这个场景,如果不是身旁站着的万俟瞬告诉他这已经是20年后,他真真要以为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皇位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殷离才是不可缺少的部分——殷离才是!
韩尚书耀武扬威的挥舞着梨木棍,地上已经断掉的那根明显是用力过度才折掉的。
是打在这少年身上的么?疼么...怕么?...恨我么?...
妈妈这才注意到进来的两个人,万俟瞬他是认得的,殷霓裳拿命去等的恩客,但在她眼里,万俟瞬充其量只能是个金主,成不了大气候。更何况,霓裳落到今日,天香楼麻烦无数,都可以归咎于这个不速之客。说白了。只要不当官,对天香楼都是没什么威胁的。
再看万俟正德,儒雅的中年人,不太看得出年纪,方脸剑眉,应该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只是市井的生意人可以不认识,这个每日朝堂上三拜九叩山呼万岁的韩国忠可是认得他的——当今圣上,万俟正德!当朝尚书逛窑子,真不知会是个什么罪名。如果他知道他打的就是皇二子万俟瞬的爱人,又不知会如何作想。
万俟正德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韩国忠,这个卖弄权势的他的尚书大人,朕迟早要办掉你。不禁心里一阵冷笑,但没有表现出来。
万俟瞬的目光从进门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昏迷中的少年,霓裳、霓裳我来了...
妈妈看韩国忠立刻变了脸色住了手,料想这人来头不小,立刻陪笑道:“这小倌不识抬举,在我这儿三年多了从不接客。二位大人看是否...”
“你是说,就因为他不肯接客所以、要这么对他?”万俟瞬的心思只怕是被万俟正德看出来了,摆了摆手,这无奈的摆手既是对张口结舌的妈妈和韩国忠的,也是对自己沉沦在回忆中的自救,道:“一万两,我要替这个孩子赎身。”
妈妈刚想说一万两白银我们天香楼倒是不缺,万俟正德就冒出来一句:“一万两黄金,我要买这个人。”说着银票已经到了妈妈手中。
下跪之人皆是一阵骚动,万俟瞬再没有说一句话。
妈妈看着这个衣着低调出手大方的人不知是个什么来路,但尚书大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她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我只问一句,这孩子为什么会在天香楼?”
妈妈收了钱,脸上讪讪的:“殷氏的爹以前是天香楼的花魁,后来宰相家的千金相中了,刚入赘,第二天便莫名其妙死了。不久后宰相家获罪满门抄斩,只有宰相的女儿逃了出来。那时候她有了身孕,拿了一万两银子投奔到我这里,几个月之后孩子诞生她便吞金自杀了。这孩子从小就在我这里长大,说来天香楼也算他家了,对他可是有养育之恩的。一万两黄金实在是不多呀。”她没看到,她每说一句万俟正德的脸色就黑了一分。
“瞬,你可以把人带走了。要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虐的部分结束,下面宠文部分)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8:00 +0800 CST  
【四】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殷霓裳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只是昏迷的感觉好舒服,再没有疼痛,也不会辛苦,醒来也不会有想见的人,那不如真的不要醒来...
万俟瞬不愿回忆自己是怎样一步一痛的把霓裳抱回来的。骏马虽是训练有素,一路难免颠簸。牵扯到身后又不知是怎样一番撕心裂肺。软软的身体全无知觉,体温似乎也在慢慢离去。身后支离破碎,每动一下都要留下一地的血肉。
韩国忠,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所有的御医和太医都跪候在崇华殿门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只知道这是圣意。并且已经放下话来,救不活,全部太医院的人都等着陪葬。
万俟瞬大概猜到了,父皇在二十多年前曾喜欢过天香楼的小倌,只是因为身在皇家,身不由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迫入赘相府然后自刎。因此才有了二十年前宰相府满门抄斩。宰相之女腹中之子不是别人,就是殷霓裳。只是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后,这个孩子依然没有逃过和他父亲一般的命运。
倘或今天自己再晚到一步,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诛了韩国忠十族又怎样?
他不敢想这三年里,霓裳到底受了多少苦。从三年前他点了他初夜的花灯,到一道圣旨名为镇守实则软禁到蓬莱,他们之间就只是凭借一句承诺在过活。
“瞬儿,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必惊慌。”万俟正德难得的笑了笑,“这些年,朕终究是对不住你和你母亲,希望能弥补一二,也好在朕百年之后于你母亲地下有个交代。”万俟正德拍拍瞬的肩膀,像极了平常人家的父亲。但是到底是不是说自己的绝望之爱可以维持下去?瞬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好了你去陪着他,朕先回宫了。不必送,这是圣旨。去!”
瞬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回到崇华殿。
崇华宫里里外外都点满了熏炉蜡烛供暖,帐前的龙纹方炉沉默的闪着火星,遣退了一应宫女太监,用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情掀开帐幔。
床榻上趴伏的白净少年微微蹙着眉,万俟瞬不放心宫女,亲自为他梳洗了一番。说是梳洗却是洗的心惊胆战。此刻暴露在空气中的背脊上杂乱叠加的鞭痕深深的咬进肉里,撕裂的伤口向两边翻卷着,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这不是一躯胴体,只是一摊被乱刀砍伐过的肉,根本无从下手。
下身的棍伤让几乎全部的太医束手无策。已经几乎看不出形状的臀腿,轻轻一碰,血肉就止不住的往下掉。从伤口的深度来看,已经伤到了骨头,就算是勉强救活,这两条腿能保住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当胡太医几乎是颤抖着汇报完诊治结果时,万俟瞬半晌才说了一句:“有劳各位大人竭尽全力而不是尽力而为了。”
太医院众人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地,皆说:“不敢不效死命。”
其实又哪用他们说,梨木棍的分量他太知道了。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铁打的棍子也能打弯了。看韩国忠的样子下手又颇重,现在他只求霓裳能醒过来,只要醒过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至少他还有机会弥补。
一遍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一件一件诉说曾经的故事,整夜整夜的擦拭因为疼痛不断冒出的冷汗,不知道这些求生的话霓裳听到了没有,总之连着数日灯火通明的崇华殿上下,都因为皇子万俟瞬的要求,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半步,全部跪侍门外。
夜阑人静,在霓裳昏睡的梦里似乎岁月里那双熟悉的手又重新温暖了自己。
满脸的温柔,满眼的依依不舍,他想着,这真是一场绝美的梦境。
突然梦境颠覆,藤杖皮鞭雨点般砸下来,痛楚难当,殷霓裳嘶哑的轻轻叫了一声:“疼!”
因为伤口太严重,既不能见风又不能捂着,所以不停的有人更换炭火,整个大殿光是隔风幔帐就挂了不止十层,霓裳这一声轻呼让整宫宫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医说了,只要病人开口说话了,就有很大希望。只怕是求生意志涣散,为了逃避痛苦,本能的想要睡下去。
因此,这一个字真真是给了万俟瞬莫大的安慰。
传唤了宫人端水换药,又重新宣太医诊治。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8:00 +0800 CST  
“如何?”
“回殿下,公子虽然失血过多,加上长期饮食失调,导致气血两亏。此番受创又伤及内里,但好在殷公子还有求生意志。经过这两天的调理,脉息已基本平稳。臣再开一贴清补的药方和食疗方子,不出三天,殷公子便可苏醒。”
万俟瞬挥手让他退下,宫人紧跟着去抓药,吩咐御膳房准备云云。
到了第三日清晨,霓裳的脸色终于慢慢红润起来。虽然房中炭火不断,但毕竟是入冬了,身上只罩一条薄薄的羊绒毯,到底还是冷了些。
闭着眼睛迷蒙的瑟缩了一下,这一动牵扯着身后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内里的骨伤更是痛到钻心,这一疼便惊醒了,醒来了眼泪便不停地往下掉,原是这周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让他以为自己最终熬不过刑被迫到了尚书府。
这份委屈和愧疚直冲脑海,“哇”一口吐出好些积血,堵的直抽搐,又断断续续咳出了好些。
半晌万俟瞬端着药盅过来,看到趴在床沿的霓裳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匆匆放下药吩咐了宫人端来温水。
“霓裳,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丢下我!...谢谢你...”万俟瞬想去抱他又怕磕碰坏了刚有起色的伤口,激动的捉住苍白的手亲吻着说,“霓裳,你说的、你喜欢的那种生活,我都给你找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谢谢你醒过来,谢谢!”
霓裳怔了怔,趴在床边好一会儿眼神都空洞洞的写满了惊诧。任凭身后的人耳鬓厮磨。
闻声进来的宫人看到这一幕无不跪伏在地不敢再看。虽然没有人敢提起,但是谁心里都有数。只等圣谕赐婚,榻上之人便是这崇华宫的王妃了!!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49:00 +0800 CST  
【今天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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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0 14:54:00 +0800 CST  
【五】

天香楼、落马亭
“你再说一遍,霓裳被带走了?”
“红尘你别这样,这事儿妈妈做主。带走总比直接打死要好呀...”
“是呀红尘你别这样。能嫁进好人家不正是我们当小倌的一生所求么?”
“你懂什么!!”红尘甩开一众人,众人皆是一怔便不敢再说。
他很乱,他只知道,他的霓裳被一个人带走了,而这个人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万俟瞬,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韩国忠。
“混蛋...”
那个晚上,沈王爷莅临天香楼闹中秋,红尘首次以花魁盛装向沈玉献出了自己的花灯。
沈玉拦腰抱住红尘,只见红尘坦胸露背,顿时心情大好。这可是红尘第一次投怀送抱,上午派人来问话的时候,红尘还支支吾吾左右推脱,晚间能如此示好,沈玉也不消多想,只怨不能早早入怀。
“尘尘真是越发动人了。总是时候离开烟花之地,随本王回府。你意下如何?”
红尘掩面一笑,明眸皓齿真真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王爷...”红尘抿了抿嘴,“小奴仰慕王爷的心意王爷自是看的通透。只是怕进了王府便失了宠。奴家没读过书,不懂大道理,以色侍君,色衰而恩绝这话却是听过的。府中王妃侍妾无数,又个个千金之躯,奴家这等下(恩恩)贱,只怕是不待见...”
沈玉捏了下红尘的鼻子,嗔怒道:“本王只问了你一句,你这道理倒多!也罢,本王喜欢的就是你这点小心思。”
“王爷几多抬爱,奴家无以为报。”说着滚下泪来。
沈玉逝去怀中人的眼泪,他不是不知道这眼泪多半都不是为了他,只是只要红尘愿意给他机会,不管多久他都愿意去等待去争取,他抱紧红尘轻轻说道:“本王给你承诺,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一夜缠绵缱绻,心中血流成河,犹如刀割:霓裳,你等我。我一定会求王爷救你出来的...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1 12:12:00 +0800 CST  
与此同时,崇华殿探子回报:“殿下,红尘的底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请您过目。”
瞬挥手让探子离开,慢慢摊开卷宗。
“红尘,原名秦无炎。年方16,秦木山之子。其父原任工部侍郎,官至从四品,后因丽妃一事受牵获罪,长子腰斩于市,次子流放于青楼,更名红尘...”
瞬没有心情看下去了,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字:杀!
不是因为红尘,而是因为秦木山。对,秦木山,丽妃,呵呵,秦木山若不是你诬陷,我的母亲现在还好好的活在崇华殿里备受恩泽。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几乎毁了自己。
十五年前,正是立太子的时候,后宫之争就这样平白落到与世无争的丽妃头上。带头的秦木山联名上书诬陷丽妃与十六王爷私通,皇帝震怒,下令处死。十六王爷没能来得及为丽妃洗白便在狱中含冤而死。直到十年前跟随秦木山的家臣才吐露实情,但是香消玉殒,人去楼空,这种恨,弗与共戴天!!
瞬的心就好像被挖空一般,隐忍的活着、煎熬的爱着,然后最无奈的恨着!在岁月中浮尘在数不清的是是非里,身不由己。
霓裳尚且不能动弹,每日里只能留在崇华殿,趴在幔帐中苦苦忍耐身后的疼痛。一天换两次药,每一次换药就像是重新受刑一次。他真希望宫人不要那么勤快,偶尔懒怠一次放过他。但是瞬下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吃药,换药,熏艾。期间大部分时间瞬都会在一旁相陪。不用去看就知道自己身后估计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霓裳真的不想让万俟瞬看到这样的自己,到了后来身体稍微好一些就推他出去。满宫宫人都在心里偷笑,敢如此这般对待皇子殿下的,除了皇帝也就只有这位病重的少爷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被万俟瞬带回宫的消息并没有准确的传递给红尘,以至于红尘以为他遭遇不测,委身沈玉希望借助沈玉的势力救他出尚书府。就这么阴差阳错,才导致他们之间走了太多的弯路,这条弯路真的就那么、比一生还要遥远些。
万俟瞬看了卷宗之后回到崇华殿,亲自动手给霓裳换了药。嘱咐了宫人好生照看着便匆匆离去。霓裳总觉得瞬给自己上药貌似没有宫女动手那么疼,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他这么想。
那天下午,万俟瞬只身一人到了宁王沈玉的府上。他和沈玉自幼交好,向来不避讳,这回回京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沈玉见了万俟瞬甚是高兴,却没想到万俟瞬直接扔了个黄丝带封口的卷宗,用黄带封口的卷宗一向都是宫廷最隐秘的卷宗,非同小可,打开一看也是一惊。
红尘竟然是秦木山之子?那就是万俟瞬不共戴天的仇家...他不清楚万俟瞬的意思,当然他很怕万俟瞬会怀疑自己与叛臣之子苟合。这样的罪名是想都不敢想的。
“瞬,我不敢仰仗我们多年的交情空口无凭就让你相信我。不过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是给一个交代,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份交代,不容易。
但是他很肯定的就是,他不会拿红尘的命去交代。
万俟瞬笑笑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我怀疑你,也就不和你说了。你知道,韩国忠正在朝野拉拢势力,企图生事。但是他缺少一个借口。所谓师出无名事故不成,现在你身边的红尘应该是个非常好的幌子。韩国忠是礼部尚书,在朝30年,对当年的事情比我们更清楚,他甚至不需要通过卷宗就应该知道红尘是谁。如今红尘在你府上,他会不会诬陷你,才是问题所在。”说到后面,万俟瞬的目光已经冷的像是结了冰。抛开沈玉讶异的视线,端过杯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

沈玉重新卷起卷宗,拿起杯盏又失神的放下。
万俟瞬接着说:“我坦白告诉你,不管韩国忠要不要造反,这个人头我是要定的。现在缺这个借口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我。”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沈玉已经很清楚万俟瞬要连根拔掉韩国忠的决心。那目光,就像原野上小憩的豹子,半睁的眼睛正准备伺机咬杀眼前的猎物。
如果沈玉这时候就知道万俟瞬咬杀韩国忠的理由中还有殷霓裳这个名字,他就有可能提早从红尘身边抽身的时间;如果红尘没有误会沈玉刻意隐瞒霓裳的下落,如果后来的那个他不出现,沈玉也许不会那么痛苦,不会痛苦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可是,所有的如果都在铁蹄踏碎的骤雨中随着冰冷决绝的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灰飞烟灭,再没有留下一丝的可能性!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1 12:13:00 +0800 CST  
【六】
凌晨近拂晓,殷霓裳咬牙又强忍一夜,伤口愈合的还算好,只重在骨头。
太医几次三番会诊,结论都是一样的。
殷霓裳心里很乱,十来岁的少年,如果是个残废,他不知道要怎么生活。生的容貌姣好竟然是个瘸子,如果知道他曾经是个青楼小倌,不知道又要怎样非议。
万俟瞬日夜守护,不断重复着安慰他:只要是你,我都爱!
但是同时,霓裳的伤的确不容乐观,这份恨毋庸置疑要算到韩国忠头上。韩国忠自那天之后一直战战兢兢,却未见得皇宫里有任何动静。突突这么几日又开始大摇大摆起来。他把万俟瞬想的太简单也太随便了。或者这么说,他低估的是殷霓裳在万俟瞬心中的分量!

这一天,万俟瞬约好夜访宁王府,只见宁王府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按理说夜半总要留个上夜的。
瞬轻轻皱眉,突然身旁黑影一闪,紧接着不明数量的黑衣人重重包围了他。
“阁下可是带走殷霓裳的人?”
“正是在下。”
像是头目的蒙面人一挥手:“上!”
万俟瞬躲过迎面而来的暗器,反手弹开近身的短剑。看来雇主没有交代要活捉,倒是不笨。
一道寒芒擦肩而过,意料之外来自王府牌楼的冷箭在万俟瞬的左肩擦出一道伤口。电光火石之间凌空截住飞箭,被鲜血模糊的剑尖清晰的刻着主人的家徽——宁。
宁王?沈玉?沈玉要杀他?为了秦木山那件事吗?那到底是在自己给沈玉看过卷宗之后还是早在20年前就已经勾结了?万俟瞬只觉得混乱,他没有想过死生之交的沈玉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他。他没有想到这场背叛的理由简单到只有两个字——红尘。
沈玉,你厉害!
被发小背叛的男子在月色中有些狂躁,挥袖的时间便轻易抹杀三个近前的杀手。一众人踌躇着不敢上前,眼见着黑夜中发冠尽散犹如鬼魅的男子大开杀戒。
怒目环视着周遭:“不想死的就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告诉他...我不怨他!”
众人面面相觑,身上已然挂彩的小头目说:“敬你是个英雄,这话我们会带到的。告辞!”
万俟瞬出神的看着手中染血的箭,我们的友谊就到这只箭碎掉为止,想着,剑柄连同着剑尖四分五裂...
或者,这并不是一场背叛。只是最开始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有一种力量,叫做命运!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1 12:13:00 +0800 CST  
天方破晓,雨意连连。
万俟瞬就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昏迷过去的,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才意识到:剑尖有毒。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牢里。隔着简易栏栅,沈玉就坐在外面。
“我算着时间你该醒了。没想到比我料想的多用了半个时辰。你就不怕韩国忠手里的叁拾万禁军在你好生昏迷的时候入朝堂么?还是被你父皇废了武功,功力大不如前对我这迷药抗性衰退了呢?”见万俟瞬听到朝堂上禁军的时候并没有多紧张,沈玉好整以暇的抖了抖衣袖,“也罢,看来是连日照顾崇华殿的那位着实劳了神,我这里名医也多,明儿起更就让他们去诊治诊治,可好?!”
“说你的目的!”
“爽快!”说着面色一冷,“拿纸笔来。”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1 12:13:00 +0800 CST  
沈玉前脚刚收拾完万俟瞬,后脚韩国忠便登门了。
“王爷!”
“韩大人,有礼了。”
彼此作揖又客气一番,韩国忠并没有客气坐了上座:“王爷好迅速,好手段。”
“不知韩大人说的是什么事呢?”
“呵呵呵,王爷就不要跟老夫打哑谜了。老夫一直派人盯着万俟瞬,从寅时进了宁王府就再没见他出来过。想必是王爷给留下了吧。”
沈玉幽幽的喝着茶并不着急,韩国忠又说:“我知道王爷才高八斗,智谋过人,必不甘屈居人下。只是这万俟父子老谋深算,至今万俟允都没有露面。我知道万俟允不露面迟早都是个祸害。我也不绕弯子,我是王爷这边的人,只要王爷说一句,我手里叁拾万铁骑兵愿效死命!”
沈玉笑笑,心里想,老狐狸,把叛国的罪名挂到我头上,自己躲在后面。等到事成,你那叁拾万铁骑兵只怕又要来杀我。不过现在他正是需要韩国忠这么个人给自己当枪使,于是说:“韩大人树大根深,不若沈某到底年轻,在朝里说话无足轻重。有韩大人相助,必是如虎添翼!”
“哈哈哈,王爷客气。但,这合作总得有些诚意是不是?”
沈玉不露声色的示意他跟着来。
在后院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他拨开荆棘,打开墙上的一道暗门。透过暗门,清楚的看见漆黑潮湿的类似囚室的地方,万俟瞬正杂遭受拷打。当下韩国忠放了心:“沈王爷少年得志,前途无量!”作揖就此告辞。
沈玉心里盘算了下,这老狐狸决口不问自己叛变的理由,难道真的早已知道红尘的身份?看来这个人也是的确不能留了。

楼主 老奶奶过街  发布于 2014-11-21 12:14:00 +0800 CST  

楼主:老奶奶过街

字数:26559

发表时间:2014-11-20 22: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1 13:07: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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