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冷艳寒江

我胸口起伏,拔剑一跃而下。我起身迅猛,分分钟跃身逼近于那两人眼前。瞬间,将长剑一斜,剑锋划过大胡子的发髻,转又擦着红衣禽兽的脸,剑尖而过。正要刺时,忽然,剑锋偏转,原是家师从楼上丢了一只酒壶下来,正击中了我的右臂上,一阵吃痛。我持剑的右手一抖,剑欲脱手,旋即我用另一只手——左手接住剑柄,反手一剑欲将那红衣人的臂膀砍下。
就在这玄妙的一刻,只觉身前一记凌厉的掌风,夹带而下,呼啸而至,将我与那红衣人隔了出去。抬头一见,竟是一个青袍客,正襟危坐于窗前,背向于我。他那凌空一掌,力道甚劲,虽是隔空打物,我却不敢硬接,转身避开,剑也被他的一掌给震掉了。
我正遇拾剑再起,只见那两个畜生慌忙跪倒,大哭惊呼着求饶,动作倒是快。那红衣人,跪在地上,捂着胳膊,血咕咕地往外冒着,不住地哀嚎。另一个大胡子,满脸的错愕惊恐,磕头大呼,“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像尿了裤子一样。
不等我出声行动,只见那青袍客朝他二人冷冷发话道,“还不快滚!”
等我再想追时,那两人早就脚底抹油,落荒而逃得无影无踪了。
再看那青袍客,身形甚伟,傲然而视,虽也好似是易了容,眉眼轮廓都与路人无异,气韵却卓尔不群。见我瞪着他,也是眉眼一凛,神色颇为不快。起身,离案,拂袖而去了。
真真是,“咬人的狗不露齿”呀,这是我的当时的唯一感受,甚至觉得他的功夫凌厉之处,可见其内力深厚,在我家师平江之上,想到这里,又猛然庆幸,他手下留情,并未伤我。
远远闻到一阵淡淡的松香,回首见师父,他人已经愣在了楼上。一个大气儿都不敢多出,一个步子都不会轻迈的样子,我心道坏了,看师父他这呆愣出神,又低眉顺眼的模样,难不成是这位就是......
师父,咱这可是又是邂逅了一位故人?!我心中竟也有些惶惶不安起来,一时间局促着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原本准备坐壁上观的,这见面礼倒挺好。心里早将沐韩星骂了一万遍,这若是给暴露了,你,你,沐韩星可是坑苦我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个青袍客他又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我慌什么...才松了一口气,分不清是喜慰还是失望。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5 13:33:00 +0800 CST  
傍晚时分,我和师父正欲寻一处客栈,月下修长的一双倒影,一前一后。我手里牵着三匹马的三根缰绳,其中一根当然是沐韩星的,此刻这货正趴在马背上酣睡得香甜。
见师父他两袖空垂,神色略显颓唐,若有所失地走在月影里。
我心中不免难过,低声恳求师父原谅,道,“师父,都怪叶儿连累了师父,今天的事情...”若不是因为我,师父他怎会六年都没有下过山;若不是因为我,那些龌龊小人怎会说出那些令人不齿的话;若不是因为我,又怎么会让师父在他大哥面前丢脸难看......
师父淡淡笑笑看看我,忽然换了一副云淡清风的样子道,“这不怪你,都是一群世俗小人,他们自是知道为师我不会轻易出入这种地方,才敢造次乱讲的。叶儿,别往心里去,教训他们一下就行了。”
我狠狠搓着手中的缰绳,骂道,“真是一群混蛋,什么江湖中人,当世豪杰,都是些酒囊饭袋,衣冠禽兽。”
闻言,只见师父他眉峰一挑,笑道,“你可知这二人,有两个特别好玩儿的名字。这二人,是三江派的,姓d度娘ang(不汉语拼音,发不出去),一个名世豪,一个名世杰。当世豪杰,气贯三江。这二人虽然长得不像,确是亲兄弟呢。”师父好像在说到“兄弟”两字时,特别的失落。又忙说道,“告诉你,可不许日后找人家寻仇。”
我低头嘟嘴,诺诺地答道,“知道了师父,您放心。您不常来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认识的人却还真不少。”
师父忙接道,“别,认识?在下可不敢妄言认识,知道而已,为师可不屑于与这些“d度娘ang是猪”、“d度娘ang是狗”的为伍。”不想我一直担心师父生气,师父他也反说些调笑打趣的话来宽慰我。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5 16:17:00 +0800 CST  
月华如水,润我心田,宁静美好。有时就想,如果当年我娘她遇上的不是那棵南山松木,而是我师父;师父他也不是小弟,而是那棵南山松木的兄长,很多事情...会不会都不一样了呢。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5 16:43:00 +0800 CST  
第六回、我心匪石
又过了一日,等沐韩星的酒醒了,家师就与他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此次武林大会,还是由他韩大少递上拜帖比较合适,而我师徒二人,就沾沾他的光,随了他去就是了。
因为此次武林大会,不同以往。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这次准备开在萧家堡,而非韩家,这也是此次师父执意前往的原因。不算加害我娘的事儿话,据师父所言,这韩老头平日里看上去还是挺面和心善、宽人待下的,所以往年师父他即使从来都不去捧场,老爷子也不会怪罪,还常常托了手下的人来山上看望师父,有时还会送些珍馐佳肴,绸缎绫罗来。可这次是在萧家,原本这萧家该算是师父的本家的才对,可...师父他早就只能算个局外人了,只是不想再加深兄弟间的芥蒂隔阂,才自己从千里之外赶了过来,可临到登门时,又给难住了。
好不容易递了拜帖,尾随着沐韩星住进了萧家堡,才听下人说,这几日萧家大爷都不在,我师徒二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其实我本不无意,只是被师父他传染了,莫名地不自在起来。他们将我们三人,安排在了别院的竹林小筑里。沐韩星,家师和我,三人各一间房,沐韩星被安排在正房,我和师父,东西各一间厢房。只道,我们是贵客呢,不与普通的江湖同仁一道住在客人专门的厢房里,哈哈果然是沾了他韩大爷的光,我心想。
这萧家堡,听起来威风凛凛,其实里面倒像个花园。四月里春光明媚,小院石筑间涌出口泉眼,沿着苔石淙淙而流,几株桃花斜生在石罅,娇花照水,落红点点,俏皮可爱。
后来才听家师说起,这竹林小筑,原本就是师父十几年前在萧家时居住的地方。如今可算是故地重游了,风光依旧,这小筑打理得和当年无二异。
又过了两日,这天傍晚时分,晚霞乍现,突然听说有人来请韩大爷出去饮酒。
我就问那人,是不是萧家大爷已经回来了?那人又支支吾吾的,说去了便知。沐韩星就这么跟着去了。
又过了会儿,又有人来请我家师过去,说有人想找师父叙叙旧。
我就又问,可真是你家大爷回来了吗?去叙叙旧...
那仆人也是无奈,点了点头。师父他倒也坦然,临走时,却把我骗进屋里,点了我的穴,抱我上床,盖好了被子。弄得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怎么和我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只想说一声,“师父,你快去快回啊,别把叶儿一个人扔在这里。”却根本发不出声来。”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6 20:17:00 +0800 CST  
大爷让您在这里等他,那仆人说了一句就下去了。这间屋子平江不要再熟悉不过,这不是大哥的书房吗。窗外风铃清脆的响声,伴着松油的熏香,极其雅致。柜子中一本本泛黄的书目,却又一尘不染的整洁,墨迹未干,大哥可是刚刚出去。“宁静致远,”这可是大哥新近组织的义军的名号嘛。正寻思着,他往房间中间跺了几步,找了块地方,撩衣跪下。心道,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吧。
环视四周,这屋子的布局还和十几年前一样,桌上的文房四宝,墙上的画卷,甚至是花瓶口上挂着的十八子菩提珠,都是依然如故,满眼看去都是些“旧相识”了,好像近些年来大哥就没再添置过什么东西。有几样还是他给大哥的呢,就比如那串菩提珠子,大哥现在用的砚台,还有墙上他儿时刻的一副木雕版画,竟然都没有被扔出去。哈哈哈,大哥他除了把我给扔了,其余的倒还都留着。也是,大哥他本来就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
一柱香的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哥进来时,微微带了些酒气,但不是很重,想是刚才去招待朋友了。
平江一袭白衣跪得笔直笔直,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庞上竟然挂满了笑容,倏忽一下子就卑微到尘埃里去了。
萧陌然低头进来,回身关好了房门,踱步走了进来,坐在了平江面前的木椅上,俯视着平江,冷冷道,“平江。”
“在,,,”平江本想喊声大哥的,却没叫出口,他低着头一脸的恭敬。
萧陌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平江,你给我起来,如今你也是和我齐名的人了,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语气说得很平稳,最后几个字却是一字一顿的,原本一句好话,却让人听起来格外地有压迫感。
平江小心地唤了一声,“兄长,,,”,见大哥只是将眉毛微微一凛,而没生气,才敢继续说话道,“平江,不敢。”语气很坚定。
萧陌然的语气稍有缓和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平江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怎敢说其实自己是专程回来给大哥捧场的,那不是显得大哥他太刻薄了嘛;再者,他也不敢直接说,大哥你还有一个多年不曾相认的儿子,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半晌,平江才开口道,“兄长,平江有一事相求?”
萧陌然轻哼了一声,“何事。”好似并不关心,也不惊讶,果真是无事不登他这三宝殿。
平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期待,缓缓道,“前些年,您知道,小弟我收了一个小徒是...”
只见对方眉眼冷对,淡淡道:“就是那个一身酒气,持剑行凶的。”一脸的蔑视。
“大哥,您还记得十八年前吗?请您收留这个孩子...”
“萧陌然嘴角一抽动,冷冷道,“沐韩星是神,你平江是仙,夜宴那边儿是魔,而我萧陌然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既普通又无情的人。静远军,庙小,养不起你们这两尊大佛。”
平江失声而呼,“对不起,兄长。”他抿着嘴,迟迟没有再说话,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兄长,我会走,只要你留下叶儿就行了。”
萧陌然眯缝着眼睛,冷冷道,“为什么?”
平江觉得他大哥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忽然哈哈大笑了道,“因为我太喜欢这孩子了,大哥您马上就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了,叶儿这孩子跟着您比跟着我更名正言顺,更不会被武林同道非议。”
萧陌然抄起桌子上的镇纸就招呼到了他的身上,“多大个人啦,竟说些小孩子一般的话。不过是韩老爷子有病,暂时将就一次,其他的你就别......真是越来越龌龊世俗...”
看着平江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不由得就来气。想他小的时候,自己无论怎么打骂羞辱他,他都可以装做一副浑然不觉又没的所谓的样子。再想想他现在就甘心被大家诟病,让人去捕风捉影的态度,简直和小时候如出一辙。大哥我虽然不信,但也很心痛,就那么没有羞耻之心吗,都怪大哥年少时糊涂,只觉得你乖巧可爱,却没有引导好你,心中竟有一丝隐隐的抽痛。
只听平江执拗地说到,“平江有错,请大哥责罚。但请大哥务必答应我,留下叶儿。”
萧陌然凛然一笑,心道,好!为了能把他跟你隔离开,我也把他留下。只是平江呀,平江,你有你的千条妙计,我有我的一定之规。你大哥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胁迫,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弟弟,“平江,你跟我说「务必」是吧?!”
平江将身子一躬道,“大哥,平江不敢。请大哥责罚。”
“四十,最大的力气。”大哥的话语,不带一丝的温度。这是要他按以前的老规矩办吗?
平江咬着嘴唇内壁道,“是。”
萧陌然站起身道,“大哥我今天还有点儿别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聊。”说着已踱到门口。
“大哥,”平江喊了一声,又缓缓道,“三年后,下一次武林大会,请大哥昭告天下,他叶达是,,大哥您的孩子。”
只见眼前那人闻声,肩膀一抖,似有动容,却并未回头,咬着牙道,“八十。”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6 20:18:00 +0800 CST  
大哥出去以后,平江命下人取来了一根马鞭,又叫人备了一盆洗澡水。
自己动手,血就从他股间、臀、背上淌落,流经他白皙的皮肤煞是好看,最后滴在地上,平江尽量不让它们摔在墙上。最大的力气吗?大哥...
莲垂清露,水影绰绰,竹桶中还撒了许多睡莲的花瓣...只是水温太热了...比较能要了人的命...平江很讨厌自己满身血污的样子,就像大哥当年赶走自己时的样子...再说等下要去给小叶儿解穴呢...
平江回到竹林小筑时,就看到了喝得比他还身晃的沐韩星,“瞧你这一身的血腥味儿,是不是,又是那匹狼...他就是一匹「杀破狼」”
真是同人不同命,就有人可以被陪着喝酒,就有人连挨打都得自己动手。
黑暗中,叶儿感到,师父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静静说道,“叶儿,为师已解开了你的穴道,你再睡几个时辰就可以活动了。也许为师以后不能长久陪伴着你,叶儿一定乖乖听你爹爹的话...”
一行眼泪就默默流了下来,叶儿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为何可以落泪呢...师父,你心好黑,血好冷...叶儿的娘被人害死了,叶儿的爹根本不知有叶儿...叶儿都这样了,您还要丢下叶儿自己离开...把叶儿丢给别人...今夜乌云压城,没有月色,这么黑的屋子,师父应该看不到叶儿有多么的难过吧。
“你体会过家慈,如今又有家严。而师父我,自小父母双全,却从来没机会,也没勇气...去接近,和他们呆在一起过...”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师父,您看不见叶儿的脸,也听不到叶儿的声音,您不知道,叶儿已经泣不成声。
等到晚上萧陌然结束了应酬再回到书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地上墙上全都是血污,斑斑点点,触目惊心;洗澡时从木桶四溅出血水汇集在屋内地势较洼的一边,血水流成了一条河;凝了血的鞭子此刻静静的躺在墙壁一角,血已成痂;木桶中血渍此刻都已经下沉了,汇于桶底,浅黄色的竹木桶迎上深红褐色的血迹,格外的醒目。萧陌然竟然感觉眼前发晕,只让他自己打自己,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田地,还洗了澡,是不打算要命了吗?!
下人们见平江出去,原本是打算进来搬水桶的,可是一看到这一幕,腿都软了,吓得只等大爷回来发了话再弄。
萧陌然哀哀道,小弟啊,都这么大个人了,我叫你自己动手只不过是不想,你像小时候一样被打个没脸罢了。想着吩咐下人取了药箱,独自往竹林小筑赶去。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6 20:19:00 +0800 CST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打小弟,那时小弟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光景,韩家和萧家合两家之力联合在省城开了一家武馆儿,名叫凌道武场,这武场除了自家子弟外,专收侠义之士的子女。
那时萧陌然,虽然也只有十七八岁,却也正是男儿自强不息,有所作为的时候,在众人的推举下,做了武馆的场主。也是在那时,才只有七八岁的平江就跟着其他的韩家子弟,到这里来学武。萧陌然,自知这个是自己的异姓兄弟,自然凡事都多带了眼睛留神着他,管教起来也比对旁人更加尽心严格。
第一次打他,是......看着小弟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还踩了两脚的泥,嘟着嘴,一脸委屈地跟着他,从后院池塘进到屋里来。脸红得如同裹在开衫里的红布兜兜,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好似还有些不服气。
臭小子就是欠揍,萧陌然一把掀翻他按在腿上,扒了裤子就开始抡巴掌,小孩没躲,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随即知道疼了,就伸胳膊伸腿地一通折腾,都被按在腿上揍了还敢胡闹。萧陌然就低头冷冷地在他耳边轻语道,“再敢动一下试试,抱你到院子里揍!你看这话做不做数。”
小屁孩马上就不动了,还把小屁股往上拱了拱,萌萌的,就像一根羽毛划过心口一般,被这小孩儿挑弄得反而想多打他两下。继续抡巴掌,藕节一般粉嫩的臀瓣瞬间就变得通红,好似早春三月的桃花。他不住的躲,不住哭闹求饶。
自己抬手一掌把门呼开了,虽然门口没人,也不会有人,但一瞬间他就绷紧了双腿。手上猛一用力,聪明如小弟紧绷的小屁股又马上松弛了下来。啪啪啪,只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伴着窗前的一阵阵悦耳的风铃声,迎着微微的霞光。能闻得到小弟身上水汽的淡淡清香。
小孩子想哭却又不敢出声,鼻子一抽一抽,泪眼涟涟。
看他那可怜的小样儿,萧陌然就停了手,搭在他红肿的臀瓣上。问他道,“你可知错?”他呜咽着,狠狠点了点头,“嗯。”
“以后再淘气到池塘里戏水怎么办?”小东西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打屁股。”
“若再不乖怎么办?”小家伙继续闷声应道,“打屁股。”
“那不听大哥我的话怎么办呢?”小东西终于炸毛了,带着哭音大声道,“不就是打屁股吗?!”但是声音越说越小,虽是这么闹腾着,到底还是怕的。
萧陌然看看他,顿了顿郑重道,“你是哥哥,知道吗,你这么胡皮乱反地捣蛋,怎么给弟弟做榜样,嗯?!”小孩儿,不哭了,怔怔地看着站在前面的这个人。其实你不知道,你的哥哥也是很疼你,很担心你的。
看着小弟他那既委屈又无奈,还有点儿小依赖的表情就想笑。把他裤子褪到脚跟,把他跪着摆在床上,命其两只手抓着耳朵,戏谑地看着他道,“半个时辰,敢动继续打。”说完随手取了桌上的一根竹尺,放在他身后说,“不准让这东西掉下来。”那竹尺本是想招呼他用的,到底没舍得,这孩子太小了。
他就真自己抓着自己的两只耳朵,跪在哥哥的床上,一动不敢动,肿胀的小屁股撅得高高的,红肿着眼睛,小脸儿肉肉的,活像一只小兔子。对了,小弟他属兔。
那孩子一脸羞臊着,见哥哥笑了看向他,竟然也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就在那一瞬间,竟然咧开小嘴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看得人心里暖暖的,坚冰都能给融化了。
入夜,他抱了小弟在怀里,哄他入睡,“ 小白兔,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与青菜, 蹦蹦跳跳真可爱。”小白兔,这孩子,萧陌然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从小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这寄人篱下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将来大哥接你回家。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6 20:20:00 +0800 CST  
站在竹林小筑,西厢房门是上了暗锁的了,任由萧陌然他怎么摆弄,此刻都打不开,平江睡觉的那间厢房的门。他心中早已气不过,上前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他进到屋里几步走到近前,一把掀开被子,拽住平江,只听得“呲啦”一声,就撕开了他的中衣中裤,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萧陌然恨恨道,“你可是嫌大哥我的屋子太干净,想让我重新粉一遍墙?!”说着拿了药,又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儿细绢出来...
平江此刻烧得昏昏沉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苦捱着。半睡半醒间,猛然惊醒,就见有人破门而入,上来就扒他衣服。仔细一看,知道是大哥,却不知大哥这是要干什么。他半天才缓过神来,声音颤抖着对大哥道,“大,大哥,你相信我,这些年平江对大哥,从来没有改变...”似是在呓语梦话一般。
大哥轻蔑地看着他道,“少说废话,平小兔,咬上。”看来这现年,大哥他也是没有变。大哥,休得取笑...
只见小弟笑了笑道,“大哥,末急,平江还是留了后劲儿的了。平江有二十几年的功力了,八十下,没把自己打死,已经是着实不易了。”
大哥猛地将那绢帕堵在他嘴里,反手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道,“还废话!”心道,你这是在怪大哥说错了话,还是怪大哥没长着脑子呢?!
平江被大哥一把揪过来,死死按在自己腿上,双手也被大哥用一只手给钳住了。上药的那一瞬间,火辣辣得疼,疼得平江直冒寒气。如似在冰中火中,各走了一遭,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地狱。一阵药香,平日里他最喜欢摆弄这些瓶瓶罐罐,却已很久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药香的味道。
大哥想继续和平江说话,推推他却没有了动静。
平江他眼前一黑,嘴角却衔着一丝莫名奇妙的微笑,那种安心的感觉,突然之间精神放松,直愣愣的身子就倒在了这个还算温暖的怀抱里。大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菟丝从长风,根茎无断绝。无情尚不离,有情安可别?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6 20:21:00 +0800 CST  
第七回、风月无边
这一夜风雨如晦,我心中凄苦,不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整夜。即便师父他不要我了,我也跟着他,不管他如何打我骂我,我都不会离开他左右,除非他打死我....他若真要打死我,我便让他打死就是了,也决计不离开半步...大风大雨,三更半夜,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半生不幸,受人轻贱,连自己敬爱之极的师父,也要无故离他而去...这些年所受的怨愤屈辱兜上心头,苦痛难当。
卯时三刻,天光未蒙。我的穴道一经冲开,便坐起身,一刻不敢耽误地朝师父房间奔去,无情的雨露打湿在我的身上。初到门口,正与那日的青袍客擦肩而过,我对他毫无掩饰地怒目而视,好似是他夺走了我的师父一般。如果不是非要逼我与之相认,师父又怎会打算离开。
我奔进师父的房里,还好师父还没有走,长舒了一口气。
见师父他趴在床上,被子盖了两三层,却还冷得哆嗦,最上面那床被子都有一半耷拉在地上了,师父也不管。走到近处一看,只觉得师父他气息微薄,似有而无。头发一绺绺,湿乎乎地贴在他的勃颈、耳畔。虽然师父他趴着,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我能隐约觉察到师父他一定是受了极重的伤,才会憔悴到如此地步,苍白无力,虚弱难过。
一定就是他,自己刚刚差点儿和那人撞个满怀。好呀,等小爷我去问个究竟,我师父与你有何愁何怨,你伤他至此呀。
我提剑欲出,却被师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师父脸朝里侧,趴在床上,并未抬头,也未看我。但从他钳住我手腕所用的力道之大,就能看出他执意阻拦,丝毫不容许我有质疑。我欲挣脱,只见师父他的整个身子好似都在颤抖。师父的手劲儿真大,攥得我的腕子疼痛欲裂,僵持了好久后,陡然听师父厉声问道,“你胆敢对父亲不敬是吗?为师这一关,你也过不了。”
我颓然地跪倒在师父床前,泪水顷刻间涌上双眸,,,真为师父他不值啊。心里恨恨不平地把那个混蛋骂了一万遍。
正想着,只听有人将门一推,跨步进来道,“小子,你想去作死吗?”
我猛一抬头,看向他。来的不是别人,确是沐韩星。
只听床上,师父缓缓道,“这一大早的,天还没亮,怎么就都「死」到我这里来了。”
沐韩星哈哈大笑了道,“哈哈哈,就是昨天这萧家「深夜训子」的好戏,被我错了过去,可惜可惜,这不一大早的就过来瞧瞧可还有什么绕梁尾音的戏份儿吗,不是?再者说啦,某些人被打了,这万一要是死在了床上,我也好歹能招呼几个人来,把他给抬出去是吧。”
说得师父又气又笑,道,“不才,让您失望了,小的贱命一条,还真没那么容易过去。”
沐韩星上前,摸了一把我师父的额头,也是生气,咬牙怒道,“真有他的,不知道你本来就病着。”
又转头看向我,见我依旧是横眉冷对地瞪着双喷火的眼睛,就啧啧嘴道,“呦呦,还不依不饶的,你不服,就过去;小心让人家一掌就呼死了噢。”又是一阵调笑,还非要按着师父上药。
师父抬头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哎呀,早就上过了,等你...只有被抬尸的份儿了。”
见师父他终于抬头,才看清他现在微拧着眉头,额头上冒着虚汗,脸色惨白,强撑着,勉强一个不算呲牙裂嘴的苦笑,就又趴了回去。看得我心中苦涩异常。
可是,他沐韩星还是很不识趣得上了手。等我和他老韩看到师父他的伤势时,登时就都愣在了原地。“你个死人呐!赶紧请大夫吧!”韩沐星不觉惊呼,忙起身,寻了萧家下人,去请大夫过来。
我一时百感交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急火攻心,突然就觉得眼前一晕。师父一抬手,下意识的撑住了我,“师,师父...为,为什么...”
在我的心里,师父他的一切都比我自己的事情重要百倍千倍;师父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师父他打我骂我,我都觉得他是在为我好;师父他让我来洛阳,我就来洛阳;甚至我都已经想好了,倘若师父他想我认父,我就认父,不管自己乐不乐意,只要能让师父开心,我就自是欢喜无比的了...只要师父他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今见师父受此苦楚,自是比我亲自受来,更让人痛苦万分的了。自从我和师父在怨默山上相处到后半,我就是这样了,只是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8 15:17:00 +0800 CST  
一连几日,我日日守在师父床前,再不许他被别人欺负了。心里就暗暗发誓,绝壁不会去理萧家那匹恶狼的,等到有一日自己翅膀硬了,定让他好看。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眼睛竟生出了一层蒙,长了一个眼挑针的东西。
这一日,师父他身上好些,就命我去找萧家人借了药箱来。我原以为是师父他想为自己医治了呢,却听师父说道,“叶儿,将手伸出来,先伸左手,搭在这塌上,”我屈膝半跪于师父床前,伸出了手。
只见师父取出了一只银针,右手拿棉球,微微沾了点儿酒精,缓缓说道,“金克土,眼睛的事情要扎肺经,”说着在我的拇指一侧的指甲眉子下方,用酒精擦了擦,轻轻扎了一下,来回一捻,一补一泻,师父放了些血出来。
师父继续语气淡淡道,“再就是三交经,无名指伸过来,为师帮你消消气。”
最后是小手指。右手亦如是,六根手指头,先左后右。师父微嗔道,“年轻气盛的,倒叫你也出出血。”
我看时,放出来的血,竟然全是黑色的,这两日自己的确是火气太旺了。
最后师父命我离他近点儿,跪好,抬起头来,就见师父他托住了我的下巴。
我答道,“藕~”,将脸举到师父近前,还以为师父要抬手打我呢,虽然我没觉得这两日自己有过什么过失,但师父他心中定是气闷之极,或是自己当真做了什么惹恼师父的事情而不自知,倒叫他出出气也好。
不想师父却是叫我闭上眼睛,他轻轻翻起我那红肿的眼皮。我只感觉那个地方被人微微一舔,急忙惊慌不安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师父轻轻一笑,看了我道,“这就好了,你起来吧。”那一刻,我真想上前抱住师父,却也不敢,又怕弄痛他身后的伤。
……………………………
(这段不是虚构的情节,大家请勿质疑,本人家里有位中医...所以日后大家生气,或眼睛张东东,都可尝试这种方法,极其简单。)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8 16:29:00 +0800 CST  
高尾山的红叶又红了,今天偶尔看一个朋友拍的图片,就想这大概就是萧家老宅的感觉吧,只不过这张是秋天滴~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8 21:05:00 +0800 CST  
春雨为观,香月为邻,水竹院落,无边风月。
这些日子,萧家堡上下武林英雄、江湖豪杰,各路人马川流不息,来捧场的各大门派的众弟子同仁递拜帖的更是络绎不绝。客房早已爆满,群豪们就将就在周围的客栈酒肆里。几日来各派高手,仁人义士云集于此,彼此寒喧见礼,广结良缘。
与别个不同的地方估计只有竹林小筑的东西厢房了,沐韩星这厮等师父稍微好了些就一溜烟地不见人影了。有时月明星稀的夜晚,云集于此的众豪侠们,就能若隐若现地听到萧家老宅别院传来的清扬的丝竹管弦之声,那是我和师父他倚靠在庭外石阶上,凭栏而立,无聊打发时间而吹的清笛玉萧,《竹林深处》、《空山烟雨》、《故乡风月》。
这一来二去,就引来了旁人不少好奇的目光,其中自然也包括这「萧索冷门」的本家人。
萧陌然一直觉得姑娘调皮要比儿子淘气,更让人烦心得多。儿子再顽劣捣蛋,一顿黄荆棍的棰楚,保证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女儿则不同了,打也打不得,骂也不能骂太凶,自己心不心疼放一边儿,夫人也不同意,弄得没脸了将来怎么好嫁人呢。可是老天爷就偏偏和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除了早年间收养过两个儿子之外,萧家堡上下三位千金,一奶同胞,皆为夫人芝兰所生。三胞胎:萧雨,萧霖,萧铃,号称「雨霖铃」三冰玉,如今都是十二三岁,豆蔻年华。
这位芝兰夫人,实际上算得上是家师的姨姐,这门婚事就是师父的娘亲——平老夫人一手撮合操办的。
萧家另外收养的两个孩子,大哥萧承德如今已经过了弱冠之年,离开了萧家,自己成家立业了。铁骑将军,平定一方,这次武林大会,萧承德也因西北战事的原因未能回来。
二儿子,萧忘颜和我的年龄相仿,好似比我还要略大一些。后来听老韩说,此人的身世极其可怜,生父本是朝中一品大员,身为文官,直言觐见,却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处以极刑——凌迟处死,只有六岁的忘颜就是见了这一幕,从此失去了记忆。后来,萧陌然辗转多处,才寻到了这个孩子,把他带回家抚养长大,取名忘颜,字勿念。
忘颜勿念,多年以后,有时我就想,家师他这么一个与世无争、闲淡散人一般的半仙儿,都能给我起了一个心怀天下的名字;而老萧他一辈子出将入相、驰骋沙场的铁血硬汉,起出的名字却实在是飘渺凄迷,醉意朦胧。所以说,人其实都是有他的多面性的,只是有时我们碍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不能全然地宣泄流露情绪而已。还好我叶达日后定是会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纵使做一个至情至性又了无牵挂的人又如何呢,总与旁人无干的。当然前提是,除非有一日我的师父他不在了,但我师父又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所以我这小愿望实不实现就都无所谓了。今生,我的位置就是长伴于师父的身畔,而再无其他的执着杂念。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9 12:10:00 +0800 CST  
又一日,傍晚星光灿烂,微风拂起,我轻轻地对着空中新月,吹着一曲名叫《月儿弯弯》的童谣,一缕轻柔的月光洒在我的脚下,像镀了银一般。正在此时,我隐约感觉,一个人影闪过,我放下牧笛,欲跟进细看。却不想着了那人的道,回身再看时,牧笛已然不见了踪影,那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你个混蛋,把东西还我。”
“嘻嘻嘻,你有本事,过来拿呀。”却是一个娇俏的声音。就见一个少女,远远而立,纤弱袅袅,年龄尚小,美眸流萤。身着一身淡绿衣衫,如风中柳叶,轻盈灵动。
我一时气盛,小妮子敢戏谑老子,我还追不上你吗?便追了上去。
见我果真生气了,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她又怕了边躲边道,“你若敢动我一下,我爹爹一定有办法让你横着出这萧家的门!”
屈指算来已事隔六年,我已从以自孩童张成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众人初识并不能猜到我是谁,只是都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生面孔的少年会莫名奇妙地坐于主家席上。因为我执意不想和师父分开来坐,但又自然受不了那种奇异打量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动物一般。加之,师父他也不希望我此刻就太多滴抛头露面,所以到了晚饭的时间,英雄宴会我一般都不会出席。
不想我们师徒二人,如此的隐忍躲避,还是有不识好歹的丫头,前来挑衅。我本不想滋事,无奈她抢的却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那只牧笛。一下怒上心头,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如此大胆的戏弄于人,登时就急了,上前几下,抢回了笛子。正待我抬手要教训这小丫头时,却被人一掌挡开了。这招式如此的似曾相识,却是那一日青袍客的隔山打物一般,只是力道尚浅而已。
只听那少年语气强硬道,“就知道你这小丫头又淘气。”
我气尚未消,也怒道,“你是谁呀,敢拦大爷的道!”
定睛一看,只见这人,面色苍白如纸,无半点儿血色,虽然模样好看,清俊淡雅,但未免也太过单薄,好似没有缚鸡之力,骨瘦如柴,神情郁郁。一看你老子就不如我师父,六年的白米饭喂得好,就连我师父他自己都时常老是自夸道,山上的米好吃,把我喂养得风流美少年一般,嘿嘿嘿,我心里偷着乐。
如今江湖上流传着一种说法,“冷、艳、寒、江”四大豪侠,自从这“艳”字头上空落无人后,到如今,江湖只有二人有望一争这个名号:一个是,魔教新贵不归雁;另外一个就是,咱萧家的小二爷,萧忘颜。更巧的是,这二人名中都还有个字与“艳”字谐音。
而我这日见着的这位,就是江湖中被人传颂的小二爷——萧忘颜。
他见我提剑杀来,却稳当当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倒不是因为他被吓傻了,而是真心不屑于与我动手。那表情,就像师父给我讲的“呆若木鸡”的故事里面,那久经沙场、毫无畏惧的“木鸡”一般。
我怒道,“好小子,小爷的剑招,你都敢空手接白刃呐...太他妈目中无人了吧。”
在我的强攻紧逼之下,数招之内,他萧忘颜就被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杀得手忙脚乱,是既惊且怒,再不敢留后招,也从妹妹手里取了一口薄剑,与我对招,全力以赴起来。这一下可不要紧,就惊动了萧家上下,当然也包括了他家大老爷萧陌然。我打得倒是个畅快淋漓,把这几日对师父的担忧,对萧家的怨愤,对我娘的不甘心,统统地用手上的长剑,发泄了出来。这萧忘颜也是陡然遇到个劲敌,而且还是个和自己边边儿大的同龄人,不知是斗气呢,还是欣喜呢,竟也是越战越勇。也不怕被人瞧见,告诉了他家管事儿的,嗨,反正都是一顿家法板子,还不如先打痛快了再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棋逢对手百年难。百招已过,依然还是打个平手。
春去秋来,三年的时间师父尽心管教,根据我自身特点琢磨出一套特殊的教练方法;我也勤勉,昼夜都在怨默峰上刻苦练剑,日月如是,寒暑不间。加之早年和娘亲一起时,过硬的武功根底,别人须十年二十年才能学成的功夫,我也在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悉数记住,消化吸收,并且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如今我的身形意念都宛如一个小平江,唯有自己是一袭紧身黑衣,珍珠般乌黑的眸子却放出的是寒冷凛冽的光,不带一丝的温情。写满一脸的倔强冷漠,我的武功路数也有自己的特点,较之师父,就是出手极快,下手狠辣,用师父的话说就是,魔性未净,扈气太重。
但即使是这样,百招过后,我仍感觉力不从心,想是自己武功求胜心切,又天性好斗,不似他二少爷的大气沉着,内力深厚。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其实这萧忘颜实是身上带伤,就在几日之前刚刚为身为他养父的萧陌然挡下了一记五毒神掌。是号称魔教“七绝”的七大护法之一,名为“名流天仙鬼见愁”的谢莞儿谢娘子所下的毒手。硬是这样他都能比我坚持得时间更久,耐性更大,明显得武功是更胜我一筹的,真心觉得丢人。我当时就感觉这小子,他身子单薄,面如病鬼,却又机敏多智,力大无穷。陡然感觉自己捏剑的手,就要生出汗来。
就在此时,一群人马赶了过来,问了两句才知道原来是三个孩子为抢一把笛子,居然就大打出手了。
萧陌然眼中喷火,心中微感难过,因为他分明满眼看得都是我的手下不敌,措手不及,而他萧忘颜却一直争斗着,并未停手。几个孩子中他最器重萧忘颜,老二也和他的脾气秉性最相投,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温润如玉,文弱书生的样子,骨子里却硬得很,幽冷深沉,倔强执着,认定了的事情便义无反顾。
如今,天下英雄云集,他老大不小地,还人事儿不知,跑到这里跟人好狠斗勇起来,而且还是跟我——这个魔头小子,一时就气上心头,怒道,“你个畜生,还不滚到书房里跪着。要你好看!”
随即又厉喝了小闺女一句,“蠢子无知,糊涂至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命她回房间闭门思过。
转头看向我,见我也是眼睛蹦火,对他怒目而视,一时间,两人就僵持在了那里。
直待师父他缓缓走到近前,我才低头敛气地撩衣跪下,将手中长剑举过头顶,双手奉上,待师父接了,才敢将双手垂下,收了之前的气势,一下子就温顺了下来。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9 20:18:00 +0800 CST  
写到萧忘颜这个人物时,额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额滴大儿子,白错~就不自觉带入了。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9 20:21:00 +0800 CST  
第八回、李代桃僵
师父他上来就踹了我一脚,我忙复又跪好,低着头不敢有一丝晃动,师父他围着我转了一圈,命我先滚回房间里等着,自己去送走众人离开。
我心中怏怏地回到屋内,倒不是因为委屈难过,而是知道自己又惹恼了师父他生气。掏出怀里的牧笛,在身上使劲蹭了蹭,仔细端详了端详,很宝贝地放回桌案上,咬咬嘴唇,跪在地上。半晌,见师父他还未回来,干脆自己走到了茶几前,将茶几上的杂物清理干净,没有一丝迟疑,解了长衫,去了上衣,退下外裤,只留了一条中裤。我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上半身趴在茶几上,脸紧贴桌面,屁股撅得老高,眼睛一闭,只等师父他回来。三年来,我对挨打这种事情,几经修炼到没皮没脸,又二皮二脸的高超境界。用师父的话说,就是把一边的脸皮接下来,贴在了另一面上——一边儿不要脸,一边儿二皮脸。哎~只想着师父啊,等下下手轻点儿,这姿势摆得还算让您顺手吧。
正想着,只听吱呀~一声门响,师父脚步很轻,已站在我身后。
师父他一手扶着我后腰,一手拍了我一下屁股,淡淡道,“不错啊,也知道自己是又作了祸啦哈。还记得那一夜,为师我跟你说得什么吗?”师父说的,是那日在仙鹤来酒店,纵酒闹事的那一次。
我拼命去回忆,才想起师父那一日是有过那么一句“玩笑话”,我哆哆嗦嗦道,“是,是,师父您说的,念你初犯不予计较,若有下次,上不计数,打烂为止...”说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难以置信地回首望向师父。
却与师父的目光相接,满眼的都写满得都是不容置喙。
师父轻轻拍拍我肩膀道,“师父当时还说什么来着。”
我开始哽咽了道,“师父说,可不是同我开玩笑的。师父,您不会,这么对叶儿,对吧。”
师父依旧如常地用一种平和的目光端详着我,我也不敢乱动,虽然被师父看得有些脸红。就在这时,师父蹭一下拽下了我的中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绕是没皮没脸,又二皮脸如我,也一下子心凉到底。只听师父说到,“这么疼惜这把笛子,那师父我就用它来教训你。”
我低声哀求道,“别啊,师父...叶儿,求您。”我倒不担心自己了,用笛子打,能打多重,只是按师父的规矩,估计笛子非被打烂了不可。
师父冷冷一笑,用笛子捅捅我光着的脊背道,“寻衅滋事,笛子和屁股,二选一,打烂为止。”
我急急抢道,“师,师父...”虽然我不想用这个理由去博取师父的同情,但还是不得已,“师父,笛子是我娘的生前遗物啊。”
师父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踱步上前,从书案花瓶中取了根鸡毛掸子过来,就嗖~啪,嗖~啪地打了起来。只要不用笛子,用什么都好,好疼哎呀~那根鸡毛掸子,黑色的羽毛还发着绿光,这鸡生前一定也是一只威风凛凛的“木鸡”啊,师父打得我这次虽然没有马尿,鼻涕却都要下来了,害我直蹦脚,却也不敢求饶。就心想他萧家那只“呆若木鸡”的二少爷,可也会如我这般狼狈地苦捱师父的鸡毛掸子。哈哈哈,人家二少爷,细皮嫩肉,身娇体贵的,又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样儿,才不会似我这般,如小犟驴一般地皮糙肉厚,纵是被人打了,第二天也会磨照拉,工照做的。师父你轻点儿,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师父他也听不见的。以前二师兄峰岚就常常一脸无语地对我说,真不明白非得习武有什么好,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好似我永远没办法让师父满意。
正想着,我的身体一下抖动,师父手下反加了力道,喝令我,不许动。
我的眼泪又开始在眼中打转,撑着桌子的手用力抓得更近,师父什么时候才能打烂嘛?!师父你又没有用力气,一条条桃红色的檩子,是要打到何年何月去,师父您就不能使点儿力道,速战速决吗?叶儿,叶儿,饿了师父...肚子就叫了一声,晚饭没吃,还真是饿了。
就这样打到了半夜,那优美的声音,嗖~啪,嗖~啪的,估计比起之前的笛箫合奏都要悦耳百倍呢,真丢人...后来可能是屁股浮肿得太厉害,师父再打上去,我都觉不出疼了,寻常人家小孩子挨打也不过如此吧。
可能是师父终于打累了,命我起身...不待我提上裤子,就听师父问道,“疼吗?”
我反倒愣了,“啊?不疼,就是,就是...嘿嘿,叶儿,饿了,师父您可给叶儿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师父嘴角轻轻一抽,尴尬笑笑,反手将他从宴会带回来的饭食递与我。
再看我时,我已郑重跪在了地上,双手接过师父给的饭食,向师父俯身一拜道,“叶儿,感念师父的一餐一饭之恩。师父教训,叶儿永世不敢忘,若是再犯,师父着实打死。”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10 17:24:00 +0800 CST  
萧陌然接待完客人,处理完手中的公事,欲往书房里走,透过他深厚的内力,早就听到从竹林小筑里传出的长短有致,从未间断的鞭打声,声声入耳,心里就像打碎了五味瓶一般。自己这些年来,对平江也好,对忘颜他们也罢,严厉苛责之处,固然有之,却从来未曾想过人家亲生爹娘如若知道会做何感想。
如今,那小畜生不认自己,生会子气也就罢了;如今还得听这小夜曲儿,平江你这小忘八蛋,折磨老子呢。难怪那小鬼头对他平江,唯唯诺诺得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言听计从,认打任骂的。就是性子太倔了些,若是换了我,也一定也不会手软。
正想着,萧陌然推门就进了书房。
抬眼看屋子里黑洞洞得一片,忘颜他竟然只点了一根蜡,是给我省钱呢?!
此刻那少年正在书桌前跪得笔直,双手托着一根红木板子。一身粗布白衫,宛如当年的小平江,都是喜欢白色浅淡衣衫的孩子,心性纯良,只是更加瘦弱单薄了些。仔细打量,却又感觉好像还少了些什么,是因为表情太过于沉着刚毅,少了孩子般的无邪笑脸吧。不觉心道,他平小兔那股子伴萌卖乖的讨巧劲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忘颜这孩子还是像我,就不知道那个小鬼头他像谁啦。所谓,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孩子们本就该各有各的特点长处的。
见父亲原本一脸严峻的脸上,竟微现出几分莫测的狐疑之色,原本已经做好李代桃僵打算的忘颜,又有几分不安起来。今天的自己的过错太明显不过了:打架斗殴,兹事体大。
武林大会还有两日才到正日子,连日来的操劳,萧陌然也是一身的疲惫,看看脚下跪着的孩子,也是三分怒气,七分的怜惜。可是他萧忘颜怎会知道,只想着怎么才能应付了今天的这顿家法板子才好,平常为一点儿小事儿都会闹得大成鞭笞,今晚的事情,父亲一定又要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了,只要不怪罪小妹就好。
想罢,忘颜膝行了两步,恭恭敬敬对萧陌然道,“萧伯伯,忘颜知错。请萧伯伯责罚。”
萧陌然听他这话就沉默了,本来没气的,反倒平添出几分着恼。
萧伯伯吗...这些年来,好像真没听见他改口叫过自己爹爹、父亲什么的。就不比老大承德,总是父亲长,父亲短的。一个六岁就失了忆的孩子,养了他十二年,却从来都没开口叫过自己声爹。
萧陌然命忘颜自行退了裤子,过来撑住桌案,下死手的板子就一下不饶一下的落了下来。
冷汗沿着忘颜的脸旁,颗颗滑落,却不敢发出一声呻吟,更不敢颤动一下。
只听得父亲冷冷地道,“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都怪我往日纵得你了,很了不起嘛,萧二爷。”
忘颜哀哀地告饶道,“忘颜知错,请萧伯伯,手下留情。”
萧陌然猛地一板子,就拍得忘颜一个激灵,差点儿跌在地上,转身一脸惊恐哀怜地望向萧陌然。他知道,挨打时若敢乱动,惩戒是要翻倍的,之前打过得都算白打。
萧陌然上前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厉声道,“扶着凳子,趴好,腿分开。”之所以让他把腿分开,是见他双腿紧绷,让他分散注意力,将肌肉放松。
看来父亲是真得动气了,虽然这些年来父亲时常藤条板子地招呼自己,但从来没有用脚踢过他。哎,只可惜老二并不知道,其实老萧他不过是因为,刚刚在竹林小筑时,看平小兔踢了一脚小叶子,然后那小子就很识趣地一下子就跪好了。这一幕就定格在了他老萧的脑海里,所以回来就下意识地就是一脚,倒不是因为别的。
又一板子就砸了下来,萧陌然淡淡道,“忘颜,我很久都没教过你,喊人的规矩了是吧,以至于你今天的晚宴都可以不参加?”
忘颜哆嗦着下唇,苦苦哀求道,“忘颜不敢...是没有给忘颜按排座次...”
萧陌然怒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自己该坐哪儿,是吗...打你一下,你就叫我一声。什么时候叫对了,什么时候算完。”听完这话,忘颜都愣了,喊人...
“啪”随着第一板子拍下,忘颜喊道,“萧伯伯。”
“啪”又一板子,“义父...”忘颜试着叫道,带着哭音儿。
不对,又是一记下死手的板子,“干,干爹。”忘颜声音断断续续道。
还不停手,“呜,,,父,父亲,,,父亲。”忘颜哀哀道,“爹爹,爹,不怜惜忘颜,,身上,上,带伤...”声音都转音了,竟像是在讨巧卖乖,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萧若然一手抱起他,真是自作聪明,什么时候要是需要你去替为父挡毒掌,你爹我就不要再在江湖上混了。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10 22:00:00 +0800 CST  
昨晚,额很无聊滴做了张图~~肿么样,各位...还可以接受吧。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12 08:49:00 +0800 CST  
终于等到了武林大会的正日子,这天萧家堡上上下下挂灯结彩,最后几路人马也终于赶到,天下成名的英雄豪杰,凡是叫得上名字的几乎都到了。这次的英雄大会是武林十几年难得一见的盛世,群豪大有“拜新码头”的意思,往后自这届起,武林盟主就要落在这萧家是个人所共识的。正厅、前厅、后厅、外院、厢房、后庭,能落座的地方,全都是人。
韩沐星代替其父亲韩老爷子,陪伴主宾,坐于正厅。也替师父和我安排席次,紧邻着他坐了。萧家三冰玉反而随母亲芝兰坐到了后厅,虽然相隔并不远。
我正抬头正与那日的绿衣女孩四目相接。恍惚之间,我觉得我的眼睛模糊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一个,变成了叁呢,还都长得差不多?我往肚子里咽了口唾沫,记得就是前天了,师父他边教训我,边跟我介绍他们萧家的人物,才知道原来我叶达,还有三个如此顽劣淘气的妹妹。心里暗暗叫苦。
三姐妹其中的一个就没好气道,“那臭小子,还有脸坐在那么好的位子上,要不是他二哥哥怎会被打得两日都下不来床,也不能参加武林大会了。等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我心中竟然有种幸灾乐祸般的窃喜,那“呆鸡”竟然比我还惨,两天下不来床...扭动一下身子,不觉屁股其实还是很痛的。老萧下手可真狠。突然又觉得,那“呆鸡”身世可怜,如今又与我同病相连,就在心里暗骂,臭丫头,要不是你挑逗在先,我俩怎么会挨打,还说别人。可我又分不清她三个,是谁对谁,心下着恼。
又听一个接道,“才不是呢,二哥哥怎会那么轻易就下不来床了,还不是因为给魔教七绝下的毒。二哥哥这两日,毒发了。”
听到“魔教”的字眼儿,我自然是会竖起耳朵,中毒?七绝,不知是哪一位姑姑、大爷呢,我认不认识?据我所知的,当年武林剿灭魔教一劫,七大护法就死了四个,如果我能认识的话,那他就可以算是元老级的了。
想着,就听另一个回答道,“谢莞儿,名流天仙鬼见愁。听爹爹说的。”哦,原来是她,这人可不讨喜,的确是让鬼见了都愁。
“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食而不语,知道吗?”一个少妇模样的人,如空谷幽兰,冰肌玉肤,声如珠玉,教育着三个小丫头说道。那是老萧的妻子吧,就想起了我那惨死的娘,老萧到底是从始至终都未来过的,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一眼,我娘到死都是孤孤零零一个人。我愣了一会儿神儿,默默低下头,吃着师父夹到我碟子里的菜,我也不知道,自己可曾有羡慕过她们。
只见沐韩星起身,举杯向群雄敬了一杯酒,“现天下英雄会聚于此,人人心怀忠义。各位咱们放怀畅饮,不醉不归,永结同盟。咱先喝着,正事儿,等他萧家大爷来了再说。”
群雄一起喝彩,“我们全听韩家老大的好啦!哈哈哈哈!来,来干杯!”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12 17:21:00 +0800 CST  
正在这时,有人匆匆跑来对沐韩星低语道,“有魔教中人,故意来捣乱,须得提防。萧大爷,已经迎了出去了,特地赶过来告诉一声。”
见那通报之人紧张之色越于言表,沐韩星低声问道,“是何人?”
那人回道,“魔教新秀,不归雁。”
只见,沐韩星微微一笑,“手下败将。”我顿时升起好奇心,端着碗茶,就跟在师父身后,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热闹了。
只听的大门外号角声四起,门外下人喊道,“迎接贵客!”话音未落,院里已经浩浩汤汤站了几十号人。
萧陌然与沐韩星互忘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如果来的只是不归雁的话倒也无可怕。只听,沐韩星说道,“各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只是在下不知教主此番,是有何事?”
不归雁,看身形二十五六年纪不大,一头黄毛发髻,鬼面具遮脸,声音沙哑。顿了顿,向旁边一个带斗笠遮脸的人物道,“师父,给您老引荐一下,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只见他,避开了沐韩星,径直朝萧陌然走去。“四冷剑客,静远军领袖,萧家堡堡主,下一任的武林盟主,萧陌然萧大侠。”
又听,不归雁朗声道,“这位是在下尊师,西域神尼,忘难师太。”众人愕然,萧陌然心中也是一震。
我看这女子的穿着打扮,清淡素雅,一点儿不像来自西域的,竟有一种天然想亲近的感觉,看来师父他“小”人家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魔性未净啊。
那新任魔教教主把手一挥,这才想起沐韩星他来,说道,“我师徒二人,今日并未接到英雄帖,却厚着脸皮,前来除了想讨口酒喝。就是想介着这天下英雄能尽聚于此的时候,依本人来看,此时正是推陈出新,集众家之见,推选一名能接替「冷艳寒江」这「艳」字头的人出来才好。这「艳」字头本就当属我们教中之人接替。怎么样,也不算是非分之想吧,请你们的小二爷出来吧。”
他们是算准了,萧忘颜中了“鬼见愁”的毒,这一两日毒发,故意来触老萧霉头的。
我的一口茶水就要喷在桌子上,哎,如今这些魔教教众的确是世风日下啊,连新任的教主都能如此大义凛然地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来。哈哈哈,不过也不错,坏人嘛,就要坏得光明磊落。既然咱是坏人,咱就不给自己立什么贞洁牌坊了。心里有些暗爽,却又担心起那只“呆鸡”来,哎呀,一面之缘嘛,想他作甚,再者没他,我也挨不成打。嗯?不对,好像没他,我也得挨打,是我害了他的才对。
另一边,萧陌然语气倒是极其平淡道,“着人去看看,犬子他可还下得了床。若是醒着,叫他过来,正好叫贵客给看看,犬子中的毒掌有没有救?”
又等了,半晌差去的下人回来禀报,只见他摇了摇头,好似萧忘颜中的毒很深。在那一瞬间,我隐约感觉到老萧的一丝...一丝什么呢,难过,无奈,失落?又好像都不对...「艳」字头,我娘死了,理应由我继承才对的。
也就在那一瞬间,我跃身出去,“来了,您叫我...”就到嘴边的那声“爹爹”,竟还是说不出口,硬生生地将两个字咽回肚子里。
看到老萧及众人错愕的表情,我忙加了一句,“在下,萧忘颜...阁下,有何指教。”转身向着那位新贵不归雁,一抱拳。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了什么?是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萧忘颜吗?
正在这时,只听师父用他的内力传腹语,灌入我耳道,“叶儿,回来,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师父,你别啰嗦。”我憋眉道,却也只是自己嘀咕了一句,自己说给自己听见罢了。
平江绷起脸来不再说话。
萧陌然也是言语无声,却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满脑子都是小女儿娇俏的声音,“那个浑小子,可以和二哥哥他过百招,而不分胜负呢。”
在感情世界里,长辈对晚辈的迁就,很多时候都是甘心情愿,甚至了无痕迹的。
站在眼前的萧忘颜究竟是谁?
其实,就连不归雁也一早就看出了,我根本不可能是萧家的老二,虽然我二人的确身形样貌都有几分神似。只是他不相信这世间还能有第二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功夫能在他和萧老二之上了。既然眼前的不是萧忘颜,功夫一定是不及萧忘颜的,还敢自称是萧忘颜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不道破,不但可以轻易打赢我,省了自己的事儿;还可以丢尽“小二爷”的脸,岂不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的事情。
见不归雁随机就要来攻,我说道:“且慢,你忘颜大爷决不白白与人过招,须得赌个好处。”
不归雁道:“你若输了,怎么办?”
我定眼看看他道,“要打要杀随你处置。”
不归雁也打量打量道,“好,你若输了,跪地磕三个头,就说乖孙萧忘颜认输了,再叫我三声爷爷。”
“叫什么?”我假装没听见问道。
不归雁一听,顺口答道:“叫爷爷!”
我应道:“嗯,乖孙儿,再叫我一声。”狡狯一笑。其实这都是我老玩儿不玩儿的招数了,可他偏偏就会上当。
众人轰笑声中,不归雁知上了恶当,一咬牙,抡起他的利剑,卷着狂风般奋力攻将过去。
我一边拆招,一边说道,“你要输了,就需将鬼见愁的解药给我。”
不归雁的攻势更狠,怒道,“做梦吧你,小畜生。”
“小畜生骂谁?”我反手将他的剑挡开。
“小畜生骂......”见众人大笑,不归雁才反应过来,吞了一个“你”字,咬牙怒瞪着我。
我哈哈笑笑道,“乖孩子,爷爷姑且教你个乖,你记着吧。”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12 19:39:00 +0800 CST  
这里说一句,是叶达代替了萧忘颜,去和不归雁对战了。
剧透一句,其实不归雁是江城子,所以会带面具;大家也可以猜猜,不归雁的师父是谁?提示,女,是故人来噢~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12 19:44:00 +0800 CST  

楼主:侯衣粟心

字数:54472

发表时间:2014-11-27 17: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28 23:46: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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