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冷艳寒江

到第三日,师父似有些个坐不住了,时常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字也懒得写,坐定也不能安神。
“不起来是吧?!”这已经师父在屋里走得第三圈了,“非得逼我请你...”
我感觉自己就要得逞了。
师傅卷了一本书,衣袖一甩,夺门而去,没有再进房门来。
可是到这时,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但继续咬着呀,强撑着...叶达,你十岁之前都至少能撑得住三日的,如今怎么不行了。我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望了望,师傅桌上未动过的一杯热茶,眼泪就要掉下来,小声对自己说,没事儿,你可以的,你可以...最终没坚持住,偷偷想爬过去取杯子。哎呀~我闷叫一声,腿骨像断裂了一样,但不想也不敢出声。使劲揉了揉,这腿太不争气了,好不容易挪了过去,才喝到水。
爬回原地去,又在一次跪好,但人就是这样有时一旦动了,再回到原状就更加难受。我开始强迫自己像昨天一样,回忆小的时候的事情,打发这难熬的时光...
......
记得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因经不住诱惑,我偷入密室,想一睹夜血剑的威耀与荣光。正在我拿起夜血宝剑的时候,忽被人喝住,剑落的过程中,竟刺到了我,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与魔教“夜宴”再也不能分离。
他被押走交给母亲发落,那是他第一次被娘亲责打。
记忆里,娘亲的脸色由青变白,由白转青,一声断喝,“跪下。”
我便胆战心惊地跪在床边。
“我...没...”
“还敢嘴硬”娘亲气得浑身发抖,嗖地抓过屋里一根竹鞭,急风暴雨似地朝我抽打。
我满心委屈,不哭不叫,闭上双眼......
晚上,我早早钻进帷帐里,身上的鞭伤还在火辣辣地疼。
许久许久,在朦胧之中,我感到一直温柔的手在抚摸着我的伤痕。微睁眼睛,只见娘亲,满脸惭愧,眼里含了泪水,一手捏着绵团,一手拿着不知名的汁液蘸着,轻柔地擦在我的伤痕上。
只在这时,我才无声地哭了。
那一夜,娘亲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关于夜血剑的...
魔也好,邪也罢,若不身在其中,何来感同身受。
其实夜血剑是一套子母剑,当年威震江湖的母剑早在十年以前就不知所踪了,如今剩下的这枚子剑,其实还未开启过。夜血剑本是一套普通的套剑,只有用掌剑之人的鲜血开启后,再由掌剑之人使用方可威力无比。而这一日,由于我的好奇心,使自己成了那把尘封已久的子剑的掌剑之人。
也是从这一日起,原本把我当女孩儿疼,“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外公一家人开始逼我习武。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29 12:35:00 +0800 CST  
傍晚,我低着头,眼神发晕,瞳孔涣散,昏昏沉沉,似是在做梦。终于又熬过半日,算起来从跪在这时起,到现在,已满三日了,叶儿果然是比小时候更能挨了...正胡思乱想着,这时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我隐约感觉到,师父和师兄从门外踱步而来。
随着推门声,我一个激灵跪直了原本已经东倒西歪的身子。
师徒二人,放下斗笠和雨披,走到我面前。
抬头望去,只见师傅一脸严肃的望向我,正色道,“叶儿,你起来,说话。”
我低下头,不言语。
“叶儿,事不过三,你这双腿,是不打算要了吧。”师傅的话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叶儿,向师傅请罪,叶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可被师傅原谅。”
师傅微微蹙眉道,“乱讲什么,你倒是说说,自己何罪之有?”
“叶儿,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师父不肯教自己武功...”这套说辞,这几日早在我的脑子里思付了不下百遍,可说出口时,还是这般的生硬,叶儿不过希望师父教自己习武罢了。
此刻窗外陡然雷声大作,电闪雷鸣,似乎即刻就要有一场暴风雨将至。
“那你就用这种方式逼为师是吧?”
我摇摇头,跪跪正,软语道,“师父都是叶儿的错。”
“你给我起来,还不起来是吧,”我能感受到师父此刻的心情,那脸色分明就像我娘亲当年一样,由青变白,由白转青,一定也不好受吧。
“峰岚,去取藤条来。”
“哎,哈!?师父,咱这山上可有这种东西?”二师兄一愣,心道,竹尺什么的你让我帮您找找,兴许还是有的,这藤条,师父您可有这玩意儿?!
在被师父狠狠得瞪了一眼之后,师兄终于如“恍然大悟”一般地记起来了。在他刚刚上山的时候,师父他“小”人家那时好像还有过一根,教训过一两次大师兄江城子,和师傅小弟的。那时候师父还太年轻,和几个孩子天天混在一起,特别是江城子也小不了师父几岁,根本就不服师父的管教,所以打过两次。也别说,那时的师父他自己也年轻气盛的,不似如今,师父已人到中年,温厚怜子之心日月可表滴~自然不会再请出那个玩意儿了。
峰岚心道,这今日,我是该去拿呢,还是不去呢?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29 15:01:00 +0800 CST  
“二师兄,快去吧,在师父里屋放杂物的那个柜子,,左侧的橱柜里。”我小声地接话到,其实平日里照顾师父起居,我比二师兄更细心,况且自小挨这个长大的,只看一眼就会格外注意的。不想此刻竟破口而出了,看师傅在那干愣着,下不来台,我心里也不好受。心想着也许等师傅打过了,出出气,自然也会怜惜我,教我功夫的;再说我也不能一直这么跪着耗着了。
“哎,”二师兄心道,果然是周瑜打黄盖呀,您们二位都让我去拿,那也别杵着了,哎,去拿吧。
师父被我气得,冷笑道,“你倒是真有心啊。”
片刻的功夫,峰岚回来,就听屋内的咆哮之声,“我养你三年,白米饭也喂了你三年,你忤逆不听师命也就罢了,还自行地作践这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虽说为师与你没有骨肉之亲,但喂饱你这三年,也不是要你伤害自己玩儿的。”震得窗户直颤。
“那求师傅,教叶儿武功,叶儿保证日后,强身健体...”
“你就会这一句是吧?!”又对窗外道,“峰岚,还不滚进来。”
“哎~哎,”师兄忙递上藤条,心道,师父您这几年没“动武”了,可悠着点儿,别真把人给抽坏了。
“啪啪啪”不长眼睛的藤条就这样雨点般地落了下来。
“臭小子,敢跟师傅叫板...”师父一时气盛,手上用了几分力气。
我也熬了这几日,又不敢用内力抵御,怕师傅瞧出来心寒。背上,肩上,臀上,腿上,反正能够得到的地方悉数落了些藤条,所到之处都是一指宽的凛子。冬天衣服虽穿得厚些,但也当不住师父这种习武之人,只要微微不自觉地带出些力道,都够我受的。
“额——”我开始忍不住发出闷响,想求饶,但的确是我自己找打的。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要给抽破了。师父想把我提起来,一手环抱住我的腰,可我挣扎着不肯。只要微微一动,腿就是就是钻心的疼,再加上凌厉的鞭打,很是苦楚。
我呜咽道,“您都不肯教叶儿.....师父喂饱的这三年,以后叶儿,悉数还给师父罢了!”
“还,你还得起吗?!”师父狠狠就是一记,打在我这身上,像是要把肉都抽碎了。
攸得一下,我紧咬着的下唇就渗出了血,但我没有叫出声,苦挨了。
师父他看我此时,头上露着青筋,汗透衣襟,也觉得自己下手过重,停了一下道,“叶儿,师父不准你练武是无可奈何。今后不许拿自己的身体,跟为师开玩笑!”
“不会武功,不去报仇,我活着干嘛?”趁师父游神的一瞬间,挣脱开师傅环抱我的手,撇下师父自己,跌跌撞撞,想奔出去。岂知此刻我这双腿哪肯听话,一个趔趄就滑倒在地。
师傅上来,想扶起我,被我使劲地一甩手,推开了。“你都不教我武功,还说自己是我师傅,你,你,别碰我。”一时怨愤之情油然而生,“你,你不是......不配打我。”终究,那句你不是我师傅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你说什么,我打不得你...”师傅一时被气得发愣,我乘机跑了出去。
外面木叶声响,风雨大作,雨帘遮眼,我昏黑不辨,在乱石间摔了一跤,跌在一块大石上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以回到了木楼回廊下,我浑身湿透,依偎在师父怀里,被风吹得不住地瑟瑟发抖。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29 15:53:00 +0800 CST  
第三回、立誓学艺
等我再次醒来以回到了木楼回廊下,我浑身湿透,依偎在师父怀里,被风吹得不住地瑟瑟发抖。
这时我这才发现,师父他此刻也是,原本清雅俊爽的一张面孔,却气色苍白,神情憔悴,像是十分疲累的模样。
师父抱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一间木屋。窗外背倚寒山,吹动帘下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清幽宁静,书香之气。
虽然之前常常过来打扫,但猛地被师夫他抱到他自己的床上,我兀自心有余悸,又是羞臊。何况自己之前还说过,那样让师父寒心的话。
师父早已命峰岚,烧了热水来,又命他去准备点儿吃的。怜我几日没吃过东西了,生冷的怕伤胃,就命他弄些热粥。自己替我换下衣服,裹在被子里。我嫌自己身子脏,执意不肯,但在师父眼神的压迫下,乖乖地就犯了。
师父他好似心中柔肠百结,面色却出奇的平和温雅。
刚刚挨了打,又淋了雨,若不好好洗洗擦擦,去衣上药,耽误了伤口不容易好。师父他本就医术高明,自然是打算亲力亲为,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师父房里。
想起三年前师父在山洞中为我去衣治伤;在少室山一口薄剑、一个重誓保我性命;在书房里教我读书识字,为人之德…三年来的相伴之情,件件兜上心头。叶儿我实在是过分得出格。我趴在师傅的床上,想着不禁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下,根本不敢看师傅,就把脸藏起来,就任由泪水无声地滚落,把枕巾都弄湿了。
其实出走之后,我就心生悔意,如今更甚。师父可能以为是他自己弄疼了我,还是担心我是怕他再来打,见我老躲着,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道,“叶儿别怕,师父不打。”
师父始终轻手轻脚的,给我擦洗上药,尽量不碰痛我的伤处。只是我那膝盖,漆黑恐怖得骇人,师父想命我辗转过身子来,我始终不肯。师父无法,只能帮我搬起来,自己蹲了身子去给我上了药。如火烧刀绞一般,不断地抽痛,忍不住撕扯着床单,也是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的。
直等到,师兄峰岚端得米粥上来,想喂我吃东西时,我却固执得不肯转过脸来。方才从师兄口中得知:自从那一日,我执拗着不吃师兄送来的饭菜以后,师父就没再用过膳食,饿着肚子,到如今也有两日了。
师父微垂了眉,不住苦笑。
昭昭朝时日,皎皎最明月。师父对我,朗朗如日月,而我却疑心师父。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29 20:15:00 +0800 CST  
从黄昏到清晨,从清晨到黄昏。而那一弯新月也从院子东墙升上来了好几次,又从窗牖里跌下去了好几次。这些时日,师父都变着方的做好吃的补偿我,好像做错事的不是叶儿,而是师傅一般;还把他的床让出来给我,晚上就侧卧在一旁的藤木睡塌上。这床榻本是夏日里,用来午间小憩的,如今秋风暮雨,阴冷萧索袭,睡在上面不免寒凉。 入夜,我裹着棉被起来,膝盖生疼,瞥见师父他颀长的身影横卧在西格窗下,见他睡得安稳,我才心神才略定。这几天也是苦了师父,等过几日叶儿好些,定向师父请罪。猛地,我听到师傅好像是在呓语,仔细一听,叶儿就愣在那里,久久得不能移动,半晌,一行清泪才夺眶而出。师父梦里说的是,“叶儿,师父答应你了。”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29 22:06:00 +0800 CST  
又一日,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这几日昏昏沉沉的,也没人叫我早起,身子就越来越懒了。等我穿戴好来到外间茶室时,师傅正和师兄峰岚围坐在手炉旁烤火,品茗饮茶。炉火劈劈啪啪的,师父手上拨弄着一根寒竹条,将上面的叶子扯下来,随手一扬,扔了几片挂了霜的翠竹叶子进炉里,碰到暗火,随即焚出一缕清馨。
一见师父,我不由愧疚,腿一软,跪了下来。
我试着低低地问道:“师父有件事儿叶儿还想...”
峰岚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差点儿就喷了出来,怎么又来?!还是这一出,好吧,你们继续哈...我回避...
“何事?”师父问时,不觉星目微抬,望了我一眼,却又如出云之月一般,及时闪回。挑眉笑,幽幽道:“想问我会不会教你武功?”
我连声应是,头直点到地上去了。捡起师父刚刚把玩的那根竹条棍儿,高高地举过头顶,请师父责罚。
师父雅然一笑,淡淡道,“你也知道当日,师傅能把你带到这里来,是立过誓的,但虽立过誓,却也未说过绝壁不传授你武功的话。师父倒是也可以教你武功,只是叶儿你必须立三个誓言。”
我心里暗自窃喜,依旧双手举着那根竹棍儿,只是微微抬头注视着师傅,看师父他也正低头看着我,丝发蒙光,星目朗朗。
我又低头敛气道,“师父,是什么样的誓言呢?”
师父语气郑重而平稳,如山中湖水波澜不惊地道,“这第一个是,誓不染指魔教;第二个是,今生不报母愁;第三个是,业必精,学必成。这三条,你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答复。”
我一字一句地认真听着,师傅话音未落,我就接话道,“不用考虑了,师父,叶儿,什么都答应师父。”心道,无论如何都先答应了再说。心中却暗自思付,扑闪着一双黑玉般的眸子,轻声问道,“师父叶儿只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可不可以请教师父。就是,什么算是不染指魔教?”
“嗯?”师父沉吟了一下。
“若如师父这般,救了叶儿的性命,又收叶儿为徒,导叶儿入正途的话,算不算是染指魔教呢?叶儿可是魔教教主叶艳秋的儿子。”
好个伶牙俐齿,臭小子,你这点儿本事都跟你师父我使上了是吧?师父淡淡一笑跟我说道,“这不算。”
“那今后,叶儿如果和师父一样,导魔教教众,入得正途呢?”我将头沉得更低,双手举得更高,恭恭敬敬得跪正了说,心怕师父恼怒。
感觉师父好似是沉默了片刻,方才沉声道,“这条可以不算。难得你会这样想。”
我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高兴,抿着嘴,抬起头看向师父,正见他转身,与我背向,凭栏而立。
师父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小声唤了声,“师父...”又轻吁一口气,蹙眉道“叶儿知道,业精于勤荒于媳,行成于思毁于随的道理。叶儿练武自当勤奋,为何...第三条”声音极小,小到自己都听不见,“是觉得叶儿一定不肯刻苦吗...”
“你是想问师父为何要让你立这么一个奇怪的誓言,对吧?叶儿,这个可能等你再大些,才会明白。”师父在心里默默道,叶儿,可知自己和别个不同......日后习武,若是不能成为个笑傲江湖天下无敌的人物,那还不如干脆不练,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好过。谈什么出入江湖,随便耍两下当个小喽啰,以你的身世根本就无法在武林中立足。这江湖中有多少人与你有血海深仇,不是人与你有仇,就是你与人有仇,怕是数都数不清了吧,到时怕是连为师也不能再保全你了。
师父不由得,就想到了江城子,如今深陷泥潭,生死未卜。心中抽痛,却又怕我再疑心,只淡淡道,“这不仅仅是个学艺精不精的问题,你师父我是不希望你学你大师兄,学艺不精,尽丢为师的脸。”说得似很轻巧,尾音却有哽咽。
我听罢,吐了吐舌头,怯声问“大师兄,他怎么惹师父您生气了...”。
“你别学他,好好练武就是。既然学,就学到家。”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30 21:03:00 +0800 CST  
“好了立誓吧。”师父可能觉得我太墨迹了。
“叶儿发誓,不会用师父教的武功报母仇,”我轻声喃呢道。
“叶达,叶兼济,又抖你的鬼灵精,少在你师父我面前耍嘴皮子。什么叫不用师父教你的武功报母仇?”
突然被师父连名带字地叫出来质问,我被喝得一个激灵。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
“重新说...”师父声音一顿。
我咬了咬嘴唇,重新朗声道,“我叶达,叶兼济,学武之后,若报母仇,必遭油烹斧剁,烈火焚心之祸;然后四马分尸,五雷轰顶,不得好......”
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师父喝住,“够了!”
我低下头,心中偷偷惨然笑道,师父啊,师父,你终是被叶儿骗到了。叶儿,虽说是立得此誓,却未如您所说的“今生誓不报母愁”;叶儿会报仇的,叶儿宁可被被油烹斧剁,烈火焚心...叶儿不怕...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30 21:28:00 +0800 CST  
发现一张萌图,要不要继续拍呢~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30 21:52:00 +0800 CST  
再抬头时,见师父正兜眼看看我,拂袖捂嘴,清咳了两下道,“叶儿,以后不许发这种血淋淋的毒誓。”
我点点头,极为诚恳的样子,然后又望着师父喃喃道,“师父,第一条不做数了,第二条也发过誓了...那最后一个条怎么办呢。”
“最后一条,你就对着你手上举着的那根小棍儿说吧,为师看你还挺喜欢它的,”师父的话颇可玩味,我一时也猜度不透...
师父你坏...啊...
“叶儿,一定好好练功,一定精进刻苦...一定不让师傅生气...”我嗫嚅着,眼睛溜溜地瞅着师父站立的木地板。
“怎么不说了,若不然呢?”我低着头,看不见师父的表情,但我猜想他在坏笑...为神马,会是这种感觉呢...
咬咬牙,我发誓道,“如若不然,我叶达,叶兼济,”这次倒记得说了全名,“就麻烦师父,请师父责罚。”
“师父不怕麻烦,只要这小棍儿不嫌你麻烦就行。”师父拿起我手上的小棍儿道,“这根儿太细脆了,还有枝桠,哪天师父在帮你挑根儿好的吧。”
我一脸黑线地憋了眉苦笑,啊?!
就见师傅快步上前,两步就揪了我进去里间屋,拽着一阵风。往床上扔了一个虎头小抱枕儿,拍拍床铺道,“过来,叶儿,今天师父就先教教你这规矩吧。”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1-30 23:10:00 +0800 CST  
闷立半晌,我方才应声道,“是”,磨叽着慢慢蹭到床前,准备趴上去,却被师父一把抓住肩头,“哎,裤子退了先。”
我一时就羞红了脸,“师父,叶儿都十四岁了,能不能别...”
“这是规矩。”师父一副不可置疑的样子,“来趴好。”
“为什么,师父?”我小声问道,一百个不情愿。
“因为屁股上肉厚。”师父答得倒干脆。
“师父,叶儿很瘦的,屁股上肉也不厚...再说叶儿,问得不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师父哼了一下,撇嘴一笑。
我被师父强行按在了床上,退了裤子,“下次自己退,记住没?!嗯!”口气似乎还很硬。
师父似乎停了半刻,我也乖乖趴好,不再挣扎。
忽得,第一鞭就打下,猝不及防。我说是鞭,那真是“鞭啊,“嗖~啪!”就打在臀峰上,我应声而叫,差点儿打出老纸泪花,天啊,神啊,这还是我认识得那个师父吗?!一下子就蒙在了那里。
我恍惚着,不等我回过神来,第二鞭又如期而至了。“呜~额...”伸手去摸,粘粘的东西,这是血吗?师父使了几分的力道我不知道,但确实十足的疼痛。我缓缓回头望向师父,面色严峻,不带一丝表情。鞭鞭见血啊,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命我退了裤子了,是怕被抽烂的布丝嵌进肉里,等下不好处理吧。
“师父,叶儿再不敢了,再不敢忤逆师父,,师,师父,就饶了叶儿这次吧...”我死命拽着被角,低声哀求道。
“那天,是谁说师父打不得你的,嗯?”
“嗖~啪!”第三鞭,就又落了下来,打在臀腿相接触,虽没有了头两记的凌厉,却也格外的疼。
“师,师父。”我哆嗦着下唇,微微地唤道。
“今天姑且,打你这三记。前两记,是提醒你勿忘自己所立誓言,不然形同此鞭。”师父他自己也说这是“鞭”了,果然是个“竹鞭炒肉”,疼得我刚刚直打寒战...师父抬起手,我看时,那根竹条子,已经断了两节下去,还挂这点儿我的血珠的样子。身后的伤,一定也煞是好看吧,从臀峰到股间,再到大腿根处,平行的三条血凛子...不两条,第三鞭,估计还好。我将头深深埋在床铺里,实在是太疼了。
“这第三下,是不许在跟为师耍心眼,知道了吗?犯上作乱的!以后再不听话,就这么教训。”师父的口气似又恢复到了平时一样。
“知道了,知道...”我咬着牙哆哆嗦嗦苦苦道,师父啊你好厉害呀。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1 00:13:00 +0800 CST  
末了,师傅扔到我手上两个小瓶药,琉璃色的小瓶子们,好不可爱。我打开其中一个闻了闻,好香,是芙蓉叶麝香祛痛搽剂吧;另一个是紫荆皮三七活络软膏。
“是自己弄,还是为师来...”师父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幽光冷峭的面色,柔声问道。
“自己。”我撅嘴道,见师父晃晃身子,兜自定睛瞧了瞧自己手上的那根已被抽得断裂的竹棍儿,悠悠的苦笑了下,旋即转身,似要离去。
我忙叫住了师傅道,“晚上还是让叶儿搬回自己的房间睡吧,叶儿晚上喜欢起夜,在这儿很不方便...”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师父也不转头看我,只笑了声说,“呵呵,那正好,省得你马尿太多,再弄糟了师父我的床单子。”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1 12:58:00 +0800 CST  
先上一点儿类似于“楔子”的东西,等下开始更文...
“平江,你给我起来,如今你是和我齐名的人了,你这样子,陈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
“沐韩星是神,你平江是仙,夜宴那边儿是魔,而我萧陌然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既普通又无情的人。静远军,庙小,养不起你们这两尊大佛。”
「兄长,我会走,只要你留下叶儿就行了。」
...................................
“师父,你心好黑,血好冷...叶儿都这样了,您还能丢下叶儿,自己离开...”
「你体会过家慈,如今又有家严。而师父我,自小父母双全,却从来没机会,也没勇气...去接近,和他们呆在一起过...」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
师父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
墙上挂着的那把剑,普通的剑,此刻争鸣而响。
只因我和我娘流着,一样的骨血......
我娘当年因为弄丢这把母剑,受尽了责难,遭尽了罪,最后还弄得家破人亡,香消玉殒...没想到,
哈哈哈,以前只以为是忘川无情,没想到...萧陌然,你不只是个既普通又无情的人,还是个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不,你何德何能称之为人。
总有一天,我要拿着这对子母剑,手刃仇人......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3 16:43:00 +0800 CST  
第四回、四大高手
独立寒江北调头,豪情万丈随心意。
醉里翠色天光染,江湖烟雨任平生。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又是三年。
四月春光,花杂满道,秀树参差。一日,受了这山色的薰醉,我携了自制的管笛,沿了石径走下溪谷,独自一人坐在垂柳溪畔应律而吹,我吹的不是娘亲喜欢的《夜雁九天》,也不是《怨默夜雨》,而是一首情略显豪情的《平江水》。
有时日落西山,宿鸟归飞之时,师父也会独自站在后山断崖上,清吹一曲。曲声幽冷苍凉,辽远悲慨,似有无穷哀思,也似有无穷寂寥,不多时便引得归鸟翔集。
一曲已罢,我总是站在那里正出神。天色如水,霞光满照,远峰静渺。
“叶儿,有兴趣吗,师父今天教你套双剑合璧的剑法。”师父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睁大了两只眼,点了点头。
师父淡淡道,“好。”自顾自地舞了一段儿,身轻如雁戏浅滩。好似是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
师父舞得极其轻松,但在我的眼里,这是一套,返璞归真,似易而难的剑法。这三五年跟在师父身边学艺的经验来看,凡事看起来容易的,其实不易;凡事看起来不易的,其实容易。师父就在碧潭边,映着山泉,和着流瀑声,剑姿别样的幽眇清丽,灵动婉转。
师父舞玩,轻松笑笑道,“什么感受?”
“好似雁落平沙。”我若有所思地答道。
师父用嘉许的眼光看着我道,“你试试,我来合你的招,这套剑法就叫「平沙落雁」。”
在师父眼里,练就要练得连一花一草都能感受到我的剑意悲喜,才算学有所成。
此间招式三起三落。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子母随而雌雄让,亦能品焉。
日暮西山,霞光已没,云水幽结。我抱膝和师傅坐在山间小憩,听风声飘渺。师父摘下腰间贝壳砗磲酒壶,自己喝了一口,递与我。
我接了,喝了一口,清香暖胃,但好辣,我吐了吐舌头。
“以前,上山前也没沾过酒吧?”
我点点头,称是。
天色渐暗,师父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夜幕中,他倏忽似很有兴趣和我讲话闲聊,他给我讲起了他的家人和自己年少时的一段儿荒唐事。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3 17:40:00 +0800 CST  
听家师自己说,他的娘亲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了他,在他六岁时遇到一位良人。但是那良人脾气暴躁,为人冷漠,后来娘亲担心那家人苛待于他和他年仅一岁的小弟。正好娘亲的师兄,也就是沐韩星的父亲韩老爷宅心仁厚,就将他俩寄养在了韩家,韩家人对他都很好,一晃十年。所以师父他和沐韩星不只是穿一条裤子,还是从小光屁股玩儿到大的关系。
啊~我不禁张大嘴愣在那里,心想完了,我要是真去寻韩家人报仇,师父还不得吃了我。哎,也不一定。转念又想,什么良人啊,连两个小孩子,都容不在眼里,这良人也太差劲了吧...师父小时候看起来也是很苦的。
师父他又自饮自话地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所以那个时候他常常幻想着能和娘亲在一起,过有家慈和家严的日子。就常常偷跑出来,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那家人家,看看他们是怎样的个人家,过着怎样的日子。俗话说,父慈子孝家和顺,兄友弟恭顺气汤,那时师父常常幻想着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分子。直到他十五岁时,大哥开始掌家,说外面还留落这两个异姓兄弟不好,才把他俩接回去,只住了一年,继父他老人家就去世了。
那个时候,他就像现在我跟着师父一样,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老跟着哥哥。说到这里时,师父斜眼瞄了我一下,坏坏一笑。看我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谁是跟屁虫?!又听师父说到,可惜,他大哥性格冷漠,好似也不怎么待见他,没出两年的工夫,因为他做了一件极荒唐的事情,就又欲将他和小弟赶回韩家。
师父他当时,悲恸欲绝,才带了小弟,上了怨默山,自立起来。
说到这里,师父突然低下头,又隔了树影的氤氲里兜睨着我的脸,细细的看,仿佛我的脸上刻着什么文字,或是抒写着什么故事一样。末了,他说了一句,好熟悉的感觉啊。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3 18:42:00 +0800 CST  
我急急问道,“为什么,师父你兄长他太坏了,当时怎么就把你又赶了出来的呢...”那种自己曾经很珍视,好不容易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我叶达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师父坦言道,“因为那时他做了一件在兄长看来不可饶恕到错事。”
那个时候他时常悄悄尾随着兄长,无论兄长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例外,甚至包括兄长他经常带了面具,出来幽会一位姑娘。可是这位姑娘,或者说是姐姐,她的出身不能为江湖同道中人所容。后来大哥的师父召集了三帮四派,一起弹劾了兄长他。受了刑的大哥,生生一个月都没能下床。
我听着咽了口唾沫,心道,这女子不会是魔教中人吧。
不仅这样,他们后来还将大哥他幽禁了起来,那位姐姐就很担心,就常常能见她,夜深人静时潜入到他们家府上,有时隔得远远的吹一些忧伤的曲子。可是大哥那时被关了起来,连他这个做弟弟的都不知道兄长被所关何处了。
师父他略有沉吟道,为师我就见那女子整日愁容满面,梨花带雨,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样子...师父就,偷拿了大哥的衣服和面具...
我“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原来是仙人动了凡心啊,师父。怨不得你家兄长...”
师父面露尴尬之色,讪讪笑了道,真的只是个姐姐,比为师大足足十岁呢,只是瞧不得她俩人那个样子。再说当时为师很好奇,这女子有何魔力...师父他没说下去。
还是个这么大的姐姐啊...我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心道,下次师父若再罚我不好好练功,罚狠了,我就把这段儿讲给峰岚他听去。师父今天当真是喝醉了。
后来就创了今日你我所舞的这套剑法。其实从我装成兄长的第一天起,就被那位姐姐看破,只是一直都没有言明而已,直到家兄他出来以后...
“那还能,不和你着急...”我又笑道,轻轻吟着“平沙落雁,”细细品味,“这名字真好听,谁取的,竟是个古曲的名字。”
“是为师取的名字,”师父自言自语,“那个姐姐始终没见过我的真面目,亦不知道我是谁。”
“那师父,可知那姐姐芳名。”不会您也不知人家的名字吧。
只见师父沉默了半晌,出了会神儿答道,“知道,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艳秋叶色醉浮生。此女姓叶,名艳秋。”
那一刻似有什么东西从叶儿心底坠落,晕晕的,娘亲,这世间总会有人记得你,就像风会记住一朵花的香。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3 19:57:00 +0800 CST  
也不管我当时是怎样的错愕失神,师父他依旧在自说自话着,我什么都听不到了......直到很久很久后...才隐约听到一句,“现在武林血虚腥风...其实为师根本不想下山,无奈下个月,为师还是要去的,到时各大门派都会集结,应该会见到大哥他,他那个人...叶儿可愿同往......要不,你考虑,考虑。”师父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的脸看,的确,叶儿长大了,就长出了一张和那个人越来越像的脸。
那个人他是谁...他是我娘亲曾经爱过的人吧,虽然有时是以恨的方式。
在叶儿的心里,娘亲她就像是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大鸟,在漆黑的夜里,想寻得一株高大坚实,叶子宽厚,可以遮风挡雨的乔木。可惜这只迷路的鸟儿,最终却傍上了一棵寒松冷木,青翠终年,叶子却生得如一根根尖锐的针,摸上去就会刺痛。就像是隔了与那“南山松”幽会时,他永远不会摘去的面具一样,我娘她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就算这棵南山松他不是故意的,大鸟也未免会伤得体无完肤,伤心而去。
临走之时没有忘记,在南山松的饮食中下了一记猛药:忘川无情。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没有记忆,就没有罪恶;你既无心我便休,既然我已了然,又何苦折磨于你。伤敌八百,自殒一千。
是我负人?抑人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秋之赘言。
所以临了临了,我娘被那些和他一样的“名门正派”迫害而死时,娘亲都没有去怪罪过他的不来搭救。
哈哈爹爹,我姑且叫你一句爹爹,我娘她心里有过你,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无可奈何白露秋,大鸿小雁来南洲;旧石玄鸟都归去,教令诸禽各养羞。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3 20:58:00 +0800 CST  
夜凉如洗,霜华满地。月光皎洁,亦如我心。轻舞长剑,师父他,泛着树影的斑驳,踩着一地的破碎。
风泛须眉并骨寒...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
叶儿此刻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心的感觉了,它在哪里。
莫名地就一句话,“若是去了,等今年中秋,可是还能和师父一起...”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4 11:37:00 +0800 CST  
第五回、 只如初见
勋业全无意,肆意快恩仇。
醉里狂歌舞,拚罚三百杯。
风光依旧在,院深也寂寥。
人间何事乐,邂逅故人游。
一个月很快,这一日天方破晓,晨鸟清啼,琼花初绽,我们师徒二人便启程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也不例外,所以最终决定和师父一同前往,但只是打算偷偷观望观望。师父同意了,留了峰岚自己看家,带我上路,却也很不屑我这种“作壁上观”的行为。
没两日时间,我和师父就到了沈家庄,在那里邂逅了我的死敌,师父的发小沐韩星。无论是因为那只翠绿扳指,还是在后山师父赏的大嘴巴子,总之他沐韩星就是我心里的一个坎,一道伤,一个抹不掉的阴影了。
沐韩星也同我师父一样,戴着斗笠帽檐压低,微微易了点儿容,一身不起眼儿的便装,轻车上路。见我们迎面而来,他就越马上前,欣喜相迎。
我一见是他,就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他好似浑然不觉一样,不怒反笑,上来就按住我的头,一通摩挲。被他这一弄,头发都乱了,害我直想骂街,嘴上冷冷道,“别弄!”。
他朗声大笑了回道,“哎呀,人不大,毛病倒不少。就听说这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真是不知你叶达的脑袋也摸不得的啊。”说完哈哈大笑,又猛拍了两下我的头。
我没再理他。吃饭坐卧也极少与之说话。他就一直上赶着,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留一份儿给我,我绝即不吃,也不跟他多费口舌,他只道我是脾胃不和消化不好,加之性格沉静内敛。直等到后来,他好不容易有了知觉,猜到小爷我可能是不喜欢他的时候,我们三人也已经赶到洛阳城了。这人就脸皮厚实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后知后觉不说,还专门喜欢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小爷我是甚是佩服,他脸皮八丈厚的功力,刀剑都穿不透。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5 13:28:00 +0800 CST  
又行了几日,这日路过一家酒馆儿,名叫“仙鹤来”。沐韩星就硬拉着家师和我,进去坐坐,据说这家小酒馆儿很有来头,江湖上的很多小道消息都可从这里闻得,常来的话,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个“江湖百晓生”了。自是引得我师徒二人有了兴致,跟了他进去。
“仙鹤来”原是只有江湖人士才能踏足的地方。我们上了二层,临近回廊而坐,从上面的阁楼向下望。见其间人们,举杯推盏,有琴助兴,好不热闹。由于我师父与韩大少二人都改了妆,也没人注意到我们三个,悠然自得地看着熙攘众人,也不失为一种情趣。见墙上贴着一幅字,“莫生气,莫着急,净、平、忍、让、淡。”虽然墨笔一般,倒也雅致。
因为这几日急行赶路,又加梅雨连绵,师父他偶感风寒。可这位韩家大爷,就是死皮赖脸地抓着酒罐子不肯放手,非要和师父他斗个几百回合,不行。
家师不肯,他就用激将法,说出些在我看来很不中听的话。什么“小娘们怕红脸”之类的...
我听得气不过,随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说道:“好辣!”我素来不曾饮酒。只喝了一口沐韩星给的“醉流仙”,这下肚儿,脸上登时红扑扑的滚烫,难以逼视。可不似沐韩星这般的皮糙肉厚,什么变化都没有。
想起他刚才“红脸小娘们”的话,当真又羞又气,欲与之较量一番。好在我师父,现在除了练武的事儿以外,其它都是个凡事不管的。我要与沐韩星斗酒,师父也未加阻挠。就这样为了不在他面前丢人,与之对战了不下几十个回合,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的酒量惊人,第一次正经八百地喝回酒,就把沐韩星给灌倒在桌子上了,“没醉,真没醉,都别碰我,也不用你们扶...”
听着他说着胡话,我就想,好个“千金难买爷愿意”,沐韩星他就爱这样,酒量都不如我,还敢叫酒斗勇。这一路看来,他韩家沐大爷当真是个桃花满树,坏水满肚的风流公子哥儿,可又被人说成是个屡立战功,声名赫赫的人物。加上长得好点儿,又生了个虎背熊腰的好皮囊,看上去,身姿挺拔,飒爽风流的。所到之处,无一例外,能把新妇小妞横扫一片,尽览于怀下。此人如此地遭我嫌弃,无奈却被世人争相传颂为“风流倜傥人间难得一回见”,还被封了个的“战神”的称号,你说气不气人,好不好笑。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5 13:30:00 +0800 CST  
正想着,倏忽远远地见几个酒客坐在楼下,仿佛在说武林盟主改选的事儿。原先的武林盟主可是我的仇人韩家,于是心生好奇,我将耳朵支棱了起来听个仔细,虽然也喝了很多的酒,可是并不影响我此刻的耳聪目明,就听一个有模有样的酒客缓缓说道,“你们不知道,这下一届的武林盟主其实早就有内定人选了。”
另一个就接话道,“这还用你说,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那韩老爷子是仁义之士,绝即不可能做出那「禹传子,家天下」的事情来。如今这击鼓传花,最后怕是非得落个萧索冷门不可。听说这人最近还组织了一支义军,咱可惹不起。”
之前那个说话的,就忍俊不禁,掩面而笑起来道,“好个「萧索冷门」,这比喻好,可这里是随意喝酒取乐的地方,寒门也好,冷门也罢,别管花落谁家,你也不用谈虎色变,怕他怕到连个人名都不敢提的地步...”
我静静听着,心道,幸亏这位韩老爷子还算是深明大义,就桌子上趴着的这位,还“武林盟主”呢,笑掉大牙吧,小爷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若当真是他,非天下大乱了不可。
我又侧耳倾听楼下的另一桌人说话,听他们在讲沐韩星,说什么“山川长交映,箫鼓震喧天,一矢轻飞去,留得身后名。这位韩家大爷,可当真是英勇非凡得没话说...”我听得是真真儿的,就觉得想笑,难怪沐韩星这厮喜欢来这地儿呢,原来是有不要钱的马屁可以闻啊,真替他害臊。
正想着,就听到他们其中一个留大胡子的说到了我的师父,为能听得更真切,私底下我就用了点儿内力灌入于耳,想仔细听听,他们是怎么夸我师父的。
到大胡子说道,“这平江虽说也是个翩翩公子,人品风流,但说什么“济世神仙”未免有些沽名钓誉了,要是跟这沐韩星沐少侠比就真真差了一大节,也不似他那战神的称号是江湖中人争相传颂的呢...”众人称是。
混账,你们要夸他沐韩星便夸,我没意见...但也不能厚此薄彼地贬低我师父吧?!我握得手中的剑柄咯吱咯吱作响,登时就火了...
大胡子却不停口,继续道,“如今战乱纷争,奸邪当道,妖魔横行,平江那小儿,这些年却龟缩在一个什么鸟山上,好几年都没出壳透透气了...白白浪费他这么好的功夫,却不作为...啧啧,可惜可惜,在这乱世当中还想当神仙,就知不是什么好鸟儿...”我深深低着头,眼中迸火,咬着嘴唇内壁的细肉,此刻都已咬破了。说这话的好恶毒,太欺负人了,我心头恨恨道,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师父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脸色。
正想拔剑,就又听另一个穿着件红衣开衫的中年男子胡说道,“听说他还养了个小子呢,是当年那魔教妖女的儿子,天生长着一副妖媚相,绝美冷艳,怎是个公母不分,雌雄不辨呢。据说平江对这厮也不咋滴,非打即骂的,也不教他功夫,还硬要养在身边,该不会是想娈童吧,哈哈哈。”
大胡子又道,“啧啧,妖女那小儿子过得还真是可怜。”
“要不然那妖女怎能含笑九泉呢...”红衣人一脸邪笑了道。
这是什么下三滥的地方,衣冠禽兽,我再也忍不住了,等小爷我先宰了这些畜生混蛋王八蛋...再来找你沐韩星算账!

楼主 侯衣粟心  发布于 2014-12-05 13:32:00 +0800 CST  

楼主:侯衣粟心

字数:54472

发表时间:2014-11-27 17: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28 23:46: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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