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如果流年醉了（现代，父子，训诫）
Chapter 62 生日礼物(I)
夜，总是寂静的。
一片昏暗中，林禹瑞平趴在床上，看着淡淡的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着，朦朦胧胧地洒落在地上。他的心里，也像隔着一层纱，把自己的真实情感全部深埋在心底。
背后的伤依旧火辣辣的，短鞭抽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华霖为他上过药，但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今夜该忍受的折磨，一分也不会减少。
他的思绪空灵，脑海中回放起今日见到林泽奇的场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十七岁生日这天，见到远在万里之外的林泽奇，他的亲生父亲。
林泽奇的每一个表情，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他。林禹瑞缓缓伸出了手，却又放下了。幻想如此天真美好，何必用现实的触手打破它？
身侧，华霖的呼吸渐渐平稳沉重，林禹瑞却没有丝毫睡意。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夜深人静时的失眠。每当这时候，人就会思维异常发散，胡思乱想，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会感到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想到死亡。
林禹瑞不常失眠，但他经常做噩梦。
梦见浑身是血的王才超趴过来，声音阴冷地说他死得好惨。梦见白素谈笑魇魇，数着把他卖到奴隶市场的钱。最常梦到的，是林泽奇。他以为会梦见林泽奇无情的嘴脸，残酷的向他挥着鞭，但他梦到的却是林泽奇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问着他的学业，关心着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正常父子那般。
这本是林禹瑞十余年来心中所求，但现在对他来说却是噩梦。因为他不敢再幻想，不敢再奢望。被伤到深处，他已经爱不起了……
响亮的闹钟声音响起，华霖翻了个身，手往旁边一撘，却摸了个空。
睁开眼，床上没了林禹瑞的身影，房门虚掩着。
华霖一走出房间，就见林禹瑞呆若木鸡地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蛋糕和礼物。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仿佛有无尽心事的林禹瑞，华霖心中痛惜得紧。
“想吃我帮你切！”华霖坐在林禹瑞身边，柔声道。
闻言，林禹瑞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疲惫的脸，淡淡地道：“我不吃。”
“那礼物呢？要不要拆开？”华霖的手已经放在礼物盒上，却被林禹瑞拦了下来：“谢谢你，大哥，我不想看。”
所有跟他有关的一切，都不想再见到！
华霖摇着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心结太复杂，太难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林禹瑞的心结，也唯有林泽奇能够打开。
八点整，林禹瑞和华霖穿戴整齐，出门准备去上课。
门开了一个小缝，就很难推动了。华霖皱了皱眉，探出头去，却见林泽奇脸色潮红，抱着膝，靠着铁门沉沉睡着。
他怎么没回去？
华霖心头隐隐觉得不对劲，用力推开了门。林泽奇居然还没醒，身子倒向一旁，靠着墙继续睡着。
“嗯？”刚出门的林禹瑞一眼看到地上坐着的林泽奇，本要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到林泽奇合衣睡在地上，脸色不自然地潮红，林禹瑞的心就像被人抓了一把，揪心地难受。
“先把他抱进去吧！”华霖道，刚弯下腰，准备抱起林泽奇，就听林禹瑞急声道：“我来。”
怀抱着比他还高大的中年人，林禹瑞的步子走得却很坚稳。将林泽奇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薄被，林禹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探出手，摸了摸林泽奇的额温，果然烫得惊人！
“大哥，你先去学校吧，我留下照顾他。”林禹瑞道。
华霖想说什么，但余光瞥见了外面的蛋糕，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林禹瑞用冷水沾湿毛巾，一遍遍地敷在林泽奇额上。有时候动作太大，撑到了背后的伤，他也浑不在意，只是目光一直凝注在林泽奇的身上。想到林泽奇整晚都睡在冰冷的楼道中，林禹瑞心中就一痛。
夜，总是寂静的。
一片昏暗中，林禹瑞平趴在床上，看着淡淡的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着，朦朦胧胧地洒落在地上。他的心里，也像隔着一层纱，把自己的真实情感全部深埋在心底。
背后的伤依旧火辣辣的，短鞭抽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华霖为他上过药，但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今夜该忍受的折磨，一分也不会减少。
他的思绪空灵，脑海中回放起今日见到林泽奇的场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十七岁生日这天，见到远在万里之外的林泽奇，他的亲生父亲。
林泽奇的每一个表情，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他。林禹瑞缓缓伸出了手，却又放下了。幻想如此天真美好，何必用现实的触手打破它？
身侧，华霖的呼吸渐渐平稳沉重，林禹瑞却没有丝毫睡意。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夜深人静时的失眠。每当这时候，人就会思维异常发散，胡思乱想，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会感到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想到死亡。
林禹瑞不常失眠，但他经常做噩梦。
梦见浑身是血的王才超趴过来，声音阴冷地说他死得好惨。梦见白素谈笑魇魇，数着把他卖到奴隶市场的钱。最常梦到的，是林泽奇。他以为会梦见林泽奇无情的嘴脸，残酷的向他挥着鞭，但他梦到的却是林泽奇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问着他的学业，关心着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正常父子那般。
这本是林禹瑞十余年来心中所求，但现在对他来说却是噩梦。因为他不敢再幻想，不敢再奢望。被伤到深处，他已经爱不起了……
响亮的闹钟声音响起，华霖翻了个身，手往旁边一撘，却摸了个空。
睁开眼，床上没了林禹瑞的身影，房门虚掩着。
华霖一走出房间，就见林禹瑞呆若木鸡地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蛋糕和礼物。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仿佛有无尽心事的林禹瑞，华霖心中痛惜得紧。
“想吃我帮你切！”华霖坐在林禹瑞身边，柔声道。
闻言，林禹瑞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疲惫的脸，淡淡地道：“我不吃。”
“那礼物呢？要不要拆开？”华霖的手已经放在礼物盒上，却被林禹瑞拦了下来：“谢谢你，大哥，我不想看。”
所有跟他有关的一切，都不想再见到！
华霖摇着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心结太复杂，太难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林禹瑞的心结，也唯有林泽奇能够打开。
八点整，林禹瑞和华霖穿戴整齐，出门准备去上课。
门开了一个小缝，就很难推动了。华霖皱了皱眉，探出头去，却见林泽奇脸色潮红，抱着膝，靠着铁门沉沉睡着。
他怎么没回去？
华霖心头隐隐觉得不对劲，用力推开了门。林泽奇居然还没醒，身子倒向一旁，靠着墙继续睡着。
“嗯？”刚出门的林禹瑞一眼看到地上坐着的林泽奇，本要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到林泽奇合衣睡在地上，脸色不自然地潮红，林禹瑞的心就像被人抓了一把，揪心地难受。
“先把他抱进去吧！”华霖道，刚弯下腰，准备抱起林泽奇，就听林禹瑞急声道：“我来。”
怀抱着比他还高大的中年人，林禹瑞的步子走得却很坚稳。将林泽奇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薄被，林禹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探出手，摸了摸林泽奇的额温，果然烫得惊人！
“大哥，你先去学校吧，我留下照顾他。”林禹瑞道。
华霖想说什么，但余光瞥见了外面的蛋糕，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林禹瑞用冷水沾湿毛巾，一遍遍地敷在林泽奇额上。有时候动作太大，撑到了背后的伤，他也浑不在意，只是目光一直凝注在林泽奇的身上。想到林泽奇整晚都睡在冰冷的楼道中，林禹瑞心中就一痛。
刚刚把毛巾放到林泽奇头上，还没来得及抽手，林禹瑞纤细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我没事，你不用忙了。”成熟的声音有些沙哑，林禹瑞抿了抿嘴，用另一只手端过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
林泽奇缓缓地撑起身，背靠在床头坐着，大口喝完一杯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禹瑞，静静地凝视着，就像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看林泽奇没事了，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林禹瑞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挣开他抓着手腕的手，林禹瑞淡淡地道：“没事了就快离开，我还有课，先走了。”
看着林禹瑞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林泽奇微微苦笑着。从前打完了孩子就扔他一个人跪着反思的心情，他总算能理解一二。
大一的课程很基础，除了宏观微观，都是一些无聊的公共课。林禹瑞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望着桌上摆着的手机微微出神。苹果手机换代很快，6已经不是最新款了，但林禹瑞依旧很喜欢，始终没有换新的。
因为这手机对他有特殊意义。
这是他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十六岁生日那天，林泽奇送给他的。还有那个等不到他回来，一生气喂了Andy的蛋糕……
想到这里，林禹瑞嘴角上扬，觉得有些好玩。林泽奇居然也有那么孩子气的时候。
好不容易放学了，林禹瑞收拾书包时接到了华霖的电话。
“喂，禹瑞啊，这几天我们实验室的几个，要到波士顿附近的小镇去野营。嗯……来了，先不说了，导师催人了，挂了！”
这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让林禹瑞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华霖有事瞒着他。
回到家中，一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林禹瑞眉头紧锁，看着厨房里系着围裙的那个中年人。
“你怎么还没走！”林禹瑞的语气有些不悦，本以为林泽奇已经坐上了返程的飞机，可是一开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林禹瑞心里竟有些小小的惊喜。他很讨厌这样不果断的自己，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失陷在林泽奇的甜蜜攻势中。
林泽奇端着一盘鱼香肉丝走过来，放到桌上。小小的餐桌上摆满了四菜一汤，还有一块大蛋糕。林泽奇看着怒火升腾的林禹瑞，有些歉然地道：“昨晚睡在门外，一不小心把皮包丢了……”
“所以，你的钱包、护照、电话什么的，全都没了？” 林禹瑞冷然问道。
“是……”林泽奇说着，有些委屈地低下头。
林禹瑞皱着眉，不知道这是林泽奇使的计，还是事实真相。但不论怎样，他做不到再一次把身无分文，着凉发烧的林泽奇赶出家门。
见林禹瑞放下书包，默许了自己的叨扰，林泽奇抿着嘴角微微一笑，柔声道：“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我可专门跟爸学习过一阵子。”
闻言，林禹瑞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只知道喝茶打双陆的老爷子？他的手艺……跟你能差多少？
林泽奇二人面对面地坐下，看林禹瑞拿起筷子，林泽奇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林禹瑞随手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嘴里，已经做好了要吐的准备，可刚咬了一口，滋味丰满的汤汁就渗进口舌，肉鲜嫩多汁，正是味道正宗的毛氏红烧肉！
这……
林禹瑞惊奇万分，又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一尝之下眼珠子瞪得老大，这比他在饭店吃的还要好吃，酸甜分配得恰到好处。
见林禹瑞自顾自的吃着，没有说话，林泽奇满意地弯起了嘴角。从前他做的是黑暗料理，现在弃暗投明，为的就是搏儿子一笑。林禹瑞不会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砸了几个盘子，烧了多少锅。
当他看到林禹瑞脸上的惊喜之情，和眼中的光亮时，林泽奇心里就满足了。他知道，林禹瑞未曾真正恨过他。跟他曾经的伤害比起来，现在的补偿不过是沧海一粟，蜻蜓点水。
但总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我没事，你不用忙了。”成熟的声音有些沙哑，林禹瑞抿了抿嘴，用另一只手端过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
林泽奇缓缓地撑起身，背靠在床头坐着，大口喝完一杯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禹瑞，静静地凝视着，就像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看林泽奇没事了，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林禹瑞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挣开他抓着手腕的手，林禹瑞淡淡地道：“没事了就快离开，我还有课，先走了。”
看着林禹瑞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林泽奇微微苦笑着。从前打完了孩子就扔他一个人跪着反思的心情，他总算能理解一二。
大一的课程很基础，除了宏观微观，都是一些无聊的公共课。林禹瑞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望着桌上摆着的手机微微出神。苹果手机换代很快，6已经不是最新款了，但林禹瑞依旧很喜欢，始终没有换新的。
因为这手机对他有特殊意义。
这是他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十六岁生日那天，林泽奇送给他的。还有那个等不到他回来，一生气喂了Andy的蛋糕……
想到这里，林禹瑞嘴角上扬，觉得有些好玩。林泽奇居然也有那么孩子气的时候。
好不容易放学了，林禹瑞收拾书包时接到了华霖的电话。
“喂，禹瑞啊，这几天我们实验室的几个，要到波士顿附近的小镇去野营。嗯……来了，先不说了，导师催人了，挂了！”
这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让林禹瑞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华霖有事瞒着他。
回到家中，一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林禹瑞眉头紧锁，看着厨房里系着围裙的那个中年人。
“你怎么还没走！”林禹瑞的语气有些不悦，本以为林泽奇已经坐上了返程的飞机，可是一开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林禹瑞心里竟有些小小的惊喜。他很讨厌这样不果断的自己，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失陷在林泽奇的甜蜜攻势中。
林泽奇端着一盘鱼香肉丝走过来，放到桌上。小小的餐桌上摆满了四菜一汤，还有一块大蛋糕。林泽奇看着怒火升腾的林禹瑞，有些歉然地道：“昨晚睡在门外，一不小心把皮包丢了……”
“所以，你的钱包、护照、电话什么的，全都没了？” 林禹瑞冷然问道。
“是……”林泽奇说着，有些委屈地低下头。
林禹瑞皱着眉，不知道这是林泽奇使的计，还是事实真相。但不论怎样，他做不到再一次把身无分文，着凉发烧的林泽奇赶出家门。
见林禹瑞放下书包，默许了自己的叨扰，林泽奇抿着嘴角微微一笑，柔声道：“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我可专门跟爸学习过一阵子。”
闻言，林禹瑞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只知道喝茶打双陆的老爷子？他的手艺……跟你能差多少？
林泽奇二人面对面地坐下，看林禹瑞拿起筷子，林泽奇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林禹瑞随手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嘴里，已经做好了要吐的准备，可刚咬了一口，滋味丰满的汤汁就渗进口舌，肉鲜嫩多汁，正是味道正宗的毛氏红烧肉！
这……
林禹瑞惊奇万分，又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一尝之下眼珠子瞪得老大，这比他在饭店吃的还要好吃，酸甜分配得恰到好处。
见林禹瑞自顾自的吃着，没有说话，林泽奇满意地弯起了嘴角。从前他做的是黑暗料理，现在弃暗投明，为的就是搏儿子一笑。林禹瑞不会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砸了几个盘子，烧了多少锅。
当他看到林禹瑞脸上的惊喜之情，和眼中的光亮时，林泽奇心里就满足了。他知道，林禹瑞未曾真正恨过他。跟他曾经的伤害比起来，现在的补偿不过是沧海一粟，蜻蜓点水。
但总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TBC！
虐心进行时～ 我在想 虐爸比的同时，不是连带着把禹瑞一起虐了？心痛啊 不过小瑞瑞，你再忍忍吧，高冷的小瑞瑞那么酷，继续装吧
虐心进行时～ 我在想 虐爸比的同时，不是连带着把禹瑞一起虐了？心痛啊 不过小瑞瑞，你再忍忍吧，高冷的小瑞瑞那么酷，继续装吧
小剧场，关于大哥卖禹瑞～
华霖：（望着林泽奇）你啥时候走？
林泽奇：我不打算走了
华霖：赶紧收拾收拾给我滚！
林泽奇：好，我走了，你别后悔！
华霖：（望天）感觉哪里不对？
林泽奇：我大哥说，要是美帝的饭菜好吃，他也来逛逛，顺便把不孝子接回去…
华霖：别啊二叔，来，侄儿晚上请你吃海鲜大餐，法式大餐！
林泽奇：算你识相…
禹瑞：（阿嚏…）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小瑞瑞 一顿大餐就把你卖了，话说大哥你也怕老爸？
华霖：（望着林泽奇）你啥时候走？
林泽奇：我不打算走了
华霖：赶紧收拾收拾给我滚！
林泽奇：好，我走了，你别后悔！
华霖：（望天）感觉哪里不对？
林泽奇：我大哥说，要是美帝的饭菜好吃，他也来逛逛，顺便把不孝子接回去…
华霖：别啊二叔，来，侄儿晚上请你吃海鲜大餐，法式大餐！
林泽奇：算你识相…
禹瑞：（阿嚏…）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小瑞瑞 一顿大餐就把你卖了，话说大哥你也怕老爸？
Chapter 63 生日礼物(II)
吃完晚饭，林禹瑞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拿出本宏观书仔细翻阅着。书还是崭新的，上面没有一丁点笔记或是墨迹。
林禹瑞一向很爱惜书，一道折痕也不忍心留下，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他其实并不想看书，对宏观经济也没有兴趣，但他更怕跟林泽奇的单独相处。一页页翻着书，听到厨房传来“叮咚”的洗碗声音，林禹瑞的思绪就再也静不下来。
他依稀记得，七岁那年，端碗时因为烫手，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林泽奇冷冷的眼神中是压抑的怒火，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不顾他被碗口划破的掌心，喝令他跪着用手一片一片捡起来。
忍着痛，林禹瑞谨小慎微地跪在地上，用鲜血直流的手，一片片捡起来，雪白的瓷片上染满了滴滴血迹。今时今日，林禹瑞仍旧忘不了林泽奇那时冰冷无情的神色。
就好像，活生生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孩子，在他眼中还不如一只碗值钱。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林禹瑞劝慰着自己，暴风雨已经离开，雨后就算不是天晴，也不会有太大的风浪。
门虚掩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禹瑞收回了思绪，打开房门。
“我榨了点果汁，来喝点吧。”林泽奇微笑着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林泽奇亲和的笑容，林禹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缓缓点了点头。
桌上放着两杯金灿灿的柳橙汁，还有那块没有动过的蛋糕。林泽奇没有收起蛋糕，就是盼着林禹瑞能吃一口他亲手买来的蛋糕，哪怕只有一小口。
林禹瑞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橙汁，晶莹剔透的杯子就像是此时林泽奇的心境，一眼就能看透。但林禹瑞自己的心思，却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很难摸得清自己的本心。
橙汁甘甜，略带些酸味，很是爽口。林禹瑞一口闷了大半杯，才放下杯子。对面的林泽奇看了，会心地笑了笑。听说华霖曾给林禹瑞做过柳橙汁，他就一直在研究各种配方用料，后来发现加少许的柠檬和蜂蜜味道更佳。
一杯果汁喝完，林禹瑞放下杯子，起身要走。
“你……不尝尝蛋糕吗？”林泽奇略带期盼的声音响起，林禹瑞看了他一眼，又坐下身。
十月多的秋季很凉，蛋糕即使放了一天，也不失新鲜。林禹瑞拿起小叉子，先是叉了一块草莓放进嘴里，草莓不酸，是人工培育的奶油草莓，带着鲜奶的淡淡香气。随后又尝了一块蛋糕，蛋糕松软，奶油甜而不腻，很是可口。
本是想浅尝辄止，但吃开了却很喜欢这味道，林禹瑞一叉一叉小口吃着，很快一大块蛋糕就下肚。蛋糕的滋味，林禹瑞这辈子只尝过两次。一次是十六岁时自己买的，一次是十七岁林泽奇买的。
他心里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林泽奇亲手为他买的这块蛋糕，味道真的很好。就像蜜糖一样，慢慢融化渗透，从嘴里甜到心里。
林禹瑞只吃了一半，就停下了。看了看林泽奇，起身又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次林泽奇也站起身来，来到沙发前，指着两个礼物盒道：“这是你阿姨和……和我亲自挑选的礼物，你不拆开看看吗？”
世上只有求着让人送礼物的，极少见求着让人收礼物的。但林泽奇此刻，那语气那神态，就像在求林禹瑞打开礼物，哪怕只看一眼就丢掉也好。
生日礼物吗？
林禹瑞抿着嘴角，坐到沙发上，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收到过礼物。这是有人第一次当面送他礼物——虽然生日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
将礼物放在腿上，林禹瑞小心翼翼地拆着包装盒。先是大的那个，拆开后里面是一台外星人笔记本电脑。林禹瑞看看屋子里，自己那台打LOL都卡成PPT的小霸王，轻轻扬起了嘴角。至少以后能跟张秦楚开黑了。
吃完晚饭，林禹瑞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拿出本宏观书仔细翻阅着。书还是崭新的，上面没有一丁点笔记或是墨迹。
林禹瑞一向很爱惜书，一道折痕也不忍心留下，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他其实并不想看书，对宏观经济也没有兴趣，但他更怕跟林泽奇的单独相处。一页页翻着书，听到厨房传来“叮咚”的洗碗声音，林禹瑞的思绪就再也静不下来。
他依稀记得，七岁那年，端碗时因为烫手，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林泽奇冷冷的眼神中是压抑的怒火，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不顾他被碗口划破的掌心，喝令他跪着用手一片一片捡起来。
忍着痛，林禹瑞谨小慎微地跪在地上，用鲜血直流的手，一片片捡起来，雪白的瓷片上染满了滴滴血迹。今时今日，林禹瑞仍旧忘不了林泽奇那时冰冷无情的神色。
就好像，活生生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孩子，在他眼中还不如一只碗值钱。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林禹瑞劝慰着自己，暴风雨已经离开，雨后就算不是天晴，也不会有太大的风浪。
门虚掩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禹瑞收回了思绪，打开房门。
“我榨了点果汁，来喝点吧。”林泽奇微笑着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林泽奇亲和的笑容，林禹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缓缓点了点头。
桌上放着两杯金灿灿的柳橙汁，还有那块没有动过的蛋糕。林泽奇没有收起蛋糕，就是盼着林禹瑞能吃一口他亲手买来的蛋糕，哪怕只有一小口。
林禹瑞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橙汁，晶莹剔透的杯子就像是此时林泽奇的心境，一眼就能看透。但林禹瑞自己的心思，却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很难摸得清自己的本心。
橙汁甘甜，略带些酸味，很是爽口。林禹瑞一口闷了大半杯，才放下杯子。对面的林泽奇看了，会心地笑了笑。听说华霖曾给林禹瑞做过柳橙汁，他就一直在研究各种配方用料，后来发现加少许的柠檬和蜂蜜味道更佳。
一杯果汁喝完，林禹瑞放下杯子，起身要走。
“你……不尝尝蛋糕吗？”林泽奇略带期盼的声音响起，林禹瑞看了他一眼，又坐下身。
十月多的秋季很凉，蛋糕即使放了一天，也不失新鲜。林禹瑞拿起小叉子，先是叉了一块草莓放进嘴里，草莓不酸，是人工培育的奶油草莓，带着鲜奶的淡淡香气。随后又尝了一块蛋糕，蛋糕松软，奶油甜而不腻，很是可口。
本是想浅尝辄止，但吃开了却很喜欢这味道，林禹瑞一叉一叉小口吃着，很快一大块蛋糕就下肚。蛋糕的滋味，林禹瑞这辈子只尝过两次。一次是十六岁时自己买的，一次是十七岁林泽奇买的。
他心里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林泽奇亲手为他买的这块蛋糕，味道真的很好。就像蜜糖一样，慢慢融化渗透，从嘴里甜到心里。
林禹瑞只吃了一半，就停下了。看了看林泽奇，起身又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次林泽奇也站起身来，来到沙发前，指着两个礼物盒道：“这是你阿姨和……和我亲自挑选的礼物，你不拆开看看吗？”
世上只有求着让人送礼物的，极少见求着让人收礼物的。但林泽奇此刻，那语气那神态，就像在求林禹瑞打开礼物，哪怕只看一眼就丢掉也好。
生日礼物吗？
林禹瑞抿着嘴角，坐到沙发上，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收到过礼物。这是有人第一次当面送他礼物——虽然生日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
将礼物放在腿上，林禹瑞小心翼翼地拆着包装盒。先是大的那个，拆开后里面是一台外星人笔记本电脑。林禹瑞看看屋子里，自己那台打LOL都卡成PPT的小霸王，轻轻扬起了嘴角。至少以后能跟张秦楚开黑了。
另一个较小的盒子里，是几张薄薄的纸。当林禹瑞打开这个盒子时，明显感到身旁林泽奇的身子僵硬了几分，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林禹瑞的反应。
这是林泽奇送他的礼物。
这不是普通的白纸，这是一份书面合同，里面写着转让伟邺集团10%的股份，接收人的空白处写着林禹瑞三个大字。握着这轻薄的纸张，林禹瑞却觉得手中重若千金，难以承受。
作为林家正牌大少爷的林禹希很早就有了公司的股份，却只有小小的5%。而林禹瑞何德何能，可以拥有10%的股份？要知道伟邺集团握在林家手中的股份一共才56%。
眼睛有些酸涩，视线有点模糊。那在眼眶中翻涌的，是泪水吗？是感动的泪水，还是激动的泪水？抑或都不是？
林禹瑞深吸了口气，低着的头让林泽奇看不清表情，但从他微微抖动的肩膀，能看出这份礼物的震撼。
儿子会满意的！林泽奇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在实习期间，林泽奇就已经看出来，林禹瑞处理问题很细腻，思考全面，遇事处变不惊，工作干练成熟，在经商方面比林禹希强上几倍……
“咔嚓”一声轻响，林禹瑞手腕用力，将这份价值连城的合同撕成两半。他还不满意，又接着撕，直到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纸。纸块像雪花一样飘舞在空中，零零落落，林泽奇的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我……不……稀……罕！”林禹瑞一字一顿地低声吼道，如同释放压抑了很久的怒气。
闻言，林泽奇轻笑一声，看了看低着头浑身轻颤的林禹瑞，眼中又恢复成了那份惯有的冷漠，冰冷中夹杂着怒火，只是他涵养很高，或者说……他掩饰得很好。
碎纸片洒落一地，如同大雪覆盖地面，白茫茫的一片。林禹瑞低着头，紧咬着唇，放在身侧的手激动地颤抖着。这一撕，他将与几千万美元擦肩而过。这一撕，他与林泽奇的关系再难缓和。
可他不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他从不贪恋财富，也不奢求名声。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些外在虚华的东西。
林泽奇曾说过，他不过是林家的奴仆，是一个外人，林家的家产他一分钱也别想拿到。而他，也曾在夜里跪在石阶下，对着纯洁的月光发誓，他林禹瑞会尽心尽力辅佐少爷，他只会成为林禹希的助力，而不是他的绊脚石。
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那些曾经的伤害，曾经许下的诺言，林泽奇也许忘了，但林禹瑞却会铭记一辈子，并且一丝不苟地执行。
人在做事天在看。天道若公，自会明白林禹瑞的用心和苦楚。林禹瑞不信天命，不怕天谴，但他怕对不起自己的本心，违背他的初衷。
一个人活着，如果不能坚守自己的本心，那跟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好！……很好！”林泽奇手指颤抖着指着林禹瑞，冷笑道。
林泽奇尽力收敛着自己的怒气，不想在盛怒之下再做出什么伤害林禹瑞的事情。他几经周折，费了多少唇舌，才说服董事会在公司这艰难时期将股权转让给林禹瑞。可后者却视如敝履，将那价值千金的一纸合约当着他的面撕碎。
林禹瑞撕碎的不只是合同，更是否定了林泽奇月余来的努力，他的良苦用心。
“哼，看来我是白来这一趟了！枉我还担心你在美帝吃不好穿不暖，现在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林泽奇冷冷地横了林禹瑞一眼，随后转身开门走了。
大门没有关，凉凉的晚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微风轻抚，轻柔得像母亲的手，吹干了他两颊的泪痕，也吹醒了他混沌的神智。门外空荡荡的，林泽奇早已不见了人影。
这是林泽奇送他的礼物。
这不是普通的白纸，这是一份书面合同，里面写着转让伟邺集团10%的股份，接收人的空白处写着林禹瑞三个大字。握着这轻薄的纸张，林禹瑞却觉得手中重若千金，难以承受。
作为林家正牌大少爷的林禹希很早就有了公司的股份，却只有小小的5%。而林禹瑞何德何能，可以拥有10%的股份？要知道伟邺集团握在林家手中的股份一共才56%。
眼睛有些酸涩，视线有点模糊。那在眼眶中翻涌的，是泪水吗？是感动的泪水，还是激动的泪水？抑或都不是？
林禹瑞深吸了口气，低着的头让林泽奇看不清表情，但从他微微抖动的肩膀，能看出这份礼物的震撼。
儿子会满意的！林泽奇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在实习期间，林泽奇就已经看出来，林禹瑞处理问题很细腻，思考全面，遇事处变不惊，工作干练成熟，在经商方面比林禹希强上几倍……
“咔嚓”一声轻响，林禹瑞手腕用力，将这份价值连城的合同撕成两半。他还不满意，又接着撕，直到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纸。纸块像雪花一样飘舞在空中，零零落落，林泽奇的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我……不……稀……罕！”林禹瑞一字一顿地低声吼道，如同释放压抑了很久的怒气。
闻言，林泽奇轻笑一声，看了看低着头浑身轻颤的林禹瑞，眼中又恢复成了那份惯有的冷漠，冰冷中夹杂着怒火，只是他涵养很高，或者说……他掩饰得很好。
碎纸片洒落一地，如同大雪覆盖地面，白茫茫的一片。林禹瑞低着头，紧咬着唇，放在身侧的手激动地颤抖着。这一撕，他将与几千万美元擦肩而过。这一撕，他与林泽奇的关系再难缓和。
可他不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他从不贪恋财富，也不奢求名声。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些外在虚华的东西。
林泽奇曾说过，他不过是林家的奴仆，是一个外人，林家的家产他一分钱也别想拿到。而他，也曾在夜里跪在石阶下，对着纯洁的月光发誓，他林禹瑞会尽心尽力辅佐少爷，他只会成为林禹希的助力，而不是他的绊脚石。
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那些曾经的伤害，曾经许下的诺言，林泽奇也许忘了，但林禹瑞却会铭记一辈子，并且一丝不苟地执行。
人在做事天在看。天道若公，自会明白林禹瑞的用心和苦楚。林禹瑞不信天命，不怕天谴，但他怕对不起自己的本心，违背他的初衷。
一个人活着，如果不能坚守自己的本心，那跟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好！……很好！”林泽奇手指颤抖着指着林禹瑞，冷笑道。
林泽奇尽力收敛着自己的怒气，不想在盛怒之下再做出什么伤害林禹瑞的事情。他几经周折，费了多少唇舌，才说服董事会在公司这艰难时期将股权转让给林禹瑞。可后者却视如敝履，将那价值千金的一纸合约当着他的面撕碎。
林禹瑞撕碎的不只是合同，更是否定了林泽奇月余来的努力，他的良苦用心。
“哼，看来我是白来这一趟了！枉我还担心你在美帝吃不好穿不暖，现在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林泽奇冷冷地横了林禹瑞一眼，随后转身开门走了。
大门没有关，凉凉的晚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微风轻抚，轻柔得像母亲的手，吹干了他两颊的泪痕，也吹醒了他混沌的神智。门外空荡荡的，林泽奇早已不见了人影。
Chapter 64 五味陈杂
林泽奇走在街上，黄昏的波士顿忙碌而拥挤，数不清的人流和车辆都在挣先抢后地赶回家。
一个人漫无目地走在街上，林泽奇与热闹的街头显得格格不入。他是那么落寞，孤寂，哪怕把他骨头折断磨成粉末，也很难融入这份热闹之中。
林泽奇这一生干过许多错事，也伤害过很多人，但他唯独不会说谎。很多时候，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就比如这次。
他的包真的在夜晚睡觉时丢了，他也真的只是来给林禹瑞过生日的。只是不知不觉中，将事情弄砸了。伟邺集团的股份，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当年林禹希生日时，求了他大半天，林泽奇才答应给他5%的股份。
林泽奇一出手就是10%的股权，他以为林禹瑞会喜欢，会感激，能原谅他。可林禹瑞只是面无表情地撕了一纸合同，冷冷地告诉他：我不稀罕！这四个字，宛如四把利刃，深深地插进他的心口，复又拔了出来。刀尖上还滴着血，向林泽奇揭示着那人的残忍。
林泽奇还在出神之际，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别扭的汉语，声音冰冷地道：“林先生，我家老爷想见您。”
“嗯？”
林泽奇惊奇地回头，只见一个黄毛大汉站在他身后，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有一把铮亮的枪口对着他。见林泽奇没有动作，大汉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
“好，我跟你走。”
黄时山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里的财经新闻，听到敲门声，道了声“进”。
一抬眼，就见一个中年人被保镖压着走进来。保镖放开人，低头大声回道：“老爷，林先生带到！”
黄时山打量林泽奇的同时，林泽奇也在打量着他。起初只是随意地扫一眼，但他越看越心惊，最后忍不住走上前去，颤声道：“您……您是黄叔？”
黄时山站起身来，和蔼地笑了笑，挥手让保镖出去，随后拉着林泽奇的手，跟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奇啊，有多少年没见了？”黄时山笑眯眯地倒了杯茶，交给林泽奇。“来，尝尝咱们家乡的祁门红茶怎么样。”
林泽奇端着茶，小心地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只是现在他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没有心思品茶。
“黄叔，您怎么会在美帝？当年一别后，再没有听过您的消息……”林泽奇急切地问道，要是老爷子知道黄时山的消息，只怕会立马飞来美国！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黄时山无奈地摊摊手，笑道：“他早就知道了。”
这笑容里的苦涩显而易见，但黄时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恢复了正常。到了这个知天命的年纪，很多年轻时候执着的事情现在都已不在乎了。不过，那些出格的事情，都是年老时的珍惜回忆。
林泽奇愣了愣，怎么可能？老爷子一直都在打听黄时山的下落，知道他在美国，怎么可能不来看望？
“我们也老了，翻不起什么浪。现在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黄时山抚摸着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长地道。
林禹瑞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半掩着的门外。
天已经黑了，楼道的灯光亮起，顺着门缝，照亮了昏暗的屋子。而林禹瑞，就在那灯光下坐着，一个人的身影萧索而孤寂。
一直以为陷身黑暗中是最孤独的，可现在才知道，在聚焦灯光下，享受万众瞩目也是那般孤独。
黑暗中，脚下被撕成碎片的合同愈发惨白，就像在控诉着林禹瑞的罪行。
后悔吗？失落吗？
林禹瑞紧紧按着心脏，那里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侵蚀着他的身体，痛苦慢慢涌向全身。
许是后悔了罢。
在幽暗的光线中，林禹瑞看到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第八个刻度。已经是晚间八点，身无分文，对美国丝毫不了解的林泽奇，现在又身在何方呢？
林禹瑞心里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他说不清心里的慌乱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如果林泽奇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林泽奇走在街上，黄昏的波士顿忙碌而拥挤，数不清的人流和车辆都在挣先抢后地赶回家。
一个人漫无目地走在街上，林泽奇与热闹的街头显得格格不入。他是那么落寞，孤寂，哪怕把他骨头折断磨成粉末，也很难融入这份热闹之中。
林泽奇这一生干过许多错事，也伤害过很多人，但他唯独不会说谎。很多时候，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就比如这次。
他的包真的在夜晚睡觉时丢了，他也真的只是来给林禹瑞过生日的。只是不知不觉中，将事情弄砸了。伟邺集团的股份，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当年林禹希生日时，求了他大半天，林泽奇才答应给他5%的股份。
林泽奇一出手就是10%的股权，他以为林禹瑞会喜欢，会感激，能原谅他。可林禹瑞只是面无表情地撕了一纸合同，冷冷地告诉他：我不稀罕！这四个字，宛如四把利刃，深深地插进他的心口，复又拔了出来。刀尖上还滴着血，向林泽奇揭示着那人的残忍。
林泽奇还在出神之际，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别扭的汉语，声音冰冷地道：“林先生，我家老爷想见您。”
“嗯？”
林泽奇惊奇地回头，只见一个黄毛大汉站在他身后，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有一把铮亮的枪口对着他。见林泽奇没有动作，大汉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
“好，我跟你走。”
黄时山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里的财经新闻，听到敲门声，道了声“进”。
一抬眼，就见一个中年人被保镖压着走进来。保镖放开人，低头大声回道：“老爷，林先生带到！”
黄时山打量林泽奇的同时，林泽奇也在打量着他。起初只是随意地扫一眼，但他越看越心惊，最后忍不住走上前去，颤声道：“您……您是黄叔？”
黄时山站起身来，和蔼地笑了笑，挥手让保镖出去，随后拉着林泽奇的手，跟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奇啊，有多少年没见了？”黄时山笑眯眯地倒了杯茶，交给林泽奇。“来，尝尝咱们家乡的祁门红茶怎么样。”
林泽奇端着茶，小心地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只是现在他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没有心思品茶。
“黄叔，您怎么会在美帝？当年一别后，再没有听过您的消息……”林泽奇急切地问道，要是老爷子知道黄时山的消息，只怕会立马飞来美国！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黄时山无奈地摊摊手，笑道：“他早就知道了。”
这笑容里的苦涩显而易见，但黄时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恢复了正常。到了这个知天命的年纪，很多年轻时候执着的事情现在都已不在乎了。不过，那些出格的事情，都是年老时的珍惜回忆。
林泽奇愣了愣，怎么可能？老爷子一直都在打听黄时山的下落，知道他在美国，怎么可能不来看望？
“我们也老了，翻不起什么浪。现在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黄时山抚摸着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长地道。
林禹瑞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半掩着的门外。
天已经黑了，楼道的灯光亮起，顺着门缝，照亮了昏暗的屋子。而林禹瑞，就在那灯光下坐着，一个人的身影萧索而孤寂。
一直以为陷身黑暗中是最孤独的，可现在才知道，在聚焦灯光下，享受万众瞩目也是那般孤独。
黑暗中，脚下被撕成碎片的合同愈发惨白，就像在控诉着林禹瑞的罪行。
后悔吗？失落吗？
林禹瑞紧紧按着心脏，那里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侵蚀着他的身体，痛苦慢慢涌向全身。
许是后悔了罢。
在幽暗的光线中，林禹瑞看到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第八个刻度。已经是晚间八点，身无分文，对美国丝毫不了解的林泽奇，现在又身在何方呢？
林禹瑞心里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他说不清心里的慌乱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如果林泽奇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街上已经很少有行人了。美帝的夜生活，不是在pub，就是在hotel。林禹瑞漫无目的地摸索着，如大海捞针一般，寄希望于运气，于偶然。也许运气好，下一个转角，就能看到林泽奇一眼微笑地等着他。
他没看到林泽奇，却看到另一个熟人。
“哟，我说现在太阳怎么这么大，原来是出门遇贵人啊！”来人正是黄时山的义子，林禹瑞新认的哥哥，黄子宏。
林禹瑞抬眼看了看头顶正皎洁的月亮，没有说话，但那眼中的鄙夷之意不言而喻。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黄子宏尴尬地笑了笑，摸摸头道：“怎么样，有时间吗？哥带你去领略领略波士顿的夜生活！”
要是平时，林禹瑞说不准就答应了。但现在他心里有事，担心着林泽奇的安危，只能推脱道：“不好意思，子宏哥，我晚上还有事……”
“有什么事比吃喝嫖赌……呸！吃喝玩乐还重要？”黄子宏一脸坏笑道。
“找人！”
“什么人？”黄子宏问。
这次，林禹瑞沉默了很久，似是经过了很剧烈的思想挣扎，缓缓地、一字一顿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林禹瑞也在心里问着自己，现如今的林泽奇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人？
亲人？朋友？上司？还是……仇人？林禹瑞不确定。
“找人？我在行！只要你说出名字，就是在波士顿掘地三尺，我也能把他找出来！”黄子宏拍着胸膛打包票道。
林禹瑞点了点头，总算能有一点希望。借助黄家的力量，比靠他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靠谱多了。
“他叫……林泽奇！”林禹瑞缓缓地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黄子宏一脸吃惊地问。
“林泽奇！”林禹瑞又重复道，奇怪地看着黄子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般失态。
确认了林禹瑞口中的名字，黄子宏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那你可找对人了，刚刚家里老头子给我电话，说晚上在家里招呼一个姓林的客人，让我去店里买几瓶好酒……”
闻言，林禹瑞的眼睛亮了亮，幸好他没事！虽然不知道林泽奇怎么到黄时山那里的，但只要他平安无事，林禹瑞就放心了。
“如此，甚好……”林禹瑞低声喃喃道，没有再看黄子宏，转身就往回走。黄子宏见状，急忙拉住他：“你不去看看他吗？他是你什么人？”
林禹瑞抬头，看着黄子宏的眼睛，认真地道：“我不去了，知道他没事就好。”
黄子宏还想再劝，但看林禹瑞态度坚决，也只好放弃。
刚刚通过电话，华霖去小镇野营还没回来，林禹瑞一个人也懒得做饭，看榨汁机里还有橙汁，就倒出来连同昨天的蛋糕一起，凑合当晚饭。
已经快十点了，林泽奇在黄时山那里，应该吃好喝好，已经准备入睡了吧？有黄时山帮忙，护照和机票的事也不用担心，想必明后天林泽奇就能平安返程，回到家中。
回家……
想起这个词，林禹瑞心中就一阵苦涩，心里五味陈杂，里面竟还参杂着一丝不舍的心情。是因为林泽奇要走了吗？
“咚咚咚！”
响亮的敲门声响起，林禹瑞轻咦一声，刚跟华霖确认了他后天回来，林泽奇在黄家做客肯定也不会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房门没有猫眼，林禹瑞打开门，只见林泽奇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外，对他笑道：“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却令这个不到五十平米，冰冰冷冷的出租屋瞬间有了温情，有了家的感觉。
“你回来干嘛？”林禹瑞挑着眉问道，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欢喜雀跃之情。
“我回家啊！”林泽奇说着，就大步走进门，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真没想到，黄叔居然在波士顿有这么大的家业……”
“黄叔？是谁？”林禹瑞疑声问道。
“黄时山老爷子啊！”林泽奇答道，随后他就发现林禹瑞的脸色像打翻了调色盘，变得精彩起来……
他没看到林泽奇，却看到另一个熟人。
“哟，我说现在太阳怎么这么大，原来是出门遇贵人啊！”来人正是黄时山的义子，林禹瑞新认的哥哥，黄子宏。
林禹瑞抬眼看了看头顶正皎洁的月亮，没有说话，但那眼中的鄙夷之意不言而喻。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黄子宏尴尬地笑了笑，摸摸头道：“怎么样，有时间吗？哥带你去领略领略波士顿的夜生活！”
要是平时，林禹瑞说不准就答应了。但现在他心里有事，担心着林泽奇的安危，只能推脱道：“不好意思，子宏哥，我晚上还有事……”
“有什么事比吃喝嫖赌……呸！吃喝玩乐还重要？”黄子宏一脸坏笑道。
“找人！”
“什么人？”黄子宏问。
这次，林禹瑞沉默了很久，似是经过了很剧烈的思想挣扎，缓缓地、一字一顿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林禹瑞也在心里问着自己，现如今的林泽奇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人？
亲人？朋友？上司？还是……仇人？林禹瑞不确定。
“找人？我在行！只要你说出名字，就是在波士顿掘地三尺，我也能把他找出来！”黄子宏拍着胸膛打包票道。
林禹瑞点了点头，总算能有一点希望。借助黄家的力量，比靠他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靠谱多了。
“他叫……林泽奇！”林禹瑞缓缓地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黄子宏一脸吃惊地问。
“林泽奇！”林禹瑞又重复道，奇怪地看着黄子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般失态。
确认了林禹瑞口中的名字，黄子宏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那你可找对人了，刚刚家里老头子给我电话，说晚上在家里招呼一个姓林的客人，让我去店里买几瓶好酒……”
闻言，林禹瑞的眼睛亮了亮，幸好他没事！虽然不知道林泽奇怎么到黄时山那里的，但只要他平安无事，林禹瑞就放心了。
“如此，甚好……”林禹瑞低声喃喃道，没有再看黄子宏，转身就往回走。黄子宏见状，急忙拉住他：“你不去看看他吗？他是你什么人？”
林禹瑞抬头，看着黄子宏的眼睛，认真地道：“我不去了，知道他没事就好。”
黄子宏还想再劝，但看林禹瑞态度坚决，也只好放弃。
刚刚通过电话，华霖去小镇野营还没回来，林禹瑞一个人也懒得做饭，看榨汁机里还有橙汁，就倒出来连同昨天的蛋糕一起，凑合当晚饭。
已经快十点了，林泽奇在黄时山那里，应该吃好喝好，已经准备入睡了吧？有黄时山帮忙，护照和机票的事也不用担心，想必明后天林泽奇就能平安返程，回到家中。
回家……
想起这个词，林禹瑞心中就一阵苦涩，心里五味陈杂，里面竟还参杂着一丝不舍的心情。是因为林泽奇要走了吗？
“咚咚咚！”
响亮的敲门声响起，林禹瑞轻咦一声，刚跟华霖确认了他后天回来，林泽奇在黄家做客肯定也不会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房门没有猫眼，林禹瑞打开门，只见林泽奇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外，对他笑道：“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却令这个不到五十平米，冰冰冷冷的出租屋瞬间有了温情，有了家的感觉。
“你回来干嘛？”林禹瑞挑着眉问道，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欢喜雀跃之情。
“我回家啊！”林泽奇说着，就大步走进门，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真没想到，黄叔居然在波士顿有这么大的家业……”
“黄叔？是谁？”林禹瑞疑声问道。
“黄时山老爷子啊！”林泽奇答道，随后他就发现林禹瑞的脸色像打翻了调色盘，变得精彩起来……
Chapter 65 旧情往事
“你怎么了？”林泽奇发现林禹瑞的脸色不对，有些担心地问道。
“呃……没事。”林禹瑞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林泽奇对视。他要怎么告诉林泽奇这件事情的真相？他口中的黄叔，其实是他儿子的干爹？他俩从黄时山这边来算是兄弟？
估计会被林泽奇按在地上打死吧……
林泽奇知道他心中有事，但林禹瑞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一时间，房间内又陷入尴尬的沉寂。
“唔……”忽然，林禹瑞低低呻吟了一声，双手捂着胃部，表情十分痛苦。
“禹瑞，禹瑞……没事吧！胃又疼了？”林泽奇焦急地问道，给他倒了杯热水。
林禹瑞的胃不好是很小的时候就形成的，那时候白素没钱，母子二人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就算五岁后来到林家，林泽奇和韩蜜也是不是地让他饿着肚子惩罚他。
想到这里，林泽奇的心里就有些心痛，站起身来道：“我出去给你买点胃药，你先等着。”
“不用了……”林禹瑞不想麻烦林泽奇，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片刻后反应过来，又急忙放下去，双颊涌上一抹绯红。
林泽奇心中也是又惊又喜，已经有多久林禹瑞没有拉过他的手了？他不清楚，但他觉得，这是父子二人关系缓和的证明。
“好，不买就不买，爸给你做点酸汤面吃。”
面汤养胃，酸汤面更是易于消化吸收，胃不好的人时常吃这个。很快一碗飘着热气，香喷喷的汤面就做好了。
林禹瑞拿着筷子，闻到酸汤面里淡淡的葱香和醋的味道，不由得食欲大增。用筷子一口一口慢慢吃着，起先动作很轻柔，很优雅，就像吃西餐一样，但后来就狼吞虎咽起来，风卷残云一般很快一碗汤面就下肚。
肚子里装着热乎乎的汤面，好受了很多，林禹瑞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望着林泽奇洗碗收拾桌子勤快的样子，林禹瑞微微一笑，家里有个全职奶爸也不错。
收拾完碗筷，林泽奇在桌前坐下，对林禹瑞神秘一笑道：“吃饱喝足，想不想听一段故事？”
“故事？”直觉告诉林禹瑞，这故事跟他的干爹黄时山有关。林禹瑞答应道：“好。”
“我们先说故事的第一个主人公，他就是美帝三大黑帮之一——Dragon Sword的幕后老板，黄时山黄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黄时山并不在美帝，他出生在江南小镇，来到Y市上学，本想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可却在这里遇到一段孽缘……”
想了想，林泽奇觉得不对，又改口道：“不……是一场离奇的恋爱。”
林禹瑞眼睛张得更大了，专注地看着林泽奇，等待下文。没想到，现在其貌不扬，和蔼可亲的黄老头子，年轻时候居然是美帝黑帮老大！而且，等等……Y市！那不就是他的家乡吗？
“在这里，他还上大专的时候，认识了在饭店打工的另一个青年。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有很多共同话题，都觉得相见恨晚。渐渐的，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林禹瑞听得认真，皱起好看的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一起游山玩水，谈天说地，从天文地理谈到政治经济，两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惊人的相似！同时，他们也发现另一个问题——他们之间，似乎发展出了超越友情的感情，那就是爱情……”
“爱情？可他们都是男的！”林禹瑞张大了嘴巴，他总算理解林泽奇说的离奇是怎么回事。何止是离奇？同性相恋在当时是异端，不被容许的。哪怕是现在，能接受的也只是小部分人。
林泽奇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后来，青年的爸爸发现了他的秘密，喝令他停止跟黄时山交往，可他不愿意。他爸试过各种办法，用鞭子狠抽，用棍子打，罚跪等等，可青年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他爸只好将他关了起来。”
“这爸爸……好凶啊！”林禹瑞小心地看了一眼林泽奇，简直太凶了！跟林泽奇也差不多了……乍一听之下，怎么觉得还有点像林泽奇？
“你怎么了？”林泽奇发现林禹瑞的脸色不对，有些担心地问道。
“呃……没事。”林禹瑞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林泽奇对视。他要怎么告诉林泽奇这件事情的真相？他口中的黄叔，其实是他儿子的干爹？他俩从黄时山这边来算是兄弟？
估计会被林泽奇按在地上打死吧……
林泽奇知道他心中有事，但林禹瑞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一时间，房间内又陷入尴尬的沉寂。
“唔……”忽然，林禹瑞低低呻吟了一声，双手捂着胃部，表情十分痛苦。
“禹瑞，禹瑞……没事吧！胃又疼了？”林泽奇焦急地问道，给他倒了杯热水。
林禹瑞的胃不好是很小的时候就形成的，那时候白素没钱，母子二人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就算五岁后来到林家，林泽奇和韩蜜也是不是地让他饿着肚子惩罚他。
想到这里，林泽奇的心里就有些心痛，站起身来道：“我出去给你买点胃药，你先等着。”
“不用了……”林禹瑞不想麻烦林泽奇，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片刻后反应过来，又急忙放下去，双颊涌上一抹绯红。
林泽奇心中也是又惊又喜，已经有多久林禹瑞没有拉过他的手了？他不清楚，但他觉得，这是父子二人关系缓和的证明。
“好，不买就不买，爸给你做点酸汤面吃。”
面汤养胃，酸汤面更是易于消化吸收，胃不好的人时常吃这个。很快一碗飘着热气，香喷喷的汤面就做好了。
林禹瑞拿着筷子，闻到酸汤面里淡淡的葱香和醋的味道，不由得食欲大增。用筷子一口一口慢慢吃着，起先动作很轻柔，很优雅，就像吃西餐一样，但后来就狼吞虎咽起来，风卷残云一般很快一碗汤面就下肚。
肚子里装着热乎乎的汤面，好受了很多，林禹瑞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望着林泽奇洗碗收拾桌子勤快的样子，林禹瑞微微一笑，家里有个全职奶爸也不错。
收拾完碗筷，林泽奇在桌前坐下，对林禹瑞神秘一笑道：“吃饱喝足，想不想听一段故事？”
“故事？”直觉告诉林禹瑞，这故事跟他的干爹黄时山有关。林禹瑞答应道：“好。”
“我们先说故事的第一个主人公，他就是美帝三大黑帮之一——Dragon Sword的幕后老板，黄时山黄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黄时山并不在美帝，他出生在江南小镇，来到Y市上学，本想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可却在这里遇到一段孽缘……”
想了想，林泽奇觉得不对，又改口道：“不……是一场离奇的恋爱。”
林禹瑞眼睛张得更大了，专注地看着林泽奇，等待下文。没想到，现在其貌不扬，和蔼可亲的黄老头子，年轻时候居然是美帝黑帮老大！而且，等等……Y市！那不就是他的家乡吗？
“在这里，他还上大专的时候，认识了在饭店打工的另一个青年。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有很多共同话题，都觉得相见恨晚。渐渐的，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林禹瑞听得认真，皱起好看的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一起游山玩水，谈天说地，从天文地理谈到政治经济，两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惊人的相似！同时，他们也发现另一个问题——他们之间，似乎发展出了超越友情的感情，那就是爱情……”
“爱情？可他们都是男的！”林禹瑞张大了嘴巴，他总算理解林泽奇说的离奇是怎么回事。何止是离奇？同性相恋在当时是异端，不被容许的。哪怕是现在，能接受的也只是小部分人。
林泽奇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后来，青年的爸爸发现了他的秘密，喝令他停止跟黄时山交往，可他不愿意。他爸试过各种办法，用鞭子狠抽，用棍子打，罚跪等等，可青年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他爸只好将他关了起来。”
“这爸爸……好凶啊！”林禹瑞小心地看了一眼林泽奇，简直太凶了！跟林泽奇也差不多了……乍一听之下，怎么觉得还有点像林泽奇？
凶么？林泽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对林禹瑞做过的何止这些？那林禹瑞又会怎样评价他呢？惨无人道，残酷无情？
顿了顿，林泽奇接着道：“青年的爸爸找到黄时山，问他多少钱能让你离开我儿子？黄时山仰头大笑说：‘你儿子在我眼里是无价之宝，你能给得起吗？’他爸又说：‘仔仔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他将来会继承我的家业，迎娶一个跟他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不是一个臭男人！’”
听到这里，林禹瑞忽然有些明悟。爱情在有些人眼里是廉价的，但在有些人眼里却千金难换。世上追求物质享受的人很多，但还有很多事情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是无价之宝，比如爱情。
“青年的爸爸冷笑道：‘枉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不知道你是在害他。’黄时山忍不住问：‘我如何害他了？’青年的爸爸说：‘你若是不离开他，我就打断他的腿，把他终生囚禁在冰冷的地下室中，我死后哪怕将家产全部捐献出去，不会再让他继承家业！’”爱情，事业，是人生最大的两个难题。有的人，面临艰难的选择。有的人，却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此时此刻，黄时山就面临这样的境地。前前后后，他没有选择。
“黄时山爽朗一笑说：‘我要五百万。’青年的爸爸也笑了，还以为这人会与众不同。黄时山接着说：‘这五百万，我买你好好照顾仔仔十年，十年后，他足以摆脱你的羽翼，在Y市自立。’说完，黄时山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青年的爸爸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后来的故事，我想你应该清楚了。黄时山来到美帝，白手起家，从一个小小的饭店打杂，渐渐在美帝混出一片天，创建了Dragon Sword这个庞然大物。”
“那他们……再也没见过吗？”林禹瑞问道，双手握着拳，手指交叉在一起，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
“没有。”林泽奇如实道，并没有为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缺憾的人生，才是圆满的人生。他隐隐有些理解黄时山的心境，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年轻时候那种对爱情的执着已经渐渐被消磨殆尽。
但爱情不会消亡，它如同一壶愈酿愈浓的美酒，在时间的沉淀下，越发精彩。只是这份精彩，却被深深地埋在心间，不会轻易说出口。
林禹瑞听得痴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滋味，但置身于故事之中，他能感受到两人深沉的爱与浓浓的无奈。黄时山转身离开那一刻，心里是怎样想的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如果换做是他，只怕不能做到这般淡定从容。
爱到深处，不是执着，而是学会放手。
泪水竟不知不觉滑过脸颊，林禹瑞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泽奇，问道：“那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是谁？”
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林泽奇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他就是林笑天，我的父亲，你的爷爷。”
“什么！”林禹瑞大声惊叫道，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知道林老爷子跟黄时山是故交，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居然曾经是恋人关系！
“这些故事我也是听老宅的佣人讲的，但可信度极高。我很佩服黄叔，他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同时我也很佩服父亲，他没有在恋人的离去中一蹶不振，而是重新奋斗起来，娶妻生子，三年后自创伟邺集团，五年后集团就超过了爷爷的公司，一跃成为Y市最大的企业。”
只是如今，一个天南，一个海北。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帝。二人想念却不能相见。
林禹瑞挑起嘴角，他决定了，一定要说服黄时山跟他一起回国！
顿了顿，林泽奇接着道：“青年的爸爸找到黄时山，问他多少钱能让你离开我儿子？黄时山仰头大笑说：‘你儿子在我眼里是无价之宝，你能给得起吗？’他爸又说：‘仔仔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他将来会继承我的家业，迎娶一个跟他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不是一个臭男人！’”
听到这里，林禹瑞忽然有些明悟。爱情在有些人眼里是廉价的，但在有些人眼里却千金难换。世上追求物质享受的人很多，但还有很多事情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是无价之宝，比如爱情。
“青年的爸爸冷笑道：‘枉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不知道你是在害他。’黄时山忍不住问：‘我如何害他了？’青年的爸爸说：‘你若是不离开他，我就打断他的腿，把他终生囚禁在冰冷的地下室中，我死后哪怕将家产全部捐献出去，不会再让他继承家业！’”爱情，事业，是人生最大的两个难题。有的人，面临艰难的选择。有的人，却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此时此刻，黄时山就面临这样的境地。前前后后，他没有选择。
“黄时山爽朗一笑说：‘我要五百万。’青年的爸爸也笑了，还以为这人会与众不同。黄时山接着说：‘这五百万，我买你好好照顾仔仔十年，十年后，他足以摆脱你的羽翼，在Y市自立。’说完，黄时山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青年的爸爸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后来的故事，我想你应该清楚了。黄时山来到美帝，白手起家，从一个小小的饭店打杂，渐渐在美帝混出一片天，创建了Dragon Sword这个庞然大物。”
“那他们……再也没见过吗？”林禹瑞问道，双手握着拳，手指交叉在一起，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
“没有。”林泽奇如实道，并没有为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缺憾的人生，才是圆满的人生。他隐隐有些理解黄时山的心境，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年轻时候那种对爱情的执着已经渐渐被消磨殆尽。
但爱情不会消亡，它如同一壶愈酿愈浓的美酒，在时间的沉淀下，越发精彩。只是这份精彩，却被深深地埋在心间，不会轻易说出口。
林禹瑞听得痴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滋味，但置身于故事之中，他能感受到两人深沉的爱与浓浓的无奈。黄时山转身离开那一刻，心里是怎样想的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如果换做是他，只怕不能做到这般淡定从容。
爱到深处，不是执着，而是学会放手。
泪水竟不知不觉滑过脸颊，林禹瑞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泽奇，问道：“那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是谁？”
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林泽奇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他就是林笑天，我的父亲，你的爷爷。”
“什么！”林禹瑞大声惊叫道，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知道林老爷子跟黄时山是故交，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居然曾经是恋人关系！
“这些故事我也是听老宅的佣人讲的，但可信度极高。我很佩服黄叔，他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同时我也很佩服父亲，他没有在恋人的离去中一蹶不振，而是重新奋斗起来，娶妻生子，三年后自创伟邺集团，五年后集团就超过了爷爷的公司，一跃成为Y市最大的企业。”
只是如今，一个天南，一个海北。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帝。二人想念却不能相见。
林禹瑞挑起嘴角，他决定了，一定要说服黄时山跟他一起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