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如果流年醉了（现代，父子，训诫）
Chapter 66 再见了，父亲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Y市却没有波士顿那般安静平和。
伟邺集团。
林泽奇已经走了一周了，留下伟邺的一堆烂摊子给李怀瑾。他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难掩脸上的疲惫。
已经快三天没合眼了，李怀瑾身体已经累到极限，但他知道他还不能休息。近一个月来，钟家不断地从各个领域对伟邺集团进行打压，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利益。
李怀瑾皱起了眉，事情有些棘手。
商场上最怕的不是狡猾的人，而是不要命的人。更雪上加霜的是，王志博当年手里的股份现在全在钟家手上，他们还在收购在外的闲散股份，现在伟邺集团已经有30%的股份在他们手中了。
而在这个风口浪尖，内忧外患之际，他们林董不带领大家一致对外，共御外敌，反而只身一人去到美国，甚至不顾董事会反对，划出集团10%的股份给他的小儿子。
想到这里，李怀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脸上的疲惫也减轻几分。
别人理解不了林泽奇的做法，但身为一个三岁孩子的爹，他很清楚。真心认可自己的孩子，就会把他放在心尖，给他自己有的，给他最好的。
只是……林董，您认为的最好，未尝是那孩子喜欢的啊！
林禹瑞这几天一直在跟林泽奇冷战。早上六七点起床出去吃早餐上课，晚上在图书馆自习到八九点才回来，尽量减少跟林泽奇单独相处的时间。而这一状态，直到华霖回来才打破。
几天没见，华霖明显瘦了还晒黑了，接近小麦色的肌肤让风尘仆仆的他看起来像是乡下人进城。头上还戴了顶草帽，让林禹瑞以为他不是去野营，而是去地里干农活。
于是，晚上刚一见面，林禹瑞就倒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直笑了半个小时，直到肚子笑抽了才停下来。
华霖无奈地看着沙发上大笑和餐桌上抿嘴偷笑的林泽奇，不明白这父子二人为何对自己的新形象反应这么大……
又是周末，晨光熹微，透过窗帘洒在床上，照在林禹瑞白皙的脸上，显得静谧而安详。
难得放假休息，华霖也没有早起，躺在床上玩手机，眉头紧锁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林泽奇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洗漱完了，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做着早餐。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天当中最不能缺的就是早餐。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林泽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手轻脚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身材健壮的青年，面带微笑地看着林泽奇，微微躬身道：“林叔叔您好，干爹听说您明天要走了，今日特地给您饯行，请您和禹瑞，华霖三人莅临府上。”
林泽奇这才想起来，这个青年正是黄时山的干儿子，黄子宏。
“好的，我知道了，替我转达对黄叔的谢意。”林泽奇面色有些别扭，这个青年看着二十出头，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却认了黄时山当干爹，按理说跟自己同辈。可看着他那年轻的面庞，林泽奇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看到林泽奇面上隐隐的别扭之意，黄子宏展颜一笑：“林叔叔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您叫我子宏就好。子宏这就去给干爹复命，恭候您的大驾！”
看着黄子宏优雅离去的身影，林泽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青年虽然年岁不大，但处事周全，思维缜密，不是自己那俩熊儿子能比的。
林泽奇本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人，但是当他赶到黄老爷子家中，看到自己的儿子扑在老爷子怀里，甜腻腻地叫了声“干爹”，林泽奇当时就不淡定了。
他嘴唇抽搐着，浑身都气得轻颤，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淡淡地陪笑着。 生意场上，林泽奇请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宴席，也参加过各种规模的应酬，哪怕是陪京城里的高官吃饭也没有这次压抑难捱。
黄时山虽说给他饯行，但整场饭局，除了开始跟他说过两句客套话外，其他时候的目光都在他两个干儿子的身上，尤其是林禹瑞。
什么好菜端上来，他都会先给林禹瑞夹一筷子。见他爱吃什么，就把整盘都端给他。
整个过程林禹瑞一直埋头吃东西，不敢东张西望。他能感觉到黄老爷子对他的关切爱护，他也能感受到林泽奇身上冰冷的低气压。
自己的儿子认了自己的叔叔当干爹，那不是和自己同辈？这小子想要上天呀！
黄时山发现了林泽奇的窘态，意味深长地一笑，把刚端上来的甲鱼汤给林禹瑞盛了一碗。
吃完饭，黄时山想要留林禹瑞住一晚，林禹瑞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林泽奇，婉言谢绝了。
“哎，都嫌弃我老头子！”黄时山面带悲伤地叹道。
黄子宏一个熊抱扑了上来，对黄时山笑道：“哪儿的话？宏儿跟干爹您最亲！宏儿不娶妻，就陪着您老。”
黄时山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黄子宏就是他的活宝，支撑他一个人在美帝度过的依靠。他走到林泽奇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语重心长地道：“吃醋啦，小奇？”
林泽奇面色一红，小声道：“怎么会？小奇不敢…”
“有时候，孩子的思维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他们想要的不一定是我们给的。一句关怀，一个简单的怀抱，他们就会满足。这些道理，你难道不懂吗？”黄时山叹道。
“我…小奇明白了，多谢黄叔教诲！”林泽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黄时山，果然是旁观者清。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Y市却没有波士顿那般安静平和。
伟邺集团。
林泽奇已经走了一周了，留下伟邺的一堆烂摊子给李怀瑾。他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难掩脸上的疲惫。
已经快三天没合眼了，李怀瑾身体已经累到极限，但他知道他还不能休息。近一个月来，钟家不断地从各个领域对伟邺集团进行打压，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利益。
李怀瑾皱起了眉，事情有些棘手。
商场上最怕的不是狡猾的人，而是不要命的人。更雪上加霜的是，王志博当年手里的股份现在全在钟家手上，他们还在收购在外的闲散股份，现在伟邺集团已经有30%的股份在他们手中了。
而在这个风口浪尖，内忧外患之际，他们林董不带领大家一致对外，共御外敌，反而只身一人去到美国，甚至不顾董事会反对，划出集团10%的股份给他的小儿子。
想到这里，李怀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脸上的疲惫也减轻几分。
别人理解不了林泽奇的做法，但身为一个三岁孩子的爹，他很清楚。真心认可自己的孩子，就会把他放在心尖，给他自己有的，给他最好的。
只是……林董，您认为的最好，未尝是那孩子喜欢的啊！
林禹瑞这几天一直在跟林泽奇冷战。早上六七点起床出去吃早餐上课，晚上在图书馆自习到八九点才回来，尽量减少跟林泽奇单独相处的时间。而这一状态，直到华霖回来才打破。
几天没见，华霖明显瘦了还晒黑了，接近小麦色的肌肤让风尘仆仆的他看起来像是乡下人进城。头上还戴了顶草帽，让林禹瑞以为他不是去野营，而是去地里干农活。
于是，晚上刚一见面，林禹瑞就倒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直笑了半个小时，直到肚子笑抽了才停下来。
华霖无奈地看着沙发上大笑和餐桌上抿嘴偷笑的林泽奇，不明白这父子二人为何对自己的新形象反应这么大……
又是周末，晨光熹微，透过窗帘洒在床上，照在林禹瑞白皙的脸上，显得静谧而安详。
难得放假休息，华霖也没有早起，躺在床上玩手机，眉头紧锁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林泽奇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洗漱完了，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做着早餐。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天当中最不能缺的就是早餐。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林泽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手轻脚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身材健壮的青年，面带微笑地看着林泽奇，微微躬身道：“林叔叔您好，干爹听说您明天要走了，今日特地给您饯行，请您和禹瑞，华霖三人莅临府上。”
林泽奇这才想起来，这个青年正是黄时山的干儿子，黄子宏。
“好的，我知道了，替我转达对黄叔的谢意。”林泽奇面色有些别扭，这个青年看着二十出头，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却认了黄时山当干爹，按理说跟自己同辈。可看着他那年轻的面庞，林泽奇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看到林泽奇面上隐隐的别扭之意，黄子宏展颜一笑：“林叔叔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您叫我子宏就好。子宏这就去给干爹复命，恭候您的大驾！”
看着黄子宏优雅离去的身影，林泽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青年虽然年岁不大，但处事周全，思维缜密，不是自己那俩熊儿子能比的。
林泽奇本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人，但是当他赶到黄老爷子家中，看到自己的儿子扑在老爷子怀里，甜腻腻地叫了声“干爹”，林泽奇当时就不淡定了。
他嘴唇抽搐着，浑身都气得轻颤，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淡淡地陪笑着。 生意场上，林泽奇请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宴席，也参加过各种规模的应酬，哪怕是陪京城里的高官吃饭也没有这次压抑难捱。
黄时山虽说给他饯行，但整场饭局，除了开始跟他说过两句客套话外，其他时候的目光都在他两个干儿子的身上，尤其是林禹瑞。
什么好菜端上来，他都会先给林禹瑞夹一筷子。见他爱吃什么，就把整盘都端给他。
整个过程林禹瑞一直埋头吃东西，不敢东张西望。他能感觉到黄老爷子对他的关切爱护，他也能感受到林泽奇身上冰冷的低气压。
自己的儿子认了自己的叔叔当干爹，那不是和自己同辈？这小子想要上天呀！
黄时山发现了林泽奇的窘态，意味深长地一笑，把刚端上来的甲鱼汤给林禹瑞盛了一碗。
吃完饭，黄时山想要留林禹瑞住一晚，林禹瑞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林泽奇，婉言谢绝了。
“哎，都嫌弃我老头子！”黄时山面带悲伤地叹道。
黄子宏一个熊抱扑了上来，对黄时山笑道：“哪儿的话？宏儿跟干爹您最亲！宏儿不娶妻，就陪着您老。”
黄时山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黄子宏就是他的活宝，支撑他一个人在美帝度过的依靠。他走到林泽奇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语重心长地道：“吃醋啦，小奇？”
林泽奇面色一红，小声道：“怎么会？小奇不敢…”
“有时候，孩子的思维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他们想要的不一定是我们给的。一句关怀，一个简单的怀抱，他们就会满足。这些道理，你难道不懂吗？”黄时山叹道。
“我…小奇明白了，多谢黄叔教诲！”林泽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黄时山，果然是旁观者清。
“我…小奇明白了，多谢黄叔教诲！”林泽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黄时山，果然是旁观者清。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跟林禹瑞的相处模式十几年都是这样，一个给予，一个被动承受。从前林泽奇给的雷霆雨露，林禹瑞都甘之如饴，欣然接受。可现在……只怕给他再好的，林禹瑞也会不屑一顾。
回到家后，林泽奇脸色有点阴沉，看了看华霖，冷声道：“去买点蛋挞回来。”
最近的一家甜品店，离这里也有五公里的距离。华霖知道林泽奇有事跟林禹瑞说，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低头呆呆站着的林禹瑞，点头出去了。
林泽奇开门进了房间，林禹瑞犹豫了一下，紧跟进去。林泽奇在床上坐着，面色冰冷地看着他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感受到林泽奇身上的威势，林禹瑞瑟缩了一下，他知道林泽奇是说认黄时山当干爹这件事。可当时他也是稀里糊涂，等发觉过来黄时山就已经拉着他亲切地喊着禹瑞。
“对不起……”林禹瑞只是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就低下头再也不肯说话。 林泽奇站起身来，刚想发作，但想起来走之前黄时山对他说的话，深吸口气，压抑住自己的火气。
“禹瑞，从前的事是爸对不起你，跟爸回去吧！”
林禹瑞抬头，望着他那诚挚的眼神，冷笑了一声：“伤害过，折辱过，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了？身上的伤可以好，心里的伤呢？我永远不会忘记！”
“禹瑞…”林泽奇捏紧了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我…至少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林禹瑞没有答话，但那如利箭一样冰冷锐利的眼神让林泽奇心中一惊。他知道，就算林禹瑞曾经表现得多淡然，可毕竟心里还是在乎的。
“好，那……爸走了，禹瑞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跟大哥相处，努力学习。将来如果你……有一天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林泽奇说完，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抱一抱林禹瑞，可还是放下了。苦涩地笑了一声，林泽奇转身就离开了。
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早晚要分别，就别拖泥带水，果断地转身，让痛苦也只存在一瞬间。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林禹瑞如遭重击，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这一别，他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够再见。
晴朗的天空上，一架飞机平稳地飞着，在蓝蓝的天空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抬起头，微微眯眼，林禹瑞望着渐渐远去的飞机，淡然的脸上涌上一丝痛苦，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
愿您安好，一路平安。
林禹瑞嘴角扬起一抹灿然的笑意，我早就不怪你了，父亲。可是，禹瑞要在美国陪伴大哥。
再见！ （The end…
上部完）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跟林禹瑞的相处模式十几年都是这样，一个给予，一个被动承受。从前林泽奇给的雷霆雨露，林禹瑞都甘之如饴，欣然接受。可现在……只怕给他再好的，林禹瑞也会不屑一顾。
回到家后，林泽奇脸色有点阴沉，看了看华霖，冷声道：“去买点蛋挞回来。”
最近的一家甜品店，离这里也有五公里的距离。华霖知道林泽奇有事跟林禹瑞说，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低头呆呆站着的林禹瑞，点头出去了。
林泽奇开门进了房间，林禹瑞犹豫了一下，紧跟进去。林泽奇在床上坐着，面色冰冷地看着他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感受到林泽奇身上的威势，林禹瑞瑟缩了一下，他知道林泽奇是说认黄时山当干爹这件事。可当时他也是稀里糊涂，等发觉过来黄时山就已经拉着他亲切地喊着禹瑞。
“对不起……”林禹瑞只是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就低下头再也不肯说话。 林泽奇站起身来，刚想发作，但想起来走之前黄时山对他说的话，深吸口气，压抑住自己的火气。
“禹瑞，从前的事是爸对不起你，跟爸回去吧！”
林禹瑞抬头，望着他那诚挚的眼神，冷笑了一声：“伤害过，折辱过，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了？身上的伤可以好，心里的伤呢？我永远不会忘记！”
“禹瑞…”林泽奇捏紧了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我…至少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林禹瑞没有答话，但那如利箭一样冰冷锐利的眼神让林泽奇心中一惊。他知道，就算林禹瑞曾经表现得多淡然，可毕竟心里还是在乎的。
“好，那……爸走了，禹瑞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跟大哥相处，努力学习。将来如果你……有一天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林泽奇说完，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抱一抱林禹瑞，可还是放下了。苦涩地笑了一声，林泽奇转身就离开了。
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早晚要分别，就别拖泥带水，果断地转身，让痛苦也只存在一瞬间。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林禹瑞如遭重击，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这一别，他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够再见。
晴朗的天空上，一架飞机平稳地飞着，在蓝蓝的天空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抬起头，微微眯眼，林禹瑞望着渐渐远去的飞机，淡然的脸上涌上一丝痛苦，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
愿您安好，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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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此情可待成追忆
老宅院古朴而阴冷，看上去有些年头，屋顶的瓦片大多数都断裂了，柱子上的朱漆也掉落，显得有些破落，又有历史的厚重感。
昏暗的书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案几前，借着窗格射进来的幽暗月光，读着手里的一封信。写信的纸已经泛黄，因为经常翻阅折叠，纸上有道深深的折痕。手里握着这封信，小小的人一字一字快速地扫过。
虽然有些词语他现在还看不懂，但还是一知半解地推测出了信的大致意思。看完后，小孩呆呆地攥着信纸望着窗前，良久才回过神，有些消化不过来信中的内容。
突然——
“咔”的一声，书房内的灯亮了，小孩用手掌挡在眼前，微眯着的眼睛透过手指缝，隐隐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走来。
“父……父亲！”小孩慌忙放下手，双手背在身后，手中的信纸因为紧张已经被揉成一团。
青年走过来，看他双手背在后面，眼神飘忽，就知道他心中有鬼，淡淡地道：“拿出来！”
小孩紧张地说不出话，浑身都在轻颤，手中一松，纸团掉落下来，滚到青年的脚下。
青年弯下腰捡起纸团，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铁青，握着信的手抖个不停。
“好，好！好你个林泽奇！我告诫过你多少遍，不要私自来我的书房，你倒好，不仅来了，还乱动我的东西！你是有几个屁股，这么不怕打？”
闻言，林泽奇弱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委屈地低着头，也不说话。一见他这个样子，林笑天心中就来气。再看了看手中皱皱巴巴可怜的信纸，林笑天气得跺脚，一把揪着林泽奇的耳朵，将他连拖带拽的拉进了祠堂。
祠堂没有通电，幽黑的屋子里只有香案上点着的几根蜡烛，阴森森的十分可怖。林笑天扔下小人儿，看他委屈地在地上缩成一团，已经有些心疼。但想到那封信对自己的意义，他气又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给我起来，跪直了！”
香案前有两三个蒲草编制的蒲团，林泽奇却不敢跪在上面。双膝隔着一层单薄的裤料，直接挨在冰冷的黑砖上，痛得他抿起了嘴，身子却依旧挺直。
看到儿子的乖觉，林笑天心里的火气减少了几分。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到十岁，就算看到信，也看不懂多少吧。想到这儿，林笑天略微松了口气，道：“香案下有笔墨纸砚，给我跪着好好反省，抄十遍弟子规！”
林笑天走了，空荡荡的祠堂里，就只剩下林泽奇一个人跪在屋子中央。不知哪里来的风，烛火在风的吹拂下跳跃闪动，像一个火中舞动的精灵。
弟子规自古以来就是雉童的启蒙训诫读物，全篇三百六十句，每句三字，共计一千零八十字。抄写十遍，那就是一万多字。
林泽奇当然不会乖乖抄写。
事实上，他已经睡着了。虽然身子依旧跪得挺直，但他的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均匀，鼻尖传出微弱的鼻息。
等林笑天收拾好书房，再来到祠堂时，就见林泽奇已经跪得不成样子，半趴在地上，睡得正香，口水都把宣纸洇湿。
“林泽奇！”
林笑天厉喝一声，抬脚就踹在林泽奇翘起来的屁股上。林泽奇重心不稳，身子摔倒，嘴里“哎哟”一声，这才悠悠转醒。
当林泽奇睁开眼睛时，林笑天已经提了根手臂粗的紫檀木棍站在他面前。林泽奇吓得一激灵，头脑瞬时清醒了几分，眼里带着几分惧意。
“我让你反省，你却给我在这睡大觉？累了？困了？困就别给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林笑天气得大声吼道，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乖乖跪着抄书，结果林泽奇更直接，竟然睡着了。
“父亲息怒，奇儿知错……”林泽奇低着头，服软道。一看到那黝黑的粗粗木棍，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就条件反射地疼痛，跪姿也是前所未有的标准。可林笑天不管这么许多，他决心已经坚定，最近这小子太嚣张了，一定要好好揍一顿，给他一个教训。
用棍梢点了点他的背部，林笑天冷然道：“给我屁股撅起来，趴好！”
“呃……”这般羞耻的姿势，林泽奇是不愿意做的。他只好做鸵鸟状，将头埋得更低了。
“不趴？”林笑天看着他挑了挑眉：“好，那我就打到你心甘情愿地趴下！”林笑天冷笑一声，拎起木棍就往林泽奇身上招呼。
紫檀木棍材质厚重，每一下都有“呼”的破风声。林笑天意在给儿子一个教训，下手极重。他也不择地方，屁股上，腿上，背上，甚至腰上，都各挨了好几下棍子，痛得林泽奇呲牙咧嘴，叫个不停。
大约打了二十来棍，感受到越来越重的棍子，林泽奇实在受不住了，大声叫道：“父亲，奇儿错了，奇儿趴！您别打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泽奇心中后悔不迭。
林笑天冷哼一声，道：“趴好！”
林泽奇跪趴在地上，将臀部高高翘起，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送到林笑天手中。他的指甲死死地扣着黑砖的缝隙，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蚂蚁，钻到地缝里去。
可他毕竟不是蝼蚁，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棍子落下来，他也会痛。
林笑天卯足了劲，一棍一棍狠狠抽在林泽奇的臀峰上。即使是身体上肉最多的地方，他也有些受不住了。才挨了五棍，身子就开始摇晃。
“啪！”
“呃……”
“啪！”
“唔……”
林笑天每打一棍子，林泽奇身子就跟着颤动，嘴里发出细弱的呻吟声。但他不敢乱动。他知道，要是他敢在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逃避刑罚，等待他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一场家法了。
身后，棍子还在继续，雨点一般持续落在林泽奇的臀瓣上。他没有回头，但他的屁股早就由痛到麻木，早就不是他的了。
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在地上，显现出妖异的红色。
棍子一下比一下重，林笑天仿佛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手上用劲，棍子不停地抽落在林泽奇的臀峰上。他看不到，但他知道，他由臀峰到大腿已经是青紫一片，最严重的地方只怕都渗出血迹。
“呃……疼！父亲，奇儿疼！”终于忍受不住了，林泽奇趴着的姿势有些变形，小声地低低哀求着。
但林笑天却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林泽奇实在没有勇气去抗刑，但他也不愿乖乖挨打，情急之下，居然大喊道：“救我！黄时山，救我……”
林泽奇并不知道写信的那个黄时山是谁，只是看到他的名字。但他心中有种感觉，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黄时山一人！
果然，身后铁棍一样的夺命责打戛然而止，林笑天从痛苦回忆中清醒，一低头就发现儿子面色苍白地趴在地上，浑身像刚从冷水里打捞出来一样。再看看手中的紫檀木棍，棍梢的颜色更黑了，似乎沾染了血迹。
林笑天心中慌乱，紫檀木棍“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急忙蹲下身，查看林泽奇的伤势。小孩还死巨倔地拉着裤腰不让他看，林笑天一急，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臀上。
“啊……”林泽奇惨叫一声，手劲渐渐松了。林笑天一把扒下他的裤子，只见臀上青黑一片，黑的地方隐隐渗出血迹，看着有些吓人。
林笑天顾不上责怪自己下手太重，抱起林泽奇，就回到房间。伤势其实不算太严重，林笑天用热毛巾将臀峰的硬块揉开，给他上好药，就坐在床边。
林泽奇趴在床上，头面向里边，让林笑天看不到他的表情。林笑天怕他怨恨自己，但却不好意思拉下脸先找他说话。
半晌，还是林泽奇先说话，淡淡地问道：“那个黄时山是谁？”
这个问题，林笑天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妻子就在隔壁睡觉，而他心里想着念着的，却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个……男人。
林笑天轻柔地揉了揉林泽奇的发丝，轻声道：“他是爸的好朋友，知心朋友，一辈子只有一个的朋友。”
“你们曾经是恋人吗？”这个问题，林泽奇本来想问，但身后的伤还火辣辣地，一突一突的疼，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作，只好乖乖趴着。
林笑天本已想好了说辞，做好被他追问的打算，但林泽奇现在不问，他心里反而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窗外，一轮桂魄正圆，清冷的月光射进来，映得林笑天身影有些萧索落寞。
那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是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
只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老宅院古朴而阴冷，看上去有些年头，屋顶的瓦片大多数都断裂了，柱子上的朱漆也掉落，显得有些破落，又有历史的厚重感。
昏暗的书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案几前，借着窗格射进来的幽暗月光，读着手里的一封信。写信的纸已经泛黄，因为经常翻阅折叠，纸上有道深深的折痕。手里握着这封信，小小的人一字一字快速地扫过。
虽然有些词语他现在还看不懂，但还是一知半解地推测出了信的大致意思。看完后，小孩呆呆地攥着信纸望着窗前，良久才回过神，有些消化不过来信中的内容。
突然——
“咔”的一声，书房内的灯亮了，小孩用手掌挡在眼前，微眯着的眼睛透过手指缝，隐隐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走来。
“父……父亲！”小孩慌忙放下手，双手背在身后，手中的信纸因为紧张已经被揉成一团。
青年走过来，看他双手背在后面，眼神飘忽，就知道他心中有鬼，淡淡地道：“拿出来！”
小孩紧张地说不出话，浑身都在轻颤，手中一松，纸团掉落下来，滚到青年的脚下。
青年弯下腰捡起纸团，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铁青，握着信的手抖个不停。
“好，好！好你个林泽奇！我告诫过你多少遍，不要私自来我的书房，你倒好，不仅来了，还乱动我的东西！你是有几个屁股，这么不怕打？”
闻言，林泽奇弱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委屈地低着头，也不说话。一见他这个样子，林笑天心中就来气。再看了看手中皱皱巴巴可怜的信纸，林笑天气得跺脚，一把揪着林泽奇的耳朵，将他连拖带拽的拉进了祠堂。
祠堂没有通电，幽黑的屋子里只有香案上点着的几根蜡烛，阴森森的十分可怖。林笑天扔下小人儿，看他委屈地在地上缩成一团，已经有些心疼。但想到那封信对自己的意义，他气又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给我起来，跪直了！”
香案前有两三个蒲草编制的蒲团，林泽奇却不敢跪在上面。双膝隔着一层单薄的裤料，直接挨在冰冷的黑砖上，痛得他抿起了嘴，身子却依旧挺直。
看到儿子的乖觉，林笑天心里的火气减少了几分。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到十岁，就算看到信，也看不懂多少吧。想到这儿，林笑天略微松了口气，道：“香案下有笔墨纸砚，给我跪着好好反省，抄十遍弟子规！”
林笑天走了，空荡荡的祠堂里，就只剩下林泽奇一个人跪在屋子中央。不知哪里来的风，烛火在风的吹拂下跳跃闪动，像一个火中舞动的精灵。
弟子规自古以来就是雉童的启蒙训诫读物，全篇三百六十句，每句三字，共计一千零八十字。抄写十遍，那就是一万多字。
林泽奇当然不会乖乖抄写。
事实上，他已经睡着了。虽然身子依旧跪得挺直，但他的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均匀，鼻尖传出微弱的鼻息。
等林笑天收拾好书房，再来到祠堂时，就见林泽奇已经跪得不成样子，半趴在地上，睡得正香，口水都把宣纸洇湿。
“林泽奇！”
林笑天厉喝一声，抬脚就踹在林泽奇翘起来的屁股上。林泽奇重心不稳，身子摔倒，嘴里“哎哟”一声，这才悠悠转醒。
当林泽奇睁开眼睛时，林笑天已经提了根手臂粗的紫檀木棍站在他面前。林泽奇吓得一激灵，头脑瞬时清醒了几分，眼里带着几分惧意。
“我让你反省，你却给我在这睡大觉？累了？困了？困就别给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林笑天气得大声吼道，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乖乖跪着抄书，结果林泽奇更直接，竟然睡着了。
“父亲息怒，奇儿知错……”林泽奇低着头，服软道。一看到那黝黑的粗粗木棍，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就条件反射地疼痛，跪姿也是前所未有的标准。可林笑天不管这么许多，他决心已经坚定，最近这小子太嚣张了，一定要好好揍一顿，给他一个教训。
用棍梢点了点他的背部，林笑天冷然道：“给我屁股撅起来，趴好！”
“呃……”这般羞耻的姿势，林泽奇是不愿意做的。他只好做鸵鸟状，将头埋得更低了。
“不趴？”林笑天看着他挑了挑眉：“好，那我就打到你心甘情愿地趴下！”林笑天冷笑一声，拎起木棍就往林泽奇身上招呼。
紫檀木棍材质厚重，每一下都有“呼”的破风声。林笑天意在给儿子一个教训，下手极重。他也不择地方，屁股上，腿上，背上，甚至腰上，都各挨了好几下棍子，痛得林泽奇呲牙咧嘴，叫个不停。
大约打了二十来棍，感受到越来越重的棍子，林泽奇实在受不住了，大声叫道：“父亲，奇儿错了，奇儿趴！您别打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泽奇心中后悔不迭。
林笑天冷哼一声，道：“趴好！”
林泽奇跪趴在地上，将臀部高高翘起，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送到林笑天手中。他的指甲死死地扣着黑砖的缝隙，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蚂蚁，钻到地缝里去。
可他毕竟不是蝼蚁，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棍子落下来，他也会痛。
林笑天卯足了劲，一棍一棍狠狠抽在林泽奇的臀峰上。即使是身体上肉最多的地方，他也有些受不住了。才挨了五棍，身子就开始摇晃。
“啪！”
“呃……”
“啪！”
“唔……”
林笑天每打一棍子，林泽奇身子就跟着颤动，嘴里发出细弱的呻吟声。但他不敢乱动。他知道，要是他敢在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逃避刑罚，等待他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一场家法了。
身后，棍子还在继续，雨点一般持续落在林泽奇的臀瓣上。他没有回头，但他的屁股早就由痛到麻木，早就不是他的了。
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在地上，显现出妖异的红色。
棍子一下比一下重，林笑天仿佛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手上用劲，棍子不停地抽落在林泽奇的臀峰上。他看不到，但他知道，他由臀峰到大腿已经是青紫一片，最严重的地方只怕都渗出血迹。
“呃……疼！父亲，奇儿疼！”终于忍受不住了，林泽奇趴着的姿势有些变形，小声地低低哀求着。
但林笑天却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林泽奇实在没有勇气去抗刑，但他也不愿乖乖挨打，情急之下，居然大喊道：“救我！黄时山，救我……”
林泽奇并不知道写信的那个黄时山是谁，只是看到他的名字。但他心中有种感觉，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黄时山一人！
果然，身后铁棍一样的夺命责打戛然而止，林笑天从痛苦回忆中清醒，一低头就发现儿子面色苍白地趴在地上，浑身像刚从冷水里打捞出来一样。再看看手中的紫檀木棍，棍梢的颜色更黑了，似乎沾染了血迹。
林笑天心中慌乱，紫檀木棍“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急忙蹲下身，查看林泽奇的伤势。小孩还死巨倔地拉着裤腰不让他看，林笑天一急，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臀上。
“啊……”林泽奇惨叫一声，手劲渐渐松了。林笑天一把扒下他的裤子，只见臀上青黑一片，黑的地方隐隐渗出血迹，看着有些吓人。
林笑天顾不上责怪自己下手太重，抱起林泽奇，就回到房间。伤势其实不算太严重，林笑天用热毛巾将臀峰的硬块揉开，给他上好药，就坐在床边。
林泽奇趴在床上，头面向里边，让林笑天看不到他的表情。林笑天怕他怨恨自己，但却不好意思拉下脸先找他说话。
半晌，还是林泽奇先说话，淡淡地问道：“那个黄时山是谁？”
这个问题，林笑天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妻子就在隔壁睡觉，而他心里想着念着的，却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个……男人。
林笑天轻柔地揉了揉林泽奇的发丝，轻声道：“他是爸的好朋友，知心朋友，一辈子只有一个的朋友。”
“你们曾经是恋人吗？”这个问题，林泽奇本来想问，但身后的伤还火辣辣地，一突一突的疼，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作，只好乖乖趴着。
林笑天本已想好了说辞，做好被他追问的打算，但林泽奇现在不问，他心里反而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窗外，一轮桂魄正圆，清冷的月光射进来，映得林笑天身影有些萧索落寞。
那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是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
只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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