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 一叶知秋。 [F/M 中短篇集]

- - 我怒了, 改了两次还要审核,老纸不干了- -等它吐吧。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08 18:20:00 +0800 CST  
嗯上次被吞的正好我弃了,这是另一篇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14 11:16:00 +0800 CST  
[卿心]

微宸把小丫头从野兽口中救出来的当天晚上就因为擅离职守被宫主罚了三十大板。
擅离职守……不过是在巡宫途中听到外边女孩的叫喊因而离开了监视者的视线一刻钟。不过,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哥哥!都是我不好!”小丫头急得要哭,颤抖着拿着药膏给他上药。
“和你没关系。”微宸稍稍有些脸红,这是他第一次被上药,三十大板不是轻罚,他拗不过看到他一瘸一拐回来时眼眶通红的小丫头。就算一直安慰自己她还是个小孩子,也无法不害羞……毕竟自己不小了。
“呜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哥哥就不会被抓住把柄了!”看着他惨不忍睹的伤处,小丫头哭得一抽一抽的,不过手上倒是很小心,没拿他发泄。
微宸枕着手臂转过头来笑看着她:“别自责,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找个借口罚我的。”
小丫头愣了:“为什么啊?”
谈到这个,微宸眼眸黯下来,面上却还是微微一笑:“没什么,你还小,不用管这些。”
“可是,可是……很疼啊……”小丫头看着手底下带着黑紫的硬块高高肿起的臀,刚恢复过来的眼眶又酸了起来。
“没事的,若是太可怕你就不要看了,过两天自己会好的。”微宸笑看着小丫头,这么小的孩子倒知道心疼,那个人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指望她多看他一眼吗?
“哥哥,那个女人那么对你,你干嘛还留在这里!”小丫头气又上来了,鼓着嘴巴哼着问。
微宸有些失神。是啊,为什么不离开呢?为什么,明明可以做到,在被小丫头点破之前,却从未想过要离开呢?
“大约……是离不开了。”低低的声音,小丫头听不真切,看他失落的样子却也不敢多问,只好抿紧了嘴巴继续上药。

微宸的本职是除妖师,而凌宫的宫主苏默羽,是只九尾狐妖。
在这个妖物横行的世上,除妖师是最受崇敬的职业,而声望高的除妖师在凡人眼中更是如同神明,其中又以契道门人为最。
微宸是契道门人坐下最年轻也是最有为的除妖师,十五岁时就得到了师父的认可,有了单独下山捉妖的资格。
微宸是在出山的第一年遇到的苏默羽,那时候的苏默羽是只被烧了半身毛昏迷不醒的小狐狸。大约是修行的时候岔了气法力失控,小狐狸被自己烧得惨兮兮的,因着身上没有杀气和怨气,微宸见她可怜,便抱了小狐狸回来放在身边照顾着。
小狐狸挺乖巧的,也有些顽皮,喜欢趴在微宸怀里一通乱蹭,喜欢抱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睡觉,喜欢捉弄那些欺善怕恶仗势欺人的小人。微宸还记他问小狐狸“芳名”时候,小狐狸在吃糕点,呜呜地答她叫苏默羽,微宸奇道狐狸也有姓氏的,小狐狸舔着爪子鄙视他,苏妲己听说过没,她祖上。
哦,还是名门之后。
微宸觉得小狐狸挺可爱,心眼也不坏,小狐狸也有心赖着他,便留了她下来。但是如果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他宁可当初救了她立刻赶她走。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14 12:46:00 +0800 CST  
除妖师身边跟着一只小妖怪毕竟不好看,所以每一次微宸上门替人除妖都把小狐狸留在住处,然后在回去的时候带她爱吃的东西收买她。小狐狸很喜欢他,每天晚上都要窝在他怀里抱着尾巴睡,蹭得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自己满口的狐狸毛……至于为什么是满口他自己也很疑惑。
小狐狸其实不小了,她九百多岁,若不是上一次把自己给烧了,她就可以修得人身,越入灵狐行列了。不过她好像并没有继续修炼的打算,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赖在微宸身旁好不快活。
但是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单纯的小狐狸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微宸带回山上的道观里,当做范例,示众处决。
事实上微宸自己也不知道。事情就是这样狗血。
他那一天除妖的时候遇上了同门师兄,然后被据说是师父的命令派去另一个地方除妖,本是要带小狐狸去的,师兄却说事况紧急容不得耽搁,小狐狸他代为照看。微宸信以为真,好不容易除去妖怪,心急火燎地赶回去,却只见床上一撮火红的狐狸毛。他又匆匆回去道观,却发现小狐狸被吊了尾巴浑身是伤地挂在道观刑场上方摇晃。
微宸的心好像被纠住了,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一个“微宸”已经一声令下:“烧死它!”
熊熊的烈火灼烧了半边天。
“默羽——”微宸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却也是最后一次。
苏默羽没有死。
九尾狐妖哪是那么容易死的,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九尾红狐在火焰之中,同样能蜕变新生。
红眸的少女从火焰中站起来的时候,观刑的所有人都震惊地后退三步,那个“微宸”更是跑得比谁都快,瞬间便钻入人群没了影。
少女伸出腥红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嗜血的模样吓得人人尖叫逃窜。然而少女只是随意地一挥手,便是狂暴的火焰与凄厉的惨叫。
眼见这幅情景,微宸虽庆幸她没有死,却也无法袖手旁观,一道符纸扔过去,自己也站在了她的对面。
少女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一瞬间的柔和之后是冲天的怨怒之气。微宸完全招架不住,几招就败下阵去。
契道门人此时还在在闭关修行,眼看着道观要付之一炬,少女却停在了微宸面前。
纤纤玉指揪住了他的衣领。
微宸已近力竭,却还是用力握住手上的匕首,企图插入少女胸口。
苏默羽轻易地打掉了他最后的武器。
呵,全都是骗局是么……所以他才会那样残忍地虐待她,到现在都还想杀死她。
“微宸,我要你生不如死。”
少女清脆的声音被火焰吞没,微宸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醒来的时候微宸被绑缚在刑架上,上身赤裸,面前是手执皮鞭眼神冷漠的红衣少女。苏默羽……微宸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应该玷污她的名字,即使他什么也没做。
少女狠狠地抽打他,他却一声不哼。不是不疼,相反,简直痛到了骨子里,痛到了心里。只是这是他应偿的,他没有资格呼疼求饶。
少女见他如木头一般,也没了兴致,划断他手上的绳索,冷淡地说:“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凌宫的下人。”
凌宫里全是狐狸,而且均是修了人身的狐狸。凌宫的下人均是直属苏默羽,由她掌握生杀大权。
九尾狐是狐中霸主,即使苏默羽才刚修得人身,却已经具备了统领一方的资格。
只是凌宫里的人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狐性媚,微宸又生得俊秀,在这里不知被调戏了多少次,好几次险些失身,若不是苏默羽及时赶到,他几乎就范。不过这类事情的后果往往不是他被好言好语地安抚,而是无论他有没有错,都是一顿板子上身。
和普通灵狐交欢是会被吸去精气的。微宸苦不堪言,只能在被折磨之余自己学些防身健体之术,这也是偷偷从凌宫的藏书阁翻来的,一旦他被发现偷偷去了藏书阁,也是一通狠揍。
不过防身术效果还不错,加上他本身就是除妖师,半年下来也没有人再敢勾引他了。
只是苏默羽对他没有丝毫改观,他也无力解释那些事,过去便让它们过去吧。

“哥哥,我睡哪里啊?”小丫头放下药膏,可怜兮兮地问。
“……”这还,真是个问题。微宸也没力气去找空房间给她住,这事必然不能让苏默羽知道,又不可能大半夜把人小姑娘赶跑……思量再三,微宸往外头挪了挪:“你睡里头吧,柜子里还有一床被子。”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了,我很小的,不会抢哥哥很多被子!”小丫头喜滋滋地钻进被子里,躺在微宸身旁抱住他的肩。
“……”微宸本想推开她,却想小姑娘大抵都喜欢抱着什么睡觉,就如他家小狐狸总喜欢蜷成一团抱着尾巴……他家?他怎么会想到这种说法?
甩开纷乱的思想,微宸也没有拒绝小丫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14 17:19:00 +0800 CST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不见了。微宸正急着要找她,却见她偷偷摸摸地窜了回来,手上兜着好几个果子,一股脑儿散在了床上。
“哥哥哥哥,这个对淤伤很有效的。”小丫头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子,把微宸被子掀了,两下扒了他的裤子,用力将果子的汁水挤在他的伤处。
“哎……”微宸红了脸,看着小丫头一副认真的模样却也闭了嘴——人家又没邪念,自己扭扭捏捏像个娘们才是丢人吧。
小丫头挤得很卖力,把果子彻底榨干才罢手,把药汁又抹开了些,这才拿过手巾擦干净手,拿起另一种小一些暗一些的果子,拿手帕擦了擦,递给微宸:“还有这种,是很好吃的!”
“……”微宸将信将疑地接过来,见小丫头大口大口地啃着另一个,才犹豫着咬了一口:“……好甜。”
“哥哥你不喜欢甜的吗?”小丫头很讶异。
“嗯,不是很喜欢。”微宸将果子还给小丫头,笑看着她毫无形象地啃果子,“慢些,没人和你抢。”
“为什么啊?”小丫头接过果子,嘟起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呢。”
微宸笑而不语。倒是以往给小狐狸带吃食的时候吃过不少甜食,因为小狐狸喜欢,但是食量又小,他不愿浪费,只好将那些甜得发腻的食物吃掉。
“那我下次找过好吃的给你吃哦,你喜欢酸的还是苦的?”小丫头三两下把果子啃完,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果核,抹了抹手问道。
“……”酸的苦的……他的口味有那么怪异吗?微宸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安分一点,被发现了我可不一定保得住你。”
“哦。”小丫头撇撇嘴。
“嗯,我要去巡宫了,你乖乖待在房里不要乱跑,听到没?”微宸费力地撑着床站起来,却被小丫头拉住了衣角:“你都这样了,不去不行吗?”
小丫头眼眶湿湿的,好像挨打受伤的是她一样。微宸摸了摸她的脸,微笑:“不行,不去的话又要被罚了,你不想我伤上加伤吧?”
“……”小丫头委屈地放开了手。
“乖,在这里等我就好了,没事的。”微宸笑着安慰道,随后慢慢地走了出去,除去动作有些僵硬,却也看不出太大异常。
小丫头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转头却跑了出去。

微宸巡到**的时候,看到了趴在草丛里抱着一条大尾巴睡觉的小狐狸。
可爱的模样倒是分毫未变,只是……到底比不得从前了。
微宸失神了片刻,脚下一顿,却把小狐狸惊醒了。小狐狸上来就是一爪子……没抓到微宸脸上。停在半空,小狐狸转眼变成了红衣少女。
“我的总管大人看起来很闲的样子?”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气。苏默羽讥诮地看着他,和他保持三步的距离。
微宸单膝及地,垂首道:“属下失职。”
苏默羽冷笑:“昨儿还受过罚,我的总管大人,不会这么快就把宫规给忘了吧?”
微宸顿了顿,答道:“属下不敢。”
“去刑司领罚吧。”苏默羽转了个身,跳到了树枝上靠着树干躺着,顺便睨着他看他表情。
微宸倒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只点头答了声“是”,转身离开。
苏默羽咬牙。这死人只会逆来顺受吗?!看他这文弱的样子,再三十板岂不要打死他!
苏默羽隐了身跟着到了刑司,只见他从容地趴在了刑凳上,本就挺翘的臀似乎比以往还要高耸……大概是昨日打下去肿的。
微宸将头埋在手臂里,闭上了眼睛。
苏默羽悄悄走进去,将手指比在嘴边,接过行刑者手里的板子,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到人都走了,苏默羽去把门关了,再回到微宸身旁,掀起他的衣袍。
微宸一惊,慌忙转过头,却发现连行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换过了,变成了个陌生大汉。他闪躲着挪开身子:“请问……”
“宫主刚下的令,往后杖责均须去衣着肉。”那“大汉”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一面不由分说地扒下了微宸的裤子。——其实只是想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微宸一瞬间脸色煞白。她竟是连最后一分情面也不留给他了。
苏默羽将他按回去,看着那青黑才消退一点点的臀,抿了抿唇。
她握着板子,有些下不了手。
她从来没有亲手打过人,也不观刑,唯一一次是自己被人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那时候她缩在角落疼得叫都叫不出来。
她记得她抱着脑袋抱着尾巴,看着他执着皮鞭狠厉地挥下。“微宸!”她哀哀地喊他,却换来更残忍的毒打。
他怎么下得去手!苏默羽绝望得想要死去。
“微宸,我恨你!”干脆连伪装也不要了,苏默羽握着板子,狠狠地盖在了他伤痕未愈的臀上。
微宸惊诧地转过头,连疼痛也忘了,眼里只有她满脸的泪痕,模糊了他的视线。
三十板没有打完,苏默羽只打了十二三下便扔下板子走了。微宸挣扎着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想着她这个时候应该不想见自己,便也慢慢地挪回了住处。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15 12:30:00 +0800 CST  
小丫头还在房里,让他省心不少。只不过看着他明显艰难的行动,小丫头又眼眶湿润了。
“没事的。”微宸虚弱地笑了笑,安慰地抱了抱颤抖着的小丫头,然后趴到床上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小丫头在端了药坐在床边准备喂他喝。
“这药……”微宸怔了怔。
“我求膳司的哥哥煎的。”小丫头撇撇嘴,“拿十五个果子换的呢,你快喝。”
微宸失笑,张口将勺里的汤汁喝下。
“哥哥,你走吧!这样下去非被她整死不可!”小丫头愤愤,“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微宸乖乖地喝着药,没有说话。
“我不管,我去找那个女人,让她放你走!”小丫头放下碗,怒气冲冲地要走。
“别……”微宸拉住她的手腕,“是我对不起她,你不要去。”
小丫头被拽住,转头看他,愣道:“你对不起她?你把她那啥了?”
“……”微宸深觉自己和这丫头的思想已经差了几十个鸿沟了,叹口气,将事情大概讲给她听,一面还郁闷:要是真那啥了他才不会这样任打任罚呢,一早抓住她的尾巴把她吃干抹净了。
小丫头听完沉默了很久。
微宸疑惑地伸手过去晃了好一会儿,小丫头才红着眼睛冲他嚷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根本不是你做的呀!天天挨打好玩吗?!”
这一次换微宸愣住了,他收回手,笑了笑:“可是……谁会信呢?”
“你都不说,怎么知道她不信啊?!”小丫头拽着他的衣服就要把他拖起来,“你不说,我帮你说!”
“哎,别……”微宸差点整个摔下床,“至少等我伤好啊……”
小丫头狐疑地转过头:“真的?你自己会去?”
“呃……”眼见着小丫头又要拽自己,微宸赶紧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去!”

去?他才不去呢!微宸泄气地趴在床上。这个事实怎么听怎么像借口,他自己都不信,她会信吗?如果她更生气了怎么办?上一次她被气走的模样还在眼前,这几日都没有看到她,他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虽然的确很想见她……可是既然她那么恨他,还徒惹她不快做什么呢?
小狐狸原本应该是多么纯良,这件事伤她太深,如果他能够补偿……不论要他付出多少,他也心甘情愿。
倒是小丫头这几天很是体贴,天天偷药来喂他,一副嫁女儿的急气劲儿盼着他快些好……有必要吗?而且她也一直没告诉他她打哪儿来,只是赖着不肯走,倒是和当初的小狐狸一般无赖。
小狐狸小狐狸,微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还真是疯魔了,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是满心满脑的小狐狸。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17 02:32:00 +0800 CST  
“你快去!答应过我的!”小丫头用力将微宸往外推,“不搞定不准回来!”
“……”微宸面对着被用力摔上差点撞到他鼻子的门,摸摸鼻子,无奈地转身巡宫去了。
今天晚些回来好了,微宸想。
不过今天宫中事情好像特别多。上午还好些,到了下午更是一个接一个地来,而且都是些关于各部任务分配的纠纷,微宸不愿去找小狐狸,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解决,越到后面越觉得,等到宫主追究起来,他大概几条命都不够她打的……
“总管大人真是好大气势,直属本宫管理的事情都可以做主了。”苏默羽冷笑的声音响在身后。微宸本在调解,此时猛地一僵,那两个本在争论不休的人对视一眼,迅速撤离。
“……”微宸终于发现不对。原来都是她安排好了在等着自己。
也罢,反正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微宸默默地俯首行了礼,就要往刑司走去。
“我们的总管大人可果真是越来越有主见了。”苏默羽冷哼一声,“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微宸停下,没有转身,只低声回道:“刑司。”
“哦?新刑责总管大人也不介意了吗?”苏默羽站在原地,嘴角一勾,嘲讽道。
微宸的身子明显一顿。
苏默羽得意地等着他求饶,却不想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属下有错,理应受罚”就继续往前走了。
“……”苏默羽快要被气死了。
微宸被折磨了这么些年,对于她这样无中生有或是刻意而为的惩罚习以为常,已经自动把它们归类为她的报复,并且毫不反抗。可是他忘了她只是一只狐狸,就算已经一千年多岁,在灵狐界也不过一只萝莉,就算被背叛过,又怎么能无师自通凡人那些复杂的算计与心机。
最初的愤怒过后剩下的只有空虚。千年来她的生命中只有他这一抹色彩,他曾是她最依赖的人,她怀念的是他曾给她的温柔与体贴,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在寒冷的夜里温暖她的身体,其他的……就算她曾经惧怕曾经怨恨,不是刻意去想起,也早就淡了。
她不是为了惩罚而惩罚他,只是想让他服个软,或者认个错,然后回到她身旁。可恨的是,这个死呆子就算把他打得三天下不了床,他也不肯认一句错求一句饶,真是气死她了!

苏默羽怒气冲冲地跟着微宸到了刑司。
“都滚出去!”狐狸大人暴躁地吼了一句,原本刑司里值班的狐狸们立刻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生怕被波及——他们的狐狸大人发起火来可是很可怕的。
微宸抿了抿唇,自觉地趴到了刑凳上。
苏默羽看得火起,转身就去抓刑具板子。
“褪裤!”苏默羽恶狠狠地说。
微宸身子一僵,却没有动。
苏默羽原本就是只喜怒均形于色的小狐狸,只是那件事之后她每次与他相见不过找他的茬,再不与他嬉笑怒骂,像这般怒气写在脸上是相当难得。可是微宸不理解的是,她凭什么生气?被算计要挨打的是他,他都还没生气呢!
苏默羽本想直接挥板子打到他褪裤为止,好在刚要打下去的时候想起来,这个家伙倔成这个样子,大概打死他他也不会自己动手的吧。
深吸了一口气,苏默羽把烦躁的心绪压下去一些,亲自动手掀起他的衣袍,慢慢拉下他的裤子。
他没有反抗。微宸虽不主动,却是任打任罚,这一点苏默羽清楚,却也不舒服。这幅模样,倒像是他有多不情愿多被迫才留在她这里似的。她可从来没逼他留下来过,是他自己不肯走!
苏默羽冷哼一声,道:“越权管理当杖五十,总管大人可有异议?”
管理?他不过调解,怎么算得上管理?微宸将头埋下去,没有说话。
苏默羽咬了咬牙,一板子拍下去:“报数!”
微宸原本紧咬着唇,此刻竟猛然间松开。
报数?她果真想尽办法折辱他。
苏默羽又是一板子拍下去:“报数!听不懂吗?!”
微宸闭了闭眼睛,终于开了口:“一。”
哼,算你识相!苏默羽在心底哼唧了两声,随即扬起板子重重地打在他赤裸的臀上。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2 12:22:00 +0800 CST  
泛着红的臀肉随着板子的砸下被压低,又顺着板子的扬起而弹回,一时间绵延如水波,不住地颤着。苏默羽看得喉头燥热,却挪不开眼……真是,真是太诱人了!
于是我们原本纯洁又无邪的小狐狸从此以后变得恶趣味不断,直要折腾得某除妖师面红耳赤可以煎熟鸡蛋才肯罢手……当然,这是后话。
五十板打完,微宸的臀已经变得深红肿胀。小狐狸到底不是专业行刑的,也就最初几下重些,往后却像是玩闹一般只往下拍,否则去衣的五十板子哪止红肿,早也皮开肉绽了。
小狐狸意犹未尽地收了手,却未准他起身。眼光时不时地瞄瞄他高耸的臀部,口水都要流出来。唔……好想一爪子拍上去,手感应该很好吧?……
“宫主!”见苏默羽不时往自己身后瞟,微宸羞恼了,撑起身子要走。
“不准走!”头脑简单的小狐狸急了,上前按住他的腰,话不经大脑就蹿了出来,“你答应要给我解释的!”
“……”
等到苏默羽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解释?答应?”微宸看着她,目光清明,没有表情。
“……”眼看已经露馅了,小狐狸抿抿嘴巴,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你不是无辜的吗,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可是微宸此刻满心只有恼怒。
真是好,她不仅学会挖陷阱给他跳,还学会了找人欺骗试探他!
回想起那只小丫头扒了自己的衣服给自己上药,每天晚上还抱着自己睡觉的模样,微宸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当真不在意是吗!
还有自己!居然一点防备也没有!微宸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你说话呀!还是你根本就是杜撰来骗我的!”苏默羽抓起他,“我为了你纠结了多久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又为什么留在这里?!我让你走了啊!我都准备好带你下山让你走了啊!”
“……”她在说什么?微宸看着已经满脸泪水的苏默羽,除了羞恼,此刻居然还会心疼……他真是没药救了。
“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苏默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所以就算我一直劝你要你走,你也不舍得走,是不是?”
“……”一直劝?微宸震惊地看着她。
难道那个小丫头是……
见他表情微恼却又不说话,苏默羽更憋屈了:“我不就是看不过你一直被折磨,又拉不下脸放你走,所以才变了身偷偷靠近你吗!是你自己不肯走啊!你都不走,为什么不能让我看让我抱!”小狐狸越想越憋屈,干脆一把抓起他扑进他怀里:“我就抱你了怎么样!”
“……”
他还是不开口,苏默羽也咬着嘴巴不说话。鼻涕眼泪哗哗地往他胸前蹭,苏默羽用力地拿他的衣服抹脸。
他太讨厌了!讨厌讨厌讨厌!
微宸哭笑不得:“喂,别蹭了啊……难道还都是我的错不成?”
“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苏默羽跟他吵道。
微宸无奈地拉开她:“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我认错还不行吗?”
苏默羽抬起一张花脸:“行!那你继续趴着,给我打!”
“……”
“快去!”苏默羽用力推他一把。
“……”微宸无奈地趴回去。真是蛮不讲理的小狐狸!虽然……他一直喜欢她这蛮不讲理的模样,嗯,至少好过对他不理不睬吧。
苏默羽立刻破涕为笑,一转身变回小狐狸,“刷”地一下窜到他身上,对准他那白里透红的翘屁股,“啪”地一爪子拍上去。
“……”微宸认命地趴在凳子上任她蹂躏。
好吧好吧,虽然应该委屈应该生气的是他,可是,嗯,小狐狸的爪子按摩术还是挺舒服的……如果那尖尖的指甲没有不时划过他微疼的皮肉的话……

完。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2 12:22:00 +0800 CST  
[温情]


在乾朝有这样一个说法:你可以没听说过当今圣上,却不能没听过三皇子贤王。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人人提起贤王都要竖大拇指。那个仅凭一支三千人军队奇迹般将乾朝曾被人侵占的几十座城池全部收复的少年,是乾朝所有人的偶像。
不仅仅如此,相传贤王不仅仅是文韬武略,生活作风更是干净得不像一个皇子,除了被赐婚的贤王妃,贤王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就更不要提进青楼楚馆等烟花之地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贤王妃恨得咬牙。
不是说他不进青楼不爱美人的吗?那王府中虽偏却景色最美甚至还专配厨子下人的柳苑,住的又是谁?!
“王妃娘娘,打听到了!贤王唤那女子涟漪,据说是从百花楼赎回来的!”贤王妃的贴身婢子殷情地回来汇报。
“百花楼……”贤王妃紧紧地捏住手里的茶杯。
“是的,据说是还没**的,王爷花了好大价钱呢!”婢子凑过去火上浇油。
贤王妃一个耳光将她打趴到地上:“还嫌本王妃不够烦是不是!”
婢子赶紧诚惶诚恐地跪下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贤王妃咬了咬牙:“走,我们去会会那个女人。”
敢和她抢男人?!休想!

柳苑。
“参见王妃。”守在门口的侍卫恭敬地行礼,却是挡在院前,一步不放。
贤王妃恨不得把他们拖出去打死:“这是干什么?本王妃还进不得了?!”
“回王妃,王爷有令,未得王爷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柳苑。”侍卫不亢不卑地回道。
贤王妃气的手抖:“你!若是本王妃非要进呢?!”
“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都滚开!本王妃今天还非进去不可!”贤王妃踹了其中一个侍卫一脚,做势要跨进去。
“王妃……”
“哦?王妃娘娘好气势,竟是连本王的命令也不放在眼里了。”温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怒自威。
贤王妃大惊,却没有如婢女般跪下求饶,反而小鸟依人地贴上去:“王爷,您都好久没有来臣妾屋里了,臣妾还以为您把臣妾忘了呢!”
贤王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温声道:“可是下人有哪里照顾不周了?你若是有想要的,去银库取了银子着下人去添置就好了。天凉,注意保暖。”
贤王妃笑靥如花:“谢王爷关心!”
“没什么事你便回去吧。以后不要上这儿来。”贤王说罢,便径自进了柳苑,留下贤王妃一人呆呆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满脑空白。

“吱呀——”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屋内一片让人沉迷的温暖。
贤王轻轻关上门,缓步走到床前,褪下外袍,轻声道:“这千篇一律的景色,姑娘还未看厌吗?”
窗前的女子轻笑,抬手关上窗,往左边的橱柜走去:“景不变,人却是变的。王爷王妃可真是伉俪情深呢,小女子好生羡慕。”
“不要取笑我了。”贤王褪了外裤,复又将亵裤褪至腿跟,随后趴在了垫了厚厚锦被的床上。
“今日多少数目好呢?”女子从橱柜中取出块檀木板子,拿了块干净手巾细细擦拭,漫声问道。
“五十罢。”贤王闷在被子里说道。
女子抬眸望他一眼,低笑:“你又做什么了?”
贤王闷闷地回道:“今日在朝堂顶撞了二皇兄,让他失了颜面,还受了庭杖。”
女子无奈:“你啊……错的总归是他,你自责什么?”
“如果我再委婉些,二哥就不会那样冲动,不用受罚了。”贤王低声道。
“……唉,你啊。”女子摇摇头,走过来,“五十板,你可确定?”
“是。”
女子看了眼他红肿未消的裸臀:“你真受得住吗?”
“可以的。”
微叹一口气,女子执着檀木板子贴了贴他温热的臀:“那你自己数好了,到了五十喊停便是。”
“嗯。”贤王轻声应道。

涟漪原是百花楼的艺妓,涟漪便是她的花名。
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精通的她一直卖艺不卖身,甚至陪客都是缚了面纱的。只是去到百花楼的男人有多少是只看不想摸的,涟漪给百花楼带来的收入越来越少,最后妈妈拍板:接客去。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2 18:12:00 +0800 CST  
接客……涟漪笑。也是,自己也只有这副身子可以出卖了。
要说碰上贤王沈钦,那绝对是涟漪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好巧不巧她要**的那天从不进青楼的沈钦正与了一名公子在雅座谈天,好巧不巧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她还没来得及被人买去初夜,便被赎了身。
沈钦说,看姑娘执笔平稳字迹苍劲,想来臂力与腕力当是不错的,沈某冒犯,敢请姑娘替在下做件事情,姑娘的报酬不必担心,沈某定当竭全替满足姑娘要求。
涟漪哪想到他的要求竟是打他一顿板子,讶异之余,也对这个盛名在外的皇子刮目相看。
他对他自己的要求近乎苛责,就算一日下来没有犯错,也会请她打上十来板子当做警示,为得是提醒自己再接再厉,不要骄傲。
于是涟漪彻底成了刽子手,每日的任务不过取板子出来打他一顿,剩下的时间清闲得可以发霉。

三十板子下去,沈钦已经冷汗涔涔,臀上也已经深红发亮。锦被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几乎裂开。
涟漪难得地停下来问道:“还受得住吗?”
沈钦缓了很久,才虚弱地答道:“可以的,继续吧。”
涟漪叹了口气,继续扬起板子。没有放轻力道。涟漪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不过这一板一板绝对平稳相等的力道。尽管莫名有些心疼,但是,不能侮辱他。
五十板子打完,他没有喊停,涟漪自己停了下来。
涟漪执刑从不数数,他不喊便不停,有一次足足打了八十板子,那时沈钦被打趴在床上幽怨地望着她:“还以为你自己会停,起码也会心疼一下,不想……”
涟漪笑:“挨打地不是我,主动地又不是我,你不喊,我为何要停?”
不过这一次实在是打不下去了。他昨日就因为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理由托她责了四十板子,又不肯上药,这才一日,肿痕都未消,又是五十板。他当自己是铁打的?
涟漪放了板子,取了早准备好却一次未用过的药膏。
“不必……”沈钦红着脸急急伸手去挡。
涟漪“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不由分说地给他抹药:“伤成这样,明日冬至想是要留在宫中晚宴的,你难不成想跪在凳子上?”
“……”沈钦脸色更鲜艳了,“不必劳烦姑娘,沈某自己可以的……”
“某你个头。你自己?鬼才信你自己会上药。”涟漪脸色不变,神色淡淡,“看也看了,打也打了,沈王爷如今晓得害羞了?”
“……”沈钦抿唇不语。
涟漪上完药,收起药盒:“今日还在这里歇息么?如然,我便差厨子做两个小菜,你大概还没吃饭罢?”
沈钦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劳烦姑娘了。”
嘁。涟漪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姑娘姑娘的,怕她高攀他不成?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2 18:12:00 +0800 CST  
贤王妃近来胸闷得愈来愈频繁。
王爷几乎所有在府里的时间都与柳苑的那个女人在一起,自己这里原先还会来几次,现在倒好,一次也不来了!就连冬至那晚从宫中归来,她求着他与她共寝,他都婉言拒绝,然后去了柳苑。
柳苑柳苑!她恨不得拆了柳苑!
怎么可以把未来的后座拱手相让!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要到手!挡她者,死!
她不想一次性做得太绝,于是邀那个女人出来陪她转转,哪想她居然敢拒绝!贤王妃气得摔桌子。
指了自己贴身的婢子,忿道:“你,给我把这封信送过去!再有下次,莫怪本王妃不客气!”

沈钦踏进柳苑的时候,涟漪正倚在窗边看那封信。
“有什么麻烦吗?”沈钦望了她一眼,问道。
“无事,”涟漪把信收起来,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王爷,今日?”
“今日随你罢。”沈钦淡淡地褪了衣,走向榻边。
“那就十五好了。”涟漪微笑,看着他微肿浅粉的臀,心底有些无奈:日日带着肿胀的伤痕,他倒半分不见异常,这种……真的能习惯吗?
照例地打完,十五板不是什么重责,沈钦自己站了起来。
“你今日,心情不好?”沈钦瞄了她一眼,随口问道。
涟漪诧异地抬眸:“啊?没有。”
“是吗。”沈钦顾自一笑。只是今日较之平日格外地重呢。这句话,沈钦没有说。
应当是那封信罢。沈钦用过餐,缓步离开柳苑。
他查过她,她十二岁便入了百花楼,是因为无依无靠风餐露宿,才不得已把自己卖进去。所以那封信,很容易猜到出自谁的手中。
他是太久没去见他的王妃了,难怪他的王妃要心生怨气。
只是他的王妃……呵,他勾了勾嘴角,往贤王妃的寝苑走去。

对沈钦来说,如果有什么事最让他无法忍受,便是来自生父帝王在他私生活上的干涉。
这一日回来时沈钦尤其郁闷,这种怨气甚至涟漪都能看得出来,她取了板子过去,笑问:“王爷又有什么烦心事了吗?”
“四十罢。”沈钦答非所问。
涟漪挑眉,便也不再多问,执了板子便打下去。
难为的是天天挨打他的皮肤居然依旧弹性十足,连续的板子拍下去他圆润挺翘的双丘不住地颤动,倒是十分可爱。
四十板打完沈钦已经满头冷汗。他揪紧被褥,慢慢地调整呼吸。
“硬扛。”涟漪丢给他两个字,坐在桌边悠闲小口地饮茶。
沈钦忽然笑了起来:“又如何?他要我娶丞相的女儿,我娶了。如今道我两年无嗣,又要强塞些大家闺秀给我。他想什么,我便做什么,这还不够吗?为什么没有一件事是我自己可以做主的!”
涟漪愣了愣,随即依旧漫不经心地道:“你若是与王妃有了结晶,不就顺理成章地拒绝了吗?”
沈钦明白自己失态,缓了很久,才撑起来一些,冷声一笑:“王妃?”
贤王向来温文尔雅,如今这样的表情居然也会出现在他的脸上?涟漪颇觉不可思议,却低声笑道:“王妃哪里惹你不满了吗?”
沈钦撑起身子,将衣服整理好,随口道:“她是不是王妃都仍待考证,要我与这样的女人同房?呵。”
涟漪浑身一震。
沈钦只当她是惊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今日怎的这般怠慢,还得本王亲自去传膳么?”
涟漪瞪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沈钦一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些事告诉她,却潜意识里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
沈钦垂了眼眸。左右她现下与不了外人接触,若是有些什么……灭口便是。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3 17:27:00 +0800 CST  
那日沈钦与王妃说了什么,不过贤王妃却是消停了好几日。涟漪倚在窗口,望着窗外零星的树叶失神。
“大哥,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发誓绝不会再回来,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求您了,求您了!”年仅十一的女孩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额头都磕得破皮,依旧奋力地哀求着。
“别犹豫了!老爷不是吩咐杀了他吗!”看到同伴犹豫,站在前方的人扯扯他的衣袖,急道。
“二林,不如……”另一个人有些不忍。
“你疯啦!老爷要是追究起来……”
“二位大哥!求您了!沐涵绝不会出现在老爷的视线中,我发誓,我发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你走吧!”
“你……”
“她也怪可怜的,明明是嫡女,却半分地位都没有,如今为了一纸婚约,却要惹来杀身之祸……”
“谢谢二位大哥!大恩大德,沐涵永世难忘!”
“快别磕了,走吧,大小姐……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涟漪勾了勾嘴角,将尘封在心底五年的记忆付之一笑。
走,她哪里走得了。城门到处都是她家老爷的人,生怕连累二位救命恩人,她连乞讨都不敢……她的存在就那样碍眼,就算是生父为了二妹都能毫不心软地派人杀了她。
人人都道贤王是乾朝的救世主,可在她眼里这个人就是催命的符咒。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连娘的牌位都再祭拜不到……
“你怎么又在看这枯树了。”温雅的声音响在耳旁,一双手伸过来关上了窗,“天冷,这面风大,你要看,也该去后院赏梅。”
“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涟漪抬眸,浅浅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今日免朝,总归是闲着,我便过来了。”沈钦笑容温和,低头望着她,目光如水。
涟漪别来脸,淡淡地开口:“你便是讨打,也该考虑考虑我这行刑人的感受,天天这样打,我的手臂可是酸痛不已。”
“哦?”沈钦一笑,抬手捏住了她的右臂,轻轻地揉捏着,“是这儿么?”
涟漪没想到他会亲自替她捏手,还未反应过来,却被他带到了榻边,躺在了榻上。他温声道:“今日你便好好休息,我来服侍你,如何?”
涟漪挑眉:“涟漪何德何能,居然担得起贤王服侍?”
沈钦轻笑:“担不担得起,也是本王说了算,你只管享受便好。”
“是吗……”涟漪垂了眸,感受着他舒适的力道,没有再开口。
半晌,榻上的女子似是睡了,沈钦将她的手放回被褥里,注视着躺着的女子,不自觉地伸手抚过她的脸……
这质地。沈钦脸色一变,在她脸颊边缘摸索着,不多时便摸到了裂痕,一撕——手下是一张与贤王妃八分相似的绝世面容。沈钦看着手里的面具,目光森冷。
抬手扼上了她的咽喉。
她是谁?这又是什么居心?!
女子依旧在沉睡,毫无防备。
沈钦抿唇半晌,收了手,将面具重新贴回她的脸上。转身,匆匆离开。
院外的恭送声落下,屋内,涟漪慢慢睁开了双眼。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4 09:24:00 +0800 CST  
日子没有半分改变。沈钦依旧每日傍晚来到柳苑晚省,涟漪也依旧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两人之间除了约定数目,再无交谈。
涟漪将板子擦了擦,放回原处。
今日的八十板子打得沈钦已经难以站立,涟漪也不说话,只出门去差人做碗清粥,之后便倚着窗台,看着紧闭的窗出神。
沈钦趴在锦被之上,侧脸下是一片濡湿的汗渍。他闭着眼睛,不住地喘息,却不开口——哪怕是第八十板加了力打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叫喊。
敲门声起。涟漪抬眸看了眼趴在床上似是动弹不得的某人,迈步走至门边,打开门,接了粥食进来。
将食物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涟漪直起身子,神色淡淡地俯视他:“王爷自己可以么,如若困难,奴婢这便去请王妃过来。”
沈钦睁开眼看着她,忽地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再不肯与我说话了。”
涟漪转身便走。
“涟漪。”他轻声唤道。
涟漪停在半路。
“喂我,好吗?”沈钦支起身子,见她半天不动,低低开口,“很疼……”
“与我何干?”涟漪没有转身,冷淡地问。
沈钦顿了顿,自嘲地一笑。
他在做什么?撒娇?
摇摇头,趴回床上。他今天是怎么了,果真打击太大脑子坏掉了么?
“喂,上药。”涟漪别开脸,伸手推了推他。
沈钦望着她,抿了抿唇,摇了摇头:“不必了。”
“那也别吃了。饿死你。”涟漪端了托盘转身就走。
“……”

“今儿又怎么了?八十板,你自虐呢?”涟漪随手抹着药膏,因着还惦记着上次他掐她的情景,下手不管轻重,折腾得沈钦苦不堪言,简直比受刑还难受。
“哎……今日……呃……二皇兄……嗯……被判了流……流刑……你轻……轻点!”沈钦几乎忍不住要把在他臀上肆虐的手扔走,她绝对是故意的!
“你不是不怕疼么。”涟漪白他一眼,稍稍控制了些力道,继续折腾他,“又管你什么事了?”
“……是因为刺杀我。”是因为被丞相设计嫁祸了个“刺杀贤王”的罪名。沈钦没有说明,只一句带过。
涟漪已经无话可说。
“吃吧,吃完找你的王妃去。”把粥胡乱塞进他口中,涟漪漫不经心地说。
沈钦莞尔:“好酸。”
“哦,奴婢这儿只有酸的,王爷若喜欢甜食,想必王妃那儿很多。”涟漪理了理已经空下来的碗碟,转身出了门。
这算是关系有所改进吗?沈钦微微一笑,记忆中那个仅见过一面却调皮可爱的小姑娘与方才女子的影像重合,沈钦第一次觉得,父皇的决定,也并不都是不合他意的。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5 08:02:00 +0800 CST  
春风吹起的时候,朝中也传出消息,丞相犯了陷害皇子与欺君之罪,丞相府除嫡女江沐涵,男丁全部流放,女子全部充作官婢,所有财物均充入国库,由贤王监督执行,一时间人心惶惶。谁能想到在朝中盘根错结一手遮天的丞相徒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顺带也对贤王更加敬畏——杀伐果断,果真是行军出身,帝王之才。
涟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内逗着才长出嫩芽的花草,外头是贤王妃激动的声音:“不是饶过我吗!你们这是做什么,做什么!”
涟漪站起来,问身旁的侍女:“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将事情说给她听,她当即愣在原地,再挪不动步子。
恰逢沈钦进来,见她呆站着,正欲调笑两句,不料她上来就是狠狠一巴掌把他打得偏过脸去。他抿唇抬头,她却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贤王妃正被人推搡着往外走,此刻见到飞快跑来的一身不似婢女装饰的女子,顿时就明白那便是涟漪,或许就是这次事件的导火索,顿时甩开了所有侍卫冲上去抓她:“**!贱女人!”
涟漪被阻了路本就恼怒,此刻干脆直接一耳光打开她,撕下面具:“江沐沅,看清楚我是谁!”
贤王妃被吓得倒退一步,见了鬼一样瞪着她:“你,你,你居然没死?!”
涟漪嗤笑:“是,我没死,你失望吗?害怕吗?”
贤王妃揪住她的衣襟:“你凭什么!要怪怪你那个没用的娘!你凭什么害死我!这都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抢走!”
涟漪冷冷地勾唇,余光瞄到正走到这边的沈钦,讽道:“你们夫妻慢慢讨论罢!”话毕径直离开。沈钦本想拉住她,触手却是她从他手边擦过的衣摆。无奈地一笑,转眸望向他曾经的王妃,微微一笑:“王妃,迷魂香的滋味,还好吗?”
贤王妃被这一句话彻底击溃,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再说不出话来。

沈钦是在丞相府寻到的涟漪,一片斑驳混乱之中,她跪得笔直,沾满泥土的手中抱着一块红漆的木牌,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抄家的侍卫们都乖乖绕道不敢招惹。
沈钦松了口气,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抬手想抱抱她。
涟漪飞快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沈钦怔了怔,尴尬地收回双手:“涟漪……”
“沈钦,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世上?”涟漪望向他,忽然笑了起来,只一眨眼,泪水便漱漱落下。
“为什么,被流放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还不死?”
沈钦震惊地看着她。
“还不够吗?你毁了一个我,还不够吗?江家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竟是连一个也不放过?”
沈钦抿着唇,良久,才缓声道:“涟漪,跟我回去,好吗?”
“放过我吧,求你。”涟漪闭上眼睛似乎是用尽全力才勉强地站起来,转过身,踉跄着往外走去。
沈钦望着她的背影,眉目间尽是伤悲。

三月的天还带着微寒,细雨淅沥地落下,不多时就变成了瓢泼。涟漪抱着刻着母亲名字的木牌,漫无目的地走在已经没有人的大街上。
是因为她吧……
如果她当初死了的话,爹爹就不会被流放,娘也不会连个立牌的地方也没有了……该死的不是沈钦,是她啊……如果没有他,爹爹妹妹二娘都可以过得很好,虽然,虽然他们从没有关心过她,可是不应该是她毁了他们的一生啊……不应该是这样……
她费劲心力地活下来,什么屈辱都忍下来,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害得爹爹……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是不是?她到底为了什么!
泪水混着雨水淌了满脸,涟漪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上,却依旧紧紧地护着手中的木牌,手背擦破了也不管,……不需要管,她已经没了痛觉。她忽然笑起来,躺在地上笑得疯狂。
这样不好吗?他们舍弃了她,现在报应来了,他们什么都没了!该她的还是她的,不过五年,五年,她的一切都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啊!
眼前忽然暗下,身子也是一轻。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他说:“涟漪,跟我回家。”
涟漪闭上了眼睛。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6 12:29:00 +0800 CST  
涟漪因为受寒高烧了三天。大夫说患者没有求生意识,所以能不能醒完全看患者自己,只要醒了,就没问题了。
沈钦守在床边,三日未眠。
涟漪睁开眼睛的时候,沈钦将檀木板子递给她:“怎样,你才愿意活下去?”

那一日,沈钦亲手喂她吃饭喝药。
那一日,沈钦握着她的手,说,多少都行。
那一日,沈钦微笑着褪去衣物趴在她面前。
那一日,她狠狠地几乎把他打到昏死过去。
她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青黑,没有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没有想到他为了她三日不眠滴水未进。她只知道,看到他昏过去,她一点应有的喜悦都没有,满满都是痛楚。
那一日,她抱着他再一次沉沉入睡,梦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涟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依旧是沈钦。脸色苍白的沈钦。
“我……”
“我……”
两个人异口同声,声音都是沙哑。
“你先说吧。”沈钦微微一笑,将她颊边的乱发撩至耳后,温声道。
“……对不起。”涟漪别过脸,“我明白不是你的错,还是拿你撒气……”
沈钦莞尔:“没关系。”
涟漪转回来,睁着眼睛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沈钦望着她,抿了抿唇,良久,才道,“你愿意嫁我吗?”
“……”
涟漪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嗯……”沈钦忽然狡黠地一笑,“你如果答应,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涟漪望着他,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来,却先模糊了视线。
“喂……你别哭啊……”沈钦有些慌了,赶紧去替她擦眼泪,不料牵扯到伤处,一片撕心裂肺的痛楚。他闭了闭眼,半晌才继续伸手拭去她的泪水。
这样明显的反常怎么逃得过涟漪的眼睛,她迅速撑起身子把他按趴下,衣袍一掀,亵裤一扒……果然,伤口已经肿胀发黑,明显是完全没有处理过的。涟漪看着他尴尬转过来的脸,一片苍白,几乎没了血色,用力地咬了咬唇,用力一拍:“傻子!”
沈钦却忽然笑起来:“好吗?”
“好,好你个头!上药!”涟漪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急急去找药膏,却被他拉住:“好吗?”
涟漪望着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泪眼模糊:“好,好还不行吗!”
“乖。”沈钦安心地放了手,笑容灿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沈钦……沈钦!沈钦!”涟漪慌了,用力地推他,“沈钦,沈钦!你醒醒,别吓我!沈钦,沈钦!沈钦——”

半月后。贤王府。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涟漪,哦不,现在是贤王妃江沐涵,捏着身旁人的脸蛋恶声恶气地问。
“啊?不是。”沈钦挺委屈地,也不敢还手,只能任她蹂躏。
“以后再不爱惜自己,挨了打不上药,我就打死你,听到没?”恶狠狠地。
“哦。”瘪嘴,委屈。
“还有,以后还敢掐我……”
沈钦迅速乖巧地摇头:“不敢了。”
“……”
“对了,”江沐涵忽然又想起什么,扯了扯他,“你当初……为什么会怀疑沐沅?”
“啊……这个……”沈钦支支吾吾。
“快说!”
“呃……是因为新婚当晚我没要她,第二日她就在房里点了迷魂香……我觉得,丞相家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不应当是这样。”
江沐涵脸黑了。果然比起妹妹,自己弱爆了。迷魂香?那可是比春药还猛的玩意儿!
“还有……你当初说,要带我去哪个地方?”
沈钦忽然笑起来,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跑。
王城城郊,某大院外,江沐涵远远望着正在树下晒着太阳闭目养神的壮年男子,转回身,一头扎进了身旁人的怀里。
“沈钦,谢谢你!”

完。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6 12:3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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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3-03-29 18:06:00 +0800 CST  
[[昭然]]


安王把苏谦然领回安王府的那一天,王府上下都在纷纷地议论着这个王爷的私生子。安王冷着脸宣布苏谦然是他年轻时在外头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然而苏昭然却被母妃叫到身前,听着病弱的母妃愤然指控苏谦然根本不是父王的儿子。母妃说谦然的母亲是父王年少时深爱过的女人,只不过两人终未修成正果,女人跟了别的男人,生下了苏谦然,而父王黯然回了王城,顺着皇兄的意愿娶了当时对父王情义深重的母妃,生下了她。
说到底不过是上一辈的情感纠葛,苏昭然没有多少兴趣,她握着着母妃的手,轻声安抚:“母妃莫要多想,母妃身子不好,安心养病便是。”
母妃却潸然泪下:“昭然,母妃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母妃放心不下你啊。”安王为何捡在这个时候把人领回来,安王妃无法不多想。当初是她趁着安王情绪低谷求着帝王指婚,多年来二人相敬如宾,但安王妃始终知道,安王心里还挂念着那名女子。如今她大限将至,最害怕的不过女儿会因为这些过往受到牵连。昭然性子淡泊,不爱争些权利荣宠,可毕竟女儿家,她去世后便是无依无靠,她怎么放的下心。
苏昭然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母妃放心,父王已为女儿求了郡主封号,圣旨不日即到。母妃安心休息就好。”
“可是真的?”安王妃激动地拉住她,动作过急,还呛得咳了起来。
苏昭然赶紧扶住:“母妃莫急,父王今日亲口与女儿说的,怎会有假?”
安王妃不住地拍着她的手:“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然而当日不过入夜时分,安王妃便已仙去。彼时苏昭然看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苏谦然,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觉地握得紧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朝着王妃担心的方向发展,苏谦然在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安王待他很是严苛,稍有不足便是一顿斥责,更甚直接动用家法。王府的下人都是看脸色的人,便把他这小王爷也不当一回事,克扣用度都是常有的事。苏昭然又是冷眼旁观,下人们更是有恃无恐。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何用?!”
这一日傍晚,苏昭然应召去到安王书房,还未靠近,便听到安王震怒的责骂,和不知什么事物跌落在地的声音。
“谦然知错。”少年冷淡的声音不亢不卑地传了出来,随后便是安王更为冷漠的声音:“既如此,该如何做不必我教吧。”
一阵静默,隐隐有稀索声传来,随后的,便是沉闷的敲打声。
苏昭然推门进去了。
“父王。”
苏昭然冷清地唤道。
书房里,安王手执一只宽厚的戒尺,面前纤瘦的少年双手撑在书桌上,伏着身子承受责罚。听见她一声喊,少年本僵直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然儿何事?”安王转身问道。
苏昭然一笑:“父王约了昭然商量女儿的册封事宜,父王不记得了吗?”
安王一愣,随即叹道:“我这记性……”
“父王若是有要事,女儿便先退下了,册封还有些时日,也不急于一时。”苏昭然曲膝行了个礼,说着便要退下。
“不必,你且留下。”安王摆摆手,转眼对依旧伏在桌上的少年冷然道:“一旁跪着,这事儿一会再和你算。”
少年慢慢直起身子,走到角落,面朝墙壁跪了下去。苏昭然看到他清瘦的背影微微颤抖,双手握拳,却未吭一声。
册封郡主的事务繁杂,本应是王妃操持,可王妃过世,安王府也没有侧妃,小事交给内务司,一些大事还得安王与郡主亲自定夺。
大大小小商量了有一个时辰,苏昭然才款款起身:“约摸就这些,再有什么女儿拿不定主意的,再来请教父王罢。”
“也好。王妃仙去,一些事务你也要学着打理,过几日册封了郡主,若你不想另立府邸,便留在王府,掌管内务吧。”安王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略带感叹道。虽对安王妃没有什么感情,但对这个从未让他操过心的女儿,他却很是喜爱。
“是。”苏昭然欠身道,“女儿打扰多时,这便告退。”
“去吧。”安王和蔼地点了点头,转眼看到角落里依旧跪得挺直的少年,表情又冷了下来:“过来!”
由于跪得太久,少年起身的时候有些不稳。余光看到少年默默地走回桌前撑下身子,微垂着头,苏昭然看不清他的表情,无数次见过的少年隐忍的面容从脑海中闪过,苏昭然忽然回身:“父王,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安王愕然道:“说吧。”
“小王爷如今住在沉月轩,沉月轩的房屋甚是简陋,女儿一直着人修缮,工人却借口住着人一直拖着。不若将小王爷暂时安置在女儿院内,待到沉月轩整改完毕再送小王爷回去?府内常有王侯探访,小王爷院内简陋,传出去王府颜面也无光。”
安王微微皱眉:“不好麻烦你吧,不若……”
“没关系的,”苏昭然嫣然一笑,“小王爷入府有一段时日了,女儿还未尽过长姊的责任,也好借此机会培养姐弟之情,免得生分了。”
安王沉吟一会儿,点头:“也罢,随你吧。”
苏昭然微笑:“如此,女儿先回去收拾厢房,恭候小王爷了。”
从始至终,手扶在桌上的少年都没有发言,只是按着梨木的指节泛白,似乎要掐进桌子里去。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4-05-08 15:14:00 +0800 CST  
苏昭然等在为谦然收拾好的卧房内。等了约摸一个时辰,苏谦然才缓慢地走了进来。
苏昭然站了起来。
“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苏昭然语气淡淡。面前的少年与她一般高,身子还有些僵硬,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理。——他有一双很有灵气的眼眸,细细一看,便能看出他眼里的不屑与不甘。
“没有什么不满意,多谢郡主。”少年语气冰凉,看也未看她,话语僵硬。
还是少年心性。苏昭然轻笑一声:“这样便好,去衣吧,我替你上药。”
少年转眼看向她,眼里是满满的惊怒:“不劳烦郡主。”
苏昭然走到桌前,拾起了一盒药膏,打开来看了一眼,淡淡道:“我没什么耐心。”
眼见苏昭然拿着药盒朝他走来,少年面上的淡然被全部打破:“——你想要什么?何苦这样羞辱我?!”
苏昭然仿佛听到什么趣事:“羞辱你?我没这闲心。”
少年嗤笑,满眼嘲讽:“谦然真是何德何能,值当郡主亲自伺候。”
苏昭然冷淡道:“那你便当我是羞辱你,褪裤,我不说第二次。”
“你——”少年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她扭住手臂按趴在床上,衣衫被掀开,一阵冷风吹上他赤裸的肌肤,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苏昭然没有放过他的小动作,放开他,走到窗边,将窗户细细关好,才回到他身旁。他保持着被她按着的姿势没有动,苏昭然看着他身后斑驳的伤口,心想他莫不是疼得呆傻了。
苏昭然其实不是他的对手,她虽习过武,但毕竟是女儿家,只是习来防身,而他却是剑术精湛,苏昭然记得他与父王替他请来的师傅交手时,仅仅三招便挥落了对手的剑,虽然他还是被父王寻了借口责罚,但苏昭然看得出,父王对他的剑术也是赞赏的。苏昭然知道他若是反抗,自己也没有办法,所幸他虽然竖起一身的毛,却还没有到带刺的程度。
他的臀上新旧伤痕交叠,一看便知从未好生打理过。——也是,他那儿连棉被都是破旧的,哪里还能奢求伤药。小心地替他涂上药膏,苏昭然提起他的裤子,帮他理好衣衫,淡声问:“还有其他处有伤么?”
少年咬着自己的衣袖没有说话。
苏昭然一愣,拉住他的手掳起衣袖一看,手腕上一个深深的牙印,她气得笑起来:“你倒是坚贞,看不起安王府何苦留在这里?你本事大,这安王府困得住你?”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4-05-09 09:03:00 +0800 CST  
少年的搁在被褥上的手指慢慢捏紧,他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搭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苏昭然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他怎会愿意留在这里,这般隐忍,必然是有苦衷的。她放下他的手,半晌,才开口:“我无意侮辱你。虽然你的到来促使我的母妃病症加重,这些日子你过得清苦,我也明白不是你有意。”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苏昭然看着他。
“如果你是想为你自己立个好名声,那么已经够了,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如果你是同情我,省省吧,我不会感激你。”少年冷冷地说。
良久的静默被苏昭然一声轻笑打破:“来日方长,你且好好休息。”苏谦然看着她淡然离去的背影,气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险些被呛死。
彼时的苏谦然不知道他的这个姐姐完全不需要在他身上求什么名声,安宁郡主盛名在外,早几年前求亲的队伍便在安王府外排起了长龙;而要说同情,苏昭然压根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4-05-09 09:03:00 +0800 CST  
第二日清早,苏谦然方晨练归来便被侍女邀去与苏昭然共进早餐。想想昨日自己那样愤慨却被她两句话轻飘飘地压了回去,苏谦然的脸色很不好看。
苏昭然遣散了下人,整个堂中只她二人,苏昭然亲手为他盛了碗粥,放到他面前。
“我说了不必——”
“受着。”
还未说完的话被她打断,苏谦然皱着眉抬起头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用意。
“没人教过你要尊重长姊么。”苏昭然淡淡地说,手眼却放在自己的粥碗上,看都懒得看他。
苏谦然冷哼一声,拿起汤匙,喝他的粥去了。
日常的任务还是没有变,他依旧有沉重的课业要完成,还要抽出时间练习剑术,若是王爷有任务交给他,他还得抽空去完成任务。
不过接连几日安王都没有来检查,苏谦然有些奇怪。以往安王几乎每日都要来挑刺,日日都有借口责罚他,如今日子忽然平静下来,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倒是昭然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看他,不过并不多言,她往往只是静静看一会儿便走了,苏谦然很讨厌她这幅淡然的模样,每每见到她的身影总是让他心焦气燥。
这一日苏谦然在演武场舞剑,苏昭然站在场边静静地看着,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苏谦然一瞬间心情烦躁,一套剑法耍下来,最后一式直直刺向苏昭然,直取面门。
苏昭然淡淡地看着他,不躲不闪。他皱起眉,正要收力,却听到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

楼主 丶傾音  发布于 2014-05-09 18:40:00 +0800 CST  

楼主:丶傾音

字数:60506

发表时间:2013-02-16 23: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8-17 20:59: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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