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第二天早上，格洛瑞早早便醒了过来，翻身下床准备去做早餐，结果发现身上酸疼。哀怨地看了一眼还睡得香的“罪魁祸首”。
天气很好，因为转凉，没有很闷热。
梵卓在格洛瑞起后不久也醒了，伸了个懒腰便去找她家“贤妻”。格洛瑞穿着及膝的睡裙，头发随意地束起，围裙带松松地在腰上系了一个结。纤细而线条分明的手臂露在外面。
梵卓笑着走了过去，环住格洛瑞的腰。
格洛瑞无奈地转过头看着比自己高却像是孩子一般跟在自己身后的梵卓，用筷子敲了敲她的头。于是又看到某人故作委屈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温馨和谐的气氛被手机铃声打断，梵卓接起电话，是上次飙车时候的美国女生的电话。
格洛瑞转身继续摆弄着面包。
“瑞瑞，我今天下午要去出差，早上就不用去公司了，想不想去KTV？”
“不去。”干脆的拒绝，那个女生一看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而且因为身后这个水性杨花的家伙还对自己本能的排斥。
“走嘛，好久都没和你出去玩了。”继续软磨，格洛瑞转过头，看见梵卓略带期望的眼神，略带惩罚性地揉乱了她的头发。梵卓笑，明白格洛瑞默认了。于是继续说电话。
当然马上梵卓又黑了脸，电话另一端传来英文版的自己的对话。而且还加工了许多，比如很嗲的语气。格洛瑞吃吃笑起来，又敲了敲想发作却发作不了的梵卓的脑袋。
“咔嗒”
何默之刚从外面回来便看见两人亲昵的一幕，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像是抽空了胸腔中的空气般生疼。
“默之，过来吃早餐吧，最近辛苦了。”格洛瑞饶过梵卓走了过去，其实她很喜欢何默之，即使她一直视自己为“情敌”。有时候格洛瑞自己都很纠结，何默之对梵卓付出得的确很多，然而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伤害她，所以开始时有意无意地会撮合两人。
何默之和格洛瑞慢慢接触后，也不是那么排斥了，但是也绝对不喜欢。所以就这样不冷不热甚至是带着点刁难的态度，经常以梵卓冷下来的脸结束。何默之每次觉得委屈，梵卓就是这样偏着格洛瑞。
于是就形成了一个石头剪刀布的感觉，当然对于何默之来说，虽然格洛瑞在外人前都很给梵卓面子，但是偶尔动动手之类的，却让人觉得是在秀恩爱。所以何默之心里一直很不爽。
“默之，过会和我们一起去KTV吧。”吃着早餐的时候格洛瑞忽然说道，梵卓抬头看了看何默之，说：“是啊，该放松一下了。”
既然她的卓姐姐都发话了，“墨汁”同学只能跟着走了。
包厢里的人多半是梵卓比较得力的几个手下和那个美国女生的朋友。格洛瑞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唱歌，只喜欢听，以前在学校中因为同学关系的原因，一般集体活动也不是很爱参加。
那个女生叫做斯沃，似乎和何默之很熟的样子，于是几首歌后便把话筒交给了何默之。
何默之自己也是头大，最近身体越发不适，有时候甚至会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现在却被喊来唱歌，怕是唱着唱着会突然晕倒。她害怕被梵卓知道，害怕她担心，虽然很多时候又自嘲地想，她不会那样。
一首《飘摇》，何默之声音本就比较高，加上身上特有的一股似是流浪者的气质，硬是把这首歌唱得空灵中带着几分寂寥和一丝平静的奋不顾身。
“……
你不在我预料，
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怕爱了找苦恼，
怕不爱睡不着。
……”
格洛瑞静静地听着，看着何默之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心里既是莫名地感动，又是一点不安的担忧。
歌唱，就是用同样的感情，讲述不同的故事。
梵卓点了《sometime when we touch》，然后笑着把话筒给了格洛瑞。或许是受到何默之的影响，格洛瑞心里一直被小心翼翼守着的不安也开始溢出。
格洛瑞也是中音。
梵卓忽而想起夜曲有些低哑的声音，低哑却似乎能蛊惑人心。格洛瑞声音不沙哑，却同样低沉，似是吐露着心事的女子一般。
明明不相像，却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比较两人。矛盾着，就像是这首歌一般，似乎从她的声音里就能听到两个相互爱着，恨着，折磨着彼此却始终放不开的人。
两首歌结束，气氛越发压抑，斯沃有些不满，立马点了摇滚的歌曲来调节气氛，然而却调节不了各有所思的人的心。

Chapter 53
吃完饭后便各自散去，格洛瑞随口问了一句梵卓去哪里。
“欧洲，不知道去多久，我争取早点回来。”
梵卓说得不明不白，格洛瑞心里明了，看来的确和夜曲有关，或者说是和家族有关。
司机开着黑色的迈巴赫，警惕地行驶在公路上，似乎是兜风，却又有着极强的规律。身后尾随的车子很快被甩开，一个掉头，便驶向卓尔公司。
格洛瑞站在路边等待去买冷饮的何默之，看了看表，和梵卓分开甚至还不到一个小时，自己就开始想她了。忽而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格洛瑞回头，看见夜曲。
“真巧，又见到你了。”夜曲轻笑，身边是一个穿着时髦的女生，身材火辣。
“她是谁？”
两人同时发问，
“她是我妹妹，她是我临时女友。”夜曲开口说，那个女生明显不高兴起来，但是看得出，无论夜曲的哪一段感情她都是掌握着主动权的哪一个。
除了格洛瑞。
“说起来，梵卓呢。”夜曲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有事出差去了。”
“哦，去哪了？”
格洛瑞带着一丝疑惑地抬头看着夜曲，她知道不应该和任何人说，现在夜曲突然问起却反而让格洛瑞起了疑心。
“看来现在你连我都不信任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不想说，那么就算了吧。Darling，我们走吧。”夜曲搂住了女生，作势要走。
格洛瑞拉住了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没什么意思。”夜曲看了一眼格洛瑞说道，眼里带着不在意。
“她去欧洲了，公司里好像有事。”格洛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似乎自己越发过分维护着梵卓，甚至开始防着夜曲。
夜曲应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走开，没有看格洛瑞。
格洛瑞站在原地许久，一方面她不想梵卓受到伤害，然而另一方面，她也不愿意因为似乎自己过分的在意让夜曲不开心。
虽然这个在意，似乎不多余。

Chapter 54
梵卓轻轻咬开手指，血液涌出，顺着梵卓的舌尖向下。
虽然自己带着魔戒，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发现，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自己占着唯一的优势，就是可能在魔宴和皇室都在争夺梵卓家族的参与权的时候的战斗。所以如果两者都选择以除掉自己，那么即使目的一样，两者也必定会发生斗争。
而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shit！”司机骂了一句后下次，车胎被扎到了。梵卓冷笑，然而心里却有些复杂的感觉。他们这么快找到自己，难道是格洛瑞透露出去的么。
这也是梵卓的一个试探，她只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格洛瑞。如果正常来看，他们应该找不到自己，然而现在……
“轰！”车子爆炸，就在卓尔公司后的人造林中。接着是子弹的声音，梵卓有些惊讶，难道这次是商业纠纷？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梵卓又安了心，不是格洛瑞泄的密。
既然这样，就简单许多了。梵卓发了求救信号给何默之，让她开始安排人。梵卓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想要她命的人太多，只是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
何默之接到信号后，立马安排了人，然后让格洛瑞回家去，自己去赶了过去。格洛瑞心里一惊，莫非夜曲真的是来刺探消息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压抑着的情感和疼痛，还有对梵卓的担心。
“不要让她接近魔宴。”
格洛瑞忽然想起赛弗的话，莫非这次去欧洲，就是去找魔宴？格洛瑞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丝绝望，她明白夜曲的为人，她不会因为自己爱梵卓，就背叛自己的责任。
两人极速赶了过去，格洛瑞开着车，何默之则在组装着装备，耳麦里传来已经过去的人的消息，何默之正在部署。
“默之，过会无论发生什么，为我保密，好吗。”格洛瑞忽然对何默之说道，她不能继续封印自己。何默之本想拒绝，然而看着格洛瑞那样认真坚定，带着担忧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格洛瑞松了一口气，右脚把油门踩到底，很快驶入了卓尔公司的片区。
两人下了车，这时候开着车无疑是一个目标。格洛瑞咬破了手指，血液顺着进入身体。
“你自己小心，我去找阿卓。”格洛瑞说着便腾空飞了起来，一个闪身又消失在空中。
何默之讶然，和梵卓在一起这么多年，其实何默之心里是有些明白的。梵卓，还有她接触的很多人，似乎都不能称之为“人”。正是因为如此，何默之才会如此努力，为了让自己配得上她。
格洛瑞心里一沉，真的是夜曲，她能感受到她。
隔着很远就听到了打斗声，格洛瑞落到地上跑了过去。
是血族，而且一看和梵卓打斗的样子，至少也是十三家族之一中伯爵以上能力的。格洛瑞心里着急，却没有丢了理智。现在出去，只能给梵卓多添负担，她不知道自己是血族，所以她必定会遵守避世的戒律。
感受到身后一点风吹草动，格洛瑞一记手刀向后，劈出去的地方冻结成冰，没有命中，格洛瑞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周围。看来这个人并不想杀死自己，难道是夜曲？
尖利的暗器从身后飞来，格洛瑞迅速转身，用手指接住，发现是短棍，而不是利器。而且位置是吵着自己后颈而来。
他是想要打昏自己。
格洛瑞忽然勾起了嘴角，然后消失在原地。
“这样有意思吗？”格洛瑞悬在那人身后半米，带着嘲弄地说道。那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前落去然后翻转身体，一条血红色的鞭子直直奔格洛瑞而去。格洛瑞侧身，右手伸出想要抓住，然而手掌却被拉开了一条血口。
那人拉下面具，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伸出舌头舔舐着从指间射出的血鞭上的血液。然而忽然又消失，转瞬便来到格洛瑞跟前，近身战斗因为在半空而显得更为游刃有余。
格洛瑞逐渐明白，这人不取自己性命，而且他也做不到。但是他似乎想要打昏自己。
难道是为了威胁梵卓？
格洛瑞心里有了谱，于是“失手”，把自己的后颈暴露在敌人眼前。一记快而狠的手刀下来，格洛瑞闷哼了一声，眼前一黑，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那人眼疾手快，用手臂从腹部托起了自己，然后快速下降。
不和谐的口哨声打断了战斗，梵卓一直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样子。她一直都是优秀的血族，无论哪一方面都是。
“放开她。”梵卓冷冷地看着十米外的人，那人也正挑衅般地看着她。
微风一动，梵卓已经逼近跟前，然而那人轻轻动了动手指，却让梵卓生生停在半空。只怕她再向前一步，她这辈子都会失去格洛瑞。
“你们是谁的人，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梵卓头也不回，然而身后正在接近的几个人却被撕碎在空中。对于真正血统高的血族，不需要武器，因为草木皆兵。
“我们只是想和您好好‘谈谈’，但是这需要您的配合。刚好这位小姐又莫名地闯进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不过，似乎也正好合了我们的意。”那人邪魅地笑着说道。
“你想怎么样。”
“想让您和我们去一个地方，不过，需要我们‘带’你去。”
那人刚说完，便忽然侧身，用手接住了一颗子弹。何默之愣在原地，沙鹰可以打穿水泥板，然而他就这样接住。
“何默之，带格洛瑞走，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里。”梵卓下了命令，那人松开格洛瑞，何默之跑上前，心里莫名地出现了恐惧的情感。梵卓的命令让她不得不照做，因为她知道，自己和格洛瑞在这里，是梵卓的阻碍。

Chapter 55
男生转过头，带着挑衅意味地等待着。两人出了梵卓视野后，梵卓才自己挥手，从侧面打到脖颈上。男生在梵卓倒地前接住了她，耳麦里传来的声音让他在原地等待。
与此同时，格洛瑞已经让何默之停了下来。
“你去车上等我，我把梵卓带来就走。”格洛瑞说完便转身跑了回去。看到梵卓昏倒在那人怀里，无名的怒火上涌，甚至让格洛瑞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感觉。
那人被死死定在原地，眼里带着惊恐。这不是假的，自己应该能算第六或者第七代血族，然而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地被人固定住。
冰冷霸道，格洛瑞稳步走来。那样的气质，他只从夜曲身上见过。似乎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随意毁灭一切。冷得像是南极的寒冰，从心底蔓延开来。
格洛瑞取下他的耳麦，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为什么。”
“我在后山人工湖边。”
格洛瑞砸了耳麦，眼神一凌，男生的两只手便落了地。梵卓依旧悬在空中，格洛瑞走过去横抱起梵卓，屈腿，狠狠地用膝盖撞翻了脸色煞白的男生。然后转身向后跑去，跑到刚才下车的地方。
我们都是彼此的弱点。
格洛瑞深深地看了一眼梵卓，在心里想道。
“默之，带她走，我还要去处理些事情。”格洛瑞把梵卓放到车上后对何默之说道。
“不行，他们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你不要轻举妄动。而且她醒来就会去找你的。”何默之拦住她。
“他们的目标是梵卓，而不是我，如果不除掉他们，他们下次还会再来找梵卓。”
格洛瑞用手按住梵卓的额头，几秒钟后对何默之说：“先把她绑起来，带她走。我马上就会来找你们的。”
“格洛瑞，你，到底是什么人。”何默之终是问出口。
“我只是一个爱梵卓的人。”格洛瑞低垂了眼，然后消失在空中。
何默之看着怀里的梵卓，心情复杂。她本能排斥格洛瑞，就是因为她已经成了梵卓的弱点，而她不想梵卓受任何伤。现在这样，何默之更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她。
将梵卓抱上车，因为改装过的原因，座椅很快就固定住了梵卓的手脚，甚至是手肘和膝盖。何默之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飞驰出去。


Chapter 56
夜曲斜靠在树旁，看着有些狼狈地跑来的格洛瑞。她眼里不再是对自己撒娇的眼神，也不是心疼自己的温柔。只剩下痛苦和挣扎，胸脯剧烈起伏着。
“为什么，夜，为什么？”格洛瑞走上前，眼睛里带着痛苦。
“你不是让我好好和她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是前提是，她不参与魔宴。”
格洛瑞愣住，继而冷笑起来。夜曲再怎么样，她都背负着这个命运，任何阻挡了她的东西，都会被她铲除。
她揽过自己一切的责任，她曾经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然而自己始终也不足以和责任比较。
格洛瑞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愧疚，愤怒，难过，难过得平静。她现在是多陌生，不是只会对自己温柔的夜曲，也不是那个在自己有困难时便会出现的夜曲。可是自己怎么去责怪她，又怎么去不心疼梵卓。
格洛瑞紧紧捏着拳，指甲陷入肉中，全身都在发抖。
夜曲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难受，然而却不动分毫。格洛瑞忽然冲了过来，右拳高高举起，似是要落下一般。夜曲看着眼眶通红的格洛瑞，依旧定定站着，不躲不闪。
瓷器狠狠地打在格洛瑞的后脑，格洛瑞腿上一软，便向前倒了下去，勉强用双手撑住身体，才不至于整个人趴到地上。头上密密麻麻的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白色的脖颈流下。
“居然砍了我的手，我……”男生脸上带着残忍，然而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自己胸前的衣服向里陷入，抬头，看见夜曲不可压抑的愤怒。下一秒，便不复存在。
夜曲伸出手想要抱起格洛瑞，
“别碰我。”
夜曲的手停在半空。
“洛洛，回去吧，我保证，如果不是到了最后的决战，不会伤害梵卓。如果她一定要参与魔宴。”
即使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然而头却像是被生生塞进一个物体一般疼痛，格洛瑞忍着让人想要晕厥的痛，抬头，眼前有些模糊，只能看见夜曲背对着站在自己面前。
“夜，我还能相信你吗。”
如此肯定的语气，似乎是嘲笑般的语气。夜曲转身，却看见格洛瑞带着复杂情愫的黑眸。
那双眼睛在等待自己的答案，她在给予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我发誓。”
夜曲跪到地上，拥住格洛瑞。
可是我终是还要伤了你，用你对我的恨，换梵卓对你的爱。
换因为命运必然会有的损失，减到最小。

下几章有打戏= =

本来应该还有一更，结果我把自己给写乱了，反反复复了三遍，又被弄成空白。同志们继续等吧，等我想想。。。。。

uh，话说大家有没有什么关于文的想法呢，思维有些滞塞，自己写着写着就自己都写乱了。求建议和想法，打算私聊就加邮箱那个号，留在楼里也行

忽然发现…少发了一章……………回去补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

Chapter 57
何默之已经开出了卓尔，梵卓苏醒了过来，弦又立马紧绷了起来。
“默之，怎么回事？”梵卓问道，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束缚在座椅上。
“我们把你救出来了，现在要赶快离开那里。”
梵卓瞳孔收缩，问：“还有没有在那里？”
何默之没有说话，梵卓心里凉了一大截，然后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格洛瑞在那里，是不是！”
“何默之你放开我！”
梵卓用力，然而就是紧紧地被铐住，除非断了骨头，不然肯定是不动分毫的。梵卓本想用能力挣开，却发现自己被别人锁住了能力。自己是解不了的。
“何默之！”梵卓看着车子越开越远，心里越发绝望。无论是多么弱的血族，面对一个人类，都是占绝对的优势的。格洛瑞怎么能这么冲动，一个人去。脑海中依稀有她和何默之的对话，她去的原因如此简单。梵卓却希望格洛瑞能不要这样“爱”自己。
何默之心里也很乱，后座上梵卓死命挣扎着，对自己软硬兼施。或是命令，或是从未有过的哀求。无论怎样都掩不过她声音的颤抖和绝望。
何默之一脚踩了刹车，打了电话让人来接梵卓，然后喊停了一张车，扔了一张卡便把司机拽下来，自己开走了。
梵卓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两个她在乎的人都朝着黑洞里奔去，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格洛瑞忍着强烈的痛感，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主道上，扶着旁边的路灯，头很痛。何默之漂移过弯后便看见扶着路灯的格洛瑞，换了挡提速冲了过去。
“上车。”
格洛瑞看见是何默之后，心里好歹松了一口气，看来梵卓没事。
“你受伤了？”何默之看着脸色因为疼而出了一层薄汗的格洛瑞，略带担忧地问道。
“没事，阿卓呢。”
“她很担心你，我让人去接她了。”
“谢谢。”格洛瑞扯出了一个笑，何默之撇过头。没有看她，她越发不确定眼前这个人留下，究竟对梵卓好，还是不好。或许她付出的没有自己多，但是爱或许不会亚于自己。只是她不盲目，所以才似乎是“不爱”。
迈巴赫迎面驶来，何默之心里一惊，看清驾驶着车的是梵卓后才松了口气。于是踩了刹车，因为车子性能不好，所以车尾还因为性能偏了出去。梵卓也停了车，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格洛瑞也下了车，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然而刚站稳就看见带着盛怒走到跟前的梵卓。右手高高举起，带着风声挥了下来。格洛瑞紧闭起眼，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始终不动分毫。似乎在等着本就属于自己的惩罚一般，然而心里却莫名地难过和委屈。因为梵卓打的，是脸。
左脸甚至能感受到风声，然而梵卓的手掌就是生生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躲。”梵卓压抑着怒气问道。
格洛瑞鼻头一酸，反而因为梵卓的不忍，心中的委屈又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她没有躲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愧疚。因为是自己，才让她陷入危险。
梵卓没有落掌，只是粗暴地扯着格洛瑞上了车。
“滚上来。”梵卓上车后，看见还在车外站着的何默之，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担心过后，怒气不可遏制。这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Chapter 58
“跪着去。”
一进门，梵卓就冷冷地对何默之说道，然后回头扯着格洛瑞上了楼。
格洛瑞看着这样的梵卓，心里莫名地害怕。然而她却不理自己如何狼狈，就这样把自己踉跄地拖上了楼。
甚至没有关门，梵卓手上一用力，便把格洛瑞“礽”到了桌边，腹部狠狠撞在桌边，格洛瑞疼得弓了腰。梵卓猛地拉开抽屉，拿出一根黑色的藤条。几乎想都不想就打了下去。
屁股上剧烈的疼痛让格洛瑞疼得仰起头，眉毛紧蹙，纵然忍着，却还是痛呼出声。藤条就这样一下一下带着风声抽了下来，甚至十下都不到，格洛瑞就已经带了哭腔。
何默之难得没有及时执行梵卓的命令，从楼下可以看到梵卓高举的手。然而或许梵卓自己都不知道，无论自己多么生气，手上的力量都会被自己卸掉很大一部分，也不管这样是不是会伤到自己。
只要那个人是格洛瑞。
格洛瑞疼得用手去挡，结果因为来不及，藤条狠狠地打在指骨上，立马白了一道，然后便肿了起来。
“起来。”打了这么多下，梵卓依旧怒气未消，格洛瑞不敢怠慢，只能忍痛直了身。
“手想挨打是不是？伸出来！”梵卓瞪着格洛瑞说道，然后抓住格洛瑞颤颤巍巍伸出的右手，稍微握短了一点藤条，然后又打了下去。
连续的十下，没有一丝间隔，从上至下打了下去。格洛瑞疼得抽手，却被梵卓死死抓住指尖，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掌由白转红，然后肿起。
看着梵卓还准备继续落下的藤条，格洛瑞几乎是什么都不顾地抽回了手，然而自己甚至还没有揉一揉手掌，就被梵卓又按到了桌上，手被别到腰上。格洛瑞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梵卓打死，然而恐惧却被疼痛打断。
“呃啊……阿卓，阿卓，别打了，疼……唔！”格洛瑞尽力压制着自己呼痛的声音，然而一旦连续说话便是颤抖的音线。眼泪早就濡湿了脸颊，格洛瑞终是疼得受不了。腿一软，便斜着倒了下去。甚至来不及用手撑，就侧着倒到了地上，结果疼得弹起翻了个身，跪在地板上，左手撑着身体。
“起来！你不是很能吗！连死都不怕还怕疼？”梵卓说着，伸手拉起了格洛瑞，就近压在了床上，扯下格洛瑞的裤子，看她疼得呜咽起来，心里又是疼又是恼，又乱无章法地打了上去。
格洛瑞疼得死去活来，无论怎么躲，细长的藤条总是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赤裸的皮肤上。也顾不得是不是丢脸，格洛瑞一直在躲着，本来压抑的哭声也越发压抑不住。
当格洛瑞已经疼得昏天地暗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揪了起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听见“嗵”的一声，膝盖砸得生疼。
“啪！”
“啊！”豆大的眼泪碎在地板上。
“跪直！”
梵卓又补了一下，在那个红肿甚至有些青紫的地方。格洛瑞艰难地直了身子，却忍不住抽噎着，梵卓即使怒气未消，却也知道至少现在不能再打下去，不然肯定会被自己打伤。

Chapter 59
梵卓心里依旧很乱，对格洛瑞的担心，心疼让她不安。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格洛瑞说出去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即使怀疑，自己还是会为了她失去理智。
何默之规矩地跪在墙边，长裤被褪下，就这样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梵卓心烦，又心乱，莫名地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听到梵卓进来，何默之又直了直身子，从梵卓要求她停车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狂风暴雨。物极必反，所以何默之已经有些无所畏惧的感觉。
可是预料中的风雨没来，只听见梵卓似乎在翻找什么的声音。
旅行包被扔到床上。
“默之，起来。”
何默之心里一颤，梵卓第一次叫她“默之”，然而心里才萌发的一点欣喜马上被床上的旅行包击碎。梵卓丢了一张卡在床上，斜靠着柜子。
“卡里的钱算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报酬，以后你不用来了，卡里的钱够你用三辈子。”
说完，梵卓试图打开房门，却被何默之一把抱住。厌恶地想要推开，梵卓对这个女孩特殊，只是因为利用的关系，虽然或许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一丝在意，因为心被守得如此严密。
“姐姐，别赶我走，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赶我走，求你。”何默之双眼通红，死死抱住梵卓，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梵卓。
那眼里只有不屑和冰冷。
梵卓终究是血族，她不允许任何棋子能够支配到自己。她需要的只是服从和忠诚。
“放手。”
“姐姐！”何默之急了，她不知道失去梵卓，在她人生的最后，会是多大的痛苦。
何默之忽然松了手，匆忙地跑到桌边，拿起一根黑色的马鞭递给梵卓。
“姐姐你打我好不好，不要赶我走。”
“何默之，我需要的只是一颗听话的棋子，而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梵卓带着嘲讽地说道，紧紧抱着自己的何默之身体忽然一滞，梵卓在心里冷笑，却不知为何心中会空了一下。梵卓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想要向外。
“我以后会听话的，姐姐，我求你。”何默之说着说着便呜咽了起来，梵卓头绪很乱，她第一次见何默之哭得这么伤心。
难道自己还是在意着何默之？
梵卓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无名地恼火起来，狠狠地踢了一脚，然而那人却依旧不松手。梵卓冷了脸，用手掐住何默之的脖子，硬生生把她拽了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今天如果格洛瑞出事，你死不足惜！”梵卓说着，手里越发用力。其实想让她走，就是害怕自己失控，只是梵卓一直不承认。她也不允许自己承认。
何默之脸憋得通红，甚至能够听到脖子上的动脉在扑通扑通跳动，头皮发麻，然而梵卓的话却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何默之本能地去阪动梵卓的手，然而心里却在想，
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不用离开。
大脑越来越混沌，意识越来越模糊。
梵卓心里的那一丝情愫让她疯狂，何默之好的坏的她都知道，她抹不去她对自己的好，却受不了她的“坏”。因为爱而盲目的“坏”。
梵卓狠狠把何默之甩到了地上，然后狠狠一拳打到了柜子上。
“都这样了你还不肯走？！”梵卓看着跪在地上咳得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的何默之，恶狠狠地揪起她的衣领。
何默之眼泪都咳了出来，想要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是十多年前那个眼里带着倔强的孩子了，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却是让她带了如此深的绝望。这么多年，她早已长得亭亭玉立，变得如此优秀，不知有多少人追求过她，然而她眼里只有自己。
就像现在一样。
梵卓忽然抱紧了何默之，难言的情愫。
然而何默之却觉得，即使现在死去也是值得的了。她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在梵卓怀里。即使那个怀抱不带着任何一丝叫做爱的感情。

Chapter 60
“何默之，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再这样自以为是，我一定会杀了你。”梵卓说完，走出了房间。
何默之静静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却带着一丝笑。
至少，可以留下。
窗子被风吹得吱呀吱呀摇摆，何默之却无力去关起它。梵卓残余的体温似乎还在身上，何默之蜷起身子，昏睡了过去。
梵卓有些颓然地依靠在墙上。
她险些杀死了一个坚持了多少年才微微打开一丝她心里防备的人，为了一个相识甚至还不到七个月的人。
格洛瑞打乱了她一切的计划，然而现在自己甚至不知道这个女生，究竟是不是这么单纯。自己一直呵护的，会不会只是一个让自己会崩溃的悲剧。可是她不敢问，几欲出口，然而看着格洛瑞黑色的眼眸，却发现自己害怕打破此时的宁静。而且梵卓不相信格洛瑞就一点也不爱她，即使这自信越来越没有底气。
自己虽然心甘情愿改变，然而这次却是让梵卓自己都感到一丝害怕，因为变得太多，甚至快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梵卓抬头，楼上的灯还亮着。
里面那个女孩，是一个不会无条件服从自己，有自己原则的人；是一个爱自己，却不会爱得狼狈到体无完肤的人。
但是她同时也是一个为了自己，甚至不惜丢失性命的人。
可是，只要她是血族。
梵卓不知道，她带给自己的感动，那些奋不顾身，会如何作云烟化去。两人之间，剩下的，只有那一点微弱的感情。只有感情作为羁绊，脆弱得让人心疼。
“陆叔，过来一下，默之发烧了。”
梵卓本打算上楼，然而经过何默之房门时却发现她那样蜷缩在地上，蹙着眉走进去，试图叫起何默之，却发现她身上烫得吓人。医生很快从另一边赶来，梵卓把何默之交给了医生便上了楼。
门半掩着，从外面还能看见跪着的格洛瑞。梵卓不知什么滋味，可是无论心理多么复杂，一见到格洛瑞，就只剩下爱和疼惜，还有在心底的，微小却挥之不去的不安。
梵卓推开门，看见格洛瑞浑身一颤，心里一下子软了起来。
“瑞瑞，过来。”
梵卓轻声唤道，格洛瑞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身后的疼痛让她动一动都是煎熬，而腿又因为跪了太久，已经发麻。双手撑住墙壁，试图站起，却发现力不从心。梵卓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从背后抱起了格洛瑞，一丝不经意的叹息。
把格洛瑞轻轻放到床上趴着，梵卓转身去拿喷雾。
凉凉的感觉让身后叫嚣的疼痛受到安抚，而格洛瑞内心却越发愧疚。梵卓也沉默着，似是一开口，就会暴露她的不安。
轻轻拍了拍格洛瑞的腰，梵卓缓缓开口：“瑞瑞，还记得在医院里答应我的么。”
格洛瑞略略皱了皱眉，说：“嗯，受伤了就回来领罚。”
“最后五下。”
梵卓拍了拍格洛瑞的头，看见她带着惊讶和有些不坚定的眼神。肯定是打疼了吧，可是既然要打，就一次要让她记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让药更好地吸收。
格洛瑞才发现，或许自己有时候，也在希望通过挨打，逃避自己内心的自责。也似乎只要梵卓还愿意打她，至少证明她依旧关心着，她疼，她心疼。
梵卓从衣架上拿下了一条皮带，柔韧的牛皮皮带。格洛瑞把头埋在臂弯，默认了这个事实。
“嗖~啪！”
“呃啊”
最简单的情景，然而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是有多么疼痛。格洛瑞叫一声，抖一下，梵卓的心都被狠狠捏一下。
“嗖~啪！”
格洛瑞死死咬住唇，身后的皮肤因为休息而从麻木变得敏感，才两下。
梵卓看着趴在床上的格洛瑞，发现自己下不去手，五下，一下一下都是这么困难。
“啪！”
眼泪溢满眼眶，身后肿得最厉害的地方被皮带再次抽过。双手紧紧捏住被子，还有两下。
“啪！”
格洛瑞咬住嘴唇。
“嗖~啪！”
豆大的眼泪挤落，格洛瑞甚至觉得嘴里有些血腥味，却愣是一声不发。
梵卓放下皮带，从桌上抽出纸巾放到格洛瑞跟前，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却发现头发黏在一起，成一簇一簇的样子。
“你……受伤了？”

57章是我忘了发的，大家可以拨回去看看。。

Chapter 62
几乎到了四五点，格洛瑞才睡去，头疼得厉害。
谁知，就是这一闭眼，世界就黑暗了下去。
看不见了！自己看不见了！
格洛瑞颤抖地在眼前晃了晃手，却发现自己看不到任何一点光亮。
梵卓被怀里的人弄醒，看见她不安害怕的样子，心生奇怪，然而定睛一看，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着。
那双星眸，即使是黑色，却依旧秋波流转。然而现在，就像是死水一般，美丽却不带生气。那样空洞地看着自己，像是一个最虔诚的孩子，等待上帝的光芒。只是她不是天真的孩子，她在害怕。
梵卓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没有过分的担心，也没有过分的心疼，反而莫名地有些感谢。她一直希望这个自己爱着的女孩，能够依赖自己，不要如此独立。现在她就抓着自己的手臂，嘴唇张张合合说着什么，梵卓听不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没事的，可能是大脑受到刺激，过几天就会好的。”梵卓将格洛瑞抱进怀中，像是猫儿般紧紧贴着自己的感受，让梵卓竟是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可是只有梵卓知道，心里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的。晦涩难明，渴望着她，却又拒绝着她，似乎明白前路已经是自己不可预料的，所以选择松开手向后退去。一次一次松手，一次一次捏紧，手心早已不适应那种空荡的感觉，早就将她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不复从前对于感情自负放肆的自己，梵卓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跟着走下去。
只是，太难舍去。
软软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梵卓轻轻地应了一声。那人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也只是微微挪了挪身子，不再说话。
梵卓不冷不热的反应倒是像给格洛瑞泼了一盆冷水。也让她突然警醒，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无可救治地依赖上了梵卓，开始吐露自己的内心，开始等待她的安慰，等待她把自己搂在怀里，等待她带着心疼的怜惜。
慢慢侵蚀自己，甚至让自己都忘了，没有她该怎么独立。
“应该过几天就会好的，当时太大意了，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偷袭我的家伙。”格洛瑞平静下来后装作咬牙切齿地说道，试图让梵卓看不出她刚才的失态，也没有再紧紧挨着梵卓。
“我先去洗个澡。”
梵卓依旧不语，格洛瑞挪了挪身子，身后的疼痛让她不敢像口气一般轻松地动作。勉强扶着床站了起来，格洛瑞摸索着衣架上挂着的毛巾。像是一个才学会走路的孩子，小心翼翼，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梵卓终是忍不住，翻身翻身下床，走到格洛瑞背后将她横打抱起。人在黑暗中本就是带着恐惧的，身体一下被腾空抱起，格洛瑞下意识地用手抱住了梵卓的脖颈。又想到自己下身赤条条的，即使两人早已如此亲密，却还是红了脸。梵卓将手向上挪了挪，到大腿的位置，让格洛瑞身体稍微平一些，不会扯到身后。然后便抱着格洛瑞走了出去，低头看着脸颊微红，乖乖地伏在自己肩头的格洛瑞，心里五味杂陈，明明一直告诫自己慢慢淡了这份感情，却依旧会在她的一言一行中被触动。
弯腰，轻轻把格洛瑞放入还冒着热气的水中。格洛瑞用手撑着身体，不让身后碰到底，于是跪着，双手露出水面，扶着边缘。黑色的长发一半散在水中，梵卓蹲下身，看着格洛瑞虽然脸上并没有惧色，然而手指却紧紧抓着浴池边缘，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我去换衣服，等我一下。”
梵卓说着，捏了捏格洛瑞挺翘的鼻尖，然后走了出去。
何默之已经服了药，然而脸色很不好，眉头紧蹙地躺在床上。梵卓去热了牛奶，又涂了几片面包，抬着进了何默之的房间。放下东西在床头柜上，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体还很弱。
梵卓放下手，走出了房间，回到卧室脱了衣服，便裹了浴巾走去浴室。格洛瑞把鼻子以下没入水中，靠着抓在边缘的手，像一只等着主人的小狗。当然这是因为梵卓不在，加之格洛瑞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的缘故。
梵卓微微一笑，把浴巾丢到一旁。格洛瑞似乎听到了声音，便没有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梵卓坐在浴池边，格洛瑞就伏在自己身边，乖乖地任她用喷头为自己清洗头发上的血迹。
梵卓看着水面上的血丝，不知自己应该感动这个女孩为了自己的奋不顾身，还是为了让自己清醒，去认真地思考她这样做，是不是刻意而为。她，是不是就是和那个想要自己命的人一伙的。
梵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就算明白，自己又能做什么。杀了她？放了她？
叹息，频率越来越高的叹息。
“阿卓……”
格洛瑞心里是明白的，她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什么。每次开口，只能叫出她的名字，便再无下文。两人之间的沉默越来越多，可是两个人都在努力维护着自己这段不知前路的爱情。
梵卓一点一点清洗着格洛瑞的身体，从脖颈，到锁骨，看着那一个小小的钻石，和上面的“V”微微出神。轻轻掠过，依稀还记得那晚自己不可言喻的幸福感。再向下，梵卓微微感觉到一丝口干舌燥。然而格洛瑞却是看不见，只是红着脸，微微偏着头。
因为水雾，脸上的寒毛上都挂着细小的水珠，整个人看上去水灵灵的。梵卓一起都很奇怪为什么格洛瑞的皮肤这么好，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细腻，蛋清一样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绕到格洛瑞背后，梵卓一直最喜欢的，就是格洛瑞的背。像是相遇的那一晚，她背对着自己睡着，留给梵卓线条分明的后背。肩膀略微有些宽，却不显得厚重，肩胛骨凸起着，美得像是要展开翅膀的天使，腰肢纤细而柔韧。抱着她，就感到如此安心。
格洛瑞身材很好，虽然不是火辣的S型，却也是凹凸有致，每一个线条都如此完美，勾勒完全，那个人就是格洛瑞。
好想吻她！
梵卓看着眼前的人，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就这样搭在她的腰间，吻上她的嘴唇。格洛瑞只觉得唇上一软，心里惊讶，却又萌发了高兴的情绪。梵卓感觉到她微微颤了一下，便回应了自己，于是吻得越深。
格洛瑞的腰被梵卓紧紧扣住靠近自己，压出美丽的曲线，唇舌缠绵过后，两人呼吸都是乱的。格洛瑞的手扶着梵卓的肩膀，眼前的黑暗让她的害怕挥之不去，然而梵卓的温暖却又让她如此安心。
梵卓微微蹲下身，用舌尖舔着格洛瑞锁骨下方的“V”，自己的名字，烙在这个人的身上，告诉着世人，她属于自己。只是害怕，她的心走了。
格洛瑞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地在跳动，不知是不是因为失明的原因，让她格外敏感。胸前的蓓蕾被含住，柔软的舌头挑逗着，偶尔轻轻用牙拉扯，像是刚长牙的孩子一般。
手从腰部向下，格洛瑞却倒吸了一口凉气，梵卓顿住，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梵卓忽然离了身子，恢复到了最初的清洗工作，刚才两人内心的欲望，也被很好的掩饰下去，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uh，这几天模考，本来打算更文，但是写了一页word又被删了。大家有没有觉得文写得很缠绵啊，貌似有韩剧一般很久不看也接的上的感觉… 最后十几天就中考，如果有假期有可能更，没有的话各位耐心等吧…

忽然发现点击率过万了，好高兴~

Chapter 63
没有光亮的世界难熬，梵卓请了假在家陪着格洛瑞，然而依旧有很多资料要看。加之梵卓有意无意的疏远，更是让格洛瑞很多时候就呆呆坐在床上，听着梵卓翻资料的声音。
然而格洛瑞不知道的是，梵卓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的自己。说是看资料，却不知道自己读到了哪里。梵卓一方面希望格洛瑞能对她撒撒娇，而不是这样安静地坐着。另一方面又明白，自己想要拒绝她，不被她的情绪感染。可是就是做不到，因为她没有对自己耍脾气，自己也没有那个机会去冷落她的“矫情”。
最近自己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心乱如麻，从未理顺过。只要一碰到关于格洛瑞的，千丝万缕缠绕。
“瑞瑞，过两天我带你回大陆，我听说那边有一个寺庙，很灵验。”
格洛瑞诧异地抬头，如果不是因为失明，她会看到梵卓看着她惊讶的样子而咧开嘴角的表情。
“阿卓”格洛瑞一边叫着梵卓一边伸出手，梵卓心头一软，走过去拥住格洛瑞，然而却被格洛瑞一用力，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格洛瑞用脸贴着梵卓的脸，寻着方向向她的耳朵吹气。
“阿卓，你居然会相信这些，很让人大跌眼镜啊。”格洛瑞好笑地抱着梵卓在床上打滚，许久不这样亲昵，倒让梵卓有些不适应，尤其是格洛瑞主动这样。其实格洛瑞只是决定好好面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梵卓在付出，而自己只会逃避。
“哇啊！”
因为滚得太用力，身后忽然一空，格洛瑞下意识地推开了梵卓，然而梵卓也是下意识地搂紧了格洛瑞的腰。短短一瞬，两个人的动作如此细微又简单，却都触动了对方的心。
大脑空白了一瞬，然而却不疼。就像是上次在游乐园一样，她总是护着自己。梵卓皱眉，这货又胖了，但是怎么就是看不出来。揪起趴在自己身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某人，横放在腿上，扯下松垮的睡裤便是响亮的巴掌声。
其实一点都不疼，就是很响。
梵卓看着乖乖趴着的格洛瑞，其实知道自己一直都不会和她说实践的事情，面对喜欢的人，除非气急，真的是舍不得她受任何一点伤，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偶尔拍几巴掌也就是调调情的事情，看着她羊脂一般的肌肤，梵卓只想好好呵护。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梵卓自己都觉得奇怪和惊讶，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是喜欢那样被臣服的感觉才接触的这个圈子。
梵卓停了手，把手放在格洛瑞身后，这下反而让格洛瑞紧张起来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让格洛瑞不得不用手去挡，结果胸腹失防，被梵卓一下拉正在怀里，吻上她的唇。
缠绵过后，格洛瑞情潮未退，手肘撑着上身，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潮红和迷乱。眼睛半闭，美得那样不真实，梵卓忍不住用手抚上她的脸颊，一次又一次，她早已把这个女孩印在脑海里，印在心里。
忽然梵卓翻身下了床，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拿起铅笔便开始画。
“阿卓？”
“等一下瑞瑞。”
轮廓很快在纸上显了出来，一笔一划浓浓的爱意。即使是素描，却因为单调而显得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甚至不到半个小时，画作便完成，梵卓抹了抹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转头，纸上那人正乖乖地躺着，眨着眼“看”着前方。
梵卓放下画纸，走到床前蹲下，格洛瑞伸出手去摸她的脸，想象着她的表情，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谁都不愿意打破此时的美好，似乎冥冥之中的感应，明白这是最后的缠绵和美好。

Chapter 64
梵卓还记得昨天格洛瑞为了救不小心滑下悬崖的自己，死死用一只纤细的手臂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如此失态地让自己不许放手，即使是把她当做一个工具，也必须要活下去。如果她是和那些人一伙的，那么她肯定知道自己被封印了的事实，既然他们想要杀死自己，那么又何必让她还这样作秀呢。即使梵卓知道自己不会死去，可是也会伤得很严重，他们抓住自己，不就能去威胁梵卓家族了么。
梵卓的计，结束于两人气喘吁吁地相依坐在地上。
再次让自己相信的结果，就是现在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却似乎那么不真实的格洛瑞。
她杀死了何默之，在梵卓甚至还没有时间去将她变成血族之前。
她现在正在看着自己，眼睛像是雾一般，看不清其中的情愫。
夜曲亲吻了她的嘴唇，她没有拒绝；夜曲说她是她的妹妹，她也没有解释。
她就那样一直看着自己，嘴唇翕动，却默默无言。
梵卓也静静地看着她，怀里是还残留着余温的何默之的身体，或者说是，
尸体。
“呵~夜曲。”
梵卓忽然自嘲般的笑了，然后放下何默之，站起身股掌。在这样寂静的树林，在这样的黑夜，显得这么突兀得可怕。
“我会参与圣战，算是忠诚的骑士，对于王室的最后一丝敬意。不过，我要带她走。”说最后一句话时，梵卓并没有看着格洛瑞。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冷水一遍一遍浇下，冷得彻骨，还要被撕扯着，疼痛着。
“你是说，我亲爱的棋子吗？我想她也愿意的，为了你，她差一点背叛了我呢。”夜曲说着，用手转过格洛瑞的脑袋，俯身吻着她的嘴角。格洛瑞厌恶地挣开，想要走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归属于哪里。就这样尴尬地站着，梵卓这样陌生，夜曲也这样陌生。
夜曲欺骗了她，而她也失去了梵卓，就在这么一瞬间，从天堂忽然跌落到地狱。她杀死了何默之，然而自己那样失态地问她为什么的时候，眼前的夜曲却变成了何默之。而自己，正掐着她的喉咙。
注射了药物后，格洛瑞意识模糊，只看见梵卓抱着何默之转过身，决绝却似乎在微微颤抖的身体。悲伤被压抑着，却又染着空气，她以为她可以做好的，不去伤害梵卓，可是最后，她始终是负了她。
格洛瑞纤细的身体被装进一个大的旅行箱中，何默之的尸体被梵卓叫人火化，现在她存在过的痕迹，只有记忆，和手里的一盒骨灰。梵卓回到港岛，格洛瑞被关在住宅中少有人去的刑房。
梵卓坐在桌前，听着何默之包里录音笔的录音，
“我只是一个爱梵卓的人，即使最初，我的目的不是这么单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感情占了我的心，感情和责任，明明都是对的，在一起却成了这样的错误……”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一直这样懦弱地逃避着，现在我想要去解决这些事情，这样，以后梵卓也不会伤心。”
……
录音很安静，就是两个人的对话，格洛瑞说着，声音很轻，迷茫和压抑很久的悲伤一点一点流露着。梵卓却只想冷笑，笑格洛瑞，也笑自己。
心里的爱似乎一瞬间都消失，梵卓觉得很轻，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格洛瑞。如果不爱，那么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
想要报复，想要看她的忏悔？
梵卓静静倚立着，余光看到墙壁上，自己让人裱好了的素描，就那样看着。
爱一个人不难，恨一个人不难，只怕是爱恨交织，织成的网，快把心勒地不会跳动。

你们不是爱虐么，不是嫌我打戏少么，等着我考完了去看看虐文怎么写=T=

"没事，我们慢慢来。"
格洛瑞昏迷前隐约看见梵卓靠近她，吐气若兰，戏谑却冷得像是寒冰。
格洛瑞张了张口，却发现她说不出任何可以算是理由的理由。而且她也没有力气再说话，头低垂着，眼前一片黑色。
梵卓并没有直接回去，而且到了健身房打沙袋。
"嘭！"狠狠一拳，沙袋竟是生生开了一个洞。
梵卓手红得想要滴血，指节却泛白，白得可怕。
为什么还会心疼她！
梵卓平稳着呼吸，胸口起伏却越来越大。她那样懦弱，她欺骗自己，她害死何默之，她甚至让自己因为个人情感答应参加圣战。可是当自己看见她时，心还是会忍不住地疼。
回到刑房，格洛瑞依旧昏迷着，因为铁链，勒得她脸色都有些发青。梵卓走过去，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手指竟忍不住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冰冷的感觉从指间流到心里。
梵卓自己也很乱，她终是不愿断了这段她付出太多的感情，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打格洛瑞，越狠，只能说明自己越乱。明明可以不计前嫌，梵卓就是这样宠溺自己爱的人，为了她可以放弃很多。可是这次，她失去了何默之，牵扯了家族，欺骗了自己，让梵卓怎么释怀。
惩罚她的理由似乎很多，但是只有梵卓知道，爱她的理由很多但不足为她承担过错，只是自己依旧爱她。惩罚她的理由也很多，但也不足以成为惩罚的借口，只是她依旧像是主宰般挥舞着鞭子。她不反抗，即使她随时可以离开。这更是让梵卓心里莫名感动，又莫名为了自己的感动愤怒。
解下格洛瑞的手链，放长了脖颈上的链条，梵卓挣扎许久，只是把她放到冰冷的地上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