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格洛瑞惊魂未定地看着从树上落下的黑影，觉得腿都有些发软。夜曲收起了枪，站在原地，依旧静静地看着格洛瑞。
本来格洛瑞是能够发现险情的，可是她一直在看着梵卓周围的一切。什么东西改变了，夜曲知道，却静默着。
“夜……”格洛瑞回头，却没有看见夜曲，心里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这场危险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可是突然的失去压力，反而有些美好得让人不真实，甚至不知道怎么做。
好累。
格洛瑞有些疲惫地收起了枪，右肩估计早就青紫一片。把包背上左肩，有些不稳地走下楼梯。旋转木马还在走着，只是早已空无一人，落寞的繁华。
木梯被急促的脚步踩得发出了声音，格洛瑞警惕地拿出手枪，对准了楼梯口。
这是那个讨人厌的女人么。
原来她也会担心。格洛瑞看着梵卓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覆在她有些苍白的脸颊上，然而眼睛却因为看到自己而变得明亮起来。格洛瑞觉得有种踏实的温暖在身边。
“梵卓你……”
“别说话。”
梵卓跑来的时候几乎有些绝望，她只希望狙击手没有伤到格洛瑞的要害，让她还有机会再拥抱她。蹦极时的触感还存在在每一寸皮肤，后背的疼痛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梦。温暖不是梦，危险也不是梦。
看到格洛瑞后，梵卓有了一种重拾珍宝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放任自己的情感蔓延。
“你……”格洛瑞瞪大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梵卓，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觉得腿都有些打颤。这个似火的女人原来也可以这么温柔，温柔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自己在想些什么，不应该推开她才对吗。
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格洛瑞要赶快离开，不然可能就深陷进她温柔的陷阱中了。
就这一次。
格洛瑞心想。但是她忘了，吸毒也是一次一次积累成毒瘾的。

Chapter 14
“把衣服脱了，给你擦点药。”
梵卓把格洛瑞带到自己在港岛的住宅，拿了一瓶药走向坐在床上的格洛瑞。看到有些脸色不自然的格洛瑞，梵卓坐到她身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我自己来就行了。“格洛瑞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抓紧了自己的衣服，有些急忙地说道。然而却被梵卓抓住了手腕：
“你再闹就把你绑起来。”理直气壮地霸道，带着命令的口吻。格洛瑞觉得自己应该讨厌她这样，然而却很不争气地发现自己喜欢她这样有些强势的温柔。
梵卓认真，不带着戏谑的样子让人很难拒绝，她微凉的手指轻柔地按压着自己的右肩，力道适中。
“梵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你，你又为什么会有枪械？”格洛瑞明知故问道，如果她说实话，那么自己便有理由离开，就此结束。如果她说谎，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找机会拆穿，然后离开。格洛瑞有些累，她不想继续。然而一瞬间格洛瑞又想到夜曲，心里又多了一分落寞。
“卓尔总经理，这次是商业纠纷。这里有这里的规则，你在大陆，不知道的还很多。”梵卓拧上瓶盖，避重就轻地答道。
“梵卓，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只是你的游戏，而不是你的生活。”格洛瑞想了想，还是选择离开。她赌不起，因为她知道自己会输。
“这次我是认真的。”
原本起身准备走的格洛瑞停住了脚步，格洛瑞觉得眼睛有些涩。
“认真的又怎么样，我们不是一路人，不可能的，现实点吧。”
“如果你想的话，卓尔欢迎你，你不是正缺一份工作吗？”
格洛瑞红着眼转过头，微微带着一丝倔强地说：“我以什么身份进去呢？我知道卓尔公司，这样的大公司会需要像我这样的一个高中生？去当什么，清洁工吗？等你对我的感情过去，是不是又被你扫地出门？而且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经营什么，去了后，我是不是也要像你一样每天在枪口下活？”
格洛瑞看着梵卓黯淡下的目光，心里乱糟糟的，却还是把话说完。
“格洛瑞，无论你怎么想，可是我发誓这次我是认真的。你的身手和头脑都很好，如果你愿意来帮我，卓尔也会更好，而我也能随时见到你。我承认我这样要求是很自私，可是你知道，我向来把生活和游戏分得很清楚，这样两边都是安全的，只是这次，我想要试一试。如果你对我也有一点点感觉的话，留下来，好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梵卓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怎么会如此草率地把别人带进卓尔，更笑自己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内，把别人带进自己心里。
她找不出任何格洛瑞接近她的理由，这样反而让她开始寻找理由让她留下。如果她愿意，自己甚至可以将她初拥为血族，然后永世生活在一起。
可是似乎随着时间过去，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梵卓为自己找着让她离开的理由，当她知道自己心动的时候，就把一切她可能接近自己的理由列在了纸上，然而却被自己一个一个划掉。她不可能是魔宴的人，而且魔宴的人自然明白梵卓家族绝不会加入，没必要费这心思。她也不可能是血刈协会的人，因为会长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贸然行动，即使行动也是徒劳。至于会不会是因为卓尔接近自己，这点梵卓倒不担心。即使是，她也有能力去改变她，而且损失一个卓尔换得她是值得的。
一点一点排除，到最后只剩了卡玛利拉和王族这边的可能性。他们需要梵卓家族参与圣战，然而选择权却在自己。可是她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不可能是血族，和自己血统一样的人屈指可数，而她从未见过格洛瑞。
想清楚一切后，梵卓才开始去追求格洛瑞。然而她却发现，反而是她的“普通”，自己才没有理由留下她。
“梵卓，我怕我不配你的好。”
梵卓听见格洛瑞有些无力的话，一瞬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格洛瑞也很迷茫，她并不想离开梵卓，也不应该离开。可是她害怕。
梵卓付出了，改变了，可是格洛瑞深知最后的结局，她甚至每次看到她的温柔，就能看到她知道一切后的歇斯底里。是的，她并不会损失什么，卓尔依旧能够运营，她也不会受伤。可骄傲如她，又怎么能容许自己唯一一次心动和付出得到欺骗。
她为什么要接近梵卓？因为夜曲，因为圣战，因为拯救世界？
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梵卓，给我点时间。”
说完，格洛瑞有些牵强地笑，像是干花一般的微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无聊作…

Chapter 15
格洛瑞不知道能去哪里，最后还是回到了酒店。门从里面打开，夜曲站在里面，望着格洛瑞。
“夜，对不起……”
格洛瑞低着头说道，夜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她进屋。桌上摆着两杯咖啡，还暖暖地冒着热气。
“格洛瑞，想知道我的计划么？”夜曲坐下来后，抿了口咖啡问道。
格洛瑞点了点头，双手拢着杯子，感觉杯壁的温度。
“我正在试着说服赛弗，让她带领血刈参加圣战。血刈虽然能力不及血族，但是他们的合作以及武器装备却是我们有所不及的。至于你这边，我是想让你最后以血刈的身份‘暴露’，梵卓会恨你欺骗她，但是她会原谅你，即使那或许需要一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原谅我。”
“因为她爱你。”
格洛瑞没有说话，端起咖啡啜了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你不用考虑太多，因为我只是你姐姐。”
“圣战，其实即使梵卓族不参与，我们也未必会输。现在你在她身边，只要保证她不参与魔宴，就足够了。”
“夜……”
夜曲莞尔：“去找她吧。”
格洛瑞心里有些晦涩的感觉，其实夜曲似乎也并不是这样在意自己，当初的一点点心动，或许也是自己因为生活被打乱而萌生的依赖。格洛瑞一方面希望这是真的，她不在意自己，这样虽然会有些莫名的难过，但是却也不会很内疚。然而另一方面，格洛瑞害怕她只是装作不在意。自己又怎么能够没心没肺。
忽然间，格洛瑞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一直都不讨喜，或许人们都讨厌那些在感情中纠结暧昧的人。不拖泥带水似乎才是最好的，痛了一时也就过去。只是格洛瑞发现自己真的很贪心，她并不想失去夜曲，也不想离开梵卓。人矛盾复杂的内心，如果说天生的不舍新旧之人也能算是一种矫情，那么也只能认了。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想太多，究竟是矫情，太看得起自己，还是的确存在那些被刻意隐藏的情愫。
咖啡见底。
“我会找机会表明我的身份的，试着让她加入我们。夜，我也一直是你的妹妹。”
格洛瑞走了出去，手在口袋中摩挲着手机，却不想现在拨出去。
夜曲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表情有些颓然，房间中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空气中似乎还有着格洛瑞身上特有的像小孩子一样的奶香味。
寂寞缭绕，夜曲关上灯，看着窗外早没在黑暗中的小草轻微摇摆。

Chapter 16
格洛瑞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身边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人群中无意的一瞥也始终是一瞥，心动在心头，那人早已走散。
压低了帽檐，格洛瑞拿出手机，唯一的联系人静静地等待着她。
“嘟……嘟……嘟……”
这么晚了，她打给谁呢。工作？或者新欢旧爱？
格洛瑞暗自嘲笑自己想太多，然而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有些紧张和局促地接起，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一端也是静默着的。
“你在哪，我来接你。”梵卓开了口，她以为格洛瑞是准备接受这份工作和自己，然而听见对方的静默心又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格洛瑞语气很轻，她看了看周围，一片繁华，却似乎容不下自己。
梵卓挂了电话。
格洛瑞拿着手机对着屏幕发呆，她这算什么，只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一旦自己同意就拍屁股走人？格洛瑞觉得胸口有些闷，她是谁，她是梵卓，一个玩弄感情于股掌间的女人。那些专注和认真，还有吻，只是她追女孩子惯用的方式吧。格洛瑞抚着额头，心想自己太天真。
手机被高高举起，旁边就是维多利亚港，然而格洛瑞却始终没有松手。最后无力垂下，将它放在了护栏的石柱上。看着地面，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然而这次心却是乱的，乱得有些平静。
一抹金色进入格洛瑞的视野，她看向街对面，虽然不想承认，然而“梵卓”两字却呼之欲出。看清后，格洛瑞才睁大了眼，虽然戴着墨镜，但是格洛瑞知道那是赛弗。
喇叭声传来，格洛瑞转头，吉普车却在眼前放大，格洛瑞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走出了人行道。
“小心！”
一个强力向回拉住自己，继而是结实的怀抱和疼痛。
梵卓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看着格洛瑞依旧有些呆呆地看着街对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在街上就狠狠地拍了格洛瑞两巴掌，结果自己的手也震得生疼。
司机恼火地伸出头用英语骂了几句，然而却被人用枪顶住了脑袋，人群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也加快了脚步走开。
梵卓扯起格洛瑞的手拉着她离开，却发现格洛瑞似乎有些拒绝的样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放开格洛瑞，梵卓双手抱臂，带着愠色地问道。然而却看见格洛瑞脸色平静地抬起头，梵卓有些不自在，如果是放在自己对待其他人上，一般自己生气，他们都会很紧张。然而格洛瑞却这样看着自己。
“谢谢。”格洛瑞很诚恳地说，没有任何一些微表情能让梵卓看出她情绪变化的倪端。
微微低了头，格洛瑞背对梵卓走去，身体笔直，然而却让梵卓觉得有一丝心疼她的落寞和或许不存在的轻微颤抖。
“我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我只是太高兴了，然后就来找你了。”梵卓从背后抱住格洛瑞，缓了语气说道。
“梵卓……“
格洛瑞终是狠不下心，而且也确实是自己错在先，何况她这样和自己解释，已经很难得。
“刚才我以为街对面的是你。”
梵卓微微一愣，心里变得柔软起来。格洛瑞避开了那个问题，能不能算是一种妥协？
“走，我们回家。”
梵卓吻了吻格洛瑞的耳垂。

Chapter 17
“范寻那边怎么样？”
“卓姐，他这次好像很有把握，也没有出逃的迹象。每天还去接他女儿。”
梵卓眉毛拧着，莫名地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寒气。加之车上只有进进出出的霓虹，皮肤朦胧着，像是冰雕一般美丽。
格洛瑞其实早就在心里承认过这点了，梵卓本就不像亚洲人一般五官柔和，她的轮廓就好似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雕塑，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刚刚好就站在美好的临界点上，多一分则玻璃般易碎不真实，少一分则显得易消失。
“既然他公私不分，我们就私自解决这件事情好了。阿龙，公司里有没有年纪不大但是身手不错的人，到他女儿的学校去，先把他做了，货这边我再安排人去接。”
“卓姐，这……公司里几乎都是信得过的人，年纪小的，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阿龙面色为难地说道。
“阿卓，我去吧。”
一直沉默着的格洛瑞突然开了口，梵卓微微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抬着头的格洛瑞。带着怜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说：“没事，我会找人去的，你就好好在家。”
格洛瑞努了努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我就说我来也没用，你什么都不给我做。”
“你不怕就从此背上人命？而且你也不会杀人吧。”梵卓说着，心里却忽然想起游乐园里抬着狙击枪的格洛瑞，心里又开始疑惑，只是这次却不愿意多想，梵卓害怕自己顺藤摸瓜，最后又出现什么让自己失望的东西。
格洛瑞也暗自捏了把汗，同时也怪自己大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可以公然无视法律去接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杀人的任务，任谁想都是不可能的。刚才自己的确想得太简单了，一方面是想替梵卓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从心里恨那个伤害梵卓的人。
封印了自己能力的梵卓，即使是身体也和常人无异，体质好坏只取决于她的锻炼和饮食。这个时候对于血族是非常脆弱的，然而梵卓家族就是这样好胜的人。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学会别人的规则，然后用别人的规则征服别人。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特权，因为她们自尊心太高，不希望胜之不武。
车上忽然安静了下来，各自心里在想各自的事。
“阿卓，其实不瞒你说，我是孤儿，以前我就想，有一天我死了，或许我的朋友和老师会记得我，但是过了几十年，谁还会记得。所以这样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牵挂，或许和你在一起会很危险，但是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直记得我。”
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
格洛瑞心里既紧张却又怀着释然，听着梵卓安稳的心跳，知道她也在想自己说的话。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除她的戒心，也或许永远不能消除掉。
“卓姐，我觉得她挺合适的……”
“闭嘴。”
阿龙听话地闭上嘴，他心里对于格洛瑞戒心很强，然而看着梵卓护着她的样子，又不好多嘴。
“阿卓，让我去试试吧，终归是要适应的，而且我也愿意和你当一丘之貉。等你有一天想洗手不干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度过余生。”格洛瑞低着声音说道，安心的声线。忽而带了一丝无奈地说：“其实我原本大学想学法律。”
“我也学过法律，不过其实法律和犯罪，只是两种不同规则的碰撞而已。”
格洛瑞不语，其实她在心里是有些排斥的，政治书教导我们要具有法律意识，虽然很多人对政治嗤之以鼻。
车子驶进别墅中停下，格洛瑞和梵卓并肩走了进去，这时候格洛瑞才好好地大量了下这个别墅。明显的欧式设计，然而却有着中式设计的落落大方。在心里赞叹了一把，然后跟着梵卓上了二楼。
“洗个澡吧？”梵卓翻了翻衣柜，找出一套以前的睡衣递给格洛瑞。
“东西都是新的，出门往右走就能看到了，我已经让他们把水放好了。”梵卓自顾自地说着，边说边换衣服。格洛瑞一脸黑线地看着，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尤其开放，但自己还是不适应。
于是格洛瑞抱了东西走了出去，梵卓家的浴室很大，水面还冒着热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格洛瑞心情很好，哼着小曲脱了衣服就下水泡着了。右肩还是青紫着的，这样放松下来便有些酸痛，格洛瑞用左手轻轻揉着。估计太惬意了，所以都没有听到梵卓进来的声音。
其实梵卓一直都有扑倒格洛瑞的想法，不过最初是因为她“好色之徒”的本性，后来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格洛瑞后，感觉却又不是那么强烈。准确的说，是考虑到格洛瑞的感受。
然而进来后，看见格洛瑞闭着眼，前倾着脑袋，脸上有种无奈却带着淡淡笑意的表情，加上从侧面可以看到凹凸有致的锁骨，还有格洛瑞轻揉着右肩的动作。着实让梵卓心跳加快。
梵卓滑着步走近。
“是不是还疼着？”梵卓一边说，一边滑进水中。
格洛瑞尖叫一声忽的站了起来，梵卓这次真的很无辜，只是因为受到惊吓习惯性看过去而已……
水珠溅起到梵卓脸上，雾气模糊着格洛瑞姣好的身材，惊鸿一瞥，让梵卓不禁微眯了眼，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又是一声尖叫，格洛瑞急忙把自己没入水中，脸色绯红，觉得好像发烧了一样。自己在羞涩什么，明明都是女生……
“血族是不太在意性别的，因为繁衍方式只有初拥。”
格洛瑞忽然想起夜曲的话，难道自己其实也不太在意这个？回想了一下，似乎十七年以来，自己的确没有动过心，即使是对于薛皓，也只是关系很好而已。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梵卓虽是这么说，心里对格洛瑞过激的反应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失望，看来扑倒过程很艰辛。

温情放送，存档全部完了……
可能最近文风偏向激情方面，所以写平淡一些反而不能收缩自如了。干脆就并到一起一次发了，果断写不出小清新的感觉来啊（泪目）
果断语文好的来戳我吧（如果还看得到的话%>_<%）

Chapter 18
“Hello everyone,my name is Van King.I am new here to be your teacher.”格洛瑞眼圈有些发青，但是依旧自信地站在一堆小朋友面前自我介绍着。有意无意地寻找着里面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
范寻的女儿——Amy
梵卓把她以实习老师的身份安排到范寻女儿的英语班，然后又向学校建议弄一个开放日。于是顺理成章的给了“新人”一个机会。
“你先要想办法让他把西装脱了，是防弹的。”梵卓在另一头说道，微型的耳机戴在格洛瑞的耳边。
家长陆陆续续地来了，有些经常来的就和以前的英文老师交谈着，格洛瑞组织着孩子们先做着游戏。
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男人走了进来，格洛瑞立马认了出来他是谁。眼神微微一凌，然而又很好地被她收敛了，依旧是一副初出茅庐却自信的样子，范寻似乎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温柔地和女儿交谈着。
格洛瑞看着范寻慈父一般的样子，心里很复杂。范寻应该有五十多岁了，老来得女，自然很宠这个女儿。然而Amy却不是娇气小公主型的，反而很乖巧懂事。能看出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格洛瑞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对另一个人好到极致，也能对其他人冷漠无情。
虽然梵卓没有受致命的伤，但是看着她后背的一片青紫就足够触目惊心。在楼上格洛瑞也看得分明，那些杀手丝毫不留情，然而指派他们的就是这个男人。
“boys and girls come here.”格洛瑞对着孩子们喊道，然后看着小孩子拉着各自的家长走了过来。
游戏很简单，不过是亲子互动而已。格洛瑞一边等待着机会，一边享受着和孩子们接触的机会。其实格洛瑞很喜欢小孩子，喜欢他们的天真可爱，和他们在一起也能够无拘无束。
香港今天的气温快到三十度，加上运动又使得人大汗淋漓。陆陆续续有几个家长已经脱了外衣，卷了袖子再次投入游戏中。大人们都很幸运，因为他们会有两个童年，而现在就是他们的第二童年，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
范寻身体很好，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还是很健壮。几轮游戏下来，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然而却只是用纸巾擦了擦，并没有脱衣服的样子。
格洛瑞心里有些着急，她害怕如果不快一些完成任务，自己会心软。忽然看到墙边有一个橄榄球，于是格洛瑞便决定来一场“孩童比赛”。
小孩子几乎是不懂规则的，所以其实只要让大人跟着他们一起乱跑起来，动起来，让身体更热就行。格洛瑞自己也参与其中，在太阳下奔跑着。
忽然被绊了一下，格洛瑞重心不稳向前倾去。然而却被人拉了一把，格洛瑞抬头，看见范寻带着礼貌的笑容：
“丁老师，小心些。”
不带任何私人的感情，就是一句叮嘱。格洛瑞以为范寻会是一个老不正经的男人，然而却发现他也能算一个翩翩公子。越发的想不通为什么他会那样做，最初心里怀着的一点恨，格洛瑞尽力地让它们不要消散，否则她真的害怕自己没有理由去……
去杀了他。

由于存档没有了，加之下周二模，所以最近可能会更的少一些。尽力保证每天一章，感谢各位的支持

Chapter 19
现在，格洛瑞反而不希望他给自己动手的机会。可是似乎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范寻脱下西服给Amy拿着，然后离开去了洗手间。
格洛瑞宣布暂停，然后也找了借口离开了人群。
走廊上安静地让人害怕，格洛瑞能听见自己心跳得剧烈，好在刚才的运动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个掩饰的理由。
梵卓的人已经化成工作人员支开了其他家长和学生，走廊这一端的洗手间安安静静，还能够听见水声。
格洛瑞闪身进入了男厕，范寻正在洗手。
“丁老师，这里是男厕……”范寻微微有些尴尬地说道，然而却猛然发现不对，似乎一切都太巧了。
枪口已经指向范寻，格洛瑞紧紧扣着扳机，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使不上力。范寻毕竟经验丰富，瞅准了机会便试图去打开格洛瑞的枪。格洛瑞一惊，右手被范寻踢得带着整个身体向左偏去，然而她却借偏转的力从右一个回旋踢踢到范寻的头部。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不大，梵卓特意准备的消声手枪。然而却让格洛瑞的心为之一颤，范寻已经倒下，然而格洛瑞眼前似乎永远都是他倒下时的那一幕。他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那样的恨意，歉意，无奈，不甘。
格洛瑞不知道他临死时脑海中出现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杀死了那个试图杀死梵卓的人。
可是同时，他也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儿子。
“爸爸！”
女孩撕心裂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二段~

格洛瑞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女孩惊恐绝望地看着她，眼神缓缓向下看去，格洛瑞赶在她看到那血红的地面前蒙住了她的眼睛。
手里的枪被格洛瑞丢到了另一旁，避开了人的视线。
女孩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却没有发出声音。格洛瑞脸色惨白，定定地立着，怀里环着女孩，右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看见了。
格洛瑞脑海里重复着这几个字，她知道要怎么做，可是指令就在脑海中，然而身体却动弹不得。
孩子的眼睛就像是纯净的黑宝石，格洛瑞不忍也不敢。
耳麦里没有梵卓的声音，信号似乎被干扰。
梵卓狠狠一拳砸到桌子上，脸色神色冰冷又似乎带着震怒。她犹豫了四次，一次最简单的暗杀行动她犹豫了四次。梵卓心里明白，这是很正常的，可是既然格洛瑞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学会狠心甚至是狠毒。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姐……”
何默之刚打开梵卓的房门就被吓了一跳，记忆中几乎没有见过梵卓这样失态。
梵卓转过头，用右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姿势，然后不带感情地开口：“范寻的女儿。”
何默之暂时收去脸上的疲惫，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自己才刚刚从东南亚回来，她却一点关心都没有。
何默之想着，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开手机定位了范寻女儿的位置。带着一身的伤和一把枪，走出了别墅。

Chapter 20
“松手。”夜曲走到格洛瑞身边。
“夜……”格洛瑞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夜曲，夜曲却只是低下头，用手按住Amy的额头，女孩忽然放声哭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夜曲才抬起头，说：“她会忘了刚才看到的。”说完，夜曲转身离开，忽而止步在门边：“你始终要面对的，坚强些。”
安静的过道被杂沓的人声充满，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范寻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注意到格洛瑞脸色煞白地站着，手还遮着正在哭泣的女孩的眼睛，不禁感叹道：
“真是个有责任心的老师。”
“丁老师，没事吧。”
一个好心的家长走过去拍了拍格洛瑞，在之前的活动前，格洛瑞自我介绍过，家长都知道她是刚毕业来实习的年轻老师，不想第一天就碰到这样的事情，估计心里要留下阴影。都为她有些惋惜。
“谢谢……先把Amy带出去好吗，别让孩子看见……”说完，格洛瑞跑到一旁的水池边呕吐起来，眼泪也涌了出来，撕心裂肺。
梵卓的人伪装的保安先疏离了人群，然后开始不动声色地处理现场，有些不解地看着在一旁的格洛瑞。
“卓姐让你回去找她。”阿龙低声在格洛瑞身旁说道，然后递了纸巾给格洛瑞。
“谢谢。”格洛瑞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鼻腔里的血腥味逼得她想逃走。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一出门就招了一张的士，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开到梵卓的别墅。
路上，格洛瑞尽力平静着自己。她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显得镇静，强迫自己像表面一样冷静。
胃里依旧有抽搐的感觉，格洛瑞忍住干呕的感觉，身体很空虚。
随手抽了几张百元的钞票扔下，格洛瑞下了车，在门口扶着墙站了一会，然后走了进去。

“你犹豫了四次。”
一进门，格洛瑞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梵卓。她本以为她会安慰自己，然而让格洛瑞失望的是，梵卓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身上特有的冰冷的气质像是盐水一般泼在格洛瑞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上。
然而这样的梵卓反而让格洛瑞真正冷静了下来，两人对峙着。格洛瑞眼里带着独属她的冷静，可在梵卓看来就是一种倔强和挑衅。她不喜欢别人和她对峙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她是主而不是被的原因。或许有些心理变态，然而梵卓就喜欢别人的恐惧和害怕的感觉。
被会讨好她，害怕她，在她生气的时候。
然而格洛瑞不会，她只会回以相同的眼神。这或许也是梵卓最初想要征服格洛瑞的原因。
“为什么不杀了她。”梵卓慢慢走近格洛瑞，无形的气场让格洛瑞有些恐惧，然而表现出来的却是更加的淡定。
“她只是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
梵卓捏住格洛瑞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她无畏的眼神，梵卓越发地恼火。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然后用同样的力道咬住她的嘴唇。
格洛瑞推开梵卓，因为太用力甚至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沙发。
“你疯了？！”带着不解和愤怒地吼道，格洛瑞有些恨恨地看着梵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她只是孩子！梵卓，这么会有你这么自私冷血的女人！”
梵卓抬起手，格洛瑞有些惊慌地试图去挡，然而眼神依旧倔强地看着梵卓。两人的原则不同，认知不同，本就不应该分谁对谁错。道理是针对个人，而不是公认的。
“呵，我自私冷血。你呢，格洛瑞，你究竟在逃避什么。你以为范寻死了她能够不伤心？你让她活着不是尊重她的生命，只是为了让你心里好受一些。”梵卓放下手，有些嘲讽地说道。
“同样是生命，你可以杀死范寻，可是却放过她的女儿。为什么，因为范寻伤害过你，你不是很伟大吗，你不是很博爱吗？怎么还要去杀他，怎么还要接这个任务？不要把自己想成上帝，人本就是自私的动物。因为别人伤害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去伤害别人，不伤害别人的理由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私冷血。”
一字一句如石块一般一块一块压在格洛瑞心里。
她说的是对的。
格洛瑞冷笑着偏了头，然后又带着挑衅的眼神转头看向梵卓：“你看清了吧，我就是这样虚伪的人。Ok梵卓，我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绝对不会为了另一个人违背自己的良心，改变自己的观念。今后我们两不相干。”
说完，格洛瑞转身要走，却被梵卓死死拽住了手腕，力道大到让格洛瑞觉得自己手腕快断了。
转头是梵卓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
梵卓本身就比格洛瑞身体强壮，于是格洛瑞被梵卓生生拉到了沙发边。格洛瑞也急了，挣不开手只能试图去攻击梵卓。却被梵卓擒住了手腕，别到了身后，格洛瑞疼得叫了一声，然后用脚去绊梵卓的腿，却被梵卓狠狠一脚踢在膝弯上，一下子弯了腿，被梵卓按到了沙发背上。

Chapter 21
梵卓用一只手扣住格洛瑞的两只手腕，从青花瓷花瓶中抽出了一根鸡毛掸子，狠狠地打在了还在挣扎着的格洛瑞屁股上。
“啊”格洛瑞疼得叫了出来，然而短短一个音却有一半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梵卓就这样一下一下地打了上去，木棍和肉接触的声音在空旷昏暗的房子里大得可怕。
格洛瑞紧紧咬着牙，梵卓本就走的是力量型的道路，现在又这样生气，几乎每一下都打得格洛瑞想要痛呼出口。然而自己却挣脱不开，就这样被动地任人宰割。格洛瑞心里恐惧在蔓延，夕阳昏暗的光芒笼罩着屋子，一点一点蚀着她。即使是两个人，然而另一个人却似是漠然无情的刽子手，在昏暗中不能彼此给予微暖，而是疼痛。
梵卓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重复着，刚开始的时候格洛瑞还在剧烈地挣扎，然而十几下后挣扎得越发无力，更剧烈的是每一下落下时的颤抖，和压抑着的声音。
额头冒出汗珠，因为姿势，格洛瑞脸也因为充血显得通红。鸡毛掸子很细，压强很大，然而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受力面积再小也终是打了个遍，现在的每一下都叠加着，格洛瑞有些痛得死去活来的感觉。天知道她有多怕这样连续不断的疼痛，或许比挨一刀摔一跤都疼得厉害。
梵卓看着因为疼痛无助地颤抖着的格洛瑞，终是不忍再下手，停了下来说道：“格洛瑞，你以为我这样是为了谁。范寻的私生子很多，你知道为什么他唯独宠这个女儿吗？就是因为她像他！斩草不除根，她长大后你知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个对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在意你，我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说到最后，梵卓语调变高，又狠狠地挥了两下“凶器”。
格洛瑞终是没有忍住，带着抑制地叫出了声，头也扬起，然后又无力地低垂下去。
“可是要是改变……选择权也只能在我……”格洛瑞强忍着痛的声音让梵卓的心揪了起来。一瞬间，梵卓觉得很累。谁说的爱一个人能够包容她的一切，为她改变。那么这样，格洛瑞是不是不爱自己。有时候梵卓希望格洛瑞能够不要太过理智，即使抱着她也觉得永远抱不紧，她可以随时推开你离开。
梵卓忽然松开手，格洛瑞双手无力地滑下，手腕上因为被用力地捏住还有着泛青的红印。她走到沙发前，拨开格洛瑞凌乱的头发，看着她因为疼而发白的脸，说：“格洛瑞，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就喜欢你这样不卑不亢的样子，不论对方是谁，你都有你的原则。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希望你仔细考虑我说的话，如果你不愿意改变，我宠着你。”
格洛瑞抬起眼看着梵卓，扯出一抹无力的微笑。
笑什么呢。
笑自己会被这种打一巴掌给颗糖的行为折服。梵卓或许永远不知道，格洛瑞一直保持着自己的不卑不亢，就是害怕有一天她厌倦。一段感情，如果没有了彼此的尊重，会是多么的可悲。
这或许就是一个没有对错的问题，唯一能解决的途径，就是彼此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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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梵卓小心地把格洛瑞抱到了卧室，她看着格洛瑞，却最终只是告诉她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第一个晚上是最难熬的，可是梵卓知道她始终要面对。所以宁可狠心把她留在黑暗中。
只是格洛瑞不知道的是，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梵卓眼里，微型的摄像机上传来的画面牵动着梵卓的心。
何默之敲了敲门，然后走进了房间。
“姐，范寻女儿疯了，这次他的行动和政府有关系，现在那个女孩子在警局，所以没有完成任务。”何默之恭敬地站在梵卓后面说道，然而眼睛却一直盯着屏幕，心里惊讶之余，又有些酸涩。
怪不得这次他能这么大胆。
梵卓抿了一口红酒，拿出了手机。
“孙部长，近来可好？”
“少了梵小姐照顾，生意可不是那么兴隆呢。”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羁。
梵卓皱了皱眉，却依旧风轻云淡地说道：“最近有批货被扣了，不知道孙部长是否有兴趣？”
“哦？是什么人扣了梵小姐的货，闻所未闻啊。”
“你我心里明白。”
“想必梵小姐也知道我们血刈协会的规矩……”
“啰嗦，六四分。”
“梵小姐也真爽快，既然您开口了，那么只好舍命陪美人了。”
梵卓挂了手机，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香港部的血刈。
屏幕里的格洛瑞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起来，却又因为疼痛趴了回去。梵卓叹了口气，准备走出门。
“姐，她是谁？”何默之终是忍不住地发问，虽然知道或许自己只是得到一句“闭嘴”。
“你嫂子。”梵卓脱口而出，然后走了出去，到厨房拿了饭菜，走进了格洛瑞在的房间里。
何默之呆呆地看着屏幕，自己第一天杀人的时候，她如此决绝地走了出去，没有一丝想要停留的感觉。即使到第二天，她也没有出现。而是直到自己控制好了情绪，去找她汇报任务结果的时候，她才见了自己。
可是现在她却在屏幕里陪着那个女生，甚至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沉不住气。
何默之攒紧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地松开。身上很疼，却比不过心疼。虽然她知道，自己为梵卓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即使她只是当自己是一个好用的机器，自己也心满意足。
可是，人总是会奢望着。

梵卓推开门，外面的光射进黑暗的房间里。她慢慢走到格洛瑞身边，打开了不是很明亮的床头灯。格洛瑞没有看她，梵卓放下盘子，摸了摸格洛瑞的头发。
“我知道你醒着的，吃点东西，好么？”梵卓语气很软，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疲惫。
“我想自己待一会。”格洛瑞嗓子有些哑，却是如此地清晰。
“已经三个小时了，听话，吃点东西，我喂你。”梵卓说着，试图去抱起格洛瑞。不想却被格洛瑞挡开了手，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玻璃般美丽，却了无生气。梵卓有些自责，她以为或许挨了打，自己这样去哄格洛瑞，她会感动。因为实践过这么多次，凡是性格倔强的小被几乎都是这样。梵卓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说法，叫做感情放大。把一杯水给一个普通人他或许不会觉得你对他多么滑，但是给一个刚从撒哈拉绝处逢生回来的人，或许他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感激你。因为你在他受伤的时候给予了他关怀，这样的关怀在他心中就会无限放大。一份虚幻的感情就这样诞生，可是如果愿意，两个人一起努力，便能把它实化。
然而格洛瑞却不这样，她依旧不愿过分表达自己的感情。就这样若即若离。然而只有格洛瑞知道，自己是太害怕沦陷下去，所以宁愿先给自己筑起一道高墙，至少在大脑中告诉自己，不要走入她温柔的陷阱中。虽然早就一点一点慢慢下陷，直到有一天淹没了喉咙，或许自己还是快乐的。
梵卓眼里的落寞和疼惜让格洛瑞觉得像是溺水一般难受，最终还是妥协。看到梵卓抑制不住的欣喜的时候，格洛瑞心里又是一阵抽疼。
只是一碗白粥，梵卓担心格洛瑞胃吃不消，也不敢弄其他的来。
“我自己吃。”格洛瑞回绝了梵卓的示好，接过她手里的碗，用手肘撑在床上，慢慢地喝了起来。
梵卓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将她的长发别到耳后，看见她微微一愣，又继续埋头喝粥的时候，心里总算是放心了。因为虽然格洛瑞试图用喝粥遮住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但是“一枝红杏出墙来”也能让人感到春意盎然的。
“何默之，进来。”梵卓冷声说道，格洛瑞微微惊讶地抬起头，看见梵卓并不是很好的脸色。
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和格洛瑞差不多高的女孩子，梳着马尾，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格洛瑞本来已经准备原谅梵卓，但是现在看见她家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心里又开始堵着了。
何默之似乎有些紧张，梵卓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拿出去洗了，房间我让张姨打扫好了，过会你去睡就行。”
何默之的紧张一扫而光，继而取代的是落寞的神色。然而她却也不开口，拿了碗便走了出去。
“她是谁。”
“我……我妹妹。”突然被这么问，梵卓才发现自己对于何默之的定位似乎一直很模糊。自从她小时候从大陆把她带到香港，她似乎就成了自己一个得力的助手，或是说工具。然而何默之对她疯狂的感情和异乎常人的能力却只能是让梵卓勉强答应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保护”自己。
“哦。”格洛瑞闷闷地答了一声。梵卓却轻笑起来，把头搭在床边，不怀好意地说：“亲爱的，你在吃醋吗？”
格洛瑞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对夜曲这么说过，不过自己肯定没有用这么欠扁的表情。于是乎格洛瑞没有理她，但是脸上终于能看出一些表情。让梵卓大为开心，于是梵卓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侧身抱住了还有些不情愿的格洛瑞。

Chapter 23
“格洛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理我的时候，心跳似乎都没了意义。现在，我才感觉我是活着的。”梵卓说着，捉住格洛瑞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指尖柔软的触感让格洛瑞有些小鹿乱撞的感觉，她抽回了手，发现自己的心跳也变得有些快。然而却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我本来想明天再来看你，却发现我做不到，即使我一直在隔壁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舍。”
格洛瑞愣了愣，说：“你监视我。”然而心里却忽而柔软了下来，刚才在黑暗中，心里真的很难过，因为杀了范寻，因为梵卓的冷漠，因为她对自己发怒，因为自己挨打。她以为梵卓是故意让她一个人，虽然明白不应该这样，却还是忍不住地觉得鼻子很酸。不知几次，眼泪都已经滑落眼眶。每次都是这样一滴两滴，甚至还不能打湿枕头。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自己对梵卓那样的原因。现在看着她说漏嘴而有些别扭地抓了抓头的样子，格洛瑞心里的阴霾终是消散了许多。
“给你上点药吧。”梵卓找着话题避开，翻身下了床，从柜子里翻出了喷雾。一脸天真地想要掀被子，其实在心里小小的邪恶了一下。
“我自己来就行。”
格洛瑞没有感情的声音一下子又让梵卓紧张了起来，然而看到其实她只是不好意思加有些别扭的样子，梵卓才明白她只是在掩饰。
“别动。”梵卓压住格洛瑞的腰，小心翼翼地褪下了格洛瑞白色的休闲裤，然而还是让格洛瑞忍不住皱了眉头，手紧紧抓着被子。
白色纯棉的内裤包裹着圆润的臀部，边缘却突兀地出现了红色的鼓起的楞子，在水煮蛋一般的皮肤上，显得让人心疼。梵卓想，当时应该把她裤子脱了，说不定自己就舍不得打了。然而同时也用手指勾住仔裤，脱了下来。
一条一条地肿着的楞子交错，让整个臀部都红肿起来。交错的地方有些青紫，梵卓有些后悔用鸡毛掸子这样的硬器。心里出现了不知多少年没有过的情愫，它叫心疼。
清凉细小的水珠抚慰着发烫的皮肤，格洛瑞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却也没有拒绝。心里有些郁闷自己怎么就屈服了，然而却贪恋她为自己摸匀药水的指尖的温柔。姐姐几乎不会打自己，仅有的几次，却也是以自己一个人慢慢养伤告终。然而夜曲，唯一一次打过自己便是自己偷偷跑到小镇的那次。当时自己哭得撕心裂肺，却始终不见夜曲推门进来，习惯了她平常的温柔，所以恐惧她那时的冷漠。好在格洛瑞虽然难过，却也感谢她们没有看着自己狼狈，有时候，失去是为了得到，得到也必定要失去些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还在生气呢，亲爱的。”梵卓用鼻尖轻轻碰了碰格洛瑞的头发。
“因为你不该打我。”
梵卓沉默，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挨打？”
梵卓想了想，说：“恋痛。”格洛瑞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一种情况。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想要关爱。”
“你不想要？”梵卓笑了笑说。
“我珍惜爱我的人，也守护我爱的人，还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寻找。”格洛瑞抬起头，看着梵卓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看着梵卓略微惊讶的眼神，又低下头，继续说道。
“还有一种，是为了逃避。”
“很多人小时候犯了错，就会挨打。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和男孩子一起踢球，真的就踢到了一个老师，他住了一周的院。我被叫去办公室，当时心里很忐忑，也很害怕。我以为他会死掉，急得都快哭了。到了办公室以后，老师用尺子打我手心，我记得当时哭得很惨，然而哭完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意思是，他们希望用挨打来‘承担’自己的责任？”
格洛瑞点点头，说：“因为疼过了，他们心里就舒服了，因为他们为他们闯的祸付出了‘代价’。似乎挨了打后，总会有人为他们去把那些事情解决。挨打，只是一种惩罚方式，大人为了让孩子记住错误的方式。可是很多人把它当成了逃避责任的方法。”
梵卓有些不明所以，她不知道格洛瑞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挨打总需要原因。可是你没有给我任何一个原因。”
“我……我当时只是很生气。何况，这次任务，的确也有你的不对。”
“这不是你打我的理由。惩罚是为了下次不再犯错，而这次，无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我会改，可是不需要以惩罚为手段让我去改。”
“我不喜欢被动地被人改变。”格洛瑞又补了一句，梵卓的神情很复杂，似乎在思考她的话，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只喜欢主动地完善自己的不足，给你一个更好的我，而不是只是因为你而改变。那样，如果你有一天走了，回头再看见我时，我还在原地颓废着，这样的我，你会喜欢吗？”
梵卓看着她明亮的眼眸，诚恳而真挚。想要紧紧搂住她，亲吻她，却害怕伤到她。不过，其实心疼一个人的感觉，也很好。梵卓从不害怕改变，而且享受这样一点一点改变的自己。而且她知道，为了格洛瑞，it’s worth doing.

更文安排如下 表示因为先出去吃东西，回家做完作业就可以更，时间不定，不过肯定有文。=.=我懂这章很理论

Chapter 24 【何默之非番外的番外】
何默之驻足在门前，听着屋内两人的谈话。该死的情敌，然而何默之知道，最大的“情敌”，是不在自己这里的梵卓的心。
回到卧房，何默之发现里面放着医用药品，心里一暖，便脱了衣服，开始自行处理伤口。枪伤在当时已经处理过，剩着很多小伤，却很麻烦。何默之看着自己还没有结疤的伤口，微微出神。
自己的免疫系统似乎有退化的趋势，然而今年，自己才20岁。为什么呢，因为兴奋剂？因为强度训练？因为任务而营养不良？
大概都是。
有时候何默之想问问自己，这样值不值得。
十多年前，自己还在为了生存而偷面包，遇到梵卓后，自己的人生才开始改变。当时看到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梵卓时，心里是很害怕的，她就像那些抓住她的人一样，似乎身后就是扫帚或者是棍子，随时准备落下。然而梵卓没有，她只是取下墨镜，蹲下身子对着自己笑了笑，虽然现在想想，不过是一种带着探究意味的笑，然而在当时的自己看来，却是这样的美好。
一个愿意和你平等对视的人，一个愿意对你笑的人。无论你有多么的卑微，她却不会因此看不起你。
从那以后，何默之就跟了梵卓。开始学习散打，自由搏击，甚至有接触空手道和泰拳。梵卓还安排了老师让她学习学校中的知识，何默之就这样，为了梵卓，变得优秀起来。然而梵卓却越来越严格，很多时候何默之身上的伤，并不是因为任务造成，反而是因为没有达到梵卓的要求而得到的惩罚。
这些何默之都可以忍受，因为虽然每次挨打后，梵卓都不会安慰她，可是每当自己回到房间，桌子上都会多了一瓶药。就这样一点点的回报，却让何默之更加死心塌地。只是无论如何，梵卓都不会进一步地和她发展。
可是现在，她却对里面那个女孩这样倍加呵护。她甚至没有自己优秀，为什么梵卓会喜欢她。想不通，何默之却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梵卓的脾性，也知道她从不念及旧情，何况是面对一个她喜欢的女孩，自己跟了她再久，也始终只是一个配角。
何默之就是这样，一边争取着，一边祝福着。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变得优秀，可利用，这样才配和梵卓站在一起。现在目的可以说是达到了，然而自己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明明是最好的年华，花儿却已经开始凋零。春风吹过不是抚摸，而是带走一片又一片的假装坚强的花瓣。
也罢，自己或许也不能陪伴她太久了。她能爱上一个人，或许也不会为我悲伤。
也或许，她本来就不会为我悲伤。
何默之看着唯一一张她偷拍到的梵卓的照片，静静地想到。
照片上，是面孔柔美，酣然入睡的梵卓。

最近要二模，加之觉得视力有些下降，所以调整几天。不过文不会坑的，虽然这篇貌似人气不如以前的文，不过是我很喜欢的一篇，等完结后应该会再作调整与修改。感谢各位支持

借用Danny，Danny版Glory。今晚把存档发了，下次更文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