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呓语


“姐姐，羽儿怎么还没醒过来？”月寒霜已经守了女儿一天一夜。
“放心吧，死不了。”万蓉看都不看她一眼。
“姐姐。。。”月寒霜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抓着万蓉的袖子开始摇。
“一边去，别烦我，我要给羽儿上药。”万蓉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臂。
“哦哦。。。”月寒霜立刻站到一边。
万蓉扫了她一眼，然后掀开被子。
伤口没有包扎，只是用了最好的伤药。
恢复的比预想要好，小孩的身体这两年似乎调理的很不错。
万蓉小心的上着药。
“嗯。。。”小孩发出了一声呢喃。
“羽儿。。。”月寒霜闪身到了床前发现小孩只是因为疼痛发出了呓语。
“万姨。。。羽儿疼。。。要镇痛散。。。”小孩继续说着梦话。
万蓉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忍着心疼继续上药。
月寒霜的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唔。。。红姨，羽儿肚子饿。。。要吃肉。。。”
万蓉狠狠的瞪了月寒霜一眼，以前的时候，小孩过的很苦，别说吃肉，有时因为被罚，一整天都没有东西吃。。。
只是偶尔红血会仗着胆子偷偷给小孩吃顿好的，为此还被月寒霜罚过几次。
月寒霜的眼框红了。。。自己以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
看着小孩单薄的身子，月寒霜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
“娘。。。”突然间听到小孩叫自己，月寒霜赶忙伏下身子看着女儿的小脸。
“娘。。。羽儿知道错了，请娘。。。责罚。。。”即使是梦话，月寒霜还是清楚的看到小孩的脸上那份恐惧与无助。
心疼猛烈的袭来，仿佛无数把尖刀刺入心脏。
“首乌。。。首乌。。。乌须发。。。万姨。。。娘。。。首乌。。。”
万蓉叹了口气，拿出个瓷瓶在小孩鼻子那里晃了晃，小孩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去。
心疼，愧疚，悔恨折磨的月寒霜几乎窒息，这么孝顺懂事的孩子，自己怎么就下得了手！
一直到上药结束，月寒霜的眼泪一直就没停过。
“你也睡会吧。”万蓉直接把她拎起来扔到床上。
“我。。。”月寒霜睡不着。
万蓉也没废话，直接捏开她的嘴丢了颗药丸进去。
这是近十二年来母女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睡吧。”万蓉给两个人盖上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月寒霜看着小孩沉沉的睡脸，心里思绪万千，想着女儿的背上的焦黑与鲜红，那是已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伤痛。。。
真的是很后悔。。。
因为吃了药，再加上一昼夜不眠不休，月寒霜看着小孩的脸庞睡了过去。

十五 疑惑


已经过去了三天，月幻羽一直没有醒来，好在喂食的时候还知道本能的吞咽，这让众人放心不少。
“姐姐。。。”月寒霜眼巴巴的看着万蓉。
万蓉仔细的给小孩检查着伤势，又号了半天的脉。
没有内伤，杏花雨虽然残酷惨烈，但确实不会伤筋动骨。
外伤在万蓉的精心治疗下恢复的很快，可是月幻羽除了不时的呓语，却始终不曾醒来。
不过万蓉发现小孩的体内有一股真气缓缓的流动，虽然几乎弱不可查，但却不曾停息。
“影儿，你有没有听说过有谁精通疗伤心法？”万蓉想了半天后问到。
“疗伤心法？东瀛扶桑的柳生家有一支倒是会一种奇特的心法，据传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治疗内伤。。。再有，瑜伽功练到一定的火候也有较好的疗伤功效。。。嗯，要说中原这边就得是蛇谷上官云鹤的冬息术，听说可以在身体受到巨大损伤或消耗时陷入一种休眠状态，以让身体得已恢复。。。难道说？”月寒霜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
“蛇郎君上官云鹤？冬息术。。。羽儿现在的情况倒是挺像的，我一直有点奇怪，以前羽儿因为。。。嗯咳，身子一直有些虚弱，受了伤好的也较常人缓慢，这次回来伤口恢复的速度却快了许多。。。她的身体似乎在外这两年被人调理的非常好。”万蓉看着小孩熟睡的侧脸心中多了一个大大的一团。
“你说。。。会不会是云儿？”月寒霜有了个近乎不着边际的假设。
“蛇王？你是说。。。”万蓉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羽儿用的真是冬息术，你觉得还有别的解释吗？”月寒霜问到。
“这。。。这也太异想天开了。。。”万蓉觉得有点晕乎。
“是有点不合常理，不过按照羽儿所说，蛇帮的实力还在流沙堡之上，那么就算是异想天开也没什么不对吧？”月寒霜说到。
“云儿到底。。。蛇王，蛇中的王者，蛇郎君名震武林四十余年，据说武功已入化境。。。这样的人物能愿意在一个小孩的下边？”万蓉摇摇头。
“你别忘了他爹是谁！”月寒霜的眼里闪过恨意。
“虎父无犬子。”万蓉悠悠的说到。
“姐姐！”月寒霜瞪眼睛。
“好了，等羽儿醒来问问就好了。。。不过我提醒你，她要是不想说，不许你强逼，更不许用刑！”万蓉无视月寒霜的凌厉眼神。
“我怎么会。。。”月寒霜果断换成了委屈的语气。
“哎哟，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来着！”万蓉调动了所有的讥讽说到。
“姐姐。。。”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最迟后天早上，羽儿就能醒了。”万蓉换了个话题，毕竟这个妹妹还是广寒宫的主人，有些话点到也就为止了。
“嗯，到时给她做顿好吃的。”月寒霜的脸上是母爱的光辉。

十六 下厨


“宫主。。。还是我来吧，那个。。。”惜儿看着月寒霜亲自在厨房里忙活本来是不敢扫兴的，但是。。。
“嗯？”月寒霜不高兴了。
“宫主恕罪。。。”惜儿吓得跪倒在地。
“起来，我又没说你有罪！跟谁学的毛病？”月寒霜对眼前这孩子从来不缺乏宠溺与包容。
“谢谢宫主。”惜儿站了起来。
月寒霜叮当作响的弄了半天。
惜儿在一边看着，不知道能让自家主子亲自下厨的少主是幸还是不幸。。。
“呼。。。”月寒霜弄好了最后一道菜，长长的出了口气。
“宫主。。。”惜儿有不好的预感。
“来，惜儿，尝尝看。”月寒霜好兴奋好期待的看着她。
“呃。。。这是宫主做给少主的，惜儿怎么敢。。。”
“那丫头还没醒呢，我这就是提前练练，快尝尝，尝完告诉我怎么样，我好改进！”月寒霜兴致勃勃的说到。
“是。”惜儿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了筷子。
挨个的尝了一口。。。
鱼焦了，肉老了，菜没熟，汤太咸。。。没一样能称之为好吃的。。。
“怎么样？”月寒霜满脸的期待。
“宫主要奴婢说实话？”惜儿的额头冒了汗。
“啪。”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很轻，都没见红。
“啊。。。宫主恕罪，惜儿不是故意的，是一时口误。。。”惜儿吓得又要下跪。
月寒霜伸手拦住：“下不为例！以后再敢自称奴婢，严惩不贷！”
“是，惜儿不敢了。。。”心里暖暖的。
“说说，菜怎么样？”月寒霜揉了揉惜儿压根没打疼的小脸。
“嗯。。。不怎么样。。。”惜儿只好实话实说。
“嗯。”月寒霜满意的点点头。
“宫主？”
“惜儿很诚实，我很高兴，我这是第一次做菜，好吃都有鬼了！”月寒霜看着自己做的菜，光看外表就知道不怎么样。
“。。。”惜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不过平心而论，第一次做菜能做到这个成色也算是很不错了。
“惜儿，教我！”月寒霜抓着惜儿的肩膀说到。
“这。。。是。。。”惜儿觉得头有点头大，但同时也为自家主子和少主高兴。
“嗯，以前看红血做过，就想学来着，可是一直都懒得动手，趁现在好好学学，以后做菜给你俩吃。。。”月寒霜两眼放光。
做菜给你俩吃。。。这句话着实让惜儿感动了一把。
“怎么了？”月寒霜看着惜儿的眼眶突然红了。
“宫主对惜儿太好了。。。”惜儿的声音哽咽。
“你从小就跟着我，和我女儿也没两样。。。嗯。。。”月寒霜说不下去了，自己的女儿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月谷的人都知道。
“宫主，我们来做菜吧。”惜儿看到月寒霜想到了伤心事赶忙懂事的转移了注意力。
“嗯！”
厨房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十七 粥


凌晨。
昏迷了五天的月幻羽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了月寒霜的房间里。
小孩的身子不由一紧，以前月寒霜是不许她轻易踏足这里的。。。
记得有一次。。。
小孩用力摇摇头把那段记忆赶了出去。
“少主，您醒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惜儿。。。”月幻羽看着好久不见的小女孩，心里一阵发酸。
羡慕，嫉妒，还有一丁点的恨，可是月幻羽知道这些并不是惜儿的错。
“少主，喝点水吧。”惜儿小心的喂着。
“好了。”喝了几口，月幻羽觉得精神好了一些。
“少主饿了吧，我去给您拿些吃的。”
“嗯。”月幻羽淡淡的回应。
惜儿走了出去，然后关好了房门。
月幻羽趴在床上，身后的伤已经不痛了，握了握拳，依然很有力。
果然，冬息术不是吹的，小孩有些得意的想着。
当然了，万姨的医术也是棒棒的！
自己是睡了几天呢？一直都在娘这里吗？娘她。。。会不会生气？应该不会吧，既然我都在这里了，肯定是娘同意的。。。但是。。。
小孩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羽儿。”万蓉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万姨。”月幻羽甜甜的叫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了？”万蓉一边问一边给小孩号脉。
“嗯，已经不疼了。”月幻羽稍微活动了一下后背，没有疼痛的感觉。
“嗯。”万蓉又掀开了被子看了看，伤口果然愈合的不错。
“万姨。。。我能不能去你那里，我怕娘生气。。。”小孩的声音低了下来。
“不会的。”万蓉疼惜的揉着小孩的脑袋。
“嗯。”
“羽儿。”月寒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碗粥。
“羽儿见过娘。”语气很是恭谨，要不是万蓉按着她，估计就爬起来行礼了。
“来尝尝娘给你做的鹿肉粥。”月寒霜压下了一声叹息，温柔的说到，同时把汤匙送到小孩的嘴边。
月幻羽呆住了。
娘，亲手做的，鹿肉粥。。。
给我的？
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
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万蓉扭开头，不忍看小孩的泪脸。
“来，先把粥喝了。”月寒霜温柔的哄着。
“嗯。。。”月幻羽小口的喝着，她舍不得喝的太快，这份梦幻般的温情她实在盼了太久，太久。。。
她好怕喝完了粥，就是梦醒的时候。。。
坦白的说，这碗鹿肉粥的味道只是一般，毕竟只学了一天的月寒霜怎么也不可能做的出美味佳肴。
但是，就算拿天下所有的美食来换，月幻羽也不会换的。
因为，这碗粥里有妈妈的味道。

十八 另一份名单



“万蓉见过宫主。”这天一大早万蓉就来到了月寒霜的房间。
“噗！”正在喝茶的月寒霜一口喷了出来。
“听说宫主的厨艺进步神速，实在是可喜可贺，天佑我宫出了位百世罕见的烹饪妙手，真是。。。”
“姐姐！”月寒霜打断了万蓉的话。
“羽儿呢？”万蓉恢复了正常。
“带着惜儿出去玩了。”月寒霜说着给万蓉倒了了杯茶。
“那两个孩子相处的还好吗？”万蓉有点担心。
“惜儿是没问题，就是羽儿。。。哎，都怪我。”月寒霜自责。
“就该让羽儿早些离宫出走，你也能早点醒悟。。。”
“哎呀！姐姐。。。”
“你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吧？”万蓉淡淡的问到。
“嗯。”月寒霜明白万蓉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女儿好，也就是对自己好，一个心结打开，救赎的是两个人。
“冬息术的事问过了吗？”万蓉提起了正事。
“问过了，确实是云儿教他的，别的我没问。”
“嗯。。。”万蓉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姐姐，羽儿跟我说，云儿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月寒霜慎重的说到。
“知道了。。。不过宫主。。。”
“姐姐！你再叫我宫主我可要生气了！”月寒霜不满的说到。
“属下该死，请宫主责罚。”万蓉惶恐的说到。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处理公务还不行吗。。。”说完月寒霜身影一闪便了无踪迹。
万蓉松了一口气，自打月幻羽醒来以后，这位宫主大人不是整天的泡在厨房里，就是陪在小孩的身边，宫中的大小事务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整天的各种文件没完没了，万蓉这才发现自己真不是当家的料，平时月寒霜两个时辰就能解决的事，自己得忙活一整天。
要不是四大堂主倾力帮忙，自己真的是要崩溃了！
而且，有些事也该由月寒霜亲自下令去办。
万蓉几个人都看见了小孩身上刀剑暗器留下的伤痕，那可不是月寒霜造成的，而是。。。
想到这里，万蓉得脸上浮现出凛冽的杀机，堂堂广寒宫的少主，可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万蓉并不是什么悬壶济世，悲天悯人的医者，她的医术高超仅仅是因为兴趣所致，虽然广寒宫的人都尊称她一声神医，然而江湖上她的另一个绰号却更加响亮！
话说，江湖不见血爪冰凰的辣手已有好多年了。
万蓉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脑袋里想的是一份名单。
鬼蛟帮，吴奇峰。
飞龙堡，黄万寿。
藏剑山庄，武云清。
铁扇焦昀。
九宫真人袁道通。
千柳坛，柳松。
。。。
“既然你们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总不能让你们继续舒服的活着！”万蓉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另一边，月寒霜也在看这份名单，神色清冷，目光深邃。
“宫主，这就是伤过少主却依然活在世上的人。”银狼禀告。
“果然都是江湖上拔尖的人物，难怪能伤的了羽儿。”月寒霜冷笑。
“若是单打独斗。。。”
“人在江湖，什么手段都不足为奇！”月寒霜打断了银狼的解释。
“是，属下明白！”银狼的嘴角勾起了嗜血的笑意。
“你跟蓝电白云去办这件事，除了本堂的人马，再带一队秘卫。”月寒霜吩咐。
“是。”银狼领命。
“各地分舵你们自己调配，但是有一条，你们三个不可以分兵，以防人单势孤！”月寒霜说的极为郑重。
“是。”
“去吧，宁可多耗费些时日，也要保证自身安全。”月寒霜做了最后的叮嘱。
“是！属下告退。”银狼离开。
月寒霜提起朱笔，在名单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十九 灭门


江南，藏剑山庄。
适逢老庄主武傲天六十大寿。
藏剑山庄大摆宴席。
“爹，孩儿祝您老万寿无疆。”说话的人是现任藏剑山庄的主人武云清。
武云清绰号叠云剑客，一柄云顶剑纵横江南四省，少有对手。
“嗯。”武傲天看着自己青出于蓝的独子颇感欣慰。
大厅内觥筹交错，在座的有一派掌门，也有一帮之主，有江南富贾，也有绿林豪杰。
“禀告老庄主，庄主，广寒宫四色堂之首蓝电前来祝寿。”一名弟子高声禀告。
大厅内一阵议论。
“快快有请！”武傲天虽然颇感意外，但是广寒宫三个字毕竟非比寻常，何况来的人是名满天下的蓝电。
“子化，子彻怎么还过来，贵客临门岂不失了礼数。”武傲天悄声向儿子询问两个孙子的下落。
“他们两个早上出去说给父亲准备寿礼，一直就没回来，不过父亲放心，这方圆数十里都是藏剑山庄的势力范围，绝对不会有事。。。”武云清正说着，蓝电带领两名各提着一个锦盒的手下走了进来。
大厅立刻安静下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广寒宫如今的鼎盛的江湖地位。
“广寒宫蓝电，见过武老前辈，不请自来还望前辈海涵。”蓝电一如既往的谦恭有礼。
“哪里哪里，蓝电堂主大驾光临，武某未曾远迎还望恕罪。”武傲天抱拳当胸深施一礼。
“前辈万万不可，晚辈此番奉敝上之命专程前来祝寿。。。还不把寿礼呈上。”蓝电摆手。
“原来是奉了月影仙子的命令前来，想不到藏剑山庄竟有如此大的面子。。。”
“看来过了今天藏剑山庄必定声名更盛！”
“这次祝寿还真是来对了！”
“就是，咱们这回可是靠上了大树。”
。。。此类议论纷纷扬扬。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两个锦盒陈于桌案之上。
“多谢蓝电堂主抬爱，且容老朽一观。”
“打开。”蓝电吩咐。
锦盒开启。
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锦盒之内赫然事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而且是武云清两个儿子武子化，武子彻的人头。
“不知前辈对这份薄礼可还满意？”蓝电双手抱拳，依然十分有礼。
“你。。。噗。。。”武傲天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爹，你们！”武云清赶忙扶住父亲，同时瞪着蓝电三人，须眉皆炸，眼角欲裂。
“我们怎么了？”一个白衣女子从后堂款款而来，手里的软剑滴着血。
“后面怎么样了？”蓝电问到。
“鸡犬不留。”白云说的好轻松。
“啊！”武云清一声厉吼，向白云扑了过去。
因为是大寿之日，所以身边根本未带武器，赤手空拳的叠云剑客怎么可能是白云的对手。
更何况。。。
武云清还没到白云的身前突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奉劝各位不要乱动，酒菜之中我已经下了酥骨散，如果妄动内力。。。”银狼突然出现在大厅的一角，指着武云清：“这就是榜样。”
大厅内一阵纷乱。
“各位莫慌，冤有头，债有主。我等此次前来只为藏剑山庄，与其他人无关，得罪之处还望诸位海涵。”蓝电对着众人深施一礼。
“除了藏剑山庄的人，想走的可以走，酥骨散只要一昼夜不运内力便会自解，你们大可不必担心。”银狼说话间已经将武傲天提了起来，并且手指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肩膀。
“没事的别多事，多事的别想没事，要是再不走。。。”白云手中的软剑已经刺入了武傲天的咽喉。
结局已定，曲虽未终，人却已散。
放走了可以走的，留下了不能走的，接下来。。。屠杀，灭门，就如白云所言，鸡犬不留。
“武庄主。”蓝电依然有礼。
“我与你们有何冤仇？居然要下此毒手！我做鬼也。。。”话语戛然而止。
“废话真多，我们走吧。”银狼拧下了武云清的头后说到。
当天，藏剑山庄付之一炬，武家三代，斩草除根。

二十 亲征


月谷。
“启禀宫主，蓝电堂主再次传来捷报，飞龙堡已灭。”说话的人相貌平淡无奇，衣着也很普通随意。
“嗯。”月寒霜扫了下一直放在桌案上的名单，只剩下一个了。
千柳坛，柳松。
“竹笠，你和蓑衣辛苦一趟，柳松不比其他八个人，我担心他们三个有失。。。先飞鸽传书严令他们不许妄动，一切等你们两个到了再说。”月寒霜说到。
“是，宫主放心。”竹笠说完便走了出去。
“至于吗？凭他们三个还对付不了一个柳松？居然要让竹笠和蓑衣出马？”一边的万蓉觉得有点小题大作。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没坏处。”月寒霜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柳松。。。哼，太抬举他了。”万蓉不屑。
“姐姐，柳松是九个人中最强的一个，你可知道蓝电为什么没有第一个就对他下手？”月寒霜问到。
“嗯？”万蓉皱皱眉。
“单单一个柳松，白云自己就能摆平，但是。。。”月寒霜意味深长的看着万蓉。
“你是说。。。柳松背后有人？”万蓉明白了。
“不错，名单上这九个人，也只有柳松知道羽儿是广寒宫的少主，但他依然敢动手，这只能说明他是有所倚仗，或者就是受命于人。”月寒霜笑着说到。
“谁？”万蓉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洛阳沈家。”月寒霜给出答案。
万蓉的脸色一变。
“这就是蓝电的高明之处，为什么偏要挑武傲天大寿的时候动手？为什么会放走那些宾客，就是要让消息尽快的传出去，别人不知道，他柳松一定很清楚，广寒宫就是为了给羽儿报仇，那么找上他那是迟早的事，接下来顺理成章，自然要找靠山帮忙。”月寒霜笑的像只老狐狸。
“于是沈家就露了出来？”万蓉也笑了。
“嗯，在对藏剑山庄下手之前，蓝电就已经派人监视千柳坛。。。不错，真是不错。”月寒霜实在很为能拥有蓝电这样的人才辅佐而自豪。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咱们是不是。。。”万蓉突然兴奋了起来。
“嗯，既然明面上的沈家冒了出来，那么。。。咱们也该去会会老朋友了！”月寒霜的眼里有寒星闪动。
“好久没出门，也该好好活动活动了！”万蓉舒展了一下筋骨。
“带上两个小的，也让她们见见世面。”月寒霜笑着说到。

有云的地方就有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凶险！
弱肉强食！
哎呀！文章文章，难免夸张，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二十一 算计


无痕山庄。
武林中一处极为神秘的所在。
“大哥，这是近三天的情报。”说话的人是沈乘龙，洛阳沈家的主人。
一个黑衣男子坐在这间密室的角落，仿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无声无息，毫无存在之感，即使盯着他看，也难免产生一种“虚无”的感觉。
一种鬼魅的感觉。
可是又没有人能够忽略他的存在，只要站在这间屋子里，就能感觉到一种仿佛实体般的恐惧，几乎令人窒息！
男子的手仿佛动了动，又仿佛根本没动，可是沈乘龙手中的纸张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虚幻取真，隔空吸物，对他来说简直比普通人随手拿起一双筷子还要容易。
看着纸上的蝇头小楷，鬼魅般的男子露出令人心底生寒的微笑。。。
三天前，月寒霜，万蓉带着月幻羽和月惜化装成秘卫悄悄的出了广寒宫，直奔洛阳路途上最近的一个分舵。
当天，分舵全部人马连带家眷一起撤回月谷，同时还有三个分舵也都全员撤回。
毕竟月谷空虚，月寒霜不能不做准备。
光靠红血一个人在家，也不能让人安心。
月寒霜四人乔装改伴成普通江湖行旅一路避人耳目前往洛阳，预计不出三日即可抵达。
同时提前动身的竹笠与蓑衣，因为日夜兼程现在已经与蓝电汇合，却依然按兵不动。
“大哥，是否现在就动身前往月谷？”沈乘龙问到。
“不忙，敌不动，我不动。”鬼魅般的男子开口，声音生涩沙哑，似乎不惯言语。
“大哥的意思是。。。等广寒宫进攻千柳坛？”沈乘龙微微皱眉。
“柳松，棋子，你舍不得？”
“倒不是舍不得柳松，只是我担心他自己拖不住那些人，我看还是由我派些人过去，这样也可以掩饰我们的真正目的，不然我们任由柳松独力对抗广寒宫，很容易被月寒霜发现蹊跷！”沈乘龙谨慎的说到。
“成事，牺牲难免，你，不错。”男子点点头表示赞赏。
“大哥，过奖了，只要能拖住月寒霜，我们就能拿下月谷，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沈家派去帮助柳松的人必然会被牺牲掉，这点沈乘龙早有觉悟。
一将功成万骨枯，害怕牺牲，怎么会有胜利！
“月寒霜，不会出手，她去洛阳，只是防范未然。”
“哼，那女人看来还是很忌惮大哥，不然也不会和万蓉一起前往洛阳，不就是担心蓝电几个出什么闪失吗！妇人之仁！她决计不会想到我们的目标并不是离开月谷的蓝电，而是她的总坛！月谷没有她和万蓉坐镇，就凭一个红血，加上四个舵主。。。哼。。。”沈乘龙不屑的撇了撇嘴。
“她带着女儿，意外，月谷，埋伏。”
“大哥是说。。。她想到了我们会趁机进攻，为了保证女儿的安全，所以才带在身边？”沈乘龙皱眉。
“蓝电，月谷，不能兼得！红血恐怕不在月谷，四个人。”
“嗯。。。拒情报所示，月寒霜带出来的是她的贴身丫鬟，大哥以为这个人其实是红血？那么。。。算上竹笠和蓑衣。。。月谷岂不是空了，她难道。。。”沈乘龙的瞳孔开始收缩。
“千柳庄，沈家，都在洛阳，一网打尽！”男子的眼里寒光闪烁，倒是增添了几分生气。
“那。。。”沈乘龙的心有些乱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是，我马上让人撤出来，然后让附近分舵的人顶上。”沈乘龙的眼睛一亮。
月寒霜既然可以将所有主力都调出来，让分舵顶上，我为什么不可以？不过都是弃车保帅罢了。
“时间，紧迫！”
“是，我这就去办，一定在月寒霜等人到达之前处理妥当。”
“小心耳目。”
“大哥放心，我会先召集分舵人马前来洛阳，做出决战的架势。。。而月寒霜之所以亲自前来，无非是担心大哥黄雀在后，只要我把场面摆的大点她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到时我再假借调动人马悄悄撤出与大哥汇合，一起进攻月谷。”沈乘龙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速去，我，等你！”男子点点头。
沈乘龙抱了抱拳，然后迅速离去。
“人手，可齐备？”沈乘龙远去之后，男子开口。
“都已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从暗门走了进来。
“走，月谷。”男子站起身。
“是。”
男子笑了。
沈乘龙，月寒霜是何许人也，怎么能让你在她眼皮底下跑掉，你就好好的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吧，你赔上了沈家，我并没有损失，还能白得一个月谷，这买卖，划的来！
当初故意让你放那小女孩一条生路，就是为了今天，我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你一定要努力替我多削减一些月寒霜的实力，这样大哥才能替你报仇！

二十二 飞天银狼


沈家。
各路人马齐聚。
洛阳东郊，好不热闹。
“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了。”沈乘龙突然冲着一处房檐笑着说到。
“不愧是沈刀皇。”银狼堂而皇之的站了出来。
屋檐之上，一袭银衫在风中猎猎飞舞。
“凌空虚度，飞天银狼，居然能避过多重守卫直接来到这里，沈某佩服。”沈乘龙抱拳当胸，这一代刀皇确实颇有风范！
“好说。”银狼捏着手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广寒宫的每个人都有阁下这等的绝妙轻功。”沈乘龙并不介意银狼的动作。
“刀皇说笑了，银狼的身手在广寒宫实在不值一提。”银狼说着指了指四周。
沈家一片哗然。
沈乘龙看着附近的屋檐与房梁之上突然多了十多个穿着打扮一般无二的蒙面人，心里不由的一紧。
“这是月谷秘卫，不受四色堂节制，只听从我家宫主一人之令，不知道这些人的轻功在刀皇眼里可还过得去？”银狼笑着问到。
“月谷秘卫果然名不虚传。”沈乘龙话音未落，已有沈家的高手掠上房梁，将银狼等人团团围住。
但是，没有得到沈乘龙的命令谁也没有妄动。
沈乘龙眯起眼睛看着神态悠闲的银狼，心里在打鼓。
自己聚集手下，人多势众，而月寒霜仍在路途之上，银狼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现身。。。
蓝电，白云不见踪影，更加可怕的竹笠和蓑衣也没露面。。。
看不见的危险永远要更加可怕。
“别想了，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柳松一定要死，你们沈家如果不想陪葬，还有一线生机。”银狼的话引得周围一阵死寂。
除了极少数人知道沈家背后还有个无痕山庄之外，其他人心里都不想与广寒宫为敌。
沈家势力虽大，但比起广寒宫还是小巫见大巫，这是人人都清楚的事。
柳松一向自命清高，自以为是，很多人都看不顺眼，当然也就更没有人想为他陪葬了。
只是此番广寒宫来势汹汹，众人都以为不会放过沈家，所以只得拼死一搏。
此刻银狼话语一出，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了松动。
“生机？”沈乘龙不屑，月寒霜和万蓉未到，以他的武功还是可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
当然，这是指一对一的情况之下。
“沈刀皇，银狼也尊重你如今的江湖地位，你若能罢手，广寒宫今后可以与沈家井水不犯河水。”银狼将罢手两个字咬的很重。
沈乘龙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慌，难道。。。
“银狼有些话不好明说，想与刀皇私下谈谈，就在沈家，就你我两人。”银狼的语气极为从容，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一对一他根本不是沈乘龙的对手。
“这。。。”
“银狼不是你的对手，刀皇无需多虑，此刻我等已在沈家重围之内，月谷秘卫虽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也罢，我不妨明说，蓝电，白云，竹笠，蓑衣，此刻已经做好进攻的准备，只要我信号一响，此间将是一片血海，你我双方必定互有伤亡！宫主与万神医虽然未到，但是孰强孰弱刀皇久历江湖，心里应该清楚最后会是什么结果。。。”银狼笑的别有深意。
沈乘龙的脸色变了，结果。。。沈家会灭门，而广寒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个结果后的结果。。。
“银狼堂主请到密室一谈。”沈乘龙抱拳。
“多谢。”银狼身子一飘就落到了沈乘龙的面前。
“请。”
“刀皇请。”

我发现不虐了以后回复的人少了很多

二十三 将计就计


月谷。
无痕山庄的人已经潜入。
谷内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
虽然已经入夜，但是月光照白雪，可见度依然不低。
“小心，秘卫。”鬼魅般的黑衣男子低声吩咐。
人群略微散开，向着月谷深处飞掠而去。
黑衣男子似乎对月谷的地形颇为熟悉，一路带人来到核心地带。
四周的亭台楼阁一片漆黑，整个月谷笼罩着一层不祥的寂静。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那是鬼的笑容。
“这三分不像人的家伙笑起来好难看。”一个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出来。”男子开口。
随行之人抽出各种兵刃，没有半点慌乱意外的样子。
没有人出来，出来的是一阵弩箭。
“雕虫，小计。”男子不屑。
兵刃破空，叮当之声响起，弩箭纷纷断折落地。
男子随手一挥，七八支射向不同方位的弩箭便被他抓到手中，随手一抖，弩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射向一处楼阁，那是刚才有人说话的方位。
一条红色人影爆射而出，直接飞上了屋顶。
“红血。”男子冷笑。
“鬼无痕，你果然还活着。”红血居高临下看着鬼魅般的男子。
原来他叫鬼无痕，到真是贴切。
两个人闪电般掠了过去，身法之迅捷着实了得。
红血微微一笑，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
两个娇小的人影从暗处射出。
随着两声短促的惨呼，扑向红血的两个人跌落在地，每人的咽喉上都多了一个血洞。
“怎么，会是，你！”鬼无痕看着月幻羽。
奇怪，这个小女孩不是应该跟着月寒霜在洛阳吗？
难道说。。。
弩箭已经停了下来，红血带着月幻羽和月惜从容不迫的走到鬼无痕面前。
月幻羽流浪江湖将近两年，对于杀伐争斗已经司空见惯。
可是月惜明显是第一次杀人，脸色有些发白，但总体还算镇静。
“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红血的语气就像是让老朋友留下来吃饭。
鬼无痕摆手阻止了手下的进攻。
因为他的心中有了一丝不安，并且在红血从容得态度之下逐渐扩大。
本该已经到了洛阳与沈家血拼的月幻羽居然出现在月谷，那么。。。
“月寒霜！”鬼无痕眯起了眼睛。
“公子找我？”月寒霜的声音飘忽而至，令人分不清到底来自何方。
鬼无痕的目光落在一处楼阁之上。
“老朋友，久违了。”阁楼内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超然脱俗，一个仪态万千。
月寒霜，万蓉。
鬼无痕不由的退了半步。
与此同时，月谷秘卫带领着分舵的大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四周，将鬼无痕一行近四十人团团围住。
“你，很好！”鬼无痕无声的叹了口气。
事情已经清楚，月寒霜四人抵达最近的分舵下令其全员撤回，并不是为了填充防卫，而是藏匿于大队人马之中原路返回，同时挑选四个人乔装改扮一路前往洛阳。。。
如果月寒霜命人易容成自己的样貌高调行事，自己一定会发现蹊跷，可是她却先是化身成秘卫，然后又命人化身成普通行旅的模样，造成一种并未离开的假象，自然鬼无痕就会确切的认为她已经不在月谷。
虚张声势，自己不会上当，但是月寒霜的隐人耳目却让自己深信不移。
一招棋差。。。
没有自己出手帮忙，蓝电等人对付沈家绰绰有余，而自己会以为月谷守卫薄弱趁机侵占，同时用沈家作为炮灰削弱广寒宫实力的打算显然也在月寒霜的预料之内。
本来是自己苦心经营的调虎离山之计，却轻易的被对手将计就计。。。
“哎。。。”鬼无痕叹息。
“一别三年，公子安好？”月寒霜一副见到老朋友的样子。
“输给你三次，我，不冤枉。”鬼无痕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此番自己深陷重围，看来是没有再翻盘的机会了。
“第一次，我念你我朋友一场，许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所以私下放你一马！第二次，你卷土重来，我念你坚韧不拔，毅力超群，一身武功，得来不易，所以又偷偷放你离开。。。可是，这一次，我不打算再让你活下去了。。。哎！”月寒霜摇摇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有你，这声叹息，也算，全了朋友，之谊。”鬼无痕的话因未落，人已经到了月寒霜的面前，并且攻出七掌。
月寒霜不躲不闪，硬接了七掌。
鬼无痕后退了五步，嘴角渗出了血丝。
月寒霜也是退了半步，脸色苍白。
“宫主！”月惜大惊失色就要冲过去。
“别动！”月幻羽拉住了她。
“可是。。。”月惜用力挣扎。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直接将她打的飞了出去。
“我叫你别动！”月幻羽的声音透着严厉。
“是，少主。”月惜站了起来，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
月幻羽没理她，只是把目光移向月寒霜与鬼无痕。
“了不起。”月寒霜平息着胸腹间上涌的血气。
“还是，不能，赢你。。。”说话间鬼无痕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走吧，一个人走。”月寒霜摆摆手。
秘卫对鬼无痕带来的人下了杀手。。。
人数，武功，都超过对方，这几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鬼无痕只是盯着月寒霜。
“走吧。”月寒霜看着鬼无痕，目光里只有悲哀。
鬼无痕转身飞掠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而他带来的属下俱都倒在血泊之中，并没有换得他半声叹息，半个眼神。

二十四 善良


听雪轩。
月寒霜靠在长椅上，万蓉在替她号脉。
这是有多久没受过伤了？
月幻羽和月惜在一边跪着。
月惜的脸肿肿的，那一记耳光打的实在不轻。
月幻羽的脸色发白，心里除了害怕就是担心，有些日子没被罚过了，终于享受到母亲疼爱的她好怕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娘的伤。。。
“这个吃了。”万蓉号完脉，拿出两粒红色的药丸。
“嗯。”月寒霜接过来吃掉，然后就是一皱眉。
好苦，比喝汤药还苦。
“活该，谁让你逞能的，居然硬碰硬，你怎么想的！”万蓉白了月寒霜一眼。
“速战速决的好。”月寒霜言简意赅。
第一时间就拼尽全力重创了他，省的他伤到其他人，这就是月寒霜的想法。
万蓉无奈的摇摇头，她怎么会不懂月寒霜的意思。
鬼无痕太强，这么做的确保险。
“万神医，宫主的伤。。。”月惜很是担心。
“没事，别担心。”万蓉过去揉揉月惜的小脑袋。
“羽儿。”月寒霜冷冷的开口。
听到母亲没事，刚松了一口气的月幻羽一个激灵。
“我叫你没听见吗！”月寒霜抬高了音量。
“羽儿知错，请娘责罚。”小孩吓的以首触地。
“到刑房等我。”月寒霜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是。”月幻羽抬起头，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宫主。。。”
“怎么？你也想去？”月寒霜完全不给月惜求情的机会。
月幻羽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每走一步身子都在颤抖。
“还不快去！磨蹭什么！”月寒霜一声厉喝。
“是。”小孩的身子晃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惜儿，你知道错了吗？”月寒霜对月惜还是缓和了语气。
“惜儿知错。”
“错在哪了？”月寒霜看着惜儿红肿的脸颊很是心疼，但是。。。
“惜儿不该违背少主的命令，请宫主责罚。”月惜叩头。
“哦，那你说说该怎么罚？”月寒霜的语气陡然冷淡了起来。
“这。。。惜儿任凭宫主责罚。”月惜的身子瑟瑟发抖。
虽然从小到大，月寒霜对她十分宠爱，几乎没罚过她几次，但是自家主子的手段她还是很清楚的。
毕竟在月幻羽的身上看到了太多。
“姐姐，你说我该怎么罚她？”月寒霜扭过头问到。
“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必须严惩。”万蓉平时虽然很喜欢这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但是这次她知道绝对不能心软。
月寒霜站起身，取出一把竹戒尺，走到惜儿面前：“伸手。”
月惜乖乖的将右手伸了出去，同时努力在想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不许躲，不然重来。”
“是。”
“啪。”声音无比清脆，一道红红的印子爆了起来。
惜儿的身子一抖，手心先是一麻，然后仿佛燃烧起来一般的疼痛开始冲击大脑。
月寒霜打的很重。
“啪！啪！啪！”连续三下重重的打在同一个位置。
月惜疼的缩回了手。
“重来。”
“是！”含着眼泪将手伸了出去。
等等，到底要打多少下啊？惜儿有点蒙。
“啪，啪。”依然是那个位置，一条印子已经肿了起来，并且呈现出暗红色。
月惜疼的想撞墙。
“啪。”月寒霜总算是换了个地方。
可是，手心能有多大呢，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惜儿的手已经是吹弹得破。
“现在知道错哪儿了吗？”月寒霜用戒尺托起月惜的下巴。
发现小孩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月寒霜这个心疼啊，要不是今天必须给她一个教训，早把她拉到怀里了。
惜儿没说话，只是好可怜的又伸出了左手。
“噗。。。”万蓉在一边没憋住笑。
月寒霜也是哭笑不得。
如果是羽儿，自己一定会打到她知道为止，可是惜儿。。。
“惜儿，当时你为什么要冲过来？”月寒霜的语气柔和了起来。
“我担心宫主。”这倒是实话。
“羽儿拉住你，你为什么还要挣脱？”月寒霜蹲了下来替惜儿搽着眼泪。
“我当时心里着急，就。。。就在众人面前冲撞了少主，是惜儿没能顾及少主的权威，请宫主重罚。”月惜显然还是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月寒霜拉过月惜的左手，然后将戒尺竖了起来狠狠的抽了三下。
“呜。。。”月惜疼的弯下腰。
“跪直了！”
“是。。。”月惜努力的跪直身体，手心上三条充血的檩子疼的钻心。
“疼吗？”月寒霜再次用戒尺托起了惜儿的下巴。
“。。。”月惜这叫一纠结。
“起来吧。”月寒霜看着她的小脸实在不忍心了。
“多谢宫主。”月惜站了起来。
“鬼无痕，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是这个人也自命甚高，一般情况下不会亲自出手对付你这样的孩子，但是，如果你冲了过来，就另当别论，当时我血气翻涌，他虽然受伤不轻，但是如果要出手对付你，我很可能无力护你周全。。。”月寒霜看着惜儿，语气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严肃。
“当时万神医离我较远，如果宫主阻止我。。。鬼无痕就会趁机对您下手。。。”月惜想明白了之后脸色苍白，出了一身的透汗。
要不是少主拉住了自己，很可能会酿成大祸。。。
“噗通。。。咚咚咚。。。”
月寒霜咧咧嘴，听着就好疼，而且还在磕着。
“你给我起来！”直接动手把惜儿拎了起来，然后发现额头居然破皮了，鲜血缓缓的渗了出来。。。
月寒霜的怒火腾的就起来了！
“宫主。。。奴婢该死，请宫主重罚。”惜儿的声音打着颤，语气里除了内疚就是自责。
听到“奴婢”两个字，月寒霜本已升腾的怒火瞬间便成了燎原之势。
“重罚是吧？好！来人！”月寒霜冷冷的开口。
“宫主有何吩咐？”两名贴身的秘卫走了进来。
“把她给我。。。嗯。。。”月寒霜看着惜儿明明已经怕的不成样子，但还是充满自责的眼神，恢复了些许理智。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万蓉开口。
两名秘卫恭身告退。
月寒霜随手把月惜扔到地上，然后松了口气，亏着忍住了，不然非把这孩子伤了不可。
“宫主。。。”月惜赶忙跪好，听候发落。
“今天晚上你冲动的事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就罚你跪到天亮。。。还有，我最后一次跟你说，再敢自称奴婢，我就剥了你的皮！”月寒霜恶狠狠的警告着。
“是，惜儿再也不敢了。”月惜总算是看出了火候，没敢再往上浇油。
“惜儿，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比如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之类的。”月寒霜蹲到月惜的面前。
“没有，惜儿知道宫主疼我，宠我，可是少主才是您的女儿，您对她。。。我。。。我不想让少主再因为我更加伤心。”月惜的措辞有些含糊，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而且绝对是发自肺腑。
“嗯。”月寒霜点点头，这孩子就是傻傻的善良，自己宠了她这么久，非但没有恃宠而骄，反而一直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是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一个孤儿，怎么可能不渴望亲情。。。
“宫主，惜儿有事想求您。”
“嗯？”月寒霜能猜出来她想说的是什么。
“今天的事情都是惜儿的错，请宫主不要责罚少主。”月惜说这话的时候下了好大的决心。
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求情的后果只能让月幻羽受到更重的惩罚。
“你不怪她？”月寒霜轻轻的抚着惜儿红肿的脸颊。
“少主是为了惜儿好，是救了惜儿的命。”月惜的眼里只有真诚。
“我没说这个，你懂我的意思。”月寒霜盯着月惜的眼睛。
“少主打了惜儿，是因为她对我心有恨意，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拉住了我，所以少主才是真正的善良。。。”月惜经过今晚的事情一下子成长了不少。
的确，如果月幻羽真的有心害她，那么看热闹就可以了。。。
月惜现在已经想通了，万蓉就在月寒霜的身侧，是不会真的给鬼无痕以可乘之机。
所以当时的情况有危险的只是自己。
“好孩子。”月寒霜宠溺的摸着惜儿的头，她知道她的眼前是凌驾于一切无价之宝的存在。

哎呀 。。。被吞楼了。。。
我是那句话说错了呢

度有张良计
我有过墙梯
就是委屈各位又要看图片了

二十六 恨不过爱


“嗷。。。”刑房里传来一声凄绝的惨叫。
“真有那么疼吗？”月寒霜看着小孩扭曲的小脸兴致盎然的问到。
“呜呜。。。疼死了。。。”月幻羽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
一边的万蓉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真疼？”月寒霜虽然没笑，但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月幻羽终于发觉了不对劲，膝盖确实很疼，毕竟在铁链上跪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
小孩张开了紧闭的眼睛，低下头，咦，钉板呢？
膝盖下边只有青条石的地面，钉板在跪下的瞬间便被月寒霜给踢开了。
月幻羽的嘴角剧烈的抽搐着。
“来，羽儿，告诉娘有多疼？”月寒霜也是憋不住笑了。
“娘。。。”小孩叫到，不过这次的语气里有了撒娇的意味。
“起来吧。”月寒霜把小孩拉了起来。
“这是不罚了？”月幻羽站起来后有些发蒙。
“我想听你说说惜儿的事，为什么动手？”月寒霜坐下问到。
“我。。。一时没忍住，从小我就很嫉妒她，不只是嫉妒，还有恨。。。”月幻羽忒实诚。
“那为什么还要拉住她？”月寒霜继续问到。
“我不知道，当时什么都没想，就已经出手拉住她了。”月幻羽低着头说到。
“继续说。”
“我是拉住她以后才想到，我应该恨她的，我也肯定自己是恨她的，可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她。。。然后她用力挣扎，我一下子就火了，觉得她实在是不知好歹。。。就。。。就。。。”月幻羽的声音里能听出深深的后悔。
“嗯。。。她冲动是她不对，我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惩罚。至于你，你动手打她肯定是有错，但是你却救了她的命，所以功过相抵！”月寒霜认真了起来。
“谢谢娘。”月幻羽松了一口气。
“你以后打算怎么做？”月寒霜更加关心的必然是以后。
“我在头脑做出反应之前就拉住了她。。。说明我对她即使有着恨意，但同时也一定有着更深的情谊。。。惜儿的善良是难能可贵的，我会看人，所以，我可以从心里去试着接受这个妹妹。”月幻羽抬起头，用真诚的目光直视母亲深邃的眼眸。
“嗯，下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要早起。”月寒霜摆手让小孩离开。
“娘？”
“要么去睡觉，明天跟我还有你万姨和惜儿一起出门，要么我现在就打到你爬不起来让你养伤。”月寒霜很开明的让小孩自己选择。
“娘，万姨，羽儿告退。”小孩说完就跑。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回到自己房里的月幻羽躺在柔软的床上。
“娘真的是变了呢，不光是对自己的态度，还有。。。娘的确比以前要开心了很多！”小孩的嘴角勾起了甜甜的笑容，然后安然入睡。
另一边。
“惜儿，起来吧，去睡觉，明天跟我出门。”月寒霜直接把惜儿拉了起来。
“是，宫主，惜儿这就去休息。”月惜一如既往的乖巧听话。
不问，不争，不闹。
却深深的存在于月寒霜的心里。

二十七 归隐


洛阳。
月寒霜四人星夜兼程赶到广寒宫的秘密分舵。
“蓝电，白云，银狼见过宫主，万神医，少主，惜儿小姐。”三个人施礼问好。
“嗯。”月寒霜满意的点点头，那句惜儿小姐尤其让她高兴。
“那个。。。三位堂主折煞惜儿了。。。”月惜的脸胀的通红。
“别扫娘的兴。”月幻羽在月惜耳朵边说到。
月惜低下头不再吭声。
“沈乘龙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月寒霜喝着香茶问到。
“回宫主，事已办成。”蓝电恭身说到。
“都坐，没有外人别拘束。”月寒霜摆手。
众人落座。
“你听不懂？”月寒霜看着月惜还傻站着，不由皱了皱眉头。
“赶紧坐下！”月幻羽赶忙把惜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嗯，鬼无痕的人头何在？”月寒霜继续说正事。
月幻羽和月惜都吃了一惊。
不是放他走了吗？
“就在分舵等候宫主过目。”蓝电回禀。
“拿来。”月寒霜的声音不带感情。
“是。”蓝电摆摆手，立刻有人拿来一个托盘，上面正是鬼无痕的人头。
月寒霜看了一会，然后摆摆手：“与尸身一起，厚葬。”
“是。”手下人立刻退了出去。
月寒霜半天没言语，脸色有些阴沉，也有些哀伤。
大厅里一片寂静，除了万蓉悠哉的喝着茶，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天前。
鬼无痕逃回了洛阳。
即便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这一路上，洛阳沈家被广寒宫灭门的消息还是灌满了他的耳朵。
当他赶到沈家的时候只发现了一片焦土，偌大的山庄被付之一炬。
鬼无痕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就回了无痕山庄，这里还有他的余部，既然月寒霜最终还是放他离开，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是，无痕山庄里等着他的是很多具尸体，他的余部已经一个不剩。
鬼无痕惊觉不好，再想走为时已晚。
而围住他的就是沈乘龙带领的沈家精锐。
“大哥。”沈乘龙叫到。
鬼无痕没有说话，他在回想月寒霜说过的话。。。
这一次，我不打算再让你活下去了。
原来如此。。。
朋友一场，我却背叛了你三次，这次轮到你让我体会被朋友背叛的滋味了。。。
月寒霜啊月寒霜，我鬼无痕，佩服，实在是佩服！
一口血喷了出来，那是他本就不轻，又因为赶路而恶化的内伤。。。
“被兄弟背叛的滋味如何？”沈乘龙的声音带着心寒与愤怒。
鬼无痕无话可说。
“我为了你可以陪上大半个沈家，我沈乘龙愿意赌上身家性命成全你的大志，因为你是我的结拜大哥！鬼无痕，你真对得起我！”开始还很压抑的声音到最后化作了怒吼！
“成王，败寇。”鬼无痕认命。
满腔的壮志。。。可是却选错了对手。。。
月寒霜，我差你太多了。。。
“大哥，走好。。。”疾风破空，刀光只是一闪，血雾弥漫。
鬼无痕没有反抗，既定之天命下，他已是万念俱灰。
寒冬，月夜。
无痕山庄。
一处气派非凡的墓穴。
沈乘龙看着石碑上的字，久久不语。
无痕公子之墓。
“沈刀皇。”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月宫主。”沈乘龙没有回头。
两个人一起默默的站了很久。
“好自为之。”月寒霜说完这四个字，转身离去。
你虽然被人利用，但你指使柳松伤我女儿是事实，只烧你一座园子，算是很客气了，以后别来招惹我，不然。。。
这些话月寒霜不用说出来，沈乘龙是明白人。
沈乘龙，带着家人归隐山林。
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了洛阳沈家，也没有了傲气刀皇。

二十八 人性


打发蓝电等人回谷之后，月寒霜和万蓉带着两个小的一路走走停停，向漠北进发。
月惜从没出过远门，这下子真叫眼界大开。
“娘，你要去漠北干什么啊？”月幻羽这天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我还以为我不说你就一直不敢问呢。”月寒霜白了小孩一眼。
月幻羽发现母亲没有生气，放下心来。
“既然都出来了，好好玩一圈再回去。”月寒霜是一点不觉得大冬天的出去游玩有什么不妥。
万蓉也是好些年没出过月谷了，这次出来自然也要好好的逛逛。
至于月惜，只要能跟着自家宫主怎么样都无所谓，何况外面的花花世界也确实不错。
唯一觉得天寒地冻根本不适合到处乱跑的月幻羽可不敢扫兴。
在旅途中养伤。。。这事想想就头皮发麻。
更何况。。。
“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出来。”月寒霜斜眼看着小孩。
“羽儿没有不满意。。。”月幻羽的脸都吓白了如果不是身在马上，估计就要下跪请罪了。
月寒霜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不管自己多么努力，这份深入骨髓的恐惧恐怕一时半会是难以消散了。
万蓉根本就不理这茬，一路上就是吃喝玩乐，什么事都不过问。
月惜依然乖的不能再乖，更是少言寡语。
“带你去吃烤~骆~驼，你不是惦记吗？”月寒霜说到。
“啊？”这路远迢迢的，去吃烤~骆~驼？
不过。。。还真是好想吃。。。
月幻羽的眼里几乎能看见星星，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哈哈哈。。。”月寒霜看见小孩的可爱样子，纵声大笑。
月幻羽脸红了。
万蓉的目光却落到了月惜那带着柔和笑意的嘴角。
嗯，真的是个好孩子。
不过，这次去流沙堡，目的怎么可能那么单纯。。。
万蓉又将目光移向月幻羽，小孩回了个明了的眼神。
果然，这丫头心里跟明镜一样。
刚才的询问并不是真的疑问，而是想要获得一些确定。


漠北，流沙堡。
“老弟。”沙蛇看着躺椅上的云儿。
“在老哥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也是该回去了。”云儿伸了个懒腰。
“你不想见她？”沙蛇微微皱眉。
“不是不想见，只是还不到时候。”未满十三岁的男孩眼里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与沧桑。
“那就不见。。。不过，广寒宫在漠北也有不少人马，我怕。。。”沙蛇有些担心。
“不会的。。。她如果一定要拦住我，肯定会带着四色堂和秘卫一起过来。”云儿摇摇头。
“嗯，也是。。。在漠北的地界上，你想走，凭那帮人也拦不住。”
“只要躲着她和万蓉就可以了，其他人嘛，呵呵。。。”云儿颇有些不屑。
“也是，那老哥就不留你了。”沙蛇摆摆手。
“走了，等到春暖花开，老哥也到雾谷坐坐。”云儿的话音未落，人已远去。
“来人。。。”


漠北分舵。
月寒霜将两个小的打发了出去，然后跟万蓉大眼瞪小眼。
“你在这已经两天了，还要等下去？”万蓉先开了口。
“嗯，再等一天。”月寒霜裹着披风，缩在床上。
“他要是想走，这会肯定已经没影了，要是没走，那就是打算见你。”万蓉摇着头说到。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孩子，既想见他，又怕见他。”月寒霜苦笑。
“所以你就把决定权给他，让他来选择是否要见你？我觉得，那孩子肯定要比你果断。”万蓉肯定的说到。
“呵呵。。。”
“来人。”万蓉叫到。
“万神医有什么吩咐？”立刻有人走了进来。
“准备礼物，拜贴，送到流沙堡，明天一早前去拜望。”万蓉一边说一边看着缩的更紧的月寒霜。
“是。”进来的人见宫主没有反对，恭身退了出去。
另一间屋子里。
月幻羽悠哉的在摇椅上摇着，好不惬意。
月惜则很规矩的坐在椅子上。
“这阵子玩的开心吗？”月幻羽知道自己要是不开口，屋子里能沉默到明年。
“回少主，惜儿很开心。”月惜规矩的回到。
“你很善良，也很无趣。”月幻羽瞥了惜儿一眼。
“是。”
“叫声姐姐听听。”月幻羽悠悠的说到。
“惜儿不敢。”月惜站了起来。
“不敢也得叫。”月幻羽瞪起眼睛。
“姐。。。姐姐。。。”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明显服从的意味占了大多数。
“你这么活着不累吗？”月幻羽打量着月惜。
“能跟着宫主，已是天大的福分，惜儿不敢再奢求其他。”月惜说的诚恳。
“为什么不敢？因为我吗？”月幻羽问到。
“不是。。。”惜儿低下头。
“不是？”月幻羽提高了音量。
“。。。”月惜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来。”月幻羽勾了勾手指。
“是。”月惜走到摇椅的旁边，然后跪了下来。
“。。。”这回轮到月幻羽无语了。
感情你以为我要罚你啊。。。我没事罚你干什么！
再说了，你可是娘心尖上的宝贝，我哪敢啊。。。
“起来！”月幻羽伸手直接把惜儿拉到了怀里。
“少主。。。”月惜有些慌乱。
“叫姐姐。”月幻羽扣住了月惜的身子，两个人身下的摇椅大幅度的晃着。
“少主，惜儿不敢有非分之想。。。唔。。。”
“你再说！”月幻羽捏着惜儿的鼻子。
“少主。。。”
“叫姐姐。”月幻羽不松手。
“可是。。。”
“惜儿。”月幻羽松开手，然后用一种深沉中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月惜在这种目光下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窝在月幻羽的怀里，她能听见她的心跳。
“我经历过的，你都知道，但是那些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诚然，我嫉妒你，也曾经恨过你，可是你并没有错，一点都没有！即使没有你，我的以前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但是有了你，娘的日子却好过了很多，你对娘很重要！你不是丫鬟，不是下人，你也是娘的女儿，你懂吗？”月幻羽的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
月惜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很可爱。
“这次回来，我清楚的感觉到，娘对我的态度发生着变化，娘本身也在发生着变化，变得更开心，你一定也看在眼里吧。”月幻羽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惜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孩子，我知道你紧守着自己的底线，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个下人。。。仅仅是为了能让我的心里能好受一些，你宁可拒绝那份梦寐以求的母爱和温暖。。。丫头，谢谢你。”月幻羽揉了揉惜儿的头。
“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没有那么善良，我很清楚，宫主虽然总是罚你，但你毕竟是她的的亲生女儿，宫主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取代你的位置。如果我仗着宫主宠我，就肆意妄为，甚至欺负你，那么我的下场估计就和前一段时间被广寒宫灭掉的那些人一个下场。”月惜严肃而认真的说到。
“哦。”月幻羽淡定的点点头，目光里的温柔丝毫没有改变。
“少主，你？”月惜不淡定了，她本以为那番话会带来月幻羽的警惕和不悦，结果好像跟没说一样。
其实，月惜的心里或多或少是真的那么想的。
“你真的是这种人吗？拿自己的善良当做令我娘对你好的筹码？”月幻羽笑了。
“我。。。”
“人无完人，人都有人性，人性都有阴暗的一面，但是，你的阴暗面并不能抹杀你善良的本质，因为你的善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货真价实，娘作为广寒宫的主人，一路走到今天，自然是阅人无数。。。惜儿，你冰雪聪明，但是城府，确实不深。”月幻羽点了点月惜的鼻尖。
月惜的眼睛湿润了。
“娘现在要比以前开心的多，你不想让她更开心一些吗？”月幻羽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月惜，城府不深，心机不重，更没有什么野心，她最在乎的就是那个对她最好的人。
“姐姐。。。”月惜的眼泪汹涌而出。
“嗯。”月幻羽抱紧了怀里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