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戏】新光:蚜虫吃青草,锈吃铁,虚伪吃灵魂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09:09:00 +0800 CST  
卷首语:

这是我们写新人设以来的第一次晒戏,选了几篇看起来比较连贯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感觉写个卷首语看起来会比较正式。那,就不说啥废话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就行。顺便把几个人设补招一下,再次谢谢大家点进来看。

最后,我夸爆群里的神仙打字机们,嗯嗯。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09:10:00 +0800 CST  
目录:

1.《九龙港,苏州河》
人物:何既明x杜情灵

2.《三分钟热吻》
人物:郑沅x宫玉音

3.《在一颗珍珠之巅》
人物:宫玉音x杜情灵

4.《稚嫩黄昏》
人物:吴白晞x李宿白

5.《摘一朵香水百合》
人物:李宿白x李言夜

6.《圣诞快乐》
人物:杜情灵x李言夜

7.《教坏小白兔》
人物:宫玉音x吴白晞

番外.《京郊的春日旧事》
人物:杜情灵x郑洋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09:10:00 +0800 CST  
《九龙港,苏州河》

人物:何既明x杜情灵
前情:港城的纸迷金醉回归璞真,一段风流韵事被何既明温柔的眉骨斩断。当他决定以一腔赤诚拥抱爱人李言曦之后,毫不犹豫的与过往的莺燕作别,暴风雨来临,电闪又雷鸣,一支烟过后,情人将再也不相逢。
“下次再见,请祝我新婚快乐。”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09:10:00 +0800 CST  
【何既明】

橙色暴雨天,瘦伶伶的惨月掩进乌云里,玄机能几多?鸦黑的夜惊破一声雷霆,京都震三震,处处仍有艳情。Kingsize床榻是绝佳风月场;暧昧水光、灼烫碾磨,攻城掠地、狂风暴雨、深重喘息。彼时他献吻情人的两片唇,虔诚又倨傲。杜小姐温温软软勾人一道眼风,他眉锋凌厉似斧凿,利似纵情刀;春水照一照,蓦地添来七七八八的柔和。

浴袍遮去一身反骨,打火机燧轮拨几拨,蔚蓝嵌赤橙。何既明衔根烟,灰白色乌烟瘴气犹自盘旋着。启齿便唤密斯杜,没头没尾的言词也要掷得淡淡慵慵。

讲港岛的春天叫左一杯GinTonic;夏日点解要嗑玉冰烧,你乜下窗外烈日高悬就知;冬天要拿番杯长岛冰茶,同女仔share,就叫佢嗌另一款伯爵茶马蒂尼,红唇印拓给玻璃壁,杯野一拎到好靓。劲臂捞了瘦腰,何生漫不经心垂一垂长睫,笑得也好戏谑。查实暖香红豆沙更好,烟烟韧韧。

媒体曾话何既明最出挑当属一双眸,万般情态,镁光灯下摄魂的漆邃。此时是谋杀旧岁月的温柔刀,烟雾又沾眉,教人睇得好不真切。轻描淡写,斩钉截铁,“今日过后,我再唔会返。”

春光半遮半泄,火机连黑万烟盒抛去她怀里。月光三千丈的清旷,暴雨砸下来,每滴千斤重。一截烟蒂颤巍巍地坠了,他低眼:

“抽一支好唔好?为我践行。”



【杜情灵】

苏城与港岛风光极般配,多少大导钟情一条柔情河水,涌生风流韵事几多,但一墙王侯娄许风月,边一碟片里面都冇璧人?成日红男绿女一场荒唐情事,至终各自分散,若非死生煞科都不算可怜。

杜小姐苏州人,一口粤语倒说得软软糯糯,旁的说话不要讲,Honey太过缠绵,何生甜度刚好。此时正软软一颗蜜糖,像被舌头缠过,藻发拨到左颈拢住,鬓角淹没之后,一片嫩红的耳朵支着。春江上萍舟一叶,何生肩膀宽窄正好,可合颠簸风浪——她口呼太坏,又捉他眉唇去吻,一握便量得喜欢。

何生一壁嘈嘈切切,琐琐碎碎地讲,杜小姐一壁记得,一壁又从心头生出口舌鬼魅,叫她从当下一刻开始,快些薄情寡意将他忘记。姓林的影后今年又传离婚,港岛最生薄情男人,一时豪掷千金,游走花丛,一时又留意冰室豆沙够不够绵,可否相配红唇,夹克立领遮半个面,也像对拖手吃冰的小情人。

“食完呢一支,何生都仲可以唔记得我。”

烟盒中嗑一支黑万,挟在指间,睇他须臾,忽而含在湿漉唇中,俯身朝他去对,像旧港片中恶狠狠一场分手,送他三日阴毒霉运。发垂垂遮了神色,那一点星红终未燃起,藕臂探来火机,簌簌燧轮声轻,一点橘火与尼古丁味道共同弥漫,昏癫一室。

她将发从额角向后去撩,撩得纤颈荏弱,都向后微倒,一棵好兰生震。

“何生,你听日尘埃落定,我竟恨唔嘚你。”

她这样说,然后把丝绸的深色床单裹在身上,仰躺在他胸膛,同他说,照片记得收起,柜中尚有两双女人鞋,不知是谁的码数,就叫人拿去换掉,影音室内dvd中有一版2046碟片,女人计较头发和香水味道,床下同梳化都要清扫。

至终,杜小姐抬起头,对他说,“何生,真好。最后一次提你,过咗今夜我也都会忘掉。”

她不知他是何时将她心房侵占,男人的琐碎与女人的琐碎从来不同。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09:10:00 +0800 CST  
【何既明】

金丝雀抿烟埋近,睫页扑簌地颤。既薄又纤细两根锁骨,真系满当当盛舀今晚嘅月色,与及狼藉的风疏雨骤。烟碰一碰,冇燃,仍是一端烈火正焚烧,另一端孤零零。壁灯徒亮一盏,四境都黯着,边度似港岛红磡的光怪陆离?锋利侧影与嶙峋骨线都投去墙,动辄好清楚,长年霸住镜头中央的人没所谓,何生抬手捉到藻的尾巴,撂烟厮磨。

“食完呢一支,我净系得一句goodnight要讲。”

倘若细究平仄调,何既明讲国语好利落,杜小姐的粤话咬字似软玉款款,永无失准。维港与苏州河各自都是好正嘅风光,曲折蜿蜒又几时聚汇过?

密斯杜宛声在叮嘱,缓声为佢量度风月旧债,唔想生惹祸端唯有斩草除根。何生敛眉睨她,心不在焉一声嗯应得好潦草,四肢百骸隐约生怅然,又掐断,空剩决绝。手机又响Miriam的《芬梨道上》:这山顶何其矜贵,怎可给停留一世。何既明接起,彼端一腔红豆沙的烟烟韧韧。低声谈笑好多回,耐性哄她使唔使早点睡。一刻钟先挂断,垂着狭眸去迎接杜安静的眼。

何既明国中时讲得上半个绩优生,大学便做整个。台词课老师个衰人,成日揾来干瘪冇瘾的诗句充作教材。仅有零星几次,他把那些字节记得牢牢。天地都系无垠海,漆黑里劈面相逢,你有你,我有我嘅方向。便掀唇为她念,咬字落得沙哑散漫,如一时兴起:
“你记唔记得又好,最好你忘掉。”

天南地北,谈何交汇?



【杜情灵】

他们面对道别都倾诉自己的柔情好像也曾一往情深,但其实心不在焉,无妨那人边听边漫不经心烤片曲奇。方才是何生,现在是杜小姐。泊舟牵马,再见成日话畀诗人自己听。他听到末,或许生了怅惋情绪,便抬手将一头乌发厮磨掌间,她心想,好缠绵,最好不要情之所至,又落一个吻。

她将肩膀向他微斜,将手背枕在他胸膛,她颔下,然后抬眸觑,星火后是她弯起的唇角。

“忘得太快显得好唔尊重何生......”

一句话末被打断,她又看他一眼,将下颔微微低垂,示意他请便,像一只习惯于独来独往的黑天鹅。

他柔声细语对那端未婚妻爱哄一夜安眠,她将烟含在唇间,深吸一口,缓缓地吐出,不如瘾君子热切,也不似朝圣者珍视,像对今夜的气氛熟稔,好像没在计算这支香烟能烧掉几分钟死线。

薄荷香入肺,杜小姐借这支好烟表演游刃有余,宛如一种遮掩,她其实心不在焉。

要说没留恋,做个洒脱情人,做只猫,做只狗不作情人。待他谂起靓诗要颂,视线投过去,不含几分探寻。

“何生自是个薄情人,偏偏值得人钟意。”

她也抬起手来,将烟搁在烟灰缸边,和他的半支成双对,烟灰堕下,散作一堆,好像今夜做一对璧人,分散时各无心肝。

“何生要知道我记挂,唔系仍记挂,只系曾记得。”

我们都如林夕一般可做个词人,写得出你知我苦衷,亦写出人妻的伪术。临别送我一支烟仔时间,特别,亦未算得乜特别。苏州河,九龙港,我哋都唔会再返。她又何曾看过山顶烟花,维港灯火,坐过九龙小轮——不是和他,都算几好,不必剖白心扉说爱,又相互分担三餐一宿的忧愁。因她本来惯常卑微,陌生人每日相见,更甚于旧情人的天南海北。

“边日你再捧金杯,我亦为你欢呼,作个fans,作同僚,作陌生人。”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09:11:00 +0800 CST  
【何既明】

荣华与礼赞铺张镀金阳关大道千千万条,冇水穷,有云起。零星风波生几渡,指骨从发尾到尾椎跌滑得好快,似蓬莱群玉的山脊线,似鲸尾影,似凌晨两点钟银座的路灯杆。密斯杜的唇弯一弯,咬字轻又浅,讲薄情人,讲钟唔钟意,最终振落半盎司的祝愿,乍听也变“字字珠玑”。

烟灰散作纠葛荆棘丛,作灰败的半屉雪。何生垂了眸,目光出锋,点检方遒一般轻慢。“从南向北,金鸡、百花、华表。要再远,重有一樽金人。Miss杜,你想睇我捧起边一座?”

暴雨还是交加,欲来风雷要倾便倾。

何既明爱雪茄的辛醇,爱烤烟热烈,偏又钟情一味彻骨的薄荷冷。几多风情,几多钟爱,到头付诸一瓢淡淡清清的弱水。群玉的脊线断裂,鲸落亦无声息。倘若哪位名导身临到此,也要叹好豁达一场分道扬镳。一端游刃有余,一端漫不经心,真录去搁到DVD,便成《演员自我修养》的活脱脱教材。

他撤开手,纯粹又澄澈的冷漠温和,再不见情欲残留。“奖杯同呼声都係小事,我还愿你我前程似锦,到偿所愿。”

作个词人,他写不出“这山顶何其矜贵,怎可给停留一世”。因毋需跋涉便登顶,停留某处景色时分秒唔迟疑。沿途风光,裁得好决然。

“敬你,同我哋共度嘅年月日。”
“客套话唔使讲,下次再见,请祝我新婚快乐。”


【结】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09:11:00 +0800 CST  
《三分钟热吻》

人物:郑沅x宫玉音
前情:短暂三分钟,写尽旖旎与星斗。情欲流淌,倒不必担心它真实与否,夜晚五光十色,不妨与电梯的数字一同降落。
“长公主殿下衬衫领蕾丝好美可惜掉了一颗珍珠。”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6:00 +0800 CST  
【宫玉音】

(开门音像七月飓风中的树花一样落满她的肩头,我嗅到她垫肩里隐隐约约,有雪松般的味道。侧着脸亲她耳垂,一手摁下十二楼至底每一层的电梯,——我在高空下坠时与她接吻,每层十五秒停顿,一百五十秒三分钟是我偷来做游戏的时间:白炽灯是我的子弹光射到她头发的细节里。十一楼开门,走廊左右黑暗蓬勃全员下班,十楼我故作小心地惊呼)长公主殿下衬衫领蕾丝好美可惜掉了一颗珍珠(那颗珍珠是她琥珀色的瞳仁与向上飞的眼尾。)

(我胡闹,我今日狂纵无礼,手指插进她头发时有教鞭点在书桌上的荒诞错觉。九楼我满怀爱意,一纵而逝的关门声与心跳合拍,八楼我百无聊赖去蹭她的鼻尖像一条亲亲热热,迎接主人回家的宠物狗)你真讨厌。(七楼咬牙切齿,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在臆想今时此刻)我要跟宋璟告你的状。



【郑沅】

京都夜景繁华,街尘碾光,霓虹点影。皇室百货的双子楼坐镇于商业区建筑最中央,十二层高楼澄明洁净,钟楼阁顶金碧辉煌,硕大玻璃幕墙上更替播放最新季度的奢侈品牌广告。

在冷气充足的高楼里,将衬衫袖口褪至臂肘,波浪卷发挽松散发髻。边走边与秘书确认明日行程计划,垂首签字时,自领口与黑发间隙隐约窥见一段白皙后颈。

深夜走廊尽头人愈少,跫音停在观景电梯前,便望见宫玉音。法务小姐天真未泯,幼兽一般乖伏地嗅着她的肩颈。

心头一漾,将热息倾泻在小律师的温软耳畔。

耳垂如愿拈得一枚潮湿的吻。时间未够,电梯间亦来不及热吻,我们自十二层至底层逐一摁亮;内部黑暗,电梯外是透明观景玻璃,整座城市的粲然灯火扑在眼睫上。我数她浴光则睫毛绒密,便以唇轻啄她眼睑。

第九层探舌缠绵,第八层鼻尖亲昵,第七层时我俯身咬噬她咽喉。仰起的下颔线浇濯温泽光晕,引诱我唇齿衔含心跳脉动,吮盖一枚深绛印戳。

莞尔,以指节摩挲她唇瓣。
——提宋璟是因为吃醋么?

在整座京都夜景流光溢彩前,在幕墙光影的瞬息变换间,她们如坠五光十色万象里。

每逢失重降临,唯有唇舌自渡,方溯此岸更近。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6:00 +0800 CST  
【宫玉音】

(在她亲我时用力眨眼,用睫毛故意扫过她的唇珠。我把动脉及动脉下所连接的四肢百骸一起献给帝国琉璃造的这位公主,——希腊凉鞋交错着皮带子束起我的双腿,细细的,从脚踝爬到脚之下的阴影中。我嘟哝着心猿意马吃她点过来的手指。用虎牙咬一咬她的指腹,提醒公主殿下注意:十二层电梯中我是帝国最忠诚的骑士及最黏人的尖牙小狗。)

(第六层我练习不舍,第五层我耍无赖说我学不会舍不得。霓虹灯被玻璃携手反射折射投射锁在枪林弹雨的铁皮密林之中为囚为奴为婢,我有一点点惋惜地跟她重复撒娇骂你讨厌死了,整句话的重点不知道是在讨厌还是在你死了。)

(松木是她高跟鞋的足音。我一边接吻一边不专心地在空隙中一个个数人的名字,郑沅是第一个,宋璟是第二个,宋娇紧随其后吴白晰杜情灵乃至时家姐妹,装生气鼓起嘴变成河豚,我骂骂咧咧龇牙咧嘴一边叫痛一边叫饿,等下吃什么呀,等下,吃,什么,呀,第四层我贴着她的耳朵哼哼前天在酒吧里学来的歌。粤语我不会讲,咬字模糊不清,她的肋骨瘦瘦的蹭到我的裙身像小偷试探着偷偷开门。第三层我用膝盖蹭一蹭她的腿,绚烂且华丽的夜色趁机溜进她双腿之间,第二层我哀叹说我好生气,辛都瑞拉还不速速脱鞋,第一层门应声而开,前台昏然欲睡,公主们衣冠楚楚。)

(王国沉默,大厅八只石英钟,全球时空俯视。我二人前后出电梯时夜已深沉,这朵斑斓的三分钟悄然而去永不归来,我甩了甩头发,把自己推到大楼之外,子夜的霜露中。)



【郑沅】

城市夜景的光照犹如焕烂垂落的星斗。她的眼睛小鹿一般鲜澄,化作湿漉漉的两潭漆黑夜雨,牵引我坠落在无光空间。

坠落,坠落,停滞,沉沦。

柑橘味的气泡翻涌炸裂,整个空间似乎浸在甜而冰冷的汽水瓶里,使人口干舌燥。她微张的唇愈发湿润,像唯一的水源。更舀一觞,半酣半醒,一半光一半影。

她足踝险伶伶地踮起一段细瘦骨头,亲吻时脚腕承重,仿佛踩渺无痕迹的高跟鞋,旋三分钟电梯井的华尔兹。

掌心溽热而湿润,我熨抚过情人可堪盛季雨的腰窝,红润指甲有意擦碰过她虎牙。指腹刺痛是一种无言标记的默契,占有欲是不宜宣之于口的旖旎。在一方眼睫铺衬的隐秘阴翳之下,她如甘心就戮般含住我指节,糯声地撒娇,仿佛向我炫耀情欲浇铸成她镣铐。斑斓光影交错落在她锁骨与耳珠,我理应奖赏囚徒,于她附耳咬浪漫粤语情话时,修长手指自颈骨攀下,缱绻陷没于饱满而温热的肌理。

唇舌抵死缠绵,舞步起伏连绵。交换的津液凝沁成濛濛春水,仿佛欲造一场飘渡来的云雨。春潮漫涨,波光粼粼,相衔合的唇齿是我与她唯一渡船。

一楼灯火通明,世界一步之隔。电梯门轻缓打开,像一瓶老式玻璃装橘子汽水启瓶,情欲的细小汽泡在商业路熙攘人潮间穿梭流淌,在一个盛夏的夤夜无声爆炸,而后消弭无踪。

她消弭在夜露的裙摆为昏灯衬得有如梦幻泡影,容我垂首深嗅指尖,轻轻烙下一吻。


【结】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6:00 +0800 CST  
《在一颗珍珠之巅》

人物:宫玉音x杜情灵
前情:东南亚的热浪捎来风情万种的痴缠,杜情灵前来此处散心,摘下一朵娇悄的食人花,失意被一场始料未及的邂逅一吞而下,她们为彼此奉献,在潮水中虔诚的摇曳生姿。
”审判我有罪吧,......如果你原谅的话。“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8:00 +0800 CST  
【杜情灵】

“真是太糟糕了。”

(关于那句法语和倾情鼓励的评价,在那一个被称为情人的浅吻里,用一弯月牙碰了碰少女的下唇,反而很有褒奖的意思。她也熟稔于各种现学现卖,使人想起那小小乳白樽里塑胶的吸管味道。)

(棕榈酒是新鲜的短命鬼,是见光即开始消亡的芳香,两三个小时就要发涩的爱情,但人们依旧能够仿制出它的味道,用肉豆蔻、朗姆和桂皮使它随时随地贴心。至于那些长命的酒,在我的酒柜里也有许多半瓶,没有一个人能将它与我喝完,只享受赠送或开启它的那一刻的心意。她会是个什么例外——矢志不渝情人与轻薄浪荡的酒鬼都是例外。)

“坏吗?”
(语气带着几分绵软的嘲弄。)
“我可是演技派。”

(下颔微微垂着,任由宫玉音像个撒娇情人一般偎在身边,伸手来捏她的脸,雪茄与烟痕的五指扶在窗舷栏杆边缘,抬起来,自然又不容置疑地与少女交缠,像个真正的女子高官,豪门千金,或是独立女性一类的什么。)
“要怪谁呢?是音把我变成坏人了。”

(红色的口脂粘在滤嘴趁机跑去她的唇边,随她上下开合的唇瓣作乱,伸出拇指想去抹去它们,临到了唇边,却又想推开它们,推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像她同我说“杜情灵你不要这么有良心”时恨铁不成钢的愤懑样子。这样的想法太过危险,于是将指尖轻轻点在宫玉音的下颔上,像钦点一只舞曲的舞伴。她眉眼上扬里有一汪海水的倒影,使我想起陪访过的法国公爵女儿,十四岁的少女有一条蜂鸟羽的裙子,碧蓝色像洒满落日的大海。)

“他还在看。”

(把手从她下巴上松开,我低下头,将帽檐掀起来,投下的斑驳阴影像是新娘头上的白纱,她钻进来,我望进去。海面上有影子,现实里孑然的影子,落入海中即波光粼粼,我在人间周游行骗,一贫如洗,却在轻薄的情场里富足。)

“我想你吻我了。”



【宫玉音】

"可惜可惜,无人欣赏的演技派。应该给你颁奖,一匹金子做的牝马,我批准啦。"

咬一口她的手指,尝到酸涩的烟草与汗的味道。我抓起她的手勒令这个镜头不许结束,蛮横又轻柔地请她画过我的脸颊,自下而上,唇珠、鼻梁、眉心。

口红越来越淡,颜色越来越浅,我舔一舔上唇说真遗憾尝不出来味道。说着我横行霸道,踮起脚小狗一样吻她。红红的痕迹划分我面孔两半。

“所以要演下去哦,有观众在看呢,他好吝啬,怎么还不肯鼓掌。”

我的唇纹对她的唇纹说道。

“当当!为了和女神搭戏而特地化妆!”黄昏热热汩汩,我大大咧咧地亲完才肯把她放过,握着空气里的话筒叫道,“本次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的颁奖人是两幅面孔的宫玉音小姐!让我们掌声欢迎~”

“真是太糟糕啦,”(我要吃椰子!眼见有侍应生走过,见缝插针)“把他们都变好,就把你一个人变坏,你坏到彻彻底底的时候,我就来给你颁一个大奖,——最佳坏人奖!”

椰子被传过来,两根吸管嘟噜着嘴,我捧起它后就没动作,做戏做足,等她埋单。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8:00 +0800 CST  
【宫玉音】

“所以,如果她吝啬说出真相的话,作为律师,就只好自己去看一看啦!”

抓起她赤*裸的脚,像一个小女孩研究她新得到的玩具。我凑过去亲亲她胸前的红色开关,发现她本身就象一座机器的阀。——“我会算命,”刚见面的时候也曾这样说过,“灵椿丹桂,相继践公台,”高床软枕,她是困在优美牢笼里的小雀,——为了不伤及羽毛,只好束缚她的脚爪,修剪她的指甲,我咬一咬她的手指继而舔一舔她的掌心。

“你那位老板的名字也好,姜淼,是皇室的部首吧?”探寻一般的语气,探寻一般的动作。

“我知道的啦!开玩笑,水招财的。”

没等到她回答。俯下身去啄,她这朵花身体里却有树,沉默多枝桠,似吻似吃用牙用舌,我跟她一起颤抖,身体碾在她的膝上。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柔软妩媚,用棉被裹住她,像一只巨大的白色粉扑为她上妆一样。多奇怪啊,——他们把她包装起来,只是为了看她拆封后轻*贱、赤*裸、不能自保的清白污浊。

“不骗你,我叫‘真真’,真真的意思就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欢她,所以叫她痛苦的话,她也一定会理解吧。如这样甜蜜而痛快地用手指探险,甚至在她里面,小心翼翼地左右动作,——我是在写字。



【杜情灵】

(用脚趾去蹭她手心,于是那一团云很快又被揉乱。)

“比起逼供,好像色诱的方式更有成效。”

(如星辉法务部助理律师的开到第二颗衬衫扣,善于利用自己的女人很肯在举手投足间不动声色地流露暧昧,裸粉的小猫跟鞋踏在心口——原来是宫小姐朝三暮四,又俯身在堆雪上拾尝一颗红豆,唇齿之间却流露姜淼的名字。)

(嗔怪在室内的暧*昧里轻易荡开。)

“在我的审讯环节里,宫小姐怎么顾左右而言他。”
(像是公正严密的判罚,在床头柜中摸得小蝶一双,捏住腹部就像果冻蛋糕一样深陷下去,发出细细嗡声。将它捏在指尖,贴在少女裸*露的肌肤上下潜,潮头是她的雪色,潜落,潜落,缓慢地滑到掌心。)

(至终,随指尖探入的是一只橡胶制柔软触角,一边温柔爱抚,一边很快地将它推进去。少女的肩膀微微震动,她知道我待我的少女如珍宝,危险的刺激只是体验,决不会将她弄伤。)

(遗落在外的蝶翅拍在那朵花上,震颤的频率如湿泪潮*红,微垂的眼睫。)
“没关系。”

(花总是能在蜂的挑*逗中摇曳生姿,那朵柔媚的兰蕊里柔情如水,那多愁伤感的女人子房反正都可以自行在糅杂的感情中寻得快乐,难道不是吗?如果是在为人珍视的一点点酸涩情绪里,把情愫变成荒唐,把虚幻变成真实,因为愿意和喜欢就变得不难。我唤她,用她在写的名字,请她用她的方式拥抱我,保留这一刻消亡夕阳里给予我的归属再晚一些消散。)
“深一点,就像你喜欢的,再粗暴一些也没关系。”
“写满我也没关系。”

(微红的膝盖在她身下温驯地分开,脚尖蜷起,落在白云里,用唇痕,用亲密肌肤,用那水月汪汪的泉,用全身力气向她吻下去,为她摇曳生姿,却不为她奉献一切贞洁高贵的淑女品格。)



【宫玉音】

“还真是为了获得情报无所不用其极啊,你。“

”真讨厌,女人和女人之间,可以讨论的事情,好像多多少少,总会和男人有关。没有他们的话会很无趣吧,男人女人,阴阳雌雄乾坤......“

我在她的体内写,姜淼,写一个水,两个水,三个水,写得像小时候练字,永字有多少种写法,为什么只要写永,不要写远。指尖钝钝地走,像一把没有开刃的刀,切不开皮肉,不见到血花。我叹息着深深吸气,让那只蝴蝶在我体内旋转,把她推到床头柜前时我说,”很害怕你会离开,所以干脆在想,不如把你‘永远’留住。——在审讯没结束前,我都是有价值的犯人吧?“

束起她的手,银色的手铐链条纤细,蒙住她的眼睛,黑色的眼罩针脚坚决,九尾狐和皮拍子开始竞赛谁更忠诚于我。我不想听实话了,在这个审讯的游戏环节规则就是努力说谎。听她说”没关系“,我悲伤到几乎要令她破碎在云层中,一只蝴蝶在巴西扇动翅膀,于是在世界的另一端掀起飓风,丢了一个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帝国。

”他们都没有好好爱你。“

我亲一亲蝶的翅。让这只蝴蝶从今天开始孵化珠胎。让她用身体、内*脏和子*宫来孵育这个秘密,直到某日,丑陋的毛虫破茧而出,继而惨遭断翅,再次作茧自缚。百分之万的混沌使我模糊,我累极了,虚脱般紧抱着她,把脸贴在她的胸前,听着她的心跳和机器的嗡嗡声一起传来,——”杜情灵,“没有抬头,伸手乱摸她的脸,”审判我有罪吧,......如果你原谅的话。“


【结】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8:00 +0800 CST  
《稚嫩黄昏》

人物:吴白晞x李宿白
前情:偏爱的蝴蝶在年幼时扇翅,向成年后的李宿白呼去飓风。阔别多年,他仍然收藏着那几张残缺不全的甜腻糖纸。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吴白晞虽然不慎忘记从前的种种嬉闹,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他的狂热粉丝。
这段校园爱情本该成为他生命中最明媚的一笔,他却匆匆逃过。一切事物,都在过往中悄悄改变了轨迹。
“吴白晞。”
“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9:00 +0800 CST  
【吴白晞】

天台的风轻柔,亲吻她姣好的面容,混着淡淡的酒的气味,自李宿白的身上周身散发出万丈光芒。他永远那么干净明朗,晴朗了她少女时代的整个雨季。远方的月辉逐渐遍洒,照得山川河流尽是温柔。

吴白晞点了点头,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眼中是他,心中是他,这已远远不是当初的见色起意,而是春光乍泄,一发不可收拾。吴白晞双手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外套,她不敢抬头,怕对上李宿白那双清澈的眼,便会落荒而逃。

“见到你就不冷啦。”
“你又喝酒啦...不过你连身上的酒味都那么好闻。”

终归是没有逃脱自己的心意。吴白晞深深吸了口气,抬首仰望她的初恋,一尘不染。她分出一只手,在李宿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拉了拉他的小拇指,少女身上特有的白檀香气缠绕在两人周围,为此时的天台平添些许旖旎。

“怎么突然约我来这儿?不怕被看见吗?”



【李宿白】

李宿白沉溺在弯月轻柔,天边的朦胧穿梭在浅浅薄云,透过交错树影,辉洒在天台漾着银波。他仿佛与吴白晞一同在辽阔长河中,捕捉着藏烁在幕蓝纱帘后的颗颗星星。

月也温柔,风也温柔。

吴白晞对于李宿白而言,是糖果,是樱花,是带有初心的那股奶甜。

可李宿白在怕,这并非是源于“爱情”这个字眼,而是他被镶上的完美称谓。承担着有所期待,迎接着多数赞誉,他除去隐私视野外,遭受的是万众注视的热浪。偏偏这又是李宿白享受的,热爱的,且毕生都在追求的目标。

李宿白尽管有天生被上帝抚摸的灵感,被天使亲吻的智慧,但他还是想把迈出的每一步,都走的辛苦,走的无愧。有光明与黑暗,崇高与渺小,他在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战争中走向硝烟炮火的战场,用致命的无声厮杀换得这份属于他的胜利。使他能够站于顶端,高昂着头颅,这样才显得弥足珍贵。

李宿白仍旧怕,他背后潜藏的巨大秘密,尽管并不意味着爱情时代的终止,但那个身份太过特殊,更是难以启齿的秘境,这股偏执的、隐晦的、不受寻常认可的欲望,他必须用黑色的厚厚蒙布去遮盖,是李宿白的潜在标签,是李宿白的内心释放,是崇拜、欣赏背后堆积的攀升快感,是完全属于他和李言夜两个人的异样关系。

李宿白不仅仅是要闭上追捧他的那些人眼睛,也包含吴白晞那双没有杂质、清纯的眼睛。

李宿白阅览过无数大家之作,唯独对于爱情的本质,他参悟不透。爱情本身是人与人之间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和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可分明致命的是需要无私且专一、忠诚又真实的滚烫真心,他曾经有过,他现在不敢。

吴白晞还是神圣的公主,可李宿白却脏的彻头彻尾。

李宿白贪婪着索取吴白晞的手指递来的温度,又厌恶着自己几乎要玷污纯洁的样子,他不着痕迹得缩回了手。

风有些冷,酒劲都在消融的温柔里丢了大半。他看向吴白晞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归为一汪死水。

他是逃兵。

“吴白晞。”
“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9:00 +0800 CST  
【吴白晞】

月上东山,而当夜幕低垂,吞噬星月之际,吴白晞幻想过无数个日夜,她能同李宿白一夜绮丽,身披星河,相看一眼,已是万年。他的眼真好看,可以盛满吴白晞几年攒下的怦然情动,与重逢时的曦光交合,盈满了她余光中所有的期待。

这是一场绵亘而隐秘的暗恋,或许她的情爱早已呼之欲出,但她仍旧不敢开口,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和他之间的那层迷雾。一句“抱抱”在吴白晞耳旁轰然炸开,她的侧颊仿佛熟透了的樱桃,心脏颤动,窃喜的小情绪充斥了整个脑海。

或许是那一瞬的过度激动冲昏了头脑,她竟忽视了李宿白邀她来这儿的真正意图,也没有注意到李宿白眼中的风云变幻。或许本来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表白,如今只在抱抱,怎么可以满足。但吴白晞想不了那么多,她扑进他的怀里,李宿白身上逐渐消逝的酒气却壮了她的胆。她从未如此清醒,也从未如此不清醒。

“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你...”

话音未落,手包里的铃声响起,那是她家里专用的铃声,吴白晞不由得心下一紧。尚未出口的话被憋在心里,她稍稍退了一些,摸出手机。是吴正泽,她的哥哥。

消息如惊雷滚滚,倾斜进她被甜蜜挤满的大脑,吴白晞一瞬间愣在那里,整整五分钟,手脚冰冷,原本上扬的嘴角以一种僵硬诡异的弧度凝在脸上,耳旁回荡的都是哥哥那一句“爸去世了”。哥哥不会骗她,可她又多么希望哥哥在骗她。消息太突然了,她知道父亲身体不好,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甚至没有力气挂掉电话,任凭手机滑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声响。吴白晞终于知道离家前的频频回望的缘由,可她也没有力气再回头望一眼,哪怕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星光。月色暗淡无光,她仿若置身深海,四面八方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上来气。星辰孤寂,她的痛苦与懦弱,此刻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

吴白晞终于缓过了神,她慢慢弯腰,慢慢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慢慢起身,慢慢回头望去。她能感受到自己唇瓣张合,但却一言不发,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上了她的身体,她已然坍塌,甚至不知道眼角渗出的那滴泪。月亮的隐喻在此刻变得明朗,那是空虚的清亮,是朝夕交替间的霎然。

“宿白...”

她抬头,朝李宿白的方向投去了深深的一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麻木向后退去。通往天台的楼梯异常的陡,吴白晞扶稳了扶手,在最后能望见李宿白的拐角,她无声地说了。

“来日方长。”


【结】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49:00 +0800 CST  
《摘一朵香水百合》

人物:李宿白x李言夜
前情:一张照片,天台二人,洋洋洒洒的写尽一笔温柔,笔尖狠狠剖露开李言夜内心最深的不安。李宿白再熟悉不过的总监办公桌,并未下落一场狂风暴雨,而是在海底的沉寂中,闭合了门扉。
“希望您多多担待,再见。”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51:00 +0800 CST  
【李宿白】

阳光从密密的枝叶间缝隙间透射下来,粗细不一的光束灿灿,留在地上是斑驳粼粼的光影。李宿白坐在林院下阴影的小角,身后的瘦窄背影在阴暗的地界内延长,似乎在无休止的伸展,要将李宿白笼罩在阴沉之中,直至吞没。李宿白伸手,努力用磨圆的指尖去触碰璨阳,他寄希望于能够停留在这一时,再多让他感受一缕柔和,是渴求不来的无言温暖。

林叶叠影,遮住了李宿白的手。他确定今天不能够得到上帝的赏识,因为手机里传来的简讯,实在冰冷,太过嘲讽。

李宿白搁于膝盖上的手机,正逐渐灰暗的屏幕内还尚存着消息的停留,是李宿白和李言夜的微信聊天框。内容过分短暂,也足够令人窒息。李言夜发来的几张照片,李宿白只放大看了一眼,他正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这是他那天和吴白晞在天台的照片。

狗仔肆意大胆,无处不在,他们利用借位抓拍的手段,让照片中的内容故意留下涂抹不掉的罪证。如果李宿白不是作为当事人,如果他不深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许面对这张照片,甚至要为狗仔如此清晰的拍照技巧,拍摄出其中隐晦暧昧的感情而喝彩。
李宿白甚至来不及用往常的谦雅态度和同行的朋友告别,当场就怔在原地无法动弹,穿刺而来的仓皇、惊慌犹如制成一把无尽的利刃,捅在李宿白的脊背上。如同赤裸着站立在冬日冰窖,刺骨的严寒令他挪不开脚。他无法想象假设这张照片流传出去,将会成为什么景象:演员事业会不会就此产生影响、吴白晞的生活会不会被这件事打扰、李言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诸如此类的问题接踵而来,让李宿白烦乱不已。

李宿白的僵固并没有维持多久,快速理智使他恢复到原有的样子。他并不愿意让李言夜得知吴白晞的存在,吴白晞是纯净的、美好的象征,李宿白不想,也不允许有人去玷污,哪怕只是简单的了解。而如今,来回的周旋躲藏也无法避免李言夜得知此事的局面。

李宿白打开会话框,沉默的输入一行字发送:在哪?



【李言夜】

他正置身于博弈。

纵观棋盘,黑白格子泾渭分明,边棱分割处泛着金属光芒的冰冷。他本处于凌驾对手的绝对上风,却突然遭对手将了一军。对手不是李宿白,不是任何人,是自负、傲慢、长期平静所带来恶劣的安逸感,以及他患得患失的、好像抓住了,又仿佛漏过指缝的安全感。

李言夜,不堪的、从深处渗漏的李言夜。

他怎么会不明白媒体的营销手段。然而当这张照片被内线人员,以高额要价展示在他眼前时,他的瞳孔还是抑不住震颤的惊愕。这个圈子里,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问题,看似扼着的是李宿白的脖颈,实则真正的枷锁,分明掐着的,是李言夜的命脉。
办公室。他输入几个字,关上手机,脑海中是对面李宿白紧抿嘴唇的严肃表情,倒有些分外好笑。李宿白入内时,他正合眼小歇,宽大的椅背面冲来者,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关门。”

还是懒得看他。
李宿白的可塑性很强,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按剧本演艺,甚至跪在他脚边、满面潮红时,都拥有截然不同的张力和美丽,得以让人肆意揉捏、塑造、按比例分配,仿佛只要李言夜想,李宿白就做得到。但现在不只是李言夜了,隔着屏幕,那是少年拨开花瓣、香蕊似的轻轻颤着,溢出甜味的温柔;是臣服于他,属于他的李宿白遮纱盖布,纵然全身赤裸着,也不让他窥见一分温柔。

尽管这种温柔会被对面的女孩珍藏,却会被他在掌心碾碎为尘埃。

“那是谁啊?”
李言夜飘飘一句,像是给书本翻了一页。而下一张,被撕得粉碎:“嗯?我问你,”
“那,是,谁?”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51:00 +0800 CST  
【李宿白】

时间在周而复始地循环,丝毫不留让事情撤回或是周旋的余地。李宿白但愿钟表上的脚步能在慢些,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拼凑、缝合好接下来该有的姿态,来应付即将迸发的暴雨。或者是看着李言夜重新解锁,那个独属于他的由冰冷金属组装成的密码箱。而里面蕴藏着的未知的,不可控的状态,一定会在须臾间彻底炸开。

李宿白收到讯息,他并不需要再回复无用的话来持续这场事故认定,关闭手机,屏上转瞬即逝的是他唇角抿起一道下弯的钢线。
李宿白没有选择开公司的车,车内密封的环境会显得压抑,连空气都通过浑浊的通道二度循环,绑上身体的安全带都在控制残存的地盘,这是李言夜给他的另一份礼物,也是施展主仆关系的囚笼。所以李宿白宁愿用两条尚未被凌辱折弯的腿,一颗恣虐过甚也依旧顽强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来制约,并且占有主导地位。

李宿白庆幸,这是目前仅有的好事,他并不会因外界的消息而反复折磨自己,情绪永远不能决定他的命运,理智才会方便他来把控,对整个事情衍发的行为和思想。

李宿白把呼吸声保持在稳定的声息中,用手使帽沿拉的更低,视野缩得很小,穿梭在一个个漫长又熟悉的街道。从开始的复杂,归为简单的一撇。李宿白亲眼目睹着轻舒绒卷的云被风低声叫走,绯红般的微粒经过层层筛选,流动成了万丈霞辉。

李宿白知道,该到来了。

从下班的蜂涌人群中抽身,登上公司的专人电梯,他看着楼层的数字不断往上升,同时标记着离李言夜更进一步。他决定每一步都尽量做到悄无声息,仿佛印证这件事也无足轻重,虽然他明确的知晓走向并非如此。

没有一个停滞动作,李宿白伸手叩响了欲望的门,连沉抑的身影都隐进屋内。将门合严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模糊并扭曲着常规的社交、道德和认知,近而遵守着门内的规则。李宿白往内走了几步,他面朝着办公桌后的椅背时,还能勉强自持着破碎的骄傲,直到李言夜用一声声语气并不重的口吻,铺卷着锥心之利,尽数灭杀掉李宿白零星的冷静,让他尝出吞刀刮肠的腥甜滋味。李宿白喉结随着吞咽而上下滑动,他果真适合演员,如今还能够用这种镇定平静的模样,说出半真半假的话。
“她是我的同学,也是粉丝。”

像是在质疑他还未跪下来认错的态度,李宿白被屋内弥漫的冷气剐得膝盖生疼,忍不住要屈膝的那一刻,他用狠狠攥紧的拳,来生生抑制住这种卑贱的想法。这件事牵扯进来的人,导致他需要转圜的余地,他不该,也绝不能跪。

“我不知情,是被狗仔借位抓拍。”



【李言夜】

是谁发出的约定呢?

天台这一处所包含的浪漫、悸动与少年青涩感情无出其右,想必相邀人也煞费苦心,李言夜终于回头,目光中没有锋芒,不会剜他皮肉心脏,却沉寂着,那是堕入深海的冰冷与惊悚。他的小百合,在这里摇摇欲坠、缓慢凋零。

是他吗?是那个乖顺服贴,万事依他,甚至曾经以完美的臣服补偿了他的安全感,而现在却满口谎言,试图搪塞的小百合吗。

李宿白在李言夜搭起的温室里肆意生长了两年,他抽枝展叶、初生花蕊、含苞待放、香气袭人,却还是干干净净,恰如初见。李言夜手里究竟拿着多少力量,那片阴翳又有多么厚重,即使李宿白曾舔吻李言夜的掌心,他却还是不明白。

也许那个女孩叫吴白晞,也许他们共享了六年的童年记忆,又也许吴白晞忘得一干二净,也许吴白晞是她的粉丝,也许他在人群中第一个看向的永远是吴白晞,也许。也许他想要知道这一切,只要动动手指,把钱打入某个银行账户那么简单。

究竟是“还是”与“也许”,又或是“终究”与“确实”,事实已然了然。

李言夜甚至都懒得站起来去捏着他的下巴质问,信任只有一次。活的太艰难,哪有时间去重建这种卑劣的浪费。

“你不知情,”他低低重复这一微妙又可笑的回应,而后只一句,“不知道会有人拍到,还是不知道会被我看到。”

还是没想好怎么撒谎,导致你看起来漏洞百出。
“李宿白,”他鲜少会直呼其名,“你怎么还没长大?”

两次。第一次逼他长大,第二次逼他退出。
于李言夜,也是两次。第一次不再被他独占,第二次,不再施舍信任。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51:00 +0800 CST  
【李宿白】

他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指腹透过手心,顺着青紫色的血脉往七零八碎的心里渗透着寒冷。李言夜的眼神并未盛满熊熊烈火,而是如第一次惑李宿白跌下神坛的那晚长夜一般,目光似蟒蛇般凌厉,令他如芒在背。李宿白无法维系自认无谓的表情神态,他那打从心底里的脆弱不堪被无休止地放大。消极化作利刃,彻头彻尾地击溃他最后留有的一丝侥幸。李宿白几近是无所适从的畏惧,木僵地站在李言夜面前。他喉结数次滚动,话语将要冲出又被无形的力量推回。

李宿白见到的,是连一抹光都没有了的李言夜。

李宿白因为相同的场所、同样的人物产生了重叠的残影,他恍惚回到了过往。社会环境与良好的家庭氛围决定了他长久以来的自由和舒适,而李宿白内心藏着的小小黑暗,则是他对生命、对社会、对艺术、对世界的理解和想要行使裁量权的欲望。他从未将这肮脏又丑陋的一面示众,他只进献给了李言夜,用坦率又直接的态度和完整无暇的身体向他施以最好的呈现。

两年的时光,李言夜还是这样坐着,而李宿白从跪地变成了站着。

李宿白到底是难过了,他第一次朝李言夜撒了谎,可他不太想忏悔。

新鲜退潮还是年少有情,也许是名为李言夜的这款亢奋剂开始空瓶,也许是罪恶后的自责,原本因注射产生的沸腾血液也开始逐渐凝稠。厌恶不对,疲倦不对,是“童年记忆”和“暗恋”滚烫着滴到血管内,衍生出一个又一个如蝉翼金边的蝶吻,它们纯粹也含蓄。李宿白遗忘过,掩埋过,当破土而出时,依旧发自内心地想要重新触碰。

曾经的年轻,张扬,快意,爱憎分明,浑身似团热火,至此死去很久,又再度重回四面八方的生机。

李宿白仅仅是感到惊讶,惊讶于此刻跪于地上的竟是他,惊讶于这份习惯与依赖感,今天的仪态与从前毫无区别,但心境是大相径庭。李宿白被编排到这样的人生,还未及认清感情纠葛,就在转瞬间变得无影无踪。
李宿白伤害到被盖住的星辰,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这层关系。

他在李言夜面前袒露着干净修长的脊背,那些鞭打的痕迹、骨肉之间流淌着的血,都淹没在细嫩的皮肤下。李宿白眼底滑过微末闪光,顺着眼尾滴垂在膝上,留下一点浸渍,他没有再回答李言夜的问题,伏卧在他脚下,闷首传出的声音,是固执又单一的重复着两个字。
“主人。”

李宿白的内心,由春生夏长到凛冬严寒,不停地滚打纠缠,他要的,是一定能看到花开。他曾有的温和驯顺,挥洒着莹润的泪珠,迎着窗沿送至和夜晚的风一起,吹离这更阑人静的假象。

他亲吻过李言夜的手背,有过蒙眼后尝试着依靠牵引绳的指导走遍这间屋子的经历,他在办公桌下的空隙内用嘴接待过欲望,也在单人沙发内留下过浓重的浊液。

他不后悔遇到李言夜,不舍得放下吴白晞。
李宿白重新起身时,骨节分明的手把衣服拍打整齐。他选择如初见时,对李言夜的那一笑。

“李总监,我确实不成熟,还想在闯闯。”
“我想感受长久的离别,吉凶未卜的折磨,漫长的昏暗路程,春暖花开的灿烂。想依照自己的意愿安排生活,只要觉得好就行。”
“希望您多多担待,再见。”



【李言夜】

他不曾低头,甚至不曾睁眼。

鞭打渗的血是粉红色的斑点,蛰伏在光滑的白肤之下,好像情欲的爬虫,争先恐后、以稍显狰狞的姿态侵染着这朵香水百合。李言夜想起第一次揭开他的衣服,让他直面镜中那个截然不同的自己,他坐在一边轻轻问:怎么样。而后收纳了李宿白眼中闪烁的一颗北极星。

这一声含了太多,偏偏要拽着他去回忆。不止承载了性,一道同行的还有李宿白的骄傲、他的自信与炽热,那是他幼时艳羡追求过,而后又麻木摒弃的东西,恒星聚簇成的火,将李言夜燎的一清二白。分明那个以凌虐李宿白为快感,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是他,但那个心中空无一物,满身是空白疮痍,希望恒星再多一分光热的,也同样是他。

他不懂快乐,却尚还明白温暖与温柔。
“不用这么称呼我了。”

李言夜酷肖一尊薄情寡义的石像,仿佛对情一字置若罔闻。厚重的屏障遮掩着他,保护胸腔中的脆弱,也许他曾经想过,对谁敞开自己,但时间久了,忘记了如何扇开浓雾,回望深处。

一个人被捂上了眼睛,他误将黑暗当作安然无恙,兀自画地为牢,任凭身边多少斑斓明媚,都掀不开他的眼帘。

李言夜自认是输了,输的彻底,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这不过是李宿白一点不会启齿的爱好,除去李言夜,还有很多旁人会上赶着和他签一张协议,锻一链关系。李言夜匆匆路过,还教尖锐的边棱划伤了脚踝。

抽屉被拉开,藏在最下面的一张纸被他抽出,上面写着他俩的名字,这种与法律毫无干系的协议好像总象征着一种浪漫,李言夜亲自放在他手中:“放心,没什么可要挟你的了。”

“好。”遗忘他的欺骗,是李言夜给予李宿白最后的温柔。

背过身去,一切长久的离别,吉凶未卜的折磨,漫长的昏暗路程,春暖花开的灿烂。
皆与他无关。


【结】

楼主 娇纵玫瑰  发布于 2020-03-20 13:51:00 +0800 CST  

楼主:娇纵玫瑰

字数:23666

发表时间:2020-03-20 17: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9 14:06:59 +0800 CST

评论数:14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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