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天师和他的小卝鬼
顾岷，叶莳
算双虐吧，两边都会虐一虐。
缘更，看得人多了留言多了会激发更新动力，本楼承诺不会放广卝告，发不出来的部分会介绍免费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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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家站在大门前，远远看见一辆黑色大奔驶来，忙迎了上去。
车子停稳，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个子高挑的年轻人，一身蓝灰色的西装，样貌俊朗，鼻梁上架一副全黑的墨镜，平添一种神秘的气息。
陈管家也算阅人无数，却推算不出这人的实际年龄。他愣了一下，堆起笑脸问道：“是顾大师吗？您这边请！”
男子略一点头，伸手会出一根银白色的盲杖，点点戳戳朝前走。陈管家又是一愣，很是识趣的紧走两步，在前面引路。
顾岷跟随陈管家进了大门，在陈家这幢三层独栋别墅前驻足。陈管家见了也不敢多问，静静等着。
顾岷凝神片刻，感知到确有一丝黑气笼罩在上空，才道：“走吧。”
陈管家把顾岷带至一个房间前，陈先生、陈太太及陈家老夫人刚要围上来，顾岷一抬手又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敬畏，还是陈家老夫人颤颤巍巍说了一句：“顾大师，求您救救我孙子吧！”
顾岷唇角一勾，吐出两个字：“放心。”随机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大师真的靠谱吗？”陈太太朝陈先生小声咕哝。
陈老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她马上禁了声。
陈家的独苗苗小陈先生不幸遭遇车祸，伤了双腿。以陈家的财力物力当然是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原本医生说了虽能治好，但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这本也无伤大雅，谁知有一天，康复治疗的好好的小陈少爷突然发了疯似的，疯狂加大复健的力度，一反常态地不停地喝水，本来已经停用了的纸尿裤又用上了，甚至有佣人看见自家小少爷夜半无人时像虫子一样在楼梯上爬……
陈家上下原以为小陈是受伤后长期心情抑郁导致的心理上的问题，但心理医生看了好几个，甚至去到精神科看了几次，小陈不见任何好转。
“我看小少爷八成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佣人们私下的议论被陈老夫人听到，她心中一动，通过朋友，辗转请到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顾大师。
这位名声并不广为人知，只有他们这个圈层极少数人知道，但知道的人无不奉若神明。
若真是有东西缠上了他们家，他们能力范围内，顾大师是最好的选择。
房间内，正把自己在床和轮椅之间来回倒腾的小陈，看到顾岷进来，一个愣神儿，“啪”地摔了下来，卡在轮椅下面。
他不是瘫痪，身上都是有知觉的，这下子帅的不轻，却不敢呼痛，只听见嘶嘶倒抽冷气的声音。
少年趴在地上，警惕地盯着顾岷。他就那样静静趴在地上，腿脚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场面十分怪异。
顾岷看不到，却能感觉到他像只炸了毛的小兽。
顾岷试着用自己的意念之力去碰触藏在少年体内的魂体。那魂体因着一些执念，强行停留在人世间多年，却不曾害人性命。
顾岷心中有数了。少年的本魂十分虚弱，强行剥离有风险，且顾岷本就不是那等残暴不讲理之人，稍一合计，便有了主意。
他敲着盲杖循着气息不断靠近少年，少年拖着身子一点点后退，直到被逼至床边再无退路。
顾岷蹲下身子，勾唇一笑，道：我没恶意，这个身体不好玩，跟我走好不好？
少年迟迟没有动静，顾岷摸到少年额头，指尖轻触眉心，输入自己的一缕魂识。
少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顾岷身体一振，少年的身体如麻袋一样倾颓。
顾岷调整了一下内息，才按着有点发晕的额角站了起来。
走出门外，顾岷轻声对陈家人道：“小少爷没事了，但还需要一个医生。”
陈氏夫妇着急忙慌进屋看儿子，顾岷抬手谢绝了老太太感恩戴德的话语。匆匆离开了陈宅。
车子停稳，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个子高挑的年轻人，一身蓝灰色的西装，样貌俊朗，鼻梁上架一副全黑的墨镜，平添一种神秘的气息。
陈管家也算阅人无数，却推算不出这人的实际年龄。他愣了一下，堆起笑脸问道：“是顾大师吗？您这边请！”
男子略一点头，伸手会出一根银白色的盲杖，点点戳戳朝前走。陈管家又是一愣，很是识趣的紧走两步，在前面引路。
顾岷跟随陈管家进了大门，在陈家这幢三层独栋别墅前驻足。陈管家见了也不敢多问，静静等着。
顾岷凝神片刻，感知到确有一丝黑气笼罩在上空，才道：“走吧。”
陈管家把顾岷带至一个房间前，陈先生、陈太太及陈家老夫人刚要围上来，顾岷一抬手又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敬畏，还是陈家老夫人颤颤巍巍说了一句：“顾大师，求您救救我孙子吧！”
顾岷唇角一勾，吐出两个字：“放心。”随机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大师真的靠谱吗？”陈太太朝陈先生小声咕哝。
陈老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她马上禁了声。
陈家的独苗苗小陈先生不幸遭遇车祸，伤了双腿。以陈家的财力物力当然是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原本医生说了虽能治好，但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这本也无伤大雅，谁知有一天，康复治疗的好好的小陈少爷突然发了疯似的，疯狂加大复健的力度，一反常态地不停地喝水，本来已经停用了的纸尿裤又用上了，甚至有佣人看见自家小少爷夜半无人时像虫子一样在楼梯上爬……
陈家上下原以为小陈是受伤后长期心情抑郁导致的心理上的问题，但心理医生看了好几个，甚至去到精神科看了几次，小陈不见任何好转。
“我看小少爷八成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佣人们私下的议论被陈老夫人听到，她心中一动，通过朋友，辗转请到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顾大师。
这位名声并不广为人知，只有他们这个圈层极少数人知道，但知道的人无不奉若神明。
若真是有东西缠上了他们家，他们能力范围内，顾大师是最好的选择。
房间内，正把自己在床和轮椅之间来回倒腾的小陈，看到顾岷进来，一个愣神儿，“啪”地摔了下来，卡在轮椅下面。
他不是瘫痪，身上都是有知觉的，这下子帅的不轻，却不敢呼痛，只听见嘶嘶倒抽冷气的声音。
少年趴在地上，警惕地盯着顾岷。他就那样静静趴在地上，腿脚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场面十分怪异。
顾岷看不到，却能感觉到他像只炸了毛的小兽。
顾岷试着用自己的意念之力去碰触藏在少年体内的魂体。那魂体因着一些执念，强行停留在人世间多年，却不曾害人性命。
顾岷心中有数了。少年的本魂十分虚弱，强行剥离有风险，且顾岷本就不是那等残暴不讲理之人，稍一合计，便有了主意。
他敲着盲杖循着气息不断靠近少年，少年拖着身子一点点后退，直到被逼至床边再无退路。
顾岷蹲下身子，勾唇一笑，道：我没恶意，这个身体不好玩，跟我走好不好？
少年迟迟没有动静，顾岷摸到少年额头，指尖轻触眉心，输入自己的一缕魂识。
少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顾岷身体一振，少年的身体如麻袋一样倾颓。
顾岷调整了一下内息，才按着有点发晕的额角站了起来。
走出门外，顾岷轻声对陈家人道：“小少爷没事了，但还需要一个医生。”
陈氏夫妇着急忙慌进屋看儿子，顾岷抬手谢绝了老太太感恩戴德的话语。匆匆离开了陈宅。
2.
陈家上下忧心自家少爷，所以没人想到顾岷一个盲人如何离开，也就没人发现顾岷是怎样一出门就消失了身影，更不会知道，只不过片刻的功夫，顾岷就出现在了A市中心某高楼的顶层。
顾岷手中盲杖轻点，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门应声而开。一桌，一椅，一书架，一间极普通的办公室，背后却是另一番天地。
顾岷顺手一推，书架一转，走了进去，书架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顾岷挺直的身形才敢微微弯下，他扶住入口处一个斗柜，不断喘着粗气。
这瞬移术他很少用，再加上身体里这家伙，灵力和体力都到了透支的状态，此时心神一松，竟是一步都迈不动了。
他咬咬牙，勉力提起一口气，一抬脚就感觉天旋地转，胸口一阵腥气上涌，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他把盲杖当拐杖用，勉强撑住，忍了忍没忍住，终究还是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块。
“少爷！”
一位老者从一架屏风后走出，快步上前想去扶顾岷，还未到跟前，却见顾岷猛然抬头，冲他龇牙咧嘴一笑。因为用力过猛，墨镜从高挺的鼻梁上稍稍滑落，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眼球，上面没有瞳孔，却能看到丝丝黑气缠绕。
“什么东西！***出来！”那老者定住脚步，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黄符厉声喝道。
顾岷鬓角冷汗涔涔，微微低了头轻斥一声：“别闹！”随后疲惫地笑笑，对老者道：“没事的钟伯，一个小……嘶……小鬼头罢了。”
钟伯这才稍稍放下戒心，把顾岷扶了起来，“您也太任性了，您的身子骨是禁得起这么折腾的吗？”
“回头再说吧。”顾岷苦笑，任由钟伯半扶半抱地把他带到一个软塌上。老人家头发斑白，论力气两个顾岷也比不过。
钟伯从一旁拿过两个靠枕塞到顾岷背后。顾岷喘匀了一口气，对钟伯道：
“麻烦您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吧。”
“您的意思是……”钟伯有点吃惊，“这恐怕不妥吧，这些东西早已丧失了神志，谁也保不齐会生出什么事端，终究是个隐患啊。”
似是对钟伯的说辞不满，顾岷体内的小鬼头一番张牙舞爪，疼得顾岷猛地蜷起了上半身，钟伯急得冒冷汗，手里抓着符却不知道从何下手，气道：“您看看！您看看！”
顾岷忍过一波剧痛，咬牙沉声道：“还不快去！”
“嗐！”钟伯知道此时多说无益，转身去准备。顾岷倒是轻笑两声，低声道：“小脾气还挺横……”
陈家上下忧心自家少爷，所以没人想到顾岷一个盲人如何离开，也就没人发现顾岷是怎样一出门就消失了身影，更不会知道，只不过片刻的功夫，顾岷就出现在了A市中心某高楼的顶层。
顾岷手中盲杖轻点，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门应声而开。一桌，一椅，一书架，一间极普通的办公室，背后却是另一番天地。
顾岷顺手一推，书架一转，走了进去，书架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顾岷挺直的身形才敢微微弯下，他扶住入口处一个斗柜，不断喘着粗气。
这瞬移术他很少用，再加上身体里这家伙，灵力和体力都到了透支的状态，此时心神一松，竟是一步都迈不动了。
他咬咬牙，勉力提起一口气，一抬脚就感觉天旋地转，胸口一阵腥气上涌，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他把盲杖当拐杖用，勉强撑住，忍了忍没忍住，终究还是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块。
“少爷！”
一位老者从一架屏风后走出，快步上前想去扶顾岷，还未到跟前，却见顾岷猛然抬头，冲他龇牙咧嘴一笑。因为用力过猛，墨镜从高挺的鼻梁上稍稍滑落，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眼球，上面没有瞳孔，却能看到丝丝黑气缠绕。
“什么东西！***出来！”那老者定住脚步，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黄符厉声喝道。
顾岷鬓角冷汗涔涔，微微低了头轻斥一声：“别闹！”随后疲惫地笑笑，对老者道：“没事的钟伯，一个小……嘶……小鬼头罢了。”
钟伯这才稍稍放下戒心，把顾岷扶了起来，“您也太任性了，您的身子骨是禁得起这么折腾的吗？”
“回头再说吧。”顾岷苦笑，任由钟伯半扶半抱地把他带到一个软塌上。老人家头发斑白，论力气两个顾岷也比不过。
钟伯从一旁拿过两个靠枕塞到顾岷背后。顾岷喘匀了一口气，对钟伯道：
“麻烦您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吧。”
“您的意思是……”钟伯有点吃惊，“这恐怕不妥吧，这些东西早已丧失了神志，谁也保不齐会生出什么事端，终究是个隐患啊。”
似是对钟伯的说辞不满，顾岷体内的小鬼头一番张牙舞爪，疼得顾岷猛地蜷起了上半身，钟伯急得冒冷汗，手里抓着符却不知道从何下手，气道：“您看看！您看看！”
顾岷忍过一波剧痛，咬牙沉声道：“还不快去！”
“嗐！”钟伯知道此时多说无益，转身去准备。顾岷倒是轻笑两声，低声道：“小脾气还挺横……”
这个极隐秘的空间可不仅仅是一个房间这个简单，事实上顾家把整层都买了下来，除了那个小办公室，内里布置得古香古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
略显怪异的是这里不经意间冒出来的符咒，而顾岷所说的“那间屋子”，面积不大，墙上的符咒却比外面所有的加起来都要多。
钟伯简单打扫了一下，在唯一的桌案上摆上清香、清水和鲜花，便算收拾好了。
他把顾岷扶了进来，顾岷在案前站定，点上香，从颈上摘下一枚玉质莲花坠放到案上，随即端坐在案前的蒲团上念念有词，一缕缕黑色的魂体从他头顶涌出，缓缓注入那莲花坠中。
等那清香燃尽，顾岷才停下。许久不见顾岷动静，钟伯上前查看，才发现这人竟不声不响晕了过去。
略显怪异的是这里不经意间冒出来的符咒，而顾岷所说的“那间屋子”，面积不大，墙上的符咒却比外面所有的加起来都要多。
钟伯简单打扫了一下，在唯一的桌案上摆上清香、清水和鲜花，便算收拾好了。
他把顾岷扶了进来，顾岷在案前站定，点上香，从颈上摘下一枚玉质莲花坠放到案上，随即端坐在案前的蒲团上念念有词，一缕缕黑色的魂体从他头顶涌出，缓缓注入那莲花坠中。
等那清香燃尽，顾岷才停下。许久不见顾岷动静，钟伯上前查看，才发现这人竟不声不响晕了过去。
那日之后，顾岷在床上足足养了三日，才有精力歪在床上由着钟伯喂些汤汤水水。
顾岷的卧室不像外面的那样布置的年代感十足，看起来倒和当代普通大学生的房间没什么差别。
昏睡了三天，仅仅喝了小半碗的清鸡汤，顾岷就把头扭到一边，示意不喝了。钟伯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了碗筷。
顾岷从小就体弱多病，平时吃的也并不比这多多少，劝多了也勉强自己多吃两口，没过多久又背着人去吐掉，让人心疼得没法子。
钟伯端来清水伺候着顾岷漱了口，把身后的靠枕撤去扶他躺下。
“那小鬼头怎么样了？”顾岷虚弱地开口问。
“按照您的吩咐，一天三顿香供着，每天给换水。”钟伯回道，“再说，有您那块玉养着，能有什么事儿……”后面这句说的小声，也不知道顾岷听见没。
顾岷闭了闭眼，道：“麻烦您……还得再养上几天……”
钟伯看他虚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了，问道：“那小鬼头到底什么来历？让您这么上心？”
“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顾岷想起去陈家前用灵识探到的境况。
那小鬼头原名叶莳，生前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下面还有个弟弟，从小就要帮着父母做家务干农活，还要带弟弟。
虽然家里贫苦，但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才智，咬牙考上了大学。本以为是苦尽甘来，谁知在大学毕业前夕，父母双双积劳成疾。
叶莳还来不及体会毕业的酸甜苦辣，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要给父母治病，还要供弟弟念书，他把自己绷得像个陀螺，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工作之余还要照顾父母，不到一年他就突发心梗，倒在了凌晨的办公室。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死 后没有投胎转世，而是在人间飘荡。一般来说留在人间的灵魂，要么随着时间灵魂力流失，最后消散在空气中，要么因着执念，从活人身上吸取阳气，化身厉 鬼，为祸人间。
而叶莳呢，顾岷能感知到它留在人间的也不短，能附身在人身上，算是有本事的了，但却从来没有伤人性命。
顾岷让人查了被叶莳祸祸过的几家，情况基本相似，都是在人孩子生病的时候趁虚而入。虽然让人病的时间延长了，但大多数时候它都“乖”得很，有的人家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孩子有一段时间被换了“芯”。
不像是要害人，倒是想要享受普通家庭里被父母尽心尽力照顾的感觉。
陈家这一次，如果没有托人请到顾岷，按照以往的例子，顶多再有一个星期，那小少爷就能不药而愈。
顾岷目前还没有那个精力给钟伯详细讲这么长的故事，一声低喃过后，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钟伯摇了摇头，出去到那个房间，给那小鬼头上当日的第二柱香。尽管不认同少爷接过这个“烫手山芋”的做法，但他也不会违背少爷的意愿。
幽幽白烛，袅袅青烟。上方供着的淡碧色莲玉莹润有光泽，在烛光的映照下能看到其中有黑色的影子游走，那影子较三天之前少了些杂乱无章，多了一些悠然自在。
顾岷的卧室不像外面的那样布置的年代感十足，看起来倒和当代普通大学生的房间没什么差别。
昏睡了三天，仅仅喝了小半碗的清鸡汤，顾岷就把头扭到一边，示意不喝了。钟伯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了碗筷。
顾岷从小就体弱多病，平时吃的也并不比这多多少，劝多了也勉强自己多吃两口，没过多久又背着人去吐掉，让人心疼得没法子。
钟伯端来清水伺候着顾岷漱了口，把身后的靠枕撤去扶他躺下。
“那小鬼头怎么样了？”顾岷虚弱地开口问。
“按照您的吩咐，一天三顿香供着，每天给换水。”钟伯回道，“再说，有您那块玉养着，能有什么事儿……”后面这句说的小声，也不知道顾岷听见没。
顾岷闭了闭眼，道：“麻烦您……还得再养上几天……”
钟伯看他虚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了，问道：“那小鬼头到底什么来历？让您这么上心？”
“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顾岷想起去陈家前用灵识探到的境况。
那小鬼头原名叶莳，生前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下面还有个弟弟，从小就要帮着父母做家务干农活，还要带弟弟。
虽然家里贫苦，但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才智，咬牙考上了大学。本以为是苦尽甘来，谁知在大学毕业前夕，父母双双积劳成疾。
叶莳还来不及体会毕业的酸甜苦辣，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要给父母治病，还要供弟弟念书，他把自己绷得像个陀螺，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工作之余还要照顾父母，不到一年他就突发心梗，倒在了凌晨的办公室。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死 后没有投胎转世，而是在人间飘荡。一般来说留在人间的灵魂，要么随着时间灵魂力流失，最后消散在空气中，要么因着执念，从活人身上吸取阳气，化身厉 鬼，为祸人间。
而叶莳呢，顾岷能感知到它留在人间的也不短，能附身在人身上，算是有本事的了，但却从来没有伤人性命。
顾岷让人查了被叶莳祸祸过的几家，情况基本相似，都是在人孩子生病的时候趁虚而入。虽然让人病的时间延长了，但大多数时候它都“乖”得很，有的人家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孩子有一段时间被换了“芯”。
不像是要害人，倒是想要享受普通家庭里被父母尽心尽力照顾的感觉。
陈家这一次，如果没有托人请到顾岷，按照以往的例子，顶多再有一个星期，那小少爷就能不药而愈。
顾岷目前还没有那个精力给钟伯详细讲这么长的故事，一声低喃过后，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钟伯摇了摇头，出去到那个房间，给那小鬼头上当日的第二柱香。尽管不认同少爷接过这个“烫手山芋”的做法，但他也不会违背少爷的意愿。
幽幽白烛，袅袅青烟。上方供着的淡碧色莲玉莹润有光泽，在烛光的映照下能看到其中有黑色的影子游走，那影子较三天之前少了些杂乱无章，多了一些悠然自在。
这块莲玉，是顾家祖上传下来的。要说起顾家，如今声明不显，却是传承了上千年的方术家族。
祖上据说也曾为某朝某代的皇帝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因违背天地伦常而遭到反噬，从此隐居深山，世代低调。
这是在深山顾家老宅里的族谱上所记载的，还记载了一些先辈们在山中遇神捉鬼之类的奇幻经历，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顾家恐怕也没几个人说得清楚。
时至近代，那些神乎其神的记载越来越少，建国后更是几乎绝迹，不过顾家传下来的一些风水八卦之术倒是没丢，靠着这个，顾家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开放之后更是趁着东风，做起了古董买卖的营生，在贵人们中间有着不错的口碑。
就在后辈们更加务实，把家族记载当神话聊斋看的时候，顾岷出生了。
用老话说，顾岷就是天生的天煞孤星。他出生那天，父亲遭遇车祸，还没送到医院人就凉了，母亲难产，再加上顾岷父亲的事情，甚至都没看上顾岷一眼，也跟着去了。
眼睛都还没睁开的顾岷被奶奶接回了顾家老宅抚养。顾岷睁开眼睛的时候，把顾奶奶吓了一跳，小小的人儿眼睛竟是纯白的，洁净如玉，干净地不掺一丝杂质。
好在顾奶奶是独居，她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只是从那以后便以顾岷眼睛对阳光过敏，不能见光为由，用各色手绢把顾岷的眼睛遮了起来。
暗地里，顾奶奶时常偷偷在小孙子眼前晃一晃，心里存了一丝侥幸，希望他好歹能看见一点，直至她把手电筒直接怼到顾岷眼睛上，小顾岷仍然若无其事地啃着自己的小爪子时，她才终于认命了。
小顾岷身子弱，三天两头地就要病上两天，长到一岁，喝下的苦药汤比小米汤和奶都要多。
顾岷满一周岁的时候，顾奶奶抱着他去给族里的长辈看，想知道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孙子有没有希望长大成人。
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族老，问了顾岷的生辰八字，看了看那蜡黄没有几两肉的小脸儿，又扒拉着瘦小的小手看了半天，才缓缓叹了口气。
“这个娃娃，生错了年代。”
顾奶奶紧张地问道：“您这话怎么个说法？”
族老捋了捋胡子，悠悠道：“若是早生个两百年，这个娃娃是个修炼阴阳术法的好苗子，说不定就是继承我们祖上衣钵的人。”
顾奶奶的心都揪紧了，不敢插话。
“现在嘛……”族老俯身上前，揭下顾岷眼上覆着的手绢，尽管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又小心地系了回去。
“……就像是鱼儿生在了沙漠里。”
“先天不足，寿命难永。”
“您看……可有……可有破解之法？”
“你忘了祖训？”老者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顾家祖训：不害命，不改命。这是每个顾家人从小必知的，也是每个在外行走的顾家人谨守，宁可放弃到手的生意，也不可能破训。
顾奶奶只得抱紧了顾岷默默垂泪。看着顾奶奶自儿子去时候骤然花白的头发，老者终究不忍再多加指责。
他转身回里屋，片刻后，拿了两卷书出来，安慰顾奶奶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虽说不可改命，但人的命数本就变幻不定，以后未必没有转机。我这里有两本祖上传下来的功法，小辈们至今没人能练出个所以然来，等他大些，你把他带过来，让他试试，好歹能抵挡一些……”
祖上据说也曾为某朝某代的皇帝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因违背天地伦常而遭到反噬，从此隐居深山，世代低调。
这是在深山顾家老宅里的族谱上所记载的，还记载了一些先辈们在山中遇神捉鬼之类的奇幻经历，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顾家恐怕也没几个人说得清楚。
时至近代，那些神乎其神的记载越来越少，建国后更是几乎绝迹，不过顾家传下来的一些风水八卦之术倒是没丢，靠着这个，顾家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开放之后更是趁着东风，做起了古董买卖的营生，在贵人们中间有着不错的口碑。
就在后辈们更加务实，把家族记载当神话聊斋看的时候，顾岷出生了。
用老话说，顾岷就是天生的天煞孤星。他出生那天，父亲遭遇车祸，还没送到医院人就凉了，母亲难产，再加上顾岷父亲的事情，甚至都没看上顾岷一眼，也跟着去了。
眼睛都还没睁开的顾岷被奶奶接回了顾家老宅抚养。顾岷睁开眼睛的时候，把顾奶奶吓了一跳，小小的人儿眼睛竟是纯白的，洁净如玉，干净地不掺一丝杂质。
好在顾奶奶是独居，她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只是从那以后便以顾岷眼睛对阳光过敏，不能见光为由，用各色手绢把顾岷的眼睛遮了起来。
暗地里，顾奶奶时常偷偷在小孙子眼前晃一晃，心里存了一丝侥幸，希望他好歹能看见一点，直至她把手电筒直接怼到顾岷眼睛上，小顾岷仍然若无其事地啃着自己的小爪子时，她才终于认命了。
小顾岷身子弱，三天两头地就要病上两天，长到一岁，喝下的苦药汤比小米汤和奶都要多。
顾岷满一周岁的时候，顾奶奶抱着他去给族里的长辈看，想知道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孙子有没有希望长大成人。
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族老，问了顾岷的生辰八字，看了看那蜡黄没有几两肉的小脸儿，又扒拉着瘦小的小手看了半天，才缓缓叹了口气。
“这个娃娃，生错了年代。”
顾奶奶紧张地问道：“您这话怎么个说法？”
族老捋了捋胡子，悠悠道：“若是早生个两百年，这个娃娃是个修炼阴阳术法的好苗子，说不定就是继承我们祖上衣钵的人。”
顾奶奶的心都揪紧了，不敢插话。
“现在嘛……”族老俯身上前，揭下顾岷眼上覆着的手绢，尽管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又小心地系了回去。
“……就像是鱼儿生在了沙漠里。”
“先天不足，寿命难永。”
“您看……可有……可有破解之法？”
“你忘了祖训？”老者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顾家祖训：不害命，不改命。这是每个顾家人从小必知的，也是每个在外行走的顾家人谨守，宁可放弃到手的生意，也不可能破训。
顾奶奶只得抱紧了顾岷默默垂泪。看着顾奶奶自儿子去时候骤然花白的头发，老者终究不忍再多加指责。
他转身回里屋，片刻后，拿了两卷书出来，安慰顾奶奶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虽说不可改命，但人的命数本就变幻不定，以后未必没有转机。我这里有两本祖上传下来的功法，小辈们至今没人能练出个所以然来，等他大些，你把他带过来，让他试试，好歹能抵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