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竹清韵】【原创】琐事（现代，主父子）
妈妈给程杨简单收拾了一间屋子，让他暂住。
程杨洗完澡，躺到床上，只觉十分舒适惬意。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手机忽然又响了，是短信消息。方澍发的。
程杨想起来了，之前是存过方澍的号码，但方澍的手机被他爸保管着，通常只有周末才能玩会儿……等等，今天才礼拜二，他哪来的手机？
“程杨，你在哪儿？”短信上说。
程杨无奈，回复道：“你该不会为了问这个还去偷手机了吧？”
“欠揍啊你！我拿自己的手机能叫偷么？快说，你在哪儿！”
“你还是把手机放回去吧，你爸发现了不又得打你？”
“你好意思说我？你离家出走，就不怕回来被你爸打扁？”
“你知道我离家出走？”
“你爸跟班主任说的，被我听到了哼哼！快交代，不然我一直骚扰你！”
程杨无奈，只好跟他说了。
“不许跟别人说！”
“知道知道，不说不说。你这家伙，表面上是个三好学生，实际比我还不省事哼。”
“哼你个头，你可以把手机放回去了。”
“你管我？你怎么不想想你三天后回来，你爸怎么饶你？”
“我无所谓。”
“那我也无所谓。”
“行行行，我要睡了，不聊了。”
程杨关上手机，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不知道爸爸在做什么呢……
程杨洗完澡，躺到床上，只觉十分舒适惬意。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手机忽然又响了，是短信消息。方澍发的。
程杨想起来了，之前是存过方澍的号码，但方澍的手机被他爸保管着，通常只有周末才能玩会儿……等等，今天才礼拜二，他哪来的手机？
“程杨，你在哪儿？”短信上说。
程杨无奈，回复道：“你该不会为了问这个还去偷手机了吧？”
“欠揍啊你！我拿自己的手机能叫偷么？快说，你在哪儿！”
“你还是把手机放回去吧，你爸发现了不又得打你？”
“你好意思说我？你离家出走，就不怕回来被你爸打扁？”
“你知道我离家出走？”
“你爸跟班主任说的，被我听到了哼哼！快交代，不然我一直骚扰你！”
程杨无奈，只好跟他说了。
“不许跟别人说！”
“知道知道，不说不说。你这家伙，表面上是个三好学生，实际比我还不省事哼。”
“哼你个头，你可以把手机放回去了。”
“你管我？你怎么不想想你三天后回来，你爸怎么饶你？”
“我无所谓。”
“那我也无所谓。”
“行行行，我要睡了，不聊了。”
程杨关上手机，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不知道爸爸在做什么呢……
第十一章 渣爹是怎样炼成的
程鸿国寒门贵子，乘着高考的东风，一举跃龙门，考上大学，走出了偏僻小荒村。
毕业后，他做了几年高中教师，后调税务部门工作，至今。
当教师的时候，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姑娘当时是一家药店的店员。
两人见面一谈，便情投意合，结为情侣。
两人身处异乡，虽然都没什么钱，但也自由，一起努力工作，为未来的生活奋斗打拼，共同度过了一段艰辛又快乐的日子。
随着生活慢慢变好，两人也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很顺利的，他们结婚成家。
再后来，有了儿子。
本该美满的生活，却在此时出现了裂缝。
由于缺少人手照顾孩子，妻子不得不辞职回家，待了一段时间。
儿子两岁时，妻子把儿子放在托管所，重新出去工作。有一次儿子在托管所玩耍，不小心撞到凳子，磕了一鼻子血。
他知道后大发脾气，责备妻子连孩子都带不好，就晓得自己的工作。妻子也火了，说他连家务都不做，更不管孩子，一出事就知道怪别人，一点不检讨自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程鸿国从小在农村长大，男尊女卑的思想依旧根植很深，受过高等教育也无法彻底改变抹去。他固执地认为，带孩子，做家务，天然的就是女人的职责。
妻子虽然文化不如他高，但好胜心强，不甘于做家庭主妇，被丈夫责骂后，不但不辞职，反而更积极努力地工作和学习。
矛盾不可调和地越来越白热化，一点琐事就能吵个没完，吵到激动时，砸碗摔椅子，一地狼藉。
离婚也被提及过几次，最初时，两人还感念多年情恩，顾及儿子年幼，不舍得离婚，但日子久了，吵累了，心变了，感情淡了，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程鸿国要儿子，妻子也不争，让给了他，只拿了自己的行李就走了。
妻子走后，家务便成了一个大难题，他试着做饭，却难吃的一比，最后不得不每天从外面买饭回来。至于衣服，全部扔洗衣机了事。
尽管如此，这些小事仍然常常扰得他头疼不已。
再后来，他就遇到了后来的妻子。
他们也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两个人很谈得来，但她听到他有个七八岁的儿子，便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被欺负。
他拍胸脯保证，绝不让她的孩子受委屈。可是他的儿子不这么想，几次三番跟弟弟争抢，怎么说也不听。他忍无可忍，把儿子狠狠打了一顿。
在这之前，他没有打过儿子，因为离婚的关系，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儿子，总想待他好些。可是这孩子得寸进尺，越发娇惯，直到挨了打，才收了脾气低头道歉认错。
看到了这立竿见影的效果，他明白了儿子还是不能太宠，该打就得打，不然永远不懂规矩。
经过几次严厉的教育，儿子终于学乖了，不争不闹了。家里恢复了平静和秩序。
让他欣慰的是，儿子和自己当年一样聪明，学习优异，长得也越来越像自己，漂亮帅气，可以说是完美遗传了自己的优秀基因。
但同时，也遗传了他的倔脾气。
他万万想不到，这小子居然真敢一个人去找妈妈。
看到纸条的那一刻，他几乎气炸了，听到三天的时候，他气得差点摔电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子还对他妈妈如此依恋。
就当年那个自私又绝情的妈妈，他仍然念念不忘，而辛苦抚养他长大的自己，却总被当成仇人一样看待。
真是个狠心凉薄的臭小子。
程鸿国寒门贵子，乘着高考的东风，一举跃龙门，考上大学，走出了偏僻小荒村。
毕业后，他做了几年高中教师，后调税务部门工作，至今。
当教师的时候，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姑娘当时是一家药店的店员。
两人见面一谈，便情投意合，结为情侣。
两人身处异乡，虽然都没什么钱，但也自由，一起努力工作，为未来的生活奋斗打拼，共同度过了一段艰辛又快乐的日子。
随着生活慢慢变好，两人也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很顺利的，他们结婚成家。
再后来，有了儿子。
本该美满的生活，却在此时出现了裂缝。
由于缺少人手照顾孩子，妻子不得不辞职回家，待了一段时间。
儿子两岁时，妻子把儿子放在托管所，重新出去工作。有一次儿子在托管所玩耍，不小心撞到凳子，磕了一鼻子血。
他知道后大发脾气，责备妻子连孩子都带不好，就晓得自己的工作。妻子也火了，说他连家务都不做，更不管孩子，一出事就知道怪别人，一点不检讨自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程鸿国从小在农村长大，男尊女卑的思想依旧根植很深，受过高等教育也无法彻底改变抹去。他固执地认为，带孩子，做家务，天然的就是女人的职责。
妻子虽然文化不如他高，但好胜心强，不甘于做家庭主妇，被丈夫责骂后，不但不辞职，反而更积极努力地工作和学习。
矛盾不可调和地越来越白热化，一点琐事就能吵个没完，吵到激动时，砸碗摔椅子，一地狼藉。
离婚也被提及过几次，最初时，两人还感念多年情恩，顾及儿子年幼，不舍得离婚，但日子久了，吵累了，心变了，感情淡了，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程鸿国要儿子，妻子也不争，让给了他，只拿了自己的行李就走了。
妻子走后，家务便成了一个大难题，他试着做饭，却难吃的一比，最后不得不每天从外面买饭回来。至于衣服，全部扔洗衣机了事。
尽管如此，这些小事仍然常常扰得他头疼不已。
再后来，他就遇到了后来的妻子。
他们也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两个人很谈得来，但她听到他有个七八岁的儿子，便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被欺负。
他拍胸脯保证，绝不让她的孩子受委屈。可是他的儿子不这么想，几次三番跟弟弟争抢，怎么说也不听。他忍无可忍，把儿子狠狠打了一顿。
在这之前，他没有打过儿子，因为离婚的关系，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儿子，总想待他好些。可是这孩子得寸进尺，越发娇惯，直到挨了打，才收了脾气低头道歉认错。
看到了这立竿见影的效果，他明白了儿子还是不能太宠，该打就得打，不然永远不懂规矩。
经过几次严厉的教育，儿子终于学乖了，不争不闹了。家里恢复了平静和秩序。
让他欣慰的是，儿子和自己当年一样聪明，学习优异，长得也越来越像自己，漂亮帅气，可以说是完美遗传了自己的优秀基因。
但同时，也遗传了他的倔脾气。
他万万想不到，这小子居然真敢一个人去找妈妈。
看到纸条的那一刻，他几乎气炸了，听到三天的时候，他气得差点摔电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子还对他妈妈如此依恋。
就当年那个自私又绝情的妈妈，他仍然念念不忘，而辛苦抚养他长大的自己，却总被当成仇人一样看待。
真是个狠心凉薄的臭小子。
第十二章 露馅
“喂，程杨，我把复习资料都发给你了，在你QQ上，还有今天的作业，也发给你了，你赶快做一做，做完把答案发给我。”
方澍发完短信，刚放下手机，手机就有回信了：“不发，你自己做。”
“小气鬼！我又不是抄！我就是做完后对对答案！”
“那行吧，我十点钟发你。”
方澍气坏了，这小子狡猾得不像话！一点义气都不讲！真是误交损友！等他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唉，算了，现在不跟他计较，十点钟就十点钟，有答案就行。
方澍闷闷不乐地写着作业，忽然听到房间外头爸妈说话的声音。
他还没反应过来，爸爸便气势汹汹，推门而入。
“爸爸？”方澍心里一咯噔，同时迅速将手机扔进书包里。
“臭小子，手机放哪了？快交出来！”爸爸脸色铁青，吼道。
“没……没有啊……”方澍硬着头皮道，心怦怦乱跳。
“没有？那它自己长脚跑了？除了你，还有谁会拿？”
方澍心里叫苦不迭。
本以为在周五之前放回去就行了，谁知道才过一天就……不等他想出个对策，爸爸已经拎起书包搜了。
“别！”方澍慌了，条件反射地去拦阻，反暴露了他的心虚。
爸爸推开他，找到手机和充电线，递到他鼻子跟前：“这是什么？”
“我……我……”方澍两腿发软，冷汗都下来了。
“胆子不小啊，敢偷东西了？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爸爸把手机一扔，把数据线对折了就往方澍身上抽打。
“爸，我错了！别打我！”方澍大叫着，满屋子乱逃。
爸爸把他揪住，摁在墙上，使劲抽了几下：“还躲？还躲？我看你往哪儿躲！”
方澍疼得发抖，不住求饶：“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了！”
“那你说，什么时候拿的？！”
“昨……昨天晚上……”
“好你个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不好好看点书，还想着玩游戏！”
“不是，我不是玩……”方澍想辩解，忽然想起程杨不让他说，不禁犯难了。
“不是什么不是？你除了玩游戏还能干什么？下个礼拜就期末考试了，你又准备挂几个红灯？你还要不要考试？还要不要念书了？啊？”
爸爸越骂越生气，举起数据线又打起来。
“爸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饶我这一回吧！”方澍疼极了，带着哭腔求饶。
爸爸在气头上，哪里听他，一个劲儿只不停地打。
妈妈这时又适时地出现了，拉开爷儿俩劝架。
方澍很清楚这是父母一贯的红脸白脸的手法套路，但明知是套路他也不管了，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躲进妈妈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
果然，妈妈心软了，责怪爸爸下手太重。
“放屁！死小子接着给我演！我告诉你，你这次再考不及格，这个年都别想好过！”
“喂，程杨，我把复习资料都发给你了，在你QQ上，还有今天的作业，也发给你了，你赶快做一做，做完把答案发给我。”
方澍发完短信，刚放下手机，手机就有回信了：“不发，你自己做。”
“小气鬼！我又不是抄！我就是做完后对对答案！”
“那行吧，我十点钟发你。”
方澍气坏了，这小子狡猾得不像话！一点义气都不讲！真是误交损友！等他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唉，算了，现在不跟他计较，十点钟就十点钟，有答案就行。
方澍闷闷不乐地写着作业，忽然听到房间外头爸妈说话的声音。
他还没反应过来，爸爸便气势汹汹，推门而入。
“爸爸？”方澍心里一咯噔，同时迅速将手机扔进书包里。
“臭小子，手机放哪了？快交出来！”爸爸脸色铁青，吼道。
“没……没有啊……”方澍硬着头皮道，心怦怦乱跳。
“没有？那它自己长脚跑了？除了你，还有谁会拿？”
方澍心里叫苦不迭。
本以为在周五之前放回去就行了，谁知道才过一天就……不等他想出个对策，爸爸已经拎起书包搜了。
“别！”方澍慌了，条件反射地去拦阻，反暴露了他的心虚。
爸爸推开他，找到手机和充电线，递到他鼻子跟前：“这是什么？”
“我……我……”方澍两腿发软，冷汗都下来了。
“胆子不小啊，敢偷东西了？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爸爸把手机一扔，把数据线对折了就往方澍身上抽打。
“爸，我错了！别打我！”方澍大叫着，满屋子乱逃。
爸爸把他揪住，摁在墙上，使劲抽了几下：“还躲？还躲？我看你往哪儿躲！”
方澍疼得发抖，不住求饶：“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了！”
“那你说，什么时候拿的？！”
“昨……昨天晚上……”
“好你个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不好好看点书，还想着玩游戏！”
“不是，我不是玩……”方澍想辩解，忽然想起程杨不让他说，不禁犯难了。
“不是什么不是？你除了玩游戏还能干什么？下个礼拜就期末考试了，你又准备挂几个红灯？你还要不要考试？还要不要念书了？啊？”
爸爸越骂越生气，举起数据线又打起来。
“爸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饶我这一回吧！”方澍疼极了，带着哭腔求饶。
爸爸在气头上，哪里听他，一个劲儿只不停地打。
妈妈这时又适时地出现了，拉开爷儿俩劝架。
方澍很清楚这是父母一贯的红脸白脸的手法套路，但明知是套路他也不管了，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躲进妈妈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
果然，妈妈心软了，责怪爸爸下手太重。
“放屁！死小子接着给我演！我告诉你，你这次再考不及格，这个年都别想好过！”
第十三章 分别
“……程杨，我好惨呐，我屁股到现在还痛呐……”
电话里，方澍哭诉了半天了。
“早叫你放回去，你不听怪谁呢？”程杨无奈。
“你还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替你隐瞒，被我爸误会成玩游戏都不敢说半个字，我多冤啊！这顿打有一半是替你挨的！”
“……好吧好吧，是我对不起你……”
“那也不至于，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已经三天了吧？”
“明天的火车，我刚买好车票。”
“明天？早上到还是晚上到？”
“当然是晚上。”
“那不是四天了？回来正好接着周末休息？你这小算盘打得真精！”
“少废话，没事我挂了啊！”
“喂！等一下！你对我因为你挨打就没点表示吗？”
“我说了对不起了。”
“说说有什么用？反正你来去一趟也难得，不如买点土特产回来……”
“没钱！你真当我来旅游的？没事我挂了！”
程杨挂下电话，走出火车站，到站台等公交车。
大街上人来人往，但都与他不相干。他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
妈妈和叔叔忙着上班，也忙着筹备婚礼。
顾嘉璇自然要去上学。
最紧张的学期末，只有他在四处游荡。
虽然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看妈妈。妈妈待他很好，但那种好，是出于一种愧疚的补偿的心理，而不再是纯粹的母爱流露。他们之间，还是有了疏离感。
毕竟，妈妈现在已经属于另一个家庭，不再独属于他。
他很羡慕顾嘉璇，虽然她母亲早亡，她父亲表面严厉，但照顾她体贴入微。找继母，也是以她为第一顺位考虑。
顾嘉璇脾气比较暴躁，对后妈有极强的排斥心理，不知气走过多少个想做她后妈的人。直到遇见了程杨妈妈，两个人还挺对脾气，但若是做朋友还好，做妈妈……
因此到现在，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但也不特别拒绝的样子。
只是程杨来了以后，她看见妈妈对程杨的好，心里怪酸溜溜的，老不给程杨好脸色。
程杨也怕她，不敢接近她。
晚上，妈妈拿出一个行李箱，给程杨放了很多吃穿的东西。
“妈，不用这么多。”
“你拿着吧。你看你瘦的，不多吃点行么？读书多费脑子。”
“可是我爸……”
“你爸怎么了？他还能扔了？我不是他妻子了，但我还是你妈，我给儿子一点东西有什么问题？他要是连这都不许，他还有人性么？你别管这么多，好好拿着。”
程杨听了，便不吭声了。
妈妈看着他：“杨杨，真的不留下来参加婚礼吗？我很想……”
“不了，我出来的够久了，该回去了……”程杨低下头。
“好吧。”妈妈叹气，摸着儿子头发，“以后，你再想来这儿玩，给我打电话就好，我来接你。”
“……程杨，我好惨呐，我屁股到现在还痛呐……”
电话里，方澍哭诉了半天了。
“早叫你放回去，你不听怪谁呢？”程杨无奈。
“你还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替你隐瞒，被我爸误会成玩游戏都不敢说半个字，我多冤啊！这顿打有一半是替你挨的！”
“……好吧好吧，是我对不起你……”
“那也不至于，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已经三天了吧？”
“明天的火车，我刚买好车票。”
“明天？早上到还是晚上到？”
“当然是晚上。”
“那不是四天了？回来正好接着周末休息？你这小算盘打得真精！”
“少废话，没事我挂了啊！”
“喂！等一下！你对我因为你挨打就没点表示吗？”
“我说了对不起了。”
“说说有什么用？反正你来去一趟也难得，不如买点土特产回来……”
“没钱！你真当我来旅游的？没事我挂了！”
程杨挂下电话，走出火车站，到站台等公交车。
大街上人来人往，但都与他不相干。他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
妈妈和叔叔忙着上班，也忙着筹备婚礼。
顾嘉璇自然要去上学。
最紧张的学期末，只有他在四处游荡。
虽然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看妈妈。妈妈待他很好，但那种好，是出于一种愧疚的补偿的心理，而不再是纯粹的母爱流露。他们之间，还是有了疏离感。
毕竟，妈妈现在已经属于另一个家庭，不再独属于他。
他很羡慕顾嘉璇，虽然她母亲早亡，她父亲表面严厉，但照顾她体贴入微。找继母，也是以她为第一顺位考虑。
顾嘉璇脾气比较暴躁，对后妈有极强的排斥心理，不知气走过多少个想做她后妈的人。直到遇见了程杨妈妈，两个人还挺对脾气，但若是做朋友还好，做妈妈……
因此到现在，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但也不特别拒绝的样子。
只是程杨来了以后，她看见妈妈对程杨的好，心里怪酸溜溜的，老不给程杨好脸色。
程杨也怕她，不敢接近她。
晚上，妈妈拿出一个行李箱，给程杨放了很多吃穿的东西。
“妈，不用这么多。”
“你拿着吧。你看你瘦的，不多吃点行么？读书多费脑子。”
“可是我爸……”
“你爸怎么了？他还能扔了？我不是他妻子了，但我还是你妈，我给儿子一点东西有什么问题？他要是连这都不许，他还有人性么？你别管这么多，好好拿着。”
程杨听了，便不吭声了。
妈妈看着他：“杨杨，真的不留下来参加婚礼吗？我很想……”
“不了，我出来的够久了，该回去了……”程杨低下头。
“好吧。”妈妈叹气，摸着儿子头发，“以后，你再想来这儿玩，给我打电话就好，我来接你。”
“妈妈……”程杨突然哽咽，抱住妈妈。
“怎么哭了？乖，别哭。”
妈妈安慰他。
这时，房间外面传来顾叔叔的声音：“你在那儿干嘛呢？不做作业听什么墙角？”
顾嘉璇的声音：“我没有！我找他交流学习！”
“交流交流，你不就是把不会做的题目叫程杨帮你做吗？你好意思天天叫人给你写作业？”
妈妈连忙打开门劝架：“你别骂她了，孩子爱学习不是坏事，进来吧璇璇，你们好好做题目，我不打扰你们。”
程杨忙擦掉眼泪。他可不想被女孩子看到哭的样子。
顾嘉璇也是心气高，不愿意在程杨面前示弱，每次来请教题目，也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程杨不敢惹她，只是乖乖给她做题。
妈妈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俩人。
“你刚才哭了？”
顾嘉璇冷不丁说道。
程杨一愣：“什么？”
顾嘉璇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妈妈就在这里，你可以听她说话，还可以再见到她，不像我，我才是再也见不到我妈了。”
程杨呆了一呆，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这些话。
想了想，他才说：“可是你爸爸对你好啊。”
“他要是对我好，就不会找后妈了。”
“……你想让他单一辈子么？”
“那又怎样？我也可以接受没有妈妈啊。”
“……”
“你也是有后妈的人，你想想，是不是没有后妈的时候更好？”
“…………可至少，我妈喜欢你，她会对你好的……”
“再好也不是亲生的。你难道不懂这种感觉吗？尤其是看着自己爸爸，和一个不是自己妈妈的女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别扭吗？”
程杨沉默了一会儿，道：“只要他们不打扰我，我无所谓。”
“还是你厉害。”
“你爸妈都对你好，你感觉不到，如果换成是我爸妈，你就不会去在意这些小别扭，比起来，还是自己过得好不好更重要。”程杨神色黯然。
“唉，好吧，不说这些话题了，免得你又哭了。”
“我没哭！”
“你急什么，我替你着想还不好吗？”
“……”
程杨红了脸，垂下头。他在她面前总还是拘谨。
“程杨。”
“嗯？”程杨一怔。这好像是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
“本来我是不喜欢你，但这两天我发现你人还不错，这样吧，我决定了，我交你这个朋友了。”她宣布道。
程杨惊呆了，被她的大胆直白吓到了，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转过头去。
“怎么了你？难道你不答应吗？你敢不答应？！”顾嘉璇说着站起来，捋起袖子。
“答应！答应！”他慌不迭道，“那……做了朋友以后，你就不再欺负我了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欺负你了吗？！”顾嘉璇一字一句道。
“没……没有，没有……”
“那不就得了！别废话，快做题目！”
“怎么哭了？乖，别哭。”
妈妈安慰他。
这时，房间外面传来顾叔叔的声音：“你在那儿干嘛呢？不做作业听什么墙角？”
顾嘉璇的声音：“我没有！我找他交流学习！”
“交流交流，你不就是把不会做的题目叫程杨帮你做吗？你好意思天天叫人给你写作业？”
妈妈连忙打开门劝架：“你别骂她了，孩子爱学习不是坏事，进来吧璇璇，你们好好做题目，我不打扰你们。”
程杨忙擦掉眼泪。他可不想被女孩子看到哭的样子。
顾嘉璇也是心气高，不愿意在程杨面前示弱，每次来请教题目，也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程杨不敢惹她，只是乖乖给她做题。
妈妈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俩人。
“你刚才哭了？”
顾嘉璇冷不丁说道。
程杨一愣：“什么？”
顾嘉璇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妈妈就在这里，你可以听她说话，还可以再见到她，不像我，我才是再也见不到我妈了。”
程杨呆了一呆，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这些话。
想了想，他才说：“可是你爸爸对你好啊。”
“他要是对我好，就不会找后妈了。”
“……你想让他单一辈子么？”
“那又怎样？我也可以接受没有妈妈啊。”
“……”
“你也是有后妈的人，你想想，是不是没有后妈的时候更好？”
“…………可至少，我妈喜欢你，她会对你好的……”
“再好也不是亲生的。你难道不懂这种感觉吗？尤其是看着自己爸爸，和一个不是自己妈妈的女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别扭吗？”
程杨沉默了一会儿，道：“只要他们不打扰我，我无所谓。”
“还是你厉害。”
“你爸妈都对你好，你感觉不到，如果换成是我爸妈，你就不会去在意这些小别扭，比起来，还是自己过得好不好更重要。”程杨神色黯然。
“唉，好吧，不说这些话题了，免得你又哭了。”
“我没哭！”
“你急什么，我替你着想还不好吗？”
“……”
程杨红了脸，垂下头。他在她面前总还是拘谨。
“程杨。”
“嗯？”程杨一怔。这好像是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
“本来我是不喜欢你，但这两天我发现你人还不错，这样吧，我决定了，我交你这个朋友了。”她宣布道。
程杨惊呆了，被她的大胆直白吓到了，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转过头去。
“怎么了你？难道你不答应吗？你敢不答应？！”顾嘉璇说着站起来，捋起袖子。
“答应！答应！”他慌不迭道，“那……做了朋友以后，你就不再欺负我了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欺负你了吗？！”顾嘉璇一字一句道。
“没……没有，没有……”
“那不就得了！别废话，快做题目！”
第十四章 挨打
程杨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后妈开的门。
她见是他，微一吃惊，便朝里面叫：“你儿子回来了！”
爸爸还没睡，似乎就是在等他，一听喊，便一路带风快步走到门口。
程杨还没看清爸爸的脸，呼的一下，一记重重的耳光把他抽倒在楼梯上。
他只觉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身子硌到水泥台阶上，更是疼得要命。
不等他站起来，爸爸一边骂着，一边又上去踹了他两脚，他紧紧抱着楼梯扶手才没再摔到台阶上。只是这两脚也够他受的。
早知道会挨打，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狠。
程杨强忍泪水，盯着爸爸。
“看什么看？滚！”爸爸吼道，“你本事这么大，还回什么家？自己去闯荡啊！你妈妈对你好，你去找她啊！滚啊！”
程杨听着爸爸狂吼，冷笑一声，忍痛爬起来：“走就走，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楼梯下走去。
没有装腔作势，没有故意撒娇，在那一刻，他是真的想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就被一双大手拉住。
爸爸嘴上凶，可是真看到儿子要走了，又慌了，急忙把他拉回来。
“放开我！”程杨大叫着，手脚乱抓乱踢，但爸爸力气更大，死拖硬拽的，把他拖进屋里，一路拖进书房。
“你不是要我滚吗？为什么又不让我走！”程杨崩溃咆哮。
回答他的，只有沉重冰冷的戒尺。
爸爸不发一语，一手揪着他，一手抓着戒尺，朝他身上狠狠抽打，屁股，大腿，胳膊，无一幸免。
他挣扎，嚎哭，打滚，求饶，都无济于事。戒尺一下一下不断落到身上，越打越重，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痛。书房里回荡着的，只有啪啪的抽打声，和他的惨叫声。
他绝望了，几乎要放弃抵抗了。
他回来之前就知道，爸爸不会轻饶他，可是他没想到，爸爸会这么憋着劲往死里打。
痛苦，委屈，恐惧，憎恨……所有负面情绪占满他的心房，仅存的一点对父亲的期待和对亲情的幻想，也在这一刻破灭殆尽。
他痛恨，痛恨自己，痛恨父亲，痛恨一切。
大约是破天荒头一次，他动手反抗了。
他抓住戒尺，紧紧拽在手里。
“你干什么？！”
爸爸惊怒，想抽回戒尺，可是小孩抓的紧紧的，抽不动。
爸爸急了，又打了他一巴掌，吼道：“放开！”
他仍是不放。
爸爸气坏了，抡起拳头要打时，他忽然松开手，然后一头朝爸爸腹部猛撞过去，把爸爸顶了个四脚朝天，撞到墙上。
“你！”程鸿国简直不敢相信儿子敢对他动手，正要起身教训他，不料腰部痛得针扎一般，背上骨头也仿佛要散架似的。毕竟四十多的人了，身体早不能和年轻人比了，这一记重摔够呛的。
他挣扎了半天起不来，却痛得乱喊乱叫，看儿子时，那小子呆呆地望着自己，似乎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还是后妈听见异常，跑过来把他扶到房间去，留下程杨还呆立在那儿。
程杨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后妈开的门。
她见是他，微一吃惊，便朝里面叫：“你儿子回来了！”
爸爸还没睡，似乎就是在等他，一听喊，便一路带风快步走到门口。
程杨还没看清爸爸的脸，呼的一下，一记重重的耳光把他抽倒在楼梯上。
他只觉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身子硌到水泥台阶上，更是疼得要命。
不等他站起来，爸爸一边骂着，一边又上去踹了他两脚，他紧紧抱着楼梯扶手才没再摔到台阶上。只是这两脚也够他受的。
早知道会挨打，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狠。
程杨强忍泪水，盯着爸爸。
“看什么看？滚！”爸爸吼道，“你本事这么大，还回什么家？自己去闯荡啊！你妈妈对你好，你去找她啊！滚啊！”
程杨听着爸爸狂吼，冷笑一声，忍痛爬起来：“走就走，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楼梯下走去。
没有装腔作势，没有故意撒娇，在那一刻，他是真的想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就被一双大手拉住。
爸爸嘴上凶，可是真看到儿子要走了，又慌了，急忙把他拉回来。
“放开我！”程杨大叫着，手脚乱抓乱踢，但爸爸力气更大，死拖硬拽的，把他拖进屋里，一路拖进书房。
“你不是要我滚吗？为什么又不让我走！”程杨崩溃咆哮。
回答他的，只有沉重冰冷的戒尺。
爸爸不发一语，一手揪着他，一手抓着戒尺，朝他身上狠狠抽打，屁股，大腿，胳膊，无一幸免。
他挣扎，嚎哭，打滚，求饶，都无济于事。戒尺一下一下不断落到身上，越打越重，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痛。书房里回荡着的，只有啪啪的抽打声，和他的惨叫声。
他绝望了，几乎要放弃抵抗了。
他回来之前就知道，爸爸不会轻饶他，可是他没想到，爸爸会这么憋着劲往死里打。
痛苦，委屈，恐惧，憎恨……所有负面情绪占满他的心房，仅存的一点对父亲的期待和对亲情的幻想，也在这一刻破灭殆尽。
他痛恨，痛恨自己，痛恨父亲，痛恨一切。
大约是破天荒头一次，他动手反抗了。
他抓住戒尺，紧紧拽在手里。
“你干什么？！”
爸爸惊怒，想抽回戒尺，可是小孩抓的紧紧的，抽不动。
爸爸急了，又打了他一巴掌，吼道：“放开！”
他仍是不放。
爸爸气坏了，抡起拳头要打时，他忽然松开手，然后一头朝爸爸腹部猛撞过去，把爸爸顶了个四脚朝天，撞到墙上。
“你！”程鸿国简直不敢相信儿子敢对他动手，正要起身教训他，不料腰部痛得针扎一般，背上骨头也仿佛要散架似的。毕竟四十多的人了，身体早不能和年轻人比了，这一记重摔够呛的。
他挣扎了半天起不来，却痛得乱喊乱叫，看儿子时，那小子呆呆地望着自己，似乎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还是后妈听见异常，跑过来把他扶到房间去，留下程杨还呆立在那儿。
第十五章 难兄难弟
周六晚上。方家。
大约八点钟，爸爸才披着一身风雪回家。
“今天怎么这么晚？”妈妈说，一边给爸爸拍雪珠子。
“唉，没辙，这雪大的，压坏了好几个电路，一直在抢修呢。”爸爸不停哈着气。
“吃过饭没有，我去下碗面。”
“先给我打盆热水来，我的脚都快冻僵了。”爸爸说着，便回去了房间。
妈妈到卫生间接热水，忽然方澍悄悄从背后冒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你又来添什么乱？走开！”妈妈捶他。
“妈，我想……让我给爸爸端过去吧……”
方澍有些羞怯道。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叫你干点活你叫苦连天，今天是怎么了？”
“妈～好不好嘛～”
“行吧，端好，小心烫，别洒了，毛巾拿好，慢点走。”
方澍端着脚盆，小心翼翼走到房间。
爸爸看见他，也颇吃惊。这小子一向懒惰，加上平时对他管得严，他从小就怕爸爸，跟爸爸不怎么亲，像这种事，打死他都不肯做的，今天真是邪性了。
他转念一想，大约知道了儿子心里想的什么，也不说破，只哼了一声：“哟，我儿子这是长大了？懂得孝顺老爸了？”
方澍红了脸，把脚盆放在地上：“爸您洗脚吧。”
“嗯？怎么，不是你帮我洗呀？”
“我……”
“拿走拿走，我不洗了！”
“爸！好吧……我帮您洗……”
方澍暗暗叫苦，但自己找的事，跪着……不，蹲着也要做完。
他第一次给别人洗脚，而且还是爸爸，特别紧张，小心翼翼的唯恐弄坏了事。
爸爸躺在椅子上，却是十分惬意：“哎～真舒服～我的好儿子真乖，爸爸真没白养你，唉……要是你学习也这么自觉这么乖，就更好了。”
方澍顿时头大，不敢说什么，把毛巾搓干，包住爸爸的脚擦干。
“爸，暖和点了吗？”
“嗯，好。”爸爸一脸的满足。
方澍难得被爸爸表扬，鼓起勇气道：“爸，我……我作业已经做完了，我……我想……”
“哦？作业做完了？那正好，给我捶捶肩，我这一天腰酸背痛的，难受极了。”
方澍简直要哭了。
早知道不献殷勤了！
要不别理他了，直接敞开来说明了？
然而方澍不敢，还是乖乖去给捶背了。
“这边，还有这边，用力点，嗯～这下好多了。”
看着气氛难得的和谐，方澍终于决定开口：“爸爸，我想……我想借手机用一下……”
“什么？手机？”爸爸顿时变了脸色，“你又想玩手机？”
“不，我不是……”
“你刚刚演这出，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手机？你站过来！”爸爸厉声道。
空气一下子又变冷了。
方澍怯怯地站到爸爸跟前：“我不是玩，我想打个电话。”
“你不是有卡么？打电话非得要手机？”
“……”
“打给谁？”
“同学……”
“同学？约出去玩？”
“不是！我……”
方澍急得不知说什么好，爸爸不耐烦了，骂他道：“少编借口，不就是想玩手机么？我前天还打得轻了是么？没长记性啊？下个礼拜期末考试，你还不争点气好好努力一把？还想玩手机？手机是你的命啊？你干脆别上学了，天天玩手机好不好？”
方澍垂着头，不敢吱声了。
妈妈进来叫爸爸吃面，看见爸爸又骂小子，便劝：“这是怎么了？儿子好好的，你又凶他干嘛？”
“好个屁！你瞧他那没出息的劲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手机！早知道我就不该买！还说什么作业写完了？哼，你哪次不是磨磨蹭蹭到礼拜天才赶的？我信你才有鬼了！给我写作业去！”
方澍土着脸，走了出去。
“你去盯着他些，看看他作业！”
“知道了，你快吃面吧，这小子真不够你操心的。”
妈妈到方澍房间里。
“作业呢？”
“没写完。”方澍放弃挣扎，直接说。
“什么？那你说做完了？还要手机玩？你这小孩，天天想的什么？”
妈妈拧方澍耳朵。
“疼！妈！我错了！我这就做！”方澍急喊。
“快做！不然你爸打你我可拦不住。”
“嗯……”
妈妈出去后，方澍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唉，手机是拿不到了，也无法联系程杨了。
程杨也真是的，自从昨晚开始就跟消失了一样，中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也没接，不知道在干什么。
唉，真烦。
周六晚上。方家。
大约八点钟，爸爸才披着一身风雪回家。
“今天怎么这么晚？”妈妈说，一边给爸爸拍雪珠子。
“唉，没辙，这雪大的，压坏了好几个电路，一直在抢修呢。”爸爸不停哈着气。
“吃过饭没有，我去下碗面。”
“先给我打盆热水来，我的脚都快冻僵了。”爸爸说着，便回去了房间。
妈妈到卫生间接热水，忽然方澍悄悄从背后冒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你又来添什么乱？走开！”妈妈捶他。
“妈，我想……让我给爸爸端过去吧……”
方澍有些羞怯道。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叫你干点活你叫苦连天，今天是怎么了？”
“妈～好不好嘛～”
“行吧，端好，小心烫，别洒了，毛巾拿好，慢点走。”
方澍端着脚盆，小心翼翼走到房间。
爸爸看见他，也颇吃惊。这小子一向懒惰，加上平时对他管得严，他从小就怕爸爸，跟爸爸不怎么亲，像这种事，打死他都不肯做的，今天真是邪性了。
他转念一想，大约知道了儿子心里想的什么，也不说破，只哼了一声：“哟，我儿子这是长大了？懂得孝顺老爸了？”
方澍红了脸，把脚盆放在地上：“爸您洗脚吧。”
“嗯？怎么，不是你帮我洗呀？”
“我……”
“拿走拿走，我不洗了！”
“爸！好吧……我帮您洗……”
方澍暗暗叫苦，但自己找的事，跪着……不，蹲着也要做完。
他第一次给别人洗脚，而且还是爸爸，特别紧张，小心翼翼的唯恐弄坏了事。
爸爸躺在椅子上，却是十分惬意：“哎～真舒服～我的好儿子真乖，爸爸真没白养你，唉……要是你学习也这么自觉这么乖，就更好了。”
方澍顿时头大，不敢说什么，把毛巾搓干，包住爸爸的脚擦干。
“爸，暖和点了吗？”
“嗯，好。”爸爸一脸的满足。
方澍难得被爸爸表扬，鼓起勇气道：“爸，我……我作业已经做完了，我……我想……”
“哦？作业做完了？那正好，给我捶捶肩，我这一天腰酸背痛的，难受极了。”
方澍简直要哭了。
早知道不献殷勤了！
要不别理他了，直接敞开来说明了？
然而方澍不敢，还是乖乖去给捶背了。
“这边，还有这边，用力点，嗯～这下好多了。”
看着气氛难得的和谐，方澍终于决定开口：“爸爸，我想……我想借手机用一下……”
“什么？手机？”爸爸顿时变了脸色，“你又想玩手机？”
“不，我不是……”
“你刚刚演这出，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手机？你站过来！”爸爸厉声道。
空气一下子又变冷了。
方澍怯怯地站到爸爸跟前：“我不是玩，我想打个电话。”
“你不是有卡么？打电话非得要手机？”
“……”
“打给谁？”
“同学……”
“同学？约出去玩？”
“不是！我……”
方澍急得不知说什么好，爸爸不耐烦了，骂他道：“少编借口，不就是想玩手机么？我前天还打得轻了是么？没长记性啊？下个礼拜期末考试，你还不争点气好好努力一把？还想玩手机？手机是你的命啊？你干脆别上学了，天天玩手机好不好？”
方澍垂着头，不敢吱声了。
妈妈进来叫爸爸吃面，看见爸爸又骂小子，便劝：“这是怎么了？儿子好好的，你又凶他干嘛？”
“好个屁！你瞧他那没出息的劲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手机！早知道我就不该买！还说什么作业写完了？哼，你哪次不是磨磨蹭蹭到礼拜天才赶的？我信你才有鬼了！给我写作业去！”
方澍土着脸，走了出去。
“你去盯着他些，看看他作业！”
“知道了，你快吃面吧，这小子真不够你操心的。”
妈妈到方澍房间里。
“作业呢？”
“没写完。”方澍放弃挣扎，直接说。
“什么？那你说做完了？还要手机玩？你这小孩，天天想的什么？”
妈妈拧方澍耳朵。
“疼！妈！我错了！我这就做！”方澍急喊。
“快做！不然你爸打你我可拦不住。”
“嗯……”
妈妈出去后，方澍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唉，手机是拿不到了，也无法联系程杨了。
程杨也真是的，自从昨晚开始就跟消失了一样，中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也没接，不知道在干什么。
唉，真烦。
第十六章 修车
“天哪，老兄，你终于来了，我都想死你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你干嘛去了啊？喂，你听见没？说句话啊？”
方澍一坐下，就喋喋不休地絮叨起来。
但程杨却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十分冷淡，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糖果：“你要的土特产。”
方澍懵了，看着手里的糖盒，看看程杨，程杨却又低下头去看书了。
他还想说什么，班主任进来了：“怎么这么吵？明天考试了还这么松松垮垮的？纪律委员呢？”
大家便都安静下来，方澍也不敢说话了，赶紧把糖放好。
班主任走过来，在程杨桌子上点了点。程杨便起身跟着班主任走了出去。
方澍悄悄探头，看着班主任和程杨在外面花坛边说话。班主任神色严肃，一脸语重心长的模样。程杨低着头，唯唯诺诺。
过了一会儿，程杨便回来了，垂头丧气的。
方澍把书竖起来，遮住脸，悄悄问程杨：“老师说什么了？”
程杨却十分烦躁：“别烦我。”便不再搭理他。
一整天，程杨情绪都很低，话也不说，连问他题目他也总是很不耐烦的样子，气得方澍想揍他。哼，忍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放学回家，方澍骑着自行车跟在程杨身后。
两人住的小区很近，大半路程都是一样的，因此自从交好后，他们每天都一起放学回家。
只是今天气氛比较尴尬。
也是倒霉，碰巧路上一颗钉子，扎到了程杨的轮胎，一下子气就漏光了。
程杨急得跺脚。
离家还远，推回去也至少半个小时，这大冷天的……
方澍骑上来，道：“别急，我知道前面有修车铺，跟我走。”
“不了，我不……”
“不什么不啊？你不会真要走回去吧？你疯了吗？听我的，我带你去，那儿偏，你自己找不着的。”
“……”
“唉呀快走吧，别磨蹭了！”
程杨无奈，只好跟他走了。
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格外阴冷潮湿，又下着小雨，这会儿才五点多，天已经乌漆麻黑，两边路灯都齐齐地亮了。
走到修车铺，把车交给师傅换轮胎。程杨坐在一边。
方澍拿出那盒糖：“饿不饿？吃点土特产吧。”
“不吃。”
“真不吃？那我自己吃了。我还没拆开呢。咦……这好像是彩虹糖，我以前也经常吃，不过味道不太一样。这是什么？枣子么？我不喜欢吃枣子，不过我妹喜欢，带回去给她吃。这个又是什么……”
“方澍，你能不能别呆在这儿了？修完车我自己能回去。”
“你管我呢，我就想呆在这儿，你难道把我赶走？”
“……”
“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你平时都不这样。”
“……”
“是不是你后妈又对你不好了？还是你爸打你了？你这样离家出走，他肯定气坏了吧？”
“……”
“其实打了也没什么，换是我爸和我，我早都屁股开花了。唉，说起来，明天考试，我一点底都没有，我爸说，有一门不及格，寒假就甭想玩手机玩电脑了。唉，愁死了……”
程杨只听他说，仍然不搭话。
车修好了，他付了钱，拿上车。
“谢谢你，方澍。”
“啊？”方澍一愣，程杨又骑上车走了。
“天哪，老兄，你终于来了，我都想死你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你干嘛去了啊？喂，你听见没？说句话啊？”
方澍一坐下，就喋喋不休地絮叨起来。
但程杨却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十分冷淡，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糖果：“你要的土特产。”
方澍懵了，看着手里的糖盒，看看程杨，程杨却又低下头去看书了。
他还想说什么，班主任进来了：“怎么这么吵？明天考试了还这么松松垮垮的？纪律委员呢？”
大家便都安静下来，方澍也不敢说话了，赶紧把糖放好。
班主任走过来，在程杨桌子上点了点。程杨便起身跟着班主任走了出去。
方澍悄悄探头，看着班主任和程杨在外面花坛边说话。班主任神色严肃，一脸语重心长的模样。程杨低着头，唯唯诺诺。
过了一会儿，程杨便回来了，垂头丧气的。
方澍把书竖起来，遮住脸，悄悄问程杨：“老师说什么了？”
程杨却十分烦躁：“别烦我。”便不再搭理他。
一整天，程杨情绪都很低，话也不说，连问他题目他也总是很不耐烦的样子，气得方澍想揍他。哼，忍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放学回家，方澍骑着自行车跟在程杨身后。
两人住的小区很近，大半路程都是一样的，因此自从交好后，他们每天都一起放学回家。
只是今天气氛比较尴尬。
也是倒霉，碰巧路上一颗钉子，扎到了程杨的轮胎，一下子气就漏光了。
程杨急得跺脚。
离家还远，推回去也至少半个小时，这大冷天的……
方澍骑上来，道：“别急，我知道前面有修车铺，跟我走。”
“不了，我不……”
“不什么不啊？你不会真要走回去吧？你疯了吗？听我的，我带你去，那儿偏，你自己找不着的。”
“……”
“唉呀快走吧，别磨蹭了！”
程杨无奈，只好跟他走了。
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格外阴冷潮湿，又下着小雨，这会儿才五点多，天已经乌漆麻黑，两边路灯都齐齐地亮了。
走到修车铺，把车交给师傅换轮胎。程杨坐在一边。
方澍拿出那盒糖：“饿不饿？吃点土特产吧。”
“不吃。”
“真不吃？那我自己吃了。我还没拆开呢。咦……这好像是彩虹糖，我以前也经常吃，不过味道不太一样。这是什么？枣子么？我不喜欢吃枣子，不过我妹喜欢，带回去给她吃。这个又是什么……”
“方澍，你能不能别呆在这儿了？修完车我自己能回去。”
“你管我呢，我就想呆在这儿，你难道把我赶走？”
“……”
“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你平时都不这样。”
“……”
“是不是你后妈又对你不好了？还是你爸打你了？你这样离家出走，他肯定气坏了吧？”
“……”
“其实打了也没什么，换是我爸和我，我早都屁股开花了。唉，说起来，明天考试，我一点底都没有，我爸说，有一门不及格，寒假就甭想玩手机玩电脑了。唉，愁死了……”
程杨只听他说，仍然不搭话。
车修好了，他付了钱，拿上车。
“谢谢你，方澍。”
“啊？”方澍一愣，程杨又骑上车走了。
第十七章 考试第一天
“妈妈，我把所有题目都做出来了！”
“是吗？园园真厉害。”
“妈妈，你说我能不能考一百分？”
“当然能，我们园园最聪明。”
“那我能不能当上‘三号学生’呢？”
“三号学生？是三好学生吧？”
“三……好？”陈园有点糊涂了，挠了挠小脑袋。
“小傻瓜，三好学生，就是德智体都很好的学生，你要是考到一百分，肯定能评上。”
“真的？”陈园顿时开心得眉开眼笑。
“好了，下来吧，我去停车。”何晓梅把车停住。
陈园从妈妈的电瓶车上跨下来。
地上的雪还没化完，天空又飘起雨夹雪。
陈园短短几年的记忆里，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妈妈也说，这边冬天不常下雪，这么大的雪，更是少见。
何晓梅停好车出来，拉起小孩的手，走到楼道口，恰碰上程杨也推着车过来。
程杨看到妈妈和弟弟，停下来让到一边：“妈妈。”
“回来了？去把车停了，一起上去吧。”
“嗯。”
程杨赶快把车停好，出来跟着妈妈弟弟一起上楼去。
一进家门，弟弟扔下书包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机看动画片。
程杨正要回房，被妈妈叫住了。
何晓梅从包里拿出一盒新的伤药膏，递给他：“我今天新买的药膏，拿去用吧，这个效果比你那管药好，你那管也快没了，别去挤它了，扔了吧。”
“……谢谢……妈妈……”
“身上的伤怎样了？好点了么？”
“嗯。”
“记得要涂，涂了才能好，没有疤，不然一身伤疤，难看死了。”
“嗯。”
程杨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何晓梅暗暗叹气。
那天给丈夫腰上贴了药膏，回去拉小孩去上药，脱下衣服看到身上一块块怵目惊心的淤伤，她都吓了一跳。
她嫁过来五年多，还是第一次见丈夫对他儿子下这么重的手。她把孩子按着上药时，隔壁丈夫躺在床上，一边嚎腰疼，一边还大骂各种“小**”“忤逆子”，这边浑身伤痕的小孩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一刻，她突然有点心疼这孩子。
可是他爸爸恨他入骨。那一下反抗，被他视为大逆不道，甚至认为这小子有反骨，将来怕是会更变本加厉。
于是连着几天，他都对儿子没有好眼色，一看见他就狂吼乱骂，骂得儿子连房间门都不敢出，吃饭都不敢上桌。
何晓梅虽然也不太喜欢程杨，可丈夫这次的行为实在让她这个后妈都看不下眼，劝不了丈夫，就只好帮着点孩子。
把药交给程杨，何晓梅去厨房洗菜淘米。谁知程杨又跟了过来。
“妈妈……我来帮你吧。”程杨说。
何晓梅愣住了：“你帮我？你明天还要考试，不去看书？”
“没关系的……”
“那好吧，你把这芹菜摘一下。”她把菜盆子端给程杨。
记得程杨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她把他拉到厨房里，要教他做饭。小孩儿嘟着嘴，又不情愿又不敢说不的委屈巴巴的模样，她还记得很清楚，这会儿突然主动帮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或许是这两天对他好一点，他心里有感恩吧？
两人正在厨房忙活，爸爸回来了。
“妈妈，我把所有题目都做出来了！”
“是吗？园园真厉害。”
“妈妈，你说我能不能考一百分？”
“当然能，我们园园最聪明。”
“那我能不能当上‘三号学生’呢？”
“三号学生？是三好学生吧？”
“三……好？”陈园有点糊涂了，挠了挠小脑袋。
“小傻瓜，三好学生，就是德智体都很好的学生，你要是考到一百分，肯定能评上。”
“真的？”陈园顿时开心得眉开眼笑。
“好了，下来吧，我去停车。”何晓梅把车停住。
陈园从妈妈的电瓶车上跨下来。
地上的雪还没化完，天空又飘起雨夹雪。
陈园短短几年的记忆里，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妈妈也说，这边冬天不常下雪，这么大的雪，更是少见。
何晓梅停好车出来，拉起小孩的手，走到楼道口，恰碰上程杨也推着车过来。
程杨看到妈妈和弟弟，停下来让到一边：“妈妈。”
“回来了？去把车停了，一起上去吧。”
“嗯。”
程杨赶快把车停好，出来跟着妈妈弟弟一起上楼去。
一进家门，弟弟扔下书包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机看动画片。
程杨正要回房，被妈妈叫住了。
何晓梅从包里拿出一盒新的伤药膏，递给他：“我今天新买的药膏，拿去用吧，这个效果比你那管药好，你那管也快没了，别去挤它了，扔了吧。”
“……谢谢……妈妈……”
“身上的伤怎样了？好点了么？”
“嗯。”
“记得要涂，涂了才能好，没有疤，不然一身伤疤，难看死了。”
“嗯。”
程杨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何晓梅暗暗叹气。
那天给丈夫腰上贴了药膏，回去拉小孩去上药，脱下衣服看到身上一块块怵目惊心的淤伤，她都吓了一跳。
她嫁过来五年多，还是第一次见丈夫对他儿子下这么重的手。她把孩子按着上药时，隔壁丈夫躺在床上，一边嚎腰疼，一边还大骂各种“小**”“忤逆子”，这边浑身伤痕的小孩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一刻，她突然有点心疼这孩子。
可是他爸爸恨他入骨。那一下反抗，被他视为大逆不道，甚至认为这小子有反骨，将来怕是会更变本加厉。
于是连着几天，他都对儿子没有好眼色，一看见他就狂吼乱骂，骂得儿子连房间门都不敢出，吃饭都不敢上桌。
何晓梅虽然也不太喜欢程杨，可丈夫这次的行为实在让她这个后妈都看不下眼，劝不了丈夫，就只好帮着点孩子。
把药交给程杨，何晓梅去厨房洗菜淘米。谁知程杨又跟了过来。
“妈妈……我来帮你吧。”程杨说。
何晓梅愣住了：“你帮我？你明天还要考试，不去看书？”
“没关系的……”
“那好吧，你把这芹菜摘一下。”她把菜盆子端给程杨。
记得程杨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她把他拉到厨房里，要教他做饭。小孩儿嘟着嘴，又不情愿又不敢说不的委屈巴巴的模样，她还记得很清楚，这会儿突然主动帮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或许是这两天对他好一点，他心里有感恩吧？
两人正在厨房忙活，爸爸回来了。
爸爸嚷着要杯热茶，走到厨房，一眼看见程杨，顿时不爽：“你在这儿干嘛？”
“我……我……帮妈妈……做饭……”
“做饭？”爸爸瞪着他，“你马上给我出去！你碰过的东西，我不会吃的！”
一句话把程杨说得心底透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咬牙强忍着。
“你在说什么话？你儿子又不是仇人，怎么就碰过不能吃了……”
“你闭嘴！”爸爸吼，然后一把抓着儿子衣领，拖出厨房。
程杨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爸爸一见他哭，更恼火，踢了他一脚：“还敢哭？还委屈上了？啊？”
程杨不躲也不喊，只是咬牙忍着，眼睛直直盯着爸爸。
爸爸见他这一副倔强的样子，更如火上浇油，抓起墙角的扫帚，往他身上抡过去。
“你怎么又打他？”后妈急忙跑过来阻拦。
“你走开！”
爸爸推开她，挥着扫帚赶着程杨又踢又打，一直打到门口。
陈园虽然从小就见惯了爸爸打哥哥，但每次打起来，他还是躲得远远的，跑到妈妈身后。
程杨被逼到角落，无路可退。爸爸的拳脚却更狠厉地逼过来。情急中，他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程杨！住手！”后妈叫道，冲过来抓住爸爸的手，“你疯了吗？你要把他打到外面去吗？外面可是零度！还下着雪！你要逼死他吗？”
爸爸听了这话，方才清醒了点，看着瑟缩在角落里的儿子，哼了一声，扔下扫帚，趾高气昂地走了。
“我……我……帮妈妈……做饭……”
“做饭？”爸爸瞪着他，“你马上给我出去！你碰过的东西，我不会吃的！”
一句话把程杨说得心底透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咬牙强忍着。
“你在说什么话？你儿子又不是仇人，怎么就碰过不能吃了……”
“你闭嘴！”爸爸吼，然后一把抓着儿子衣领，拖出厨房。
程杨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爸爸一见他哭，更恼火，踢了他一脚：“还敢哭？还委屈上了？啊？”
程杨不躲也不喊，只是咬牙忍着，眼睛直直盯着爸爸。
爸爸见他这一副倔强的样子，更如火上浇油，抓起墙角的扫帚，往他身上抡过去。
“你怎么又打他？”后妈急忙跑过来阻拦。
“你走开！”
爸爸推开她，挥着扫帚赶着程杨又踢又打，一直打到门口。
陈园虽然从小就见惯了爸爸打哥哥，但每次打起来，他还是躲得远远的，跑到妈妈身后。
程杨被逼到角落，无路可退。爸爸的拳脚却更狠厉地逼过来。情急中，他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程杨！住手！”后妈叫道，冲过来抓住爸爸的手，“你疯了吗？你要把他打到外面去吗？外面可是零度！还下着雪！你要逼死他吗？”
爸爸听了这话，方才清醒了点，看着瑟缩在角落里的儿子，哼了一声，扔下扫帚，趾高气昂地走了。
第十八章 考试第二天
随着下课铃声响，所有考试终于都考完了，虽然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但方澍还是有一种解放了的轻松感。
回到家时，家里只有妈妈在做饭。
“阿澍，你回来了？快过来，我正有事交代你。你妹妹生病发烧了，在医院挂盐水，我做好饭，就要回去医院陪她……”
“我也去……”
“你不去！你别打岔听我说完！你要去给你爸爸送饭去！他们这几天都干到很晚，你爸他一干起活就不记得吃饭，昨天也是我给他送饭去的。他肠胃不好，老不吃饭就会出毛病，外面的东西也不干净，总之，你自己吃完后，把饭给他送过去，看着他吃完，再把盒子带回来。他这会儿在火车站那边，你去了那里找工作人员问问，应该就能找到他。”
“哦……”
“外面风大，看着又像要下雪，你别骑车了，坐公交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方澍有点小不情愿地答应，“妹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中午的时候我回来看见她睡着，一摸额头可烫呢。这几天天气那么坏，流感多，你妹妹身体又弱，一不小心就中招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把饭装好了，你自己盛饭吃，爸爸那份我拿棉布裹着，你一会儿别把布头拿掉……”
“知道啦，不会拿掉的！”方澍不耐烦地回道。
“臭小子！我走了！”妈妈拎起饭盒匆匆出门了。
方澍吃完饭，也抱着饭盒出门了。
夜风格外寒冷，吹到脸上，就跟刀子刮过一样疼。唉，好想待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好讨厌出门吹风啊！
更讨厌的是，冰封雪冻的，公交车都开得比平时慢！
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那人山人海的，几乎挤爆了。方澍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爸爸干活的地儿。
“咦？老方，那不是你儿子么？”
刘叔叔先看到了他。
爸爸正爬在梯子上，回头看到儿子，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妈妈叫我给你送饭！”
“真麻烦！你放下吧。”
“妈妈说，要看着你吃完……”
方澍这一喊，顿时大伙儿都笑起来。
“老方，你看你老婆儿子多体贴啊！”
“是啊，下来吃吧，我上去替你一会儿！”
大家揶揄着，把爸爸说得脸红，爬下梯子训斥儿子：“你哪来这么多话呢？啊？叫你放下你放下不就好了？！”
“妈妈说……”
“妈妈说妈妈说，她说什么你都听，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是不是？”
方澍委屈地嘟起嘴。
“老方，你别太过分了，这大雪天的给你送饭，你倒还怪他？这么好的儿子，你不要给我。”
“去去，你们少起哄！”
爸爸无奈，只好提上饭盒，蹲到一边角落里吃饭。方澍跑过去蹲在旁边。
“你妈呢？她怎么让你来送？”
“妹妹病了，她到医院去看妹妹。”
“妹妹病了？”
“说是中午的时候发的烧。”
“唉。真是麻烦事。”
爸爸叹气，低下头扒了几口饭，突然想起什么，盯着儿子：“你考试都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澍只好硬着头皮说：“还行吧……”
“哼，你哪次不是这么说？要是再挂出红灯来，我叫你的屁股也红通通！”
方澍撇了撇嘴：“那如果没挂红灯呢？”
“怎么？你还想要奖励？你好意思吗？你去问问别人谁家小孩考试天天挂红灯的？你还觉得特光荣是不是？”
方澍便低下头不吱声了。
爸爸急着要去工作，也不再跟他多说什么，闷头把饭吃完，饭盒给儿子。
“爸爸，你几点回家啊？”
“干完就回来！”爸爸头也不回说。
方澍从火车站挤出来，本想回家，但还是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随着下课铃声响，所有考试终于都考完了，虽然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但方澍还是有一种解放了的轻松感。
回到家时，家里只有妈妈在做饭。
“阿澍，你回来了？快过来，我正有事交代你。你妹妹生病发烧了，在医院挂盐水，我做好饭，就要回去医院陪她……”
“我也去……”
“你不去！你别打岔听我说完！你要去给你爸爸送饭去！他们这几天都干到很晚，你爸他一干起活就不记得吃饭，昨天也是我给他送饭去的。他肠胃不好，老不吃饭就会出毛病，外面的东西也不干净，总之，你自己吃完后，把饭给他送过去，看着他吃完，再把盒子带回来。他这会儿在火车站那边，你去了那里找工作人员问问，应该就能找到他。”
“哦……”
“外面风大，看着又像要下雪，你别骑车了，坐公交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方澍有点小不情愿地答应，“妹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中午的时候我回来看见她睡着，一摸额头可烫呢。这几天天气那么坏，流感多，你妹妹身体又弱，一不小心就中招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把饭装好了，你自己盛饭吃，爸爸那份我拿棉布裹着，你一会儿别把布头拿掉……”
“知道啦，不会拿掉的！”方澍不耐烦地回道。
“臭小子！我走了！”妈妈拎起饭盒匆匆出门了。
方澍吃完饭，也抱着饭盒出门了。
夜风格外寒冷，吹到脸上，就跟刀子刮过一样疼。唉，好想待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好讨厌出门吹风啊！
更讨厌的是，冰封雪冻的，公交车都开得比平时慢！
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那人山人海的，几乎挤爆了。方澍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爸爸干活的地儿。
“咦？老方，那不是你儿子么？”
刘叔叔先看到了他。
爸爸正爬在梯子上，回头看到儿子，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妈妈叫我给你送饭！”
“真麻烦！你放下吧。”
“妈妈说，要看着你吃完……”
方澍这一喊，顿时大伙儿都笑起来。
“老方，你看你老婆儿子多体贴啊！”
“是啊，下来吃吧，我上去替你一会儿！”
大家揶揄着，把爸爸说得脸红，爬下梯子训斥儿子：“你哪来这么多话呢？啊？叫你放下你放下不就好了？！”
“妈妈说……”
“妈妈说妈妈说，她说什么你都听，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是不是？”
方澍委屈地嘟起嘴。
“老方，你别太过分了，这大雪天的给你送饭，你倒还怪他？这么好的儿子，你不要给我。”
“去去，你们少起哄！”
爸爸无奈，只好提上饭盒，蹲到一边角落里吃饭。方澍跑过去蹲在旁边。
“你妈呢？她怎么让你来送？”
“妹妹病了，她到医院去看妹妹。”
“妹妹病了？”
“说是中午的时候发的烧。”
“唉。真是麻烦事。”
爸爸叹气，低下头扒了几口饭，突然想起什么，盯着儿子：“你考试都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澍只好硬着头皮说：“还行吧……”
“哼，你哪次不是这么说？要是再挂出红灯来，我叫你的屁股也红通通！”
方澍撇了撇嘴：“那如果没挂红灯呢？”
“怎么？你还想要奖励？你好意思吗？你去问问别人谁家小孩考试天天挂红灯的？你还觉得特光荣是不是？”
方澍便低下头不吱声了。
爸爸急着要去工作，也不再跟他多说什么，闷头把饭吃完，饭盒给儿子。
“爸爸，你几点回家啊？”
“干完就回来！”爸爸头也不回说。
方澍从火车站挤出来，本想回家，但还是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第十九章
“小妹。”方澍一看到妹妹就跑了过去。
“嘘！别闹！你妹妹睡着呢！”妈妈急忙喝止他，“你怎么过来了？叫你送饭你送了吗？”
“当然送了，他都吃光了，不信你看。”
“那你怎么不回家去？又来这里？”
“我来看妹妹嘛～”
“妹妹刚刚睡着，你别吵她。”
“哼～怎么我一来，她就睡觉了呢？”方澍十分泄气地坐下来。
“这是最后一瓶了，大概再过半个钟头就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哦。”
“你要是没事干，去把饭盒洗一下吧，你爸那个，还有你妹妹的，和我的……”
“为什么叫我洗？”
“你不高兴？那算了，我回家去再……”
“好好好，我洗，我洗。”
方澍无奈，拎着饭盒去找水池。
外头卫生间那个公用水池比较大，可以放下碗。方澍走过去把碗放下，他旁边是一个女人，在给一个小男孩擦手。
方澍莫名觉得小男孩眼熟。
奇怪，我在哪见过他？
方澍又瞅了他几眼，猛的想起来了：“程杨！”
女人和小男孩被他吓了一跳。
“你说谁？”女人惊讶。
“对，你是程杨的弟弟，你是……他后妈？”
女人更惊奇：“你怎么认识……”
“我上回去过你们家，给程杨送作业，当时见过面，不记得了吗？”
“噢，是你啊。”何晓梅终于想起来了。
“你们怎么也在医院？程杨呢？他也来了吗？”
“他……他出了点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何晓梅叹气：“这小孩，偷了他爸爸的安眠药，吃了好几片，亏得被我撞见，赶紧让他爸开车送医院抢救，还好，医生说送得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这会儿还在台上……”
“他在哪里！带我去！”
方澍发疯似的叫道。
急救室外，程鸿国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完全不像上次见他时的精神焕发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程杨！程杨……”方澍哭着往手术室跑。
何晓梅急忙拉住他，捂着他嘴：“别喊！人还在里面救，你喊也听不到，倒当心被赶出去！”
方澍便不喊了，却仍是哭：“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这小孩一向来就这么偏激，昨天被他爸爸打了一顿，大概就一时想不开了。”
“为什么昨天又打他？”
“……哎呀，你有完没完？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你以为我想管？可他都差点死了！他的命还没你们的面子重要么？依我看，就是你们把他逼上绝路的！”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对他做过什么你们心里不清楚？”
方澍和何晓梅正争执着，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方澍立刻跑了过去。何晓梅也紧跟着过去了。
木头一般的程鸿国也仿佛被什么唤醒了一样，颤巍巍站了起来。
“小妹。”方澍一看到妹妹就跑了过去。
“嘘！别闹！你妹妹睡着呢！”妈妈急忙喝止他，“你怎么过来了？叫你送饭你送了吗？”
“当然送了，他都吃光了，不信你看。”
“那你怎么不回家去？又来这里？”
“我来看妹妹嘛～”
“妹妹刚刚睡着，你别吵她。”
“哼～怎么我一来，她就睡觉了呢？”方澍十分泄气地坐下来。
“这是最后一瓶了，大概再过半个钟头就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哦。”
“你要是没事干，去把饭盒洗一下吧，你爸那个，还有你妹妹的，和我的……”
“为什么叫我洗？”
“你不高兴？那算了，我回家去再……”
“好好好，我洗，我洗。”
方澍无奈，拎着饭盒去找水池。
外头卫生间那个公用水池比较大，可以放下碗。方澍走过去把碗放下，他旁边是一个女人，在给一个小男孩擦手。
方澍莫名觉得小男孩眼熟。
奇怪，我在哪见过他？
方澍又瞅了他几眼，猛的想起来了：“程杨！”
女人和小男孩被他吓了一跳。
“你说谁？”女人惊讶。
“对，你是程杨的弟弟，你是……他后妈？”
女人更惊奇：“你怎么认识……”
“我上回去过你们家，给程杨送作业，当时见过面，不记得了吗？”
“噢，是你啊。”何晓梅终于想起来了。
“你们怎么也在医院？程杨呢？他也来了吗？”
“他……他出了点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何晓梅叹气：“这小孩，偷了他爸爸的安眠药，吃了好几片，亏得被我撞见，赶紧让他爸开车送医院抢救，还好，医生说送得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这会儿还在台上……”
“他在哪里！带我去！”
方澍发疯似的叫道。
急救室外，程鸿国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完全不像上次见他时的精神焕发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程杨！程杨……”方澍哭着往手术室跑。
何晓梅急忙拉住他，捂着他嘴：“别喊！人还在里面救，你喊也听不到，倒当心被赶出去！”
方澍便不喊了，却仍是哭：“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这小孩一向来就这么偏激，昨天被他爸爸打了一顿，大概就一时想不开了。”
“为什么昨天又打他？”
“……哎呀，你有完没完？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你以为我想管？可他都差点死了！他的命还没你们的面子重要么？依我看，就是你们把他逼上绝路的！”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对他做过什么你们心里不清楚？”
方澍和何晓梅正争执着，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方澍立刻跑了过去。何晓梅也紧跟着过去了。
木头一般的程鸿国也仿佛被什么唤醒了一样，颤巍巍站了起来。
第二十章 劫后（上）
“……这次全国大范围持续性的雨雪天气，也给我市造成了很大影响，多处路面结冰，供电设备受损，农作物受灾严重……面对这场历史罕见的冰雪灾害，我市相关各部门积极组织开展抗灾救灾工作，力争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隔壁床小广播里播放着新闻。
隔壁床是一个老爷爷，很喜欢听广播。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拿着小广播听。
广播，在这个年头已经不常见了。
“……这次全国大范围持续性的雨雪天气，也给我市造成了很大影响，多处路面结冰，供电设备受损，农作物受灾严重……面对这场历史罕见的冰雪灾害，我市相关各部门积极组织开展抗灾救灾工作，力争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隔壁床小广播里播放着新闻。
隔壁床是一个老爷爷，很喜欢听广播。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拿着小广播听。
广播，在这个年头已经不常见了。
窗外，雪还是那么大，那么大，好像下不完。
正发呆着，病房门突然开了。方澍顶着一头雪走了进来。
“程杨。”
“呀，你怎么又来了？”
“冻死我了，还是这里暖和。”方澍拿掉帽子，放下书包，抽出一张纸，扔给程杨。
“什么啊？”
“你说呢？你这个人，满脑子想着自杀，居然还考个第一名，你还是不是人啊？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程杨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笑道：“辛苦你了。你呢？你考得怎样？”
“你猜。”
“看样子考得不错，第二名么？”
“去你的！就知道笑话我！”
“你让我猜的。”
“告诉你吧，二十！”方澍得意地笑。
“行啊，挺厉害啊。”
“这下我终于可以拿回手机了！哈哈哈！”
“恭喜恭喜。”程杨拍手道。
方澍突然又严肃起来：“先别恭喜，我再警告你一遍，你以后再敢吞什么药，自什么杀，看我不揍扁你！”
说着捏起小拳头在程杨眼前晃了晃。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程杨笑道。
“我没在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那你想通了？”
“……”
“你爸妈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我爸上班。我妈去接弟弟。”
“他怎么还有心思上班？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爹啊？”
“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这就翻篇了？他把你弄成这样，你就原谅他了？”
“我妈说……出事那天晚上，他守了我一夜，我当时昏迷不醒，不知道这事，他熬不下去，回去睡觉了，我倒是醒了……”
“那后来呢？你醒了以后，他来看过你吗？”
“……”
“这几天他都没来过？他怕是心里有鬼，不敢见你。”
“……方澍……”
“怎么？”
“别说这事了……”
“唉，我不是替你着急么？算了，你自己不急，我也懒得操心。对了，差点忘了你的大礼包。”
方澍又拿出一叠书，是寒假作业。
“那么多作业？”
“别问我，我只是搬运工。每天写一点，治疗你的抑郁症。”
“我不是抑郁症！”
“差不多，差不多。”
两人聊得热闹，后妈带着弟弟来了。
正发呆着，病房门突然开了。方澍顶着一头雪走了进来。
“程杨。”
“呀，你怎么又来了？”
“冻死我了，还是这里暖和。”方澍拿掉帽子，放下书包，抽出一张纸，扔给程杨。
“什么啊？”
“你说呢？你这个人，满脑子想着自杀，居然还考个第一名，你还是不是人啊？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程杨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笑道：“辛苦你了。你呢？你考得怎样？”
“你猜。”
“看样子考得不错，第二名么？”
“去你的！就知道笑话我！”
“你让我猜的。”
“告诉你吧，二十！”方澍得意地笑。
“行啊，挺厉害啊。”
“这下我终于可以拿回手机了！哈哈哈！”
“恭喜恭喜。”程杨拍手道。
方澍突然又严肃起来：“先别恭喜，我再警告你一遍，你以后再敢吞什么药，自什么杀，看我不揍扁你！”
说着捏起小拳头在程杨眼前晃了晃。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程杨笑道。
“我没在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那你想通了？”
“……”
“你爸妈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我爸上班。我妈去接弟弟。”
“他怎么还有心思上班？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爹啊？”
“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这就翻篇了？他把你弄成这样，你就原谅他了？”
“我妈说……出事那天晚上，他守了我一夜，我当时昏迷不醒，不知道这事，他熬不下去，回去睡觉了，我倒是醒了……”
“那后来呢？你醒了以后，他来看过你吗？”
“……”
“这几天他都没来过？他怕是心里有鬼，不敢见你。”
“……方澍……”
“怎么？”
“别说这事了……”
“唉，我不是替你着急么？算了，你自己不急，我也懒得操心。对了，差点忘了你的大礼包。”
方澍又拿出一叠书，是寒假作业。
“那么多作业？”
“别问我，我只是搬运工。每天写一点，治疗你的抑郁症。”
“我不是抑郁症！”
“差不多，差不多。”
两人聊得热闹，后妈带着弟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