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佛心】只叹今生成空白（拜吧，重发，不定期更文）
放下似乎想通了什么就别了缇灯急匆匆地往回赶的降龙，且说胭脂被多罗送回璁叶之后，就一直坐在湖边的优昙树下出神。现在的她脑子有些混乱，不知道那个跟自己一样的声音是谁的，也不知道自己跟降龙和缇灯曾经有过什么瓜葛，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能挥刀自如了……想到这里，胭脂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湖面，刚刚她在雾气中挥出的那把精巧而不失锋利的双叶弯刀，此刻正静静地浮在属于它那片莲叶之上。胭脂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试验过了，她现在确实可以控制它了，而且她发现，这把刀经过多罗的碰触后似乎脱胎换骨了，变得更加的灵巧也更加的听话，收放之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熟悉，似乎这刀已经跟了她很久很久了，只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如今又失而复得了一般。
失而复得。胭脂脑海里闪过这个词的时候，不自觉就喃喃起来。她想起多罗当初的承诺，“若你能再次控制这把刀，我就放你走”。如今她做到了，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要离开吗？胭脂犹豫了。修缘现在是道济，凡间的胭脂也已经死了，自己现在回去，算什么？就算她可以放下，过去的岁月已经没法重来了。难道要她回家吗？怎么可能。想到这里，胭脂有些伤感，曾经的她一心想要报仇，这么多年竟然从未回家向父母报一声平
安……
忽然响起的旋律打断了伤感的思绪，胭脂抬头，见优昙正坐在那棵巨大的优昙树上吹着叶笛。恍惚间，胭脂想起曾经有个孩子也一样坐在高高的树干上含着柳叶吹着不知名的曲调。
“怎么，你不想回去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平平淡淡，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柔远。
胭脂回头，对上多罗温柔的双眸，轻灵的笛音在心底泛起涟漪，胭脂只觉隐匿多年的情感在这一瞬全被翻起，五味杂陈，视线不由得渐渐模糊。多罗无声地叹息，轻轻地将胭脂揽在怀里，细声道：“没事，你也该发泄发泄了……”
胭脂扑在多罗怀里，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无声地哭泣，把她这些年来的酸楚，孤独，不甘，
绝望，全部都发泄出来。多罗任由胭脂把自己的罩衫弄的乱七八糟，也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不知为何，胭脂突然觉得，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似乎也曾经这样，扑在谁的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不知何时，优昙已停止了吹奏，默默地看着树下的胭脂，心中生出一分羡慕来，若是当年，也有这样一个怀抱，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走得更远？
良久，胭脂终于是哭够了，哭累了，只觉把心中的郁结都哭了个干净，才停了下来。多罗让她在湖边坐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就在她打算先离开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嗫嚅一般的说着：“姐姐……我错了……”
多罗一怔，轻声问：“你说什么？”
胭脂仍然低着头，多罗轻轻拍了她一下：“胭脂？”
胭脂似乎有些不清醒，茫然地抬头：“……嗯？”
多罗无奈地笑笑：“没事，你先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就找时间回家看看吧，有些事，别勉强，懂吗？”见胭脂点头，多罗便缓步离开了，走出很远之后，才问身后追过来的优昙：
“刚才，是我听错了么？”
优昙沉默良久，才道：“应该不是……她之前，有时候也这样……”见多罗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优昙不无担心地问：“度母，这样不要紧吗？她不会……记忆混乱吗？”
“珊瑚珠会束缚她的记忆的……”多罗缓缓地回答。优昙还想问，多罗却没再给她机会，径直走远了……
世人往往将妖魔混为一谈，其实两者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妖、人、仙还是有些共同之处的；而魔作为虽然与人共生却完全不同的众生，很难理解人的思维方式也很难被人理解。比如说，妖是可以有良心的，而魔就完全不理解良心是个什么东西。再比如说，人去了妖界可能会想，嗯，这里跟我家比怎样怎样；不过如果他去了魔界，八成会想，嗯，这地方能住么……
眼下道济跟在那只小白鼬溜达在谷地里隐藏的扫雪城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景色，心里想的就是：嗯，比起临安那跟棋盘似的布局，这里显得随意很多，而且空气清新风景宜人，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总之一句话，适合养老……
“妖界之地，自然不比佛门净土，不过尊者若是喜欢这里，以后也可以常来~”道济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道济一愣，回头就见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正点头示意领路的孩子离开。
道济打量着那人，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名字，最后挑定一个打个稽首：“阿弥陀佛，天行长老，叨扰了……”
“哎~~~尊者客气，”天行摆摆手，“原本就是我族人疏忽，连累了那些凡人，自己解决不了，还给尊者添了麻烦，如今……老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道济点点头：“和尚我在凡间也是能力有限，有些事同样办不到。事已至此，想必长老也知道外面那些家伙是冲着什么来的。既然咱们各有难处，就互相帮忙。”
“这是自然，”天行引着道济走向山谷深处，“只是我担心那些凡人乱跑，所以不敢让他们醒着。”
“睡了也好，省得添乱，”道济摇着扇子跟着，“他们在这里我也放心些，不怕那大鹏抓了谁去反过来要挟我……”
“大鹏？”天行不解。道济想着反正这样下去老头子迟早得跟那只臭鸟碰上，就索**啦吧啦地把事情始末连带多罗的嘱咐全都说给了天施，自然，胭脂那一段省略了~
天行听说连度母都惊动了，不由紧张起来，不停地问这问那，生怕出什么大乱子。道济倒是无所谓，该来的谁也逃不掉，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做些准备。天行想想也是，便不再说话了。
“对了长老，”道济突然问道，“我徒弟怎么样？刚才那个小家伙说……”
“哦，赵公子是吧。”
眼下道济跟在那只小白鼬溜达在谷地里隐藏的扫雪城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景色，心里想的就是：嗯，比起临安那跟棋盘似的布局，这里显得随意很多，而且空气清新风景宜人，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总之一句话，适合养老……
“妖界之地，自然不比佛门净土，不过尊者若是喜欢这里，以后也可以常来~”道济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道济一愣，回头就见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正点头示意领路的孩子离开。
道济打量着那人，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名字，最后挑定一个打个稽首：“阿弥陀佛，天行长老，叨扰了……”
“哎~~~尊者客气，”天行摆摆手，“原本就是我族人疏忽，连累了那些凡人，自己解决不了，还给尊者添了麻烦，如今……老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道济点点头：“和尚我在凡间也是能力有限，有些事同样办不到。事已至此，想必长老也知道外面那些家伙是冲着什么来的。既然咱们各有难处，就互相帮忙。”
“这是自然，”天行引着道济走向山谷深处，“只是我担心那些凡人乱跑，所以不敢让他们醒着。”
“睡了也好，省得添乱，”道济摇着扇子跟着，“他们在这里我也放心些，不怕那大鹏抓了谁去反过来要挟我……”
“大鹏？”天行不解。道济想着反正这样下去老头子迟早得跟那只臭鸟碰上，就索**啦吧啦地把事情始末连带多罗的嘱咐全都说给了天施，自然，胭脂那一段省略了~
天行听说连度母都惊动了，不由紧张起来，不停地问这问那，生怕出什么大乱子。道济倒是无所谓，该来的谁也逃不掉，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做些准备。天行想想也是，便不再说话了。
“对了长老，”道济突然问道，“我徒弟怎么样？刚才那个小家伙说……”
“哦，赵公子是吧。”
“还有只兔子~”道济补充。天行点点头，道：“小兔子受的是外伤，让那个鸟挠了几下，现在看上去挺严重的，不过养几天就好了。倒是那位赵公子……”天行有些犹豫。
“说呀！”道济催促。
“呃……尊者，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确实有一些中了血兰毒的症状……”
“什么？！”道济一惊。此时两人已到了房门前，天行也不再多说，示意道济自己进去看。
道济冲进门就见房间里摆了三张罗汉床，白雪靠在离门口最近的那张床上，气色确实不好，霜灵正在给她喂药，两人看到道济时都愣了一下，白雪随即就哭了，呜呜咽咽地说着：“圣僧……你可回来了……快看看帅斌吧……他都、他都……”
道济一见她哭心里更没底了，转身就看见赵斌躺在她旁边的床上，好像，就是睡着了而已。道济走过去一探，不由得自己都惊了一跳：“妈呀，这怎么搞的啊？！”
“尊者，这已经是最轻的症状了，”天行安慰道，“而且赵公子似乎有神灵相佑，所以只是失了法力昏睡不醒而已，换做常人，早就没命了……”
道济皱眉：“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尊者……”天行面露难色，“您知道的，血兰的毒内化不了，仙佛沾上也只有一死……”
“不要啊……”白雪听了又开始哭，道济不紧不慢地开口打断她：“我说跳跳兔啊……放心，你的帅斌死不了……据我所知，血兰毒不是不可以解的……就是麻烦些……”
白雪扁扁嘴安静下来，霜灵继续给她喂药。道济抬眼看向最里面的那张床，床上没人，只放了一个盒子，那是慧月的佛龛。道济沉思半晌，指着空床回头问天行：“长老，人呢？”
“没了。”天行还没开口，屋外一个声音不无伤感地回答。
道济转身，看了看来人，开口道：“天施长老，好久不见了~”
“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尊者别来无恙啊……”来人叹了口气，正是扫雪的大族长鼬仙天施。
“你都看见了，不怎么样~”道济挑眉。
天施点点头：“老朽也是啊……尊者，此事一言难尽啊，借一步说话吧。”
道济点点头，跟着天施离开，天行嘱咐了霜灵几句，就带上门去追二人了。
带着道济来到安置思曼和小语的房间，天施天行两兄弟开始跟他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道济离开的时候。
话说那天道济发现栖迟不妙之后，想着扫雪谷万万不能再出事，便撵了斌雪二人去帮忙。彼时绿姬等人虽未找到血兰母株，也如愿得到了几朵血兰花。使诈，运气打碎了血兰混成毒物袭向围攻的众人，趁大家避闪不及带着绿姬和铃筱匆忙离开，为了彻底甩开追兵，在整个村子上方都撒了掺着血兰花碎末的毒雾。待斌雪二人和岑叶霜灵等扫雪族人追到之时，已是满村的血兰花香。众人大惊，岑叶慌忙让斌雪二人远离，霜灵划破手腕给两人喂血，又催出血雾以驱散香气。剩下的扫雪族众人挨家挨户地查探村民有无中毒。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本打算就此离开的满灯发现了慧月的院子，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决定冒险回去偷走那个孩子。但慧月屋里的佛龛警示般地放出光芒，斌雪见状等不得毒雾散尽就冲了过去，岑叶不放心，只好跟上。随后几人就在小小院落里打了起来。
几人功力不分上下，一时难分胜负。岑叶对绿姬自是不会心软，出招凌厉，绿姬虽能避过却也讨不到便宜；另一边，白雪靠着霜灵的血扛得住血兰毒素，还可勉力维持，只是受伤在所难免；但是赵斌这边就没那么好说了，交手不久满灯就发现他已受毒素影响，出招越来越弱，便故意卖了个破绽，趁着赵斌突袭时又抛了些毒粉出来，赵斌没提防他使诈，中了招，怎奈那血兰见毒更毒，他只觉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便不支倒地。
满灯见偷袭得逞，随即劈掌袭来，意欲置赵斌于死地，谁想转瞬之后只觉灿灿金光晃眼，周身似烈火灼烧一般，猛然间一股冲力以利刃破空之势袭来，硬是将他直扫出院外！
在满灯撞翻了一侧的篱笆重重摔在地上的同时，赵斌周身突现的佛光也逼得绿姬铃筱退后几步，只可惜两人尚未站稳，一个身影便闪出那残破的屋门，须臾间银光如剑已晃至身前！
慌乱中铃筱一个翻身向上腾起堪堪躲过，绿姬却在还未看清攻来的何物时便觉上臂一阵刺痛，惊得晃了几晃才站稳。
短短一瞬，院中几人皆为这变故惊得失神，猛听得一声冷哼后不约而同转头看去，却见之前已昏睡几日的慧月正斜靠着门框冷眼与院外的满灯对视，左手握着方才伤了绿姬的银色软鞭。
此刻满灯的脸色可谓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走”字，便转身离去。铃筱自知不敌，来不及问这丫头怎突然变得如此厉害，慌忙扶着绿姬一并离开，留下仍旧不明所以的岑白二人，看着似乎也不打算追出去的慧月微微挑眉之后转去给赵斌把脉，这才想起他方才毒发倒地的事情。
待到天行闻讯而至守在村外，霜灵才敢入村来寻。彼时岑叶已经扶着赵斌带受伤的白雪先走了，惟剩慧月闭目独自立于夜色之中，周围一片狼藉
话说那天道济发现栖迟不妙之后，想着扫雪谷万万不能再出事，便撵了斌雪二人去帮忙。彼时绿姬等人虽未找到血兰母株，也如愿得到了几朵血兰花。使诈，运气打碎了血兰混成毒物袭向围攻的众人，趁大家避闪不及带着绿姬和铃筱匆忙离开，为了彻底甩开追兵，在整个村子上方都撒了掺着血兰花碎末的毒雾。待斌雪二人和岑叶霜灵等扫雪族人追到之时，已是满村的血兰花香。众人大惊，岑叶慌忙让斌雪二人远离，霜灵划破手腕给两人喂血，又催出血雾以驱散香气。剩下的扫雪族众人挨家挨户地查探村民有无中毒。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本打算就此离开的满灯发现了慧月的院子，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决定冒险回去偷走那个孩子。但慧月屋里的佛龛警示般地放出光芒，斌雪见状等不得毒雾散尽就冲了过去，岑叶不放心，只好跟上。随后几人就在小小院落里打了起来。
几人功力不分上下，一时难分胜负。岑叶对绿姬自是不会心软，出招凌厉，绿姬虽能避过却也讨不到便宜；另一边，白雪靠着霜灵的血扛得住血兰毒素，还可勉力维持，只是受伤在所难免；但是赵斌这边就没那么好说了，交手不久满灯就发现他已受毒素影响，出招越来越弱，便故意卖了个破绽，趁着赵斌突袭时又抛了些毒粉出来，赵斌没提防他使诈，中了招，怎奈那血兰见毒更毒，他只觉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便不支倒地。
满灯见偷袭得逞，随即劈掌袭来，意欲置赵斌于死地，谁想转瞬之后只觉灿灿金光晃眼，周身似烈火灼烧一般，猛然间一股冲力以利刃破空之势袭来，硬是将他直扫出院外！
在满灯撞翻了一侧的篱笆重重摔在地上的同时，赵斌周身突现的佛光也逼得绿姬铃筱退后几步，只可惜两人尚未站稳，一个身影便闪出那残破的屋门，须臾间银光如剑已晃至身前！
慌乱中铃筱一个翻身向上腾起堪堪躲过，绿姬却在还未看清攻来的何物时便觉上臂一阵刺痛，惊得晃了几晃才站稳。
短短一瞬，院中几人皆为这变故惊得失神，猛听得一声冷哼后不约而同转头看去，却见之前已昏睡几日的慧月正斜靠着门框冷眼与院外的满灯对视，左手握着方才伤了绿姬的银色软鞭。
此刻满灯的脸色可谓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走”字，便转身离去。铃筱自知不敌，来不及问这丫头怎突然变得如此厉害，慌忙扶着绿姬一并离开，留下仍旧不明所以的岑白二人，看着似乎也不打算追出去的慧月微微挑眉之后转去给赵斌把脉，这才想起他方才毒发倒地的事情。
待到天行闻讯而至守在村外，霜灵才敢入村来寻。彼时岑叶已经扶着赵斌带受伤的白雪先走了，惟剩慧月闭目独自立于夜色之中，周围一片狼藉
各位姐姐妹妹们…某彦最近挣扎于各种考试中，又让大家失望了…不好意思…但是这货现在一闭眼就是各种定理积分数字符号满天飞实在没心情写文…本来想沉默沉默让这贴暂时沉了算了，又怕姐妹们周周来看总是失望…所以，厚脸皮吱一声：下次更文估计得等到月底了…（掩面遁走…）
按捺住心中焦躁的霜灵赶来时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在见到夜色中只身独立的身形后不自觉停了步子。
院子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的，打斗的痕迹如此明显，霜灵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岑叶等人，搜寻无果后疑惑地看向慧月，这一看，却让她蓦地一惊。
霜灵不是不认识慧月，正相反，她对这个能分辨出妖魔鬼怪的女孩印象十分深刻。第一眼见到她时，霜灵就知道，这个丫头来自古老的北方山林，而且天生有些与众不同的能为，比如，她能分辨出怪力乱神；比如，她能驾驭一只佛门金轮；再比如，她对血兰免疫……所以当时霜灵接近她时打着十二分的小心，但后来她发现这丫头精于医术还难得有些武家底子，似乎是专为村民怪病而来，也就渐渐放了心，二人渐渐熟识，霜灵帮着慧月制药，慧月欣然接受的同时也体贴地没多问过一句话。
几个月的相处，霜灵早就将属于慧月的气息牢记于心，然而如今的慧月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站在原地，周身还散发着一种类似妖类的陌生气息，霜灵甚至能感觉到她隐隐的悲愤，这是她一直以为宅心仁厚的慧月绝不会出现的仪态。若不是看清了这人面容，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霜灵简直要认为眼前这个女孩是不知哪里来的被惹怒了的得道妖仙。
“霜……”
就在霜灵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慧月一声低唤打破了寂静。
“岑公子带着赵公子和白姑娘回去了，白姑娘伤的不轻，赵公子也中毒不浅，你的血……怕是管不了多少时候……”
“……！？”
慧月终于转身看向霜灵：“还有件事，我没来的及告诉你，小语在村口玩的时候撞到了那鱼精，中了妖毒，是小曼想的主意，借了小语的身子藏灵，又能顺便帮她解毒，才让你认错了，如今她俩暂且无事，还在屋里，不过五华坠丢了，小曼法力受损，若要回归本体怕是还需圣僧帮忙……”
“怎么会？！”霜灵大惊，不到两日，怎就会出了这么些乱子！
“怎么不会……”慧月苦笑，“如今圣僧追那坠子去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这里成了个什么样子你也见了，带她俩去扫雪城吧，现今也只有那里安全些了……”
“哦……”霜灵顺从地跟着慧月进屋打算带两个孩子离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双手伸向小曼的时候忽地僵在半空，她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慧月，警惕地道：“你怎知有扫雪城的？！我从未告诉过你扫雪谷里别有洞天！”
“……我知道，因为我去过——”慧月缓缓答道。
“撒谎！你来这里两月有余，何时入得谷内我怎会不知晓？！”霜灵打断慧月的话，下意识地护在床前，急切地逼问，“你到底是谁？！”
“莫急，我并未撒谎，”慧月笑得无力，“我确实去过，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你还没有出生呢……”看着霜灵惊讶地瞪圆了双眼，慧月继续道，“我若想害她们，早就下手了，何必让你带她们走？至于我是谁……你我相识两月有余，今日你怎的又不识我？”
霜灵怔了半晌，只觉得今日慧月好生奇怪，怎么说话都别别扭扭的？却又听她笑道：好了，我不过是见你如此紧张，逗逗你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不愧是扫雪的族人，你刚到时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你果然不是……”霜灵冷了脸色。
“别急着下结论，”慧月脸上是一闪而过的俏皮，“若论这一世，家父取名缪慧月，倒也千
真万确，只是我本非凡体，如今不过是醒了元神罢了。”
霜灵怔了怔，旋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莫要告诉我你多年前是那和尚的师妹，你们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么？”
“那多没意思~”慧月耸耸肩，不过还是正了神色双手合十欠身施礼道，“信女多罗菩萨座下蓝妙天，见过霜灵少小姐。方才院中一时失态，惊了少小姐，还望莫怪……”
待她说完，霜灵真是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考完试了心情不错补更一下，以后的几周……呃……继续停更……下周一继续考试的某只含泪爬走……
那啥，无视这楼吧，沙发在楼下……如果还有人想坐的话……
那啥，无视这楼吧，沙发在楼下……如果还有人想坐的话……
迟愣片刻，霜灵终是回过神来，幽幽开口：“原是度母的近身侍者，怪道与常人不同……倒是我先前眼拙了……”寻思片刻，复又不解道，“既是佛门中人，方才怎见你如此……”声音渐低，“愤恨”二字还是没敢说出口……
黯然神色一闪而过，慧月只是缓缓道：“……妙天不过度母座下一朵花而已……没有那么高的自持……遇上仇家，怎会不怨愤……”
“仇家？！那你干嘛不杀了他？！”
“阿弥陀佛……”轻诵一声佛号，慧月淡笑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奈何时候未到，如今我也只能不爽一下而已。”停顿片刻，复又开口，“好了，你且带她们回去罢，休要再多事。”说罢转身过去对着衣箱上的佛龛拜了三拜。
霜灵见状无语，心道佛门中人就是仁爱之心泛滥，有仇不报，不是放纵恶灵嘛。转身挥手收了思曼本体，又将小语抱起，对慧月点头道：“行了，咱们走吧。”
“你走就好了，”慧月淡淡道，随即伸手拿起衣箱上的佛龛转身放到小语怀里，“代我将这龛转交圣僧，他知道该当如何。”
“嗯？那你呢？”
“妙天该回去了。”
“回哪？极乐世界？”霜灵讶然，见慧月默认，不禁失声道，“那你不是要死了？！”
“或许……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是我心焦，见那三人支撑不住，强行损了阳寿来醒元神，如今自是要回去领罚的，”慧月本来答得云淡风轻，见霜灵神色似有不舍，终是捱不住换了口气打趣道，“你好歹也活了几百年，总是知道我此去不过是归为罢了，作甚这般难舍，若真想我，就快些回去烧香求度母罚我轻些，早日放我出来找你不就好了？”
霜灵起初听她解释，也知道她是为了救赵斌他们才坏了规矩，还未开口却又听她这般玩笑，转瞬就将那些保重之类的话抛去九霄，忿忿道：“佛家人若都跟你和那和尚似的没个正经，哪个还敢求你们庇佑！且走罢你，谁稀罕给你求情！！”
慧月见她恢复了常态，也抿嘴笑笑，旋即消失在一片明亮的蓝白色光晕里。
随着那流沙般的光华渐渐碎开，空中响起轻轻吟唱：艳羽幽兰，藏之雪尾；孤影优昙，守之为谁；今我踏歌，采莲弱水；引魂生香，汝可愿归……
霜灵只觉字字句句好似落心底，不由听得痴了，直至周身重又陷入黑暗，方才回神，忙四下寻找，却不见半个人影，也不敢再耽搁，暗道一声邪门就连忙返回山谷，一进城就直奔自己祖父天施长老的住所，将这晚的事情细细说与他听。待到天施询问那吟唱之词，霜灵冥思苦想奈何记不起分毫，只得先把这事记下，等道济回来再想它法。
黯然神色一闪而过，慧月只是缓缓道：“……妙天不过度母座下一朵花而已……没有那么高的自持……遇上仇家，怎会不怨愤……”
“仇家？！那你干嘛不杀了他？！”
“阿弥陀佛……”轻诵一声佛号，慧月淡笑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奈何时候未到，如今我也只能不爽一下而已。”停顿片刻，复又开口，“好了，你且带她们回去罢，休要再多事。”说罢转身过去对着衣箱上的佛龛拜了三拜。
霜灵见状无语，心道佛门中人就是仁爱之心泛滥，有仇不报，不是放纵恶灵嘛。转身挥手收了思曼本体，又将小语抱起，对慧月点头道：“行了，咱们走吧。”
“你走就好了，”慧月淡淡道，随即伸手拿起衣箱上的佛龛转身放到小语怀里，“代我将这龛转交圣僧，他知道该当如何。”
“嗯？那你呢？”
“妙天该回去了。”
“回哪？极乐世界？”霜灵讶然，见慧月默认，不禁失声道，“那你不是要死了？！”
“或许……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是我心焦，见那三人支撑不住，强行损了阳寿来醒元神，如今自是要回去领罚的，”慧月本来答得云淡风轻，见霜灵神色似有不舍，终是捱不住换了口气打趣道，“你好歹也活了几百年，总是知道我此去不过是归为罢了，作甚这般难舍，若真想我，就快些回去烧香求度母罚我轻些，早日放我出来找你不就好了？”
霜灵起初听她解释，也知道她是为了救赵斌他们才坏了规矩，还未开口却又听她这般玩笑，转瞬就将那些保重之类的话抛去九霄，忿忿道：“佛家人若都跟你和那和尚似的没个正经，哪个还敢求你们庇佑！且走罢你，谁稀罕给你求情！！”
慧月见她恢复了常态，也抿嘴笑笑，旋即消失在一片明亮的蓝白色光晕里。
随着那流沙般的光华渐渐碎开，空中响起轻轻吟唱：艳羽幽兰，藏之雪尾；孤影优昙，守之为谁；今我踏歌，采莲弱水；引魂生香，汝可愿归……
霜灵只觉字字句句好似落心底，不由听得痴了，直至周身重又陷入黑暗，方才回神，忙四下寻找，却不见半个人影，也不敢再耽搁，暗道一声邪门就连忙返回山谷，一进城就直奔自己祖父天施长老的住所，将这晚的事情细细说与他听。待到天施询问那吟唱之词，霜灵冥思苦想奈何记不起分毫，只得先把这事记下，等道济回来再想它法。
咳咳……六级考的某彦差点万念俱灭了……于是乎，迫切希望找回自尊的某只爬来更文鸟……鉴于某彦随后还有考试……嗯……亲们元旦后再见了~~
如果还有人想坐沙发神马的，无视这楼就好……
如果还有人想坐沙发神马的，无视这楼就好……
第九章 返乡
这厢道济刚听完天行两兄弟的讲述，给白雪喂完药后就过来一直等在门外的霜灵就敲门进来给三人见礼，天施就跟道济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孙女，郁闷的霜灵直撇嘴。
道济听完，挑挑眉，哼哼着给了霜灵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惊得霜灵心里一蹦，只觉这和尚肯定是白面黑肚皮浑身心眼儿的主儿，万万得罪不起。勉强扯扯嘴角算是回笑，霜灵上前一步递了慧月的佛龛给他。
道济接过龛，也不急着打开，摇摇扇子只让霜灵把她那晚见到慧月后的一切细细讲来。霜灵见天施点头，便从头至尾，连着最后隐隐听来却又记不得分毫的低唱，都说与道济听。之后见道济半晌没有开口的意思，，霜灵终是按捺不住，小声惴惴地问道：“圣僧……慧月她……不要紧吧？”
道济正抚着佛龛上的莲纹想别的事情，听她一问，随口就道：“不过是不听安排早死几年而已，又没犯什么大错，也就是面个壁抄个经思过个百八十年的再出来应她没应的劫罢了，还能怎么样？”
说完了抬眼看见面前三人微微变了脸色，道济突然想起自己面对的是妖仙，百八十年的禁闭虽说不甚严重，但对他们来说，也是够受的了。道济只得宽慰道：“放心吧，那丫头这次也是迫不得已，度母本就疼她，想来也不会罚得太狠，而且今后恐怕还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估计关个两三天就放出来了~~”
霜灵微微恢复了脸色，便又问道：“圣僧可知慧月那时唱的是个什么曲子么？为何现在丝毫也记不起来了呢？”
迟疑片刻，道济摇摇头，肃然答道：“我大致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不过，那原本不是你那时该听见的。我只能告诉你，人佛仙魔妖全算上，三界内会唱这曲的，只有一个人。其他的，别问……”说完，兀自低头继续想事情。
摄于道济的语气，霜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直等到道济好似终于想通了什么一般再次抬起头来，挂着纯良灿烂的笑容很是轻松地对面前的三人说道：“哎呀，不要这么压抑嘛~~~我们找点轻松的事情做做吧~”无视三道疑惑的目光，道济拧眉望天作思考状，旋即睁圆了一双大眼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神情继续道，“把你们家思曼和那个凡人小丫头分开来怎么样？”
看着三人脸上藏不住的惊讶，道济满意地摇摇葵扇，笑得云淡风轻。
“圣僧，你说……分开她们？现在？”霜灵试探地问道。
“是啊~不是你说的思曼附在小语身上回不去了吗？”道济一脸无辜，又拿扇子点点霜灵，“现在不分开，难道要俩人共用一个身子啊，干嘛？搞分裂啊~这样不好的咧~~~”
“可是，她俩明明长得一样，气味也差不多，我们都分不出来，圣僧分的出来么？”
道济闻言张大了嘴，握着扇子的手抖啊抖啊指着霜灵，旋即颤巍巍收回来捂在自己心口，一脸的痛心疾首，那意思：天哪，你竟然如此怀疑我的能力，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天施见状，尴尬地开口，“霜，休要无礼。尊者修为远在我族之上，难道还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跟着操心？你只管看着便是，莫再多嘴。”
道济站在一旁十分配合地点头，直弄得霜灵讪讪地想要开口道歉了又摆摆手笑得一脸不正经地说道：“好啦，和尚我也没这么小气，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太紧张~正事要紧~”说完将佛龛重新塞回霜灵手里，转身过去开始细细打量床上的两个孩子，再不说话。
霜灵怔怔地看着微蹙双眉的道济，心下纳罕：这和尚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真是佛祖座下降龙尊者转世？
天施好似知道自家孙女心思一般，悄悄挪到她身边，颇为无奈地拍拍她的肩，低声道：“尊者一直都是这么个性子……习惯了就好了……”霜灵听罢嘴角抽了抽，转头看见天行叔公一脸无力地冲自己点头，顿时满头黑线：竟然不正经了这么长时间，就没人管么？！当年佛祖是吃错药了么收他当徒弟，这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无视身后祖孙三人咬耳朵，道济打量一番后葵扇一挥，金色佛光立刻笼了满床，好似有呼吸一般绕在两个女娃周围起伏，待光芒缓缓散去后，道济右手一挥，掌心浮现一片蓝色花瓣。道济掌力轻送，花瓣悠悠荡进床帏，在两个孩子中间徘徊着落下，却在靠近其中一个孩子的时候，突然化为灰烬。
见此情景，霜灵三人俱是一愣，道济则只是了然地挑挑嘴角哼了一声，聚起法力冲着那个孩子一扇子拍下去，就在快要挨上女孩面庞的时候又般灵巧地翻了扇面提起，顺势向另一个孩子的方向一甩。只见一团隐约的红色光晕随着他的动作被凭空舀起，径直摔进了那个孩子的身体，一闪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就听见脆脆的“哎呀”一声，惊得霜灵三人回了神，也让道济笑得更得意了。
突然的声音吓到了道济身后的祖孙仨，霜灵本就觉得道济不靠谱，下意识地便奔至床边探看情况，却见那身上还沾着些灰烬的女娃轻哼了一声。
“唔……娘……”女娃好似没睡醒一般还在迷糊，皱皱眉咕哝了一句又翻身把脸埋在原本就不大的枕头里。没见到想象中的意外事故，霜灵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道济用葵扇戳戳女娃，笑道：“小丫头，起床啦~~再不起你娘就不要你啦~~”
女娃又哼哼了两声，不情愿地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搓搓脸，这才慢腾腾地睁了眼。不过她眼前的可不是自家娘亲，而是一个满眼笑意的要饭的和一个一头雾水的姐姐——至少此时的她是这么理解的。
直到慢半拍地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女娃才“呀~~~”地惊叫着挪腾着往床里缩。道济见她皱皱鼻子准备开始哭了，忙拿扇子拍拍她：“哦哦哦好了好了好了~~小语乖啊~~不许哭啊~~和尚我最不擅长哄小孩了你要是哭了和尚我可是很为难的~~~~~~~~”
小孩子总是容易被新奇的事物吸引注意力，小语愣愣地看着表情丰富手忙脚乱的道济，很快就忘了自己缩进床角本来是要哭的，重新挪出来抬眼看道济，撅着嘴打量了半天，最后小声地问：“叔叔你真是和尚呀，和尚不都是没有头发传灰色衣服的么，你怎么有头发还穿叫花子的衣服呀……”
“啊？啊，哎呀这是和尚我的独家认证标志啊，能防伪的~不怕坏蛋假冒的~~”道济也没想着这孩子能来这么一句，不过难得机会他还是得瑟得很开心。旁边霜灵终于受不住了，一记眼刀飞过去：“你正经一点不行么，这什么情况赶紧说啊，得瑟什么？！”
道济撇撇嘴，复又低下头来和声道：“总之呢，你放心，和尚我和这个姐姐都不是坏人，但是现在，我们要抓坏蛋，小孩子跟着很危险的，所以呢，先让那边那两位爷爷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呀~~”
小语早就让道济变戏法似的的变脸本事弄迷糊了，傻傻地点头。道济就伸手将她抱起来交给了天施让他带走，至于天施怎么带小语在那么一堆凡人里找她娘亲，那就不是道济的事了。
等天施天行两兄弟颇为无奈地抱了小语离开，道济将门关好，回到里屋靠在床柱上悠悠地摇着扇子，懒洋洋地开口：“丫头抱走了，别装死了，起来吧~~”
“哼……”
极度郁闷的音调显示出声音主人的恶劣心情，床上剩下的那个女娃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撑着床僵硬地坐起来，斜了道济一眼，不满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嘛~~~~”声音清清脆脆，和刚才那声“哎呀”一样。
“你要是说小语，难道刚才和尚我对那丫头不温柔吗~~你要是说你自己——”道济拖了腔调转过身来，突然抓着扇子点着女娃鼻子愤愤道，“你自己说，自娑婆开天辟地以来你受过伤么你？和尚我好心帮忙还嫌我下手重，明明金刚不坏装什么温室花朵啊你~~~~~”
“金刚不坏也是知道痛的好不好……”女娃小声争辩着，底气并不是很足，“再说了，对女士温柔才是绅士的表现么……”
“得了思曼，”道济眯了眼睛，“你是男是女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女娃撅撅嘴，放下了捂在额上的手，翻身爬到床边，抬脸看道济：“是啦，我比较喜欢做女孩子么……可我又不是真的金刚不坏，只图保命总归是容易些，打不过就跑喽~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受伤，我哪有那个胆子……”晃晃搭在床沿的双腿，思曼皱皱鼻子偏过头，左侧外眼角与眉梢间，青色的缠枝纹在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小曼！”自天施走后就一直被当成空气的霜灵在见到女娃眉梢的缠枝纹后终是忍不住出了声，快步走至床前蹲下身来，拉住女娃左右看了个仔细，才舒了一口气，旋即又想起了什么，皱皱眉头闷声道：“我真是笨，竟会把你认错了……”
“霜~~”思曼笑笑，声音显得很是活泼，“我既要藏，自是无人能轻易找到的。你虽错带了小语回来，可我当时确实寄在她身上，也算不得你认错。要知道，这和尚修为虽高出你许多，也是靠耍赖才分得出，你实在没什么可懊恼的~~~”
对上霜灵狐疑的目光，思曼笑得更灿烂了：“我可不是在安慰你~我方才感觉的到，他拿了一片花瓣来试我的灵气。要知道，那花真真是纯洁无垢，可化世间一切污浊，福佑三界众生，却独独与我相克。方才因为只是一片花瓣，才被我吸走了灵气灼为灰烬；若是有一整枝，吃不消的就是我了~~”
霜灵愕然：“什么花这么厉害？怎的也不见化为人形？”
“呵，”道济摇摇扇子，轻哼道，“谁说她化不成人形，你不久前才见了她呢~~哦~~我说你怎么跑她那去躲着，还这么积极地告诉她你的能耐，给这丫头片子解毒，感情打的是这主意……”说着瞄了思曼一眼，岔开了话题，“哎我说曼曼，现在我给你一个时辰调息，你能让那些受牵连的村民恢复么？”
思曼歪过头想了想，回道：“只要不是正主的杰作，应该问题不大，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不久前感觉到，‘他’有些……异常……”思曼有些迟疑，“那些偷东西的混帐，很可能……”
“……不会吧……”道济皱皱眉，“霜灵，血兰封在哪你知道么？”
“不知道，”霜灵摇头，“没人知道。祖父是族里唯一一个知道结界大致范围的人，但就算你要他去找，估计也很困难。小曼，难道那些家伙偷走的血兰花里，有那株滴血羽兰？”
思曼思忖良久，低声道：“想碰‘他’，他们应该还没有这个本事……但那结界立了几千年了，我不敢保证……”沉默半晌，她又烦躁地晃晃头，“罢了，我连五行坠都能丢，也难保不会感知出错，但愿是我多心了……”
“丢坠子不只是你的错，和尚我当时也大意了，我从来没想过扫雪谷就在自家跟前……”道济正色道，“不过，这边不一样，因为你从来没错过……你先调息吧，我去找天施……”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霜灵一时不知自己该干吗，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思曼，对方只是轻声道：“霜，你去外面等吧，我一会儿就好……”说完，盘腿坐好，周身散出藕色光芒渐渐笼成一团光雾，再不见里面人影。霜灵无法，只得快步去追已经离开的道济。
几乎是冲出了房门的霜灵在转过回廊之后意外地看见道济正倚了月门看她。
“圣、圣僧，”霜灵猛地停下脚步，讷讷道，“你不是要去找祖父么？”
“是啊~~~”道济不慌不忙地回答，“可我需要有人带路啊~~跟别人又不熟，就在这里等你咯~”
终于是对道济的脾性有些了解，霜灵未再对他懒散又理所当然的神情表示什么不满，挑挑眉示意道济跟上，抬脚便迈出院子，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在二人刚刚走出了暂时安置白雪他们的宅邸后，惴惴地开了口。
“圣僧之前……见过思曼？”
“嗯？”道济此时才发现天施竟是将白雪他们安置在了自家后院，正回过头细细打量门口的牌匾，随口应道，“是啊~~~早好多年前的事了，话说你爷爷他哥俩的岁数加在一起倍上一倍都赶不上她一个零头呢，这么些年了还一副女娃娃的样子，装嫩……”说着还不忘撇撇嘴。
霜灵嘴角抽了抽：“可她住进扫雪城的时候，爷爷还很年轻，没当上大组长呢……自那之后小曼从来没去过其他地方，圣僧何时见过她？”
“笨！”道济鄙夷地瞥了霜灵一眼转身向前走，“和尚我就不能在她到你家前见过她啊~~你到底想问什么赶紧说，磨磨唧唧的很烦人的~~~”
“那些村民，还有赵公子……中的可是血兰毒……爷爷说过，血兰毒无药可解……之前小曼也从未提起过可有什么缓解之法，圣僧怎知她有呢？”霜灵顿了顿，想着索性一口气问完，又道，“还有，那个‘他’……是谁？”
“啧，和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了不知道多少，知道点你不知道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想事情不要这么死脑筋嘛~~货真价实的血兰毒确实无药可解~~但是，你要解毒干嘛一定要用药呢是不是？有人能解不就行了嘛~~~”道济扇着扇子一脸“小孩子死脑筋没见识”的表情看着霜灵说着，突然又脸色一变，皱眉道，“不过那个谁谁谁，和尚我真不想提他，可话又说回来……思曼的感觉不会有错，所以，如果之前那些花里真有那么一两朵……呵……那些村民非得丢了性命不可……”
听着道济说话的口气，霜灵莫名地就感觉有些压抑，忍不住问道：“那如今，圣僧可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轻轻摇摇头，道济肃然道：“要是有法子我就不在这儿晃悠了。单说血兰的事思曼应该能处理，但其中毕竟牵连了其他的事情，具体怎么办我还需要跟你爷爷商量商量，”似是无意地扫了霜灵一眼，又补了一句，“放心吧，事情还没到需要你跟着担心的地步~~和尚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用，思曼那丫头也本事着呢，虽然打架的时候没啥用处~”
霜灵抬眼看了看已经自顾自走在前面的道济，心下嗔道，方才不知是哪个要我带路，如今又走在前面去了，但转念一想，他这般小心地顾及我莫不是故意等我？
“却是我不识人……这和尚看上去虽是没个正经，认真起来倒也真让人安心……”霜灵这般想着，微微挑起嘴角，脚下也不再迟疑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