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越来越沉，我再也拖不动自己的身体，刚刚的豪言壮语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纸老虎，就让他们都随风而散吧，我是跑不动了。逐渐停下脚步，弯腰拄着双腿忙着换气，呼吸道里面火辣辣的疼，感觉不到肺管里还有什么新鲜空气，就觉得自己快要离开人世了。大滴的汗直接从脸上连续不断地滑下来，直接打在眼前的跑道上渗了进去，一圈圈的水滴印儿完全没什么排列规律，只是平铺直叙地展示着我的虚弱。“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璇走到了我旁边，抱着胳膊语气冰冷，“这才四圈。”残忍的宣布着我的刑罚还没有结束。死命的摇着头，喘着气挣扎，“我，哈，我，哈，跑，跑不动了。”寄希望于成璇能够看着我的惨像放过我，但明显她没有这个打算，“继续！”多一个字都没有，依旧是冷森森的命令。我气息不稳，盯着她半晌没说话，咬了咬唇抬步迈过她继续跑。标准化的操场，跑道只有400米，但莫名觉得它一望无际，我速度不快好在成璇也没有再出言催促，只是站在那儿看着我一点点挪动。喘气的声音盖过了一切，我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有汗顺着眼皮滑下来，我抬不起手去擦汗，只是凭着一点点意识继续挪动。等我第二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我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只感觉再迈一步都是痴心妄想。停下来没走几步，我直接瘫软在跑道边，什么都不想理什么也不想做，什么集训什么师父都不重要了，只觉得还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别坐着，起来。”一共坐了没多久，成璇就走了过来，也没管我身上全是汗，直接从身后架着我两条胳膊，把我半抱起来。搀着我沿着塑胶跑道挪动，“慢慢走一下缓缓，长跑之后不能立刻坐下。”虽然我很想努力脱离她的帮助，也很想开口说我不用，但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体力也根本不允许我甩开她的手，只能任由她扶着慢慢缓解已经脱力的身体。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一个扶着一个调理着呼吸，大约几分钟以后，我终于不再是呼哧带喘的，除了感觉肺还有些疼，嗓子还是跟火烧一样，大概都已经恢复正常了。我清了清嗓子，示意成璇我没事了，“师父……”犹豫着开口，她一挑眉转头看我，“我……我想回去了。”似是没料到我能说这么一句话，她看了一眼时间，“我帮你请假了，而且这时候估计已经下课了。”好吧，是我没描述清楚，她居然以为我说的是回去上课。“我……”面对着她，我有些说不清，“我是说……我想回家。”声音不高，还带着一丝低落。成璇没说话，松开了搀着我的手，直往校门处走去，我走得慢，落后她半步，“我……我觉得我学不会集训的东西。”见她没出声，又继续发表我的看法，“按我的水平复赛也拿不到奖，没必要这么浪费时间吧……”说到后面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意味，大约也是成璇的沉默纵容了我，继续振振有词地讲着：“再说我都初三了，还是中考更重要一些……”
“哎！师父！”我还没说完，成璇转身回来，提着我的衣领就往外面走，“师父！”我乱动着想挣脱她的手，就很像猫咪被抓住了后颈一样，“闭嘴！”她生气了，语气比在操场上的时候更冷，蕴藏着杀机，“别逼我在这儿打你。”咬牙切齿的声音吓得我直接噤了声，生怕她说到做到。成璇一路拉扯着我走到车边，打开后座的门直接把我甩了进去，摔上车门自己回了驾驶位，一脚油门把车开回了酒店。车停稳没有两秒，又一把将我从车里薅出来提回房间。
“师父……”她的脸色让我有些害怕，但我想不明白，甚至我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毕竟我的分析也很有道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这个阶段我确实没必要纠结一个我能力范围外的复赛和虚无缥缈的国奖。只不过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一脚把我踹趴在床边，抄起床上的衣架就直接打了下来。

其实坦白讲人的智商水平是逐渐提高的，除了天赋异禀的极个别人，大多数人即便是聪明也很难在没有刻意培养下，理解超过年龄的知识。我想塑造的阿昭是一个不属于天才，只是个聪明有想法的孩子罢了。她有自己的成长轨迹，在这章里受到挫折是肯定的，尤其是一直做别人家孩子，当发现自己其实很普通的时候，要接受需要一个过程。

我刚刚写完了一章，刚想发出来，突然想起今天白天我家这栋楼要停电，电脑电量应该不够，白天没什么机会写，于是愉快的决定睡醒了我再放。
预先播报一下，大概是一章关于理科生的浪漫的故事

早上被热醒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出门上班去了，窗帘没有拉开屋子里一点光都没有，不禁很想感慨我买的遮光窗帘是真的好用。转念一想发现不太对，她是怎么化妆的……化妆台那边瞄了一眼，居然是点了两根香薰蜡烛照明……

第二十五章 生日礼物
后来几天的集训，我仍然是坐立不安地听完的，只不过不同的是：之前是因为听不下去坐不住，后来是想好好坐着听课但是挨过打的屁股时时刻刻都在叫嚣。那天打完我，成璇虽然纵着我买了烧烤回酒店，不过也完全没有上周那般温柔的帮我揉伤，用她的话讲就是要让我疼几天好好记住教训。集训接受的第二天我没能和成璇直接回嘉城，反而是被送到了师大附中去参加复赛。当复赛卷子打开的时候，我反而内心比较平静，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题目，想了想集训这几天学过的东西，突然感觉有些题目也不是一定要用那个老师讲的那些什么微分的东西来做啊。打定主意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反正已经不想什么国奖什么名次了，就当是见见世面，“阿昭能走到这一步，你已经比很多人都要优秀了。”成璇的声音适时地在脑子里响起，随便捡了一支笔开始肆无忌惮地写着解题过程。整场考试时间里，我只觉得自己如有神助，但我想更多可能是我没看懂题目，只能一阵笔走龙蛇施施然答完了卷子，眼看着还没到考试结束，也懒得检查了，反正就算是检查我可能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错误，干脆直接提前交卷出了考场。溜出考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只有我一个人顶着各路家长打量的目光走出来。
“嘿，又出来一个嘿！”看来应该是大神们早就交卷走人了，现在还在里面奋斗的应该是要么没做完要么熬时间呢。
“弟弟，题目难吗？”你才弟弟，***都是弟弟！哪只眼睛看出来我长得像弟弟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越过人群只找到了成璇的车没看见本尊，看到后车窗留了条缝没关严，有点好奇地贴着车窗往里看了看，原来她躺在后座睡得正香。不同于平时笑意温和，也不同于教训我时的疾言厉色，睡着的成璇更像是段誉见到的那尊神仙姐姐雕像，阖着双目呼吸轻缓仪态万方，我的外套盖在她上身，搂着衣服的手，真就如传说中的姑射仙子，肌肤若雪绰约处子，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才得了上天的眷顾，长成这般模样。抬手看了看表，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想来她是困极了打算睡一会儿等快考试结束的时候再下车接我。我琢磨了一下，按照她的性格闹钟应该是定在了二十分钟以后，也罢，就让我当一回女王的护卫骑士，守着沉睡的女王大人醒来吧。把书包弄了弄平整，垫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没多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学生从考场里出来，来来往往的人们打量着我这个蹲坐在一辆私家车旁边学生模样的人，透着好奇还带着不想惹麻烦的想法，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盯着路上大大小小的汽车，吸着汽车尾气，我放松了自己没多久就放空了脑袋，“哎呦！”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摸了摸有点疼的后脑勺，转过头看到成璇站在身后，好笑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刚睡醒，声音还有一些沙哑带着一丝慵懒，我赶紧站起身把书包拿起来拍了拍，笑道：“也没多久，看你睡得好，我就没有吵你。”
她明显是不太相信我这种说法，抬起白皙的手捏了捏我的耳垂，“说实话！是不是老早就出来了？考得怎么样？”感觉到耳垂上的手没有用力，我装作害怕的样子配合着，“别别别，师父饶命啊！！”她笑着打了下我的肩膀，“赶紧从实招来！”我抱着她的手摇了摇，笑的极其讨好狗腿儿，“也就提前了40分钟吧。考的还行？反正我都写满了？”哎？这句话听着似乎有那么一丝熟悉，果然成璇也反应过来了，“数学物理不会写？”我立时就接上了后半句，“只能写个解！”哈哈哈哈哈，两人一起笑的开怀，我又被这个笑容闪的神驰目眩。

“行了，别贫了，上车。”成璇拿过我的书包丢进后座，尔后示意我赶紧跟上，打开门点火启动了发动机。我也没矫情，这么多天下来再跟她见外，我估计她真能把我直接扔在省城让我一个人回去。转出师大附中的范围之后，成璇也没急着带我回去，开着车在省城逛了一圈，一直玩儿到了快太阳落山才启程回嘉城。回程的路上，翻着下午买的手办，突然想起来认识成璇大半年了，似乎还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多大了。“师父啊，你比我大多少啊？”这句话直接激的成璇愣了一下，转头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回我：“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问女孩子的年龄？”尴尬了，似乎忘记了对于女孩子，尤其是教书为生的女孩子，年龄绝对是永远的伤痛。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送走了老学生还会有新学生，学生的年龄永远停留在一个数字，但她们却会在逐渐走向衰老和遗忘。我被她嗔怪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你很年轻啊，所以想问问。”对于套话我绝对是认真的，变着法夸她年轻，但明显她看透了我的小伎俩，“少来！我就是不告诉你，别想诈我。”
这一路我没像来的时候那样犯困，因为我一直在缠着成璇让她把年龄告诉我，可惜一直到我家门口都没成功。愤愤不平地看着她开车离开，我提着行李就上楼了，我就不信我还打听不出来了！进了家门把行李箱、书包、手办什么的直接甩到地板上，抄起电话就打给了爷爷。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咱背后有人还能拿捏不住这点小事情？听着爷爷告诉我的日期，又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好像也就剩个十几天了啊，有点仓促但是既然知道就得准备一下了。
集训之后就是联赛，虽然在外面玩儿了半天，但是到家之后根本没有休息，第二天就回了学校。想着我要的东西还要晚一天才能送到，我琢磨着放学了还是先去买其他的东西，想的认真完全没发现物理老师马隽，又踩着小高跟走了进来。实话说这位老师其实性格很好，开朗大方热情直率，中午吃饭的时候经常在食堂可以看到她，而她经常用一句话打趣我——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当然我时不时趁着成璇不在，也会回击一两句，例如：未成年也可以做老师么？然后就是她举着筷子想打我的知名场面。其实马老师长得很好看，个子小小的，经常穿着连衣裙，夏天举着遮阳伞的时候，很像迪士尼电影里的公主，如果说成璇比较像艾莎女王的话，我一直觉得马老师更像是人鱼公主，那个自信勇敢永远相信梦想的公主。当然孙棋晗曾经质疑我：你确定不是因为她是教物理的？没有梦想怎么可能学得会物理？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呦？稀客啊，云昭祎回来了？”马老师进来看见我第一眼，就直接开始调侃，“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打算回学校了。”我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么？必然还是要反击的，立刻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老师啊，我对物理爱的深沉啊~~~”可能是我捂着胸口的表情太搞笑，也可能是这个场面大家很久没见过了，教室里瞬间响起哄笑，声音传出去老远。之后的几天我的日子就完全没这么轻松快乐了……
“云昭祎！”老沈已经对我忍无可忍了，这是我最近几天又一次在英语课上睡着了，即便是数学课我都处于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的状态，更不要说其他科目了。“走廊里站着清醒清醒去！”我站着没动，其实不是我故意挑衅班主任的权威，而是我还没睡醒完全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云昭祎！”老沈拍了一下讲桌，吓得我一个激灵看到老沈气的手都在哆嗦，还倔强地指着教室门，“滚出去！”我才反应过来，灰溜溜地拿着课本站到教室门口吹风，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里几乎没有人，不然我就要囧到蹲在墙角抠手指了。虽然这样的日子很难熬，但晚上写完作业我还是翻出了自己没完成的东西，趴在地板上一个接一个的拼着。人的生物钟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几天下来我白天在课堂上困得要死要活，到了深更半夜居然精神抖擞丝毫不困。

可算是熬到了11月17号，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拉着我老爹要他开车送我到学校去，开玩笑箱子里的东西要是一路抱过去我胳膊就废了，骑自行车过去估计箱子就废了。一路抱着我辛辛苦苦拼出来的东西，跑到成璇办公室门口，这时间她应该还没来上班，我记得她今天早上是没有第一节课的。还没等我把东西放下，就听到办公室里面传出老沈愤怒的声音，“这个云昭祎也不知道每天在搞什么！天天上课睡觉！眼看着就要三模了还睡？！”额，看来我估计错误，成璇已经来上班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老沈同志，每个月都有一次的模拟月考，好像也不至于说的十分难得一样吧……我抬抬手，纠结着要不要这时候敲门，想了想还是怕自己尴尬到要死，所以直接把箱子放在成璇门口，好在她办公室的门是朝里开的，不会撞碎。趁着没人注意赶紧跑了。
话说成璇这边终于安抚了一下暴走的沈老师，想着今天抽空抓小家伙来问问她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黑眼圈乌青乌青的，上课也基本没精神，作业正确率还行就是字迹越来越潦草了，难不成是早恋了？看来要敲打一下了。沈老师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门口静静地躺着一个纸盒箱，“哎？成老师，你的快递到了？”这一句话问的成璇一头雾水，“我最近没订快递啊。”还是走过来，拿起箱子上放的信封，没写字？“这是给我的？”沈老师一想到自己班里作妖的娃们，也没心情关注到底是不是给成璇的，“你自己拆吧，我先回班里看看。”
成璇拆开了信封，信纸并不是特别高级的款式，也没有挑选最随意的普通款，清清淡淡的印着一个穿着宇航服正放风筝的小人儿，“我摘下了50亿公里外的一颗星星送给你，只因为它有一个不同一般的函数，能够表达对你独一无二的喜爱。它飞行了9年才来到地球，正如我奋斗了9年终于遇到你。生日快乐。”没有落款，但是这个狂放不羁的字，成璇一看就知道是云昭祎那个小崽子写的，“熊孩子，哪儿打听出来的。”笑了笑把信折回去收好，又转头看了看箱子。略一纠结还是抱到办公桌上拆开了，打开箱子的一瞬间，成璇也有点懵，她真的没见过这种礼物。
透明的pc板围成的防尘罩规规矩矩地扣在一个完全由乐高组装的模型上面。一颗球稳稳的坐在扶手椅里面，憨憨的样子活像楼下乘凉的老大爷，一只拟人化的手左指着一个凭空搭起来的直角坐标系。坐标系里搭着完美的心形图案，成璇一笑，“鬼机灵，居然还翻出了心形函数。”为了维持稳定，构建了两层底板用积木拼凑出了一个函数表达式——（x2+y2-1）3-x2y3=0。成璇想起信上的话，又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坐在扶手椅上的圆球，了然的笑了笑，原来确实是一颗星星。那是一颗冥王星，距离地球大约50亿公里外隐藏在宇宙中最深情的星星。

天体大概会是每个钻研过物理的人最初都会非常向往的科目了吧，在静谧的世界里浓烈或沉寂的情绪都会找到各自的载体。
这一章写的函数是我觉得拟合出来最好看的函数，用以向笛卡尔致敬。说到这里水中贵族百岁山，确实是做过一部很有创意的广告。

第二十六章 生日蛋糕
上午第二节是数学课，成璇照例提前了两分钟走进来，不太一样的是这次她身后跟着个抱着一堆本子的男生，是二十班的数学课代表，好像叫刘志胤。“行了，你帮放这儿吧，谢谢了。”成璇笑眯眯地指示着刘志胤把那一摞高高的本子放在讲台边，就把他打发走了。一句话的功夫，前后也不过十几秒，张少烁过来戳了戳我，“嘿，这货怎么过来了？成美女第一节没二十班的课啊。”抽了张湿巾擦擦手，这人怎么比我还了解我师父的课表，“可能过来的时候遇到了？谁知道。”对于谁帮成璇搬个东西拿个书什么的，我其实是没什么想法，就学校规定的那个改错本的厚度，一个班的作业足足能有半人高，要是吃这个醋，要么累死她要么累死我自己，我才没那么无聊。
“哎，赶紧的，昨儿作业给我瞅瞅。”没理会张少烁，胳膊肘拐了拐李若诗，还没等她搭话，就感觉到后脖颈一凉，两根手指捏着我脖子，似乎很是好奇地问，“昨儿作业怎么了？给你瞅什么？”我身子一僵，大事不妙！脸上堆起笑，缩着脖子回头，“嘿嘿嘿，师……”感觉到脖子上力道大了一点似乎在提醒我，赶紧改口，“老师……那啥我就对个答案。”怕她不信，连忙举起昨天的试卷给她看。作业我确实是都做了，只不过为了速度快都是直接写的答案，过程一个都没写，成璇要是真的细看，估计能直接上脚踹我。“你找若诗对什么答案，找我对啊。”我要是找你对答案，那不是自找死路么，“嘿嘿嘿，那不是大材小用了么，不至于，不至于。”还没等成璇再说什么，上课铃就响了。“你下午自习的时候过来找我。”说完还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脖子，才走回讲台上开始上课。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喜欢加进度，初一初二把所有内容学完，初三的时候留出充足的时间来复习，今天这节课在复习二次函数。
我看着成璇写在黑板上的例题，读着读着觉得不太对，盯着黑板就笑了出来。成璇站在讲台上被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看题目，又转头看看我，没发现我在笑什么。眼睛盯着我，又讲了几句分析思路，发现我还是在笑，成璇忽然脾气就上来了，“云昭祎！你笑什么呢？”她语气非常严肃，大有我不给个合理的解释，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意味。我站了起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一直憋着笑站在那儿不说话。“赶紧的，有什么好笑的？”她急了，感觉我要是再笑下去，今天真的会被就地正法。我努力憋了一下，抬手指着黑板一角，“求自变量t的取值范围。”“自变量的自……写错了……”成璇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抄题目的时候写的过快，“自”多写了一横。讲台上的女王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台下的大家也开始憋着笑不敢出声。“你……你就……坏吧。”她突然甩了一句话出来，“坐下吧。”坐下的一瞬间，我瞄到孙棋晗在左边偷偷冲我竖大拇指对口型：真有你的！

后面这堂课只要我一想到成璇刚刚在讲台上那个囧囧的表情，就觉得好玩儿。时不时闷着头在那儿偷摸笑笑，等控制好表情再抬头盯着黑板假装听课。不出意外我每次抬头的时候都会收获成女王的一枚白眼儿和手势警告，这种时候那我是绝对没有收敛的可能的，没有钻到桌子下面放肆的笑一波，大概已经是我控制的不错了。
一直坚挺到下课，成璇再不可能放过我，对着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跟着她走。“看我出糗，就那么好笑是吧？”办公室里成璇捏着我的耳朵，没好气地问。“也，也不是，就，就是觉得有点可爱。”我笑的话不连句，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抓紧时间解释：“师父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成女王甩开手放过我，在椅子上坐下，桌上还摆着我送过来的冥王星模型，她指了指模型，“你怎么打听出来我生日的？”说到这个我立刻开始得意，“我是谁啊，这能难得住我么？”成璇笑了笑，难得没有打击我的小得意，宠溺的顺着我，“没错，我们阿昭最厉害了上课还能给师父挑错别字呢。”哎？这茬过不去了么，“师父~您就原谅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跟我说说，这东西你做了多久？”成璇转移了话题，估计她今天虽然尴尬了一场但也没有恼羞成怒。“也没多久，我们回来第二天才买齐的。”我大概算了算，好像是十一天。成璇估摸了一下时间，没继续纠结而是转了个话题，“快上课了，你先回去，记得下午自习课来找我。”我也没多想，笑着应了。
到下午自习课之前，我一直在想成璇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更不敢凑上去堵着她问是不是老沈跟她告状了。早上老沈在办公室里那波吐槽，在成女王这儿我绝对能换一顿好打。她不会……是要在自己过生日这天揍我一顿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历来是个说一不二原则性极强的师父，该教训就教训绝不会因为她过生日就放过我的屁股。苦着脸往身后摸了摸，屁股啊屁股你又要吃苦头了，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又要被拎出来蹂躏了。李若诗盯着我奇奇怪怪的动作，一脸带着惊恐的关心，“师兄？你难受？”我……我不难受，但我即将很难受，欲哭无泪说的就是我现在这个德行。挨揍其实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挺不住还可以喊一喊叫一叫除了疼了点也不是很难过，但是等着挨揍就很难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要想到挨揍的场景，就觉得身后不自觉的一紧，仿佛还能感觉到板子抽在肉上时的疼，等反应过来只是自己的想象并不是真实情况的时候，又不自觉松了口气放松下来。但只要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必然会再经历一次刚刚的感受。这实在是非人待遇。更何况成璇还在规定好了时间，让我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自习课，我深吸了一口气攥了攥拳头，在心底里给自己鼓了个劲儿，心里念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怀着悲壮的心情，往成璇办公室去了。敲了敲门，“进来。”不同于往常的“请进”，她今天这么生气么？不至于吧师父，我好歹还送了一套生日礼物给你，我感觉你早上挺开心的啊。咬了咬牙，推门走进去，成璇背对着门口没回身，“来了？”语气淡淡的，感觉不到她的情绪。鼓起勇气蹭到她身后一米的位置，想了想可能态度主动一些，能争取个宽大处理？于是捏着耳垂，直接闭着眼睛双膝跪地，“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在课堂上睡觉了，我肯定好好做作业！您轻点打！”说完也没敢睁眼睛，低下头等着板子上身。
云昭祎进来的时候，成璇正在弄办公桌上的东西，没成想刚说了两个字儿，就听到身后噗通一声，惊的她赶紧回头，直接被眼前的场面弄傻眼了，这孩子搞什么飞机？拜寿也不至于这样吧。还没说话，就看着眼前的小崽子闭着眼睛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眼睛转了转，忽然就起了捉弄她的心思，靠坐在桌子上看着紧张惶恐的小人儿。
“那你觉得你最近的表现应该被打多少？”耳边听着成璇冰凉的话，我还是没敢睁眼睛，低着头一咬牙，“师父说多少就多少，我该打！”开玩笑说多了我亏，说少了指定是火上浇油，我才不要冒险。
“好啊。”成女王好整以暇地声音传了过来，“你可别后悔。”绷紧了身后的肉，心里的恐惧人能给我不自觉地佝偻了腰，“跪直了！”这一声出来，我赶紧挺直了腰杆儿等着被处刑。好半天都没动静，成璇没说话也没动手，我偷摸睁开了眼睛，刚眯起一条缝儿打算看看什么情况。一个蛋糕奔着我脸上就糊了过来，正正好好一点奶油都没有浪费。这一脸的白色奶油，甜腻非常，甚至有一部分趁乱挤进了我两个鼻孔里。我摘了眼镜胡乱抹着脸上的奶油，成璇在一旁直接笑弯了腰，银铃一般的笑声昭示着她的愉悦。“哈哈！”她一边笑一边手指着我，“让你今天上课的时候嘲笑我！我可算报复回来了！”我，我有没有说过这个女人是真的很记仇，哪有这样玩儿突然袭击的，低头瞅了瞅校服，得，我今天又要洗衣服了。顺着姿势直接跪坐在腿上，我有些好奇古代人是怎么能做到跽坐那么久的，“师父，你吓死我了！”我大声控诉她的恶劣行径。“哈哈哈，你活该！”声音娇俏仿若少女在捉弄了同伴之后的得意，她还是伸手掺起我，“赶紧起来，你就算是想给我拜寿，我也没准备红包给你，赶紧起来。”
“师父，你叫我来吃蛋糕直接说不好么？搞得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我愤愤不平地戳这眼前的蛋糕。
“哈哈哈！”成璇听到我的抱怨就笑出声，“你送我的礼物太让我感动了，我就想着跟你单独分享我的生日蛋糕。我哪儿知道……哈哈！”她说了一半儿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哼！女人什么的最讨厌了，看着我出糗就不提醒我。
“哎？阿昭，你这算不算把自己吓跪了？”看我憋着气不说话，一副不想提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坏笑着凑到我身边，故意打趣我，“哈哈！我觉得这个事儿我可以笑一年！哈哈！”
“师父！！！我不理你了！！！”

今天白天有事情要处理，大约晚上才能更，按照我的德行，甜久了该虐一把？

上次关于酒的讨论，让我突然有了个新的想法。感觉我要开新坑了，想了个引子暂时放在这里。
『崔紫陌在渝州城里开了一家酒吧，取名黄泉酒馆。门口招牌上写了副对联：忘川河畔独饮酒，奈何桥头自风流。横批：无醉不欢。黄泉有一款酒，名字起的文雅——一忘皆空，店里的常客更喜欢戏称它——孟婆汤。崔紫陌经常醉眼迷离地摇着扇子瘫在黄泉门外的躺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喊一句：不喝酒，你来人间渡劫吗？！』

第二十七章 我没作弊
被成璇糊了一脸的蛋糕之后没多久，我们学校又开始劳师动众的模拟考试了。这次的考场分布有点不太一样，听说是年级前50的学生单独打乱考号排在两个考场里，我瞅了一眼自己的考场号是2，好像确实如此。周围打听了一圈，居然发现宋楷跟我一个考场。久旱逢时雨，他乡遇故知啊，想想都觉得有点兴奋。坦白说仔细想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收卷之前还能对个答案什么的，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密集监考，这根本就不可能好么，但我俩就是兴奋。我仔细跟宋大班长探讨了一下，得出结论：我俩坐在一间教室里的时候感觉更像是班级内小考，而不是模拟考试。虽然这理由牵强了一些，但好歹能说通一点点。
考数学那场，我坐宋楷后面，拿笔戳了戳他笔挺地后背，“班长，多多关照了啊！”我一脸坏笑说的眉飞色舞，宋楷听出了我的调笑，转过身来，“哪儿能啊，互相照顾互相照顾。”学生凑到一起就是喜欢口嗨，我俩正故意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丝毫没注意到考场前门什么时候站了个监考老师，盯着我俩表情深沉。很快发卷铃响了起来，我们考场的主监考站到讲台上，说着考场注意事项，然后把试卷密封袋当着大家的面展示、启封、发卷，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仿佛就是中考现场。
一点点琢磨着眼前的题，我觉得不太对，这次的试卷有些别手，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填空题里居然有一道几何问题，我算了一圈得不出数字来，这实在不太寻常。盯着快写满的草稿纸，顺着自己的思路回头查找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但是第二遍计算倒是算出来一个数，但根号六也太离谱了吧。抓了抓头发，我决定不在这个位置继续浪费时间，先做后面的再回来跟它纠缠。后面的题目确实还好一些，倒数第一二题居然是成璇前两天晚自习的时候布置的作业，一共三种解法她全都讲过一遍。当然对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当时我自己做的方法，再扫了一遍题目确认是一模一样的，提起笔就开始写，做过一遍的题目对我来说，比默写课文还要简单。瞅了瞅自己写的卷子，啧啧，这思路，这卷面说它值个150分不为过啊。我心下不要脸的赞叹了一下自己，摇头晃脑的丢下笔，转转手腕翻过卷子打算看看那道被我算废了的填空题。
收回刚刚伸到宋楷凳子下面的腿，打算调整一下战斗姿态以便一次解决问题，成璇就曾经评价我，面对难题的时候就仪式感十足，非要做出正襟危坐的样子来才能用心算题。不成想，我这一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嚓！”的一声，脚下似乎压着一张纸从地面上摩擦回来，安静的考场上，这一声音被放大了不止一倍，全场都抬起头盯着我。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你的时候，说不慌是不太现实的，我眨了眨眼赶紧弯腰低头去看，好家伙我脚底下什么时候多了张草稿纸。捏起来看了一眼，卧槽！宋楷这大哥做题做到草稿纸满天飞么？！这东西都掉到地上了去了也没发现？！还没等我拍拍宋楷还给他，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抽走了那张草稿纸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我桌面上的试卷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我有点傻眼：这老师什么意思？盯着那张还留着我半只鞋印的草稿纸，以及在他手里被翻来翻去的试卷，我有些不祥的预感。

度娘你礼貌么？删我贴删的这么顺畅地？！！！！！

我真是完全不明白jiankong这俩字儿为什么会成为敏感词……换成摄像，不觉得跳戏么……

再删我就……没脾气了，换网开帖了

“老师我说了我们俩没有，你要么就调摄像说话！”我红着眼睛一步不肯让，什么都可以忍，唯独冤枉不能忍。最后在我强烈要求下教导主任调了我们考场的记录出来，看到宋楷调了一张草稿纸，没过多久我脚踩住了那张纸，又过了几分钟我收脚把草稿纸拉回了自己桌子下面。几个老师盯着电脑屏幕半天没说话，似乎也是在纠结这样能不能划分到考场纪律里面。秦主任琢磨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口道：“这个确实很难鉴定，不能说有证据，也不能说完全没嫌疑……”我憋红了脸，咬着嘴唇不肯讲话，求助地看了一眼成璇，但她侧着脸没说话，神情是我没见过的严肃。老沈对秦主任的话也没办法反驳，恨恨地捏着拳头，如果两个人都被划为违纪，这次我们班的成绩不只是损兵折将这么简单了。秦主任看了一眼张老师，又看了看我和宋楷，想着这件事怎么处理，“云昭祎，你有什么话说？”我还盯着成璇，见她半点为我开口的心思都没有，其他人怎么想我都可以不在意，她怎么能不相信我？别的不说单在数学和物理两个科目上，我是断然不会在考试的时候相信别人的答案会比我自己做的更准确的。深吸一口气，“秦老师，你算我这门零分吧。宋楷只是调了张草稿纸，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我知道这件事想平息，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了，宋楷成绩不会被取消我们班只是损失了我一个前五十，老沈面子上不会很难过。再说秦主任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给我记过的，只是数学零分而已，模拟考成绩又不算什么，下次考试我仍然可以考回来。坦白说对我而言这是场无妄之灾，成璇后来一言不发的态度，分明就是不相信我，那我还争辩什么，你们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我的态度变了，似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张老师在感慨他在这场战斗中始终是正义使者，为其他学生维护了公平；老沈在庆幸至少保住了她的班长；宋楷很感激我一个人扛下了这件事，毕竟是他不小心掉了草稿纸才搞出来的乌龙事件；只有成璇，皱了皱眉眼神里很愤怒，在她看来我认了零分就说明我确实抄了答案；秦主任则是想着也算有了个交代，我主动来承担后果，他也不必面对校长和我家里人的质问了。我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你们大人要的大欢喜结局。从教导处出来，数学考试早就收卷了，走廊里形形色色的同学或三三两两对着答案，或三五成群说着八卦，总之考完试都是开心的，哪怕只是结束了一天的考试。
成璇从后面赶上我，拉住我的衣领就往办公室走，手里还提着我那张卷子，她没说话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说什么。办公室里她指着那道题问我：“明明算对了，为什么还要抄宋楷的答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瞬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属实是不知道我真的算对了，也完全没想到我凭感觉蒙的数字居然就那么巧跟宋楷写的一样。“师父，我说我真是蒙的你信么？”我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答案？”她避而不答。
“我当时刚想重新算一次，那个计算过程我觉得有点问题，答案太离谱总觉得不踏实。而且我也觉得根号三像正确答案。”我实话实说，数学考试里面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直觉，就像我会莫名其妙地相信成璇一定会相信我没有抄。
“所以你就看了他的草稿？”成璇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样很符合逻辑。
“师父！”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再说一次，我没作弊！”一把抄起眼前的试卷，在她震惊的眼神里，直接撕了个粉碎。碎纸捏在手里，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转身把撕碎的纸扔进垃圾桶里，“我就多余相信你会听我解释。”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第二十八章 持续冷战
少年意气说的是少年人永远相信世界上只要他们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但长大就是逐渐认清人力有穷时，逐渐坦然面对自己有太多“做不到”的事情。从小到大，家里人永远都知道我是绝对接受不了冤枉的。当初我爸找不到放在书房抽屉里的两千块，问了我一句。我直接摔门出去，在爷爷家住了一个月，直到我爸自己在书柜里找到了那笔钱跑到爷爷家跟我道歉，我才肯回家住。我一直以为成璇是我师父，她应当是知道我的清高和自负的，我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也不在意是不是被记成零分，我在意的是她居然也一样的不相信我。
第二天的理化和英语考试，我连去都懒得去，反正我答得怎么样都会被你们认为作弊，那不如干脆不考了，反正我自己的水平我自己心里有数。以前还想考个第一给自己师父长脸，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去缺心眼儿才办这种事。早上装模作样地出门考试，等我爸妈一前一后去上班，我就悄悄溜回家里从英雄联盟玩儿到三国无双，再跳回仙剑奇侠传。把音响声音放到最大，轰天震地的声音听着就很爽，死命地敲着键盘，玩儿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阿昭？你没去考试？”突然音响全都被关上，取而代之的是我妈充满疑惑的声音，我的老天爷，我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连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啊。“啊？啊！”我仰着头看她，一时想不出来要怎么跟她解释我本来应该在学校参加模拟考试这件事儿。老妈直接靠在书桌旁边，抱着双臂看着我，“说说吧，咋回事儿，你班主任可打电话给我了。”不是我说，老妈你既然都已经接到电话了，那何必还来问我？“我就是感慨为什么我们不是英美法系，不能疑罪从无，所以身体力行对不合理判定做出了抗辩举措。”我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出来的话直接逗笑了我妈，“臭小子还真有你的，都哪儿学的。”我朝着书柜上一套一套的法条和法律书籍撇了撇嘴，“我听说我这属于遗传。”“我有理由认为你这是诽谤造谣，并有权利起诉你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对面的人摇了摇手指，表示我这种说法没有依据。“法律规定我目前仍然属于部分刑事责任人，就算有责任也是你这个监护人来承担。”我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嘿？真有你的啊。”我妈似乎觉得跟我辩论这些太过幼稚，从词库里面翻出了一句好话对我表示肯定就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我眨了眨眼没明白我母上大人在玩儿什么套路，“妈，我还没到年龄吧？”她丝毫不在意地拉开拉环，“怕什么，这不是我这个监护人在场？”她要是这么讲，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受了委屈就不打算考试了？那学还想上么？”
“上啊，反正这次已经毁了，我怎么考他们都觉得我作弊，那不如我都不考了，下次再考回来就是了。”我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哇这什么东西？为什么比咖啡还难喝？我苦着脸把易拉罐放到桌子上，说什么都不想再喝第二口。我妈也没有难为我，笑了笑喝着自己的酒，“也行，反正你自己想好，能担得起责任就去做。”这是我家一直以来的教育，自己的事情决定自己做，我爸妈只看结果，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影响我最终的中考成绩，过程如何他们不是很在意。啧啧，看来老沈同志这次找的说客不太敬业，直接就叛变立场转向支持我了。

第三天回学校上课的时候，宋楷一脸内疚地看着我，我顿时被那个眼神给刺激到了，赶紧制止他，“大哥，我求求你别这么肉麻兮兮地看我，不知道的以为你看上我了，我要吐了。”宋大班长听了我这句话，直接一个白眼翻过来，“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用胳膊肘捅了捅李若诗，“听到没，宋班长说我不正经，你可当心点儿啊！”一顿插科打诨终于把宋班长的内疚之心给应付过去了。看看时间快上课了，我直接跟李若诗商量换位置，“师兄，你不是不喜欢挨着墙么？”她满脸不理解。“那是以前，我现在就喜欢挨着墙。”若诗也没多想，开始把自己桌洞里面的东西往外掏，我哪儿看得上那么麻烦，直接抬手把我桌子从位置里抽到过道上，然后又同样操作了一波她的课桌。华容道什么的，我从小就玩儿烂了，用来搬家绝对是小儿科。摆好课桌我一个跨步坐到里面去，又在左边立了高高一摞课本练习册，这回好了彻底没人能看到我做什么了。
马隽是带着气进教室的，站在讲台上的一瞬间发现自己好像没看见那个混账，凝神一瞅，好么跟个乌龟一样藏在课本后面，还侧枕着左臂不知道在那儿干什么，就不怕时间久了变成斜眼儿？越想越气，“云昭祎！”直接开始点名，“你给我站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只要是老师在课堂上点我全名，我是真的会有一个短暂的激灵，赶紧站起来，抬头看着讲台上的人鱼公主。“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卷子呢？”她也没打马虎眼，直接就问了个致命的问题。“啊，老师，我昨天食物中毒了，没来考试。”我随便扯了个理由，直接搪塞她。明显人鱼公主听说了前天的事情，她是万分不相信我的理由的，抬着手威胁地指了指我，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是终究还是让我坐下了。类似的场景化学老师和老沈同志没有再表演一遍，可能是相信了我妈昨天帮我请假的说法，我终于安安生生地熬过了模拟考的试卷讲评课。
之后的几天里，我一直都很安静地趴在桌子上，无论是什么课都没听过，也没抬过头，似乎一切都跟我没关系。身后有人戳了戳我，张少烁从桌子下面递了张纸条给我：你丫怎么了？
——闭关修行，勿扰。
——屁，你都趴了快一个星期了。
——那怎么了，爷乐意！
“这道题有人有思路么？”讲台上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哎？这节课是数学课？我抬头看了一眼题目，就又重新低头回着小歪的纸条。好说我前天做过，就是辅助线复杂了一些，得做三条辅助线。说到这道题还挺有意思的，是我从我哥的“遗产”一本十年前的练习册上刷到的，不同于现在的题目辅助线只要作一条就可以进行证明或者计算，确实很难想。不过更关键的其实是旋转之后要证明三点共线，否则会导致证明的不够完美，容易被扣分。
“一个都没有？咱班没人会做？”以往这种时候不会这么冷场，我肯定会站起来证明她这句话说的非常没有事实依据，但是现在关我何事？
“云昭祎，你来说。”成璇似乎注意到我刚刚有一瞬间抬头了，直接点了我起来。行吧，干脆利落地站起来，说了一句更加干脆利落的话，“老师，我不会。”然后就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跟她对视，不会就是不会，说什么都不会。不过说是对视，其实我连眼镜都没戴上，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你把眼镜戴上了再说话！”她声音透着不悦，似乎我漫不经心的样子惹恼了她。装模作样抓起眼镜戴上，仔仔细细地看着黑板上的题目，又思考了一会儿，“不会。”还是一样的答案。她没说话，就皱着眉盯着我，我也坦然地站着由着她打量，班级里瞬间死一样的寂静，没人敢说话。下课铃直接撕开了沉默“铃~~~~”，提醒教室里的师生时间到了，该散场换人了。“这道题，今天的作业。”成璇终究还是放弃了，把黑板上的题目加到作业里，直接抱着书走了。
“阿昭，成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李文自习课扛着作业本回来布置作业的时候，传了句话给我。挑了挑眉，“我没空，我要请假去医院。”我拒绝的很干脆，李文似乎有些吃惊，“你要去医院？”“啊，刚决定的。不好意思啦。”然后我就当着她的面收拾了书包提着出去找老沈请假去了。刚走出教室没有二十步，就撞上了亲自来抓人的女王。“干什么去？我不是说让你来找我么？”看着眼前提着书包吊儿郎当的小人儿，成璇感觉到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强忍住要抽人的冲动，“好好站着不会么？”抿了抿嘴唇，把书包背到背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个男，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是20班的刘志胤。手里还提着个本子，“老师！这道题我算出来了！”本子摊开举到成璇面前，一脸的兴奋，这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不久之前我也这德行。笑了笑，“老师您先忙，我这着急请假去医院，先走了哈。”说完也不等她同意，直接拐上楼梯奔着老沈的五楼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