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分钟，见小孩儿还是只轻轻的抽噎不肯说话不肯认错，秦川一把拽下她裤子，连紧身的内圌裤也都带了下来。
看着楚飒飒的臀圌部，秦川心里猛的一痛——屁圌股上一道道的尺棱的肿痕被新的一层深红色的五指印覆盖，高出一大截的屁圌股肿肿的透着一层亮，像是不堪再一次哪怕细微的触碰。
自己刚才不像小孩儿觉得难堪，就隔着裤子打的她，可是穿着裤子，秦川看不见具体的伤势，又像是要好好扳扳她这个毛病，下手就有些不考虑轻重了。现在疼的是小孩儿，又难过有心疼又后悔的可是自己。
“啊！——”楚飒飒被秦川这一拽裤子，先是一惊，然后就疼得抽圌搐起来。那一下可真的是不管不顾，相当狠心的硬拽下来，紧身的内圌裤压着疼痛不堪的臀一路向下，小孩儿终于忍不住拖着长长的声音大叫起来。
就因为说了几句话，就被按在这里打，屁圌股上翻云覆雨似的，又咯得胸口一阵阵的疼，喘气都喘不上来，一点怜惜都没有，只剩下凶狠和严厉，逼着自己认错，小孩儿不禁委屈起来。刚才哭是因为疼得厉害，现在就更是因为委屈了。
感到秦川的手又危险的盖上了自己的屁圌股，小孩儿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如果她不肯妥协不肯认错，这个人今天大概是不会放过她了。
秦川将手放上楚飒飒臀圌部，触手是令人心悸的滚烫。只是这么一碰，怀里的小人儿就是一激灵。她知道，要这个孩子这么快就可以开口认错道歉还是操之过急，何况也真的不能再狠打了。“知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话了？”
很严厉的声音，不过这样的问法让楚飒飒却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人现在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你？或是以后怎么和我说话？自己又怎么说服自己开口回答啊。不过这么问就不一样了。
楚飒飒还在想这些，就突然感觉到那个人的手离开了自己的屁圌股，她急忙点了点头，小幅度的，算是回答知道了。
“啪！”不重的一下，秦川只用了一分力，已经疼得小孩儿一阵颤抖。“说话！”
楚飒飒真的怕了，轻轻“嗯”了一声。
“啪！”又是加了力道的一下，楚飒飒想，屁圌股一定是鲜血横流了，却没胆子再计较这个问题。“说话！”
小孩儿狠狠一闭眼，一狠心，细细挤出句“知道。”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原本就涨红的小圌脸儿一下子更红了。
“啪！”
“不许再让我听见一句脏话。”
秦川感到小孩儿身子猛地一颤，然后相当自觉地吐出句“知道了。”还带着楚式的别扭。
秦川在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也没给小孩儿提裤子，直接一倒手，抱进了一间屋子，正是卧室。
只是轻轻的往床上一放，楚飒飒就疼得忍不住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可是，肿的高高的屁圌股又怎么允许她真的弯一弯身子。
“别乱动！”秦川看小孩儿疼得清朗的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本能的想要抱住身子都不行，气归气，可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于是也并不再急着去拿药，只是俯下圌身去，将小孩儿的身子在床上抱正，顺手拽过一个大熊玩偶软软的垫在她头下，让她趴的舒服点。
秦川的裤子被小孩儿的冷汗和眼泪弄圌湿了一片，她却连看都懒得看，只顾着从口袋里抽圌出一张纸巾，小心的给她粘着脸上的汗，都不敢用擦的，好像稍一使力，小孩儿的皮肤就会破掉一样，那认真用心的样子，比之一个收藏家对待千辛万苦得来的珍物也不为过。
楚飒飒还在别扭着，一边怄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这么容易就屈服了，一边侧着头垂着眼，就是不再看秦川一眼。

四、
秦川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孩儿的别扭，要她说出这些话，已经是不容易了，何况，看着小孩儿现在痛苦的样子，又还能计较什么。不过，说这个小孩儿是珍宝也确实不为过。蒙上一层汗珠的小脸儿有一种别样的美，像是带着淡淡薄雾的安静清晨，池塘里覆上露珠的含苞荷花，或晶莹大颗或细细密密的珠水后，嫩嫩的一片白白粉粉，带着素雅的清纯又有最柔和的妩媚娇羞，好不让人心醉。
小孩儿故意垂着眼睛无视她的目光，秦川就更加可以放心大胆的仔仔细细注视她。她的皮肤真的很细很嫩，跟个小婴儿似的，雪白的纸巾按上去，只衬得纸巾少了她面上的一点动人红润；小鼻子没有很挺很翘，可是点缀的恰到好处。
然后，秦川的眼睛亮了一下——好漂亮的睫毛！小孩儿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睛上，不很卷翘，可是粗粗的挺着，带着一点点的倔强一点点的乖顺，就很好看。眼睛上那么窄窄的一块地方，居然密密麻麻的错落排着四层睫毛，一点不凌乱，只是浓密，长长短短有致的错落着。
一边给小孩儿沾着汗，一边欣赏着这个小人儿，秦川觉得，以后一定要多一点这样的机会，因为自己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不知道楚飒飒要是知道了这个想法，会不会又吓出一身冷汗。
小孩儿的唇色有点淡，不是那么明艳的红，是淡淡的粉色，大概是刚才一直抿着嘴唇，所以现在唇上还都是压过以后的一道道竖条纹的褶皱，还是带着一点点抿住的感觉。看她脸侧略略突出的骨头，就知道到现在一定还在紧紧咬着牙呢，这次真是疼坏了。
秦川正擦得尽兴，看得入神，楚飒飒是再也受不了她这么盯着自己看了。懒得理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爱干嘛干嘛，抱也抱了，擦也擦了，我楚飒飒不看着你可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看我，我不用看就能知道你的眼睛在往哪里看，还没完了！
当然现在小孩儿是不敢胡说什么了，于是，楚飒飒牵起那刚刚被秦川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番的睫毛，用带着愤怒，不甘，和警告的眼神死死盯住秦川。
秦川也没想到小孩儿会突然抬起眼睛看她，慌忙收起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回望着她。秦川绝对是沉着冷静型的，看着楚飒飒，只是不慌不忙吐出句，“好好趴着，不许闹。”然后就自己起身走出了屋子。
楚飒飒在秦川离开后，便试着爬起来，想要看看身后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可是稍稍一动，就牵的浑身紧紧的疼。这样趴着要看到身后，就要撑起上半身，大大的转过去，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楚飒飒，可一点不简单。
小孩儿咬着牙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怕秦川随时会进来，终于一狠心，将身子猛地向后一扭，扭得腰都疼了，这才看到了自己的屁股。小孩儿的第一反应就是：靠！这么高！然后就兀自的红了脸。她是真的没见过自己这样的屁股——越到上面越红肿的发亮，可是靠近臀肉的部分确是黑紫的可怕。小孩儿一使力将身子转了回来，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嗯，还好，没有破。
等到秦川再次出现时，看到的就是小孩儿将头埋在大熊玩具里，靠门一侧的手臂曲起环在头上，还是和挨打时一样的紧紧绷着手臂，不过这次没有再抓腿，只是攥紧了拳头，细细的手臂仅有的肉都是紧绷着的凸起，可是空空的小拳头分明那么的无力。
楚飒飒觉察到有人站在门口，知道是秦川，于是调整了一下皱在一起的面部表情，舒了舒眉头，转过头来看她，还是那种直直的带着一点不甘一点强硬。可是看到那个人站的门口的样子，心里却是动了一下——这个人手里端着一盆水，自己平时用的毛巾此时就搭在她一侧手臂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两瓶软包装的东西，长长的，应该是药膏。
楚飒飒想要拒绝她给自己上药，可是总也不敢开口，犹豫了许久索性也故意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秦川拉过房里一把很精致的原木制小凳子，凳子上还套着厚厚的印花坐垫，她将盆放在上面，从清水中拧出毛巾，坐到床边。坐近了秦川才看清，小孩儿又是一头一身的汗，可是也没有再给她擦，只是一把将手里的毛巾放到了小孩儿的屁股上。
“嗷！”楚飒飒一个没忍住就叫出了声，然后马上藏住了后半声尖叫。冰凉的毛巾碰上火热的屁股，刺得小孩儿一激灵，然后就是带着水的重量的毛巾给予的挤压的疼痛。
楚飒飒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一些，却是没有再出一声。
静静的过了几分钟，秦川也不出声，不知在做什么，然后楚飒飒就感到屁股上的重量一轻，毛巾被拿开了去。
拿起的毛巾都浸染了小孩儿臀上滚烫的温度，秦川一只手拿着毛巾，另一只手在毛巾上细微的摸索着，愣了几秒钟，也不知在想什么。然后伸手用力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像是鼓励。然后成功的赢得了小孩儿愤愤的一眼。
秦川拿起刚刚调匀的混合了两瓶药膏的药剂，用手沾了就涂在楚飒飒臀上靠近腰下的地方，小孩儿猛地一颤，然后压着自己再次趴下。
秦川停下手看了看小孩儿，见她平静下来就再次将药涂了上去，手指沿着肿起的棱印走过，再清晰不过的凸起感，没怎么用力，可是不间断的触碰让小孩儿很快弓起了身子，腰部的脊骨露的分明，不过，真的很好看。
秦川觉得，和她在一起还真不错，不论怎么看都能叫做欣赏，除了会被气气，也会心疼意外，这个孩子真是怎么看都好看，哪里都好看，并且，是那种淡淡的含着的不张扬的美妙。
不过现在，楚飒飒可没心情想这些。她看不到，可是可以感觉到那个人每次都要涂一两道伤才停手去粘点药，不过哪怕是两秒钟，对于她也足够久的难以忍受了，那根手指顺着最疼的地方就一路走，一路走，她觉得，上药简直是比挨打还痛苦一百倍的事。
秦川一次次看着小孩儿的身体或快或慢的拱起来，如果自己涂的久一些甚至会将上身抬到最高点，弯起来的脊骨使这个孩子像极了一条受了伤的蛇，只是上药的手却一直没有停。
本来，挨打的必带附属品就是上药，选了要挨打，这关就必须要过。何况是为了快点好起来。早上完早完事，自己已经是中和了一烈一温两种药物了，再疼也没办法。
还在这么劝着自己，某个人的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背叛了她。秦川见小孩儿又一次高高拱起，并且很久都没有放下，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逃离版的扭动着，两只胳膊绷紧到颤抖，连头都在大熊上面来回的蹭起来，没有意识的一把便抱住了小孩儿，将她上半身放到自己腿上，没有沾过药膏的手一遍遍顺着她脊背，嘴里轻声的叨着：“忍一下，忍一下……”然后渐渐平静时，就听到了小孩儿抽噎的喘气，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没有可疑的掩饰，可是一点哭声都没有，只是起伏着，喘息着，是那种无声的大哭，好想她从来不会哭出声一样。
这样的姿势并不方便秦川上药，她又不舍得将小孩儿放下来，只是够着去给她继续涂药。还没上手，就听到自己身下小孩儿颤颤的声音，很无力，可是不冷漠——“让它自己好起来不行吗？”
秦川觉得那样的声音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心一下子就柔软了许多，只是怕是一旦真的温柔，便不忍心给她上药了，于是嘴上还是带着严厉，“有胆量挨打，没胆量上药？忍着！”

小孩儿赌气似的也不再说什么，动了动上身像是做好了再次疼痛的准备，可是她没意识到，她是在蹭了蹭秦川腿后，靠的离她更近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两个人都一身是汗的湿透以后，艰巨的上药工程才算结束。将小孩儿重新放到床上趴好，这时的楚飒飒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的像滩泥，没有了骨头一样，蔫蔫的，头发都湿的一缕一缕的，眼睛也没有力气张开。秦川试了试毛巾太凉，又用纸巾给楚飒飒沾了沾汗，然后拉起被子给小孩儿盖好，见小孩儿有点厌恶的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何，只轻轻道一句“睡会儿。”

楚飒飒还是不太放心就这样睡过去的，毕竟放一个还并不能说是了解的人在自己家里这样呆着，她还没给过谁这样的机会，也还没对谁这么放心过。就算是这个人——秦川，她给了她机会，也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放心。
“教练。秦川想请三天的假，可以吗？”
……
“是，教练。”
……
“是！是！谢谢教练！”
……
“是，教练。秦川知道。”
……
“好，那，教练再见。”
……
“喂，我是秦川。”
……
“嗯，这几天可能要不怎么去公司了。”
……
“对，有些事情走不开。嗯，放心。”
……
“呵呵，有重要事情通知我。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
“嗯，好，那就这样，再见。”
听着屋外秦川的通话，楚飒飒猜到她是为了要照顾自己而请假，突然觉得多了一点点的安心，也就不再和越来越浓浓的睡意做斗争，在药力发作，疼痛的间隙沉沉的睡了去。


——ＴＢＣ——

秦川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先是收拾了刚才给小孩儿上药的东西，又匆匆忙忙的用这个孩子家的盥洗室冲了个澡，然后就跑回小孩儿床边守着去了。小孩儿的很多小东西都不是那种可爱的或是卡通图案的，而是简简洁洁的很大气，秦川没有看到任何或浓或淡的女孩子该有的香水之类的东西，连洗发水，沐浴液却都是那种很清淡的水果味道。
楚飒飒睡着了还是微微皱着眉，大概是还是会疼得厉害，看着睡得并不沉，可是也始终没有醒来。
其实楚飒飒中间是有醒来的，可是每次都可以感到秦川就守在身边，总会连眼睛都不睁开，再次用心满意足战胜疼痛，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等到真的睁开眼，楚飒飒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可是醒没有看到秦川在眼前，却是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秦川的脚步声。“醒了？正要叫你。”
秦川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里面清清淡淡的白粥和几碟小菜。“来，喝点水。”
楚飒飒挪了挪身子，像是要起来。秦川两步走过去，“要什么？”
“别过来！”
听楚飒飒叫的急切，秦川也是愣了一下。
“我还没洗漱呢，你先出去。”
秦川听是这个原因，大大的笑了下，走到床边，不顾她反对的抱起她，“你都睡了两天了，没有洗漱的样子，我早都看过了，还怕什么！”
楚飒飒被她一抱，疼的狠狠瑟缩了下，就要把她推开。
秦川心下疑惑——自己躲开了给她上过药的部位啊，不应该疼成这样这孩子还是很能忍的。小心的放下她，才发现，楚飒飒腿的两侧比起伤过药的臀部，红肿的厉害。自己当时居然只顾着照顾那个惨烈的臀部，忘记给小孩儿挨打时自己抓的部位上药了。如今，指甲抠出的一个个小伤口深深的，么个小口子周围都红肿了一圈，怪不得一碰就疼得她推开了自己。
看到这里，秦川真是恨自己竟然这么粗心，她也不知道小孩儿是不是清楚自己的粗心，只是没听到她说什么。
楚飒飒还是挣扎着想要下床，她可受不了这样脏兮兮的。不过小孩儿也很清楚，这个样子再脏也是不可以洗澡的，于是也就忍下了强烈的要洗澡换床单的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冲动，只是坚持着要洗漱一下。
这次秦川换了个位置抱起小孩儿，抱到洗漱间放下来。楚飒飒摇晃着扶着池子边缘站住了，也没有看秦川，也没有开始做什么，却是点点头示意秦川可以出去了。
秦川还是有点失落的，可也没什么理由留下，于是就守在屋里等她。梳洗好自己的楚飒飒拉开门，秦川就上前把她抱回床上，开始小心的给她处理伤处。
“把自己抠成这样！”
楚飒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笑。
“飒飒，别人都是咬着手臂，攥着床单之类的，你怎么这么虐待自己。”
楚飒飒还是笑笑，然后就是带着责问的，“别人？”
“是啊。”
楚飒飒一听就气炸了——别人？你到底和几个人这样过？不是说你也是第一次的吗？是不是你对每个人都说是第一次，然后都这样的照顾？怪不得这么熟练呢！
不过别扭的小孩儿是不会问出这些的，只是再一次的沉默，挪开了秦川正在上药的身子。
秦川重新回想了两遍刚才的对话，这才明白小孩儿误会了，看她那一句话不说气鼓鼓的样子，真想好好揉揉她。可终究是因为在意气的，秦川又怎么会跟小孩儿生气。“我是说，其他人口中说的。”
楚飒飒依旧不满的哼了一声。
秦川马上在小孩儿腿上落下一掌，“瞎想什么？不信我是吗？”
楚飒飒还是一声不吭。
秦川也没再打她，只是加重了上药的手的力道，引来小孩儿紧紧一抽。“说话！”
因为是自己的指甲抓进去的，所以这次上药的时候，那种痛感是沿着一道道窄而深的伤口一路向下渗进肉里去的，很不好受。又被人压着伤，楚飒飒自然是强烈的鄙视这样威胁自己的那个人，当然，是无声的。“不用解释。”
还在担心这样的回话能不能在这个人那里过关时，楚飒飒就听到了一句在她这里绝对过关的一句话——“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在药力发作，疼痛的间隙沉沉的睡了去。

痛感减消，小孩儿精神也一点点好起来，心情却越来越差——最近这一两天，醒来时总会看不到那个习惯了会出现的人。有时候还会一整个半天见不到人，只到了自己通常会吃饭的时间才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拿到的钥匙。
楚飒飒自己闷闷的生着气，却不愿意问出口，其实她自己也知道，那个人已经守了自己好几天了，不能总请假的。可是她就是有一口气憋着，不开心。
自己渐渐可以下地走动了，秦川也总是不在，小孩儿就搬了笔记本过来趴在床上上上网，聊聊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喂！什么事？”
……
“靠！闹什么！我这不手机没电了嘛。”说到这里，楚飒飒还是忍不住扭着脑袋四周看了看，确认秦川没有听到才算放心。
……
“少来！”
……
“有。行行行。”
……
“别跟我装，还不是要人掏钱才想到我。”
……
“少废话！行了，今天就今天。”
……
“嗯，十点，拜。”
“飒飒，明天——”
“飒飒！”
……
“飒飒？”
……
“飒飒。”
……
“飒飒！”
秦川晚上回来，就发现小孩儿不在屋里。
这么几天，其实不必要的地方，秦川一次都没有去过。不是担心楚飒飒不同意之类的，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喜欢的是楚飒飒这个人，她来是为了照顾她，其他的，不该她看，她也不想看。现在为了找楚飒飒，可真是整个家都翻遍了。
不见小孩儿的身影，秦川是真的着急了。
她的伤还没有全好，乱跑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连个交代都没有就跑出去！会去哪里？去做什么？昨天见她还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才一天晚上没有过来，再回来就不见人了！到底去了哪里？哪怕是发个短信打个电话——秦川这才意识到，她们还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
这下可好了，小孩儿一消失，根本都联系不到她！
开了笔记本，小孩儿没有在线，所有她们共同认识的人也都不知道小孩儿去了哪里。秦川一把合上了电脑，狠狠的捶了下桌子，“嗵！”的一声，在静寂的屋内显得异常响亮。
“滚！叫我十点来，你十点半才到！”楚飒飒朝着刚跑过来的人推了一把。
“哎呀，堵车嘛，我也不想啊是不是？”刚赶过来的女生一把搂住了楚飒飒，笑着跟周围的人打了招呼。
“看你是不想混了。”
“行了行了，好楚楚，我自己干三杯还不行？”
……
“好啦！走啦！进去，都进去了。”
“再有下次你看我还会不会来！”
飒飒，你去哪儿了？
秦川不停地在厅里踱来踱去，她才发现，楚飒飒是第一个可以让她坐立不安的人。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楚飒飒也没有那么小了，她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不会有什么的。她有她的圈子有她的朋友，也许只是跑出去玩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或者是去买什么吃的了……
可是她还是心理慌得要命。她第一次和客户谈判，第一次上场比赛时，都没有那么的慌乱过。
屋里的灯始终没有开，秦川回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如今已经快要漆黑一片了，也不知道是几点，秦川也没有意识到屋里的黑暗，只是惦记着天都黑了小孩儿怎么还不回来。
这几天，每次回来都会看到小孩儿乖乖的趴在床上，有时也会一进门就看到楚飒飒在客厅里吃点东西，然后小孩儿就会看她一眼，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她也习惯了这个情景。她想过小孩儿的伤好了之后自己就会要搬离，或者也会常来住住，可是就是没想过有一天回来，会发现这个小人儿突然就不见。

舞厅里的声音嘈杂纷乱，低音炮踩着激动人心的节奏。
楚飒飒一手松松的握着支酒杯，身子随着音乐微微的摆动。人多。左前方一桌，七男五女，穿着暴露，醉醺醺；右手侧舞池，个别人吃过药，不多，一近三十的男的往这边看过两三次；身后一桌空着，一桌六个人在打牌，要吵起来，不过不会干扰到这里。
“楚楚！”
“啊？！”
“楚楚！”
“说！”
“怎么这么久没消息？”
“久吗？几天而已。”
“几天？都半个月了！”
“什么？！”
“快半个月了！”
楚飒飒摇了摇头，笑笑，一抬手一杯酒灌下去。
“咱们姐妹，在你那里就那么不重要啊！”
“小枫子，我要是没带钱出来，我还重不重要？”
“当然重要了！你们说呢？是吧！”
楚飒飒和这个被她叫做小枫子的碰了一下杯，一仰脖，两个人的酒杯都见了底。
然后一桌的人一起举着酒杯到中间，乱乱的一碰，酒杯与酒杯之间碰撞的声音“乒乒乓乓”，清脆到刺耳。
“楚楚，你不会真的没带钱吧？！”
楚飒飒将胳膊一伸，递过一个酒瓶，“十杯！然后考虑告诉你！”
十一点。
十二点。
一点。
两点。
听着屋里的表一下一下“嘀嘀嗒嗒“的走着，久得像是被尘封住了的瞬间。那种静寂而单调，像是永恒的感觉，让秦川手脚发凉。
“您好。伯母，我是秦川。”
电话那边愣了一会儿，“哦，是你呀！秦川，谢谢你照顾我们飒飒。”
“没关系的。伯母，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您可以给我楚飒飒的联系方式吗？”
“联系方式？你不是和她一起？”
“我联系不到她。“
“好，我给你找找。”
“伯母，我记一下。”
……
“嗯好，谢谢伯母。”
“是伯母该谢谢你。就这样啊。”
“伯母再见。”
“行了，别想灌我。”楚飒飒推开递过来的酒，身子依旧和着节拍摆动，只有她自己知道，坐了这么久，还没全好的屁股早就开始痛了。
“小枫子，失策了吧！”
“你好？大美你的那点儿事可别让我在这儿说，不然你别说想离开了！”
“你们看看，她威胁我！哈哈！”
“行了行了，你们玩吧！我得回去了！”楚飒飒说着站了起来。
“回去？回哪里去？”
“回家！”
“干嘛？今天这么急？金屋藏娇？”
“对啊，金屋藏娇！”
“再呆一会儿吧楚楚！”
“玩你的吧！我把钱交了！走了啊，拜拜！”
“真的走啊！好吧！路上小心点儿！”
“嘟——嘟——嘟——”
“嘟——嘟——嘟——”
长时间的无人接听。
一声连一声的忙音让人既期待又失落。

秦川狠狠按下结束键又重新拨号，手机攥得发热，身上却一点点冰凉。
“嘟——嘟——嘟——”
“嘟——嘟——嘟——”
……
“嘟——嘟——嘟——”
“嘟——嘟——嘟——”
……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
“嘟——嘟——嘟——”
“喂？”
习惯了单调的忙音后，电话那头熟悉的一声“喂”想起，秦川差点没掉了电话。
“飒飒！”
“秦……秦川！”
“怎么不接电话？”
“我……刚刚太乱，没听见。”
“在哪儿？”
“在外面。”
“哪儿！”
秦川近似咆哮的一声，让楚飒飒心里猛地一抖。“我这就回去。”
“哪儿！”
秦川声音里展露无疑的怒气让小孩儿一下子就缴枪投降了，“柳——柳泽路。”
“呆着别动。”
“不用——”还没等楚飒飒说不用了，那边秦川已经挂了电话。

20分钟后。
咖啡色宝马驶入柳泽路。
“上车。”驾驶座里秦川根本没有转头看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只是抛过来冷冷的一句话。
小孩儿犹豫了一下，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透过车镜，楚飒飒试探着去看秦川的表情，这个人脸沉沉的，还是将车开得异常的认真，只是这速度，实在是昭示着她的火气。
一路上秦川没有再说一句话，车上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楚飒飒逃不开的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心跳声。
楚飒飒尽量轻的掏出表，看了一眼——3：20。
一路上秦川没有再说一句话，车上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楚飒飒逃不开的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心跳声。
楚飒飒尽量轻的掏出表，看了一眼——3：20。
小孩儿受不了这可怕的沉寂，可是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川也不开口。就一路紧张兮兮的跟着秦川回了家又上了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到了家门口，秦川兀自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走进去，如果楚飒飒现在还有心思想什么的话，她一定在腹诽——前几天是我自己开了门进来，留你在身后跟进来关门的，这么快，角色就互换了，这到底是谁家啊，你进得比我还理直气壮！
楚飒飒想要告诉自己，干嘛要怕这个人，自己怎么做是自己的事，她凭什么摆出一副臭脸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可是又想，那个人一定是急坏了，明天还要工作，到现在都没有睡，还不是担心自己，关心自己，心里就又柔软起来。
楚飒飒就站在门口，也不知该怎么动，也不知该去哪里，秦川也就坐在沙发上自己呆着看也不看她。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震得两个人都一惊。楚飒飒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楚楚，到家没？！”手机里的声音大的吓人，一个年轻的女声透过机身传出来，还混合着舞厅里嘈杂的音乐声。
小孩儿很不争气的偷偷看了秦川一眼，正好对上黑暗里秦川带着玩味的眼神，小孩儿心里一抖，声音也没了刚才的力气，“我到了。”
“哦，那就好！今天走的那么早，她们说，下次不会放你跑了！”
楚飒飒真是想哭，你这嗓门儿可不可以不这么大啊，“呵呵，我先睡了。拜。”
“拜！”
楚飒飒从耳旁拿下电话，低着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又不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似的傻傻站在这儿，可又不知道不呆在原地还可以做什么。
她觉得这样实在是浪费时间，不过不是浪费她的时间，是浪费秦川的时间，都已经快四点了，再这样下去的话，秦川真的就不用睡了。

也不知犹豫了多久，小孩儿终于一咬牙一狠心，打破了她刚刚认命的以为就要这样一直下去的静止——“要不，你先睡吧。”
秦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小孩儿马上就更加的手足无措起来，生怕自己表达的不好让她她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在打发她。
秦川突然起了身，走到小孩儿面前，有点粗鲁的拽过小孩儿，将她一路拉到房间里，按在墙角里站好，简单几巴掌将她调整到了挺拔的站姿，“想好了再找我说。”
然后一转身，就从外面带上了她房间的门。
楚飒飒根本还来不及说什么，秦川就走了，小孩儿忍不住有点委屈。
你什么都不问，让我怎么先开口说嘛！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可是你要我说什么？不过是想让你先休息一下，还这么冷冰冰的……
小孩儿越想越委屈，刚刚外面疯了一圈，疲惫感也渐渐涌上来，还有一点点的醉意，可是，饶是秦川没有说明了要她在这里罚站，小孩儿也就是不敢钻这个空子，让自己离开这个墙角，很暗的屋子里，让人有些无助的墙角。
楚飒飒的屋子里没有表，只有床头一个小时钟，如今自然是看不了时间的，静静的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可是天一点一点亮起来了，楚飒飒的膝盖已经直到僵硬，脚也疼得不行，被秦川的巴掌拍直了的身子一直挺着，腰酸背疼的。站的久了浑身就热起来，也没办法去开空调或是擦汗。楚飒飒并没有怎么花时间去想和秦川要说什么，她觉得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如果被问起来也不过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秦川知道这个被罚站了几个小时的小孩儿现在在想什么，她一定会感动的。那个不顾自己累得要命，还有将要到来的遭遇的小孩儿，现在想的可是——该到早上了吧？那个人怎么还没起来？是不是睡过了？昨天真是睡得太晚了。那么，要不要去叫她一下？还是，偷偷的给她的公司打个电话给她请个假，让她好好睡一觉？哎呀！楼外面都有动静了，她到底起没起啊？还是，晚上就悄悄的走了？不对，没听见声音啊……
这又担心又心急的，楚飒飒也忘了自己还没睡呢，困不困的也都想不起来了。终于，屋外有了动静，楚飒飒可真的是长舒了一口气。
听外面的声音，楚飒飒基本可以判断秦川都进了哪些房间，都干了什么，大致就是在洗漱和收拾。感到她快收拾完去上班了，楚飒飒硬撑着又挺了挺备受折磨的身子，想是秦川走之前回来看自己一眼。
可是，“砰！”的一声，大门就被关上了，然后屋里又是静寂一片。小孩儿有点失落。她，大概还在生气吧？
“秦经理，怎么精神这么不好？”
“没睡好。哦，下午，我有点事，所以——”
“去吧，兄弟我在呢。”
“呵呵，谢了。”
“不过，你最近怎么总请假？不符合你工作狂的个性啊！”
“别取笑了，我爸爸那里——”
“行了，董事长那里有我呢！”
“呵呵。”
秦川走了，小孩儿就彻底开始了煎熬。
疲惫和酸痛成倍的翻着翻的往上涨，又饿又渴又困，从脚，到腿，到腰，到背，到手臂，到肩，再到脖子，没有一处是好受的，连头都越来越沉，腿上自己上次抓的还没好，也不能再抓着腿，只能又紧紧咬着牙，自己和自己抗争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就要石化成雕塑了。
可是，秦川还是没有来，没有回来。太阳越升越高，屋里的温度也越来越热。感受着后背上一道道的汗蜿蜒着流下，这是楚飒飒唯一可以做的了。
楚飒飒试着动了动腿，根本已经不会打弯了，这样站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要是一天也不来，自己不是真的要变成雕塑了？可是，秦川是不是就不会来了？她是不是一生气，就不愿意再理我了，就消失不见了？
小孩儿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了。
门把手突然传来转动的声音，楚飒飒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僵硬的脖子马上不客气的提起抗议，看到是秦川，小孩儿又惊又喜。自己第一次没有听见大门的任何动静，就有人进来了。不过，这个人，总算回来了。
楚飒飒马上又扭过头来冲着墙壁，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听话。
秦川一开门看见小孩儿还在乖乖的站着，昨天的位置，昨天的姿势，怎么还生的起气来，心理想着小孩儿一定累坏了，可是，嘴上依旧是冷冷的，“要说什么吗？”
小孩儿费力的摇摇头，像是生了锈的机械在转动。
看不见秦川的表情，只是听到那个人沉沉叹了一声气，楚飒飒只觉得整个心又被揪起来。
“去哪里了？”
“舞厅。”
“干什么？”
“聚会。”
秦川猛地一砸桌子，楚飒飒应声跟着一颤，“挤牙膏呢是吗？站着接着想吧！”
楚飒飒回头看了秦川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再次抿住了嘴唇。
秦川还是第一次看到楚飒飒这么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中一动。由着她又站了一个小时，见小孩儿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一起身就离开了房间。
楚飒飒心中一痛，以为她又走了，可是这一次没有一会儿就回来了。楚飒飒没有像刚才一样，在她进来时回头看她，只是依旧硬圌挺着。
“嗖——啪！”带着风声，一下剧烈的疼痛就咬上了屁圌股。楚飒飒站了这么久，从凌晨四点到中午都过了，又怎么还能受得住这么重的一下，和着声音整个人就趴在了墙上。
“嗖——啪！”带着风声，一下剧烈的疼痛就咬上了屁圌股。楚飒飒站了这么久，从凌晨四点到中午都过了，又怎么还能受得住这么重的一下，和着声音整个人就趴在了墙上。
“嗖——啪！”楚飒飒还没来得及撑起来，又一下没有任何迟疑的抽到屁圌股上。比之前打的都更加疼的难以忍受。不是尺子，更不会是巴掌，那种疼痛，只一下，就像蛇一样钻到心里，走过的一路都带着像被撕咬了的疼痛。
“嗖——啪！”只是才第三下，楚飒飒就忍不住纠起了眉，闷闷的呻圌吟了一声。站了这么久，真的是靠着意志硬撑下来的，现在，不说浑身难受到让人抓狂的酸痛，还有感觉和断了差不多的腰背，就是一晚上没睡，早点午饭都没有吃，还在做罚站这个绝对不轻松的体力活儿，就已经很折磨了。
“嗖——啪！”又是一条蛇刺溜钻过身体。楚飒飒从头到大圌腿圌根部像张薄纸一样贴上墙面，重心一下子都移到了贴着墙的上半身上，腿圌根本使不上力，想把腿向前移移，才发现站得久了腿早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连打弯都不会，屁圌股就只能空空的受着痛楚，连借力都没了可能，一侧的脸生生任墙挤压着。
“嗖——啪！”第五下，依旧瞄在右圌臀，屁圌股上方，腰部以下。没有像之前似的分毫不差，可就那么大的一点区域，秦川就是没有在一条伤痕上叠加，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其实，上次的伤，还没有全好。

秦川挥着手里的东西，七分的力道，不刻意的随意，带着心疼，带着怒气。小孩儿的脸转向背着她的一侧，她看不到小孩儿的表情。可是，她知道，小孩儿很痛。每抽一下，小孩儿单单薄薄的身子就都好像要被自己抽进墙里面，站在小孩儿身后，她看的到小孩儿连疼的抽搐颤抖都带着一身的僵硬。身子摆出的姿势是明显的带点扭曲的不舒服，只是看背影，就透着一种坚持的无力。
秦川再次握了握手里的东西，“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啊~~”小小声的一声忍不过痛的呼叫，带着颤抖，一把就揪住了秦川的心。看着小孩儿又抬了抬手，使劲扒了扒墙，手上上次自己打的还红的一道伤，在指骨的突起中，显得狰狞而刺眼。
接连不停的疼痛，让楚飒飒一瞬间就无助。痛感太强烈，如果说之前的她都可以接受，也可以忍受，那么这次，就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从疼痛落到自己身上的感觉中，她可以分辨得出这次的不同——秦川没有讲究任何技巧或是规律的下手，就算之前打的再狠再乱，可是她感觉得到那个人心里的状态是不一样的。这一次，是真的带着心急，心痛和气愤的教训。没有什么，只是教训。那个人的心，其实现在，是带着一点点的乱和无目的的。就像是，那个词语——关心则乱。
楚飒飒缓缓吸了一口气，将手又向上移了移，闭上了眼睛。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又是不知多少下，落在右臀上。
小人儿随着自己下手颤动，手指的筋骨越来越凸出，却好像怎么也扶不住墙，上身不断突破可能的向墙面塌陷，肩用力的缩着，像是希冀着躲避开些什么，可是身体并没有明显的躲闪迹象，然后就听到了几不可闻的抽噎声。
秦川看着小孩儿，还没有来得及再抬手，小孩儿就没有任何征兆的，以惊人的速度，沿着墙面，用身体画了个规规矩矩的四分之一圆，向着右侧，直直的倒了下去，落地是“砰”的一声。
“飒飒！”小孩儿是沿着墙滑下去的，可是速度很快，秦川甚至都没有能够身手去揽住她。
秦川用了两秒钟去想，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是一直打在小孩儿的右侧，怪不得她向右边滑下来。而这伤痕累累的右边一着地，又疼的楚飒飒攥着拳头试图蜷起身子。只是如果她那么容易就弯的了身子，刚刚也就不会连倒下都是直梆梆的了。
“飒飒！”秦川把自己扔到地上，想要抱住小孩儿，手却在下一刻止住了——
小孩儿用双臂挡住了脸，将自己扭向冲着墙的一侧，竟然细细的哭了起来，还是那种很没有哭声的哭泣，抽吸着空气，但是看得出很难过。
这样的哭法，让秦川很难受。她想，小孩儿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了，也知道错了，她想说些什么，可是从开打一直都沉默，想要安慰，又不知该说什么。如果还有谁也能让秦川这么手足无措，那么就除了楚飒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过好在，楚飒飒不是那种哭起来没完没了的人，过了一会儿就擦了眼泪，脸上平静的好像从来没有哭过。她看着秦川一眼，手里果然是自己猜到的藤条。然后，就是自己撑着，再次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连秦川都在想这个孩子哪里来的力气都这样了还能站的起来。
然后，秦川带着满满的疑惑，看着小孩儿自虐一样，又转过身，安安静静站到了那个一样的位置，用尽量一样的姿势。

秦川勾了勾嘴角，这几天自己一直在照顾小孩儿，虽然每天话都不多，可是，对小孩儿的脾气也是渐渐的了解了一些，小孩儿真的是那种很别扭的小孩儿，她是那种好多话都不会说出来的人，就像吃东西，自己问她爱吃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句“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但是看得出有的时候小孩儿是对整桌的菜都没有兴趣的，可是却还是什么都不说；上药时轻了重了只能根据她压抑着的反应来判断；还没到一天就挣着要洗澡，明明就是嫌那天自己在她一身汗时就把她抱上床脏，可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刚刚能动就拖着还疼的屁股不声不响的换了一整套床上的单子……
秦川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稍微了解了一点这个小人儿的古怪，自己怕是就在误会她回到罚站的姿势是和自己怄气呢。不过现在，她知道，那是这个别扭的小孩子“你继续打吧！”的无声诉说。
“陈述错误。”
楚飒飒低了低头，又抿了抿嘴唇，拳头攥了又松，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关于这次去玩，楚飒飒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那是她过惯了的生活，很多年了，都是这样，要她在习惯里找错误，本就是强人所难。可是，如今，恍惚中，一些曾经有过的想法和感觉就都又似曾相识，像是某些心境又回到了最初的最初。小孩儿不安的晃了晃，再次无意识的微微低了一下头，抿了抿嘴唇，又再次抬起，什么都没有说。
秦川看着小孩儿的一系列小动作，绝对的楚式风格，很好玩。她以为小孩儿会说些什么，哪怕是“我没有错”，可是，小孩儿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没有认错，也没有固执，还是沉默，楚式的什么都不肯说。
“床边，半蹲，双手背后。”
楚飒飒用了一秒犹豫，然后转身，挪着身子过去，照做了。

“床边，半蹲，双手背后。”
楚飒飒用了一秒犹豫，然后转身，挪着身子过去，照做了。
看到小孩儿这么听话，秦川已经软了的心又怎么硬的起来。提着藤条跟过去，并没有再为难小孩儿，纠结于要她陈述错误。
“嗖——啪！”“嗖——啪！”“嗖——啪！”小孩儿很快再次抿住了嘴唇。不过还好，这次藤条没有再瞄着左边屁股，而是带着气势向着整个臀部扫过去。
“听着，以后，晚上十点以后，不许出去。”
“嗖——啪！”“嗖——啪！”“嗖——啪！”
“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又？”
楚飒飒向上抬了抬半蹲的腿，马上又招来“嗖——啪！”“嗖——啪！”“嗖——啪！”三下凌厉的抽打。
楚飒飒没有再往下蹲蹲身子，摆到秦川要求的标准姿势，只是在藤条的抽打下大大的低下了头，纤细而修长的脖子弯的好像快要折断。
“嗖——啪！”“嗖——啪！”“嗖——啪！”
“还要我说第二遍？”秦川带着严厉的声音从楚飒飒的身后传来。
“知道了。”小孩儿没有将头抬起来，将头低低弯着点了点头。疼的颤抖的语气中，只是乖顺。
“嗖——啪！”“嗖——啪！”“嗖——啪！”楚飒飒的两只手在身后，手臂交叠着缠住，两只手抓住了胳膊，手指狠狠的用着力，将自己的手臂掐的纠结。
“不许在外面过夜，不管什么原因。”
楚飒飒点点头。
“嗖——啪！”“嗖——啪！”“嗖——啪！”楚飒飒的身子伴随着藤条的起落，无力的越来越向前倾。
……
“哦，知道了。”回过神来的楚飒飒这才发现只是点头是不够的。
“嗖——啪！”“嗖——啪！”“嗖——啪！”楚飒飒没有办法用身子抵抗带着秦川大大的力道的藤条的连续击打，向前猛地踉跄了下。
秦川一把伸出手，却没有钩住小孩儿，小孩儿那倔强的兀自挣扎着要稳住自己的样子太让人心疼，可也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秦川再伸不出去手臂，只是僵直着，不过还好，小孩儿没有看到这一幕。
看着小孩儿终于站稳，秦川也是暗自送了一口气。
“不许喝酒。”
“我只能保证不喝醉。”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藤条呆着强硬的不容质疑，夹着风声落到楚飒飒臀上。
“不许喝酒。”
楚飒飒回头看了眼秦川，秦川的脸上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可是眼神却避开了自己的眼睛，楚飒飒垂下眼睛转回了身子，吸了一口气，“好。”
说完这句话，楚飒飒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了。
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半蹲着没一分钟腿就算得开始抖了，手背在后面一点辅助的制成都没有。而且这样蹲下去，僵直久了的膝盖开始钝钝的痛，拉伸了的臀部肌肉扯得伤处钻心的疼。现在，不仅要保持这样的姿势，还要承受藤条的抽打，想要保证身子不向前栽下去就很不容易了。
不过楚飒飒在心里也并没有抱怨什么，这些在楚飒飒决定去做之前，那一秒钟里，就已经都想到了。
秦川看小孩儿越抖越厉害，放下了藤条，“起来。”
楚飒飒松开了放在身后的手臂，撑着腿一点一点的站起来，整个过程像是按了慢进的录像，起个身都带着颤抖的艰难。
秦川又怎么还能看的下去，，一把搂住了小孩儿，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拉过了她全部的重量。“飒飒，最重要的一点，答应我。”
楚飒飒在秦川怀里点了点头。
“不要让我担心。”
楚飒飒一下子就鼻子一酸。小孩儿抬起头，看着秦川，还是那双让她流连的眸子，此时充满了关切和担忧，还有柔情。“对不起。”

小孩儿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再做那些，因为你觉得不好，因为你会担心。可是，在我心里，最不可饶恕的错误，根本不是那些，而是，我，让你这样担心。对不起，秦川，真的对不起。
秦川搀扶着拒绝了被抱到床上的小孩儿趴到床上，小孩儿马上就瘫软了下去，最后的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
秦川笑了笑，有点心疼。“先休息一会儿，别睡，我做点吃的。”
小孩儿听了这话，本来是趴着再也懒得动的，现在却又向床边挣了挣，身手去够床头的表，这才发现，胳膊连抬起来都是疼的。
楚飒飒看了一眼，将表放了回去，“砰”的把自己摔到床上，震得屁股生疼，两只小手又握紧了拳头。
楚飒飒直视着秦川，“这么晚了，不去上班？”
“别担心我了。”
楚飒飒将脸别过去，不说话。
秦川笑笑，揉了揉小孩儿头发，“做完了。”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楚飒飒一个人在床上趴着，屁股上还是火辣辣的痛，罚站带来的酸痛和疲惫也都好像缠住了自己，怎么也缓解不了似的折磨着她。
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楚飒飒不由得叹了口气，晚上不出去，不能在外面过夜，不许喝酒，看来，自己之前的生活一下子都要抛掉了。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楚飒飒的意识渐渐淡弱。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在腿侧的裤子口袋里面震了起来，紧接着就边震边响起了诺基亚的标志性铃声。
楚飒飒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喂，妈。”
“飒飒，你在哪儿？”
“家里啊。”
“哦，那就好。最近好不好？”
“挺好的。”
“秦川是你同学吧，很担心你啊，昨天都打到我这里了，她怎么没有你号码？”
“嗯，她没有。”
“乖啊，不要乱跑。妈妈和爸爸都想你。”
“嗯。”
“先挂了。”
“嗯，再见。”
电话挂断，楚飒飒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手机铃声紧接着就再次响起，楚飒飒拖着胳膊摸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楚楚！”
“怎么了？”
“周五，十点半。森林餐厅。”
“八点。”
“八点？楚楚，你没事吧？”
“八点行不行？”
“太早了吧？好好，我告诉她们。”
“嗯，拜。”
“拜。”
楚飒飒再又一次进入梦乡前，被叫醒。“飒飒，吃点饭。”
楚飒飒趴着睁开了眼睛，没有动。
“来，起来。”秦川不由分说的坐到床上抱起了她。
想要小孩儿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喂她吃，可是小孩儿硬是自己蹭到了床头，从秦川手里接过了碗。
秦川看了看小孩子，脸上沉沉的没有一点生动的表情。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自己一口一口乖乖的，静静的吃着。

秦川不知道小孩儿为什么这样，可是那样子很冷，冷的秦川莫名的就心疼。是的，心疼，比看着小孩儿罚站挨揍还要心疼。
“飒飒，周五，我们有个小比赛，你去看看吧。”
楚飒飒这才抬起头，看了秦川一眼。“几点？”
“因为是队里自己组织的，所以教练不想耽误练习时间，就定在八点半。”
“好。”楚飒飒想了一下，答应了，也不多话，低下头继续舀着饭。
“呵呵。”秦川揉揉小孩儿头发。
吃过饭，楚飒飒没有再趴回床上，只是依旧靠着墙用诡异的姿势斜斜坐着。
秦川收拾了碗筷后回来，“来，裤子脱了，上点药。”
楚飒飒靠坐着摇了摇头。
“快点！”
楚飒飒依旧固执的摇头。
“飒飒，听话。”
楚飒飒看着秦川，“不用了。”
“不用了？”
楚飒飒点点头，再次低下眼睛。
“怎么？不服吗？打错你了？”
楚飒飒听到这句话，猛地看向秦川，带着一点怒气。“你认为，如果是那样，就凭你秦川，能打得到我？”
秦川将上药的药膏和小碟都挪到一个手上，腾下一只手摸了摸小孩儿，小孩儿厌恶的 躲了躲，“那为什么？”
小孩儿再一次低下头，闭上了嘴。
“难不成，是嫌我罚的不够，自己还要惩罚自己？”
这句话一出，楚飒飒干脆就把脸也别了过去，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登时噌的一下红到耳朵根。
秦川这才明白，小孩儿奇妙的小心思，竟是被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一语说中了。这个可爱的孩子，居然想要用疼痛惩罚自己！
“傻孩子，我都已经罚过了。”秦川再次想要揉揉小孩儿，可是，手却被小孩儿凌厉的眼光止住了。“别多想，你知道我想要疼痛，这不过是我喜欢的而已。”
听着小孩儿冲冲的解释，秦川真是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那么想延续疼痛，上一次我给你上药时，你怎么不拒绝？
“不听话是吧？想要疼是吧？没挨够是吧？好啊，裤子脱了，趴好。”
楚飒飒这次干脆就连动都懒得动，直接瞥了秦川一眼，绝对的不屑。
秦川看着小孩儿连不屑和拒绝透着浓浓的无力，疲惫的样子让秦川很是心疼。也就没了心思再和她纠结什么，也不愿再继续逗她，只是一把把她弄趴下，在小屁股上轻轻落下一掌，“行了，那就先睡觉。”
楚飒飒倒是真的闭上了眼睛，不过那样子连秦川都看得出来只是想让自己快点离开。
秦川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屋里的小几上，给小孩儿带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楚飒飒就睁开了眼睛，还是疲倦的。
她从秦川为她盖改好的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手里攥着自己的手机。
“小枫子，周五不去了，你们玩吧。”
“什么？！楚楚！我才刚都通知完一遍，那么早，知道她们把我轰炸成什么样了嘛！”
“呵呵，临时有事，不能去了。”
“什么事那么重要？”
“杀人好不好？”
“得得得，我不管，你自己跟她们交代去！”
“小枫子~你们玩不是一样？”
“楚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遇到心上人了？”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呢！”
“是不是？他一定是个大帅哥，还要文质彬彬的，是个乖宝宝，然后呢，他就整天缠着你，说，楚楚啊楚楚，陪我看看书吧，陪我宅在家吧，对吧？”
“真能想你！怎么不去写小说？”
“楚楚，你去不去？”
“真不去。”
“那过来罚酒十杯，我们保准放你走。”
“小枫子，我不喝酒了。”
“你开玩笑吧？！”
“像吗？”
“楚——飒飒？”
“干嘛？！”
“你真的是楚飒飒？”
“废话！你傻了是吧？”
“楚楚，你变了。”
“去你的！”
“不对，楚楚你的感觉变了，就这几天。楚楚，你是不是被谁下了药了？要不我把你泼醒吧？是用哪种酒你来挑！”
“得了吧！你见过我为了谁改变吗？”
“以前没有，现在就不好说了。小心啊，不要我救，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再找我哭。”
“放你的心吧！”
“诶，楚楚！我还有事，挂了啊！真不去？”
“不！去！”
“靠！拜拜！”
“嘟——嘟——”还没带楚飒飒回话，那边就挂断了。
楚飒飒放下电话，耳中都是小枫子刚才的话——“你变了。”“楚楚你的感觉变了。”“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你变了。”“楚楚你的感觉变了。”“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你变了。”“楚楚你的感觉变了。”“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楚楚你的感觉变了。”“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楚楚你的感觉变了。”“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你变了。”……
“你变了。”……
“你变了。”……
“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
“楚楚你的感觉变了。”“可别等到哪天，把自己给丢了！”“你变了。”……
我，真的变了？
楚飒飒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耳朵里插上了耳机，将手机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
秦川自己睡了一会儿，还是放不下小孩儿，便轻手轻脚的来到小孩儿房间。
推开门，看到的确是小孩儿抱着一杯咖啡，靠在房间阳台下的软垫上，头发散乱的覆盖在脸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外面。
这是少有的几次，她的到来小孩儿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轻轻走近，才看到小孩儿凌乱的头发遮掩下，耳朵里插着的耳机线，张国荣《当爱已成往事》的歌声，从她这里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秦川上去一把扯下了小孩儿的耳机，“疯了吗？这么大声音，耳朵坏了怎么办？”
小孩儿这时才一点一点的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又一点一点的抬起了眼睛看她，眼睛里空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楚飒飒抬起手，轻轻拉过了秦川手上的耳机线，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插到自己耳朵上，张国荣带着独有魅力的声音依旧清晰。
小孩儿一头的汗将头发都粘住，让秦川一惊。她蹲下身去，帮小孩儿捋了捋盖了几乎整个脸的头发，“飒飒，很疼是不是？”
楚飒飒微微摇了摇头。“秦川，你是怎么有我手机号的？”
小孩儿沉沉的声音让秦川有点慌，这些天见了小孩儿的很多样子，可是从没见过小孩儿这副样子。“飒飒，你养伤那几天，伯母来过电话，你在睡觉。”
楚飒飒没什么表示，只是一直看着她。
“昨天找不到你，我就打电话问了伯母。”
楚飒飒点点头。“那就留着吧。”
“伯母是不是很忙？可是她很关心你。”
楚飒飒皱了皱眉，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把钥匙给我吧。”
秦川一愣。
“我家的钥匙。”
看着秦川的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楚飒飒觉得自己太容易就要动摇。“秦川，要是担心我，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没事。”
楚飒飒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有一种坚定。“这些天谢谢你，可是，我们的交易，早就已经该结束了。”
楚飒飒的右手在身后攥住了拳头，这次，一样是因为痛，可是，是心痛。而心痛的原因，就只是因为看到了眼前这个人，那双她其实并不舍得放弃的眼睛里，伴着自己的话，所有的神采都转换为了难过。

秦川看着楚飒飒，小孩儿的语声平静的让她想起工作时最沉稳的谈判对手，可是还可以叫做稚嫩的脸上，注视着自己的睫毛根本在不受控制的颤抖。那么长的睫毛，那么好看的睫毛，就算是一点的颤抖都会被明显的放大。
“飒飒，又乱想什么呢？”
“好了！是我在乱想，还是你希望我活在暂时的虚幻中？”楚飒飒缠着再次吸了一口气，深深的，“好了，我决定了。”
“飒飒，你怎么突然——”
“秦川，我不想好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做个朋友。”说着，楚飒飒伸出了手，做出个等待握手的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在外面一整天，刚回家没两分钟又出去了，想睡觉想的都不困了。
不停地刷手机，今天收到了好多评，真心而中肯，看了很多遍，很开心。
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家里，有一点安静的时间，都在想这两个小孩儿。所以或许文章不够好，但是我有用心。
“飒飒，你怎么突然——”
“秦川，我不想好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做个朋友。”说着，楚飒飒伸出了手，做出个等待握手的姿势。
秦川没有理会小孩儿直直伸过来的手，只是一俯身接下了小孩儿另一只手里的咖啡杯。就这么不满一杯的咖啡杯，小孩儿一只手捧着都像是要用很大力气似的，手背上好看的骨头一根根都微微的凸出着。
小孩儿看着秦川极其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自己握手的要求，又那么温柔的从自己手上接过了杯子，连杯里还剩余的液体都旋了一两圈就安安静静的静寂下去了，不知为什么，一个词语占据楚飒飒的思想——安心。像是连被子里面的咖啡，在看到这个人后，都会安下心去。
秦川和小孩儿挤在落地窗前坐下，很自然的姿势，带着十足的家居感。
楚飒飒有点儿紧张，她期待这个人说点什么，可是，又怕她一开口就会从此沦为路人。楚飒飒看着她坐下来，有点恍惚。
然后，在小孩儿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秦川一把翻过了小孩儿的身子，两只手一压一按，小孩儿就已经被摆成了屁股朝上趴着的姿势。
紧接着，楚飒飒就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身后一用力——裤子就被扒了下来。楚飒飒下意识的屁股一紧，心里一颤，以为秦川又要打。
小孩儿想到这儿，自然是不会甘心就这么突然被按在这里打的，上一次是觉得对不起你，可是，这次，凭什么？不过是一个不该做的梦现在醒了，有错吗？觉得更何况，这个是落地窗，对着的可就是外面！
小孩儿刚刚被一把翻过来时，其实已经扯得刚被打了没多久的屁股又开始翻滚着疼起来。现在，用明显占着劣势的姿势，明明使不上力还固执的拼命挣脱着，后面被藤条抽了那么多下，现在更是不客气的疼的钻心起来。
其实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根本不够楚飒飒用来恢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再加上屁股上被自己越挣越疼，楚飒飒早就没有心思再怎么激烈的反抗了，可是，这时候小孩儿怎么能说服自己停下来？停下来不是等于屈服了？

不过还好，秦川并没有让小孩儿为难矛盾多久，手上一加力小孩儿的小腰儿就被按住彻底动弹不得了。
小孩儿的屁股，秦川只看一眼就心疼的不得了。上次的伤还有一点点肿，这次是让小孩儿穿着裤子打的，也是生气，现在看看，小屁股上一道一道的深红檩子，带着周围的一圈都高高的肿了起来，屁股上几乎整个被纵横交错的肿痕覆盖，右臀尤其伤得厉害，腿上也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红痕，露出的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刺眼深红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惨白。
楚飒飒终于在挣扎不了后，有些认命的不再和自己过不去的小心思较劲——打吧，如果你想打，那就打吧。反正，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也就这么一次了；就算是你给的疼痛，再疼，也是最后一次了。
感到那个人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屁股，楚飒飒疼得身子一僵，却压制住了想要猛地收紧的肌肉。然后，在想了一下现在的情景后，脸刷的一下就红的彻底，可以和身后那一片深红媲美了。
不会是要用手打吧？小孩儿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心里马上乱来起来。用手？是该接受？还是拒绝？之前说过是不许的，可是这几天，连药都上了，现在再不许是不是……
秦川感到身上小孩儿微小的反应，怎么也能知道小孩儿在想什么了。其实，听到小孩儿这么说，自己的第一反应也是一愣。好好的，就要说分开，又怎么能不难过。
可是，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虽然不长，可是，自己要还是再像最初那样一点也猜不出小孩儿的心思，总是凭借自己的思考方式来判断小孩儿在想什么，也就真的是笨到家了。
就在楚飒飒用力闭了闭眼睛，又抿了抿嘴唇，开始看不起自己——这个时候了，居然想到的，都是那个人的手心这么温暖，居然还觉得自己都可以被温暖了！
小孩儿攥了攥拳头，不自觉的挣了挣。
然后，感到秦川的手从自己的屁股上拿开了。小孩儿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楚飒飒，梦醒了，不管怎样，只这最后一次，就当是告别，当做纪念好了。
出乎小孩儿意料的，不管是巴掌，还是戒尺、藤条，都没有夹带着疼痛落下来。臀上的肌肤与那个人的手相触的一瞬间，没有突如其来的抽打的疼痛，而是温温凉凉的感觉。
然后，在感觉到手指轻轻柔柔划过身体的那一刻，楚飒飒才恢复了呼吸明白过来——那个人，那个自从自己说了到此结束之后就一直无话的人，竟然是翻过自己，在给自己上药！
药膏接触皮肤，不久便泛起刺痛感，后面一道道的伤更是经不起连续的触摸，可是，饶是疼得厉害，小孩儿还是能感觉得到秦川专心致志的温柔。
除了秦川的手指还在沾药和移动，还有小孩儿偶尔受不住疼时的扭动，整个房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安静，和谐，美好。
楚飒飒感觉到，某个除了身后的部位，自从自己做了决定后，就总在不断地抽痛。现在，那里又痛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药工程终于结束。秦川等到药膏差不多全渗入皮肤了，才松开了一直压着小孩儿的手。
小孩儿活动了一下，就自己坐了起来。还是低着眼睛，没有看秦川。
秦川注视着这个小孩儿，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正好打在小孩儿的脸上，头发被映得金黄，向着阳光的地方，一根根发丝都照的分明，连凌乱，都成为别样的一种美。
小孩儿一侧的脸也被打上了光彩，虽然垂着眼睛目光是黯然的，可是，阳光勾勒出的脸部线条显得带着光辉的柔美异常。长长的睫毛厚厚的，也被打上了金色，和头发呼应的恰到好处。
秦川看的有些痴痴的着迷——这副情景实在足够动人。

楚飒飒知道对面的这个人在看自己，可是，还是抿了抿唇，低低的吐出，“可以了。该到时候了。”
然后就鼓起了勇气，暗暗的深吸一口气，抬起了眼睛，带着坚决，看向秦川。
那个人的脸却在她抬起眼帘的一刻，离得自己近的只有几厘米，像是黑影，带着压迫的气息靠近。
楚飒飒的眼睛里再也做不出什么坚决什么无所谓，只是惊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这个人越来越靠近自己。
没有声息的，轻轻一吻，落在楚飒飒额头。
楚飒飒有些错愕，紧接着，一滴眼泪，忍了很久的眼泪，就在秦川的目光中滑落。
在一瞬间，楚飒飒的眼睛里就被不断扑簌出的大科泪珠溢得模糊。可是，哪怕是模糊的没有了焦距，楚飒飒也看到了秦川眼里的流转不断的温柔。
秦川是真的吻到了这个绝对够别扭的可人儿，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吻才一离开，小孩儿竟是悄无声息的就挂了一脸的泪水。
在一瞬间，楚飒飒的眼睛就被不断扑簌出的大颗泪珠溢得模糊。可是，哪怕是模糊的没有了焦距，楚飒飒也看到了秦川眼里流转不断的温柔。
秦川是真的吻到了这个绝对够别扭的可人儿，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吻才一离开，小孩儿竟是悄无声息的就挂了一脸的泪水。
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小孩儿白净的小脸蜿蜒着滑下，没有什么轻轻锁着眉，咧着嘴，或是颤抖着闭上眼之类的太过电视化的表情，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平静，可是，一颗又一颗的眼泪就是不断地凝集，落下，再汇集，一路爬过面上直入颈下。
秦川看的真是心疼极了，窗外的阳光打进来，小孩儿的长睫毛上凝着的泪珠，映在金黄着微微泛红的阳光里，闪着钻石一样的光芒，却是珍珠一样的柔和。
秦川伸手向后拨了拨小孩儿遮在额前的头发，小孩儿额头深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汗，大概是刚刚上药的时候疼的吧！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额上的汗水更像是鬼斧神工的镶在小孩儿绝对够饱满又不夸张凸起的额头上的，密密麻麻的小水晶。
楚飒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非但没有听了自己的话转身就走，反而倒是收获到了一个浓情蜜意的吻。
美妙到虚幻的感受。
像是怕会忘掉，便在脑子中重演了无数遍。
熟悉的脸，温柔的眼睛，靠近，靠近，不断靠近，轻触，离开。太快太突然，楚飒飒都回忆不起那个人的嘴唇和自己的额轻触的那一秒，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有那个人贴近的脸庞，和随着那一吻自己怦然加强的心跳。
直到上一刻，楚飒飒还可以不断不断的忍着心痛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临别前的美好，就像，就像回光返照。可是，现在，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要求自己继续去想什么，想什么还要告诉自己离开，什么交易，什么结束。
就像是从一个梦境里，还没醒来，就又跌入了另一个梦。不，是跌进了更深的梦魇。可是哪怕是垂死，也要挣扎的。
那句“谢谢，就这样吧。”在心里彩排了无数遍，却是连动一动嘴唇都不够力气，每想一遍，只是让眼泪落得更急一些。
她有点害怕面前这个刚刚吻了自己的人，开口会说“再见了，飒飒。”，可是，她又确实还是期待这句话的——如果自己不能如愿解救自己，那么，由她来叫醒自己，总归是可以再次回到现实里去的。
“飒飒。”
秦川终于开口了，楚飒飒一下子就实实在在的紧张起来。她感觉到秦川要来拉过自己的手，直觉告诉她那是一种挣脱不掉的力量，她有点害怕，于是更是逃避般的想要避开。
楚飒飒用极快的速度站起身，快的连秦川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