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凌霄不屈己（修改）
七 堂前燕来
凌霄楼一楼，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小燕子边喝着茶边听说书人讲那三国关公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故事，时不时转脸看向窗外或门外，渐渐地嘟起了嘴：“这个臭永琪，怎么还没来？”才刚说完，肩膀上就叫人拍了一把，吓得她“呀”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转了个圈儿站起来，看到来人后腿就踹了出去：“你就喜欢吓我！”
永琪避开她的飞毛腿，坐到对面的位置上：“你不背后说人坏话，又怎会被我吓到？你个小燕子，不知道为君子者，最忌背后嚼舌？”小燕子把茶壶递给他，撇了嘴角道：“哼，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是也！你和人约了时间却来迟了，还不许别人说么？这也不是君子吧？”永琪指了指外头日晷的影子：“你看，是你来早了，现在才刚刚交正午。”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她今早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让柳红在大杂院追了四圈，才冲了出来。只想着免了被揪耳朵的苦，一路就撞了过来，没想到提早那么多就到了酒楼。她心虚地转移了话题：“算了算了，这件事就不提了。紫薇怎么样？她在宫里有没有受欺负？”永琪正觉头痛，略将紫薇的事儿说了一两件给她听，揉着眉心叹气：“紫薇和你都是夏府中的女孩儿，为何你就如此……咳，急性子，她就那样儿柔柔弱弱，不会保护自己呢？”
小燕子起先有些生气，嚷嚷着要给紫薇报仇，人都走出了酒楼叫永琪拽了回来。到最后也化为了无奈：“唉！紫薇就是这个脾气！小时候夏家人欺负她，连我都看不过去跑去帮她，爷爷听说后要惩戒那些人，她也就知道哭，还帮舅母她们求情！就算有时候受不了反驳一两句，也都不痛不痒的，一点效果也没有！唉，所以我才怕她被人欺负嘛，你这个做哥哥的，只好多帮帮忙咯！”
永琪更觉无奈，小燕子真是句句说对了！那个紫薇实在是个善良姑娘，可是宫苑深深，哪里容得下这样的女孩儿？他总不能十二个时辰都蹲在慈宁宫吧？
“小燕子！你在这儿啊？”柳红从门口冲了进来，拉起小燕子就要往外走。小燕子吓得往永琪身后躲去，扁着嘴道：“我就是摔碎了一个碟子，弄破了一件衣服吧？柳红，你不用这么辛苦，追到这儿吧！”
柳红急道：“我才没那么多闲功夫呢！是有个什么大人，跑到大杂院来说要见你！小燕子，你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小燕子也想不到自己最近得罪什么大人，不过她的确喜欢打抱不平，每天都要得罪不少人。被柳红恶狠狠盯着，心里发虚，就使劲想了起来，最后还是摇头：“我最近都跟着你们忙啊忙，都没得罪人啊！”
“先别说了，我陪你们去看看就是了。”永琪让人把点好的菜装在食盒里，又叫跟随的小桂子拿着，对小燕子说道。小燕子和柳红对视一眼——对啊！有这个“阿哥”在，得罪哪个大人也不用怕了不是么？
宝丫头远远见着小燕子他们过来，就迎了上去。她还不认得永琪，只是对他点点头打声招呼，就对柳红小燕子说道：“那个大人等了好久了！也不喝茶，也不吃点心，就坐着，咱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柳青哥哥都急死了！”柳红又加快了脚步，扯着已赶路赶得不耐烦，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紧张的小燕子几乎用跑的到了大杂院，宝丫头早让里头开了门，小燕子进门的同时，一群人陪着个穿着官服之人走出他们用作“花厅”的屋子，小燕子一瞧：不认得！
“小燕子姐姐来了！”宝丫头过去说道，那个大人一边问着“是哪位”，一边朝这边看来，这一看先看见了永琪，忙走了过来。永琪不动声色地托住他要俯下的身体，摇了摇头，那个大人会意，站直了身体。
永琪问出了大家的疑惑：“西林大人似乎不认识小燕子？又为何会亲自寻来？”
原来是西林大人？小燕子不等那人回话，就明白过来：“呼！吓死我了，原来是西林大人啊！你夫人的伤好了么？”西林大人半天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小燕子发呆，直到天生粗神经的小燕子也觉得不妥，有些恼火后才回神，也不说为何要盯着她，只说道：“拙荆伤已无碍，只是上了年纪，尚在家中休养。多谢姑娘惦记，也多谢姑娘那日救了她，拙荆回府后一直念着姑娘，说该请姑娘过府一叙，也让我们做个东，答谢姑娘。”
柳红仍然摸不着头脑，柳青等人也都迷惘。永琪是了解了：“听闻西林夫人前些时日去青龙寺上香，在山林中游玩观景时，不慎被蛇咬伤，又摔下了山坡。后来为人所救，方得安然无恙。原来，那人就是小燕子不成？”
“夫人，那天救您的姑娘来了！”
丫头一声禀报，西林夫人立刻从床榻上挣扎着坐起来。不到四十的人，因为女儿之事备受折磨，身体瘦弱得竟和个四五十岁的人似的，摔了一跤这些天也起不来。小燕子进了室内，就看到她半坐起来，不住捏着腰腿的情景，连忙走了过去：“西林夫人！”
西林夫人神情很激动，一直看着她。小燕子有点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西林家都很喜欢盯着人家看么？还每一个都好像很容易哭，眼圈都总是红红的？陪她进来的丫头走到床边，扶着西林夫人起来，一边告诉她：“五阿哥也来了，和老爷在外面吃茶呢！”夫人一听，越发着急，只是身上还酸痛，举止十分不便。
小燕子见西林夫人一动就皱眉，也走了过去，打量了一下她的举动，伸手在她身上几个穴位上揉了揉。西林夫人要推辞时已晚了，只能让她帮自己捏着腰腿，咬着嘴唇也忍不住眼泪，丫头推了推她，她才想起来赶在小燕子抬头前擦干了眼泪。小燕子没看到她的眼泪，但看到了帕子上的泪痕与那红红的眼睛，心中更加奇怪，放轻了手上动作，问道：“很疼吗？”问完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这手捏揉技巧可是和师门中一个女师叔学的，最能缓解跌打损伤的疼痛了，而且她已经很小心地收敛力道了！
“啊？不是不是！只是……只是难得有人如此体贴关心我，倒让我想起我的女儿了。”西林夫人忙答道，动了动腿脚，果然好了些。丫头拿来衣服帮她换上，又扶了她往前面走去。小燕子在另一边扶着，她学过功夫，自然比丫头们扶得更稳妥些，西林夫人倚着她，偶尔拍拍她的手，觉得心头有暖意，又尽力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前院厅堂里，永琪和西林大人聊着天儿，才说着青龙寺一事，门外就有纷乱脚步赶来，接着门帘被人掀开，被小燕子和丫鬟们扶持着的西林夫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夫人径直走到永琪面前就要行礼，永琪一把扶住：“夫人有伤在身，请勿拘礼。”西林夫人也有半年没见着他，起来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见他果然如人所言，比以前更沉稳修长，赞了几句，被永琪和小燕子扶到一边坐了。
西林夫人已比刚才平静很多，可是偶尔还是表现出许多对小燕子的喜爱和维护之意。永琪在一边与他们说笑，几次与小燕子斗嘴，都让西林夫人巧言化解。他渐渐也察觉出来，笑道：“唉！西林夫人与小燕子投缘，也不必处处这么向着她吧？”
“小气鬼！”小燕子一句话“得罪”了永琪，被他赶得钻到夫人身后藏着。见他这么说，又有西林夫人护着，冲永琪扮了个鬼脸，末了还晃着绑着鹅黄色头绳的辫子，对永琪吐着舌头笑道。她一晃，永琪就觉得晕乎乎的，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冲她舞了舞拳头也就作罢。西林夫人被俩人绕着转来转去，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她以前就因自家姐姐嘱托照料五阿哥，而对永琪看得和自家子侄一般。如今多了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在府中，永琪又因她而也更开朗不少，西林夫人失了女儿后，思念成疾，再没有过儿女，这一时间，倒恍然有些儿女绕膝的错觉了！
用罢午膳，永琪与小燕子离了西林府。小燕子揉着肚子：“哇！我就算爱吃的了，可没哪天吃过这么多东西。我觉得，我至少两天都不用再吃饭了。”永琪瞅着她的动作，他从没看过哪个女孩儿家，在街上揉起肚子来的。不过也觉有点奇怪，西林夫人丢了女儿，看到小燕子这样可爱，对她好些也正常，可夫人之疼爱，似乎也太过了些。何况，连鄂敏自个儿，也一直盯着小燕子看着，似乎一直忍着什么事儿。
西林夫人已比刚才平静很多，可是偶尔还是表现出许多对小燕子的喜爱和维护之意。永琪在一边与他们说笑，几次与小燕子斗嘴，都让西林夫人巧言化解。他渐渐也察觉出来，笑道：“唉！西林夫人与小燕子投缘，也不必处处这么向着她吧？”
“小气鬼！”小燕子一句话“得罪”了永琪，被他赶得钻到夫人身后藏着。见他这么说，又有西林夫人护着，冲永琪扮了个鬼脸，末了还晃着绑着鹅黄色头绳的辫子，对永琪吐着舌头笑道。她一晃，永琪就觉得晕乎乎的，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冲她舞了舞拳头也就作罢。西林夫人被俩人绕着转来转去，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她以前就因自家姐姐嘱托照料五阿哥，而对永琪看得和自家子侄一般。如今多了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在府中，永琪又因她而也更开朗不少，西林夫人失了女儿后，思念成疾，再没有过儿女，这一时间，倒恍然有些儿女绕膝的错觉了！
用罢午膳，永琪与小燕子离了西林府。小燕子揉着肚子：“哇！我就算爱吃的了，可没哪天吃过这么多东西。我觉得，我至少两天都不用再吃饭了。”永琪瞅着她的动作，他从没看过哪个女孩儿家，在街上揉起肚子来的。不过也觉有点奇怪，西林夫人丢了女儿，看到小燕子这样可爱，对她好些也正常，可夫人之疼爱，似乎也太过了些。何况，连鄂敏自个儿，也一直盯着小燕子看着，似乎一直忍着什么事儿。
小燕子别过永琪，心中还挂念着他欠自己一顿饭。不过她也只是记着，接下来一段时日内，依旧如往常一般在京城到处行走，帮着柳青柳红养活那一大家子，一面等着紫薇的事儿落定，好放心去别处过回“行侠仗义”的日子。等了约有一个来月，身体痊愈的西林夫人找上门来，指名道姓地说：“我想见见夏府的夏紫菀姑娘。”
正好在院子扶着个老奶奶摘桃子的小燕子，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个儿，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
看清来人之后，小燕子更惊讶了：“西林夫人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过阵儿再去府上？”西林夫人看见了她，扶着丫头们的手下车，拉着她的手，道：“反正**子清闲，府中又无事，每一日都是这样起来梳妆、吃饭加睡觉，无趣得很。我一闷，就像老爷问明你这儿的地址，忍不住就想来瞧瞧。姑娘，不会嫌我冒失吧？”小燕子看她一双被保养得妥贴，比自己还细致的手，一点不介意地握着自己又是桃子汁，又是刚才喂小不点儿吃饭弄出的油渍的手，忙要缩回来——在夏家，就一直有人笑话她是个天生忙碌命，干重活儿的手。西林夫人却不介意衣服被弄上油渍，抓着她手就不放：“姑娘？”
小燕子忙道：“不会啊！怎么会？”又奇怪地问道：“夫人怎么知道我是夏紫菀？”西林夫人解释道：“是……五阿哥告诉我的。”
“哦，对哦，学士府那次他也在的。”小燕子想了起来，扶着夫人进了院子。西林夫人看看这院子里，东面儿有人洗衣，西面儿有孩子打闹，门边桃树做垂帘，屋后藤蔓爬墙的情景，笑道：“这儿，可比我那有趣多了。听这一串串笑声，就让人心里舒坦！”
小虎子抱着个大盘子进来，上面堆了瓜子、花生，又有两个桃子。小孩儿走到西林夫人面前，腼腆地把东西放下。夫人打从他进来，就注意到这皮肤白白，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子了，见他这样，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这小子，真是可爱！”小虎子挠着脑袋拿了把瓜子放到西林夫人手里，又被夫人带来的丫头们塞了一手的糖，道了声谢，冲出屋子就把几个更小的孩子唤了过来，把糖都分给了他们。
宝丫头也倒了茶送进来，然后也出去，和小虎子陪小娃娃们玩耍。西林夫人家中这些年都没听过孩子笑声，此时就觉“比那丝竹管弦还入耳”，又是笑，又是叫了丫头们出去一块儿玩，叫她们把带来的点心，也都分给大杂院的人。等屋里安静下来，才转身对也一直笑眯眯的小燕子道：“这样的热闹笑声，真听得我心里头多少年的孤单烦闷都散了。府中虽有那么多屋子，钱财也多，老爷也对我甚好。只是，这家里没个孩子跑来跑去，实在是太安静了。夏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愿答应？”
小燕子听着“夏姑娘”就觉别扭，忙道：“夫人，你叫我小燕子吧？我都很久没人喊我夏姑娘了。”西林夫人点点头，又道：“好，我叫你小燕子，你叫我额娘，可以么？”
“啊？”小燕子又变成了呆燕子。夫人帮她理了理衣服：“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想认你做个女儿。我这些年，身边无儿无女，老爷因为歉疚，也一直没有纳妾，偌大个西林府，总是空落落的。这些日子见了你，这样活泼开朗，又这样可爱和善良，那天扶着我时，我就想，总有这么个女儿陪着我，那该多好？所以，今日特意赶到这儿，就是为了这事儿！”
她说着，脸上已有泪滚落下来。小燕子慌忙拿过她的帕子，给她擦着，看她果然十分诚恳，想了想道：“其实，其实我也觉得夫人很像个母亲一样，总是护着我，帮我夹菜，那天洗手时还帮我挽袖子！我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我呢！”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西林夫人，抿着嘴又下了一番决心，在夫人恳切和期盼的注视下，扑通跪了下来：“小燕子见过额娘！”说完了才觉得不对——“不是干娘么？”
西林夫人连忙把她拉了起来：“果然和我一个脾气！既然这样，咱们还在意什么干娘还是额娘？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分那么清楚做什么？”说到后面一句时伸手抚着小燕子的脸，似是还有些感慨。小燕子一向粗心，一时也没察觉，只是身上一紧，被西林夫人抱在了怀里：“我，都有十来年没有抱过孩子了。如今，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叫我盼到了这一天了！”
正好在院子扶着个老奶奶摘桃子的小燕子，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个儿，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
看清来人之后，小燕子更惊讶了：“西林夫人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过阵儿再去府上？”西林夫人看见了她，扶着丫头们的手下车，拉着她的手，道：“反正**子清闲，府中又无事，每一日都是这样起来梳妆、吃饭加睡觉，无趣得很。我一闷，就像老爷问明你这儿的地址，忍不住就想来瞧瞧。姑娘，不会嫌我冒失吧？”小燕子看她一双被保养得妥贴，比自己还细致的手，一点不介意地握着自己又是桃子汁，又是刚才喂小不点儿吃饭弄出的油渍的手，忙要缩回来——在夏家，就一直有人笑话她是个天生忙碌命，干重活儿的手。西林夫人却不介意衣服被弄上油渍，抓着她手就不放：“姑娘？”
小燕子忙道：“不会啊！怎么会？”又奇怪地问道：“夫人怎么知道我是夏紫菀？”西林夫人解释道：“是……五阿哥告诉我的。”
“哦，对哦，学士府那次他也在的。”小燕子想了起来，扶着夫人进了院子。西林夫人看看这院子里，东面儿有人洗衣，西面儿有孩子打闹，门边桃树做垂帘，屋后藤蔓爬墙的情景，笑道：“这儿，可比我那有趣多了。听这一串串笑声，就让人心里舒坦！”
小虎子抱着个大盘子进来，上面堆了瓜子、花生，又有两个桃子。小孩儿走到西林夫人面前，腼腆地把东西放下。夫人打从他进来，就注意到这皮肤白白，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子了，见他这样，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这小子，真是可爱！”小虎子挠着脑袋拿了把瓜子放到西林夫人手里，又被夫人带来的丫头们塞了一手的糖，道了声谢，冲出屋子就把几个更小的孩子唤了过来，把糖都分给了他们。
宝丫头也倒了茶送进来，然后也出去，和小虎子陪小娃娃们玩耍。西林夫人家中这些年都没听过孩子笑声，此时就觉“比那丝竹管弦还入耳”，又是笑，又是叫了丫头们出去一块儿玩，叫她们把带来的点心，也都分给大杂院的人。等屋里安静下来，才转身对也一直笑眯眯的小燕子道：“这样的热闹笑声，真听得我心里头多少年的孤单烦闷都散了。府中虽有那么多屋子，钱财也多，老爷也对我甚好。只是，这家里没个孩子跑来跑去，实在是太安静了。夏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愿答应？”
小燕子听着“夏姑娘”就觉别扭，忙道：“夫人，你叫我小燕子吧？我都很久没人喊我夏姑娘了。”西林夫人点点头，又道：“好，我叫你小燕子，你叫我额娘，可以么？”
“啊？”小燕子又变成了呆燕子。夫人帮她理了理衣服：“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想认你做个女儿。我这些年，身边无儿无女，老爷因为歉疚，也一直没有纳妾，偌大个西林府，总是空落落的。这些日子见了你，这样活泼开朗，又这样可爱和善良，那天扶着我时，我就想，总有这么个女儿陪着我，那该多好？所以，今日特意赶到这儿，就是为了这事儿！”
她说着，脸上已有泪滚落下来。小燕子慌忙拿过她的帕子，给她擦着，看她果然十分诚恳，想了想道：“其实，其实我也觉得夫人很像个母亲一样，总是护着我，帮我夹菜，那天洗手时还帮我挽袖子！我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我呢！”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西林夫人，抿着嘴又下了一番决心，在夫人恳切和期盼的注视下，扑通跪了下来：“小燕子见过额娘！”说完了才觉得不对——“不是干娘么？”
西林夫人连忙把她拉了起来：“果然和我一个脾气！既然这样，咱们还在意什么干娘还是额娘？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分那么清楚做什么？”说到后面一句时伸手抚着小燕子的脸，似是还有些感慨。小燕子一向粗心，一时也没察觉，只是身上一紧，被西林夫人抱在了怀里：“我，都有十来年没有抱过孩子了。如今，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叫我盼到了这一天了！”
青月拧了帕子，永琪擦了擦脸，环顾着长春宫这座主殿。当年，额娘过世后他曾有近两年时间住在长春宫，这座殿堂中如今还有他当初捣乱时留下的痕迹。青雨出去了一会儿，进来时手里拿着两件衣服，为永琪换下了前来祭奠先皇后的素色衣袍，穿回了皇子的锦衣，一边道：“五阿哥，济南那边来了信。”
“哦？”她一说完，青月已从一边拿了信过来，永琪接来撕开封口，拿出里头信笺。青雨和青月都没说话，垂手立在一边等他看完，拿回信函放到火上点着。两人互相看一眼，望着信纸连同信封一道变成纸灰，也终究没问信中内容。永琪却把领子上的盘扣扣好，掩去愁绪，吩咐道：“青月，你去找小桂子，让他备马。对了，别叫叶秋山和尔泰了，随便找个侍卫随我出去就是。”
“五阿哥是要去哪儿？奴婢怕别的侍卫不知五阿哥习惯，保护不周……”青月问道。永琪笑了笑：“早上西林府送来请帖，说西林夫人认了个干女儿，要我前去观礼吃酒。西林府不远，没多久就能回来。秋山和尔泰最近跟着我宫里宫外的跑，都挺累的，就让他们清闲一日吧。”青月点点头，转身就出去，永琪整理好衣服让青雨在外头等着，又回身向孝贤的影像行了一礼，口中道：“皇额娘，您当年的话，永琪已明白了。现在，那个女孩儿已回到了家中，但愿，您也能如您所愿，骨肉重聚，来生……可享一生的家人之福，天伦之乐！”
“哦？”她一说完，青月已从一边拿了信过来，永琪接来撕开封口，拿出里头信笺。青雨和青月都没说话，垂手立在一边等他看完，拿回信函放到火上点着。两人互相看一眼，望着信纸连同信封一道变成纸灰，也终究没问信中内容。永琪却把领子上的盘扣扣好，掩去愁绪，吩咐道：“青月，你去找小桂子，让他备马。对了，别叫叶秋山和尔泰了，随便找个侍卫随我出去就是。”
“五阿哥是要去哪儿？奴婢怕别的侍卫不知五阿哥习惯，保护不周……”青月问道。永琪笑了笑：“早上西林府送来请帖，说西林夫人认了个干女儿，要我前去观礼吃酒。西林府不远，没多久就能回来。秋山和尔泰最近跟着我宫里宫外的跑，都挺累的，就让他们清闲一日吧。”青月点点头，转身就出去，永琪整理好衣服让青雨在外头等着，又回身向孝贤的影像行了一礼，口中道：“皇额娘，您当年的话，永琪已明白了。现在，那个女孩儿已回到了家中，但愿，您也能如您所愿，骨肉重聚，来生……可享一生的家人之福，天伦之乐！”
永琪还没答应，小燕子先咋呼了开来，永琪可是她师弟啊！哪有“师姐”要师弟照顾的道理？虽然她是迫于永琪武功比她好，嘴比她还利索没有再叫他“师弟”，可心里头还是巴着“师姐”的地位没放的：“才不用他照顾呢！额娘，他连紫薇都照顾不了，根本就是个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儿嘛！我还是靠自己照顾自己的好。”
西林夫人对这个“义女”宠得紧，她说什么也不反驳，只对永琪看了眼，眼里有期盼。永琪连紫薇这个“包袱”都背着了，愉妃和先皇后过世之后，西林夫人即使在西林府最困难的时候，即使在和永琪面上表现得生疏的时期，她都对永琪常有照顾，简直填补了“母亲”的职责，她的托付永琪更无理由推辞，点了点头，也把这杯酒喝了，算是无声地承诺了什么。鄂弼与西林夫人当然是看懂了，微微一笑，满怀感激地坐回了原位。
小燕子撇着嘴对永琪做着鬼脸，对他的应承是又感激又不以为然。小燕子女侠上可以跳房梁，下可以下河游泳，做过丫头，耍过杂耍，还做过劫富济贫的女侠。她才不是紫薇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呢！哪里就用这个人照顾了？
西林夫人对这个“义女”宠得紧，她说什么也不反驳，只对永琪看了眼，眼里有期盼。永琪连紫薇这个“包袱”都背着了，愉妃和先皇后过世之后，西林夫人即使在西林府最困难的时候，即使在和永琪面上表现得生疏的时期，她都对永琪常有照顾，简直填补了“母亲”的职责，她的托付永琪更无理由推辞，点了点头，也把这杯酒喝了，算是无声地承诺了什么。鄂弼与西林夫人当然是看懂了，微微一笑，满怀感激地坐回了原位。
小燕子撇着嘴对永琪做着鬼脸，对他的应承是又感激又不以为然。小燕子女侠上可以跳房梁，下可以下河游泳，做过丫头，耍过杂耍，还做过劫富济贫的女侠。她才不是紫薇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呢！哪里就用这个人照顾了？
老四对外只是性格冰冷啊，反正清朝有个比他还冷冰冰的雍正~
小虎子是这样：本来在上台阶，结果被永珹一推，就跌到台阶下面了，于是就摔伤咯
小虎子是这样：本来在上台阶，结果被永珹一推，就跌到台阶下面了，于是就摔伤咯
永琪一来，气氛就活跃了。小燕子坐在西林夫人旁边，看着永琪一杯接一杯地被人敬酒，还主动帮自己挡了大半的敬酒，倒了杯浓茶放到他手边：“你这个才叫那个什么宾客抢了主人的威风吧？”永琪来者不拒地喝了许多酒，醉意已有五六分了，只是借内力撑着未曾显露出来。他正觉头晕，坐到桌子上摇头总算推却掉了又一杯酒，闻言斜了她一眼，揭了她的底：“是喧宾夺主！你这个小燕子，明明不会这个成语，还偏要用！就像武功一样，学了个三分，就当自己是武功高手了！还敢跟新疆五虎过招，都说燕子看似小巧，其实是猛禽，你也不懂得逃的吗？”
小燕子觉得自己怎么好像透明的？不光西林夫人知道她是夏家的，永琪还连她曾遇上新疆五虎，跟他们交过手的事儿还知道！她咬着牙夺过永琪的茶杯，也斜着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新疆五虎的事儿的？你不会在查我吧？”永琪一抬手去夺茶，笑道：“知道你是夏家的小姐就足够了。新疆五虎当初曾试图入宫行刺皇阿玛，我恰巧还和负责此案的大人有些交情。他说新疆五虎被个拿着夏字牌子的女孩子耍得团团转，满江湖地找此人！你家没有第二个学武的姑娘吧？”
小燕子觉得自己怎么好像透明的？不光西林夫人知道她是夏家的，永琪还连她曾遇上新疆五虎，跟他们交过手的事儿还知道！她咬着牙夺过永琪的茶杯，也斜着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新疆五虎的事儿的？你不会在查我吧？”永琪一抬手去夺茶，笑道：“知道你是夏家的小姐就足够了。新疆五虎当初曾试图入宫行刺皇阿玛，我恰巧还和负责此案的大人有些交情。他说新疆五虎被个拿着夏字牌子的女孩子耍得团团转，满江湖地找此人！你家没有第二个学武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