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问九霄•疏帘淡月（续篇\/番外）
原本想装作忘记了这篇，可是有小伙伴回复了，想想既然曾经说过要写番外，那就还是填坑吧……（趁着有动力先把楼开着，明早开始写），谨以此……坑，祝大家2018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卷一 醉瑶台
（新婚开始，这篇每卷章节数都不多，每一章可能会长点儿，目前设想是一个小故事串一章……应该……吧）
《新婚记》
（问九霄里的永琪，设定上和其它文里有所区别，是个有起床气，然后还有点倔的五阿哥。前文里他和小燕子就是吵吵闹闹然后彼此再想办法哄对方的，续篇会继续这样。所以看到永琪对着小燕子怒目的片段时，不要太诧异，毕竟以前我写的都是对燕子哄啊哄的永琪。）
第一章 花烛夜
景阳宫，拂水居，二月初八夜。
这拂水居原是为永琪幼年读书所辟的静处，为警其勤谨，屋内无有玩物，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另有剑匣数个，骑射之物一箱，卧房也只留一座大拔步床，外头两副矮榻，是当年的乳母、嬷嬷及贴身太监守夜用的。
永琪当年住在这儿，就觉屋子虽不如前头正殿大，可喜隔断不多，里外通透，晨起可观日出，夜里能赏星月，屋后还有十来杆翠竹，两棵芭蕉，另有个池塘，春可听雨，夏有荷风，就算什么玩物也不许留，也还算不上枯燥无味，何况每逢上书房里放了假，还可到隔壁屋子里痛快玩一玩那满屋子的东西。
后来永琪随那沈谦游历江湖，这里便空置了，永琪偶回宫里，太后等人是一年到头只见几回，不是过年，便是中秋，或是愉妃和太后的生辰寿宴，自然不似当年那般严格，唯愿永琪在宫中住得顺心。永琪不住拂水居后，宫中提过给他重新整理修缮，永琪却是懒得费心劳力，摇头拒绝，道是反正没人住那，随它去吧。
这回永琪大婚，挑中这处做了新房，这是永琪自个儿定的，宫里半年前就遣人来，把屋宇加固修缮了一回，上头朱漆、梁上图画，也都是新补了一遍。永琪想着小燕子与自己不同，还想着往屋后种点儿树木花草，乾隆却没应允，道是他们分了府后再说。
因为女主人的到来，拂水居里从满满的青、蓝、白中，加入了一半的红、粉、紫，肃肃宫殿，也因此添了些温暖与惬意。
（新婚开始，这篇每卷章节数都不多，每一章可能会长点儿，目前设想是一个小故事串一章……应该……吧）
《新婚记》
（问九霄里的永琪，设定上和其它文里有所区别，是个有起床气，然后还有点倔的五阿哥。前文里他和小燕子就是吵吵闹闹然后彼此再想办法哄对方的，续篇会继续这样。所以看到永琪对着小燕子怒目的片段时，不要太诧异，毕竟以前我写的都是对燕子哄啊哄的永琪。）
第一章 花烛夜
景阳宫，拂水居，二月初八夜。
这拂水居原是为永琪幼年读书所辟的静处，为警其勤谨，屋内无有玩物，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另有剑匣数个，骑射之物一箱，卧房也只留一座大拔步床，外头两副矮榻，是当年的乳母、嬷嬷及贴身太监守夜用的。
永琪当年住在这儿，就觉屋子虽不如前头正殿大，可喜隔断不多，里外通透，晨起可观日出，夜里能赏星月，屋后还有十来杆翠竹，两棵芭蕉，另有个池塘，春可听雨，夏有荷风，就算什么玩物也不许留，也还算不上枯燥无味，何况每逢上书房里放了假，还可到隔壁屋子里痛快玩一玩那满屋子的东西。
后来永琪随那沈谦游历江湖，这里便空置了，永琪偶回宫里，太后等人是一年到头只见几回，不是过年，便是中秋，或是愉妃和太后的生辰寿宴，自然不似当年那般严格，唯愿永琪在宫中住得顺心。永琪不住拂水居后，宫中提过给他重新整理修缮，永琪却是懒得费心劳力，摇头拒绝，道是反正没人住那，随它去吧。
这回永琪大婚，挑中这处做了新房，这是永琪自个儿定的，宫里半年前就遣人来，把屋宇加固修缮了一回，上头朱漆、梁上图画，也都是新补了一遍。永琪想着小燕子与自己不同，还想着往屋后种点儿树木花草，乾隆却没应允，道是他们分了府后再说。
因为女主人的到来，拂水居里从满满的青、蓝、白中，加入了一半的红、粉、紫，肃肃宫殿，也因此添了些温暖与惬意。
拂水居主屋内，几个大书架已搬到了隔壁，如今入门正对着一副六扇大围屏，上头正中四扇书着庄子之《逍遥游》，左右各有题跋，一面为刘统勋亲笔手书，文末那篇，则是永琪请了岳丈大人费心，留了墨宝。也是放在这后头居所里不打眼，且永琪大婚亦是喜事一件，果然是逍遥惬意，乾隆这回也不计较永琪对庄子的钟爱，屏风抬进景阳宫时见了一回，只是一笑置之。
屏前檀案上宝瓶一对，内有春梅两簇，细嫩竹枝一双，足金打的龙凤呈祥烛台上，一对红烛对着峨眉月儿，分贴着一对双“喜”字。案前两溜檀木椅上铺了鸳鸯锦垫，四壁亦是“喜”字当头，烛光满堂，将这喜字映得分外醒目。
外屋内不见一人，只余庭前满地红屑伴春雪。里间却有隐约旖旎呢喃透出，将那床前小桌上的一对红烛，也羞得光影摇曳。
这内室椅上落着大红的喜帕，一柄喜秤压在上头，榻前地上也不清净，几件衣物散落上头，最上一件，是女儿家最贴身的亵衣。鸳鸯锦帐密密合起，那细碎耳语，就从这帐中来的。
屏前檀案上宝瓶一对，内有春梅两簇，细嫩竹枝一双，足金打的龙凤呈祥烛台上，一对红烛对着峨眉月儿，分贴着一对双“喜”字。案前两溜檀木椅上铺了鸳鸯锦垫，四壁亦是“喜”字当头，烛光满堂，将这喜字映得分外醒目。
外屋内不见一人，只余庭前满地红屑伴春雪。里间却有隐约旖旎呢喃透出，将那床前小桌上的一对红烛，也羞得光影摇曳。
这内室椅上落着大红的喜帕，一柄喜秤压在上头，榻前地上也不清净，几件衣物散落上头，最上一件，是女儿家最贴身的亵衣。鸳鸯锦帐密密合起，那细碎耳语，就从这帐中来的。
“小燕子……”永琪喟叹道，“你这真是……”
小燕子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做新娘，虽然早在当初的梁府，他俩就拜过堂了，但真正进入洞房，坦诚相对，也还是头一遭。可他自己也没成过亲，身边虽有宫女，却没按着宫里的惯例来，那可是一根手指也没碰过她们。
今晚，小燕子害羞得厉害，床帐捂得严严实实，害怕烛光让他看见了她的身体。她只往枕上木呆呆一躺，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活像是要献祭一般。他替她去了衣裙，起初还往床架上搭，越到后来，也许是被她的情绪感染，或是……被那层层帐纱缝隙中的月光下，纤细修长的姑娘勾住了魂，他也心跳加快数倍，以至于到了最后，压根儿不知自己都该做什么，都做了些什么。
一切，只听凭本能的驱使，靠近她，还想更接近一些……
小燕子的惊呼和下意识的推拒，让他沉醉迷惘的心魂回到躯壳，方才的执念烟消云散，慌乱地想要终止会让她痛楚的事儿，纵然他隐约已知道那应当是件美妙的事儿。他放开了小燕子，却被她一把抓住，紧闭的眼眸睁开，她半晌也没说出只言片语，这双眼睛，和拦在他肩上的手，却如同在他心头放了把火，令他残存的理智全无。
结果，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小燕子躺在他身边，枕边露着一只锦囊，里头有他俩的“结发”。她紧紧地裹着被子，合目而眠，似已筋疲力尽。
可她分明没有睡着。
永琪不是头一天见到她，甚至也不是头一回与她同房。在他疗病那会儿，小燕子曾守在他屋内，她真睡着了是个什么模样，他是见识过的。
小燕子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做新娘，虽然早在当初的梁府，他俩就拜过堂了，但真正进入洞房，坦诚相对，也还是头一遭。可他自己也没成过亲，身边虽有宫女，却没按着宫里的惯例来，那可是一根手指也没碰过她们。
今晚，小燕子害羞得厉害，床帐捂得严严实实，害怕烛光让他看见了她的身体。她只往枕上木呆呆一躺，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活像是要献祭一般。他替她去了衣裙，起初还往床架上搭，越到后来，也许是被她的情绪感染，或是……被那层层帐纱缝隙中的月光下，纤细修长的姑娘勾住了魂，他也心跳加快数倍，以至于到了最后，压根儿不知自己都该做什么，都做了些什么。
一切，只听凭本能的驱使，靠近她，还想更接近一些……
小燕子的惊呼和下意识的推拒，让他沉醉迷惘的心魂回到躯壳，方才的执念烟消云散，慌乱地想要终止会让她痛楚的事儿，纵然他隐约已知道那应当是件美妙的事儿。他放开了小燕子，却被她一把抓住，紧闭的眼眸睁开，她半晌也没说出只言片语，这双眼睛，和拦在他肩上的手，却如同在他心头放了把火，令他残存的理智全无。
结果，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小燕子躺在他身边，枕边露着一只锦囊，里头有他俩的“结发”。她紧紧地裹着被子，合目而眠，似已筋疲力尽。
可她分明没有睡着。
永琪不是头一天见到她，甚至也不是头一回与她同房。在他疗病那会儿，小燕子曾守在他屋内，她真睡着了是个什么模样，他是见识过的。
“呃……”良久，小燕子无奈地出了声，她可不是有心装睡，现在她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就算娘亲和她聊了好多回新婚夜会发生的事儿，那也是点拨点拨，多半靠她悟性。可她向来就是懵懂单纯的，这种事儿，按娘亲那解释方式，她压根儿就不可能想象得到，原来所谓的洞房，是……要和那个……人……
要和那个人亲近至此……
她的身上未着衣衫，屋内有光，边上有人，所有的感觉都比平日自己在家时更为敏锐。柔软的锦被触在身上，仿若长了数不清的小刺，让脸烧得更热，心跳也一直平复不下来。她觉着自己该去洗个澡，这二月的初春夜，竟然出了几身汗。可刚才永琪起身，说要叫人送水进来，她吓得连忙把他叫了回来。
他……大概也是有人教他些事儿吧，竟然说要帮她擦擦身上。可是，可是，她一想起码场面，就觉羞得要钻地缝里去。身下被她死死压着，不许永琪碰到的那白帕子，也好像燃着火焰。
哦，就算娘亲教了那么那么多，她也觉得自己处处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刚才的那件事儿里，到后来，她其实竟然夹杂着几分期待与欢愉，可是，现在回过神来，脑海里就不得清净，方才那亲密无间的场景，一直挥之不去！
她真想自己能有隐身术，悄悄地越过躺在外头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洗完澡，穿好衣服。
然后……她竟然自然而然地想着，然后再躺回来，明明起初还在心里想着，原来这一切竟然这么疼，真想把那永琪痛扁一顿，立刻回家里去！
可惜，隐身术这玩意儿，没人教授过她。
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偷瞥了眼永琪，意外地碰上了他的目光，顿时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小燕子女侠，之前就和紫薇一道，被称为宫中的两位奇女子，即使害羞，那也和寻常娇柔女子不同。这一四目相对，惊得她心如鹿撞，头一个反应，却是两眼猛地瞪大：“喂！半夜三更，你不好好睡觉，盯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盯着你啊！”永琪说得很是无辜，让小燕子有那么一瞬间有了错觉，莫非刚才是她的幻觉？
可是，她再定睛一看，那家伙的眼睛大大的，不但没有睡意朦胧，在月儿的映照下，还炯炯有神。那目光的焦点，分明是在她的脸上：“你还说谎，你就是盯着我呢！”也不知他看了多久，刚才她把染了她的血的白帕子，偷偷藏起到铺盖底下的动作，但愿他没见着。
这确实是她坚持要按规矩铺上的，可是，当她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曾经的坚定，就灰飞烟灭了。
这是谁想出的主意，那种东西，哪能示于人前？更不用说拿给人传看了！
要和那个人亲近至此……
她的身上未着衣衫，屋内有光，边上有人，所有的感觉都比平日自己在家时更为敏锐。柔软的锦被触在身上，仿若长了数不清的小刺，让脸烧得更热，心跳也一直平复不下来。她觉着自己该去洗个澡，这二月的初春夜，竟然出了几身汗。可刚才永琪起身，说要叫人送水进来，她吓得连忙把他叫了回来。
他……大概也是有人教他些事儿吧，竟然说要帮她擦擦身上。可是，可是，她一想起码场面，就觉羞得要钻地缝里去。身下被她死死压着，不许永琪碰到的那白帕子，也好像燃着火焰。
哦，就算娘亲教了那么那么多，她也觉得自己处处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刚才的那件事儿里，到后来，她其实竟然夹杂着几分期待与欢愉，可是，现在回过神来，脑海里就不得清净，方才那亲密无间的场景，一直挥之不去！
她真想自己能有隐身术，悄悄地越过躺在外头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洗完澡，穿好衣服。
然后……她竟然自然而然地想着，然后再躺回来，明明起初还在心里想着，原来这一切竟然这么疼，真想把那永琪痛扁一顿，立刻回家里去！
可惜，隐身术这玩意儿，没人教授过她。
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偷瞥了眼永琪，意外地碰上了他的目光，顿时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小燕子女侠，之前就和紫薇一道，被称为宫中的两位奇女子，即使害羞，那也和寻常娇柔女子不同。这一四目相对，惊得她心如鹿撞，头一个反应，却是两眼猛地瞪大：“喂！半夜三更，你不好好睡觉，盯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盯着你啊！”永琪说得很是无辜，让小燕子有那么一瞬间有了错觉，莫非刚才是她的幻觉？
可是，她再定睛一看，那家伙的眼睛大大的，不但没有睡意朦胧，在月儿的映照下，还炯炯有神。那目光的焦点，分明是在她的脸上：“你还说谎，你就是盯着我呢！”也不知他看了多久，刚才她把染了她的血的白帕子，偷偷藏起到铺盖底下的动作，但愿他没见着。
这确实是她坚持要按规矩铺上的，可是，当她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曾经的坚定，就灰飞烟灭了。
这是谁想出的主意，那种东西，哪能示于人前？更不用说拿给人传看了！
永琪还是理直气壮：“我真没有盯着你，顶多……只是看着你而已。”
小燕子眼睛都瞪圆了，就连这夜里，也可以看见她那大大的白眼：“几天不见，你就变成赖皮鬼了！那好，这会儿你不安生睡觉，看我做什么？”
“这话奇了，今日是咱俩成婚夜，我身为新郎，不看自个儿媳妇，难不成看那菩萨去？”永琪更显无辜。
“……”小燕子从小被说伶牙俐齿，论起辩才，在认识永琪之前，真还没遇过对手。可一碰上这人，半天也才憋出个：“你！现在是半夜三更，你什么也别看，睡觉！”
小燕子眼睛都瞪圆了，就连这夜里，也可以看见她那大大的白眼：“几天不见，你就变成赖皮鬼了！那好，这会儿你不安生睡觉，看我做什么？”
“这话奇了，今日是咱俩成婚夜，我身为新郎，不看自个儿媳妇，难不成看那菩萨去？”永琪更显无辜。
“……”小燕子从小被说伶牙俐齿，论起辩才，在认识永琪之前，真还没遇过对手。可一碰上这人，半天也才憋出个：“你！现在是半夜三更，你什么也别看，睡觉！”
那菩萨不提还罢，提起来小燕子更是臊得不知往哪里躲。那观音端坐莲台，一手捧着净瓶，另一手里抱着个小娃娃。这可不是她往日陪娘亲拜的观世音菩萨，是送子观音呀！
现在想想，难怪晴儿之前一副忍笑到肠子要断的模样，是紫薇来方家玩儿，一起说着说着，不免聊起即将成婚的事儿。紫薇恁般聪慧，却是难得一回与她一样懵懂地只能乱猜，毕竟今日发生的这些事儿，她们谁也没经历过，谁也没见识过呀。俩人说来说去，都觉该是和新郎一起，并排往床上一躺，就和当年的娘亲一样，往后要生下小娃娃了。
紫薇还说，就这般，也羞煞人了。
晴儿在旁是咬牙切齿的，当初看着奇怪，现在想起，才知那是“过来人”在笑她们孩子气呢。
后来娘亲教她成婚之礼，小燕子还暗暗地嘀咕，就那么件事，娘亲就叮嘱这么些个细碎事项，莫非是有什么仙术魔法这般厉害，就那么躺一躺，娘亲就怕她到时因为难受而恼了，告诉她“别到了那会儿犯常日里的坏脾气，动不动把人往外赶呀”！
小燕子两眼望着床头，之前她死活不肯睁开眼睛，从躺到这床上起，就拒绝看到屋内的任何东西，包括近在咫尺的人。现在，那送子观音稳稳搁在床头架子上，旁边一格里，被床单充做包袱，那是撒在他俩床上的“早生贵子”果子，原是不能拿走的，永琪见她实在硌得慌，一定要拿走。
这果子都又小又圆，洒了满床，捡拾起来怕是要用一夜。永琪正是情动之时，哪有这耐性？也是皇子脾气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床单整个一抽，三两下窝成一团，弃到那多宝格上。反正下头还铺了好几层褥子，也不怕缺这一件！
“我是打算睡了，”永琪的声音里夹着几分戏谑，这正人君子今夜却和那风流子没甚两样，小燕子之前啐过他一回，他也不肯改过，道是这种时候，正人君子给谁看去？如今又是这语气，小燕子就知道他没好话，“可是，你不是要去沐浴？”
这人是属蛔虫的吗？
小燕子实在不懂，为什么永琪总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仿佛一到了他面前，她就变成了一张白纸，看得这般透彻。
现在想想，难怪晴儿之前一副忍笑到肠子要断的模样，是紫薇来方家玩儿，一起说着说着，不免聊起即将成婚的事儿。紫薇恁般聪慧，却是难得一回与她一样懵懂地只能乱猜，毕竟今日发生的这些事儿，她们谁也没经历过，谁也没见识过呀。俩人说来说去，都觉该是和新郎一起，并排往床上一躺，就和当年的娘亲一样，往后要生下小娃娃了。
紫薇还说，就这般，也羞煞人了。
晴儿在旁是咬牙切齿的，当初看着奇怪，现在想起，才知那是“过来人”在笑她们孩子气呢。
后来娘亲教她成婚之礼，小燕子还暗暗地嘀咕，就那么件事，娘亲就叮嘱这么些个细碎事项，莫非是有什么仙术魔法这般厉害，就那么躺一躺，娘亲就怕她到时因为难受而恼了，告诉她“别到了那会儿犯常日里的坏脾气，动不动把人往外赶呀”！
小燕子两眼望着床头，之前她死活不肯睁开眼睛，从躺到这床上起，就拒绝看到屋内的任何东西，包括近在咫尺的人。现在，那送子观音稳稳搁在床头架子上，旁边一格里，被床单充做包袱，那是撒在他俩床上的“早生贵子”果子，原是不能拿走的，永琪见她实在硌得慌，一定要拿走。
这果子都又小又圆，洒了满床，捡拾起来怕是要用一夜。永琪正是情动之时，哪有这耐性？也是皇子脾气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床单整个一抽，三两下窝成一团，弃到那多宝格上。反正下头还铺了好几层褥子，也不怕缺这一件！
“我是打算睡了，”永琪的声音里夹着几分戏谑，这正人君子今夜却和那风流子没甚两样，小燕子之前啐过他一回，他也不肯改过，道是这种时候，正人君子给谁看去？如今又是这语气，小燕子就知道他没好话，“可是，你不是要去沐浴？”
这人是属蛔虫的吗？
小燕子实在不懂，为什么永琪总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仿佛一到了他面前，她就变成了一张白纸，看得这般透彻。
“你闭上眼。”小燕子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下决心般道。
永琪差点笑岔气，到这会儿了，她还这样羞涩，和平日里“迷迷糊糊，心无城府，莽莽撞撞”的小燕子女侠判若两人：“你就放心去更衣呗，我不看你就是了。”这时辰了，再不早点歇息，明晨去给长辈们敬茶的时候，只怕她得打瞌睡了。
小燕子支起胳膊，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坐起来，她只顾着护住自个儿，却不想他二人今晚不比当初永琪生病那会，那时候她守在永琪屋内，是一人一榻，各有被褥。今晚二人合卺而眠，她这一抽，永琪的肩膀胳膊都露在外头，早春寒意一浸，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扑哧。”
他未见恼怒，反是下意识把刚才忍住的笑声，给泄露了出来。小燕子一见他修长的脖子，再见到他胸前——这朦胧烛光下，稍隔远些时，其实并不能看得那般清楚，但小燕子就是觉得，她又见到了才刚肌肤相亲时，看得十分清楚，也记在了心底里的，那浅浅的旧伤痕。
那是在木兰围场里，由她的箭留下来的。
永琪这一笑，将她片刻的柔情冲散，她一把将被子往永琪身上堆过去，把他的身体，连同眼睛一起罩住。永琪被当头落下的被子闷了个正着，忙把被子理清拿开时，小燕子已随便捡了件衣服，把她自个儿裹住。
“咦？”两人不约而同道。
小燕子低头看着身上衣服，她并不是头一回穿男装，但都是量身另做的，都是她自个儿的衣衫。一想到这是躺在身边这人的里衣，此刻又被他正看着，就腾地又把脸烧热了，嘴上还倔强：“你咦什么咦？一件衣服，难道舍不得借我？”
永琪差点笑岔气，到这会儿了，她还这样羞涩，和平日里“迷迷糊糊，心无城府，莽莽撞撞”的小燕子女侠判若两人：“你就放心去更衣呗，我不看你就是了。”这时辰了，再不早点歇息，明晨去给长辈们敬茶的时候，只怕她得打瞌睡了。
小燕子支起胳膊，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坐起来，她只顾着护住自个儿，却不想他二人今晚不比当初永琪生病那会，那时候她守在永琪屋内，是一人一榻，各有被褥。今晚二人合卺而眠，她这一抽，永琪的肩膀胳膊都露在外头，早春寒意一浸，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扑哧。”
他未见恼怒，反是下意识把刚才忍住的笑声，给泄露了出来。小燕子一见他修长的脖子，再见到他胸前——这朦胧烛光下，稍隔远些时，其实并不能看得那般清楚，但小燕子就是觉得，她又见到了才刚肌肤相亲时，看得十分清楚，也记在了心底里的，那浅浅的旧伤痕。
那是在木兰围场里，由她的箭留下来的。
永琪这一笑，将她片刻的柔情冲散，她一把将被子往永琪身上堆过去，把他的身体，连同眼睛一起罩住。永琪被当头落下的被子闷了个正着，忙把被子理清拿开时，小燕子已随便捡了件衣服，把她自个儿裹住。
“咦？”两人不约而同道。
小燕子低头看着身上衣服，她并不是头一回穿男装，但都是量身另做的，都是她自个儿的衣衫。一想到这是躺在身边这人的里衣，此刻又被他正看着，就腾地又把脸烧热了，嘴上还倔强：“你咦什么咦？一件衣服，难道舍不得借我？”
“咦？”两人不约而同道。
小燕子低头看着身上衣服，她并不是头一回穿男装，但贴身的都是量身另做的，都是她自个儿的衣衫。一想到这是躺在身边这人的里衣，此刻又被他正看着，就腾地又把脸烧热了，嘴上还倔强：“你咦什么咦？一件衣服，难道舍不得借我？”
“舍得舍得。”其实小燕子今日是太害羞，显然不及平日机警敏锐。莫说她因与自己的新郎官如此相对而不好意思，跟女儿家这样相处，对于永琪来说，同样是新奇还夹着些许尴尬的体会。只是小燕子羞成了这样，他又觉得新鲜，却还想着，日后两人天天要这样相处，总不能老这样别扭啊。
他也未觉，自己已是食髓知味，对这“抱得美人归”的日子格外满足，暗暗期许着总有这样“舒服的事儿”。此刻只是见小燕子如此这般，想将凝结在卧房里的尴尬疏解疏解，才厚着脸皮故意逗她，只是他才刚刚遂了心愿，和心爱之人得以亲近，现在心里还有万分甜蜜，话都是真话，说出口就着实难以保持正经：“这景阳宫的一切都是你的，一件衣服罢了，我哪会不舍得？”
小燕子啐了他一回，去年八月他去方家下聘，至此半年而已，他却又长高了不少。犹记得当初两人才相识，她还穿得下他旧了的外衫，这如今裹着他的里衣，却是长了许多，令她手忙脚乱地拉拉衣袖，扯扯领子，那衣摆在她身上，活生生变成了拖地的裙摆，只好快快地打个结。
倒也有个好处，在现在这情形下，这么一件衣裳，就足可以把她包得严严实实。
小燕子低头看着身上衣服，她并不是头一回穿男装，但贴身的都是量身另做的，都是她自个儿的衣衫。一想到这是躺在身边这人的里衣，此刻又被他正看着，就腾地又把脸烧热了，嘴上还倔强：“你咦什么咦？一件衣服，难道舍不得借我？”
“舍得舍得。”其实小燕子今日是太害羞，显然不及平日机警敏锐。莫说她因与自己的新郎官如此相对而不好意思，跟女儿家这样相处，对于永琪来说，同样是新奇还夹着些许尴尬的体会。只是小燕子羞成了这样，他又觉得新鲜，却还想着，日后两人天天要这样相处，总不能老这样别扭啊。
他也未觉，自己已是食髓知味，对这“抱得美人归”的日子格外满足，暗暗期许着总有这样“舒服的事儿”。此刻只是见小燕子如此这般，想将凝结在卧房里的尴尬疏解疏解，才厚着脸皮故意逗她，只是他才刚刚遂了心愿，和心爱之人得以亲近，现在心里还有万分甜蜜，话都是真话，说出口就着实难以保持正经：“这景阳宫的一切都是你的，一件衣服罢了，我哪会不舍得？”
小燕子啐了他一回，去年八月他去方家下聘，至此半年而已，他却又长高了不少。犹记得当初两人才相识，她还穿得下他旧了的外衫，这如今裹着他的里衣，却是长了许多，令她手忙脚乱地拉拉衣袖，扯扯领子，那衣摆在她身上，活生生变成了拖地的裙摆，只好快快地打个结。
倒也有个好处，在现在这情形下，这么一件衣裳，就足可以把她包得严严实实。
小燕子趿着鞋，抱着随手捞起的几件衣物，一溜小跑着到隔间里。这隔间里备着沐浴之物，可把衣物搭在架上后，她懊恼地挠起了头，都怪景阳宫的拔步床太大，床幔之中视物不便，她这拿的都是些什么？
看样子，一会儿只好再穿那大大的衣服回去了。
小燕子无奈地摇摇头，倒是这宫里人也会享受，冬日里沐浴也不用盆儿，是个大大的池子，连着面火墙，白天里宫女太监们准备这新房时，往池中注了水，到这会儿不见变冷，小燕子试探地把脚放进去时，这池子暖呼呼的，虽非天然，也和那温泉相仿，又方便，又舒适。
下到池子里，眼睛瞥见那架上的衣物，永琪的一条裤子，她的一条裙子，还有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叫人着实难以不回想今夜那暧昧的场景。她出了一会儿神，猛地甩甩头，再想下去，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不过……她真的嫁给了永琪呢！想想从前，亲戚们来家中做客，每见着她，总要笑着摇头，说她这般淘气，十来岁了，又跟小孩儿似的，全无女儿家的模样，也丝毫不知为自个儿终生大事筹谋，不会女红，又不如别家闺秀把屋子收拾得那般精致，常说：“这小燕子，这么大了还这样，这江南仕宦家里，也不知谁家敢迎了她回去！”
就在两年前，她自己也觉着，谈婚论嫁对她来说事件遥不可及的事儿。可万万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成了亲，嫁的，还是她心心念念之人，那人竟然还是个皇子！
身上还有刚才留下的些许痕迹，叫她看得好生脸红，忙忙地照娘亲之前教的那般沐浴过了，回头，那架上竟多了一套里衣，今夜拂水居里不会有人进来，她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衣服是谁送的了。
换了衣服，回卧房里，只见一个柜子半开着，身上的衣服就是从里头拿的，小燕子知道，这是她家送入宫的“嫁妆”。柜子边上还落了好几件零碎衣物，有袜子，也有衣带。想是永琪方才替她拿衣服时，不慎带了出来。小燕子又是一阵无奈，上前去收拾，一面嘀咕：“怎么不顺手放回去？”
“就别收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得起了。”永琪带着倦意道。
“那这些就这么搁着？”小燕子白了他一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桂子他们早起得多忙，这么简单顺手的事儿，喏，两下就放好了，你还等着他们来做！”
看样子，一会儿只好再穿那大大的衣服回去了。
小燕子无奈地摇摇头，倒是这宫里人也会享受，冬日里沐浴也不用盆儿，是个大大的池子，连着面火墙，白天里宫女太监们准备这新房时，往池中注了水，到这会儿不见变冷，小燕子试探地把脚放进去时，这池子暖呼呼的，虽非天然，也和那温泉相仿，又方便，又舒适。
下到池子里，眼睛瞥见那架上的衣物，永琪的一条裤子，她的一条裙子，还有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叫人着实难以不回想今夜那暧昧的场景。她出了一会儿神，猛地甩甩头，再想下去，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不过……她真的嫁给了永琪呢！想想从前，亲戚们来家中做客，每见着她，总要笑着摇头，说她这般淘气，十来岁了，又跟小孩儿似的，全无女儿家的模样，也丝毫不知为自个儿终生大事筹谋，不会女红，又不如别家闺秀把屋子收拾得那般精致，常说：“这小燕子，这么大了还这样，这江南仕宦家里，也不知谁家敢迎了她回去！”
就在两年前，她自己也觉着，谈婚论嫁对她来说事件遥不可及的事儿。可万万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成了亲，嫁的，还是她心心念念之人，那人竟然还是个皇子！
身上还有刚才留下的些许痕迹，叫她看得好生脸红，忙忙地照娘亲之前教的那般沐浴过了，回头，那架上竟多了一套里衣，今夜拂水居里不会有人进来，她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衣服是谁送的了。
换了衣服，回卧房里，只见一个柜子半开着，身上的衣服就是从里头拿的，小燕子知道，这是她家送入宫的“嫁妆”。柜子边上还落了好几件零碎衣物，有袜子，也有衣带。想是永琪方才替她拿衣服时，不慎带了出来。小燕子又是一阵无奈，上前去收拾，一面嘀咕：“怎么不顺手放回去？”
“就别收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得起了。”永琪带着倦意道。
“那这些就这么搁着？”小燕子白了他一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桂子他们早起得多忙，这么简单顺手的事儿，喏，两下就放好了，你还等着他们来做！”
永琪实在是困了，为了今天的大婚，这半年他都极为忙碌。要背礼单，要挖空了心事筹备聘礼，还要整理修缮景阳宫。虽说新郎的穿戴不似新娘那般繁琐，可单单各色饰物，也真真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加上其它诸项，以及内心克制不住的兴奋，他昨晚几乎就没睡过。今夜成婚，少说也跟那群宾客喝了十来杯酒。
但他今日也着实是高兴，就连小燕子的嘀咕，听到耳里也如悠悠琴声，悦耳得很。他没有反驳小燕子的话，只催了她快快回床躺下，一个翻身，手便搭在了她身上。
“喂！”小燕子抬起胳膊，作势要打他手。
永琪早想这样做了，只是小燕子之前害臊，此时：“隔着衣衫还怕什么？看在我念想了好久的份儿上，大喜之日，你就乖一些么。”
小燕子撇撇嘴，她是不惯被人抱着，从很早的时候起，就习惯了江湖里独来独往的日子。
不过，这隆冬初去的夜里，确实有些儿凉意。而永琪这一抱，顿时被褥里变得更暖和了。她贪恋这温暖，一个哈欠突然降临，眼皮儿忽而就沉重起来。
扬起的手放了下来，眼皮儿合上。
罢了，就这么着吧。
迷迷糊糊中这样想着，很快便做起了美梦。
永琪原也是要入睡的，可小燕子睡着睡着，许是恋上了他身上的暖意，或是觉着有些冷，睡梦里往他这边又挪了挪。
这一下，他的睡意腾地就去了一半。她是个粗心的，回到床上时并没把那床帐掩好，案上的烛光，窗前的月光一并照射进来。灯影下的小燕子格外乖巧，比其它一切时候都显得乖得多，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阴影，一根，两根，三根……
没有哪一刻，如同今夜这般“心满意足”，小燕子的到来，让这间屋子，也充满了甜蜜。
忍不住的在她额角落下轻轻的吻，将她拥得更紧些，这是他最最窝心的珍宝！
但他今日也着实是高兴，就连小燕子的嘀咕，听到耳里也如悠悠琴声，悦耳得很。他没有反驳小燕子的话，只催了她快快回床躺下，一个翻身，手便搭在了她身上。
“喂！”小燕子抬起胳膊，作势要打他手。
永琪早想这样做了，只是小燕子之前害臊，此时：“隔着衣衫还怕什么？看在我念想了好久的份儿上，大喜之日，你就乖一些么。”
小燕子撇撇嘴，她是不惯被人抱着，从很早的时候起，就习惯了江湖里独来独往的日子。
不过，这隆冬初去的夜里，确实有些儿凉意。而永琪这一抱，顿时被褥里变得更暖和了。她贪恋这温暖，一个哈欠突然降临，眼皮儿忽而就沉重起来。
扬起的手放了下来，眼皮儿合上。
罢了，就这么着吧。
迷迷糊糊中这样想着，很快便做起了美梦。
永琪原也是要入睡的，可小燕子睡着睡着，许是恋上了他身上的暖意，或是觉着有些冷，睡梦里往他这边又挪了挪。
这一下，他的睡意腾地就去了一半。她是个粗心的，回到床上时并没把那床帐掩好，案上的烛光，窗前的月光一并照射进来。灯影下的小燕子格外乖巧，比其它一切时候都显得乖得多，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阴影，一根，两根，三根……
没有哪一刻，如同今夜这般“心满意足”，小燕子的到来，让这间屋子，也充满了甜蜜。
忍不住的在她额角落下轻轻的吻，将她拥得更紧些，这是他最最窝心的珍宝！
第二章 莺燕啼
“……”
“呼，呼，呼……”
嫁进皇宫的小燕子，起初手忙脚乱，在外还努力表现乖巧，总听明月彩霞的提醒，敬茶、回门、祭拜中都没出大错，回到景阳宫里糗事就多多，她在宫里也住了一阵，但以前的景阳宫比现在而言，几乎可谓是朴素许多。这回永琪大婚，皇上、老佛爷和愉妃娘娘，都给了这边许多压箱底的宝贝，小燕子住在其中，是许多东西不认识，许多讲究全然不懂，许多内侍也是新添的，见了面也不认得。
过了月余，一切就都变得顺利且随意。小燕子是不读书，却也知道感叹一句，这由俭入奢易啊，景阳宫里什么都有，什么都想尽方法的满足主人的舒适享受，就连她，也从屡屡腹诽宫里的奢靡，到如今，也懂得夜里在浴池里泡着脚，边上放壶鲜花瓣泡的安神茶。她泡得浑身暖呼呼的，肚子里也暖呼呼的，正好回卧房里，美美地进入梦乡。
新婚夜里的百般羞涩，到这会儿，也融化在了永琪的柔情蜜意里。成婚之前的他谨守规矩，对她以礼相待，纵是温柔关心，也是默默而行，不敢唐突。而现在，他的嘴巴好像藏了蜂蜜，是十分的甜蜜。因其中又有十二分的真心实意，也不显得油嘴滑舌，却不仅让她沉溺其中，忘了初时的尴尬，就连她的娘亲，以前多少还对她的这桩婚事持着忐忑，对永琪其实也并不完全放心。
可现在，娘亲疼他甚至比疼自个儿这女儿还甚！
小燕子刚与永琪做了那“方便观音送子”的事儿，如今她已知道，宫里皇子是有人来教授夫妻之礼的。只是永琪这家伙不肯学别人那样，和宫女去试一试，倒是之前从愉妃那儿知道女儿家每月有那不便之日，晓得她那会儿不大舒服后，还多打听了些如何体贴福晋的事儿，由此还被那些不懂风情的私下取笑过，他竟一点不介怀，只是用在这月余的相处里，叫她过得十分惬意，甚至……她当然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更不会让他知道，过了起初的懵懂和被动后，现今的她，对夜里的相处不止不再忐忑，甚至有时还会有所期待。
她把这一切，归为永琪的心思太多，每每那时候，总要变着法儿给她这样那样的惊喜。有时是床前多的一束花草，有时是案上添了一件珠花。这对他而言是举手之劳，可其中蕴藏的心思之细密，是可想而知的。
今夜，小燕子仍是香香甜甜的酣睡，永琪却是半途又爬了起来，哭笑不得地瞪着独占了四分之三张床的她。
“……”
“呼，呼，呼……”
嫁进皇宫的小燕子，起初手忙脚乱，在外还努力表现乖巧，总听明月彩霞的提醒，敬茶、回门、祭拜中都没出大错，回到景阳宫里糗事就多多，她在宫里也住了一阵，但以前的景阳宫比现在而言，几乎可谓是朴素许多。这回永琪大婚，皇上、老佛爷和愉妃娘娘，都给了这边许多压箱底的宝贝，小燕子住在其中，是许多东西不认识，许多讲究全然不懂，许多内侍也是新添的，见了面也不认得。
过了月余，一切就都变得顺利且随意。小燕子是不读书，却也知道感叹一句，这由俭入奢易啊，景阳宫里什么都有，什么都想尽方法的满足主人的舒适享受，就连她，也从屡屡腹诽宫里的奢靡，到如今，也懂得夜里在浴池里泡着脚，边上放壶鲜花瓣泡的安神茶。她泡得浑身暖呼呼的，肚子里也暖呼呼的，正好回卧房里，美美地进入梦乡。
新婚夜里的百般羞涩，到这会儿，也融化在了永琪的柔情蜜意里。成婚之前的他谨守规矩，对她以礼相待，纵是温柔关心，也是默默而行，不敢唐突。而现在，他的嘴巴好像藏了蜂蜜，是十分的甜蜜。因其中又有十二分的真心实意，也不显得油嘴滑舌，却不仅让她沉溺其中，忘了初时的尴尬，就连她的娘亲，以前多少还对她的这桩婚事持着忐忑，对永琪其实也并不完全放心。
可现在，娘亲疼他甚至比疼自个儿这女儿还甚！
小燕子刚与永琪做了那“方便观音送子”的事儿，如今她已知道，宫里皇子是有人来教授夫妻之礼的。只是永琪这家伙不肯学别人那样，和宫女去试一试，倒是之前从愉妃那儿知道女儿家每月有那不便之日，晓得她那会儿不大舒服后，还多打听了些如何体贴福晋的事儿，由此还被那些不懂风情的私下取笑过，他竟一点不介怀，只是用在这月余的相处里，叫她过得十分惬意，甚至……她当然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更不会让他知道，过了起初的懵懂和被动后，现今的她，对夜里的相处不止不再忐忑，甚至有时还会有所期待。
她把这一切，归为永琪的心思太多，每每那时候，总要变着法儿给她这样那样的惊喜。有时是床前多的一束花草，有时是案上添了一件珠花。这对他而言是举手之劳，可其中蕴藏的心思之细密，是可想而知的。
今夜，小燕子仍是香香甜甜的酣睡，永琪却是半途又爬了起来，哭笑不得地瞪着独占了四分之三张床的她。
对于小燕子的睡相，永琪早就有所领教。
当初在杭州，小燕子和他同屋，分着两张床榻，她就有本事挤着他，贴着他的脸呼呼大睡，害他一夜都难眠。但，直到新婚后的半个月里，他都认为这是她的可爱之处，即使听见了小桂子小顺子私下的窃语，道是怕他日后腻烦了“五福晋”的睡相，夫妻二人吵起来，他们该怎么处？
两个内侍自然都是毫不犹豫说得向着五阿哥的，只是永琪当时哂然一笑，心说这是什么大事儿，还如临大敌般考虑要站哪边？小燕子是女儿家，这睡相也不是她故意为之，难道他那么小气，这点事儿还不包容她？
何况，每见到她睡得那般肆意，嘴角还挂上微笑，也挺赏心悦目啊！
当初在杭州，小燕子和他同屋，分着两张床榻，她就有本事挤着他，贴着他的脸呼呼大睡，害他一夜都难眠。但，直到新婚后的半个月里，他都认为这是她的可爱之处，即使听见了小桂子小顺子私下的窃语，道是怕他日后腻烦了“五福晋”的睡相，夫妻二人吵起来，他们该怎么处？
两个内侍自然都是毫不犹豫说得向着五阿哥的，只是永琪当时哂然一笑，心说这是什么大事儿，还如临大敌般考虑要站哪边？小燕子是女儿家，这睡相也不是她故意为之，难道他那么小气，这点事儿还不包容她？
何况，每见到她睡得那般肆意，嘴角还挂上微笑，也挺赏心悦目啊！
可那一日他才刚被搅扰了一夜好眠，新婚之初，心花怒放，就是小燕子没挤着他，他也乐得看她的睡颜一宿。且那时候他也没甚正经事，最正经的大事，就是和小燕子蜜里调油，悠哉乐哉，在长辈们眼里，若能在这游手好闲时“鼓捣”出个一儿半女的，那就是最完美的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而今，皇阿玛给的假已过，他这半月里天天都去朝房里。因这小小的睡相问题，他连着两回被皇阿玛拎到御书房里训诫，明儿个若再那般走神，怕不容易过关了。
“好么，我在这儿熬着，你就睡得这般香甜。也真真不公平，你每日精神那么充沛，怎么就不用去管什么公务！”永琪暗道，想起小燕子每天必是上窜下跳，直玩到筋疲力竭就呼呼大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他这半月都错过了她睡眼朦胧梳妆打扮的模样，直到今早，从御书房回来时已近中午，这小燕子竟然才刚懒懒地起床！
心下不忿，恶从胆边生，伸手就想捏上她的脸颊消消气。
可她睡得这么香沉，要惊醒了，岂不可怜？
手到半途收了回来，轻轻一叹，轻手轻脚地起身，披衣，穿鞋！
而今，皇阿玛给的假已过，他这半月里天天都去朝房里。因这小小的睡相问题，他连着两回被皇阿玛拎到御书房里训诫，明儿个若再那般走神，怕不容易过关了。
“好么，我在这儿熬着，你就睡得这般香甜。也真真不公平，你每日精神那么充沛，怎么就不用去管什么公务！”永琪暗道，想起小燕子每天必是上窜下跳，直玩到筋疲力竭就呼呼大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他这半月都错过了她睡眼朦胧梳妆打扮的模样，直到今早，从御书房回来时已近中午，这小燕子竟然才刚懒懒地起床！
心下不忿，恶从胆边生，伸手就想捏上她的脸颊消消气。
可她睡得这么香沉，要惊醒了，岂不可怜？
手到半途收了回来，轻轻一叹，轻手轻脚地起身，披衣，穿鞋！
“五阿哥？”今晚值夜的是小苟子，他如今改名小福子，是他大难不死，算个“福星”，老佛爷愿着景阳宫里福寿俱全，琢磨着早些年她就把潜邸里带进宫的小寿子给了景阳宫，那小寿子现今也上了些年纪，是宫里资历最老的太监。正好这福寿凑到一块，一老一少成了伴儿，这寓意也佳。
说来，永琪本无意把小福子收来景阳宫里，小福子以往伺候后妃，自然也该换个后宫里的主子去服侍。但小桂子熟知宫里内侍的道道儿，似小福子这等被主子动手要除掉，却变着法儿活下来的，那帮后妃或嫌晦气，或怕他心眼儿多，不像那些个生死都听凭主子决断的好操控。
“他‘克死’了一个旧主子，现在到哪儿，怕都要被猜忌了。”虽然舒妃还活着，但眼见着皇上对她再无圣眷，在这宫里和死了也没太多区别。
而小福子那个对食宫女，叫彩雨的，事儿自然也都被后宫消息灵通者知道，也是百般受人白眼。
永琪见状，大大摇头，这两个内侍实在没做什么坏事，彼此倒是有情有义。虽则他对这种“夫妻”实在不以为然，但皇阿玛和老佛爷假作毫不知情，就是给了这两人最大的通融。
小燕子又是个最讲义气的，见这二人着实相互照应，比那世间许多真夫妻还情真，且她身边原没有得用之人，明月陪着紫薇去了学士府，她就只有个方家带来的彩霞在身边。小燕子是觉着自个儿用不着宫女伺候，但既然别处容不下彩雨，她就借言少了宫女调遣，将她留在了景阳宫里，好方便彩雨和小福子相处，免得两边犯相思病。
小福子与彩雨之事，明面上也不合规矩，但这两人也知道厉害，不求别的，总能见见面，有了喜怒哀乐都有对方分担，也就知足了。况他二人只要不在景阳宫外太过放肆，也露不出破绽，留不得痕迹，宫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这新来的五福晋高兴了。
永琪大婚，小桂子等人连忙了数月，几乎无一夜睡过囫囵觉。过了这一个月，诸多礼节已过，过回了日常生活，永琪特意放了小桂子小顺子两个月的大假，一人赏了一辆车，几箱子东西。二人父母是都不在了，可也都有故乡，家里近亲远亲总有几个。
二人入宫当差，多年不归，难免邻里有所议论。这回永琪就是特意让他们风光返乡，都扮成小有所成的商人，他们自己亲戚自然欢喜，也堵住了邻人的猜疑。
说来，永琪本无意把小福子收来景阳宫里，小福子以往伺候后妃，自然也该换个后宫里的主子去服侍。但小桂子熟知宫里内侍的道道儿，似小福子这等被主子动手要除掉，却变着法儿活下来的，那帮后妃或嫌晦气，或怕他心眼儿多，不像那些个生死都听凭主子决断的好操控。
“他‘克死’了一个旧主子，现在到哪儿，怕都要被猜忌了。”虽然舒妃还活着，但眼见着皇上对她再无圣眷，在这宫里和死了也没太多区别。
而小福子那个对食宫女，叫彩雨的，事儿自然也都被后宫消息灵通者知道，也是百般受人白眼。
永琪见状，大大摇头，这两个内侍实在没做什么坏事，彼此倒是有情有义。虽则他对这种“夫妻”实在不以为然，但皇阿玛和老佛爷假作毫不知情，就是给了这两人最大的通融。
小燕子又是个最讲义气的，见这二人着实相互照应，比那世间许多真夫妻还情真，且她身边原没有得用之人，明月陪着紫薇去了学士府，她就只有个方家带来的彩霞在身边。小燕子是觉着自个儿用不着宫女伺候，但既然别处容不下彩雨，她就借言少了宫女调遣，将她留在了景阳宫里，好方便彩雨和小福子相处，免得两边犯相思病。
小福子与彩雨之事，明面上也不合规矩，但这两人也知道厉害，不求别的，总能见见面，有了喜怒哀乐都有对方分担，也就知足了。况他二人只要不在景阳宫外太过放肆，也露不出破绽，留不得痕迹，宫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这新来的五福晋高兴了。
永琪大婚，小桂子等人连忙了数月，几乎无一夜睡过囫囵觉。过了这一个月，诸多礼节已过，过回了日常生活，永琪特意放了小桂子小顺子两个月的大假，一人赏了一辆车，几箱子东西。二人父母是都不在了，可也都有故乡，家里近亲远亲总有几个。
二人入宫当差，多年不归，难免邻里有所议论。这回永琪就是特意让他们风光返乡，都扮成小有所成的商人，他们自己亲戚自然欢喜，也堵住了邻人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