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对饮】【原创】《琴鸣》——朋友开头,某雪接棒。永燕文

金锁的聪慧,永琪并非头回见识。只是这一回,正应着他心里一件事,便对她笑道:“你这样聪敏,若是跟着个厉害些的主子学学,恐怕能有大出息!”

“什么主子不主子!”小燕子不等金锁开口,就叉腰反驳他了,“这个世上,本来就不该有什么主子丫头,大家都是人,难道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还多长了一对眼睛不成?他们活该被你们使唤打骂?”

永琪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话?我也从不打骂下人啊!”

小燕子撇嘴道:“哼,上人下人的,谁知道呢?嘉妃娘娘那么温柔,还会打宫女呢,你这狐狸脾气这么急,谁……”

小桂子眼见二人要吵架,慌忙来打岔:“格格,五阿哥的确不曾打骂过奴才们,只有那一两次,也是下人犯了偷窃、欺主的事儿。除此之外,五阿哥对下人只有体贴温和,连大声训斥都很少的!”
----------以下小尾巴----------
有限的青春里啊,爱过你,我已经不朽了。——羽泉《亲爱的》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4-08-08 23:34:00 +0800 CST  
哦耶,找到了合适的客户端版本!终于松了口气,比较新的版本,输入字数很有限!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4-08-09 15:06:00 +0800 CST  
小燕子撇撇嘴,要和他们论一篇平等论。

永琪却没心思和她吵架,惊诧于她方才的话:“你说嘉妃娘娘打宫女?这怎么回事儿?”嘉妃一向潜心礼佛,宫中人都赞她贤淑慈悲,多少年间,并无传出过她苛待下人的事。永琪诧异,又觉小燕子直率天真,不会胡说,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了违和之感。

“是真的啊!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要不是本姑娘碰上,那宫女的命都没了!”小燕子一挥手,道。

永琪瞠目:“这样严重?那你知道为什么嘛?”

小燕子一指坐在边上,神色有些不安的紫薇:“紫薇也在的!不过谁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打人,还让太监重重的打呢!嗯……我就听她说,什么猫啊,贪吃啊的。是不是有猫偷了嘉妃娘娘什么吃的?可那为什么要打人呢?又不是人吃的!”

永琪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又隐隐有些捉不住的猜测。紫薇绞着帕子,咬了咬嘴唇道:“并不是猫贪吃,是说的人……偷……偷……”

她是女孩儿家,末尾个字说不出口,永琪却明了了。他在宫中也曾住过多年,那些事儿多少见过听过。虽是明白了,见紫薇神色不好,知她心里不大好受,便不再聊嘉妃宫中事儿,坐下来,将话题一转:“哦对了,紫薇昨日才住进宫来,可还习惯这里?”

紫薇原因嘉妃宫女的事儿,蹙眉低头,心下难堪。听他问话,方略抬起头来,对上他眼睛,又觉心中一阵尴尬,垂目点头:“多谢五阿哥,昨日特意让人送东西给我,今日还这样关心问我。宫中样样都好,除了小燕子什么都不让我做,我闲得慌外,什么都好。”

永琪看了一眼小燕子,转眼看紫薇,笑道:“你在这里住着,本就该什么也不用做,安安心心住着就是!你是小燕子的结拜妹妹,在我而言,也跟四格格和嘉、七格格、九格格她们无异。这宫里若谁委屈了你,只管和我说,不要什么都藏心里。”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不过巴掌大小,趁旁人各自忙活时,塞进紫薇手中。紫薇还当又是传的尔康的信,心说昨日已有一封,今日又来,尔康也是忒不放心她了。等信到了手里,又忍不住迅速看了一眼,上头字迹却和尔康不同。

这字迹,工整而不呆板,洒脱不乏温润。所谓字如其人,紫薇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瞧了永琪一眼,直觉信封也有了温润的气质般,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被人抢去似的——这是她第一回,收了五哥给的信。虽不知上头会写什么,已让她开心不已。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7-29 08:52:00 +0800 CST  
说明一下


重温时,感觉情节可以简化一些。既然小燕子是清醒状态入宫,事情说得很清楚,已没有必要让紫薇再做宫女,直接册封明珠格格好了。反正也没正式公开是皇帝亲女儿,走的是臣子们心知肚明的路线。册封的礼仪什么的,前文似乎没有写过?要没写过就默认已经举行了哈。有些地方设定也和当初想的可能有出入,先请无视,如果以后有精力发无水版再改啦。

另外,关于小七的安顿,我最近看文也重新思考了下,以孝贤皇后的角度,这孩子能开心平安活着,应该就是最重要了。所以,打算设定为乾隆很宠,但并不作为皇储候选的存在。一来历史上这孩子早就挂了,二来也是想让几个主要人物,相对过得单纯一点点。我任性了。。。

小七的住处,在景阳宫确实不太妥当。考虑后打算让他住乾隆那儿。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7-29 12:40:00 +0800 CST  
二十八



乾清宫中,乾隆今日奏折不多,午膳前批阅完毕,闲来无事,便往西面偏殿缓步散心。他也是心里挂着永琮,这皇子得来艰难,且幼年丧母,在乾隆看来,就是孤苦无依,总是叫他心疼的。

这回回宫,永琮一进长春宫便神情郁郁,才回来没几日,已大病一场。太医看过,说是他思念亡母,在长春宫中处处睹物思人,寝食不安,方才致病。

乾隆忙让他搬了出来,起先和永瑢一道住在景阳宫。慎郡王将永瑢接回王府养着后,永琮不知怎的,说是景阳宫住着不便。乾隆思之再三,也不放心将他交给旁人照料,干脆腾出间偏殿,与他住下。

宫中人等虽难免惊异,但一则永琮乃是孝贤留下的嫡子,皇帝素来敬重先后,至今仍年年亲去陵前祭拜,于这七阿哥,从来也是捧在手心,再多宠些,也是情理之中。

二则,说来也是乾隆一件憾事。

昔日先后临终,曾向他进言,说是不图永琮将来多少荣耀,只求他能平安度过一生,将她享不到的福寿都享尽方好。乾隆当日面对皇后病容,只觉肝肠寸断,痛心难忍。她所求的一切,乾隆无一不应。

如今即便后悔,也是迟了。宫中诸人都知此事,一面对孝贤当年临终“胡言乱语”难解,一面也庆幸她有此言留下。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7-29 13:00:00 +0800 CST  
乾隆注定扑了个空,小永琮一早儿就跑到景阳宫。那会儿永琪都未起来,小家伙粘在景阳宫里,自己念了会书,又耍了一套剑法,托着腮帮子,惊骇地看打着呵欠走近的五哥:“五哥,你是生病了吗?”

“说什么呢?”永琪往他身边坐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小顺子捧来件银蓝色的箭袖,永琪看也没看,眯着眼睛犯困,一边去了外衫,换了衣裳。

永琮这下可真看不懂了,好多年相处,也没见过五阿哥困成这样呀!瞪着永琪,仿佛看见什么稀罕东西,却见永琪一接了剑,懒洋洋的也不想动,正想着若六哥在,给五哥把个脉才好,却听小桂子笑着对永琪道:“五阿哥这两天没怎么合眼,真要困了,不如去补补眠?”

“五哥?”永琮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永琪眼睛底下重重的阴影。

永琪摆摆手,摇头叹气,也没说什么。他心中却暗暗哼了一声儿,还不都是那只小燕子!近来每每相见,就怕处长了瓜田李下,被人传开坏了女孩儿的名声。每每匆忙见了,散了,回来景阳宫里,那燕子便天天绕在眼前心尖,夜夜飞入梦中,叫他寤寐难安。一天天一夜夜的,到今日,就成了这副模样,做什么也难提起精神。

但,这显然不能和小孩子明说。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08 20:32:00 +0800 CST  
他决定去睡个回笼觉,又没有行动。小永琮在这,也不妨碍他,但这大白天的去睡觉,未免有些辜负光阴了。永琮托着圆鼓鼓的腮帮子,看了他一会儿——永琮这年纪,自然不懂男女之间那些牵肠挂肚,只觉得:“五哥,你这样子,好像……恋上美人儿了!”他顿了顿,毕竟他又不是小燕子那般,不知皇宫深浅的。即使自己侍宠不怕别人听去,也知顾及永琪。他没明说,只是手指了指东面儿,又比划了下。

永琪愕然,永琮是说他像皇阿玛?不禁本能皱了皱眉:“哪里像了?小孩子家,胡说八道什么美人丑人,真不怕挨罚?”

永琮才不怕咧,只是:“说像也不是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这尚未尝过情字滋味儿的半大孩子,也是说不上来的。

永琪不知所云,摇头要走开。永琮撇撇嘴,灵机一动:“对了对了!我想小燕子姐姐了,我去找她玩儿,五哥是去睡个回笼觉,还是同我一块去啊?”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14 18:40:00 +0800 CST  
二十九



对于永琮的建议,永琪心里出现了十多个不妥。但,就是知道有一百个不妥,大约也改不了结局——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了漱芳斋门口。

“永琪!”小燕子正站在门口,一身宫装,脚上踩着双平底绣花鞋,旗头也没戴,就梳了个发髻,还垂着两绺小辫儿,上头简单的插着些珠花发簪,半数歪歪斜斜的。一看到永琪,她眉开眼笑,“你来得正好,我正说等下去找你呢!”

永琪顿时精神一振,多少困倦都变成了虚无。永琮好奇道:“小燕子姐姐,你是找五哥玩儿呢?还是有事儿啊?”

小燕子一面儿是有事儿,一面儿却也是接连三两日不见了,有些想永琪。她憋闷了几天,刚才还想,既然永琪不来漱芳斋玩儿,她去景阳宫,带着一群人串门儿总行吧?这下见了面,两面儿都算满意,也没回答永琮,就拽着他俩去了漱芳斋,让小卓子小邓子,连同永琪带来的人都守在门口。永琮被漱芳斋院子里的新鲜玩意儿吸引时,她带永琪进了殿内,花厅里坐了,神神秘秘道:“其实,还真有件事儿和你说呢!”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16 09:02:00 +0800 CST  
听她有事儿才找去景阳宫,永琪先是心中闷闷然的,明知这没道理,依然提不起劲。茫茫然被她拉到漱芳斋里,又看她这般紧张神秘,更是发懵:“怎么?到底什么事儿?”而且还要避开永琮。

“阿嚏!”院中玩耍的永琮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把一群赶来询问的下人支走。他抓起一捧鱼食,往池中抛洒,看着一群锦鲤争成一团,撇了撇嘴。小燕子姐姐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儿啊?随便点儿什么,也想瞒了他,把他支开!哼,他们那些事儿,他还懒得去听呢。一会儿若五哥不回来,干脆去宫外走走。听说北苑的珍兽园新诞下了两只小老虎,好想去瞧瞧!

漱芳斋内,小燕子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回答,而是推了推紫薇。紫薇睁大了眼睛看她时,小燕子跳脚:“哎呀,你不是说,想找你那个……咳咳!我想来想去,尔康都找不到的人,除了这只臭狐狸,你还能让谁去找啊!”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16 18:51:00 +0800 CST  
紫薇犹豫再三,确也再无他人能说。

且永琪起了好奇心,询问她道:“究竟是何事?你不愿说,想来此事有些隐秘,还不好让我知晓,怕我说了出去?”

“不不不,”紫薇慌忙摇头,“五阿哥这是怎么说的?我能入宫,见到皇阿玛,有如今这般性命荣华,都多亏了你和小燕子全力帮我!我若对你有半分不信任,也不配做人了。”

“更不配做我小燕子的妹妹!”小燕子突然道,愣了愣神,赶紧摇了摇头,再也不会这样想了。不信永琪的就不配做她妹妹?这是什么道理?

紫薇犹豫再三:“我自然信任你,只是总也不愿将大家都牵扯进来……”尤其眼前之人,她越发不愿意连累,“你已经帮我很多很多了,若论情理……我最最不该这样麻烦你。”

何况已经麻烦很多了——紫薇想道。

反正已经很多麻烦了——永琪想道,也笑着直言道:“若我觉得麻烦,当初就不会管这事儿。你既是这般人品性情,我心中实话也不瞒你。你是皇阿玛亲女,虽然这回皇阿玛问你时,你不愿承认你就是皇女,咬准了只说是小燕子的义妹,除了她当日已说是皇女,我知道也自有你的骄傲自重在其中。但算起来,于我们皇子皇女来说,你仍是我们的亲姊妹,助你将你母亲遗物交给皇阿玛,帮你立足京城,都也是应该的。旁的皇子皇女如是不帮你,恐怕他日别人知道,还该说不讲情义。我额娘……当年便是因为……而落的病根儿,这事宫中多半知道。我要不管不顾着你,谁也挑不出话指责。”

“永琪!”小燕子见紫薇脑袋越来越低,一副难堪样儿,不觉心疼地想阻止永琪说下去。紫薇拽了拽小燕子衣袖,永琪这番话,恰恰应了她内心所思。在宫中住了些时日,也是听过些关于当年的闲言碎语,后宫里那些当年的宫女太监,现在有的已放出去,也有做了嬷嬷、管事宫女,各宫主管太监的。背地里说起,多有为愉妃当年受责一事不平的。他们尚且如此,想想,永琪心中恐怕更是矛盾不甘。

永琪却道:“我当初意欲不帮,自有我的立场为难。只是真正认识了你,接触久了——所谓言传身教,能教出你这般品性的女儿,想来你母亲也自有为人行事之原则。且,也是听了当初的前因后果——当年我额娘心中藏着的怨,我身为其子,对令堂无权也不敢说全然谅解。但对于你,既然我让你喊我五哥,就真当你是亲妹妹了。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你只管说来,我自会尽力。”

小燕子不知永琪能说这段话,近日历了多少难眠日夜,方才下了决定。见他们兄妹俩真正解开一切心结,拍掌笑道:“对呀对呀!这才应该嘛,你们都是亲人,总是这个怕麻烦那个,那个疏远着这个,有什么意思啊!多了个妹妹,还有个弟弟,要是我,睡梦里都能笑醒!”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18 10:53:00 +0800 CST  
永琪一挑眉:“弟弟?”

紫薇正待解释,留在房中沏茶倒水的金锁,捧着茶盘过来:“五阿哥,听您语气,似乎不意外?”

永琪又是挑眉,这丫头较之紫薇,不通文墨,也不会琴棋,上次让她拿笔抄写个什么,字迹不比小燕子强。但金锁这处事上的机灵,紫薇与她一比,可就显得老实太多。只是金锁现今年岁还小,聪明露在外头,还余七八分的稚气,不会藏话,也还不懂掩饰。可惜是个小侍女,不然再长两岁,有了自己的家,当是个持家的好手。他笑了笑,接过茶,放在嘴边,这茶在凉水壶中过了一回,不烫不凉,刚好入口。

永琪瞧了一眼紫薇,直觉金锁这等温茶“手艺”,许是因照顾多了这“多病小姐”,对她笑道:“紫薇,金锁当真聪颖!啊,你也不必惊讶,我是皇子,也在江湖里活过几年。另外,当年之事,我也是半个相关之人。有些事,查出来其实并不难。”

紫薇松点了点头,相处这么久了,也是知道永琪的地位,以及这地位带来的权力与人脉的。

永琪其实也只知晓大概,一问之下,紫薇便如实与他说了个仔细。原来当年夏雨荷为兄长夏捷出卖,与乾隆有了那般羞事,以至还待字闺中的她,腹中竟孕育了二人的骨肉。愉妃将乾隆身份告诉她后,夏雨荷又羞又气又愧,她也不愿与人做“小”,也不愿入宫被宫人轻视,几番寻死均被父母亲人救下。后来,一家子移居济南,路远迢迢,车马颠簸,又是满腹委屈不甘,数次想要结束孩子性命,最终也是下手不得,日夜涕泪洗面,半醒半痴。

而后,夏雨荷早产下孩子,竟是一对儿龙凤胎。夏雨荷犹自郁郁,夏凌溪夫妇到底是得了外孙外孙女,添了几分心意。劝慰开解女儿之余,与她商议决定,就将一双孩子取名紫薇,诠武,当做夏家骨肉抚养,不做他想。却不想孩子还未满月,便有一行着黑衣的高手,想将孩子们灭口。夏雨荷一个月子中的弱女子,神思混乱,又能如何?

夏凌溪夫妇拼命护着女儿、外孙与外孙女,最后得了郑岩、陈琴夫妇相助,剿灭那群黑衣人,一家方才活命。夏氏夫妇却是一身刀剑重伤,虽延医救治,仍在半年之后,相继过世。临终前,夏凌溪祈求了郑岩,道:“虽知为难,当不烦劳你们。只是……就如二位之言,诠武是个男孩,恐是他人眼中钉。雨荷自那事后,精神一直难振,时好时坏,带着两个孩子,怕也难活。我们要能多几年的日子,倒也好了。如今……只求侠士好心,将诠武带离这里,从此隐姓埋名,不求他有何飞黄腾达的前程,只求保住这孩子性命。雨荷若有一日走出泥沼,清醒过来,或许还能见见孩子。再不然……两个孩子,他日也还有姐弟相见、相认的机会。”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18 18:48:00 +0800 CST  
楼上更正:添了几分欣喜。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18 18:49:00 +0800 CST  
三十



小燕子的笑言,并不足以消弥兄妹俩的隔阂。但永琪与紫薇都是豁达之人,也并不深陷于恩怨中。永琪应了紫薇所求,说会替她安排。紫薇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谢谢五阿哥!等这事儿了了,我也算完成了娘亲的心愿,可以安心回故乡去了。”

回故乡?小燕子一怔,没想到紫薇还有这想法,她可没听过!她正要询问时,小卓子突然把门敲得山响,隔着门板儿嚷道:“格格,格格!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娘娘?她来做什么?”小燕子不解,撇嘴没好气道,“不管做什么,反正她来就没好事儿!”

永琪连忙起身,一面整衣,一面道:“不管好事坏事,也得去迎。”

众人出了屋子,到前面大花厅时,正打庭院里匆匆经过,已见皇后带着容嬷嬷,众星拱月般在廊下走过来。永琪见小燕子越发显得不悦,忙暗暗将她拉了一把,一行人就在长廊阶下行礼。

皇后缓缓走近,在近前停下,凤目往众人身上扫过:“哟,今儿个好热闹。外头里里外外守着几十个下人,你们这阿哥格格的,在这后头……”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19 19:50:00 +0800 CST  
上一段删除,现在重新写……觉得这段写皇后会比较无趣。。。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20 17:59:00 +0800 CST  
三十



永琪应了紫薇,道是定会为她安排。他也没说已见过夏诠武,担心几个姑娘难守秘密,且也不知那夏诠武的心愿,只说:“你就安心些,我有些眉目,若有了准信儿,一定告诉你。”

紫薇心中一颗巨石落地,心想着现在是见到了乾隆,也把他给娘亲的定情物还了回去,日后与这皇家,便也只留永琪这点联系了。她开始寻思着回故乡去,却被金锁劝道:“小姐,家里什么人也没有,田产地契当年你外祖父大义,非要给了郑家恩人。你这一无田二无艺的,孤零零一个小姑娘家,回去不说生计,怕都要被人欺负死了。这里又有小燕子,又有五阿哥,还有……尔康少爷,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京城,就是你不想住宫里,难道京城还容不了你么?你要非要犯倔,那你自己回去。那么老远,也没盼头,我可不想回去!”

她最后一句自然是假的,紫薇别人回乡,就是去那阎罗王的大殿,她也定了主意一道儿去的。只是拿这话劝着紫薇,见紫薇仍有些犹豫,偷偷告诉了小燕子,气得小燕子把紫薇骂了一通,末了道:“你要走,那我也走!咱们俩是姐妹啊,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现在替了你的身份,有了爹,有了这样多的东西,你倒孤苦伶仃的回去,那你不是在咒我么?”

说罢,她便回房要收拾东西。紫薇一见她如此,吓得忙拦住:“你和五阿哥好不容易彼此定了情意,他恨不能天天来看你,得了什么好的,都搬来漱芳斋。要是我把你‘拐走’了,他还不恨死我!”

小燕子脸面儿一红,摇摇头,忽然回过神:“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呢?你还说要走,那,尔康怎么办呢?”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20 18:33:00 +0800 CST  
紫薇凄凄然一笑,摇头不语,只因近日听到一桩故事,将她的心思打乱。她也不敢和小燕子说,只因,这故事中的人物,与小燕子也算沾亲带故。如果告诉了她,指不定她得为之多少伤心,多少不忿呢。

而在她走不得,留也难的时候,永琪终于获得乾隆同意,换了身衣服,从神武门出宫,上了车后,一路到了富察家。这日乃是傅恒家二公子,福康安的生辰。这生辰并非整寿,福康安又还年幼,富察家也没为他费心操办,怕反折了福寿。傅恒只写了几封请帖,请了永琪、永琮等几个到家里,也没提孩子生辰的事,只说来家中坐坐,赏玩古董字画。

永琮偏巧这日有些受寒发热,乾隆不许他出宫,又召了永瑢进宫陪七阿哥,也是看中永瑢知晓医术,好照料永琮,早些病愈。永琪去瞧了一回,携了永琮给福康安的礼物,就到了傅恒的府上。傅恒贵为国舅,又是功臣,家宅之富贵讲究自不必说。永琪一进了大门,就见大庭院里,对着正门儿摆着个托盘,上面八个盒子,里头垫着黄绫,摆着各色珍奇珠宝、玩物、玉石。

永琪只看一眼便明了,傅恒家的总管亲到门口迎的他,也笑道:“这是皇上让送来给二少爷的。老爷说二少爷年纪尚幼,拿着也是糟蹋。让按规矩摆上这一日,晚了便收后头罩楼去了。”

永琪点了点头,就闻步风忽过,抬头一看,不觉失笑——难怪如此,那正跨门槛走来的,当中是傅恒,他左边走着的是鄂敏,右边则是他的长子福隆安,再右边,则是较永琪还小了几岁的福康安。本朝三个名将,齐齐走来,可不是步履生风,意气风发?那福康安年纪虽小,到底将门虎子,走起路来,也是目不斜视,步幅较同龄少年大了两倍。跟上那三将步伐,一点也不费力,

他不等傅恒与鄂敏行礼,反抱拳微微躬身,谦道:“傅六叔,先时我不在京里。一回来,就来叨扰了。”说着拿出三个锦盒交给福康安,是他与永瑢永琮分别给福康安准备的贺礼。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20 18:57:00 +0800 CST  
定情意那个,是我自己改了改设定,大家先看着,以后有时间发无水版时修一下。不然会补个小长番外。至于其它的,后文发上来了就知道啦。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20 22:23:00 +0800 CST  
傅恒让福隆安带福康安去后院里游玩,福康安自小家教严谨,不是念书便是习武,难有如此机会,喜得一步当两步地,连走带跑去了后院儿。永琪一看屋里就剩了傅恒与鄂敏,再就他自己,不禁眨了眨眼,半是好笑半是好奇道:“傅六叔,今日来贺寿,怎么寿星倒被支出去了?”

傅恒笑道:“嗐,小孩儿家,做哪门子寿呢?不过借这理由,请几位阿哥、少爷来府里走走。不是这样,如何请得来五阿哥呢?至于现在……五阿哥是聪明之人,想来也猜到了,鄂敏听说你来这里,特意也赶来寒舍,说有要事与五阿哥商量。”

鄂敏摆了摆手:“非是商量,该说是有桩事儿,一桩下官放心上多年未解的心事,想求问五阿哥。”

“哦?”永琪越发好奇,不知究竟是何事。

鄂敏叹口气,道:“下官……是看五阿哥与方家走得近。嗯,那方之航,现下也并不与下官见面,每每设法避过。下官心里头一直挂着一人,如今真是心里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这人,和方之航有关?”永琪一时也想不起,这鄂尔泰之子,朝中重臣,怎的和那江南巡抚有了关联。鄂敏与傅恒不同,他并不怎么与汉官结交……咦?等等!鄂尔泰?

永琪想起鄂敏已故的父亲,忽的如一盆冷水浇下,不觉坐直了身体,看着鄂敏。

鄂敏垂着头,也没看到他模样,道:“嗯……说来也是家丑。下官当年家里还有个妹子,嗯,被逐出家门的。”他说着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事,要怎样和这少年皇子说?

傅恒一摆衣袖,道:“你这人平时大大咧咧,这时候又想寻人,又还如此磨叽。五阿哥嘴密心软,且与旁人自有不一样的见地。”

鄂敏想想也是,正要说话,永琪已轻声叹息着,先说道:“若我没猜错,将军问的是……当年横剑府门的那位……吧?”

鄂敏未料他竟知晓此事,愣了愣。傅恒提醒他道:“五阿哥与方家有交情,想来,知道这事儿也不奇怪。”

永琪暗暗好笑,这故事本是之前一回小燕子心血来潮,半夜跑去地窖找酒,被方朔发现后揪了出来。小丫头不肯回房睡觉,方朔经不住她好奇缠问,偷偷告诉她的故事。原嘱咐谁也不许告诉,可那丫头,当晚就跑去他的屋子,吵醒他的美梦,把这故事分享给他。还说道:“别人我是不说的,但我听得好多好多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快憋死啦。跟你说,你一定知道我想的那些!”

然而,真想起那“故事”,永琪可就笑不出了。

原来,西林府真有位姑娘,父母唤其小名吟儿。这姑娘与鄂敏相隔六岁,生得十分姣好,且又聪慧,传闻中两岁识字,五岁能诗,七岁能文。家里原不指望她念书,见她如此,请了个女先生教导。那女先生别的倒罢了,只是性情洒脱,写得一手好字。吟儿受其熏陶,一手工楷也是工整洒脱。永琪母亲愉妃那儿,就收了吟儿好些字幅。每有人初见到时,总当是个书生写的,万料不到出自那闺阁手笔。

吟儿同愉妃相差三四岁,闺阁相识,多年挚友。愉妃入乾隆潜邸时,吟儿还曾去潜邸吃过酒。后来宫中几年不招秀女,乾隆登基后,鄂尔泰因身陷朋党之争而招天子不满,吟儿又耽搁了几年。她倒是乐得在家玩耍,满心等着年满十七,再寻良婿。不料才十六岁时,遇着个从江南来京候职的小吏,俩人阴错阳差相识,彼此生了情愫。

那小吏正是方之航,要说人品才学家世,本就是鄂尔泰一心拉拢的才子。但方之航大胆提亲时,鄂尔泰却断然拒绝。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这满汉虽说一家,自圣祖晚年时,却是不许通婚。平民百姓尚不敢逾越,鄂尔泰高官厚禄,又因开罪乾隆,浮浮沉沉,战战兢兢,心头也指望女儿嫁个王侯,好稳固家里地位。见女儿如此胆大,与人私相授受,暗通情意,气得将吟儿关在房中,严加管教,半步也不许离开绣楼。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21 01:45:00 +0800 CST  
三十一



当年的吟儿,不甘嫁入京城世家贵戚,与方之航暗生情愫,终身私定。鄂尔泰气得直要拿宗族规矩办她时,鄂敏与她自小兄妹情深,同父同母,情同手足。不忍妹妹受严苛家法,也不忍她为情而伤,偷偷潜入绣楼,问她是否非方之航不嫁。

吟儿坚定应“是”:“这京城王孙公子固然多,却多仗着自己是满贵,不思进取,不捧书卷,不习武艺。若人好也还罢了,可他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今日玩戏子,明日占丫头?你说我古怪也好,心眼儿小也好,我就是不要守着这样的姻缘!”

“你就认定了方之航不这样?”

吟儿那会儿点了头,又摇摇头:“他终究好不好,我也只见了几回。但,总比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了要好。就是他不好了,那也是我挑的命运,绝不后悔。”

鄂敏一叹,与父亲长谈许久。鄂尔泰终也是无奈,不想将这“丑事”闹大,又气伤了心,又碍于祖制进退两难。最后只好开了家中一扇小侧门,让吟儿将父亲送她把玩的宝剑横于门前,人离了家。习武之家,宝剑出鞘,不到染血,绝不回还。这吟儿也就自此再不能回西林府中,不可唤父亲阿玛,兄长也成了陌路人。

“父亲在世时,一生不许家人再提她,只当从没有过这女儿。下官本也应当如此,只是,那方家一夕覆灭,我心下不免担心妹子。父亲在世时,我就偷偷让人探听她消息,却没寻到,所幸方家遇难之人里,也没有她。那方之航也可恶,在京城却不来见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五阿哥与他家交好,便……想求五阿哥替下官打听打听。想来她日子不好过,我虽无法让她回来,总也能接应照顾一二啊!”鄂敏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明显有些心虚。两眼空空的望着前方,手攥紧了拳头。

永琪在宫里也有弟弟妹妹,鄂敏既然从小疼爱那妹子,眼下这样,想来心中也知“吟儿”凶多吉少,只是还求着一丝丝的希望。他不想让鄂敏难过,但,也不得不叹了口气:“既然将军是兄妹情分,手足情深,我也不能瞒着你——之前也没想起,那方夫人即是令妹。听闻她嫁去江南后,公婆极为顾惜,四邻对她多有称赞,也有了二子一女。我这次在杭州,也曾见过她,在方家的密道之中。只是……呃……”他摇了摇头,看着鄂敏陡然变白了的脸色,无法再说下去。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22 09:29:00 +0800 CST  
将抑制不住悲伤,呼天抢地,喊着要找方之航算账的鄂敏,交给富察府照顾。永琪闷闷地离了富察府,傅恒送他到门口:“邀五阿哥来寒舍,原想让你来散散心,彼此走动走动,不想反而添了堵——乐舜挂怀多年,碍于老西林立下的誓言,不敢明着找寻。他这些年浮浮沉沉,今年回来京城,赋闲在家,说是格外想念那个妹子。我看他那样,一时不忍……”

永琪“收拾”了脸上的伤感,道:“六叔何说此话?不说六叔一向照应我,您有事儿只管找我说。就说西林大人这事儿,也是兄妹亲情,人之常情,我是懂的……”

傅恒知他又是想起愉妃娘娘,不觉面色也是一变——当年愉妃与他堂妹交情极好,傅恒去叔伯家中时,常听说愉妃才情人品。因这关系,在府中也多少见过几回面儿。对其字画、琴棋有过见识,功底也觉较别家姑娘又胜一筹,为人也多了些洒脱。他看着永琪长大,越看越觉着,那堂妹说得真切,“要是愉妃娘娘还在,和五阿哥站在一处,不必问也知是亲母子。眉眼相似不说,连那份洒脱淡然,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愉妃娘娘还在……

傅恒不觉有些揪心,过往岁月中,他们都是年少。有些事,有些感觉,或是仰慕,或是欣赏,或是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也抓不住,无法确定。如今小一辈的孩子们,都从懵懂孩童,成了这样玉树临风的少年。他们这些人的故事,也总有一日,如父辈们的事迹一样,成为这些孩子说与更小一辈孩子们的传说。而事能说,情,却只能化在心中,燃成灰,碾作泥。

“五阿哥这会儿是打算回宫?”傅恒抛开那些是是非非,不管当年如何,终已过往。

楼主 踏月醉步  发布于 2015-08-26 11:44:00 +0800 CST  

楼主:踏月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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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12-07 05: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02 10:31: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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