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醉春风（还珠二改写）
第五十一章
太后轻轻一拉乾隆衣服，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带着后面一堆内宫侍卫，且出去了。
“皇帝，你也听到了！永琪那就是个热心肠重感情的傻孩子。连个小燕子，他都要拼上性命维护，又怎会做出弑君篡位、天理不容的事情来？”母子二人到了慈宁宫中，太后便急急说道。
“可他们说的那个医馆的确是个酒馆，那个大夫朕也没找着。还有脉案……”乾隆也想相信永琪，可是摆在面前的一堆疑点，他无法忽略掉。
太后也无言语可对，只说：“也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永琪去那儿就医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所以也有可能是大夫营生难做，或是换了地儿悬壶救人。这也当不得准儿。皇帝啊，这事儿涉及朝政，哀家管不得太多。不过我希望你多想想，谨慎一些，毕竟关系到永琪的生死，要是弄错了，往后你后悔可也晚了！”
乾隆有些心烦意乱，胡乱点头应了两句，走到门口看到隔院的厢房一角，想起紫薇来。老佛爷似看出他的心思，道：“那丫头也哭了好久了，哀家到她房外看过两回，都在哭。看来是真悔过啦！”
“是呀！我送被子去的时候，她还在抹泪，说对不住皇上呢！我想，紫薇格格也是好心被人利用，才做这么糊涂的事儿。”晴儿正好走过来，听到老佛爷的话，猜想是给紫薇他们求情，附和道。老佛爷赞许地暗暗点头，果然这孩子最了解它的意思。
“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乾隆叹了口气，重视不忍，“老佛爷派人送她回漱芳斋吧，和小燕子一起。就罚她一年的月钱，外罚她抄百遍孝经来。其它的以后再说，朕已叫人去寻紫薇的舅公舅婆来京里，可能将她送回山东。这宫里头，哪里是随便讲好心，无视法纪的所在？后宫朝堂，不满者也多，先让她回去避一避言语风头，也不失个好法子。”
太后轻轻一拉乾隆衣服，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带着后面一堆内宫侍卫，且出去了。
“皇帝，你也听到了！永琪那就是个热心肠重感情的傻孩子。连个小燕子，他都要拼上性命维护，又怎会做出弑君篡位、天理不容的事情来？”母子二人到了慈宁宫中，太后便急急说道。
“可他们说的那个医馆的确是个酒馆，那个大夫朕也没找着。还有脉案……”乾隆也想相信永琪，可是摆在面前的一堆疑点，他无法忽略掉。
太后也无言语可对，只说：“也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永琪去那儿就医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所以也有可能是大夫营生难做，或是换了地儿悬壶救人。这也当不得准儿。皇帝啊，这事儿涉及朝政，哀家管不得太多。不过我希望你多想想，谨慎一些，毕竟关系到永琪的生死，要是弄错了，往后你后悔可也晚了！”
乾隆有些心烦意乱，胡乱点头应了两句，走到门口看到隔院的厢房一角，想起紫薇来。老佛爷似看出他的心思，道：“那丫头也哭了好久了，哀家到她房外看过两回，都在哭。看来是真悔过啦！”
“是呀！我送被子去的时候，她还在抹泪，说对不住皇上呢！我想，紫薇格格也是好心被人利用，才做这么糊涂的事儿。”晴儿正好走过来，听到老佛爷的话，猜想是给紫薇他们求情，附和道。老佛爷赞许地暗暗点头，果然这孩子最了解它的意思。
“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乾隆叹了口气，重视不忍，“老佛爷派人送她回漱芳斋吧，和小燕子一起。就罚她一年的月钱，外罚她抄百遍孝经来。其它的以后再说，朕已叫人去寻紫薇的舅公舅婆来京里，可能将她送回山东。这宫里头，哪里是随便讲好心，无视法纪的所在？后宫朝堂，不满者也多，先让她回去避一避言语风头，也不失个好法子。”
乾隆这么说着，也这么想着。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三日后来京的紫薇的“舅公舅婆”，竟会给他带了如此的惊涛骇浪。紫薇竟不是他的女儿，她的舅公舅婆给出的她真正的出生时间，与他下江南与夏雨荷认识的时间，完全一点儿也不吻合！紫薇的辩解与请求，在这一刻已变得苍白无力极了。乾隆怒斥着她和她母亲对自己的欺骗，当场便让人将她押入了刑部大牢，等候处斩！
至于永琪，一件件的不利证据摆上御案，甚至连朝堂上也有人开始弹劾永琪身边的人。乾隆隐隐觉得这些人也未免太齐心，可是又多少有些“无风不起浪”的想法，一时也辨不清到底永琪有无异心。他不忍就此将永琪定为谋逆，想起永琪已认下了放走含香的事儿。便在永琪离宫外出时，以“看管属下不利，知情不报”等理由，将之软禁在諴亲王胤袐的府上。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一是宫中人手段颇多，若有存心要永琪性命之人，趁此机会下手也太容易。而胤袐素来还喜欢永琪这个皇侄孙，至少不会对他不利；二则，胤袐是个精明又有些畏事之人，至少在乾隆看来，同样和永琪交好的几个王爷、宗亲里头，在未能证明那些证据都是捏造，并证明永琪清白忠心的时候，胤袐是最不会徇私，擅自帮永琪脱逃的。
小燕子亦被押入了刑部，和紫薇一样判了斩首之刑。这回不是为了真假格格的公案，而是因为小燕子听说永琪获罪被软禁，且有性命之忧时，跑到乾清宫外大吵大嚷地，说出自己才是参与放走含香的人。又说永琪原本什么也不知情，全是为了保护她，才如前几日那样，故意说出那一番话。
永琪当时已去了諴亲王府，听说此事后唯有叹息和烦闷，他那日看窗外明月彩霞金锁，以及小卓子、小邓子都被押往辛者库的方向，明月还曾向他使眼色，示意他房门外有人。他当时也是孤注一掷，且当那人是皇阿玛，并当他是为了小燕子的事儿而来，才故意对着小燕子“嘱咐”那一大段话。哪知道千防万防，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没能阻止事态的发展！
“糊涂！”永琪跌到椅子中，忍不住一掌劈到桌上。胤袐倚在门上看着屋子里木屑直飘，耳里听着茶杯花瓶的响声儿，不知该气该笑。不过最后还是赞道：“是很糊涂，不过我也终于知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于这姑娘了。”
“她当她真有十条命么？她这样认下来，不仅一点帮助没有，只会给人添乱，把自己白白搭进去！我之前说了那么多，她竟一句也没听进去！”永琪咬牙道，说到底，更多的还是担心。只是这担心和上连日的焦头烂额，话就横着出来了。听起来颇有几分怪罪之意。
至于永琪，一件件的不利证据摆上御案，甚至连朝堂上也有人开始弹劾永琪身边的人。乾隆隐隐觉得这些人也未免太齐心，可是又多少有些“无风不起浪”的想法，一时也辨不清到底永琪有无异心。他不忍就此将永琪定为谋逆，想起永琪已认下了放走含香的事儿。便在永琪离宫外出时，以“看管属下不利，知情不报”等理由，将之软禁在諴亲王胤袐的府上。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一是宫中人手段颇多，若有存心要永琪性命之人，趁此机会下手也太容易。而胤袐素来还喜欢永琪这个皇侄孙，至少不会对他不利；二则，胤袐是个精明又有些畏事之人，至少在乾隆看来，同样和永琪交好的几个王爷、宗亲里头，在未能证明那些证据都是捏造，并证明永琪清白忠心的时候，胤袐是最不会徇私，擅自帮永琪脱逃的。
小燕子亦被押入了刑部，和紫薇一样判了斩首之刑。这回不是为了真假格格的公案，而是因为小燕子听说永琪获罪被软禁，且有性命之忧时，跑到乾清宫外大吵大嚷地，说出自己才是参与放走含香的人。又说永琪原本什么也不知情，全是为了保护她，才如前几日那样，故意说出那一番话。
永琪当时已去了諴亲王府，听说此事后唯有叹息和烦闷，他那日看窗外明月彩霞金锁，以及小卓子、小邓子都被押往辛者库的方向，明月还曾向他使眼色，示意他房门外有人。他当时也是孤注一掷，且当那人是皇阿玛，并当他是为了小燕子的事儿而来，才故意对着小燕子“嘱咐”那一大段话。哪知道千防万防，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没能阻止事态的发展！
“糊涂！”永琪跌到椅子中，忍不住一掌劈到桌上。胤袐倚在门上看着屋子里木屑直飘，耳里听着茶杯花瓶的响声儿，不知该气该笑。不过最后还是赞道：“是很糊涂，不过我也终于知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于这姑娘了。”
“她当她真有十条命么？她这样认下来，不仅一点帮助没有，只会给人添乱，把自己白白搭进去！我之前说了那么多，她竟一句也没听进去！”永琪咬牙道，说到底，更多的还是担心。只是这担心和上连日的焦头烂额，话就横着出来了。听起来颇有几分怪罪之意。
胤袐也觉小燕子鲁莽了些，她已置身于外，更好的法子当然是想法子替永琪洗脱嫌疑，或者是逃出宫去，保住自己的性命，至少也可为永琪免去一份牵挂。不过——
“但那个姑娘用意倒是好的，也是真的全心待你。我以前还一直想不通，你这样一个皇子，怎么喜欢上的她？到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她也真够大胆，连皇上的女人也敢偷出宫去，若投了男儿胎，再投到个秦末汉末，保不齐还是个荆轲聂政。”
永琪微微一笑，心里其实也有些感动。不过现在可不是沉溺于感情的时机，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小燕子和紫薇的性命。至于他自己，他反而最不担心，皇阿玛分明是有了什么证据，怀疑他有弑父夺位的心思，但在朝堂之上还是选了最轻的问题来说，还刻意给他留足了情面与颜面。若皇阿玛有心要除他，或者彻底断了他的前程，大可以按着他前日“招认”的那些话来“定罪”，现如今，说到底还是心里存疑，顾着父子亲情的。
胤袐看他窝在床头，眼睑垂着望着床上薄被发呆，叹道：“你皇阿玛也是，你这回病得这么狠，怎么也不等你病好再提这事儿？真是被那个‘舅公舅婆’气着了？王府里头什么也不缺，就缺那些宫中御医！”永琪摇头笑道：“宫里御医也没三头六臂，就是靠着宫里有些珍奇药材罢了。里头藏奸贪财的也不比外头大夫少，只要弄得来相应的药材，我也能做名医了。”
“也对，你们父子都是懂岐黄的。”胤袐说着，一直在他背后站着没说话的弘畅走到桌前，拿了支笔蘸饱了墨，转头看着永琪。永琪愣了片刻方会意，低沉微哑的声音道出几样宫中御医开的药，还略删减了一些份量、变动了一二种所需药材。弘畅看了一遍，确实有两样比较难得，然而于他们府中也不算什么，立刻拿出去，叫人去寻来按着方子煎药。
“但那个姑娘用意倒是好的，也是真的全心待你。我以前还一直想不通，你这样一个皇子，怎么喜欢上的她？到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她也真够大胆，连皇上的女人也敢偷出宫去，若投了男儿胎，再投到个秦末汉末，保不齐还是个荆轲聂政。”
永琪微微一笑，心里其实也有些感动。不过现在可不是沉溺于感情的时机，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小燕子和紫薇的性命。至于他自己，他反而最不担心，皇阿玛分明是有了什么证据，怀疑他有弑父夺位的心思，但在朝堂之上还是选了最轻的问题来说，还刻意给他留足了情面与颜面。若皇阿玛有心要除他，或者彻底断了他的前程，大可以按着他前日“招认”的那些话来“定罪”，现如今，说到底还是心里存疑，顾着父子亲情的。
胤袐看他窝在床头，眼睑垂着望着床上薄被发呆，叹道：“你皇阿玛也是，你这回病得这么狠，怎么也不等你病好再提这事儿？真是被那个‘舅公舅婆’气着了？王府里头什么也不缺，就缺那些宫中御医！”永琪摇头笑道：“宫里御医也没三头六臂，就是靠着宫里有些珍奇药材罢了。里头藏奸贪财的也不比外头大夫少，只要弄得来相应的药材，我也能做名医了。”
“也对，你们父子都是懂岐黄的。”胤袐说着，一直在他背后站着没说话的弘畅走到桌前，拿了支笔蘸饱了墨，转头看着永琪。永琪愣了片刻方会意，低沉微哑的声音道出几样宫中御医开的药，还略删减了一些份量、变动了一二种所需药材。弘畅看了一遍，确实有两样比较难得，然而于他们府中也不算什么，立刻拿出去，叫人去寻来按着方子煎药。
当晚，弘旿到王府来瞧永琪，永琪之前请弘畅帮忙去探视小燕子被婉拒，拉着他就当看到了救命草。弘旿也是个豪爽之人，立时就答应下来，也不耽搁，半夜里跑了一趟刑部的大牢。次日早上来告诉他：“两位格格现在关押在一处，福尔康在男牢那边。虽然环境差点儿，还好没受苦。我也打点过狱中那些人，不许他们为难两位格格……”他停了停，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永琪：“这是还珠格格让我交给你的，不知是什么，我也没打开过。”说是这么说，他的脸上可是写满了好奇。
躺在永琪手上的，是今年端午节下永琪送给小燕子的荷包儿。小燕子戴了一个夏天，本已收起来了，不知几时又拿到了手边。永琪看着荷包，眼眶陡然一热，打开荷包儿，里头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弘旿看到后转过头去：“那个是我让还珠格格留点儿什么信给你，也好让你放心，也证明我没骗你不是？你慢慢看，我……我欣赏月色！”
话一说完，永琪就笑道：“我这屋子里哪来的月色可赏？皇叔不必拘束，我已经看完了。”面上说笑，弘旿却听得出他声音比之前更沉，还带着些微的鼻音。转过头来，永琪已将荷包收起，还冲他晃了晃：“多谢皇叔了，有这封‘信’，我也就好过多了。”
永琪将荷包收到袖中放好，又问道：“皇叔，小燕子她们……，行刑时间可定了？”弘旿挑眉：“你问这个，是想做些什么？”
“皇叔会这么问，看来已经是猜到了。我也不瞒皇叔，我的确是那么想的。不过，我也不是个逃避罪责之人，更不会连累王府。到那日我去救下小燕子，放她远走后，自会回来！永琪说到做到，绝不会让老王爷与皇叔们为难！”
“果然如此！”弘畅从外头走进来，说道，“既出去了，还回来作甚？你若出了事，你以为你那重情重义的还珠郡主能过得好？笨！”说着，手里一摔，已将一套便服扔到了桌上，又道：“阿玛让我转告你，能待一介布衣女子如珍宝，且如此尽心尽力的，必不是冷漠无情之辈。他信你是个忠孝之人，不会做出那等天理不容的事。你救到那位郡主后，赶紧带着她先离开京城，躲到哪儿不要紧，你的性命保住了，咱们才好为你查证据翻案。别到时候好不容易抓住永珹那厮的把柄，你却已不在了！”
躺在永琪手上的，是今年端午节下永琪送给小燕子的荷包儿。小燕子戴了一个夏天，本已收起来了，不知几时又拿到了手边。永琪看着荷包，眼眶陡然一热，打开荷包儿，里头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弘旿看到后转过头去：“那个是我让还珠格格留点儿什么信给你，也好让你放心，也证明我没骗你不是？你慢慢看，我……我欣赏月色！”
话一说完，永琪就笑道：“我这屋子里哪来的月色可赏？皇叔不必拘束，我已经看完了。”面上说笑，弘旿却听得出他声音比之前更沉，还带着些微的鼻音。转过头来，永琪已将荷包收起，还冲他晃了晃：“多谢皇叔了，有这封‘信’，我也就好过多了。”
永琪将荷包收到袖中放好，又问道：“皇叔，小燕子她们……，行刑时间可定了？”弘旿挑眉：“你问这个，是想做些什么？”
“皇叔会这么问，看来已经是猜到了。我也不瞒皇叔，我的确是那么想的。不过，我也不是个逃避罪责之人，更不会连累王府。到那日我去救下小燕子，放她远走后，自会回来！永琪说到做到，绝不会让老王爷与皇叔们为难！”
“果然如此！”弘畅从外头走进来，说道，“既出去了，还回来作甚？你若出了事，你以为你那重情重义的还珠郡主能过得好？笨！”说着，手里一摔，已将一套便服扔到了桌上，又道：“阿玛让我转告你，能待一介布衣女子如珍宝，且如此尽心尽力的，必不是冷漠无情之辈。他信你是个忠孝之人，不会做出那等天理不容的事。你救到那位郡主后，赶紧带着她先离开京城，躲到哪儿不要紧，你的性命保住了，咱们才好为你查证据翻案。别到时候好不容易抓住永珹那厮的把柄，你却已不在了！”
永琪想说什么，被弘畅的目光一瞪，立刻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弘畅这才缓和了表情和语气，让他坐到椅子上：“老五，你不必担心王府。其实……其实先帝起，就挺纵着我阿玛，到咱们这一代，更是跟你皇阿玛一块儿摸打滚爬到现在。我们不会有事，倒是你们，原想让你养好病再说，现在来不及了。皇上定在后天一早问斩两位格格。”
“后天？”永琪皱眉，随即松开。皇阿玛决定的日期早晚，于他们而言差别没多大。
弘畅又道：“还有，老佛爷和晴儿‘分别’托我转告你的——老佛爷说人总有年轻妄为，想追求自己所追求的东西的时候。她老人家亦是从这么大时走过来的。不过人不能丢了自己的原则与本性，于这点上，她觉着你做得向来不错。只希望他日皇上这边松动了态度，你能少些怨怼，多想想皇上这十多年来，对你或多或少的照顾。总而言之，她不希望这一放手，日后留下后悔。”
“老佛爷是怕永琪乐不思蜀了吧？”弘旿最不习惯这种气氛，开口缓和道。弘畅瞪了胞弟一眼，转而继续对已垂着头，不知如何回话的永琪道：“我还是头一回看晴儿哭红了眼，她回来时我就担心，怕她受不住尔康指婚会伤心。结果她可是一滴眼泪也没在人前落过！她说这些年她在宫里，一直都是你照顾她，帮着她让着她。这回她也帮不了什么，只能请你这个堂兄弟万事小心了！她还说，等到皇上想通了，事儿都过去了，要你把你们所有故事，都告诉给她。”
永琪自知，此番离开不比别的情形。非是游山玩水，亦非是去办差，总知道三五个月就回转京城。此次，首先能否两天内救出小燕子，已是一个未定，更不提有人诬陷紫薇非皇阿玛亲女，诬陷他这个皇子想要弑父篡位。皇阿玛后面会如何处理他尚不知，离了京城后幕后之人会做什么他更不能肯定。此一去，或是片刻即回，或是三年五载，谁又有个准数？因而，晴儿与太后这些话，已让他压在心里的不舍，渐渐释放了出来。
毕竟，再怎样相互倾轧，怎样让人痛心，皇宫与京城还是他的“家”与“故乡”，是他一直放在心中最前位置的东西。
“后天？”永琪皱眉，随即松开。皇阿玛决定的日期早晚，于他们而言差别没多大。
弘畅又道：“还有，老佛爷和晴儿‘分别’托我转告你的——老佛爷说人总有年轻妄为，想追求自己所追求的东西的时候。她老人家亦是从这么大时走过来的。不过人不能丢了自己的原则与本性，于这点上，她觉着你做得向来不错。只希望他日皇上这边松动了态度，你能少些怨怼，多想想皇上这十多年来，对你或多或少的照顾。总而言之，她不希望这一放手，日后留下后悔。”
“老佛爷是怕永琪乐不思蜀了吧？”弘旿最不习惯这种气氛，开口缓和道。弘畅瞪了胞弟一眼，转而继续对已垂着头，不知如何回话的永琪道：“我还是头一回看晴儿哭红了眼，她回来时我就担心，怕她受不住尔康指婚会伤心。结果她可是一滴眼泪也没在人前落过！她说这些年她在宫里，一直都是你照顾她，帮着她让着她。这回她也帮不了什么，只能请你这个堂兄弟万事小心了！她还说，等到皇上想通了，事儿都过去了，要你把你们所有故事，都告诉给她。”
永琪自知，此番离开不比别的情形。非是游山玩水，亦非是去办差，总知道三五个月就回转京城。此次，首先能否两天内救出小燕子，已是一个未定，更不提有人诬陷紫薇非皇阿玛亲女，诬陷他这个皇子想要弑父篡位。皇阿玛后面会如何处理他尚不知，离了京城后幕后之人会做什么他更不能肯定。此一去，或是片刻即回，或是三年五载，谁又有个准数？因而，晴儿与太后这些话，已让他压在心里的不舍，渐渐释放了出来。
毕竟，再怎样相互倾轧，怎样让人痛心，皇宫与京城还是他的“家”与“故乡”，是他一直放在心中最前位置的东西。
“皇叔，多谢你。也请代我向老王爷，还有皇祖母、晴儿道谢。我知道老王爷本是闲云野鹤之心，为我如此犯险，永琪实在无以为报！”永琪压住了不舍，挤出笑容道。
弘旿拍拍他：“谁说的？你还欠了咱们王府一堆东西，现在连同这一次的一起记在账上，你回来了再算！”弘畅没有多言，却也在听到胞弟这一言时笑着点了点头。
弘畅又叮嘱几句，告诉永琪明晚王府对着胡同里的门，会有半个多时辰守卫空缺，嘱咐他明晚从那儿出去。永琪一一答应并记下，送了弘畅弘旿出门儿，把桌上的药一口喝完，努力静下心来，逼着自己入睡。到了次日又喝了两遍药，虽然依旧头重鼻塞，比起之前身体还是爽利不少。永琪算着时辰换过衣服，拿了随身的宝剑，就往外走。等到半个时辰过后，王府恢复森严守卫，胤袐坐在自己书房里却一拍腿：“我怎么忘了给五阿哥留些银两！”
弘旿拍拍他：“谁说的？你还欠了咱们王府一堆东西，现在连同这一次的一起记在账上，你回来了再算！”弘畅没有多言，却也在听到胞弟这一言时笑着点了点头。
弘畅又叮嘱几句，告诉永琪明晚王府对着胡同里的门，会有半个多时辰守卫空缺，嘱咐他明晚从那儿出去。永琪一一答应并记下，送了弘畅弘旿出门儿，把桌上的药一口喝完，努力静下心来，逼着自己入睡。到了次日又喝了两遍药，虽然依旧头重鼻塞，比起之前身体还是爽利不少。永琪算着时辰换过衣服，拿了随身的宝剑，就往外走。等到半个时辰过后，王府恢复森严守卫，胤袐坐在自己书房里却一拍腿：“我怎么忘了给五阿哥留些银两！”
第五十二章
小燕子在刑部大牢呆了三天，虽无为难她和紫薇的人，但这分不清白昼黑夜，也不确定几时就要行刑的日子，过得她已经快发疯了。弘旿来的时候，她正和紫薇抱头痛哭，试着听尔康那边的动静，想和他说话。收到永琪让弘旿送来的重阳茱萸香囊后，她才算安心了不少，又变得整天抱着那个香囊不松手，常常发着呆。连紫薇都以为她疯了的时候，她却偷偷对紫薇说道：“我觉得，我们这次一定死不了。永琪，永琪一定会想办法！”
紫薇觉得她的确有些傻了，永琪纵能逃出生天，可也该是在亲王府上被软禁着，哪有余力救他们？
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小燕子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对她“嘘”了一声，然后从草铺成的“床”上利落地滚到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会儿，又贴到牢门上听了一会。紫薇不知道她在听什么，莫名地看着她的举动，直到远处出现了铁链被砍断的声音，她才瞪大了眼睛，望着从那边门口走进来的人。
来人共有三人，两个黑衣蒙面，一个却是普通的衣服，只用衣裳的一角略略遮掩。小燕子见这未穿黑衣的人行动大方，不似另外两个刻意护着脸上黑巾，眼睛攸然一亮。
看守这个牢房的，都是挑选出来的狱卒，平时对付一两个这样的高手一点问题也没有。然而眼前却有三个，彼此又配合得恰到好处——这配合却不能说是默契十足，只是三个都是聪明人，前后左右照顾得周全。
便服打扮的人年纪最轻，那武功小燕子一看就了然，典型地永琪式招式。这一两年也算纠正许多，但也免不了偶然出现一两回华丽剑招。不过——小燕子想道，永琪的确习武上天分比她好得多，怎么这么段时间，他倒是把华而不实，转为华而“有”实的？
那人确是离了王府的永琪，他出了王府后门的胡同，直接就上刑部，打算先探了路线、试试守卫身手再说。不想到了刑部之外，竟遇上两个也都站在屋顶上的高手，一个手里拿着永琪十分眼熟的宝剑，另一人则带着肃杀气。三人一见面，心存怀疑的永琪就辨出蒙着黑巾的箫剑来，将目光直接转向另一人。那人什么也不说，跳下去就刺中一位狱卒，倒把永琪和箫剑都弄得一愣，同时皱眉。
此时在牢门前，永琪和箫剑都有心抢先动手应对衙役，竟同时冲那人使了个眼色，将打开牢门救人的任务，转给了他。
那人默不作声地转去男监那边，手中长剑用力一划，阻住尔康的牢门便半打了开来。
小燕子在刑部大牢呆了三天，虽无为难她和紫薇的人，但这分不清白昼黑夜，也不确定几时就要行刑的日子，过得她已经快发疯了。弘旿来的时候，她正和紫薇抱头痛哭，试着听尔康那边的动静，想和他说话。收到永琪让弘旿送来的重阳茱萸香囊后，她才算安心了不少，又变得整天抱着那个香囊不松手，常常发着呆。连紫薇都以为她疯了的时候，她却偷偷对紫薇说道：“我觉得，我们这次一定死不了。永琪，永琪一定会想办法！”
紫薇觉得她的确有些傻了，永琪纵能逃出生天，可也该是在亲王府上被软禁着，哪有余力救他们？
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小燕子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对她“嘘”了一声，然后从草铺成的“床”上利落地滚到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会儿，又贴到牢门上听了一会。紫薇不知道她在听什么，莫名地看着她的举动，直到远处出现了铁链被砍断的声音，她才瞪大了眼睛，望着从那边门口走进来的人。
来人共有三人，两个黑衣蒙面，一个却是普通的衣服，只用衣裳的一角略略遮掩。小燕子见这未穿黑衣的人行动大方，不似另外两个刻意护着脸上黑巾，眼睛攸然一亮。
看守这个牢房的，都是挑选出来的狱卒，平时对付一两个这样的高手一点问题也没有。然而眼前却有三个，彼此又配合得恰到好处——这配合却不能说是默契十足，只是三个都是聪明人，前后左右照顾得周全。
便服打扮的人年纪最轻，那武功小燕子一看就了然，典型地永琪式招式。这一两年也算纠正许多，但也免不了偶然出现一两回华丽剑招。不过——小燕子想道，永琪的确习武上天分比她好得多，怎么这么段时间，他倒是把华而不实，转为华而“有”实的？
那人确是离了王府的永琪，他出了王府后门的胡同，直接就上刑部，打算先探了路线、试试守卫身手再说。不想到了刑部之外，竟遇上两个也都站在屋顶上的高手，一个手里拿着永琪十分眼熟的宝剑，另一人则带着肃杀气。三人一见面，心存怀疑的永琪就辨出蒙着黑巾的箫剑来，将目光直接转向另一人。那人什么也不说，跳下去就刺中一位狱卒，倒把永琪和箫剑都弄得一愣，同时皱眉。
此时在牢门前，永琪和箫剑都有心抢先动手应对衙役，竟同时冲那人使了个眼色，将打开牢门救人的任务，转给了他。
那人默不作声地转去男监那边，手中长剑用力一划，阻住尔康的牢门便半打了开来。
那边永琪已明白，此人大约就是福家雇来帮忙救尔康的。他心里思忖，手上动作一顿，一手揭开了面巾，对狱卒们道：“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五皇子永琪，今日必得救出两位格格去。看在你们都是无辜之人，我不想伤你们，你们若想保命，都后退！”
狱卒们怎不知他刚才一直手下留情？那把剑至今可还没沾染半点血，众衙役方才也自然都有留手，听他道出身份，更加吃惊，哪敢再与他交手？
一位看上去在狱卒中颇受尊重的年轻人上前行了个礼，道：“五阿哥为人，我等也有耳闻。两位格格也都是侠义心肠的，卑职们也不忍她们丧命。只是，五阿哥，放跑了两位格格，我们不是失职？这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永琪笑了笑，看他一眼：“你是牢头李翔吧？我亦有听说过你，是个江湖中投入刑部的，颇有侠义之风。”那牢头很是诧异，他没想到堂堂五皇子，竟也知道自己名字与经历。他点了点头，将手里随了二十年的刀拿给永琪看：“这是万勤刀，李某从不离身的。”
永琪暗自庆幸，曾在严逸枫那听了些江湖故事，其中就有李翔的。他扬手拽住脖子上一根细绳，用力一扯，细绳断为两截，上面还挂着个玉佩：“这也是我出生不久就戴着的玉佩。你拿了他交给你们大人，就说是我来劫的。皇阿玛自然不会怪你。”
“卑职到时便说，是五阿哥落下的，卑职见到后不敢贸然追拿。”李翔愣了许久，才抖着手接过玉佩。另一名狱卒也道：“五阿哥竟替我们想周全了！”
狱卒们纷纷退开，箫剑和永琪踹开牢门，一人一剑劈到铁链上，却都落在了锁住小燕子左手的链子上。永琪微感奇怪，不过也没多想，转身帮紫薇去了桎梏，这时尔康也已走了过来。
尔康手上拿了兵刃，是刚才黑衣人交给他的，也是他惯常用的长剑。他接连几下将紫薇手上扣着的铁链砍了个粉碎，小燕子也已恢复自在，扑到永琪怀里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紫薇还以为是我傻了呢！对了，你之前生病有没有好？还有，你不是在王府么？”
箫剑在一边摇头，永琪也不习惯众目睽睽之下享受美人投怀，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形。忙笑道：“我自有我的妙计！快走吧！等安全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狱卒们怎不知他刚才一直手下留情？那把剑至今可还没沾染半点血，众衙役方才也自然都有留手，听他道出身份，更加吃惊，哪敢再与他交手？
一位看上去在狱卒中颇受尊重的年轻人上前行了个礼，道：“五阿哥为人，我等也有耳闻。两位格格也都是侠义心肠的，卑职们也不忍她们丧命。只是，五阿哥，放跑了两位格格，我们不是失职？这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永琪笑了笑，看他一眼：“你是牢头李翔吧？我亦有听说过你，是个江湖中投入刑部的，颇有侠义之风。”那牢头很是诧异，他没想到堂堂五皇子，竟也知道自己名字与经历。他点了点头，将手里随了二十年的刀拿给永琪看：“这是万勤刀，李某从不离身的。”
永琪暗自庆幸，曾在严逸枫那听了些江湖故事，其中就有李翔的。他扬手拽住脖子上一根细绳，用力一扯，细绳断为两截，上面还挂着个玉佩：“这也是我出生不久就戴着的玉佩。你拿了他交给你们大人，就说是我来劫的。皇阿玛自然不会怪你。”
“卑职到时便说，是五阿哥落下的，卑职见到后不敢贸然追拿。”李翔愣了许久，才抖着手接过玉佩。另一名狱卒也道：“五阿哥竟替我们想周全了！”
狱卒们纷纷退开，箫剑和永琪踹开牢门，一人一剑劈到铁链上，却都落在了锁住小燕子左手的链子上。永琪微感奇怪，不过也没多想，转身帮紫薇去了桎梏，这时尔康也已走了过来。
尔康手上拿了兵刃，是刚才黑衣人交给他的，也是他惯常用的长剑。他接连几下将紫薇手上扣着的铁链砍了个粉碎，小燕子也已恢复自在，扑到永琪怀里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紫薇还以为是我傻了呢！对了，你之前生病有没有好？还有，你不是在王府么？”
箫剑在一边摇头，永琪也不习惯众目睽睽之下享受美人投怀，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形。忙笑道：“我自有我的妙计！快走吧！等安全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小燕子随着他的步子一起走出牢门，走着走着还偷眼看看箫剑。箫剑拿着剑戒备着狱卒们的突然袭击，接触到外头的新鲜空气时，突然叹了口气。
小燕子再次转头，想问问除了会宾楼那一面，是否还见过这位大侠，但也没这机会。此时天已黑了，街面上无有人烟，众人不敢发出太多声响，担心引来巡街的官兵。这京城中过了子时，可是禁人随意行走的。
永琪默算着沿途巡街的衙役通过时间，小心避开他们。不一时众人停了下来，小燕子抬头一看，原来是大杂院！永琪看了眼箫剑，他今晚是送了信，和柳青柳红约在此处汇合，好赶着天亮刑部察觉前出城，今晚也可暂避在此。但他不知今晚箫剑何以会凭空出现，竟还知晓他们的计划！
箫剑微笑，然后上前轻轻敲了两下门板，一下略重，一下稍轻。才一放下手，门就被从里面打了开来，柳青的脸出现在门后面，小燕子和紫薇都惊喜地冲上前去，一个抓住柳青，一个抱住他背后的柳红，眼泪都落下来了
几人进了门，柳青立刻把门关上。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大马车，旁边还有几匹马儿。小燕子看那马车里堆着许多捆好的包袱，分辨出衣物和棉被，还有药材与看上去足够七八天吃的干粮及水囊等物，惊讶道：“原来你们都准备好啦？柳青柳红，你们怎么这么聪明，这么快就都准备好了？”
小燕子再次转头，想问问除了会宾楼那一面，是否还见过这位大侠，但也没这机会。此时天已黑了，街面上无有人烟，众人不敢发出太多声响，担心引来巡街的官兵。这京城中过了子时，可是禁人随意行走的。
永琪默算着沿途巡街的衙役通过时间，小心避开他们。不一时众人停了下来，小燕子抬头一看，原来是大杂院！永琪看了眼箫剑，他今晚是送了信，和柳青柳红约在此处汇合，好赶着天亮刑部察觉前出城，今晚也可暂避在此。但他不知今晚箫剑何以会凭空出现，竟还知晓他们的计划！
箫剑微笑，然后上前轻轻敲了两下门板，一下略重，一下稍轻。才一放下手，门就被从里面打了开来，柳青的脸出现在门后面，小燕子和紫薇都惊喜地冲上前去，一个抓住柳青，一个抱住他背后的柳红，眼泪都落下来了
几人进了门，柳青立刻把门关上。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大马车，旁边还有几匹马儿。小燕子看那马车里堆着许多捆好的包袱，分辨出衣物和棉被，还有药材与看上去足够七八天吃的干粮及水囊等物，惊讶道：“原来你们都准备好啦？柳青柳红，你们怎么这么聪明，这么快就都准备好了？”
柳青柳红将他们拉入屋内，笑道：“我们还什么也不知道呢，朝廷处理事儿那么机密。是上回一个小公公出来办事，来会宾楼传了话，说宫中有变，叫我们谨慎小心。后来呢，我们就赶紧把会宾楼转让了出去，加上原有的积蓄，共得银子六百多两！我听说这次不知要走多久，留了五百两给宝丫头和虎子，让他们安排大杂院老老小小去天津置地、念书、做点生意谋生。剩下的一百两就买了衣服、棉被还有那些日常用的东西。好在，这个大杂院好像有人来查过，但当然什么也没有！”
“小公公？”紫薇道，“肯定不是小卓子小邓子他们了。也不是小桂子小顺子，这几个你们都认得的，那是谁送的信？你们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担心，会不会连累到你们和那么多大杂院里的人！”
永琪默不作声，他已知道这人正是他上回托着带信的小勤子。柳红拿出个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这些也是那位小公公带出来的，他运了三次给完的，一共二百多两白银，还有张三百两的银票！还有很多宫里才有的药，他都分批拿了出来。他说是‘我们宫里的朋友’让带来的，要我们分开来想法都换成市井流通的八成足银子。我开始还不敢收，怕是什么诈术，最后那小公公急了，给我看了玉佩，说是小燕子你的！我才收下。小燕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我的玉佩？”小燕子盯着一堆碎银子银锭子诧异不已，她最近都没有让人送银子出宫。再说她每个月都是宫里给五两银子，她没地方用，大部分早已给了宫外的穷人，剩下的早已变成了各种宫外稀奇古怪小玩意儿。留下的还不到五十两呢！至于紫薇那边，她常常记着打赏这个那个的，其实也没那么多剩余。
“是啊！”柳青说着，拿出一块玉佩交给小燕子。小燕子接来一看，原来是当初指婚后，皇阿玛让人打的一对玉佩里，换给永琪的那块。她脸上顿时一红，赶紧收了，下意识就去看永琪。永琪对她微微一笑，那些他本来是给紫薇尔康预备下的，没料到最后走到这一步。
柳红又想起来一事： “啊，还有！尔康，尔泰也让人送了银两过来，说是猜想你和紫薇若能逃出生天，一定会来找我们！”
这回轮到尔康吃惊了：“尔泰？一定是阿玛和额娘……我真是……，唉！该是我孝顺他们才是！”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处，我觉得我们还是该想想要往哪儿走。还有，箫剑，你也要和我们一块行动？”永琪迅速打断了尔康的话，说道。尔康怔了怔神，而后也想起了，对于现今这些事情，永琪该是有些不快的。
“我当然要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了。更何况……”箫剑笑道，习惯地将手里竹箫转了个圈儿，“燕儿，你当真认不出我了？连这两样东西也忘了？”
小燕子瞅了他半天了，还是不太确定。箫剑叹道：“这可是亲人相见不相识了！唉，早知现在这样，三四月间我就不该离开苏州去扬州了。听二叔说你找过我，我还特意赶来京城，你居然记不起我了！”小燕子这才跳了起来，眼睛张得老大，扑到箫剑面前：“你、你是……啊！我早该想起来嘛！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对不对？你上回见面时，肯定也没认出我！”叽哩咕噜说了一车话，把个永琪听得一头雾水，柳红一拍手：“这……一定是小燕子的哥哥了！”
小燕子瞅了他半天了，还是不太确定。箫剑叹道：“这可是亲人相见不相识了！唉，早知现在这样，三四月间我就不该离开苏州去扬州了。听二叔说你找过我，我还特意赶来京城，你居然记不起我了！”小燕子这才跳了起来，眼睛张得老大，扑到箫剑面前：“你、你是……啊！我早该想起来嘛！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对不对？你上回见面时，肯定也没认出我！”叽哩咕噜说了一车话，把个永琪听得一头雾水，柳红一拍手：“这……一定是小燕子的哥哥了！”
“哥哥？”永琪听小燕子提起过她有个哥哥，可没想到竟然就是箫剑！现在一口一声“哥”的小燕子，片刻前还在喊箫剑“大侠”呢。
小燕子摆平了“小气”地板起脸的兄长，拉着他走到永琪跟前：“永琪！这个就是我哥哥了！他本名叫方严，不过听说他江湖上化名很多，要不我也不会完全不认得他了。”
“你这丫头，自己连家传之物都不认得，倒怪起我了！我哪儿知道那天遇到的就是你？正打算离京，就听说你出了事儿！你啊！别的本事没有，把自己往死路整的本事倒是厉害！”箫剑少不得摆出了兄长的姿态。他又转过头来对永琪抱拳道：“原来你就是五阿哥，燕儿被指婚的事儿我已听闻了。原本还有些疑惑和不放心，却没想到你竟然会为她做到这一步！你救了燕儿，方某感激不尽！”
永琪笑着回礼，不免谦了几句，又道：“这儿已经没有五阿哥了，你们还是叫我名字的好。”
尔康听到这儿，更觉抱歉。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又好奇心作祟，抵不住紫薇的软言相求，他们也不会一头栽进别人的圈套里。现在他是想明白了，打从一开始，香妃就有心在计划些什么了。这件事里，香妃也不是从没露出过马脚，只是他们都被她柔弱的外表蒙蔽，未曾留意罢了。
他想要道歉，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里，他最清楚永琪这句话中的酸楚。他自己也同样从极高的身份跌落下来，方才在外头躲避巡街衙役，对昔日下属的畏惧他已深感不适，这种突然从官变为“贼”的落差，让他现在还有点儿发懵。
小燕子摆平了“小气”地板起脸的兄长，拉着他走到永琪跟前：“永琪！这个就是我哥哥了！他本名叫方严，不过听说他江湖上化名很多，要不我也不会完全不认得他了。”
“你这丫头，自己连家传之物都不认得，倒怪起我了！我哪儿知道那天遇到的就是你？正打算离京，就听说你出了事儿！你啊！别的本事没有，把自己往死路整的本事倒是厉害！”箫剑少不得摆出了兄长的姿态。他又转过头来对永琪抱拳道：“原来你就是五阿哥，燕儿被指婚的事儿我已听闻了。原本还有些疑惑和不放心，却没想到你竟然会为她做到这一步！你救了燕儿，方某感激不尽！”
永琪笑着回礼，不免谦了几句，又道：“这儿已经没有五阿哥了，你们还是叫我名字的好。”
尔康听到这儿，更觉抱歉。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又好奇心作祟，抵不住紫薇的软言相求，他们也不会一头栽进别人的圈套里。现在他是想明白了，打从一开始，香妃就有心在计划些什么了。这件事里，香妃也不是从没露出过马脚，只是他们都被她柔弱的外表蒙蔽，未曾留意罢了。
他想要道歉，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里，他最清楚永琪这句话中的酸楚。他自己也同样从极高的身份跌落下来，方才在外头躲避巡街衙役，对昔日下属的畏惧他已深感不适，这种突然从官变为“贼”的落差，让他现在还有点儿发懵。
永琪和箫剑客套寒暄了几句，话题又回到了永琪开头提出的问题。柳青柳红忙完了外头马车和物品的清点，也走过来跟着一块儿讨论。
小燕子绝境后逢了生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兴奋。坐在永琪的旁边，道：“要不我们去北面儿吧？听说现在已经下雪了。我一早就想去看看！我还想去蒙古，你不是说那儿每年都有那达幕大会么？”她已经欢腾很久了，永琪实在忍不住，伸手拍拍她肩膀，想要小燕子稍许安静一些，揉了揉跳疼的额角：“小燕子，我们不是去玩儿！就算去了北面儿，咱们也不太可能去看那达幕大会的。”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永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当面反驳她了，长到她都有些忘记这种类似于窘迫的感觉了。不过她没有和永琪吵架，只是嘀咕道：“我也知道不是去玩，可是既然要走，就想稍微有意思一点高兴一点嘛……总不能每天愁眉苦脸，想自己是……”她咳嗽一声，在能力范围内地体谅了永琪的情绪，把末尾两个字咽了回去。
永琪对她歉意地笑了笑，自知这话是太冲了点儿。缓和了语气道：“不过去北面儿也有好处，一则北面地势更辽阔，从京城出发，不管吉林、辽宁、蒙古还是黑龙江，都有很大的山林和草原。到了冬天就更有把握避开朝廷的注意。不过，也因为特别辽阔和朴拙，可能悖离了中隐隐于市的规律。”
紫薇和小燕子性格相反，突然得救的大转折给她带来的更多是疲惫和惊惧。她担心漱芳斋，担心令妃娘娘，担心晴儿，也担心尔康所担心的福家二老与尔泰夫妇。柳红已带她去了隔壁房间换了衣服，又倒了茶给她压惊。听到吉林辽宁黑龙江，紫薇忍不住苦笑，尔康也忙说道：“是，五……咳，永琪所虑也有道理。那边太辽阔，也许不太容易找人，可是朝廷人那么多，真要定下某一处，总能找出咱们的。要不就是我们被逼到更北面，可更北面有什么？全是野林子，再过去还出了大清国了。”
“嗯。我也想过咱们去北面，毕竟万一这是个长时间的事儿，北方虽艰苦，可处处都是能吃能用的。打猎也好，自己种点什么也好，就是弄来野味也能轻易就生活。”柳青说道。
柳红一拍她哥哥：“你以为他们要在那儿过一辈子吗？还打猎种田采野味儿！依我说虽然没有他们在宫里时那么锦衣玉食，可咱们的盘缠，足够撑上一二年了！”
兄妹俩争执起来，后面的讨论中也常常针锋相对。直到七个人中年岁最长的箫剑一锤定音道：“确实如小燕子所说，我们虽然要走，但也不必要天天背着逃亡的包袱。这样子，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其实南也好，北也好，都是大清的地盘儿，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不妥。不过我觉得，北面我们大多数人都应该更不熟悉。到了那里要怎样应对寒冷，就是个大问题。第一个，紫薇就受不了。”他喝了口茶，又道：“南边儿我和小燕子都熟，想来永琪和尔康也去过的。南边人口密集，就算朝廷带人过去，随便往人群里一混，说不准就躲过了。比起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山，确实更容易隐藏。”
小燕子绝境后逢了生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兴奋。坐在永琪的旁边，道：“要不我们去北面儿吧？听说现在已经下雪了。我一早就想去看看！我还想去蒙古，你不是说那儿每年都有那达幕大会么？”她已经欢腾很久了，永琪实在忍不住，伸手拍拍她肩膀，想要小燕子稍许安静一些，揉了揉跳疼的额角：“小燕子，我们不是去玩儿！就算去了北面儿，咱们也不太可能去看那达幕大会的。”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永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当面反驳她了，长到她都有些忘记这种类似于窘迫的感觉了。不过她没有和永琪吵架，只是嘀咕道：“我也知道不是去玩，可是既然要走，就想稍微有意思一点高兴一点嘛……总不能每天愁眉苦脸，想自己是……”她咳嗽一声，在能力范围内地体谅了永琪的情绪，把末尾两个字咽了回去。
永琪对她歉意地笑了笑，自知这话是太冲了点儿。缓和了语气道：“不过去北面儿也有好处，一则北面地势更辽阔，从京城出发，不管吉林、辽宁、蒙古还是黑龙江，都有很大的山林和草原。到了冬天就更有把握避开朝廷的注意。不过，也因为特别辽阔和朴拙，可能悖离了中隐隐于市的规律。”
紫薇和小燕子性格相反，突然得救的大转折给她带来的更多是疲惫和惊惧。她担心漱芳斋，担心令妃娘娘，担心晴儿，也担心尔康所担心的福家二老与尔泰夫妇。柳红已带她去了隔壁房间换了衣服，又倒了茶给她压惊。听到吉林辽宁黑龙江，紫薇忍不住苦笑，尔康也忙说道：“是，五……咳，永琪所虑也有道理。那边太辽阔，也许不太容易找人，可是朝廷人那么多，真要定下某一处，总能找出咱们的。要不就是我们被逼到更北面，可更北面有什么？全是野林子，再过去还出了大清国了。”
“嗯。我也想过咱们去北面，毕竟万一这是个长时间的事儿，北方虽艰苦，可处处都是能吃能用的。打猎也好，自己种点什么也好，就是弄来野味也能轻易就生活。”柳青说道。
柳红一拍她哥哥：“你以为他们要在那儿过一辈子吗？还打猎种田采野味儿！依我说虽然没有他们在宫里时那么锦衣玉食，可咱们的盘缠，足够撑上一二年了！”
兄妹俩争执起来，后面的讨论中也常常针锋相对。直到七个人中年岁最长的箫剑一锤定音道：“确实如小燕子所说，我们虽然要走，但也不必要天天背着逃亡的包袱。这样子，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其实南也好，北也好，都是大清的地盘儿，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不妥。不过我觉得，北面我们大多数人都应该更不熟悉。到了那里要怎样应对寒冷，就是个大问题。第一个，紫薇就受不了。”他喝了口茶，又道：“南边儿我和小燕子都熟，想来永琪和尔康也去过的。南边人口密集，就算朝廷带人过去，随便往人群里一混，说不准就躲过了。比起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山，确实更容易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