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武侠:万物生。敬请指教,老婆大人镇楼。。。。。

“喂,我师尊有请。”直到晌午,求医的百姓终于陆续走完。万飞云似是刚睡了一觉,睁开惺忪双目,面前站着的和尚似佛态仪仪、宝相庄重,不过当朦胧之意褪去,就看到一个鼻孔朝天的小和尚,“这不是小秃驴吗?”心念一至,万飞云瞬间变成万烧云。


不过此时他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忍”字诀今日大有增悟,随即鼻子重重一“哼!”扬起下巴,青发一甩,大步越过破头和尚向内堂走去,准备给这个小子留下一个霸气潇洒的背影。“大骚包!”万飞云一个歪趔,回头正要发彪,只见小和尚已佛袖大舞、摇肩扭臀的向殿外走去,给自己留下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

“一尊活着的佛!”八十一岁的沐讲大师给人所有的第一印象都是这样。自从“我要出家!”四个字说出口后,几十年来再也没有远离地灵源地界。除了有问大师,所有人心中都存着“他是谁?来自哪里?”等无数个疑问。面对他时万飞云有些慌乱,因为那双长眉毛下的一双“法眼”似乎能看清他心中的一切,他不及多想上前安安分分的大施一礼:“叨扰大师清静了。”


“少侠言重了,请近前来。”沐讲大师缓缓说道。万飞云却没有移步,而是朗声道:“多谢大师,我命里属石头,还请大师先为我兄弟们医治。”众属下顿时泪盈满眶扑扑通通又跪了一地。出头和尚合掌道:“施主慈悲,定有善报。”沐讲大师此时也神目湛湛,赞赏之意不与言表,点头称善。


“沈娘儿”早已痛的死去活来,一见如此,连滚带爬第一个冲上前去:“大师救命啊。”“小出头,去帮他们脱开上衣”……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5:00 +0800 CST  
沐讲大师看着他胸前一坏浅黑色的掌印微皱眉头,紧接伸出大掌往上一按,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骨动声和一声尖啸震天的“啊——”。片刻后,就是欢欣鼓舞的叫声:“好了,嘻嘻,我好了,谢谢活菩萨!”同时把地板磕的嘭嘭直响。


众人顿时大喜,万飞云更是心中一惊,要知道他们先后去过几家医馆,刚一接上,立马就啪啪脱臼,要不是出手那人说了句:“去灵泉寺看病吧!”加上实在痛的难受,不然谁也不会到这里。随即沐讲大师一一施展妙手,众人也一一解脱,退到大殿等候。最后静室虽只剩下万飞云一人,出头帮他解开上衣时也没来由的“老脸一红”,虽然全身精壮,不过比上那些黑油油的下属们,这位公子爷的浪里白条难免有败“大哥”形象。不过当看到老法师看的不是自己的胸,而是诧异地看着自己两个红彤彤的乳头时,真是黄花闺女屁股被摸——羞死个人啦。心中瞬间把破头和尚的祖宗骂到盘古开天地的那一辈。


沐讲大师摇头一笑,伸手向前,微一用力,只觉一股热流破肌而入,直透两臂,骨与骨之间似什么被打破一样,瞬间拉拢。面对剧痛,万飞云再次展现了万家男儿应有的骨气,没哼一声。不过万飞云的心里却是万涛奔涌:“大和尚功力如此浑厚!不知伯父能否与其争一二长短否?”……

“昨夜,我收到线报,一股倭寇欲于今早登岸洗劫,自从上次灭了海七狼后,我心气大起,当晚就偷偷拿了伯父的万机令,从火机部调了十余名下属,准备再打一次海鬼子。为了怕因我在拼刀子时分心,所以开始就没以真面目视人,万机所属除了我大伯其他一概认令不认人。”


“那遇到倭寇了没有?”不知什么时候灵源三德也挤了进来从背后接口说道,万飞云扭头看着三人满脸期待讲故事的样子,瞬间觉得他们三个也没那么讨厌了。接着说道:“子时我们就在沙浪湾埋伏到位,等到天将亮时,终于看到一艘苍龙舟悠悠驶来,我们二话没说,直接冲上去准备干他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谁知?谁知?”
正当这口,“谁知你们几个被打的哭娘喊爹、屁流尿滚、猫窜狗跳猪拱地!”“破头,不得妄语”,万飞云恼恼地看着在门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小和尚,叹了口气说:“哎,其实他说的没错,那船除了舱外值守的四个和尚以及舱内最后出来的两个人,虽然只有六个,但个个武功高强,三下两下,我兄弟就躺了一甲板。”


“和尚,和我们一样的和尚?不是倭寇吗?”灵源三德一起摸着光头满眼期待着下面的剧情。万飞云接着道:“不错,就是四个秃,哦,是四个大师,可是拂晓时分天甚是黑暗,当时情况谁分得清啊。我那些躺在地上的属下情知落在倭寇手里有死无生,纷纷破口大骂,我被两个和尚缠住,正准备拼死相搏时,突然!”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6:00 +0800 CST  
万飞云忽然止声扭捏说道:“大师我能否先请杯茶水!昨晚到现在一口水没喝,渴的厉害,嘿嘿”。“突然怎么了,快说,快说!”三个老和尚冲上前来扯着万飞云的衣服甚是不依,搞得沐讲和有问哭笑不得,出头小和尚连忙上前奉茶!万飞云一饮而尽,看是真的渴了,然后缓声道:“突然从舱内传来一声‘住手’,大家一听这汉话,心中一惊,知道怕是伤错人了。


我寻声望去,只见舱门站着两个身影,一个威武挺拔,气势不凡,而另一个却是身形佝偻的和尚,由于当时舱内灯烛明亮,因此这两人面貌倒看不十分清明。‘你们是何人?威武的那个人声音倒是温和。我知事必有蹊跷,回声道‘我们是万机岛的人,今天出来打鬼,不想惊扰了诸位,还请放过我诸位兄弟,定有后谢。’谁知旁边那和尚却说了一句‘悠悠踏浪来,万机逐波开’……”万飞云深吸了一口气似又回到了当时的不安,认真道:“大师可知我万家立身之本?”

“踏浪逐波剑河啸,追星拂月风林潇;神影万踪何以寻,莫问苍茫莫问霄。”有问禅师接口道。


万飞云自傲道:“不错,江湖盛传,除少林武当少数大派外,武功以此四人为尊,踏浪逐波剑河啸讲的就是我大伯——万机岛主万剑河,而踏浪逐波诀正是我万家成名神技,谁知这和尚第一句就道出踏浪逐波诀的总纲,让我如何不惊。”“接下来呢?快说,快说,是不是那人打了你们,嘿嘿”,万飞云看着挤眉弄眼的三人,似就等听自己出丑的时刻,瞬间把他们再次和破头和尚放在一个梯队。


沉声道:“我心想他既然知晓我等身份,想必会留几分薄面,谁知,我还未出口,那人如鬼一般已至面前,就觉胸前被轻飘飘拍了一掌,紧接两臂瞬断,说来惭愧,除了一双‘三角眼’外,我什么也没看清,一喘气工夫,那人在我兄弟中走了一遍,无一人幸免。’”万飞云说到这里,慢慢饮了一口茶,旁边的二德赶紧上前斟满,大德三德用立马用袖子在一侧扇风,边扇边催:“小子,快喝快喝!”


万飞云顿觉两股汗臭味从两面袭来,赶紧止住他们,接着道:“只听那人悠悠道:‘灵泉寺的大和尚’会看病。我心中大怒,吼道:‘难道你就不怕我万机岛找你麻烦吗?!只听那人缓缓说说道:‘不怕’”万飞云又一次沉默,然后深呼一口气,认真道:“当他说出那两个字时,这佝偻的身影在舱内灯光的闪衬下,尤如那天地的主宰……”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6:00 +0800 CST  
故事讲完了,茶杯里水也干了,不过这次万飞云得自己动手倒茶了。那三个老和尚听完后忒不讲意气,把茶壶一丢,拂袖而去,还拉下一句:“真没意思!”恼得万飞云上下牙直打架。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看了医馆、求了先生、找了高手,结果没一个接得上,尤其是被一位有功夫的江湖名医医治时,内力用得越强,伤痛也就越烈,经过这么一折腾,万飞云一般人马终于想起那人说的一句“灵泉寺大和尚会看病”。万飞云赔罪道:“今日祸起万某,却实有不得已苦衷,请大师慈悲。”“师父,他刚才要砸咱们的庙。”“我们是一时冲动!”“他要砸庙!”“我们实在是……”“他要砸庙”。

“好了,你们到外面玩去!我有话要对万少侠讲。”沐讲大师适机下了逐待破头正要不依不挠、蛮缠到底,却被出头和尚硬拽了出去。有问禅师却木桩似的动也不动,仍站在那里养神闭目。沐讲也不以为意,对万飞云道:“把手放上来,我帮你检查下经脉。”只见一个黑不溜秋的檀木鱼正端坐在桌角,看着上面的凹痕,不知经过多少抚摸,生来爱洁的万飞云不知怎地想到手下那些长着长长的弯弯的黑手的大手,心里一阵恶心,不过当手放在上面时,却觉如刚出浴少女般肌肤一样爽滑,尤其那阵阵凉意,倒有些让人爱不释手。


只见沐讲大师伸出一指,轻搭其脉,一股暖流如那夏日的晨潮一样,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暖意直透肌骨,万飞云竟这样舒服的睡着了。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6:00 +0800 CST  
万飞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沐讲大师正慈祥的凝视着他,像看着自已孩子那样,但眼神里却又有纠结、有痛苦、有欣喜、有无奈以及那很多不可与人说的曾经。万飞云不觉间眼眶微红,心中暖流淌动,不过当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正抱着个大木鱼,以及在上面流的一大滩哈拉子时,又尴尬又窘迫。


正要起身赔罪,却听全身“啪啪啦啦”传来阵阵吵豆子声,万飞云吓了一跳!急忙内视,仅仅片刻,只听“扑通”一声,万飞云重重跪在地上,颤声道:“大师再造之恩,弟子何以为报”,紧接连磕九个响头。一旁的有问禅师忽地睁开双眼诧异地看看沐讲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万飞云,随即摇了摇头又闭目参惮去了。


沐讲道:“不必多礼,江湖险恶,少侠珍重,代我向万岛主和‘青梅居士’问好!”大师说完起身向内堂走去。万飞云这个时候才发现沐讲大师是如此的高大魁梧,而那转身的一瞬又何尝不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师父,我观万施主他……”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莫须言,天道自有其道。”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6:00 +0800 CST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7:00 +0800 CST  
第二章 此寺此僧此多奇 烛前烛后烛往昔

“此事尤如离弦之箭,万无回头可能,您既已通晓神机,当明乱世之世,唯黑龙啸天方可威震四方、振我华夏,您若告破,弟子绝无怨言,只求万般罪孽尽归吾身。”一座道观里一间屋子的纸窗上透着两个人影,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刚才说话的正是左边的一个和尚。紧接一阵死一般的寂静,终于右边那道士长叹一口气:“哎,我不如你甚远矣。既如此,我不再多言,我一生从不求人,今日却要求你一事。”

那和尚模样的身影离座而起,躬身下拜道:“弟子必万死不辞。”“他啊,一块石头,一块在将来必定成为你那条黑龙讨厌的臭石头!”,正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呓语声,那道士忙接着说:“哎,我与他虽无师徒之名,但已有师徒之情,话已至此,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来。”话即转身向里屋走去,那和尚此时满眼痛苦的看着那道士的背影,单薄的身影在这深山深夜里孤寂无比。


那道士走进里屋,看着床上那个在啃着手指头的小身影和床单上的一片大阴影,摇头苦笑,心想:“无量天尊,老道上辈子是欠了你家吗?”……

“先生,唔唔,我看到,我看到你身上好多黑气,唔唔,我害怕。”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苍白着脸,抱着一个老道士的袖子不停的哭。老道士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慰他说:“文略乖,不要看不要看,看了身体就又要生病了”说着说着把手伸到他的背后缓运功力,只见那孩子脸慢慢变的红润,哭声渐弱,在老道士怀里竟睡着了。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7:00 +0800 CST  
“先生,《太上感应篇》、《道德经》都背完了,好无聊啊,咱们是去哪里啊!”“我带你去拜师父。”……“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这个叫“文略”的孩子摸摸自己刚剃的脑袋,抬起头再次端详面前的这个师父,五缕白胡子,和自己一样的光脑袋,笑眯眯的像寺门前的大肚佛像。


不知怎的,就又忍不住双目神光涌现,欲看看这个叫“师父”的天机,众人只见他瞳孔突张,只听“啊哟”一声,跌坐在地,满脸苍白,气喘吁吁的道:“啊,是雷……”“不要说话”不知何时大和尚竟到了自己身边,伸手拂背,只觉一股热流瞬间流遍全身,晕睡前心里只有剩一个念头:“这手掌好暖和,比先生的还要暖和。”老和尚震惊的看着旁边的老道士:“他果真是‘天妒’?”老道士没有回话,只在那里苦笑。


老和尚略一沉思:“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必保他周全。”第二天,老道士走了,似那树上的落叶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天边,还是自已落回了尘土。小和尚没有哭闹,只是每天早晨和傍晚喜欢守在寺门前,看着天边,守着远方……

不过毕竟小孩子心性,世上总有很事情可以让他很快忘记痛苦,比如这里有很多人很热闹,比如有三个大胖和尚总是用很崇拜的眼光听他讲佛经里的故事,再比如他还有一个随时替自己挨闷棍的小师兄。


这个师兄据说从小就被师父收养,不过来得早不如悟的好,这小师兄天生调皮捣蛋,再加上与灵源三德气味甚是相投,不知喝过几次酒吃过几次肉了,搞得全寺乌烟瘴气。


不过虽然年龄小但架不住辈份高,沐讲只顾修禅研医,不问寺事,有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有一天他把沐讲的佛珠、木鱼等诸般法器拿到山下当了几两碎银子,换了一壶酒和一身大红串绿缎扭着屁股醉滚进山门时,终于把沐讲气的舍利子暴跳,把小和尚吊起来揍得个死去活来。


“三德”们也被佛爷狮子吼给吓了个半死,要知道这小子爱吃爱喝,但他辈份再高却架不住没钱啊,加上有问是个天生铁公鸡,最后小和尚求到三个老和尚,三个眼神一碰,眯眯一笑,就随口给他出了么这个馊主意,没想他还真敢做。还好这小子硬气,没把他们抖出来,三人见机行事,赶紧下山把这些个法器赎了回来,才把小和尚救了下来。也就是小和尚躺床修养这段时间,“文略”来到了寺里。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7:00 +0800 CST  
灵泉寺是个奇怪的地方,不授弟子武、不教弟子经、不赐弟子名,只要认真做事,不违“不杀不打不抢不妄语,不酒不色不偷不欺弱”的寺规,总还算是条件优越、生活无忧。可话说回来,不教武是为了怕罔杀生,不教经是因为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方圆三十里的大生产运动,而不赐名就奇怪了,比如少林就有“行、明、慧、悟、虚”五字辈,其它观庙也差相仿佛。


唯灵泉寺的和尚都是以姓名为法名,比说你叫张三,你就张三和尚,你叫李四,你就是李四禅师,只要不起“如来佛祖”,在有问那里挂名的时候还是很容易通过的。那么排名论辈怎么办呢,有问禅师似乎很有一套,定下“不依入寺早晚,只看身着服色”的规矩,而颜色则来自干活儿多少,比如每到年底,有问禅师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


清清嗓子后大声总结:“张三工作努力,收成草药一千二百斤,折银300两,穿青衣。赵双六更不错,殿前宣法,寺得香火钱2000两,赐着白衣……‘三德和尚’,今年、咳,咳,嗯,着红衣袈裟。”每每看到三个只出不进的大和尚,有问总是气得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红、白、青、灰、黑”就是他们身份区别方式,搞得若大个寺庙不像是寺庙,倒像是地主老财家,和尚不似和尚,倒如干活的长工,不过那年代能吃饱肚子谁又会在乎这些呢?

或是因为洪武皇帝当过和尚,大明的寺庙甚是兴旺,一旦被哪个法师看上入了大寺,待遇可比打渔种田好的多,因此努力成为一名职业和尚,成了很多年轻人的梦想。自从洪武皇帝亲自褒奖“妙术无双、福至宝地”、赐地方圆三十里后,来灵泉寺报名的和尚一度超过千人。


虽然现在仅留了百来号孤苦出身的俗家弟子,也绝对称得上人丁兴旺。但话说回来,又有几人真心供佛呢?尤其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总避免不了所谓“老鼠屎”。比如穿上白衣的赵双六,他本来名叫赵钱,自仿太祖“重八”,改名“双六”,希因此早日飞黄腾达。


虽然入寺晚,但人精明能干,加上一双妙嘴总能让拜佛的香客多掏几纹银子,自然地位水涨船高稳坐白衣头把交椅。二十五岁就执管主殿,成了这寺里名副其实的一号管家。除了有问,“灵泉三德”甚至是从不管事的沐讲大师他也不放在眼里,慢慢养尊处优的他有些飘飘然,不仅敢克扣小沙弥的月供,还敢私自拿取老佛祖的香火,也许是佛祖有灵,合该他倒楣,在他入寺第六个年头刚满三十的时候,沐讲带回来一个小婴儿。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8:00 +0800 CST  
这小婴儿可了不得,四岁就能抱着和自己一样高的装满水的大水桶满寺跑,八岁就推翻了殿前和他一样高的香鼎,端是天生神力。本来他长他的,赵双六享他享的,可赵双六看到几个老和尚尤其是连有问都把这小和尚宠的没边儿时,心里不知为何醋海翻腾,没少把小和尚小时候“几岁还天天尿床、最喜欢抱着三个老和尚胸部啃”的糗事到处宣扬,可把小和尚气的呲牙咧嘴。


有一天,见到赵双六因为给他倒的洗脚水太烫,而把两个小沙弥打成猪头三时,小和尚不知哪里来的义愤填膺,一把把洗脚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当时赵双六也不管他是不是个孩子、是哪个的徒弟,带着二个小跟班儿就上去跟小和尚拼命……结果到最后三个大男人鼻青脸肿的在执法殿前哭哭啼啼的状告小和尚行凶伤人,有问看着被烫的一脸血泡的赵双六轻描淡写的说道:“知道了,我会严惩他的。”


再看看一旁挤眉弄眼的三个胖老和尚,赵双六顿时心里一凉:“奶的,谁让人家是真弟子,我是假和尚,说不传武功给僧众,可没说不传亲徒弟”,想到这儿,赵双六也算开窍儿了,以后见到“小霸王”绕着走,行为也收敛了不少,小和尚一下子在寺里声望无两。

不过这小和尚也真是天生闲不住的主儿,这不今天屁股刚好就顺着大树爬到大殿上掏鸟窝,谁知鸟窝早已是鸟去窝空,闲来无事从上面揭开一片青瓦,想看看赵双六是不是又在偷懒睡觉,没想倒看了一出好戏。赵双六还没过两天日子,寺里又多了个小和尚,更没想到的是这小和尚竟敢主动找他的茬儿。原来赵双六这一天忽然“王八”之气又犯,又随手甩了旁边一个黑衣小沙弥一巴掌,正要再次施展自己的如意功。


只见一个小和尚挡在面前:“师兄根据寺规第九十六条,出手伤人者,后山面壁十日。”看着这乌黑大眼的小和尚赵双六一愣,随即道:“我没打人。”“第一百三十条,妄语者,挑水十日。”“你这小王八蛋,才来一天也敢管……”“第七十六条,随口辱人者,扫地七日”“你信不信我……”

“第八十七条,威胁人者,罚……”。旁边一个小沙弥见状赶紧捂住赵双六的嘴,把他扯到一边,贴耳对他说道:“师兄,别说了,这小子邪了门了,说的一条没错,别忘了他也是沐大师的‘亲’徒弟,要真到执法堂,你还以为三个老家伙会给你讲道理。”赵双六想起前年的场景心中一震,随即对那小和尚重重一“哼”道:“懒的和你一般见识。”拂袖向外走去。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8:00 +0800 CST  
就在这时,殿顶上隐隐约约的哈哈大笑声。谁曾想赵双六刚走到门外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师兄我观你今日有血光之灾。”赵双六猛地转过身,刚吼到“放——”屁还没出来的时候,扑通被殿上掉下来的一个事物砸昏了过去……屋顶上那小和尚看到赵双六那青红蓝绿紫的表情时,别提多舒畅了。


也就这么一愣神脚一滑从上面掉了下来。本想这次可要被摔个花红柳绿了,谁知下面软呼呼的,搞的自己好想再来一次。等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下面正压着个人,在那里“哼哼啊啊”,一脸鼻血。周围人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赵双六抬起就来往沐大师那里跑,就剩两个小和尚门外门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一人说道:“小子,以后师哥罩着你!”

能有个玩伴绝对是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尤其是从小在寺里长大没有“小玩伴”只有三个老玩伴和一群大玩伴的东方铭来说,无疑是一件比抄佛经还要让人苦恼的事情,比如他说:“长大了我要在天上飞。”时,就没有一个大和尚跟着他说:“我也要飞。”但是今天当他看到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崇拜的看着他说:“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飞”时,瞬间找到了一种比趴在天醉楼墙角偷看姑娘换衣服时还要激动的满足。

当然当老大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也曾后悔过“以后师哥罩着你”的这句狂言。也不知那小和尚哪里来的巫算之术和一骨子好事劲儿,尤其每逢下山化缘之时,小和尚最是“路见不平、拔舌相助”,动不动就是“施主,依大明律……”、“施主我观你有血光之灾”,客气的还好,直接把他们赶走,不客气的再加上会点功夫的,直接就是拳脚相向。


最要命的是碰上老百姓含怒出手,东方铭也必须严守“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寺规,拉着文略和尚夺路而逃,遇上江湖人倒可以动粗,但东方铭悲剧的发现还是年龄小了些、功夫弱了些,“江湖多凶险,出门需谨慎”从每每被打得头破血流就可见一二。


可能因为两个是和尚、也可能是因为两个是“小”和尚,当然更可能因为两个,不,是一个小和尚像他师傅那打不坏的烂木鱼一样,几乎迎纳了所有的黑拳臭脚,两个总是能全身而退。每每看着一个捂着脑袋的和尚拉着一个哭鼻子的小和尚化缘回来时,赵双六总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满足感,心里默念:“佛祖显灵!”但仅过两天,看到又活蹦乱跳的两个小光头时,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佛祖还真是显灵啊!”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8:00 +0800 CST  
为此,一个爱出头,一个总破头,时间长了就成了他们的外号,沐讲大师知道后就说从此你们法名就叫“出头”和“破头”吧。不过从现在两个和尚亲密的关系来看,破头的后悔显然没有持久,因为什么抄经背典礼佛的事儿出头也很有义气的帮他包圆儿了。


虽然寺规里有说“不赐名、不教经、不教武”,但那不包括两个小和尚和三个老和尚这种“嫡传”和尚。经历了几次落慌而逃,破头开始勤修苦练师传“大自在”功;经历了几次祸从口出,出头也开始幽闭天目静修禅心。破头有时候会想:“怎么师父不教出头功夫。”出头心里却想:“师父真好,教我的‘生息吐纳术’真厉害,现在用力‘看’都不会晕倒了。”而沐讲大师却想:“老和尚我把家底儿都教给你们了,就看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自己的大造化了。”

“‘生息术’是一位前辈神人所传,严格来说既不属于内功也不属于外功,而是一门养经温脉的奇术”,这是出头和尚从师父那里得到的关于此术的所有信息。出头记得刚来寺时,每天晚上师父要用内力在自己身体内走一遍,每次半个时辰,分毫不差,治疗后总会感到天地清明、神舒魂畅,为此出头开始痴迷医术,一个月时间把奇经八脉、肌骨正穴认了个遍。


当有一天,出头对沐讲大师道:“从手太阴肺经开始至足厥阴肝经而止,每一经走半刻钟,全身361处穴道中除‘百会、章门、睛明、风池……’73处穴位需稍有停搁外,其余诸穴急转而过,另任脉、督脉……共计半个时辰”七八十岁的沐讲大师蹦的老高,指着小光头:“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了一句很没高僧风度的话:“小兔崽子你可别逗你佛爷爷!你真的清楚每一处经脉走走势。”


出头诧异的看着浑身哆嗦的师父诧异地说道:“师父,你怎么骂脏话,依据寺规……”“好了好了,你真的知道?”小光头尚抬头认真的看着大光头说:“弟子不敢妄语。”沐讲大师深深吸一口气喧一声:“阿弥陀佛!”道:“既然天意如此,我今天就传你一套奇术,名叫‘生生不息’术。”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8:00 +0800 CST  
“这很难吗?”“放屁放屁,岂止是难,老子我用了整整十六年研医,够生你两次了。治过多少人,摸过无数脉,才达到一脉不差、一穴不错、一刻不误,你少用那吃屁的样子看着我,老子想不通啊想不通啊……”这也许是沐讲大师四十年来脏话说的最多的一天,也或者说是四十年来最像“他”的一天。

也就从那一天开始,出头和尚学会了这门叫“生息术”的法门,再也不用师父每天帮他温养身体了。不过后来他每次头疼破头老是缠着他问:“师父那天晚上到底鬼哭狼嚎什么啊?”出头想想当时师父一再告诫时的严肃表情就很心虚的回答:“师父头疼!”

来到寺里第三个年头的时候,有一天,下着大雨,出头看到了很多难民,听说北方又打仗了……

来到寺里第五个年头的时候,有一天,下着大雨,出头心口很痛,眼泪不停的在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跟天一起哭……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8:00 +0800 CST  
今年是来到寺里的第七个年头了,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天还是会时常下着雨,出头还是会在早晨和傍晚的时候待在寺门前看着天边,守着远方。万飞云他们已经下山了,出头竟有些“舍不得”,因为寺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夕阳从云里露了出来,吵了一天架的天神们也许也累了。


慢慢地云彩开始变红,红的就像冬天破头师兄的红鼻尖儿,红的就像先生喝了酒后的红脸蛋儿,那云霞一会儿变成破头、一会儿变成先生、一会儿又变成那模糊的“父亲”和“母亲”,先生不说,师父也不说,父亲是不是就是现在看到的那样子“方面阔额,凤眼剑眉,鼻如山梁,唇若弦月,还有那对着自己弯弯的嘴角”,情到深处正要喊一声“爹爹”,却听到那“云”说话了:“小师父,沐讲大师在吗?”“啊!”出头幡然醒来,脸庞通红,甚是不好意思,只见眼前站着一人。

此人身穿织金大紫袍,腰束镶云黑犀带,八尺身高,英武非凡。一见如此,出头不觉眼眶痒痒,瞳孔猛张,直直端祥此人。那紫衣官人也是一愣,好一双清澈神灼的“眼睛”,似在哪里见过,看着对自己发呆的小和尚,正要开口再问。


只见那小和尚脸色苍白,上身微晃,尔后双手合什弯腰深拜:“龙王爷有礼了。”那紫衣人听此甚是惊诧,正不知如何答话,从身后传来一句“哈哈,小师父如何称呼?”,出头寻声望去,见紫衣人侧身让开,显出一个弯腰驼背、瘦骨嶙峋的老和尚来,一身黑衣、一双三角形的眼角,这本是两个不管是在朝野还是江湖让无数人心魂胆颤、不敢直视的特征。

在小和尚眼里却无半点神效,只见他直勾勾儿的看着来者,瞳孔再次猛张,仅过片刻,只听“哎呦”一声,小和尚跌坐在地,嘴角竟缓缓溢出血来。老和尚竟也被吓了一跳,正要伸手去扶,谁知这小和尚身子一扭跪到在地,连磕三个响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心不住于身,身亦不住心,而能作佛事,自在未曾有。弟子有礼了。”却不曾想那老和尚也双膝跪地也对他磕三个响头。


紫衣人心中大撼,别人也许不知,但他可知道此人的身份有多尊贵。只见黑衣老僧顺势拉起一脸苍白的出头道:“哈哈,老和尚一生不愿欠人。”轻轻摸了摸他的光头,出头只觉百会穴一鼓,一股雄浑的内力透体直入,刚才的不适感瞬间消散。随后,老和尚笑迷迷的牵起他的手迈步向寺内走去。


路上出头似乎听到老和尚在自言自语的说:“像,真像,和那丫头的眼睛一模一样,妙啊,天下要热闹啦,哈哈”……“放开他,你们是什么人。”出头刚进殿门,就见破头飞起一脚向拉着自己的老和尚踢来。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9:00 +0800 CST  
“九钱同心”是沐讲大师专门为破头和尚私人定制的练武法门,每个铜钱相隔半尺微微交错排成一条直线固定在木架上,从一侧看去铜钱孔越往后越小,最后两枚之间孔隙仅能通过一根绣花针。沐讲大师说破头练武霸道有余、精巧不足,上阵杀敌效果尚可,但武功较技就容易事倍功半、力亏先败,因此要求破头每日拿着绣花针练习九钱同心。


今天破头非常开心,因为竟然突破到了第六钱银针才止。正要找出头庆贺一番,谁知就看到出头被“绑架”了,尤其看到小出头嘴角还挂着血迹,破头瞬间爆发,心想:“今天怎么是个阿猫阿狗都想来闹寺,真当小佛爷是吃素的啊。”管你是谁一记“飞瀑千落”直踢黑衣僧人。


出头见状刚喊出“师兄”,就见破头现在正头栽葱似的被紫衣官人提在手中,在那里哇呀大叫。破头看着颠倒的世界苦愤之情难以言表,本以为自己神功小成,没想今日却两番被制,尤其这紫衣人,自己连人家出招都没看清楚,就被提溜在这里,真是“心中酸苦谁人知”。不过虽然技不如人,不代表口不如人,只听“丫个呸的紫毛球儿,有本事把佛爷放下,再大战三百回合”。


而他不知那紫衣官人心中惊讶比他更甚,当手上传来那阵阵的麻意是如此清晰之时,他在想比起“倒”着这位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武学“草包”。

就在这时,出头终于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师兄,师兄,不要误会,他们是贵客,是来找师父的。龙王爷,您行行好,把我师兄放下来吗?”那紫衣人见黑衣僧点了点头,左手一挥,破头只觉天旋地转忽地竟已稳稳站住。


他心知这人武功奇高,刚才已手下留情。也不好继续口出狂言,不过还是愤愤地说:“那我师弟的伤怎么回事?”“啊!”出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用衣袖把血迹擦干,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怪我自己啦,我刚才忍不住‘看’了两眼。”


破头跑过来给他一个爆栗道:“你不要命啦,师父给你说过多少次啦。”感到师兄关心,出头竟有些两眼泛红。黑衣僧似是不想再看他们继续表演兄弟情深,咳了一声道:“劳烦通报,天僖和尚求见。”就在此时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人望去,见一老僧身着金阑袈裟从里走来,来者正是灵泉住持——有问禅师。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9:00 +0800 CST  
“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国乱民愁,王不出头谁做主。得见大师天颜,幸甚何哉!”有问禅师的语气很不善,破头很肯定,因为每次自己闯祸后,有问问自己:“原来是武功盖世的破头大侠啊!”的语气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本来谦和的紫衣人重重一“哼”,微露怒容,正要上前,黑衣僧伸手止住,似不以为然笑答:“阴阳刀下鬼千万,有问必答锦衣签,纪先生,有几年未回京了”只见有问脸色大变,眼神慌乱。黑衣僧接着道:“先生恕罪,主上常念当年战场相护之恩,甚是挂念先生。”


有问神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深吐一气,摇头道:“我老了,走不动了,谢谢‘公子’挂怀,沐讲大师在内室,请随我来。”两个小和尚看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破头抓抓脑袋小声问出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出头想了想认真的一字一字答道:“打!机!锋!”

……有问感觉甚是难受,急向后退了三步。一个白衣和尚和一个黑衣和尚,就那样面对着面,一个似那白虎散发着“唯无独尊”的气势,一个似那黑龙盘卷着“天下无敌”孤傲,那本来明亮的蜡烛似被夺取了生机显得暗暗欲坠,但幽暗的静室在那团相互交织的气罡下却仍然格外明亮,这样一个矛盾的情景,应在意料之外,但当清楚那两个人是谁、在干什么时,此情此景却又在情理之中……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9:00 +0800 CST  
前面突然传来“哎哟!”一声,出头和破头看到了一个很神奇的景象,大德师叔竟然被帘子打飞了,而且还把后面的“二德”、“三德”也撞飞啦,只见三个在空中飞过三个完美的弧线,“嘭!嘭!嘭!”砸在了三丈外的地板上,扭作一团。两个小和尚连忙跑过去,见他们半天爬不起来,在地上哼哼唧唧个不停,说不清半句囫囵话,怕是伤的不轻。


出头赶紧给他们把脉,越把神情越奇怪,自语道:“三位师叔看似伤重,但个个都中气十足,只是气血稍滞,静养一下就可无碍了,奇怪奇怪。”破头接口道:“哈哈,说不定是这三个老顽童在演戏,刚才他们是打粉进棺材——死要面子,非说要替我报仇,把那紫衣人暴揍一顿替我出气,嘿嘿,估计怕打不过人家躺在来这儿装死呢,哼!”说完就要拉着出头往内室里走,出头扯不过,连忙扭头喊旁边一脸惊呆的赵双六把他们抬到后院去……

内室的蜡烛似恢复了生机,个个都在拼命的燃烧,似是怕眼前的两人一掌挥来,重又回归黑暗的等待。破头很小心的先用脚踢了踢布帘,确定它不会再暴起“伤”人后,从帘子边伸进一个头来,见到有问禅师像看到年底收成不好似的,哭丧着个脸站在沐讲身后。


师父的对面坐着的一个,站着的一个,表情看不清楚,不过看着桌子上冒着烟的茶杯,估计是“相谈甚欢”。这时出头拉开帘子从后面拱了起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就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边,正要说话,却被身旁的有问拉到一边,并示意他们噤声。


两个很识趣的看着奇怪的场景,师父闭着眼,黑衣老僧也闭着眼,也不喝茶,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一样。不过那紫衣人两眼却是炯炯炙热,直直盯着师父的大脑门看,似是很想摸上一把。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49:00 +0800 CST  
“师父千万别动,一定要赢啊!”破头静静等了半柱香后,竟然真的认为他们就是在玩游戏,心中忍不住为平时罗嗦不止的师父捏了把汉。出头则皱着小眉头在想要不要把水杯里已经凉了的茶换了,正要上前执杯。


那紫衣人上前一步,拿起杯子,朗声道:“出门前,四爷说我功夫太差,如果见了张将军一定要好好请益,好好敬杯茶!请!”只见紫衣人在双脚微分,上身略沉,平端一杯茶缓缓向沐讲大师“推”来。两个小和尚顿时全身寒毛直竖,呼吸不得,只觉面前一座大山向自己倒来,端是吓个心惊胆战,正不知所措间,后面伸出一双手一把他们抱在怀里,直向后飞退至墙边。


有问顺势把他们拉到身后低声说道:“别说话,好好看!”

看着前面的紫衣人,有问心里直若“惊涛骇浪”,没想到年纪如此年轻就已步入顶尖之列,看着两人轮番上阵,有问直为沐讲心头捏汗。此时,紫衣人正满脸凝重,只见他送茶的双手越来越慢,至桌中央上方位置时,似遇到一堵无形的气墙一样,再难寸进。


有问紧绷的神情稍缓,忽然见紫衣人脸上红光微闪,茶杯里的水似忽然沸腾了般,杯上水气迅速凝聚,眨眼间竟凝成一把利剑形状,他背后所有的烛光似都受那剑气召唤,全部斜指一向,那稳若雄山的双手终于突破“束缚”再次缓缓向前。有问大惊:“武当太和剑气!”。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50:00 +0800 CST  
沐讲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那即到眼前的气剑叹声道“哎,看来真的老了”。双手合什念道:“无形之形,无象之象,无形而自障,无象而自立,心天即天,心地即地,形象自存,为大自在。


小和尚,懂了吗?”破头知师父以身传法,凝目沉思,似有所悟:“啊,禅心观道!”,“哈哈”沐讲大笑,忽见所有烛光一暗,众人眼前一黑,只觉一阵轻风吹过。

蜡烛们今天好像已经受不了这种忽明忽暗的折腾,为了燃烧,为了光明,它们现在都在很轻的很细心的呵护着那如米粒般的火光,等着它慢慢的慢慢的再次长大驱走内定的黑暗时,沐讲大师刚好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50:00 +0800 CST  
潇洒从容的紫衣人没有了潇洒从容,只有苍白的脸色和那不知该何去何从停在半空仍然“举杯”的双手,那双涣散的凤目直直的盯着捧着的那个“空圆”,连那本来直破苍穹的冲天豪气,似也变的摇摇欲坠。自“太和剑气”初成,自挫退“拂云神剑”,本以为自己天下可尽去的紫衣人此时就如沐讲手中的茶一样心里很空、很空。“欲达无上路,应需识本源,慢可慢,亦胜站,施主着相了。”


沐讲的话音尤如深夜的木鱼声,一声声的轻击在紫衣人神念之上。只觉耳旁又一人接言道:“民有言,不怕慢就怕站,大道亦源俗传,吉祥,还不快快谢谢将军  ——!”“嗡”!紫衣人只觉双耳一震,紧接身体一颤,喃喃道:“本源若无尽,大道何为岸!哈哈”只听紫衣人忽地大笑,那眼神复又清明、那潇洒复又重现,忽然所有的蜡烛也欢喜的跟随那回归的气势,猛地大亮。


“哈哈,晚辈谢将军、师父点悟之恩。”说完跪地分别朝两人一拜,随后起身站在黑衣和尚背后。

沐讲大师忽然神目如电,紧盯紫衣人,尔后转头看向黑衣和尚诧异道:“他是你徒弟!?”“正是,俗家姓马,法名福吉祥!”黑衣和尚那本如枯槁的面庞在说这些话是竟然在不断的焕发出“得意”之色。沐讲扭头看看身后,只见一个正偷偷拿着有问的金阑袈裟抹鼻涕,另一个好一些,低着头看似在静心悟禅,可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时候不停的啃手指甲。


当沐讲“羞愧”的扭过头再次看到那种“得意”时,竟不知道为什么想上去抽他丫两巴掌的冲动,不过转念心里又平衡了:“老子弟子还小,你给我等着瞧!”虽心里这样想,但看到紫衣人不过三十上下的年龄就达到“化之境”,不由的心生“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幕落之感。深叹一气道:“该你了。”有问见状瞬间怒推胆气,上前一步大声道:“大师也是当世高人,师父上完徒弟上,徒弟上完师父上,怎地如此不要脸皮,老纳不知深浅,敢请大师赐教两招。”“不得无礼。”


沐讲大师沉声道:“此我与两位施主缘法,和尚我自一人承担,两位即使同上又如何?”在说话的瞬间,沐讲忽然袍袖飞扬,脸上金光微荡,加上灼灼神目,直如武圣临凡。破头看的心头大羡,这可是大自在神功内功篇的至高境界——斗霄金气。而出头心里的只有一个想法:“坏龙王、坏菩萨!”……

楼主 jinniuzhenniu  发布于 2016-03-23 10:50:00 +0800 CST  

楼主:jinniuzhen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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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3-23 18: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18 13:04: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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