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四爷的番外:今宵勤把银烛照,相逢犹恐是梦中

作者@杜若千寻贴吧前贴皆封,余不忍好文蒙尘,加之痴情手一文竟全网难寻,不觉心下戚戚,愈感世事无常,索性发出年前整理文档,与君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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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30:00 +0800 CST  
前言:
寂寞帝王心
谁说有权利就能拥有一切,看似赢了的人,却是最心力交瘁的一个,同样,也收获了最多的伤。
谁眼角下朱红的泪痣成全了他的繁华一世,他金戈铁马的江山赠与谁一场石破天惊的空欢喜。
饶是她纤纤素手捧起情意万千,他叱咤帝王抬手风云变幻,中间,终隔着岁月如殇。
寂寞,帝王心。
若曦离去时,十三爷披星戴月而来,赴一场生死的离别。我愿相信若曦所说,这天下的那男女,也有如红拂女和
虬髯客的,非关风月,只为真心。十三爷离去后,敏敏莲步生花,即便已没有当年的曼妙轻盈,却一步步画出一段岁
月的故事。一场轰轰烈烈的九子夺嫡,多少年的筹划和步步为营,写在史书里,不过寥寥数字,而那些置身其中的人,
究竟是怎样颠倒乾坤?我们无从得知,我们看到的,不过是雍正皇帝胤禛坐在皇位上的一张冰冷画像,那些走错一步
便万劫不复的岁月,对于我们,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故事,而已。于是桐华才会呈现出她心中的故事,我们从里面
看到了恩怨情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我们也从里面,看到了我们自己。也曾为他们的命运唏嘘感慨,终究明白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们这些做看客的,不过是叹一句,然而历史就在那里,故事也在那里,奈何?只叹奈何。
或许,这人生,说穿了,不过是一次生死,一场轮回。这一世的纠缠刚伴随死亡宣告结束,下一世的折磨已经开
始。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世事本无常,我们,不过是世事风云变幻中努力透过云彩的一束束微弱的光。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31:00 +0800 CST  
负了自己负了他
初读时,曾很是喜欢这个女子,温柔,执着,有女子的细腻,也有不让须眉的刚毅,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
可以在漫天风雨中为了非关风月的情分跪上个几天几夜。
但写完四四的番外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对若曦处理感情的方法,不赞同了。有很多人指责彼时弃了八爷的若
曦,我却可以理解她的心态和做法。若曦曾是张晓,是长于 21世纪这个物质世界足够发达、但精神世界缺乏安全
感的张晓,是曾被爱情伤过的张晓,她心里其实是有害怕被抛弃的情结的。很多女孩子在恋爱的时候都会傻傻地问
一句,我和你妈妈掉进河里,你会先去救谁,而若曦在此时问老八,我和皇位你要哪一个?其实我猜她心里也是没底
气的,但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她知道老八的结局很悲惨,觉得自己是要陪老八过惨日子的(这个是她离开老八最
重要的原因!)。而且自己要放弃一夫一妻制的生活,转而去和几个女人去争取丈夫的宠爱,其中还有自己的姐姐。
就算她自己愿意,她心中的伦理观也不愿意。所以若曦最后还是放弃了老八,用四爷的话来说,她把自己的心守的
太严实了,必须等别人先向她踏出九十九步,她才肯去踏出那小小的一步。
可是她忘了,这世间的情爱都是相互的。没有人应该永远比对方多走一步、两步……九十九步。
但我常常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若曦只有现代的意识,但并不熟知历史呢?若她只知道下一任帝王是雍正皇
帝,却不知道到底是八爷还是四爷呢?她是不是会从就沦陷了呢?说不定她会在老八送了“胡不归”之后,犹豫来犹
豫去,就嫁了。
这个时候,我们的四爷捧着木兰玉簪出现,这里是个暗喻,暗喻他高洁的志趣。太子把她要去,八爷说“要再
看”,四爷却挺身而出,既不轻许诺,“我没有办法给你什么承诺,因为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办法”,也不抛弃、
不放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彼时的若曦躺在床上不能言语,但我确信她是温暖了的。就像你
不小心入了歧途,发现前面就是虎口,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衣角,心甘情愿地让你去拽住,给你庇护,任何人,有再
重的心防,都会卸下。
他在屋子里告诉她“想要”,才拿到了她心灵的入场券;在雨中,他丢掉伞,陪她挨着、受着、痛着、熬着,才
能打开了她的心门;在千钧一发的危难关头,他要以身护住她,为她挡住致命的一箭,她才此生不可能再忘。
在这场禛曦虐恋里,若曦六年的浣衣局生活,这是她人生中最最勇敢的一次,最最让人刮目的一次。
她说她学会了平和,她却没有学会珍惜。我私下里认为,若曦最不可以原谅的地方在于,她竟然在康熙临去之
前,在十四回来的时候,对他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我想说的是,她不是不知道皇位对四爷的必要性,那已
经不仅仅是四爷的梦,那还是十三爷及十三爷全家的未来,那也是她的未来!
纵然四爷登基,会发生她不愿意看到的历史,可是她难道真的笨到了以为,十四登基会放过四爷?
至于之后她跟四爷之间的种种纠缠,我就不愿再多说了。她要的是一份自由,一个最好身边只有她的丈夫,四
爷都不能给她。虽然她有着古代人没有的“先见”,但此时此刻,她的历史知识完完全全地蒙蔽了她的眼睛。她只
知道历史上的雍正是个明君,她却忘了从四阿哥到一个千古一帝所要走的过程,这个过程叫做九子夺嫡,这个过程
叫做铲除异己,这个过程叫做你死我活、血雨腥风。她重情义是因为她不懂的四爷的恨,不懂四爷给她的保护!所以
四爷才会伤心地说,朕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明白,她不明白。
是的,她不明白,她从来就不敢面对也不愿面对。她在去了十四那里的时候,内心独白说,“只有此刻,我才觉
得自己可以和他安然地相爱”。其实养心殿里的她,已经把自己囚禁于一个小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有她和她意念中的四爷。可是离开了四爷的她终究也负了在浣衣局六年的自己!
我不否定若曦是爱四爷的,但我想说,她不懂怎么去爱。这份爱有多么来之不易,在她的朋友受到伤害时,她就
全然忘记,然后拿自己的“重情”去伤害四爷,也伤了自己。
最后她带着所谓的爱离开,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可以有这么讽刺的事情,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我重情义,
因为你爱我,你最害怕的事情是失去我,所以你必须要体谅我心里装着别人,必须要在我为他们求情的时候理解我,
夸赞我的真诚和重情义!能相守时不珍惜,不体谅,只懂得固步自封,然后转身去悼念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
最后竟然在爱情摇摇欲坠的时候,逃到了别人那里!那个人还正是心爱之人自小便有隔阂的弟弟!
殊不知,你的爱情,是你用亲手埋葬啊!
你逃了,四爷呢?
当然,这世间一切的事都是双面甚至多面,四爷也有一些过失,最后造成如此虐心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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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33:00 +0800 CST  
【康熙四十三年】
那天,没什么不同。
我因有急事飞快地驾马穿行于热闹的长街,不想突然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站在了路中间,身下的马一惊,
从她头上越过,我下意识地死死拉住缰绳,转了几圈后,马几声嘶吼终于停下来。我冷冷地看着那个小姑娘,一贯地
冷漠傲然,策马而去。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一天,和平常很不相同。
因为那一天,我遇见了她。
所谓三生石上,所谓宇宙洪荒,多年之后的我终于明白,原来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无休无止的倾轧外,上天格外
厚待我,以致赐予了我一场石破天惊的爱恋,让我这个本不打算贪恋红尘的人也转了几世的柔肠。
那一日,我和十三弟依旧是骑马而行,毫无预兆地,那天的场景再次上演。仍旧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只不
过这次她是主动地站在路的中央,眼睛里有让我微微诧异的与年龄不符的决绝。十三弟下马问:“姑娘,你有没有受
伤?”没想到她却瞪着他说:“谁让你勒马的!”
彼时的我并没有理她,我只是坐在马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似乎看明白她的不小心,不过是年纪
轻轻的想寻死,心里有微微的轻蔑。甚至不想再看她,因为实在没必要跟她有什么交集。
不料那个姑娘眼睛一转,非但不起来行礼,反倒很郁闷地说:“怎么又是你啊?!”我无语,我还没怪你无礼,你
倒是很不愿意见到我的样子。我堂堂皇四子,第一次被个小姑娘顶撞。她一脸讨好地笑着对十三弟和我说:“这事
不能传到八爷府上,否则我就死定了!”十三弟望了我一眼,从小一起长大,我的每个神色他都能领会,于是十三弟
爽快地答应了她。她前一瞬还楚楚可怜,后忽然笑靥如花:“多谢!谢了!”
我仍旧坐在马上,看着对我说谢的她,看着拍着十三的肩膀的她,怎么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闺阁里娇羞的小家
子气都没有。
我们送她回八弟的府邸,八弟的侧福晋若兰迎了出来:“若曦,你的脚怎么了?”我暗自思忖。原来,她叫若曦。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十三好笑地看了我一眼,我默契地微微笑。却在抬起眼睛时看到了她的目光,她的眼
神里写满了恳求,我淡淡地注视一瞬,没有拆穿她,只是问了句,“八弟在吗?”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若兰请我们去厅内休息,我停住,问:“若曦,能借一步说话吗?”“你根本不是在乱跑,你是看到我们的马故意
冲过来的,”我顿了一顿,肯定地说:“你想寻死。”她紧张地掩饰:“我……我怎么会寻死。四爷误会了,那只是意
外!”看着狡辩的她,我也毫不留情地戳穿:“第一次是意外,这次不是。下一次你如果还想死,我就不勒缰绳了。”
她却没被我的冷言冷语给吓到,直直地回视我的眼镜说:“我就是为了活才会这样!”我有一瞬的诧异,抬起头,等待
着她的解释。“我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又怎么会想死!”“你这话说的很奇怪。”我虽未完全理解,但彼时的若曦
不过是我生命里出现的一个不必为之挂心的偶然。我不打算追问下去,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似乎藏着很多心事的她,
我说:“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别妄想能够自杀。”说罢,便转身离去。
回到府里,正在练字的我回想今日所遇,“我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怎么会想死!”笔尖稍微顿了顿。从小到大,
我不经意间已经懂了太多的东西,恐怕其中最难言的就是“放下”和“放不下”。
福晋这时端了一盏茶进来:“四爷,入夜了,早点歇息吧。”我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先休息吧。”
福晋似乎习惯了我的淡漠,从她嫁进府开始,她就尽心服侍。人世间的种种情感,除了和十三弟的兄弟情,这世
间似乎并没有让我过于放不下的感情。和福晋之间并无夫妻的恩爱,有的只是相敬如宾的冰凉。彼时,我以为婚姻
要么是媒妁之言,要么是政治的产物,维系一个家庭的只是子嗣,而爱,只是不可企及的奢望。
那天,我去找八弟,出来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正在闲逛的若曦。她转身欲走,我从背后叫住她:“马尔泰若曦!”她
只好十分不情愿地回头,乖乖问安。“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啊?”我冷冷地问。若曦嬉皮笑脸地说:“没,哪敢
呐!”“那你见我就跑是什么意思?”若曦开始狡辩:“我刚才突然想到有事,一时没注意到四爷。”我倒是依旧不留
情面的戳穿:“我看你是怕我问你当日为何要寻死吧!你越不想说我越要问,说吧!”看若曦支支吾吾不想说的样子,
我转身欲走,她忽然之间又把我叫住:“这样,我打一个比喻,游园惊梦,一觉进梦,想要梦醒,却醒不过来,怎么办?”
原来她是把自己比喻成了杜丽娘,我直言:“既来之,则安之,懂吗?”她一脸不解,我又耐着性子加了一句:“木强
则折。”看她依旧愣愣地看着我发呆,我泄气地说了一句:“算了,对牛弹琴。”说完拂袖便走。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36:00 +0800 CST  
六月荷花初绽,我跟一众阿哥来到了八弟的府邸小聚。大家喧嚣热闹一片,我却不大喜欢这种喧嚣,独自出来,
站在阁楼上透透风。没想到她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袭红衣,神态安静,仿佛那天冲出去跟马斗的不是她。她认真地吃着手里的糕点,看到我时她有一瞬的无措,嘴里的糕点咽下去也不是,握着手里的糕点行礼也不是,最后只是
给了我一个问安的眼神。我淡淡地笑了。这时,八弟也出来站在了我的身边,自然也看到了对面的若曦。八弟看着
我,目光里带有微微的询问,我却不知道有什么可解释。
十三弟终于来了,和八弟十弟寒暄了一阵并传了太子的话。我的眼光不自觉望向对面,十三弟顺着我的眼光望
去,很快注意到马尔泰家的小丫头。只听他说:“八哥,你这小姨子,果真气质不凡,让人眼前一亮啊!”我也静静地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手背在身后抓着自己的小辫子。
寿宴开始后不久,我们忽然听见一阵惊呼声,之后就是落水声、救人声、喧哗声。我随他们赶过去,原来是八
福晋的妹妹和若曦打了起来,双双落水。明玉自小被家人宠惯了,哪里容得别人这么对她,仗着娘家的身份地位,坐
在地上大哭起来。
“闭嘴!”这声怒吼惊得所有人都一怔。但她瞬即觉得不能被这个若曦打败,哭的更厉害。若曦听到她的哭声
越发不耐:“还哭!!”顿时,场面一片死寂。连平日里阴狠的九弟的脸上都出现了恐惧的表情。明玉也闭了嘴。其他
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听见太子打趣儿地说:“没想到我们的拼命十三郎在这儿竟有个妹子啊!”
嗯,拼命十三妹,倒是很衬她呢。
中秋佳节,皇阿玛召各位阿哥携家眷入宫同庆中秋,若曦也在邀请之列。皇阿玛面容严肃地把若曦指出来,我
当时倒不觉得有多意外,这种时候能被揪出来的,除了“拼命十三妹”不会再有别人。“为什么觉得朕是一代圣
君?”皇阿玛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一直不见若曦答话,皇阿玛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不知为何,一向不会对不
相干的人上心的我,此刻竟会有几不可查的紧张。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个丫头,除了一些野蛮和豪爽,倒是有几分胆气和见识。
晚上皇阿玛举行家宴的时候,大家一片喜庆的祝酒。当皇阿玛给十弟赐婚的时候,我恰巧无意间撞见了若曦的
眼神,她的眼睛里分明有愤怒、不平和抵触。生在帝王家的无奈,从小到大亲情的薄凉,人心隔肚皮的伎俩,早已磨
练我一副万事不侵的性子。这个丫头,明显是在家人呵护中长大,缺乏磨练。
几日后,十三弟坐在我那里一边喝茶,一边和我闲聊:“这两天公子哥们一见到我就问我,听说你的‘拼命十三
妹’因为十爷的婚事伤心疯了?听说她从那天回府之后就沉默不语,该不会真的喜欢十哥吧!”我练字的笔微微顿了
顿,说:“以她的性子,倒不一定能喜欢上憨直的十弟。”十三面带笑意,若有所思地说:“都说四哥观人于微,四哥
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女儿家的心事了?”我轻咳了一声,没做任何答复。
转眼就到了十弟成婚之日,早去了一会儿,却在门口见到了她。“今天是十弟的大喜日子,怎么样你也该露个
笑脸啊!外面都传你为了十弟快发疯了。见你现在如此落寞,倒也半信半疑了。”“四爷是想探个究竟呢,还是想借
故奚落一番?”她也毫不示弱地回问。
关心你,还不领情?我不在乎地笑了一笑,“既然都见了面了,就顺便问一问嘛。”若曦嘴硬地说:“既来之,则
安之,懂吗?”我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倒是微微一怔。她继续道:“木强则折……驴头不对马嘴!”这句倒是让我
彻底迷惑了,旋即反应过来是若曦记错了我当日所用的成语,微微蹙眉,“成语用错了!”若曦有一瞬的尴尬,狡辩
说:“我语文不好。”说罢便面带得胜的微笑扬长而去,嘴里却嘟哝着:“就你会用成语!”
我无语立在东风中。
十弟大婚之后,一日我正静静地品茶,忽然窗子被推开,只见十三豪爽不羁地坐在窗上,笑着描述老八的小姨子
是如何被他强带出府去喝酒。
十三弟说:“四哥,我倒是从未想过会碰到这样一个女子,当我问她为何不喜欢十弟还为他花那么多心思时,你
猜她怎么说?”我倒是颇为好奇。十三继续道:“她说,男女间也可以像虬髯客和红拂女一般,彼此关心照顾,却非
关风月,只为真心!”十三说到这里,颇有些动容。
我面色如故,可是我分明感觉到,自己对若曦,多了几分不可忽略的赞赏。非关风月,只为真心?还是那个有颗
玲珑心的女子。“后来呢?”我淡淡地问。“后来?后来我们越说越开心,于是共同骑马,去绿芜那里讨酒喝。四哥,
你知道吗,若曦竟然和我一样,是嵇康的追崇者,向往幕天席地的浩荡与自由!这倒着实让我有些惊喜……”
彼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真理,就是当你不断地听到外界赋予你一个信息时,你会不自觉地思考并
趋同接受这个信息。此时我听十三弟不断地说那个名字,若曦,若曦,若曦……若曦?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36:00 +0800 CST  
好像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但好像也只是好奇。人生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每一段路,你可能都会以为它与别的路没有不同,可是直至很久以
后,你才会懂得每条路的艰辛或美景,都是那样独一无二,与众不同。你或许不会明白自己何时走上了一条路,何时
爱上了一个人,何时想要和他(她)并肩携手,何时想要共白头。可是爱了就爱了,同行了就是同行了,一切都似乎是
那么水到渠成,却不知已是缘定三生。多少爱恋,从一开始的好奇开始,就注定要生根发芽,你没意识到?没关系,
但它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康熙四十四年】
一日,众位阿哥汇报完一些政事之后,皇阿玛忽然问起:“过几天就要选秀了?”八弟回说:“是。”“你家若曦
也选拔吧?”皇阿玛此语一出,几位阿哥的表情各异。“是啊,皇阿玛。”“这小孩儿挺聪明的。”看似无关紧要
的对话,一直没开口的我,心里不知为何,微微有些不悦。后来我才明白,那种感觉,像是一种不愿意,像是别人觊
觎了我偏爱的宝贝一般的不愿意。
几日后,我办完事情刚回府,就看到十三匆匆而来:“四哥,我正急着找你呢。”我问:“什么事,这么慌张?”
十三说:“放心,不是朝廷政事。四哥,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个人。”我默契地说:“是为了若曦吧。”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39:00 +0800 CST  
十三道:“知我者,四哥也。我想让四哥帮我在德妃娘娘面前说句话,把若曦从首轮名单中剔除。”见我不说话,他
接着说:“以若曦的性格,她不该困在紫禁城的牢笼里,她本应有更宽广的天地。元宵节时若曦、绿芜和我一起赏花
灯,后来十四弟的手下认出了女扮男装的绿芜,若曦不仅没有急于和绿芜撇清关系,反而暗示绿芜要坦然一点。四
哥,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姑娘被葬送在紫禁城里。”我听罢,点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举手之劳。”
第二日,我就来到了额娘的面前,说了自己的请求。额娘依旧不冷不热,我对此却早已习惯。十四这时倒是快
步走了进来,对我微微颔首后,便亲昵地坐在了额娘的身旁:“儿臣来,是为了求额娘一件事的,八哥的小姨子,若曦,
选秀女的事。”这时一直低头的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额娘笑着说:“这个倒是不难,难得你们兄弟
两人有事儿头一回往一块儿想。你不会是看上那个若曦了吧?”“额娘!哪有的事儿。四哥还在这儿呢。”
从额娘那里出来,十四弟问:“四哥,此次来,恐怕是受十三哥所托吧!”我淡淡一笑:“既然他开口了,对我来说
举手之劳,”说罢,我也反问了一句:“你呢,你又是为了谁来求情的?”十四笑笑:“我和若曦是好朋友,不管她愿
不愿意,我都会帮她一把的。”听罢,我对十四笑笑,抓着自己的小辫子离开了。
我渐渐地收起脸上的笑,奇怪,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真的只是因为十三弟的原因才求情的吗?
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你的自由,你的束缚,也理应握在我手里。
【康熙四十七年】
阴差阳错,若曦成了皇阿玛身边的奉茶女官。一日,我和下朝回来,十三说:“这个若曦,真是不容小看的女子,
早时我还担心她一时适应不过来,没想到她倒是混的风生水起,李德全很是赞扬她。”我早就习惯了十三动不动就
是“若曦”长、“若曦”短,刚不想理他,没想到十三眼睛一转,竟然问:“四哥,你最爱喝的茶是?”
我头都没抬:“太平猴魁。”“那……最爱吃的点心呢?”我还是看都没看他,就告诉他道:“玉寇糕。”十三得寸进
尺:“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啊?”
我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你问这些做什么?”十三掩饰性地干笑一声:“呵,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随便问问。”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十三,十三经不住我探寻的目光,问:“四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很直接地说:“说吧。”十
三再也装不下去了,“呵呵……那个,我……我这不是受人所托嘛。”我不再说话,心里在暗暗拿捏,暗暗思忖,心
中有疑虑,有惊觉,也有几分笑意。
皇阿玛下朝后,留各位阿哥在殿内议事,原来是太子的人私自挪用了贡品。我本是在帮太子说话,没料十弟却
冷笑一声:“只怕后面是有人支持的。不过四哥和二哥一向关系极好,只怕这事,四哥……”正说着,正奉茶的若曦
突然把茶打翻在十弟身上,之后若曦就被李德全呵斥下去。
看似无意的举动,大家都看似不在意的表情,我也一样。
夜晚,我随手拿起王维的诗册,这些天来的一幕幕在脑中闪现。想到十三弟之前问我的各种喜好;想到她从进宫
之日就对我似乎别有不同;想到她对别的阿哥、甚至太子都恭恭敬敬,对我却是避之犹恐不及;想到她今天不惜拿茶
泼十弟也要替我解围……
为何?若曦,这是为何?
从小与亲生母亲分隔;与亲弟弟有无法言说的隔阂;虽有妻妾,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清冷。一向冷漠的我,又怎会
不渴望平淡真实的温暖?这世间,不是只有女子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这颗心已经经受了风霜摧残,
除了自小一起长大的十三弟,又能和谁推心置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是试探,还是逢迎?
心里有一丝隐隐的希望,希望她,不一样。布个小小的局吧。
在御花园,我看到了正在采花的若曦,她被逮个正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问安:“四爷吉祥。”我叫起后一
直打量着她,心中仍不断思忖这面前这个女子究竟存了什么心思。或许我是在渴望一份美好吧,不知不觉竟生出一
种近乡情更怯的惧怕,罢了!半晌,我忽然说:“太平猴魁,玉寇糕,雨后青蓝,白地皴染花蝶图,喜欢狗,讨厌猫,讨
厌辣椒,不喜欢饮酒。这些十三弟都告诉你了吧?”看着她呆了那么一瞬,我接着道:“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
来问我。现在问吧。”
她微蹙了眉头,旋即释然,我却越发不懂。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木着脑袋开口问道:“最讨厌……什么颜色?”
听到她真的开口问,我着实楞了一下,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都不能再正常,“黑。”我收
回了目光,声音尽量平平。“最讨厌……什么熏香?”……“最喜欢什么水果?”“葡萄。”看到她偷偷地笑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的一袭紫衣。莫非是觉得我像一粒大葡萄?“什么天气最讨厌?”“毒日头。”她小声嘀咕,
我未听得真切,便不假思索的问道:“什么块儿?”“喜欢冰块儿吗?”“喜欢。”“玩什么?”我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39:00 +0800 CST  
正色道:“我不玩
的。”“喜欢什么诗?”“王维的诗。”“什么歌?”我难掩尴尬,扬手一挥:“过!”唱歌是我地地道道的软肋,我
一唱歌,用十三弟的话来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他说为了别人的生命着想,让我不要轻易唱歌。
其实今日是我想出的小小的试探的办法。若她是八弟的人,遇到我那样的反应,她是该恐慌认罪,还是口不择
言的掩饰?若她对我真有心思,听到心上人这么一番话,她是该面带羞涩,还是垂眸不语?可是她都没有。我揉揉有
些痛的脑袋,不禁在心里问,问了这么长的一串喜好,你真的记得住吗?
缘分不来,不强求;缘分到,则珍守。我淡淡地想着,淡淡地笑。放下笔,淡淡地月光打在刚刚写好的字上,“行
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我走进卧房,和衣而睡,带着一些困倦,和淡淡的梦。
五月,这次皇阿玛出塞行围,太子、大哥、十三弟和我同行。
十三弟说:“又要出塞行围了,这次留八哥监国,不知道四哥有什么打算?”我说:“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十三点点头道:“出塞行围这么有意思,若曦肯定暗地里着急呢。”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她会去的。”十三接过话:
“哟呵,四哥这么肯定?”我不吭声,但眼里有了决定。若曦,不是只有十三知道你想去。依你率真开朗的性子,定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0:00 +0800 CST  
会喜爱草原风光。我会遂了你的愿。
我经过花园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若曦,可是她远远地看到了我,竟又是不愿意见到的样子,着急避开。我心里忽
然有些不乐意,我是洪水猛兽吗?好吧,给你个小小的教训。
十三从另一条路杀了过来,若曦这才停住了脚步。“你一见到我总是想躲?”我冷冰冰地开口,听到的却是她
莫名其妙的借口。好,不说实话是吧?“你知道对阿哥说谎,会有什么后果吗?”我冰冷地问。“奴才没有说谎。”
还狡辩!十三帮腔道:“若曦啊,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要不你试试?”若曦再没了刚才的镇定,眼底闪过惊讶和
恐惧,直盯着十三。这时十三弟才笑说:“四哥,我看将来还是少跟她开这种玩笑了,你这样太威严,还没笑呢,就吓
着了。”我也难得地淡淡笑开,这边却直直地盯着若曦的眼睛,捕捉到她偷看我的目光,我好像---不像刚才那样不
乐意了。
“若曦,你可知道这次是我四哥开口,你才有机会同行的?你竟对我俩视若无物,难怪四哥要教训你。”若曦说:
“若有机会,奴才一定知恩图报。”我揶揄地看着准备退下的她,“慢!”,顿了顿,我语重心长地道:“塞外不同于
宫中,物资不能相比,也不能及时补给,所以更要多加注意,需要的茶叶就多带一点,分两车运载,以防闪失。”她
有一瞬间的惊奇,被我捕捉到了眼里。若曦退下后,十三打趣儿地问我:“四哥,你什么时候开始,连茶叶这种小事
也顾得上问了?”我看了他一眼,“只要是分内的事,就不能轻率。”
夜晚,书房。仍是那只狼毫笔,仍是那一卷宣纸,那一句诗。不知从何时起,我喜欢在书房里,伴着淡淡地月光,
放开自己的胸怀,书写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写字的时候,除了审时度势、看清当前的政治风
云外,目光里也开始有了另外一个人。
她见到我总是远远地躲开。但她对我却比对太子还要上心的样子。她会问起我的喜好,她会拿起我的话反驳我,
让我也会被噎到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说日后若有机会,一定知恩图报。前日虽然对她有过试探,但自小深谙人心的
我,仍无法猜透她的心思。知恩图报?
塞外大气的风光,总会让人心中舒畅。我正在马车上休息时,十三弟说起若曦央他教骑马的事。
你心中,最渴盼的,其实是自由,是吗?你跟十弟、十三弟、十四说话的时候,似乎都很轻松,怎么每次对我都
要客客气气的?
多日的舟车劳顿后,我们终于安置好了。帐篷内,若曦准备了清凉解渴的东西,呈给皇阿玛,所用的杯子都是精
心打造,精致之极。皇阿玛品尝过后,若曦也给我们众位皇子端去品尝。我接过若曦手中的杯子,晶莹透亮,白皙灵
秀,木兰的花样别有一番滋味,一看就是制作的人下了一番心思。我看了她一眼,她静静地,微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我带着淡淡的笑意,打开杯盖,映入眼帘的是葡萄的汁液,里面还点缀着几粒白色的花瓣。是木兰,是葡萄。仔细端
详着手里的杯子,我觉得心里猛然晃了一下,措手不及。她真的记得了我的喜好。可是,若曦,这算什么?姑娘家的
心意吗?不是一直惧怕我、躲避我吗?又为何来做如此精致的东西撩拨我的心?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1:00 +0800 CST  
晚上在草原上举行了盛大的蒙古王爷欢迎仪式。貌若天仙,一身红衣的蒙古姑娘敏敏格格给我们敬酒并献上哈
达,送至我这里,她依旧唱起好听的歌声,端起酒碗给我敬酒。而我只觉得远处有个目光一直看着我。我面无表情
地喝完酒,似是无意地,转头看她一眼,看她正往我的方向看,只见她面带笑意的看着我,还仿佛颇为无奈的摇了摇
头,撞见我的目光,她才尴尬得低下头去。我几乎没拿正眼看敏敏,却给了你几瞬的目光,你明白吗?第二轮敏敏献
舞的时候,也在我面前舞了一会儿,我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拿目光去寻若曦,却发现她低着头,似是有些淡淡的
失落。席间发现若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忽然不想再在这宴会上坐下去,遂跟十三说:“十三弟,怎么这会儿
工夫不见若曦了。我们出去方便一下吧。”
两人出去之后,终于看到了静静地立在月亮下的若曦。叫了她一声,却发现她眼睛红红的,似是有哭过的痕迹。
她解释说:“一时想起了父母。”三人同行,转身走回营账,十三问:“若曦啊,你新烧制的那一套茶杯可是深得皇阿
玛喜欢,为何你给四哥选的,是他最喜欢的木兰,送我的就是那梅花呢?”若曦仰头道:“ 你又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我当然随便找一个给你喽!。”说完转身就走了。十三拉长脸瞪着我,似乎在说“明明是你要出来找人的,反而是我
碰了一鼻子灰。”
我回到自己的营账里,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如果一个女子,能细心地根据你的喜好花心思制作茶点给你;
如果一个女子,看见你和别的女子来往时,会打听这个女子的来历,眼里会有失落,甚至脸上会有哭过的痕迹。这,
说明了什么?谜底,我要谜底。
风和日丽的一天,我和十三弟骑在马上散心,十三指着前面说:“四哥,你看,那不是若曦在骑马吗?”我说:
“过去看看。”
“学的怎样了?”十三问。“只学会了坐在马上,”若曦抱怨道:“他哪是在教我骑马,完全就是在教小孩子。”
十三弟揶揄道:“小孩子都比你强!是吧四哥。”我淡淡地笑着:“嗯。”说着,我便走到一旁听若曦缠着十三教她骑
马,习惯地握着自己的小辫子,真的想学骑马?也是,你定会喜欢纵马奔驰的畅快与自由。听到他们终于定了下来,
我无奈地看着古灵精怪的若曦走远,过去拍拍十三的肩膀:“任重道远啊!”
晚上,十三弟被太子找去,我主动提出教若曦骑马。十三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会主动教一个宫女骑马?看他
眼里明显的想要点鸳鸯谱,我没理他的探寻的目光,不自在地坐下喝茶。其实,也怪不得十三弟惊诧,他们眼里的我
都很冷,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相信,一个冷漠的阿哥会教一个宫女骑马。
晚上,我一个人牵着两匹马来到了草原,只听她带着困意说:“都等困了,明儿再学吧,今儿晚上咱们躺着看星
星。”我淡定地说:“也行。”她听到我的声音,却一下子弹跳起来,“奴才先回去了,让十三爷改日再教就行。”
我听着这话,反问一句:“你是认为我教不了你吗?”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这不是……困了嘛。”我好气又好笑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1:00 +0800 CST  
地看着她:“好吧,那我们就躺下来看星星吧。”哪知她又狡辩说:“奴才……又不困了。”真拿她没办法!我懒得再
废话,“上马吧!”
我用心用力地教,教她正确的坐姿,教她要握紧缰绳,教她如何驾马起跑……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我们都回
去了。目送她回了营地的方向,我却在自己的帐篷前慢慢的踱步。害怕跟我躺着看星星?也好,能教你骑马,不知你
日后若能在草原上奔驰,可会记得这个夜晚?
白日在马场的时候,十三弟就跟我抱怨:“这个若曦真是的,她凶起来的样子,简直就跟要吃人一样,难怪都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拍拍马,淡淡地笑了笑,回道:“她这叫有个性,与别人不同。”十三弟在背后惊讶
地说:“诶?四哥,你就跟她骑了这么一次马,就突然变得这么有见地了?”我正色道:“骑马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
你别看若曦平常谨慎笃定,但她心里却大无畏的犯险精神,她的勇敢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知为何,一向不怎
么多话的我,竟然也有提到一个女子说这么长的话的时候。十三弟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四哥是越了解她,越欣赏
她。”我忽然觉得有些窘迫,转身就走了。
越了解她,越欣赏她。越欣赏她,越……我不禁自问,你何时也开始对一个女子上心了?还是在你对她仍旧捉摸
不透的情况下?
刚走出不远,敏敏就来找十三弟骑马,十三弟避不开,我自然就应承下来。为什么还想教你骑马?难道我没感觉
到你对我的抗拒吗?感觉到了。可是我分明也看到了你对我的心意,如果是我的,我就一定要争取。
回到营账,今晚,发生了太多,我一时间竟也分析不过来。用过晚饭后,我比昨日还早了一点,牵着马来到了草
原上,若曦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她看到又是我,似有不悦,推辞道:“奴才今日白天当值,有些乏了,晚上就不劳烦四
爷了。”听着她的推脱,我忽然很恼火,为何?真当我是洪水猛兽吗?
她看我并没反应,从我身边走过,我想都没想,就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拽到了我的面前。再一个用
力,她就差点跌入了我的怀里,我看着一直抵抗的她,直接问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她大力地推我,甚至还打
算打我,我把她的手剪在身后,不由分说地狠狠地吻着她!难得你对我如此用心,害的我也对你动了心思,现在你可
满意了?总摆出一付欲擒故纵的姿态做什么?今日我就遂了你的愿!我欲探舌进入,没想到她却狠狠地咬了我。
我放开了她,用一只手检视自己嘴上的血,一只手依旧拉着她的手腕。慢慢贴向她的脸,她怒极反笑:“四爷若
想用强的话,奴才没有反抗的余地。”我的脸和她的脸贴很近很近,本想再去吻她,可是看她刚才装出的妩媚表情
此刻正变成害怕甚至绝望,我耳语般地对她说:“我为什么要用强呢?”她看着我,我转身拍拍马,对她说:“走吧!”
然后我尽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教她骑马,她也木着脑袋,呆呆地跟着我。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幕,嘴角还隐隐作痛,好一个刚烈的性子!莫非一直是我理解错了,反而欺负了人家小
姑娘?!你说如果我想用强就遂了我的愿,可是你不知道,我从来不会用强,我想要的,我会去夺取。只是我猜想,可
能你以后,不再想学骑马了。我不会对你用强,因为我不会勉强你。你恼了怒了,我迷惑了也痛了,可是若曦,我不
后悔亲你。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1:00 +0800 CST  
整夜都没有睡好,朦朦胧胧中似乎还能看到她带泪的眼睛。第二日随着皇阿玛去靶场,分明看到她也一样魂不
守舍,皇阿玛都叫了她两次,她才反应过来。十三弟和她站在那里说话,她脸色很不好,忽然狠狠地瞪了十三一眼。
十三不解地看向我,我忙错开了目光。
过后,十三弟问我,“四哥,昨天晚上若曦除了跟你学骑马之外,还发生什么了?”我说:“刚才她不是一直找机
会跟你说话吗?”顿了顿,装作无意地问,“她还好吗?”“她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觉得她怪怪的,好像是生气,又像
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四哥你不懂得怜香惜玉,惹恼了她?”想了想,我还是问出了我的疑惑:“十三弟,你觉得
若曦待我如何?”“她待四哥,可谓是特别的关照,说是有心思有心意,也不为过。只是,她不敢接近你。”听到最
后一句,我看了十三一眼。不敢接近我又来撩拨我的感情,待我动了情意又跑开?女人的心意真是难解的谜。“以
后我不会再教若曦骑马了,她的事情就交回给你吧。不过,她可能不愿意再学骑马了。”
我转身离去,不禁为自己苦笑。原来,真的是我会错了意。如果我的举动真的伤害到你,那么请相信,伤痛的不
是你一人。今晚,一个人骑骑马,一个人吹吹风,一个人去看星星吧。
自从那日之后,她对我就比以前更冷淡,就连端茶奉水的时候,她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想起那时,她的生疏,她
的眼神,她的不知所措,她的拼死抵抗,再加上她如果入宫已有一段年月,一切都清楚地显示着,这应该是她第一次
和男人如此亲密地相处。想到这里,我竟然也会有些开心,甚至……甜蜜。
八月,平日和十三弟一起散步,偶尔遇到她,她可以和十三弟寒暄,对我却除了行礼还是行礼。十三弟偶尔也会
问:“四哥,怎么若曦对你,越发奇怪?”我也只是沉默,毕竟当初是我错解了人家姑娘的意思,以致对她有所表示,
还夺了姑娘家的初吻,如今我虽然不悔,但除了这么下去,也别无他法。再加上十八弟近日病重,心情本就有些沉闷,
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九月初四,晚间准备就寝的时候,忽然得到消息,皇阿玛已经收到了奏折,十八弟夭折了。对十八弟我没有太多
的可谓是挂怀的感情,事实上众多的弟弟除了十三弟以外,再找不到亲近与温暖了。现在心情最糟糕的,该是白发
人送黑发人的皇阿玛。将心比心,丧子之痛,我也懂。
我们都在营账的外面候着,王喜请我们先回去,我探寻地看了若曦一眼,她却还是避开了我的目光。这个丫头
的心结,什么时候能解开?
第二日,我竟有这么一刻可以和若曦单独说话。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地问我:“四爷有什么吩咐吗?”语气冷淡而
疏离。我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复道:“若曦,找机会帮我安慰皇阿玛,毕竟经历丧子之痛,强如帝皇也会心碎。他
曾说过你最像他的女儿,让你安慰最好。”她淡淡地应下了。我转身而去,心里却希望她可以叫住我,毕竟那天虽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2:00 +0800 CST  
然是我冒犯了她,可是如果一个阿哥想要一个宫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她还咬了我,之前又对我若即若离,怎么
也该给我一个说法。后来转念一想,若曦既然像皇阿玛的女儿,岂不是间接说我们也算是兄妹?
兄妹?还是十三弟和你做吧。我不是你的兄长,我是第一个吻你的少年郎。
十一月,皇阿玛严惩了大哥之后,我与十三弟就一直很安静地呆在府里,除了每日上朝,避免和群臣见面。十三
弟倒是坐不住,每日都来找我喝酒,可惜我本就不喜饮酒。看我又拒见了一位大臣,十三弟很着急,我淡淡地对他笑: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这个字的道理吗?”提笔,一个“等”字一挥而就。
我从不害怕等,等的过程就是韬光养晦的过程。
一日,偶得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正把在手里赏玩时,李氏笑盈盈地走过来,行礼之后问我,“今日看爷气色好,
原来是得了美玉,可否给妾身开开眼?”我未说话,递给她。她把玩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道:“倒是上好的一块儿
玉,若是雕琢成首饰,一定很美。爷可否把这块儿玉赏给妾身?”说罢又向我福了一福。本来刚要应允,可是想起她
刚说过“若是雕琢成首饰……”我忽然想起那一夜草原的微风,天边的一轮月亮,月下的那个女子。我直接地拒绝
了:“这一块我能派上用场,日后有好的,再送给你。”她似有不快,但未说什么,就退下了。
从读书开始,我就一直偏爱水泽木兰。《离骚》中有描写木兰的段落,木兰高贵不争浮华,高洁的气质最衬我
的心意。亲自画了木兰花的图样,寻了个一流的工匠,雕琢成一个木兰坠子。后来又专门去配了一条链子,纤细如
发丝的几股银丝缠绕在一起,彼此交错,仿若水波起伏流动,整个项链都有一种淡淡的诗意。
我用木兰暗喻自己的品行,送精心准备的木兰坠给你,这份心意,该不浅于当日你费尽心思记住我的喜好吧?
若曦,你会喜欢的。
十月二十三日,皇阿玛召见了二哥,并且聊了很久。今日和十三弟在花园遇到若曦,就叫住了她,十三弟自觉地
回避。我看着她:“皇阿玛跟我二哥说了什么?”她看我一眼,似有些失落,似有些释然,“奴才当时在门外,不知道
他们说了什么。”看她对我有所惧怕的样子,我定定地注视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一步一步后退,眼看她差点
摔倒,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扶。我打量着她的神色,开口问道:“还在恼我那天晚上?”她头都没抬,就道:“奴才不敢,
只要四爷不恼奴才就好。”“当时也许我错解了你的意思,”她瞬间脸色缓和,急道:“四爷明白就好!”我看着她
的眼睛,接着说:“可我不后悔亲你。”
看她有些害羞,有些惊惧地别过头,我缓缓一笑,发觉我送的链子她根本就没戴,不自觉地伸到她脖子处,轻轻
扯了一下她的衣服,朝里面看了一眼。我并未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何轻佻和不妥,似乎如此的亲密本就坦坦荡荡,自
然无比,天经地义,理该如此。她却牛脾气上来,一下打开了我的手。我没有介意,只问:“为什么没戴?”她一时没
有反应过来:“什么啊?”“链子啊!”她走到旁边:“奴才放在屋子里了,下次四爷进宫,奴才会还给四爷的。”我笑
了笑:“既然收了,就没有退回的道理。有些事虽然是你起得头,但由不得你说结束。早晚有一天,你会愿意戴上它
的。”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2:00 +0800 CST  
想着她的反应,若她心里有了别人,完全可以澄清一直以来的误会,借此机会暗示我让我收敛自己的感情。以
过去的相处,她该知道我并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可是她没有,像是一个高傲的少女不满意心上人追求自己的方式。既
然是这样,若曦,总有一天,你会愿意戴上它的。
九月,今天在朝上议事时,有大臣保奏八弟为太子,结果皇阿玛震怒,下令削其爵位。十四弟出来帮八弟说情,
冲动之下说出了“以项上人头担保,以死明志”这样的话。皇阿玛一怒之下要杀了十四弟,大家都为在他求情,只
有我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后来十四弟被打了二十个板子。
皇阿玛下令有为八弟求情者立斩,不知道若曦那边如何?八弟毕竟是她姐夫,但愿她能沉得住气。倒是十四弟
和额娘那边对我很是生气,不明白我的心意,拒我于千里。可是他们怎么就不懂,皇阿玛根本下不了手?如果我再去
求情,必然会孤立皇阿玛,事情反而会越闹越大。还好有十三弟懂我的心思,陪着我说话,被他灌了几口闷酒,心情
虽有几分舒畅,但还是郁闷着无法排解。
喝着酒,就不禁想,人都说我冷漠,就连对自己的额娘和亲弟弟都是客气有加,礼让三分。可是我分明记得那时
我还小,皇额娘病逝,我听到皇阿玛命令额娘抚养我,额娘说:“臣妾已孕有一子,再养恐怕不合适。”后来额娘才
勉强答应下来。额娘把十四弟放在手心里疼,他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带着自己的一幅画了很久的画,高兴地跑着去
找额娘,结果十四弟打翻了面前的水,哭着闹着,随手就抓起了我的画,额娘一直哄着他,唱着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歌……十五岁那年,额娘……十七岁那年,十四弟……就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对我如此疏远,除了冷面,我还能有什
么丰富的表情吗?人的心都是肉做的,我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今日遭到他们的误解,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罢了!罢了!
从十三弟处出来,随便散步,不知为何,就来到了若曦的居所。上次看到她时,她还因为动作“轻浮”而恼我,
不知现在如何?没想到却在门口遇见了八弟。八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被罚,心情郁闷,找个清静之处?相
请不如偶遇,我们索性就一起坐下来。我看着一直忙碌的若曦:“这里不是干清宫,若曦,你也坐吧。”她客气地说:
“奴才不敢。”八弟道:“我们兄弟只是闲聊喝茶,又是在你的地方,你是主,我们是客,你就坐下吧。”若曦听了,
很听话的坐下了。
到底是亲姐夫。
我正仔细观察着若曦的神色,余光看到八弟正看我,我忙转回目光,开始跟他的闲聊。若曦一直不讲话,给我们
斟茶倒水。八弟安慰我,我却一直注视着若曦,想着若她开口,说不定她也会懂我。三个人坐在树下静静地喝茶,午
后的阳光打在庭院里,照在我们的脸上,一个安谧的下午就这样度过,恍惚之间也会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那时
的我不会想到,这是我们三个人,唯一一次如此安静地相对饮茶。
十月二十三日,皇阿玛召见了二哥,并且聊了很久。今日和十三弟在花园遇到若曦,就叫住了她,十三弟自觉地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2:00 +0800 CST  
回避。我看着她:“皇阿玛跟我二哥说了什么?”她看我一眼,似有些失落,似有些释然,“奴才当时在门外,不知道
他们说了什么。”看她对我有所惧怕的样子,我定定地注视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一步一步后退,眼看她差点
摔倒,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扶。我打量着她的神色,开口问道:“还在恼我那天晚上?”她头都没抬,就道:“奴才不敢,
只要四爷不恼奴才就好。”“当时也许我错解了你的意思,”她瞬间脸色缓和,急道:“四爷明白就好!”我看着她
的眼睛,接着说:“可我不后悔亲你。”
看她有些害羞,有些惊惧地别过头,我缓缓一笑,发觉我送的链子她根本就没戴,不自觉地伸到她脖子处,轻轻
扯了一下她的衣服,朝里面看了一眼。我并未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何轻佻和不妥,似乎如此的亲密本就坦坦荡荡,自
然无比,天经地义,理该如此。她却牛脾气上来,一下打开了我的手。我没有介意,只问:“为什么没戴?”她一时没
有反应过来:“什么啊?”“链子啊!”她走到旁边:“奴才放在屋子里了,下次四爷进宫,奴才会还给四爷的。”我笑
了笑:“既然收了,就没有退回的道理。有些事虽然是你起得头,但由不得你说结束。早晚有一天,你会愿意戴上它
的。”
想着她的反应,若她心里有了别人,完全可以澄清一直以来的误会,借此机会暗示我让我收敛自己的感情。以
过去的相处,她该知道我并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可是她没有,像是一个高傲的少女不满意心上人追求自己的方式。既
然是这样,若曦,总有一天,你会愿意戴上它的。
终于在十二月,二哥被覆立为太子。
【康熙四十八年】
再过一个月,就是若曦的寿辰了。没送过女孩子礼物,为了这个,倒是颇为踌躇。昨日福晋的妹妹托人捎给她
一套上好的胭脂,想起李卫还在西北办差,她又是在西北长大,我心里便有了主意。府里藏书不少,翻了翻有关植物
的典籍,提笔给李卫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分别给我准备依里木的树胶,海乃古丽的汁液和奥斯曼的汁液,然后平稳、
快速地给我捎回来。依书上所说,西北的依里木的树胶是女子梳头时必备的东西,可以使头发固定整齐;海乃古丽的
汁液则可以包在指甲上,几日后拆去便有了美丽的红指甲;奥斯曼的汁液则可以用来描眉,这样女子才会有新月般的
黑眉。若曦不算是倾国倾城,但说是天生丽质也并不为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笑了。
似乎从未花过这样的心思,自心里一点点、一点点有了她的影子,就总是会不时地记挂着。终于把三个小瓶拿
到了手,遂约十三弟一起去找若曦。行至院门口,就听到十四弟大吼:“马尔泰若曦!你究竟想要什么?”看到我们,
十四弟瞪了若曦一眼,转身就走了。
看着若曦无奈的表情,我忽然有些气十四弟。十三弟倒开口对若曦说:“你寻把椅子坐。”若曦说:“奴婢不
敢。”想来可能是我在这里,她觉得拘谨,有些失落地说:“我先走了。”刚站起身就被十三弟拉住,若曦也不得不
坐下来。听着他们在闲聊,忽然看若曦站起来向我福了一福道:“谢王爷。”然后她仍看着十三弟说:“王爷是因你
才帮我在娘娘面前说话,还是要谢你。”我不禁一阵苦笑。十三道:“不帮你说话也不行呀,你‘连’宁为玉碎不为
瓦全这种话都说了,我总不能不管吧。”看着他们饮了几杯,我脸上也有些笑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若曦的
风格。说着说着,时间就不早了,我把我的礼放在了桌上,转身就走了。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3:00 +0800 CST  
四月,皇阿玛带太子和八弟去出塞行围,若曦同去。自他们走了以来,虽然朝事不断,赶上有大动作的官员调派,
但心里依旧会惦念皇阿玛……和她。那年一起在草原上骑马。那年我吻了她。那年她恼我吻了她之后,我一个人在
草原上也看过星星。不知道你这次想不想学骑马,会不会也记起我?
跟众人议事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老九的敌意。这倒也没什么,问题是我发觉十四弟大概是去了八弟那里。万
一被皇阿玛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然我念着兄弟之情,他呢?我摇摇头苦笑。心中微微有些烦闷,十三弟拉着我去他
的红颜知己绿芜那里坐,绿芜果真是超凡脱俗的模样。但她此次并不给我们唱曲,反而给我们泡了一盏茶。
十三弟调侃道:“她这泡茶的工夫,是跟若曦学的。”“若曦?”我反问。绿芜接道:“若曦姑娘真诚率真,能跟
她成为朋友,是绿芜的荣幸。”我淡淡地笑着,说:“这若曦跟任何人都能交心互往,唯独视我为洪水猛兽,处处戒
备。”十三弟倒说:“那不正说明,在她的心里,四哥有别于他人嘛。”我淡淡地听着,我有别于他人?我只知我为
你花过的心思,是你在我心里跟别人不同;可是你待我的不同,和我待你的不同,是不是一种不同?
几日之后,年羹尧来王府。待说完正事,他竟然会提到自己妹妹和我的事情。我很反感别人干涉我的私事,尤
其是感情的事。年氏本身品貌无缺,但与她的婚姻算是一种政治手段,又何来比翼双飞一说?然她既然也已托付终
身于我,我还是会负责,与她相敬如宾,但也仅是相敬如宾。何况,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让我也会有和她举案齐眉、
白头偕老的平凡愿望的人。
送走年羹尧,我令人准备今晚去年氏的闺阁用膳。这时仆人已经把极品燕窝送到,请示说:“是不是送到侧福晋
的闺阁去?”我想了想,送到塞外吧。塞外风光虽美,但也清苦。怕她身子会吃不消。很久以前她静静的出现在我
的身边,慢慢的我开始习惯寻找她的笑脸。渐渐的我喜欢上她的一切,盼望同她一起经历漫长的岁岁年年。
自若曦从塞外回来之后,我就发觉她脸色不对,有时会莫名出神,有时眼里含着莫名的哀伤,有时甚至会神色恐
慌。这一次出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知晓。只能希望她尽快地好起来。
那日天降大雨,我索性也找个亭子避雨,还隔很远,就听见争执的声音,是八福晋、十福晋和若曦的声音,只听
若曦道:“奴才身份再卑微,也是干清宫的人,难道福晋想在此处私自责罚奴才?”八福晋正想说话,看到我出现,她
和十福晋赶忙向我行礼,若曦也冲我行了一礼。我示意她们都起来,若曦却已不愿再做无谓的纠缠。她本已走,忽
又道:“何必老是利用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去欺负一个只会念经、根本不会与你争夺的人?躲在背后装贤良,有意思
吗?”说完,头都不回就走了。老八和老十的福晋看起来很是尴尬和生气,脸上都苍白一片。
我也不愿跟她们多说话,只一直目送渐渐消失在雨中的她。好一份傲骨!如今下人们都对主子巴结奉承,可是若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3:00 +0800 CST  
曦偏不,虽然我并不了解她们在争什么,但也能猜到几分。若曦并没有退让,反而不卑不亢,我不禁为她击节赞叹。
她的背影渐渐模糊,只能看得到纸伞的剪影。
回到府中,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正好手边有一个鼻烟壶,想了想,开始细致地画了起来。我画了三只小狗在
打架,其中一只小白狗看似柔弱,实则生有傲骨,像极了若曦。想到这里,不禁也笑了起来。我极其细致地画着,竟
连十三弟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待发现时,他已经开口问我。我问他画的有什么缺点,他说没有,“但若真叫我
说,四哥,你这只小白狗画的也过于可爱了吧!”我不禁也微微愣了一下。是吗?也对,一切由心生,心里的人可爱,
画出来的意象,自然浸染了我的感情。自从她一点点 、一点点闯进了我的心,我知道,原来百炼钢也可以化为绕指
柔。
第二日,皇阿玛约我们几位阿哥来赏花喝茶,八弟和太子开始下棋,我们正闲聊时,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条小白
狗,钻到了我的衣摆下面,九弟迅速弹开。小狗十分可爱,本就爱狗的我也被逗笑了。小狗在我这玩了一会儿,忽然
又跑开,这时那个看狗的宫女快速跑过来向我们请罪。我看着若曦把狗抱在怀里,抚摸了几下狗,可能是感觉到了
我注视的目光,也回头笑看了我一眼。想必是我们两个都想起那个鼻烟壶上的小白狗了!看她微嗔地注视我一瞬,猜
她心里想的准是“我才不像它呢!”若曦把狗抱还给那个宫女:“今儿是你运气好,若再不长记性,下次可就是几十
板子了。先不说你经不经得住打,即使经受住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养伤呢?”
她不忘去提点底下的奴才,还给予了善意的警告,这样可以使对方有了前车之鉴,避免以后犯类似的错误。是
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入了冬已经连下了几场大雪,我和十三弟正在雪中漫步,忽见有个人趴在地上,似乎是受了伤。十三弟先上前
查看,转而惊呼道:“若曦!”我一惊,忙上前去查看。 我们把她扶起来,她只弱弱地说了一句:“送我回去!” 十三
弟本打算亲自背他,可是顾虑到阿哥背宫女有失体统,不愿因此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让十三弟先去叫人。
他一松开扶着若曦的手,她就差点跌倒,我忙搀住了她。她看了我一眼,又移开目光,只是不说话,眼泪却簌簌往下
掉。从未见过若曦如此脆弱伤痛!究竟发生了什么?雪越下越大,她也越哭越伤心。我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此时此
刻看到她的样子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拿话激她一激,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带着几分刻薄地说:“别哭了!你若真想作践自己,最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闹。你一到外面来,不但有可能
被人家打扰,还不能够尽兴。”她生气地瞪我一眼,猛一推我,自己却跌坐在了雪地上。我伸手欲扶她,她却反倒抓
了几个雪球丢在我身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个一个挡过她的雪球,却也有些恼怒,不知是心疼她,还是恨她不
振作?遂狠心道:“看你这个样子,还有谁会怜香惜玉呢?”正僵持着,十三弟终于带着人过来,把若曦抬上了架子。
她坐在上面,被抬走时,还不忘了再丢一个雪球给我,我迅速地用披风挡住。十三弟无比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
佛任一个宫女扔雪球的人不是他自小熟悉的四哥。我也没心情再去想别的,转身而去。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4:00 +0800 CST  
由于不放心若曦的伤,第二天我便和十三弟来看若曦,走到门口却远远地看到十四弟正和若曦拉拉扯扯,只听
若曦委屈地喊:“放手,放手!” 我赶上前去制止:“十四弟!”听到我和十三弟的声音,他们也就停止了打闹,若曦侧
过身去抹眼泪。我找个借口支走了十四弟,他却在临走前恶狠狠地盯着若曦说:“改日我再来看你。” 看着他离去
的背影,我心里也有一层疑惑,这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莫非若曦会和十四弟有私?
十四弟走了之后,若曦一瘸一拐地回过身来请安,被我们免了。十三弟笑着问若曦解释,若曦却皱了皱眉,又开
始哭。我看不过去:“如果十四弟难为你,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排解。” 若曦有些敷衍地说:“没什么大不了
的,只是一时争执罢了。” 我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此行的惦记:“你现在的脚上怎么样了?” 她回道:“没什么
大碍,休息些日子就好了。”
我们刚要走,就被若曦叫住,听若曦问十三弟敏敏的事,我笑着打量他,莫非是我最近心思都用在了若曦身上,
以致几乎忽略了这个好弟弟的情况?十三弟有些不自在,嘟哝说:“这风水转的也太快了,转眼就变成我演戏,你们
看戏了。” 听着若曦帮敏敏试探心意,我不禁在心里问她,那你的心意呢,你的心意自己真的明白吗?十三弟出去
后,我刚要走,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别留下病根了。”看着她点头应允,方放心离去。
【康熙四十九年】
上次送她木兰坠子之后,我又寻得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精心打造了一根通体晶莹、似有波光流动的木兰玉簪。
快到了新年,我托小顺子进宫给若曦送去。谁知小顺子回来的时候,却带给了我一个红色的小包裹,打开一看,我送
她的东西,都被她尽数归还,除此之外,还附带了一封信:“……奴才已下定决心,孤身一人,奴才这辈子不打算嫁人
了,只想伴着青灯古佛,为父母念经祈福,跪求四爷见谅。”读完她的信,我不禁苦笑着无语。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也自然不会死缠着人家不放手。我虽喜欢她,心里装着她,但也不是非要她不可,还没
到非要有她人生才得以圆满、死后才能瞑目的地步。从当年街上初见,到现在礼物送还,已有六七年的时间。当初
因她刻意接近,而造成我对她的误会,虽开始的时候对她有过怀疑,然这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日积月累,也足
够让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有了分量。渐渐地为她花心思,寄相思,也曾有过憧憬,也曾有过期盼,也曾有过伤心,
也曾有过开怀,如今看来,原来是我一个人做了一场木兰梦。
罢了!
送春归去,迎夏来。皇阿玛为了避暑,搬进了畅春园。
一日闲着无事,我随便走走,发现池塘内的荷花开的别有一番韵致,我沿着荷塘一面赏着荷花,一面随意而逛。
正有些累了,想着很久没划船去我的清静之地了,忽听见身畔传来簌簌的脚步声,转身一看,竟见到了她。 她虽和
平日的装束没什么不同,但一身淡淡的粉色,却与眼前的景色极为搭调。自从年初一她退回了链子,四个多月的时
间里我们未曾私下相处过,平日见到她也会待之一如众人,只是在不经意之间,还是会想起之前跟她并不算多但足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4:00 +0800 CST  
够回味的一切。有时在练字,会蓦地想起她抱着小狗冲我回眸一笑,似娇似嗔;有时在散步,会忽然想起她经常碰见
我夺路而去;有时看星星,会想起星空下她的脸;有时看云卷云舒,会想起我一个人的木兰情。 只是想起而已,淡
淡地想起,不会有无谓的伤感,只有淡淡的惘然。
此刻见到她,莫名就想起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面从树下走出来,一面拍落身上的树
叶。看她有些紧张,强自镇定地向我行礼准备告退,我却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走了。我自顾自地走到桥墩旁,弯身
从下面拖出一只旧但精致的小船。正仔细检查,只听她问:“王爷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条小船?” 我一面摆弄着船。
一面说:“我十四岁那年,随皇阿玛住在园子里,当时很喜欢于是特命人做了放在这里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她,我
问:“你也喜欢这里的荷花?”她说:“是,奴才喜欢这里的清静。” 我对她说:“好,我带你去看真正清静的地方。”
她有片刻的犹豫,但架不住我淡定而不容拒绝的目光,遂上了船。
我慢慢地摇着桨,带着她,一点点地进入了荷塘的深处。我虽然一直未说话,但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她。她被
我看的有些害羞,越发不愿抬头。此时阳光正好,明媚地打在荷叶上,绿色的荷叶与天相接,荷花盛放成花海。她低
着头,时而左、时而右、时而俯身地避开迎面而来的荷叶,看着她有些绯红的脸颊,此刻我忽然有点希望时间静止,
一切都这样,便好。划到荷塘中央,我就放下桨,跟她说:“我现在要休息一下,你请自便。”说罢,我便在绿色的世
界中自在地躺下,神色放松,放下了平日的冷峻。我能感受她也躺下,似乎开始的紧张、不安和尴尬都已经慢慢散
去。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身心都沉静到这个美妙的夏日午后,毛孔都好似微微张开,贪婪地享受着阳光、微风、
清香,再无半点儿杂思。我甚至有种错觉,仿佛此刻陪伴我的,是知我懂我的梦中仙人。
整个时光里,似乎只剩下我和她,还有风拂过时,沙沙作响的荷叶;整个天地间,没有平日冷峻自持的四阿哥,没
有奉茶的宫女,只有一个男人,和他挂心惦念的女人,还有漫天的荷花荷叶,在为媒为证。
忽然睁开眼睛,好笑地看着她把手绢儿蒙在脸上,不禁凑近了去看。她忽然醒过来,定定地看着我,脸明显地红
了。大概是抵不过我直视的目光,她扯了手绢挡在了我们中间,带着几分害羞地说:“不许这么看我!”我倏尔握住
了她的手。她更紧张了:“放手!”我略带笑意地说:“你放下来我就放手!”她马上讲条件:“那你不能像刚才那样看
我了!”我淡淡地应下:“好!”她羞涩地放下了手帕,看我仍握着她的手,脸更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没
再纠缠,如约地放开了她。 她说:“你起来一些,我要坐起来。” 我坐回船头,看她坐起来,忽然也觉得刚才的一
幕过于暧昧和尴尬,遂转了目光。她找话说:“四爷经常来这里休息吗?”“偶尔几次。”“我看四爷挺喜欢这里的,
为什么只是偶尔?”我默了一会儿:“沉溺于旖旎风光,只会失了心智。”看她又变回了木木的、有些傻傻的神情,
我说:“走吧!”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5:00 +0800 CST  
回去的时候我和她都没有再讲话,只是目光依然盯着她。猛然发觉,一向冷峻自持,不在别人面前露马脚的我,
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在她面前展现了自己最脆弱最柔软的一面?我说虽“沉溺于旖旎风光,只会失了心智”,可是
此刻的她宛若一个美目盼兮的荷花仙子,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旖旎风光”呢?荷叶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疼,我却
浑然不觉。这时的我并不知,这一季荷香蓄梦的夏,将会成为日后蚀骨的思念。
今年的塞外之行分外热闹,太子爷、八弟、九弟、十三弟、十四弟都同去。远离了那被神色围墙重重围着的紫
禁城,心里也觉得海阔天空,别有一番舒畅。想着应该有人比我更爱这塞外的风光,然自荷塘一别,我们又有些日子,
不曾说过话了。
几日之后,苏完瓜尔佳带着敏敏格格来觐见,席间十四弟称“忽而有些内急,要告退一会儿”。本来不觉得有
什么,可是忽然发现若曦的目光一直犹疑在十三弟和敏敏身上。刚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在想十三和敏敏的事情,因此
也略带笑意地看着她,可是越来越发现她的目光里有担心,有恐惧,有害怕甚至还有内疚。为何?
第二日我们正随皇阿玛在帐外散步,忽然听见一阵争执声,只见若曦和十四弟紧张地看着敏敏和十三弟,而敏
敏和十三正在两两对视,十三似乎在用眼神暗示着什么。“只是敏敏想和若曦赛马,十三阿哥不同意,就争执了几
句。”说着说着,皇阿玛竟准许她们两个人赛马,我在一边不好说话,心里却颇有一些担心。皇阿玛说“她虽才学
了几个月的马”,也就是说在我之后有人教过她?会是谁呢?她刚刚学了几个月,自然比不上敏敏,可是看敏敏志在
必得的样子,恐怕若曦输不起。她们在赌什么?我心里暗自分析,渐渐有了猜测。
眼看着敏敏的马一点点超过去,半头、一头、半个身子、一个身子……我正暗自紧张,忽然若曦的马一声惨叫
向前飞奔而去,很快就超过了敏敏的马。我心里却是揪紧,生怕出什么意外。若曦的马冲过了终点,却一直没停下
来,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她们回来之后,皇阿玛有几分不悦地问:“以朕对若曦的了解,若没有必胜的理由,
若曦不会去争。你们究竟在赌什么?”敏敏抢先道:“没什么!”后来皇阿玛留下了苏完瓜尔佳王爷单独谈话,其他人
等遣散。我心里也猜出了一些,想想十四弟前前后后的表现,如果没猜错,若曦此时的拼命,该和十四弟有关吧!上
次皇阿玛出塞行围,十四弟有违圣旨偷偷出去给八弟报信,想必必是和敏敏产生一番纠葛,才有今天的局面。晚上
我过去找十三弟,得知若曦和十四弟刚刚离去不久,十三弟也证实了我的猜想,原来是若曦为了隐藏十四弟,竟然骗
敏敏说十四弟是自己的情郎。
回到营账,那一夜我并没有睡好。想到十四弟竟然假扮若曦的情郎,若曦可以为他置生死于度外,心头就有种
莫名地滋味。然而转念一想,万一皇阿玛追查下来,她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给十四弟,可是她没有,她不仅没有,还
不惜拼了命去维护他!紫禁城内,看惯了阿谀奉承,看惯了落井下石,看惯了现实势力,我向来知道若曦有几分胆识
和大无畏的犯险精神,但也未料到她竟能如此!若曦,你究竟还会给我多少措手不及的惊喜?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若曦就一直在忙,整日风风火火的,工匠们竟然大兴土木,今日要绸子,明日要缎子的。十
三弟私下里也和我讨论过若曦究竟要做什么,我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直觉,若曦还会再让我惊喜。
我的直觉没有错。蒙古人走的前一夜,皇阿玛设宴为他们送行。宴会开始,若曦拿起铜铃铛摇了三下,一瞬间

楼主 baby雨亦奇  发布于 2019-10-21 03:45:00 +0800 CST  

楼主:baby雨亦奇

字数:108444

发表时间:2019-10-21 11: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29 05:58:5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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