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并肩（父子，兄弟）
转意（3）
天空中飘过几片厚厚的云遮住了月亮，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夜色更加朦胧，秦树直到两腿发麻，膝盖传来刺痛才起身，给秦永枭发了图片过去。
那边回复得很快【让你睡觉，你瞎折腾什么？】
语气激烈却透着属于大爷们似的关怀，秦树轻轻笑了下，将手机插上充电器钻上床去。
秦柳侧躺在床上，他身后的伤非但没有得到有效缓解反而更酸肿了几分，而最为致命的是，他竟因为挨打而滋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欲望，这让秦柳无法接受，整个身子也在热水的冲刷之下红得更像汆过水的虾子。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与之一墙之隔的秦树同样在睡眠与清醒之间反复徘徊。
第二天一早，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原点，秦树膝盖处的两块青肿让他兀自取消了每日的晨练，看着外头有些阴沉的天气，秦树决定在床上多躺一会。
自从父母出国，秦树就一力承担起了家里的一切日常琐事，秦柳在国外虽然也学着会做些简餐，但到了家依然是少爷做派，秦树对他也不多做要求，反正这些事被逼到迫不得已总能无师自通的。
他打扫完客厅和自己的房间，厨房的炉灶上，正噗通噗通地滚着白米粥。
秦树用手里的鸡毛掸子的把手敲了敲门，秦柳听到声响醒过来，却一言不发。
秦树扭动了门把手，推门而入，秦柳侧趴在床上，冷气将房间温度打得很低，被子半滑轮在地上只余一个角勉强盖着小腿。
“起床了。”秦树推了推床上的人，经过一夜的沉淀，秦柳的臀部反倒更肿了一圈，他不愿意动弹，闭着眼睛手臂在空中挥舞，“烦死了！”
秦树也不恼，手柄戳在床上，“都十一点多了，你睡了快十二个小时了。”
“嗯……”半梦半醒间的秦柳声音蔫蔫的。知道自己下手重了，秦树只好尽力哄劝他道：“我给你煮了粥，你先起来喝点。”
秦柳背对着秦树，有些有气无力地回，“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了。”
“吃不下。”
尽管被拒绝，可秦树还是将粥盛到了碗里端到了床边，“我帮你放这了，再眯一会就起来。”
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离开，秦柳这才勉力翻了个身，搪瓷的小碗里还隐隐冒着热气。
他伸了胳膊，手指触碰到调羹的一瞬又松开——无事献殷勤，秦柳如此默默地想着。
秦树又重新折回来，手上拿了罐喷剂，“醒了？还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
他温柔又有耐心地开口询问，全然不似昨天说一不二只拿着皮带落够了数才罢休的那个人，秦柳抬了抬眼皮，一时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秦树真实的一面，可他也不想分清了，“不用了，打一巴掌给颗枣，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会吃你这套。”
秦树握着喷剂的手渐渐用力，手指向没蜷曲着，他最近忙于论文，指甲尖冒出个头都嵌进掌心的肉里，“我和爸妈商量过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过去那边。”
秦柳又忍着不适将身子往下挪了些，一双脚几乎要荡在床外，但他浑然不知的样子只重新摆了枕头，半边脸枕在上边，“哥，我要睡了，能不能麻烦你出去。”
秦树将喷剂也一块放在床边，“记得自己上药。”
他一直到转身出门，才恍从今天一早开始内心的那种隐隐不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秦柳到底还是和他生分了。
天空中飘过几片厚厚的云遮住了月亮，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夜色更加朦胧，秦树直到两腿发麻，膝盖传来刺痛才起身，给秦永枭发了图片过去。
那边回复得很快【让你睡觉，你瞎折腾什么？】
语气激烈却透着属于大爷们似的关怀，秦树轻轻笑了下，将手机插上充电器钻上床去。
秦柳侧躺在床上，他身后的伤非但没有得到有效缓解反而更酸肿了几分，而最为致命的是，他竟因为挨打而滋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欲望，这让秦柳无法接受，整个身子也在热水的冲刷之下红得更像汆过水的虾子。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与之一墙之隔的秦树同样在睡眠与清醒之间反复徘徊。
第二天一早，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原点，秦树膝盖处的两块青肿让他兀自取消了每日的晨练，看着外头有些阴沉的天气，秦树决定在床上多躺一会。
自从父母出国，秦树就一力承担起了家里的一切日常琐事，秦柳在国外虽然也学着会做些简餐，但到了家依然是少爷做派，秦树对他也不多做要求，反正这些事被逼到迫不得已总能无师自通的。
他打扫完客厅和自己的房间，厨房的炉灶上，正噗通噗通地滚着白米粥。
秦树用手里的鸡毛掸子的把手敲了敲门，秦柳听到声响醒过来，却一言不发。
秦树扭动了门把手，推门而入，秦柳侧趴在床上，冷气将房间温度打得很低，被子半滑轮在地上只余一个角勉强盖着小腿。
“起床了。”秦树推了推床上的人，经过一夜的沉淀，秦柳的臀部反倒更肿了一圈，他不愿意动弹，闭着眼睛手臂在空中挥舞，“烦死了！”
秦树也不恼，手柄戳在床上，“都十一点多了，你睡了快十二个小时了。”
“嗯……”半梦半醒间的秦柳声音蔫蔫的。知道自己下手重了，秦树只好尽力哄劝他道：“我给你煮了粥，你先起来喝点。”
秦柳背对着秦树，有些有气无力地回，“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了。”
“吃不下。”
尽管被拒绝，可秦树还是将粥盛到了碗里端到了床边，“我帮你放这了，再眯一会就起来。”
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离开，秦柳这才勉力翻了个身，搪瓷的小碗里还隐隐冒着热气。
他伸了胳膊，手指触碰到调羹的一瞬又松开——无事献殷勤，秦柳如此默默地想着。
秦树又重新折回来，手上拿了罐喷剂，“醒了？还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
他温柔又有耐心地开口询问，全然不似昨天说一不二只拿着皮带落够了数才罢休的那个人，秦柳抬了抬眼皮，一时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秦树真实的一面，可他也不想分清了，“不用了，打一巴掌给颗枣，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会吃你这套。”
秦树握着喷剂的手渐渐用力，手指向没蜷曲着，他最近忙于论文，指甲尖冒出个头都嵌进掌心的肉里，“我和爸妈商量过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过去那边。”
秦柳又忍着不适将身子往下挪了些，一双脚几乎要荡在床外，但他浑然不知的样子只重新摆了枕头，半边脸枕在上边，“哥，我要睡了，能不能麻烦你出去。”
秦树将喷剂也一块放在床边，“记得自己上药。”
他一直到转身出门，才恍从今天一早开始内心的那种隐隐不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秦柳到底还是和他生分了。
转意（4）
这种疏离远非一朝一夕形成，昨天的事可能只是将两人矛盾推向高潮的导火索，而究其根本也许要追根溯源至四年前，他想做哥哥的总得先让步等一会就再去找秦柳聊聊。
但，生活总是会在波澜不惊的时候给你增添些意外，苏晴一通电话过来说实验数据出了些问题。
秦树匆匆挂了电话，连根秦柳交待一句的时间都没，直接出了门。
房门关闭的声音很响，砸在秦柳的耳朵里又平添了几分委屈，他太疼了疼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可秦树却也没因此多关心他一些的样子。
碗里的粥早都凉透了，水份胀干只留下一碗被泡大的米粒，跟浆糊似的一坨一坨黏在一块。
秦柳没什么食欲，肚子却在一个劲儿地咕噜咕噜叫着和他疲惫的身躯唱着反调。
不仅如此，他浑身都没劲，睡了一下午肌肉的酸胀感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连眼皮都有些发沉。
秦柳是依据脱下内裤的困难程度来判断自己身后的伤情如何的，他扭着胳膊用不上力，喷雾的喷头好像不太好使，他用拇指压着瓶盖试了好几次，才呲地一声——
秦树给的喷剂竟是含有酒精，虽然并没有破皮但皮下出血严重的地方遇上刺激成分仍然让秦柳全身都痉挛了一下。
他咬破干裂的唇皮，手上一松塑料瓶子就势滚到了墙边。
这种疏离远非一朝一夕形成，昨天的事可能只是将两人矛盾推向高潮的导火索，而究其根本也许要追根溯源至四年前，他想做哥哥的总得先让步等一会就再去找秦柳聊聊。
但，生活总是会在波澜不惊的时候给你增添些意外，苏晴一通电话过来说实验数据出了些问题。
秦树匆匆挂了电话，连根秦柳交待一句的时间都没，直接出了门。
房门关闭的声音很响，砸在秦柳的耳朵里又平添了几分委屈，他太疼了疼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可秦树却也没因此多关心他一些的样子。
碗里的粥早都凉透了，水份胀干只留下一碗被泡大的米粒，跟浆糊似的一坨一坨黏在一块。
秦柳没什么食欲，肚子却在一个劲儿地咕噜咕噜叫着和他疲惫的身躯唱着反调。
不仅如此，他浑身都没劲，睡了一下午肌肉的酸胀感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连眼皮都有些发沉。
秦柳是依据脱下内裤的困难程度来判断自己身后的伤情如何的，他扭着胳膊用不上力，喷雾的喷头好像不太好使，他用拇指压着瓶盖试了好几次，才呲地一声——
秦树给的喷剂竟是含有酒精，虽然并没有破皮但皮下出血严重的地方遇上刺激成分仍然让秦柳全身都痉挛了一下。
他咬破干裂的唇皮，手上一松塑料瓶子就势滚到了墙边。
一整个下午，秦树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苏晴叫了奶茶，吸管噗地一声戳进塑料膜中——
“哝，给你的。”
秦树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个多小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像是入定了的状态。
他胳膊处突然一凉，这才转过头看见苏晴正拿着冰奶茶贴在他手臂上，“糖分有助于使人变得快乐。”
“谢谢。”他接过奶茶，秦树平时不爱喝这些，总觉得太过甜腻，但他今天似乎特别需要甜食来补充，活跃就快宕机的大脑。
苏晴替他盯着屏幕，数据自动生成开始绘图。
秦树一手握着杯子，一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但他此刻脑海里都是秦柳青紫的臀‖部，也不知人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
他又想自己弟弟是不是真的和许知年没有往来，如果自己弟弟真的萌生情愫，那他从道义或是情感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秦柳有没有骗他，他是不是要去翻看他的手机。
正胡思乱想之际，苏晴转过身来叫他看设计的实验方案，她随手拿了一支放在笔筒里的模块笔，用笔尾杵着电脑屏幕——
秦树在一边听着，默默地点头，记下。
苏晴说完，抱着自己的一杯冰淇淋红茶，看了眼外面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快下雨了，要不今天先这样吧？”
“好。”秦树收拾桌子，“师姐，我送你回去吧。”
苏晴比他小三岁，却比他早一年入门。
她穿着过膝的长裙，抬腿并不利落，于是她用随身的皮质小包甩在秦树的腿上，“让你乱叫！”
“哝，给你的。”
秦树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个多小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像是入定了的状态。
他胳膊处突然一凉，这才转过头看见苏晴正拿着冰奶茶贴在他手臂上，“糖分有助于使人变得快乐。”
“谢谢。”他接过奶茶，秦树平时不爱喝这些，总觉得太过甜腻，但他今天似乎特别需要甜食来补充，活跃就快宕机的大脑。
苏晴替他盯着屏幕，数据自动生成开始绘图。
秦树一手握着杯子，一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但他此刻脑海里都是秦柳青紫的臀‖部，也不知人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
他又想自己弟弟是不是真的和许知年没有往来，如果自己弟弟真的萌生情愫，那他从道义或是情感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秦柳有没有骗他，他是不是要去翻看他的手机。
正胡思乱想之际，苏晴转过身来叫他看设计的实验方案，她随手拿了一支放在笔筒里的模块笔，用笔尾杵着电脑屏幕——
秦树在一边听着，默默地点头，记下。
苏晴说完，抱着自己的一杯冰淇淋红茶，看了眼外面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快下雨了，要不今天先这样吧？”
“好。”秦树收拾桌子，“师姐，我送你回去吧。”
苏晴比他小三岁，却比他早一年入门。
她穿着过膝的长裙，抬腿并不利落，于是她用随身的皮质小包甩在秦树的腿上，“让你乱叫！”
半路上，果然下起雨来，雷声隆隆，雨刷器的频率开到最大，挡风玻璃仍然瞬间就被雨水冲刷眨眼就模糊了视线。
秦树将人送至楼下，才重新启动车子，他从城东开车到城西，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彼时天已经完全黑透。
雨停了，夏季的暴雨非但没有起到降温消暑的作用，空气中反更添了几分潮湿与闷热。
嗡——嗡——嗡
因为下午开了振动的关系，秦树的大腿始终像是有股轻微的电流在刺激着神经。
他将手里的袋子换手，腾出右手将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接记录。
陌生号码——大概是什么房产中介。
于是，他重新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但电话又响了，虎口处滋滋麻了几下，他低头看又是刚才的电话。
“不是，不需要，别给我打电话了。”
许知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同过往的接触一样，他的声音像一杯凉白开似的清冽却无味，“秦大哥，替我谢谢秦柳。”
秦树这才被拉回到正常的频道，“小许啊——”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他将袋子挂在小臂上，腾出的手去拔插在门上的钥匙，“那你怎么自己不和他说？”
“我没他电话。”
秦树用脚带了下门，发出碰地一声，许知年在电话那头也被明显吓了一跳，“秦大哥？”
“好，我会替你转达的。”
许知年这才放心下来，“谢谢秦大哥。”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秦树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他没往深处想。
秦树提着袋子上楼梯，小柳和许知年真没有联系，他幸好还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爬到了家门口，桃木色的防盗门紧紧关闭着，就像隔绝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推开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泡面的香气，秦柳坐在客厅茶几前的地板上披着一件宽松的浴袍，带子随意在腰间打了个结。
“怎么吃这个？”
秦柳埋着头，“饿了，没别的吃。”
他一下子觉得难过，“哥给你煮了粥，你喝了没有？”
秦柳抱着泡面桶，咕噜咕噜将汤都喝了个干净，只留下碗底几片冻干的脱水蔬菜叶子。
秦树进去秦柳的卧室，地上一片狼藉，勺子不知何时被摔在了地上，断成两截。
秦树将人送至楼下，才重新启动车子，他从城东开车到城西，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彼时天已经完全黑透。
雨停了，夏季的暴雨非但没有起到降温消暑的作用，空气中反更添了几分潮湿与闷热。
嗡——嗡——嗡
因为下午开了振动的关系，秦树的大腿始终像是有股轻微的电流在刺激着神经。
他将手里的袋子换手，腾出右手将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接记录。
陌生号码——大概是什么房产中介。
于是，他重新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但电话又响了，虎口处滋滋麻了几下，他低头看又是刚才的电话。
“不是，不需要，别给我打电话了。”
许知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同过往的接触一样，他的声音像一杯凉白开似的清冽却无味，“秦大哥，替我谢谢秦柳。”
秦树这才被拉回到正常的频道，“小许啊——”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他将袋子挂在小臂上，腾出的手去拔插在门上的钥匙，“那你怎么自己不和他说？”
“我没他电话。”
秦树用脚带了下门，发出碰地一声，许知年在电话那头也被明显吓了一跳，“秦大哥？”
“好，我会替你转达的。”
许知年这才放心下来，“谢谢秦大哥。”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秦树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他没往深处想。
秦树提着袋子上楼梯，小柳和许知年真没有联系，他幸好还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爬到了家门口，桃木色的防盗门紧紧关闭着，就像隔绝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推开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泡面的香气，秦柳坐在客厅茶几前的地板上披着一件宽松的浴袍，带子随意在腰间打了个结。
“怎么吃这个？”
秦柳埋着头，“饿了，没别的吃。”
他一下子觉得难过，“哥给你煮了粥，你喝了没有？”
秦柳抱着泡面桶，咕噜咕噜将汤都喝了个干净，只留下碗底几片冻干的脱水蔬菜叶子。
秦树进去秦柳的卧室，地上一片狼藉，勺子不知何时被摔在了地上，断成两截。
番外（1）
【上】
秦永枭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使馆面签出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这个点，老师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李老师，你好。”
李晓萌呼地松了一口气，她合上摊开的家校练习册，在秦树的那栏联系人底下填了两个号码，她执教十几年还没有见过这么负责的家长。
李晓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又隐隐带着担忧，“秦树爸爸，我打他妈妈电话没有打通，才冒昧打扰您，秦树这个星期的状态都不太好，昨天晚自习下课跟我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回家，我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打个电话来问问，他没什么事了吧？”
电话两头浸入一种窒息的沉默，秦永枭快速消化了这个信息，“啊——没什么事，就有点感冒，我说大男孩的这点小病也要请假，现在的孩子都太娇气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高三是关键时期，身体什么的也要注意才是。”
“是是，没什么大事，下周一我们就送他回来了。”
“下周一模考试，周末也麻烦家长多盯着些。”
秦永枭坐在车里，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这个时间，梁珏应该带着还在念小学的秦柳上奥数班，他切换到短信界面
【听说你请假回家了？】
短信提示音叮地一声，秦树窝在网吧最靠里一排的座位里，昏暗的灯光加上亮的刺眼的电脑屏幕明晃晃地照射着眼球。
他已经在这待了一天，金黄色的夕阳从后头的小窗里打进来，铺洒在他坐着的皮椅上。
身旁的人又揿灭一支香烟，带着诡异的眼光看着他坐在这边玩连连看。
周五的晚上，因为梁珏还要陪着秦柳在外面补课，所以晚餐的准备就自然而然落到了秦永枭的头上。
通常情况下，秦树五点多放学会在七点前到家，而秦永枭会在这时摆齐两幅碗筷。
但，显然，今天不属于通常情况。
冬天，饭菜凉得快，没一会热气就消散殆尽，秦永枭坐在饭桌前一直等到梁珏接了儿子回家。
梁珏开了门，过道上的灯光透过门钻进来，秦永枭黑压压的身影坐在斜对门的位置，“怎么灯都不开？”她数落着，顺手按了开关，“哥哥呢？”
秦永枭抬了眼皮，“没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
“被老师留下了？”不应该啊。
“和同学出去玩了？”这还有半年不到就要高考了，哪有时间啊。
梁珏换过拖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糖炒栗子的焦香味钻入秦永枭的鼻腔，“买栗子了？”
秦柳捧着一袋刚出炉还热乎乎的栗子，一张脸被寒风吹得通红，他献宝似的将袋子塞到秦永枭的手里，单膝跪上椅子抓了桌上一块糖醋排骨就往嘴里塞。
他右手小指外边蘸着的墨水痕迹还没洗干净，秦永枭按着他腰就在他浑圆的屁股上落了一巴掌，“把手洗了再吃。”
被这插曲打断，梁珏也加入话题，“都吃成小猪了，我给你数数今天一晚上他吃了多少东西。”
秦柳长得比同龄人要更壮些，饭量自然也大些，他编着嘴从椅子上爬下来，“你们都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们！”
秦永枭摇了摇头，再听到碰地一声关门声后才略带犹豫地看了眼梁珏，“阿树他逃课了。”
梁珏几乎坐不稳，她声音发着颤，心脏咚咚直打着鼓，“怎……怎么会？”
这比被老师告状秦柳今天又拿青蛙吓班上女生了更令她难以接受。
“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打到我这了。”秦永枭骤然拔高了音量，梁珏这时才发现自己手机因为欠费停机了。
她直视着秦永枭的眼睛，“那你不出去找？”
“我给他发了条短信，他没回我。”
梁珏像是被噎了一下，她满脸疑惑地望着秦永枭，“这样你就不管了？”
“他什么时候要我们管过？他已经快十八岁了——”
秦永枭往后靠了一靠，“是不是我们管的太少了，才让他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梁珏拉过他的手，“不会的，但等他回来你还是和他好好说说。”
秦柳拿着语文书出来，“哥哥呢？今天语文有背诵作业。”
“哥哥还没回来，你先做其他的，课文明天背也可以。”
‘不可以的，明天我就忘记了。‘秦柳嘟着嘴想，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电视的秦永枭，又看了眼对他点了点头的梁珏才叹了口气，“好吧……”
秦永枭坐着看电视，期间，梁珏热了两次汤他都一口没喝，一直到两集电视结束九点多，门才啪嗒一声响了。
几乎同一时间，秦永枭关了电视，“回来了？”
秦树换了鞋子，脱了外套，只留了里边的校服，“嗯。”
“去哪了？”
“网吧。”他并不瞒着，走到秦永枭跟前站定，秦永枭这时才看到他灰头土脸的，连头发都是乱的，“怎么弄成这样？”
掌心处的细碎伤口这时传来刺痛，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他看了眼秦永枭又低着头去看他自己的拖鞋，“碰上临检了，我跑得太急摔了一跤。”
“该！”秦永枭瞪他一眼起身去拿医药箱，“摔哪了自己处理一下。”
只是轻轻碰到伤口，秦树就疼得缩回了手，他糊弄着轻轻拿着棉花在掌心点了几下，却一把被秦永枭抓住，“别动，消毒要仔细一点。”
“爸——疼——”秦树几乎要咬碎舌头，“轻……轻点。”
【上】
秦永枭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使馆面签出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这个点，老师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李老师，你好。”
李晓萌呼地松了一口气，她合上摊开的家校练习册，在秦树的那栏联系人底下填了两个号码，她执教十几年还没有见过这么负责的家长。
李晓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又隐隐带着担忧，“秦树爸爸，我打他妈妈电话没有打通，才冒昧打扰您，秦树这个星期的状态都不太好，昨天晚自习下课跟我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回家，我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打个电话来问问，他没什么事了吧？”
电话两头浸入一种窒息的沉默，秦永枭快速消化了这个信息，“啊——没什么事，就有点感冒，我说大男孩的这点小病也要请假，现在的孩子都太娇气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高三是关键时期，身体什么的也要注意才是。”
“是是，没什么大事，下周一我们就送他回来了。”
“下周一模考试，周末也麻烦家长多盯着些。”
秦永枭坐在车里，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这个时间，梁珏应该带着还在念小学的秦柳上奥数班，他切换到短信界面
【听说你请假回家了？】
短信提示音叮地一声，秦树窝在网吧最靠里一排的座位里，昏暗的灯光加上亮的刺眼的电脑屏幕明晃晃地照射着眼球。
他已经在这待了一天，金黄色的夕阳从后头的小窗里打进来，铺洒在他坐着的皮椅上。
身旁的人又揿灭一支香烟，带着诡异的眼光看着他坐在这边玩连连看。
周五的晚上，因为梁珏还要陪着秦柳在外面补课，所以晚餐的准备就自然而然落到了秦永枭的头上。
通常情况下，秦树五点多放学会在七点前到家，而秦永枭会在这时摆齐两幅碗筷。
但，显然，今天不属于通常情况。
冬天，饭菜凉得快，没一会热气就消散殆尽，秦永枭坐在饭桌前一直等到梁珏接了儿子回家。
梁珏开了门，过道上的灯光透过门钻进来，秦永枭黑压压的身影坐在斜对门的位置，“怎么灯都不开？”她数落着，顺手按了开关，“哥哥呢？”
秦永枭抬了眼皮，“没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
“被老师留下了？”不应该啊。
“和同学出去玩了？”这还有半年不到就要高考了，哪有时间啊。
梁珏换过拖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糖炒栗子的焦香味钻入秦永枭的鼻腔，“买栗子了？”
秦柳捧着一袋刚出炉还热乎乎的栗子，一张脸被寒风吹得通红，他献宝似的将袋子塞到秦永枭的手里，单膝跪上椅子抓了桌上一块糖醋排骨就往嘴里塞。
他右手小指外边蘸着的墨水痕迹还没洗干净，秦永枭按着他腰就在他浑圆的屁股上落了一巴掌，“把手洗了再吃。”
被这插曲打断，梁珏也加入话题，“都吃成小猪了，我给你数数今天一晚上他吃了多少东西。”
秦柳长得比同龄人要更壮些，饭量自然也大些，他编着嘴从椅子上爬下来，“你们都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们！”
秦永枭摇了摇头，再听到碰地一声关门声后才略带犹豫地看了眼梁珏，“阿树他逃课了。”
梁珏几乎坐不稳，她声音发着颤，心脏咚咚直打着鼓，“怎……怎么会？”
这比被老师告状秦柳今天又拿青蛙吓班上女生了更令她难以接受。
“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打到我这了。”秦永枭骤然拔高了音量，梁珏这时才发现自己手机因为欠费停机了。
她直视着秦永枭的眼睛，“那你不出去找？”
“我给他发了条短信，他没回我。”
梁珏像是被噎了一下，她满脸疑惑地望着秦永枭，“这样你就不管了？”
“他什么时候要我们管过？他已经快十八岁了——”
秦永枭往后靠了一靠，“是不是我们管的太少了，才让他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梁珏拉过他的手，“不会的，但等他回来你还是和他好好说说。”
秦柳拿着语文书出来，“哥哥呢？今天语文有背诵作业。”
“哥哥还没回来，你先做其他的，课文明天背也可以。”
‘不可以的，明天我就忘记了。‘秦柳嘟着嘴想，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电视的秦永枭，又看了眼对他点了点头的梁珏才叹了口气，“好吧……”
秦永枭坐着看电视，期间，梁珏热了两次汤他都一口没喝，一直到两集电视结束九点多，门才啪嗒一声响了。
几乎同一时间，秦永枭关了电视，“回来了？”
秦树换了鞋子，脱了外套，只留了里边的校服，“嗯。”
“去哪了？”
“网吧。”他并不瞒着，走到秦永枭跟前站定，秦永枭这时才看到他灰头土脸的，连头发都是乱的，“怎么弄成这样？”
掌心处的细碎伤口这时传来刺痛，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他看了眼秦永枭又低着头去看他自己的拖鞋，“碰上临检了，我跑得太急摔了一跤。”
“该！”秦永枭瞪他一眼起身去拿医药箱，“摔哪了自己处理一下。”
只是轻轻碰到伤口，秦树就疼得缩回了手，他糊弄着轻轻拿着棉花在掌心点了几下，却一把被秦永枭抓住，“别动，消毒要仔细一点。”
“爸——疼——”秦树几乎要咬碎舌头，“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