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匪石（兄弟，短篇）
【二十】
许越的导师是一院系的院长，为人严肃古板，一丝不苟。布朗教授毕业于芝加哥，年轻时便获得了许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奖项，在整个学术界都颇负盛名。
不过，他被称为传奇，不仅是因为这些个人荣誉。学校里有一个传闻，再优秀的学生到了布朗手下，也得给骂的狗血淋头，一无是处，经过一番调教后才能更上一层楼。如此严于律己，更严于待学的教授，让学生们又爱又恨，既希望自己能得他指教学有所成，又巴不得少挨点骂。
在这位布朗老师眼中，许越这样的学生便如不可多得的珍宝，十分重视。因此，一年以来，许越得到了布朗“热情”的特殊待遇。
就算冷静如许越，在接到导师的电话后也免不了心底的小讶异。这位年逾花甲的老教授，给每一个上自己选修课的学生都打了电话。
三十多个学生，他一个个亲自打过去，只为了确认学生能平安回家。
许越站在篮球馆外，关掉手机屏幕上显示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眼角余光看到球馆门口挤出一大群人。
人群中央，许熙抱着一堆礼物，低头对在他身边围了好几圈的粉丝笑得翩翩君子，又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些热情似火的姑娘竟都不舍地散开，还有几个含情脉脉的不断回身抛飞吻，脸颊微红。
把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少年将她们打发走，转身便朝许越走来。他翻脸如翻书，上一秒还对小粉丝绽放阳光微笑，下一秒便阴了一张脸，大老远瞪着许越活像来寻仇来的。
许越不怕他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待人走进身前，才淡淡开口道：“比赛我看完了。”
被人一下戳破心思，少年脸上的怒气冲冲总算褪下，也不尴尬，倒嚣张地冲对方抬起下巴：“怎么样？”
一年不见，少年又蹿高了一截。男孩子十三四岁是骨骼发育的大好年纪，见一次一个新模样也不足为奇，可许熙本就比同龄人个子要高，长得又快，两人面对面站着，许越竟也比他高不了多少了。
除了身高外，少年眉眼间的骄傲肆意倒是半分不减，俊秀的五官棱角也比去年分明，磨砺得愈发锐利。身上黑色的4号球服被汗水浸湿，让人回想起方才球场上主宰的瞬间。
那样猎鹰般强大的侵略气场，全然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不得不承认，许越很欣赏许熙在球场上唯我独尊的姿态。
他盯了向他邀功的少年半晌，神情依然平淡如水，“不怎么样。”
“切！”少年眼底的小得意反而更盛，他舔着贝齿笑起来，随手将粉丝送的两大袋礼物搁在草地上，然后自己往边上一坐。
许越走过来：“刚才那个三分球，为什么放弃了？”
从赛上黑队5号一瞬间诧异的神情看，黑队一开始便是计划要投三分稳拉分差。谁知道得分手前锋许熙是个反骨，关键时刻玩了这么一出，要不是他和5号那金发少年配合默契，人家后卫又反应奇快，这分根本就拿不下。
而拿着教练和队友的心走钢丝的当事人的解释就轻飘飘四个字：
“灌篮更帅。”
这话如果让那位正在采访的教练听见了，许熙估计活不到明天。
他继续理直气壮地道：“而且更刺激。反正都一定能赢，我要投三分多拿两分观众能这么激动吗？那样未免太对不起这些东西。”
许熙指了指那两袋花里胡哨的礼物，狭长的凤眼里是少年人懒洋洋的自信与傲气。
许越的导师是一院系的院长，为人严肃古板，一丝不苟。布朗教授毕业于芝加哥，年轻时便获得了许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奖项，在整个学术界都颇负盛名。
不过，他被称为传奇，不仅是因为这些个人荣誉。学校里有一个传闻，再优秀的学生到了布朗手下，也得给骂的狗血淋头，一无是处，经过一番调教后才能更上一层楼。如此严于律己，更严于待学的教授，让学生们又爱又恨，既希望自己能得他指教学有所成，又巴不得少挨点骂。
在这位布朗老师眼中，许越这样的学生便如不可多得的珍宝，十分重视。因此，一年以来，许越得到了布朗“热情”的特殊待遇。
就算冷静如许越，在接到导师的电话后也免不了心底的小讶异。这位年逾花甲的老教授，给每一个上自己选修课的学生都打了电话。
三十多个学生，他一个个亲自打过去，只为了确认学生能平安回家。
许越站在篮球馆外，关掉手机屏幕上显示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眼角余光看到球馆门口挤出一大群人。
人群中央，许熙抱着一堆礼物，低头对在他身边围了好几圈的粉丝笑得翩翩君子，又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些热情似火的姑娘竟都不舍地散开，还有几个含情脉脉的不断回身抛飞吻，脸颊微红。
把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少年将她们打发走，转身便朝许越走来。他翻脸如翻书，上一秒还对小粉丝绽放阳光微笑，下一秒便阴了一张脸，大老远瞪着许越活像来寻仇来的。
许越不怕他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待人走进身前，才淡淡开口道：“比赛我看完了。”
被人一下戳破心思，少年脸上的怒气冲冲总算褪下，也不尴尬，倒嚣张地冲对方抬起下巴：“怎么样？”
一年不见，少年又蹿高了一截。男孩子十三四岁是骨骼发育的大好年纪，见一次一个新模样也不足为奇，可许熙本就比同龄人个子要高，长得又快，两人面对面站着，许越竟也比他高不了多少了。
除了身高外，少年眉眼间的骄傲肆意倒是半分不减，俊秀的五官棱角也比去年分明，磨砺得愈发锐利。身上黑色的4号球服被汗水浸湿，让人回想起方才球场上主宰的瞬间。
那样猎鹰般强大的侵略气场，全然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不得不承认，许越很欣赏许熙在球场上唯我独尊的姿态。
他盯了向他邀功的少年半晌，神情依然平淡如水，“不怎么样。”
“切！”少年眼底的小得意反而更盛，他舔着贝齿笑起来，随手将粉丝送的两大袋礼物搁在草地上，然后自己往边上一坐。
许越走过来：“刚才那个三分球，为什么放弃了？”
从赛上黑队5号一瞬间诧异的神情看，黑队一开始便是计划要投三分稳拉分差。谁知道得分手前锋许熙是个反骨，关键时刻玩了这么一出，要不是他和5号那金发少年配合默契，人家后卫又反应奇快，这分根本就拿不下。
而拿着教练和队友的心走钢丝的当事人的解释就轻飘飘四个字：
“灌篮更帅。”
这话如果让那位正在采访的教练听见了，许熙估计活不到明天。
他继续理直气壮地道：“而且更刺激。反正都一定能赢，我要投三分多拿两分观众能这么激动吗？那样未免太对不起这些东西。”
许熙指了指那两袋花里胡哨的礼物，狭长的凤眼里是少年人懒洋洋的自信与傲气。
【二十一】
许越闻言嘴角狠狠一抽，许熙得意的笑容始终贼兮兮地挂在脸上，生怕他哥脸不够黑。
这一年下来，许熙非但没有管好自己的嘴，讨打的功夫倒越发长进。
其实许越心底有个疑惑。俗话说三岁看老，一般小孩子性格大体都是在三岁以后形成的，可许熙自三岁跟着两个老人生活，外公外婆都是低调本分之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嚣张拨扈的东西。
六七年前这个样子还能说小男孩调皮捣蛋不是大事，现在这纯属就是欠抽。
而且许越注意到，许熙在他面前尤其欠抽。
很好。既然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许越也断然没有老头子慢慢讲道理的耐性。
眼看许越要发作，少年仰头一口喝掉了大半罐饮料，不紧不慢道：“这可是在外面呢，大家刚看完比赛出来见球馆外有人殴打冠军队王牌，你不觉得影响不太好吗？”
沉默许久，许越道：“是很不好。”
这话听着有点别扭，许熙隐隐感觉被反将一军，警惕了一会儿，发现许越并没有一巴掌呼过来或别的什么动作，他放松出一副叙旧的表情，道：“这一年……”
“你和女人上过几次床？”
“哦对。”他补充道：“男的也算。”
这种台词从十三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娴熟得有些可怕。成年的许越想起半年前那个无眠的夜晚，心中的不适感半分不减。
见许越默然不语，许熙找准时机夸张地嘲笑道：“哈哈哈不是吧，你别告诉我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小爷我都甩了好几个美国妞了！！”
不同方才的豪饮，少年小口啜饮料，在嘴里含着那口刺激的甜味，他非常没诚意地等着看许越笑话。
可许越关注点有些奇怪。他面无表情道：“那么你和她们都上过床了？”
“噗——”许熙当即喷了满嘴，碳酸饮料那股刺激的劲儿涌进他的喉咙里，呛得一阵咳嗽。待他咳红了一张俊俏的脸，颇狼狈地抬头看向许越，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许越看……哦不，是睥了他一眼，轻悠悠道：“也对，你还没到年龄。”
许熙似乎在那冰山脸上看到轻蔑的表情。
许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这比打架打输了还要耻辱！
少年额角青筋跳了跳，他猛然扑向许越，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顺着力将对方推倒在地，自己欺身压上。
年少的莽劲确实出乎许越的意料，一年前还能被他轻易制服的许熙此时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正将他压制于身下。少年找回与小混混打架的凌厉意气，比起似乎无力挣脱一动不动的许越，身量已近成年的他看起来颇踞上风。
刚才是谁说影响不好的……
许越闻言嘴角狠狠一抽，许熙得意的笑容始终贼兮兮地挂在脸上，生怕他哥脸不够黑。
这一年下来，许熙非但没有管好自己的嘴，讨打的功夫倒越发长进。
其实许越心底有个疑惑。俗话说三岁看老，一般小孩子性格大体都是在三岁以后形成的，可许熙自三岁跟着两个老人生活，外公外婆都是低调本分之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嚣张拨扈的东西。
六七年前这个样子还能说小男孩调皮捣蛋不是大事，现在这纯属就是欠抽。
而且许越注意到，许熙在他面前尤其欠抽。
很好。既然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许越也断然没有老头子慢慢讲道理的耐性。
眼看许越要发作，少年仰头一口喝掉了大半罐饮料，不紧不慢道：“这可是在外面呢，大家刚看完比赛出来见球馆外有人殴打冠军队王牌，你不觉得影响不太好吗？”
沉默许久，许越道：“是很不好。”
这话听着有点别扭，许熙隐隐感觉被反将一军，警惕了一会儿，发现许越并没有一巴掌呼过来或别的什么动作，他放松出一副叙旧的表情，道：“这一年……”
“你和女人上过几次床？”
“哦对。”他补充道：“男的也算。”
这种台词从十三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娴熟得有些可怕。成年的许越想起半年前那个无眠的夜晚，心中的不适感半分不减。
见许越默然不语，许熙找准时机夸张地嘲笑道：“哈哈哈不是吧，你别告诉我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小爷我都甩了好几个美国妞了！！”
不同方才的豪饮，少年小口啜饮料，在嘴里含着那口刺激的甜味，他非常没诚意地等着看许越笑话。
可许越关注点有些奇怪。他面无表情道：“那么你和她们都上过床了？”
“噗——”许熙当即喷了满嘴，碳酸饮料那股刺激的劲儿涌进他的喉咙里，呛得一阵咳嗽。待他咳红了一张俊俏的脸，颇狼狈地抬头看向许越，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许越看……哦不，是睥了他一眼，轻悠悠道：“也对，你还没到年龄。”
许熙似乎在那冰山脸上看到轻蔑的表情。
许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这比打架打输了还要耻辱！
少年额角青筋跳了跳，他猛然扑向许越，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顺着力将对方推倒在地，自己欺身压上。
年少的莽劲确实出乎许越的意料，一年前还能被他轻易制服的许熙此时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正将他压制于身下。少年找回与小混混打架的凌厉意气，比起似乎无力挣脱一动不动的许越，身量已近成年的他看起来颇踞上风。
刚才是谁说影响不好的……
篮球馆后的大草坪上，两个人如一年前在许越房间里那样——只不过位置完全反过来了，许熙咬牙切齿地逼近：“你信不信我现在能把你.操.哭。”
许越狭长的双眸有寒冰凝结： “你再说一遍试试。”
管他冰山气场多么瘆人，少年气势不减，微挑的眼角三分戾气七分桀骜，他提高音量放缓语速，怕人听不清似的。
“我说，你信不信劳资现在能把你.操.得.哭着叫哥哥。”
呵，讲道理个.屁。
许熙嘴快一时爽，很快便知道了什么叫祸从口出。许越刚才不还手果然是诓他的，下一秒他的腿便交代在了这位戴着眼镜“无力挣脱”的人手上。
许越人看着冷是冷了点，清雅白俊带着书卷气，一双手也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十分对得起他学霸的人设。然而这样一双手收拾许熙时却有力得让人怀疑人生。被收拾的人甚至都看不清他怎么出手的，只觉得自己的哪边膝盖像拧瓶盖一样被拧下来再拧回去，惨叫还憋在喉咙里将出欲出，另一边膝盖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后，他整个下半身都麻了。许越仍在他身下压着，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甚至觉得许熙这妖精又在作怪了。
冒着有贞洁不保危险跑回来叫许熙去开会的梅伦可能并不这么想，但他远远看到草地那边这么一上一下的兄弟俩，吓得魂飞魄散又跑没了。
许熙勉强忍下这阵疼，两条浓眉揉成一团，却见他哥近在咫尺的脸还是没有一圈涟漪，仿佛刚才差点给人断了腿要不了他一点力气。他静静地注视着龇牙咧嘴的弟弟，手掌不动声色地搭上少年的肩膀。
接下来，熟悉的动作唤醒了许熙的记忆——是那套矫正青少年驼背的手法！
一整套！！
少年凄厉的惨叫声终于响彻篮球馆上空。
为什么！他愤愤地想，为什么这个神经.病不能好好打人，非得掐来捏去的折磨他的骨头？！
变态！果然是变态！
许越狭长的双眸有寒冰凝结： “你再说一遍试试。”
管他冰山气场多么瘆人，少年气势不减，微挑的眼角三分戾气七分桀骜，他提高音量放缓语速，怕人听不清似的。
“我说，你信不信劳资现在能把你.操.得.哭着叫哥哥。”
呵，讲道理个.屁。
许熙嘴快一时爽，很快便知道了什么叫祸从口出。许越刚才不还手果然是诓他的，下一秒他的腿便交代在了这位戴着眼镜“无力挣脱”的人手上。
许越人看着冷是冷了点，清雅白俊带着书卷气，一双手也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十分对得起他学霸的人设。然而这样一双手收拾许熙时却有力得让人怀疑人生。被收拾的人甚至都看不清他怎么出手的，只觉得自己的哪边膝盖像拧瓶盖一样被拧下来再拧回去，惨叫还憋在喉咙里将出欲出，另一边膝盖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后，他整个下半身都麻了。许越仍在他身下压着，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甚至觉得许熙这妖精又在作怪了。
冒着有贞洁不保危险跑回来叫许熙去开会的梅伦可能并不这么想，但他远远看到草地那边这么一上一下的兄弟俩，吓得魂飞魄散又跑没了。
许熙勉强忍下这阵疼，两条浓眉揉成一团，却见他哥近在咫尺的脸还是没有一圈涟漪，仿佛刚才差点给人断了腿要不了他一点力气。他静静地注视着龇牙咧嘴的弟弟，手掌不动声色地搭上少年的肩膀。
接下来，熟悉的动作唤醒了许熙的记忆——是那套矫正青少年驼背的手法！
一整套！！
少年凄厉的惨叫声终于响彻篮球馆上空。
为什么！他愤愤地想，为什么这个神经.病不能好好打人，非得掐来捏去的折磨他的骨头？！
变态！果然是变态！
【二十二】
一罐芬达喝完，许熙对准不远处的铁皮垃圾桶，哐当一声易拉罐便飞了进去。
少年扭了扭酸痛的手腕，在许越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方才感谢许越这位亲哥让他全身筋骨都活动了一下，销魂的滋味到现在还有后劲儿。
他想，明天就用这个理由逃训练。
许越站在他身后道：“我现在先回去。你晚上别玩太晚了，十点之前给我回家。”
许熙得先到队里集合，坐校车回学校听他们那个教练开啰啰嗦嗦的赛后总结会，再和几个队友去外面狂欢庆祝一下。
以往打赢比赛就是这样安排的，今天打赢了决赛，无论许越有多想立马把许熙揍一顿，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真泼冷水。
况且许熙还让他看了一场挺长脸的比赛。
他暂时是不想找许熙算账，人家却并不领情，咧出一脸毫无诚意的假笑，“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继续道：“你打车来的吧？别那么麻烦了，我有车。”
他一个十几岁……车？
迎着许越疑惑的目光，他昂首挺胸地领着人绕过大草坪，空地上赫然停着一辆黑色摩托车。那辆摩托车是奥古斯塔去年秋季新出的越野F3款型，车身漆黑锃亮，只有引擎器涂成银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魅光。整辆车就写着五个大字：
炫酷吊炸天。
嗯，确实是许熙的风格……不对，这辆车少说也得五六万美元，外婆不至于这么惯着他……
许越：“你哪来的车？”
他的目光愈发狐疑，而许熙厚着脸皮跨上摩托，戴上头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无视了他哥。
少年把另一个头盔丢给他，挑起狭长的眼角，隔着玻璃罩对许越发射一个撩妹的电眼。
“上车，我带你飞。”
可惜许越和外面一撩就走的妖艳**不一样，他虽被少年拉着半个身子坐在车上，仍是冷声道：“我问你哪来的车？”
摩托头盔在某人那成了耳罩，他充耳不闻地发动引擎，在“嗡嗡”的声音中趁机一把将许越整个人拉上后座，再一拧车把，摩托果真如闪电般飞了起来！
当然这东西不是飞机，它得符合物理常识，不过在车“飞”出去的刹那，许越真真切切地有了一种离地感。
说直白点就是呕吐感。
许熙车技实在感人，他能把车开得一边飞一边晃，活生生创造出游乐场坐海盗飞船的感觉。不晕汽车不晕机不晕船的许越在他的炫酷摩托上面有菜色。要命也所幸的是这小子应该没用过开摩托来泡小姑娘，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把着车头上大马路，陶醉出了一脸速度与激情，将许越本来就不大的声音丢在风中。
鉴于许越已经上了贼车并且顺带着上了高速，估计再气也拿他没辙。少年自我陶醉之余看到后视镜的人发青的脸色，以为许越整天只会这摆这副谁欠了他钱的表情，于是笑着问了一句：“帅不帅？爽不爽！”
许越向来性子沉静，这回胃里翻涌，隐隐地感觉肺也要气炸，他忍着极大的怒火道：“这车到底哪来的？你有没有驾照！”
许熙装着听不见，车速越开越快，快到路边的树连成青绿的一片，他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愉快地笑道：“我跟朋友借的！没——有——驾——照——！”
这小王.八.蛋！！
刚才怎么没把他骨头捏断呢！
而路上行车很少，恰好给了他发挥空间，少年越发忘乎所以地摆出一副炫酷狂霸拽吊炸天的姿势，如此高调生怕无法吸引路人眼球。
然后真有人给他迷住了。一个警察在前方甩了车门下来，朝这辆超速超到太平洋并且行车十分诡异的黑色摩托咆哮道：“Stop！Stop！Right Now！！ ”
许熙低声骂了句，拧紧车把手，竟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
一罐芬达喝完，许熙对准不远处的铁皮垃圾桶，哐当一声易拉罐便飞了进去。
少年扭了扭酸痛的手腕，在许越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方才感谢许越这位亲哥让他全身筋骨都活动了一下，销魂的滋味到现在还有后劲儿。
他想，明天就用这个理由逃训练。
许越站在他身后道：“我现在先回去。你晚上别玩太晚了，十点之前给我回家。”
许熙得先到队里集合，坐校车回学校听他们那个教练开啰啰嗦嗦的赛后总结会，再和几个队友去外面狂欢庆祝一下。
以往打赢比赛就是这样安排的，今天打赢了决赛，无论许越有多想立马把许熙揍一顿，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真泼冷水。
况且许熙还让他看了一场挺长脸的比赛。
他暂时是不想找许熙算账，人家却并不领情，咧出一脸毫无诚意的假笑，“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继续道：“你打车来的吧？别那么麻烦了，我有车。”
他一个十几岁……车？
迎着许越疑惑的目光，他昂首挺胸地领着人绕过大草坪，空地上赫然停着一辆黑色摩托车。那辆摩托车是奥古斯塔去年秋季新出的越野F3款型，车身漆黑锃亮，只有引擎器涂成银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魅光。整辆车就写着五个大字：
炫酷吊炸天。
嗯，确实是许熙的风格……不对，这辆车少说也得五六万美元，外婆不至于这么惯着他……
许越：“你哪来的车？”
他的目光愈发狐疑，而许熙厚着脸皮跨上摩托，戴上头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无视了他哥。
少年把另一个头盔丢给他，挑起狭长的眼角，隔着玻璃罩对许越发射一个撩妹的电眼。
“上车，我带你飞。”
可惜许越和外面一撩就走的妖艳**不一样，他虽被少年拉着半个身子坐在车上，仍是冷声道：“我问你哪来的车？”
摩托头盔在某人那成了耳罩，他充耳不闻地发动引擎，在“嗡嗡”的声音中趁机一把将许越整个人拉上后座，再一拧车把，摩托果真如闪电般飞了起来！
当然这东西不是飞机，它得符合物理常识，不过在车“飞”出去的刹那，许越真真切切地有了一种离地感。
说直白点就是呕吐感。
许熙车技实在感人，他能把车开得一边飞一边晃，活生生创造出游乐场坐海盗飞船的感觉。不晕汽车不晕机不晕船的许越在他的炫酷摩托上面有菜色。要命也所幸的是这小子应该没用过开摩托来泡小姑娘，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把着车头上大马路，陶醉出了一脸速度与激情，将许越本来就不大的声音丢在风中。
鉴于许越已经上了贼车并且顺带着上了高速，估计再气也拿他没辙。少年自我陶醉之余看到后视镜的人发青的脸色，以为许越整天只会这摆这副谁欠了他钱的表情，于是笑着问了一句：“帅不帅？爽不爽！”
许越向来性子沉静，这回胃里翻涌，隐隐地感觉肺也要气炸，他忍着极大的怒火道：“这车到底哪来的？你有没有驾照！”
许熙装着听不见，车速越开越快，快到路边的树连成青绿的一片，他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愉快地笑道：“我跟朋友借的！没——有——驾——照——！”
这小王.八.蛋！！
刚才怎么没把他骨头捏断呢！
而路上行车很少，恰好给了他发挥空间，少年越发忘乎所以地摆出一副炫酷狂霸拽吊炸天的姿势，如此高调生怕无法吸引路人眼球。
然后真有人给他迷住了。一个警察在前方甩了车门下来，朝这辆超速超到太平洋并且行车十分诡异的黑色摩托咆哮道：“Stop！Stop！Right Now！！ ”
许熙低声骂了句，拧紧车把手，竟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
【二十四】
待车稳稳当当地停下后，那边决定以后再也不看好莱坞动作电影的警察才勉强收起一脸黑人问号走了过来。他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再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准备盘问。
许越下车，在他惊魄未定看怪物的目光下摘掉头盔，表情平淡地客气了几分，向那警察致歉。
警察大概没想到开车吓人的许越如此礼貌，愣了半晌，才放下戒备心，程序化地盘问起来。
仍坐在摩托上的许熙想起刚才自己差不多是坐在许越怀里玩了一个炫酷到不行的漂移，他此刻比警察还懵，心里头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许越他，他他他居然会玩摩托的啊！！！还玩的这么六？！！
那边警察问：“这车是你的吗？”
许越道：“是的。”
警察：“请出示驾驶证。”
许越谦和地掏出一本美国摩托车驾驶证。
警察接过去查看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还真有？！什么时候考的？！！
那自己一个不入流随便玩玩的还在他面前**？脸皮厚如城墙的许熙简直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警察突然指着他问许越：“刚才是先由他开车超速，并且无视我了指令，请这位解释一下。”
许越把手伸过来，动作粗暴地拽掉了许熙的头盔，表情还是一派平和，但冷静的作风并不使他看起来很拽或掐媚，十分客气地用英语道：“他是我弟弟，刚才不小心让他拿到钥匙，小孩子贪玩，又不会开车，不懂得怎么控制，一时冒犯了，请您谅解。”
……
被头盔弄得头发凌乱的许熙咽了一下口水，再抬头，已是一副“贪玩的小朋友闯了祸后惴惴不安害怕得要哭”的表情。他长得好看，这时刻意收起面上桀骜不驯的戾气，眉头轻皱，坐在车上可怜巴巴地仰视着警察，眼里闪动的水光仿佛说一句重话就要流出来，就连平日里随时能蹦出脏话的嗓子也带着点鼻音：“Sorry——sir.I know I was wrong(我知道错了)”
许越见过几次他跟外婆撒娇的样子，淡定地道：“警察先生，这孩子年纪还小，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说罢，低头严肃地瞪着少年，做足了严厉家长的派头。
许熙十分配合地颤了一下，一颗可以以假乱真的汗珠自红红的眼眶滑落，如一个稚气而不经世事的邻家少年。
邻家少年被吓得语无伦次道：“Sorry,sorry,I,I don't know……I dare not next time.（我下次不敢了）Sorrysorry……”
音尾还藏着浓浓的恐惧。然后许越又瞪了一眼，许熙很快又挤出一颗泪珠。
这兄弟俩精湛的演技显然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那黑人警察的硬汉外表下果真是一段九曲柔肠，他被这位犯了错十分忏悔的小少年和严肃有礼的哥哥打动了，于是不再追究这件事情：“那下次千万要小心点，没有驾照的未成年驾驶摩托车是不合法律的，本来是要抓人，看你小小年纪，就算了。以后要听你哥哥的话，不能乱开车。”
许熙乖巧地点点头，态度真诚。
警察最终只开了一张罚单，许越从善如流地掏出钱包，然后在警察怜爱的目光下把许熙推到后座，自己在前座插上车钥匙，开着车潇洒离去。
直到那警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许熙才停止了不断回头对他挥手道别的动作，他把那几颗所谓的泪珠抹掉，抹出一张无赖的脸：“先说好，我现在没钱，罚金的钱还不了你。”
许越专心开车，没理他，估计心里又给记了一笔，只想马上回到家揍人。不过车速仍放得较慢，行车平稳。
从刚才那个漂移许熙就知道这人车技很了不得，他明知道他哥现在肯定非常的生气，但还是笑着往前面挨了挨，不怕死的道：“诶你摩托开得太牛.逼了，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我竟然不知道。”
许越终于冷若冰霜地开了口：“老实坐着。”
待车稳稳当当地停下后，那边决定以后再也不看好莱坞动作电影的警察才勉强收起一脸黑人问号走了过来。他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再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准备盘问。
许越下车，在他惊魄未定看怪物的目光下摘掉头盔，表情平淡地客气了几分，向那警察致歉。
警察大概没想到开车吓人的许越如此礼貌，愣了半晌，才放下戒备心，程序化地盘问起来。
仍坐在摩托上的许熙想起刚才自己差不多是坐在许越怀里玩了一个炫酷到不行的漂移，他此刻比警察还懵，心里头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许越他，他他他居然会玩摩托的啊！！！还玩的这么六？！！
那边警察问：“这车是你的吗？”
许越道：“是的。”
警察：“请出示驾驶证。”
许越谦和地掏出一本美国摩托车驾驶证。
警察接过去查看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还真有？！什么时候考的？！！
那自己一个不入流随便玩玩的还在他面前**？脸皮厚如城墙的许熙简直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警察突然指着他问许越：“刚才是先由他开车超速，并且无视我了指令，请这位解释一下。”
许越把手伸过来，动作粗暴地拽掉了许熙的头盔，表情还是一派平和，但冷静的作风并不使他看起来很拽或掐媚，十分客气地用英语道：“他是我弟弟，刚才不小心让他拿到钥匙，小孩子贪玩，又不会开车，不懂得怎么控制，一时冒犯了，请您谅解。”
……
被头盔弄得头发凌乱的许熙咽了一下口水，再抬头，已是一副“贪玩的小朋友闯了祸后惴惴不安害怕得要哭”的表情。他长得好看，这时刻意收起面上桀骜不驯的戾气，眉头轻皱，坐在车上可怜巴巴地仰视着警察，眼里闪动的水光仿佛说一句重话就要流出来，就连平日里随时能蹦出脏话的嗓子也带着点鼻音：“Sorry——sir.I know I was wrong(我知道错了)”
许越见过几次他跟外婆撒娇的样子，淡定地道：“警察先生，这孩子年纪还小，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说罢，低头严肃地瞪着少年，做足了严厉家长的派头。
许熙十分配合地颤了一下，一颗可以以假乱真的汗珠自红红的眼眶滑落，如一个稚气而不经世事的邻家少年。
邻家少年被吓得语无伦次道：“Sorry,sorry,I,I don't know……I dare not next time.（我下次不敢了）Sorrysorry……”
音尾还藏着浓浓的恐惧。然后许越又瞪了一眼，许熙很快又挤出一颗泪珠。
这兄弟俩精湛的演技显然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那黑人警察的硬汉外表下果真是一段九曲柔肠，他被这位犯了错十分忏悔的小少年和严肃有礼的哥哥打动了，于是不再追究这件事情：“那下次千万要小心点，没有驾照的未成年驾驶摩托车是不合法律的，本来是要抓人，看你小小年纪，就算了。以后要听你哥哥的话，不能乱开车。”
许熙乖巧地点点头，态度真诚。
警察最终只开了一张罚单，许越从善如流地掏出钱包，然后在警察怜爱的目光下把许熙推到后座，自己在前座插上车钥匙，开着车潇洒离去。
直到那警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许熙才停止了不断回头对他挥手道别的动作，他把那几颗所谓的泪珠抹掉，抹出一张无赖的脸：“先说好，我现在没钱，罚金的钱还不了你。”
许越专心开车，没理他，估计心里又给记了一笔，只想马上回到家揍人。不过车速仍放得较慢，行车平稳。
从刚才那个漂移许熙就知道这人车技很了不得，他明知道他哥现在肯定非常的生气，但还是笑着往前面挨了挨，不怕死的道：“诶你摩托开得太牛.逼了，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我竟然不知道。”
许越终于冷若冰霜地开了口：“老实坐着。”
果然一听到双更你们就都冒出来了啊）足足比十五翻了一倍！！【感动到打滚】
请保持下去啊米娜！！！
双更好像被吞了我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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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真正到了脱光.屁.股趴着的时候，许熙确实是有一点点紧张的。
毕竟从小极少有人能动他，要么惯着他要么打不过他，挨打也是偶尔碰上围殴，就许越这么个打得过他又实了心要收拾他的。去年夏天揍他一顿狠的还记忆犹新，疼是真疼，怕倒也不怕。
除了没嬉皮笑脸外，他的表情和平时都没什么两样。
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一派上场打比赛的从容。
他愿意让许越打绝不是意识到自己错了该挨收拾了，或者说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也是为自己刚才差点带着人家命葬黄泉，让他打一顿出出气，反正许越不可能把他打死。况且，这算是报刚才摩托上的救命之恩？
报救命之恩，给打屁.股？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呃，那种事还是留给梅伦去做吧。
想了这么一通乱七八糟的，那屁丁点符合挨打心情的紧张立马立马烟消云散了。直到许熙差点笑出来时，他等了许久的饱含怒火的一板子还是没有落下来。
怎么回事？我裤子都脱了你就心软了？许越什么时候走这柔情路线了？不是向来脸白手黑吗？
他正懵逼着，突然一个凉凉的东西在他身后轻轻地碰了碰。许熙一个激灵，险些一脚踢过去。好在他很快察觉到那东西并不是许越的手，回过头却发现他哥眉头微蹙，其中少了几分愠怒的寒意，倒多了一点不可察觉的担忧。
许熙纳闷：他干嘛用这种表情死盯着我的屁股？
鞋拨子的头端在那道伤疤的凸起处不着痕迹地划了一下，许越道：“你这个……是不是……？”
少年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闷声道：“你去年……还是你打的呢，忘啦？”
去年许越要打断他腿的那回。
他自然不会忘，只是……许越道：“那时没有打破皮，就算你不擦药放它自己好，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怎么弄的？”
“就，就那样呗，你……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到底打不打啊？”话尾气声弱了些，许熙明显心虚了。
这道疤起先确实是许越打伤的，那时气狠了一连十下高尔夫棍叠在腿根处，疼进肉里的疼，直接就肿起一道青紫色的棱子。但看起来再怎么恐怖，棱子是棱子，它没有给抽破皮流血，又伤在屁股这种皮厚的地方，只要许熙不自己去作，绝对不会搞成这个样子。可关键是，他作了。
以前跟人打架一般就伤在胳膊腿上，许熙第一次屁股挨揍，刚打那几天简直疼到睡不着觉，他又不肯擦药，一有什么疼啊痒啊睡得迷糊伸手就往后面抓。其他地方肉厚些都还行，臀腿间那处伤的最重的皮也嫩，本来就好得慢，偏还让他这么挠着挠着挠破皮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指尖血照镜子还挺得劲。受过伤的人都知道，伤口慢慢好的那段时间会特别痒，许熙手贱的，破皮的那里刚结痂他就忍不住抠，再结痂就再抠，他宁愿破了再流血疼也忍不住伤口痒手痒给抠了。
一大片黑褐色的痂，连皮带血撕一次两次的，伤还好得了？许熙屁股上其他伤老早就好了，就那块来越不能看，似乎有给他永久留疤的迹象。
最最关键的是，这货挨了揍还不消停，该出去浪的的各种活动一点不少，上学或者队内训练这种事情都避免不了。打完球休息休息也罢了，可那当子口他迷上了开摩托，热爱飙车，一次飙车完听说队里一兄弟给班里的校园暴力了，气的带人去堵截，本来只想给他个警告，没成想对方也好几个人，一场群殴就这样开始了。
这边人比较多，群架打得颇占上风，许熙基本没受什么伤，最后关头准备全身而退时，趴地上一傻.逼伸手去拽他裤脚，地上一堆碎玻璃渣子，旁边梅伦手疾眼快去扶他，最后许熙一小半屁股腿扎到了玻璃，小点的根本没碰到肉，一块大点的刚好就埋进那处伤，血流到膝盖。
那叫一个惨烈。
梅伦给吓傻了，火急火燎背他去医院做处理，医生叮嘱下，许熙总算是不敢去抠痂了。一道本该两三周能好的伤，磕磕绊绊地养了五个多月才长成这副寒碜的刀疤样，实在是不容易。
真正到了脱光.屁.股趴着的时候，许熙确实是有一点点紧张的。
毕竟从小极少有人能动他，要么惯着他要么打不过他，挨打也是偶尔碰上围殴，就许越这么个打得过他又实了心要收拾他的。去年夏天揍他一顿狠的还记忆犹新，疼是真疼，怕倒也不怕。
除了没嬉皮笑脸外，他的表情和平时都没什么两样。
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一派上场打比赛的从容。
他愿意让许越打绝不是意识到自己错了该挨收拾了，或者说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也是为自己刚才差点带着人家命葬黄泉，让他打一顿出出气，反正许越不可能把他打死。况且，这算是报刚才摩托上的救命之恩？
报救命之恩，给打屁.股？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呃，那种事还是留给梅伦去做吧。
想了这么一通乱七八糟的，那屁丁点符合挨打心情的紧张立马立马烟消云散了。直到许熙差点笑出来时，他等了许久的饱含怒火的一板子还是没有落下来。
怎么回事？我裤子都脱了你就心软了？许越什么时候走这柔情路线了？不是向来脸白手黑吗？
他正懵逼着，突然一个凉凉的东西在他身后轻轻地碰了碰。许熙一个激灵，险些一脚踢过去。好在他很快察觉到那东西并不是许越的手，回过头却发现他哥眉头微蹙，其中少了几分愠怒的寒意，倒多了一点不可察觉的担忧。
许熙纳闷：他干嘛用这种表情死盯着我的屁股？
鞋拨子的头端在那道伤疤的凸起处不着痕迹地划了一下，许越道：“你这个……是不是……？”
少年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闷声道：“你去年……还是你打的呢，忘啦？”
去年许越要打断他腿的那回。
他自然不会忘，只是……许越道：“那时没有打破皮，就算你不擦药放它自己好，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怎么弄的？”
“就，就那样呗，你……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到底打不打啊？”话尾气声弱了些，许熙明显心虚了。
这道疤起先确实是许越打伤的，那时气狠了一连十下高尔夫棍叠在腿根处，疼进肉里的疼，直接就肿起一道青紫色的棱子。但看起来再怎么恐怖，棱子是棱子，它没有给抽破皮流血，又伤在屁股这种皮厚的地方，只要许熙不自己去作，绝对不会搞成这个样子。可关键是，他作了。
以前跟人打架一般就伤在胳膊腿上，许熙第一次屁股挨揍，刚打那几天简直疼到睡不着觉，他又不肯擦药，一有什么疼啊痒啊睡得迷糊伸手就往后面抓。其他地方肉厚些都还行，臀腿间那处伤的最重的皮也嫩，本来就好得慢，偏还让他这么挠着挠着挠破皮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指尖血照镜子还挺得劲。受过伤的人都知道，伤口慢慢好的那段时间会特别痒，许熙手贱的，破皮的那里刚结痂他就忍不住抠，再结痂就再抠，他宁愿破了再流血疼也忍不住伤口痒手痒给抠了。
一大片黑褐色的痂，连皮带血撕一次两次的，伤还好得了？许熙屁股上其他伤老早就好了，就那块来越不能看，似乎有给他永久留疤的迹象。
最最关键的是，这货挨了揍还不消停，该出去浪的的各种活动一点不少，上学或者队内训练这种事情都避免不了。打完球休息休息也罢了，可那当子口他迷上了开摩托，热爱飙车，一次飙车完听说队里一兄弟给班里的校园暴力了，气的带人去堵截，本来只想给他个警告，没成想对方也好几个人，一场群殴就这样开始了。
这边人比较多，群架打得颇占上风，许熙基本没受什么伤，最后关头准备全身而退时，趴地上一傻.逼伸手去拽他裤脚，地上一堆碎玻璃渣子，旁边梅伦手疾眼快去扶他，最后许熙一小半屁股腿扎到了玻璃，小点的根本没碰到肉，一块大点的刚好就埋进那处伤，血流到膝盖。
那叫一个惨烈。
梅伦给吓傻了，火急火燎背他去医院做处理，医生叮嘱下，许熙总算是不敢去抠痂了。一道本该两三周能好的伤，磕磕绊绊地养了五个多月才长成这副寒碜的刀疤样，实在是不容易。
【二十七】
这便是他屁股上伤疤的由来。
许熙略一思索，决定打死不跟许越说这种丢人的事情，于是干脆装傻：“这样不可描述之后那样不可描述，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许越眉皱的更紧：“你说清楚。”
许熙装完傻后装死。
许越道：“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要是愿意这么光着趴上一天也行，我等你说完再打也不迟。”
“……”许熙嘴硬：“你干嘛对我这种地方的疤这么感兴趣？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喜欢打人屁股啊？”
一阵阴风堪堪从他臀肉上方扫过，鞋拨子贴着他的左肩往下压，不言而喻的威胁。
许熙闭上眼，心里默念几遍“去你.大爷.的”，然后快速地把伤疤由来简略交代了。
这个“简略”嘛，就是不仅少且抓不住重点，许越看他表情，自己把细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看起来还是老大不高兴。
“管他呢，”许熙心道：“反正我说了。”
那既然说了，接下来就该打了。许越把鞋拨子从肩膀移到他腰上点了点，沉声道：“趴好，不许乱动，不要求你报数，嘴巴里也少说那些不干不净的。”
“你还想我报数？”少年无语地调整好姿势，问道：“打多少下啊？”
“看我心情。”
话音刚落，身后就一棍子挟着风声抽下来，许熙“唔”了一声，明显感觉到那块皮肤变烫了。
接下来几下亦是如此，许越很好地把握着一个节奏，每一下的力度都差不多，长方形的红印子很快均匀的布满了整个臀面。
许熙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叫嚣，甚至连几声痛呼都没有，一反常态地平静，像个闷声不响的葫芦。
并非不疼，但这种疼痛不像他去年尝到的那股抓心挠肝的狠厉劲儿，它只在皮肉上停留，热热麻麻的，不好受也不难挨。许越没有下重手。
这种感觉很怪。许熙认为许越既然是要打他，就是因为自己作死让人生气，现在可以通过他来泄愤，但许越这气出得显然不痛快。
许越平日惜字如金，打人时也不喜欢多说话，见许熙不乱动乱叫，索性将鞋拨子控制在一个恰好的角度，像个机器一般抬手落下，两人保持着一种很怪异的沉默。
他干嘛啊他？许熙咬住牙关，很想直接扭过头去问个清楚。
回头的一刹那，四目相接，那双镜片下的黑眸分明在光亮之处，却闪动着暗了暗，如一抹清冽的月色隐于云雾之中。
这便是他屁股上伤疤的由来。
许熙略一思索，决定打死不跟许越说这种丢人的事情，于是干脆装傻：“这样不可描述之后那样不可描述，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许越眉皱的更紧：“你说清楚。”
许熙装完傻后装死。
许越道：“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要是愿意这么光着趴上一天也行，我等你说完再打也不迟。”
“……”许熙嘴硬：“你干嘛对我这种地方的疤这么感兴趣？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喜欢打人屁股啊？”
一阵阴风堪堪从他臀肉上方扫过，鞋拨子贴着他的左肩往下压，不言而喻的威胁。
许熙闭上眼，心里默念几遍“去你.大爷.的”，然后快速地把伤疤由来简略交代了。
这个“简略”嘛，就是不仅少且抓不住重点，许越看他表情，自己把细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看起来还是老大不高兴。
“管他呢，”许熙心道：“反正我说了。”
那既然说了，接下来就该打了。许越把鞋拨子从肩膀移到他腰上点了点，沉声道：“趴好，不许乱动，不要求你报数，嘴巴里也少说那些不干不净的。”
“你还想我报数？”少年无语地调整好姿势，问道：“打多少下啊？”
“看我心情。”
话音刚落，身后就一棍子挟着风声抽下来，许熙“唔”了一声，明显感觉到那块皮肤变烫了。
接下来几下亦是如此，许越很好地把握着一个节奏，每一下的力度都差不多，长方形的红印子很快均匀的布满了整个臀面。
许熙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叫嚣，甚至连几声痛呼都没有，一反常态地平静，像个闷声不响的葫芦。
并非不疼，但这种疼痛不像他去年尝到的那股抓心挠肝的狠厉劲儿，它只在皮肉上停留，热热麻麻的，不好受也不难挨。许越没有下重手。
这种感觉很怪。许熙认为许越既然是要打他，就是因为自己作死让人生气，现在可以通过他来泄愤，但许越这气出得显然不痛快。
许越平日惜字如金，打人时也不喜欢多说话，见许熙不乱动乱叫，索性将鞋拨子控制在一个恰好的角度，像个机器一般抬手落下，两人保持着一种很怪异的沉默。
他干嘛啊他？许熙咬住牙关，很想直接扭过头去问个清楚。
回头的一刹那，四目相接，那双镜片下的黑眸分明在光亮之处，却闪动着暗了暗，如一抹清冽的月色隐于云雾之中。
原来许越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许熙不禁脱口而出：“你心疼了？”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挨了一记重的，许越将鞋拨子的头端放在掌心掂了掂，道：“没有心疼，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他淡声道：“你起来吧。”
许熙惊愕地看着他将鞋拨子放回原位，又拾起地上的裤子扔在他旁边，走向楼梯口。
就这么结束了？不会吧？！我，我刚才可是飙车诶！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少年满脑门官司地穿好裤子，感觉像是自己揍了人一拳对方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随便你怎么样。总之得了便宜还很憋屈。
他对许越道：“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打断我一条腿才对。”
许越回过头，脸上恢复了冰冷的云淡风轻：“你难道很希望我这样做吗？”
许熙一怔。
“就算真的打断你一条腿，对我来说有区别吗？我打你是为了让你改正错误，你连自己的问题都意识不到，我费那个力气做什么？”
少年眨了眨眼：“不就是开摩托……”
许越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磁性，“你认为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最后至多是挨一顿打，你觉得这个后果你承受得起，甚至这件事是一件了不起的谈资，对不对？”
“……”
“那我问你，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在你车上，或者说我对开摩托一窍不通，后果又会如何？那我们两个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坐牢，没命，只有这两条路给你走。”
“外公外婆从小把你养大，他们有多疼你不用我说，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你让他们怎么办？你做错的事，又凭什么让别人付出代价？”
许越把目光定在他脸上，像利刃般刺穿少年的心防，
“许熙，你是有多幼稚。”
许熙不禁脱口而出：“你心疼了？”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挨了一记重的，许越将鞋拨子的头端放在掌心掂了掂，道：“没有心疼，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他淡声道：“你起来吧。”
许熙惊愕地看着他将鞋拨子放回原位，又拾起地上的裤子扔在他旁边，走向楼梯口。
就这么结束了？不会吧？！我，我刚才可是飙车诶！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少年满脑门官司地穿好裤子，感觉像是自己揍了人一拳对方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随便你怎么样。总之得了便宜还很憋屈。
他对许越道：“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打断我一条腿才对。”
许越回过头，脸上恢复了冰冷的云淡风轻：“你难道很希望我这样做吗？”
许熙一怔。
“就算真的打断你一条腿，对我来说有区别吗？我打你是为了让你改正错误，你连自己的问题都意识不到，我费那个力气做什么？”
少年眨了眨眼：“不就是开摩托……”
许越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磁性，“你认为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最后至多是挨一顿打，你觉得这个后果你承受得起，甚至这件事是一件了不起的谈资，对不对？”
“……”
“那我问你，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在你车上，或者说我对开摩托一窍不通，后果又会如何？那我们两个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坐牢，没命，只有这两条路给你走。”
“外公外婆从小把你养大，他们有多疼你不用我说，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你让他们怎么办？你做错的事，又凭什么让别人付出代价？”
许越把目光定在他脸上，像利刃般刺穿少年的心防，
“许熙，你是有多幼稚。”
【二十八】
从小到大，许熙第一次在别人的质问下开不了口。少年紧紧攥住双拳，平秃的指尖在汗湿的手心上挠了挠。
手心里有被一处被摩托车把磨得发红的地方。他松开了手，在半空中虚握了一下，然后才无力地垂在腿侧。
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好像胸腔中哪里被骤然挖掉了一块。他很想平复自己翻涌的心绪，于是努力地调动全身的细胞要补上那个缺口，却终是败在许越沉静又清冷如月的注视下。
还有方才那一句句戳进心底的质问。分明半点都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却又掷地有声，将每字每句砸进人的胸腔。
这些问题，他回答不了。而此时此刻，许熙痛苦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以前的那些自以为是都多么地可笑。他就是没有比同龄人更多的阅历，他就是一个做起事来瞻前不顾后、不会为他人着想的、自私的小屁孩。
许越说的没错，他就是幼稚。
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已被许越重重地钉在一堵墙上，可并没判决，只是留一个余地，让他自己去抉择。
少年垂下长长的眼帘，在这张年轻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许久，他艰涩地开口道：
“对不起。”
许越扫他一眼，调转方向走到厨房，不温不淡地道：“你对我道什么歉？”
克服了万层心里障碍才拉下脸道歉的许熙兜头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又急又窘得要跳脚，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脚步走过去：“我不是对你……！你怎么这么……啊我也、我也！喂——你有没有听我说！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你……”
许越从冰箱里翻出一袋挂面和几包蔬菜放在案板上，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过来帮忙。”
“洗菜。”
“帮什么？”许熙懵逼地接过一盆水和青菜，看许越手持菜刀切完了大蒜和葱花，这才反应过来：“你要做饭啊？”
“厨房没米，只能做面条。”许越摘下凝了水雾的眼镜，将面搁在烧开的水里，眼睛专注地盯着锅里的情况。雾气氤氲中的脸庞似乎格外柔和，他没穿围裙，却无端地有一种“这人做饭应该很好吃”的感觉。
不，这不是重点……为什么这个发展这么奇怪？许熙因用力过度又双叒叕捏烂了一把菜，然后他把滤水筐放到许越手边，表面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翼翼道：“你，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刚才的事情。”
“有。”许越面不改色地把那一堆看不出形状的菜叶子放进锅里，用筷子搅拌几下再盖上锅盖，做完这些后，他才缓缓道：
“我希望在你完全学好怎么驾驭摩托拿到驾照，并能对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负责之前，不许再开摩托上路。还有，无论在什么地方，再不许飙车。”
“我绝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下次被我抓到，你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少年抿着嘴唇点点头，声音极低：“嗯，我知道了。”
三分钟后，许越动作极为娴熟地将锅里的面捞起来盛在碗里，隔着腾腾升起的热气对许熙道：“你先端出去。”
许熙眼角被那“热气” 灼得发烫，他忽然对许越笑了一下，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好。”
从小到大，许熙第一次在别人的质问下开不了口。少年紧紧攥住双拳，平秃的指尖在汗湿的手心上挠了挠。
手心里有被一处被摩托车把磨得发红的地方。他松开了手，在半空中虚握了一下，然后才无力地垂在腿侧。
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好像胸腔中哪里被骤然挖掉了一块。他很想平复自己翻涌的心绪，于是努力地调动全身的细胞要补上那个缺口，却终是败在许越沉静又清冷如月的注视下。
还有方才那一句句戳进心底的质问。分明半点都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却又掷地有声，将每字每句砸进人的胸腔。
这些问题，他回答不了。而此时此刻，许熙痛苦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以前的那些自以为是都多么地可笑。他就是没有比同龄人更多的阅历，他就是一个做起事来瞻前不顾后、不会为他人着想的、自私的小屁孩。
许越说的没错，他就是幼稚。
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已被许越重重地钉在一堵墙上，可并没判决，只是留一个余地，让他自己去抉择。
少年垂下长长的眼帘，在这张年轻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许久，他艰涩地开口道：
“对不起。”
许越扫他一眼，调转方向走到厨房，不温不淡地道：“你对我道什么歉？”
克服了万层心里障碍才拉下脸道歉的许熙兜头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又急又窘得要跳脚，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脚步走过去：“我不是对你……！你怎么这么……啊我也、我也！喂——你有没有听我说！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你……”
许越从冰箱里翻出一袋挂面和几包蔬菜放在案板上，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过来帮忙。”
“洗菜。”
“帮什么？”许熙懵逼地接过一盆水和青菜，看许越手持菜刀切完了大蒜和葱花，这才反应过来：“你要做饭啊？”
“厨房没米，只能做面条。”许越摘下凝了水雾的眼镜，将面搁在烧开的水里，眼睛专注地盯着锅里的情况。雾气氤氲中的脸庞似乎格外柔和，他没穿围裙，却无端地有一种“这人做饭应该很好吃”的感觉。
不，这不是重点……为什么这个发展这么奇怪？许熙因用力过度又双叒叕捏烂了一把菜，然后他把滤水筐放到许越手边，表面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翼翼道：“你，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刚才的事情。”
“有。”许越面不改色地把那一堆看不出形状的菜叶子放进锅里，用筷子搅拌几下再盖上锅盖，做完这些后，他才缓缓道：
“我希望在你完全学好怎么驾驭摩托拿到驾照，并能对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负责之前，不许再开摩托上路。还有，无论在什么地方，再不许飙车。”
“我绝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下次被我抓到，你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少年抿着嘴唇点点头，声音极低：“嗯，我知道了。”
三分钟后，许越动作极为娴熟地将锅里的面捞起来盛在碗里，隔着腾腾升起的热气对许熙道：“你先端出去。”
许熙眼角被那“热气” 灼得发烫，他忽然对许越笑了一下，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好。”
他端着两个有点烫手的碗走到餐桌前坐下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来者是邮递员，许越去开的门，回来手上拿了一个信封。他看着收件人名字道：“这你的？”
那边许熙脖子伸得老长，确认了那个熟悉的信封，“哦，我学校寄来的。”
“学校？”
“嗯，期末考试的成绩。”
都这个年代了，许越第一次听说期末成绩是跟信一样寄过来的，不怕被某些人毁尸灭迹吗？
这是许熙学校的传统。他们那校长年轻时有个当设计师的梦想，结果怀才不遇屡次碰壁，只能委屈委屈当个校长，但这位老先生有一颗执着追求梦想的心灵，办个学校自己设计校徽，校服，甚至连好几栋教学楼都是他老人家亲自画的设计图。闲暇时，校长喜欢设计点小图案花纹，于是就出现了这种他们学校特有的信封，而且为了让更多人认识他的信封，老先生大手一挥，决定在以短信形式告知学生成绩的同时，还要把这些成绩寄到每一个学生的家里，以彰显他们学校独特的风雅。
闲的蛋.疼。许熙第一百九十八次在心里吐槽。
许越没有拆别人东西的习惯，拿在手里又实在有点好奇，他道：“那你等一下看？”
许熙捧着碗正准备下筷，随意地道：“你帮我拆了吧。想看就看，也没什么。”
如此淡定从容的态度令许越不禁咋舌：难道这小子成绩很好？
某人满心满眼只有他的面，而他把面条吸溜进嘴里的声音，恰好就与许越拆信封的声音叠在一起，煞是契合。
下一秒，他俩淡定的脸齐刷刷地垮了下来。
许越：“你这成绩……”
许熙：“你这面……”
许越眉头一紧：“我做的面怎么了？难吃？”
许熙放下筷子，“呃，也不是……”
这面……味道很一般，非常地一般！你说他好吃觉得昧良心，说难吃又不至于堵着嗓子眼吐出来，总之，与他想像中的美味天差地别！
许熙反击道：“那我的成绩怎么啦？它怎么啦？！怎么都比你的面好！！”
许越冷笑：“呵，六门科目五门不及格，好得很哪你。”
许熙红着耳根拍桌：“学习贵在进步！你这个拉低了留学生平均厨艺的人！！”
许越一个头两个大：“进步？这么说你上回全挂了是吧？这么多缺勤学校怎么不把你开了呢？”
许熙一个头三个大：“雨女无瓜！！那是我的个人魅力！！”
“……”
“……”
两个大头仔面面相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今天第二次诡异的沉默中，许熙再次主动端起碗，而许越放下那张成绩单，走过来拿起筷子，两人同时喝了一口面汤。
“其实你做的还是挺好吃的……”
“……”
来者是邮递员，许越去开的门，回来手上拿了一个信封。他看着收件人名字道：“这你的？”
那边许熙脖子伸得老长，确认了那个熟悉的信封，“哦，我学校寄来的。”
“学校？”
“嗯，期末考试的成绩。”
都这个年代了，许越第一次听说期末成绩是跟信一样寄过来的，不怕被某些人毁尸灭迹吗？
这是许熙学校的传统。他们那校长年轻时有个当设计师的梦想，结果怀才不遇屡次碰壁，只能委屈委屈当个校长，但这位老先生有一颗执着追求梦想的心灵，办个学校自己设计校徽，校服，甚至连好几栋教学楼都是他老人家亲自画的设计图。闲暇时，校长喜欢设计点小图案花纹，于是就出现了这种他们学校特有的信封，而且为了让更多人认识他的信封，老先生大手一挥，决定在以短信形式告知学生成绩的同时，还要把这些成绩寄到每一个学生的家里，以彰显他们学校独特的风雅。
闲的蛋.疼。许熙第一百九十八次在心里吐槽。
许越没有拆别人东西的习惯，拿在手里又实在有点好奇，他道：“那你等一下看？”
许熙捧着碗正准备下筷，随意地道：“你帮我拆了吧。想看就看，也没什么。”
如此淡定从容的态度令许越不禁咋舌：难道这小子成绩很好？
某人满心满眼只有他的面，而他把面条吸溜进嘴里的声音，恰好就与许越拆信封的声音叠在一起，煞是契合。
下一秒，他俩淡定的脸齐刷刷地垮了下来。
许越：“你这成绩……”
许熙：“你这面……”
许越眉头一紧：“我做的面怎么了？难吃？”
许熙放下筷子，“呃，也不是……”
这面……味道很一般，非常地一般！你说他好吃觉得昧良心，说难吃又不至于堵着嗓子眼吐出来，总之，与他想像中的美味天差地别！
许熙反击道：“那我的成绩怎么啦？它怎么啦？！怎么都比你的面好！！”
许越冷笑：“呵，六门科目五门不及格，好得很哪你。”
许熙红着耳根拍桌：“学习贵在进步！你这个拉低了留学生平均厨艺的人！！”
许越一个头两个大：“进步？这么说你上回全挂了是吧？这么多缺勤学校怎么不把你开了呢？”
许熙一个头三个大：“雨女无瓜！！那是我的个人魅力！！”
“……”
“……”
两个大头仔面面相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今天第二次诡异的沉默中，许熙再次主动端起碗，而许越放下那张成绩单，走过来拿起筷子，两人同时喝了一口面汤。
“其实你做的还是挺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