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寒暑（现代父子）
宁祁眉间蹙了蹙，随即敛了情绪，神色淡然的上了药。
他下手着实有些重了。
宁衍似乎还未缓过来，时不时低闷的哽咽一声，眼眸中的雾气越来越重，他手下顿了顿，却冷了语气道。
“把眼泪收回去。”
宁衍袖口捏紧了些，眸中的雾气如浩瀚烟海一般涌起，许久又悄然退散，眉头微微蹙着，哀怨的看了宁祁一眼。
宁祁沉默一阵，将喷雾在床头搁置，不为所动道。
“起来，把今天的作业写完。”
他这话说的稀松平常，平淡无奇。
宁衍愣了愣，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与委屈。
“能不写吗，明天我……想请假。”
月光撒入屋内，帷幕一般的洋洋洒洒，宁祁面色冷淡，慑入人心的目光凝视着少年，如利刃一般摧毁宁衍眸中的试探，硝烟四起后只留下一片寂静。
……
暖熏的灯光照射这桌面，宁衍认命地站在桌前俯身奋笔疾书，单线本上不算规整的画着几个函数图像，曦光轻柔之下少年侧脸的轮廓显得一丝不苟。
宁祁坐在一侧，眼眸在少年的身影上停了几瞬，敛去素日精明的神色，抬手拿过一侧的教科书，书页间的笔记大略工整清晰，没有过多的长篇大论，却也简单明了。
宁衍有些站不住了，回眸盯着男人手中的书，欲言又止的眼神一丝不漏的落到宁祁眼中。
宁祁没什么态度，视线略一对视，宁衍便做贼似得低下头，遮掩的用胶带去粘刚画好的图表。
“上课经常打瞌睡？”
宁祁起身，将那本书在桌上轻轻放下，书页是敞开着的，翻开的那一页字迹模糊不清，歪歪扭扭，与先前字迹的相差甚远。
宁衍提着笔杆顿了顿，点头小声道。
“是。”
一节课四十分钟，他往往在进行到二分之一时便昏昏欲睡，脑细胞集体休眠，唯有那一点点良心不安的愧疚支撑着他的身体去记着笔记。
若与周公这般艰难的挣扎过程下还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好字，他大概也是个天才了。
宁祁眸间平淡，似乎削减了些白日的凌厉，如雨后雾憩，让人难以捉摸的淡然与安恙。
“容易分心的时候，多想想自己的目标。”
譬如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也许就是你在黑暗中匍匐前进时的一个方向，而有了方向，便有了专注的动力。
笔尖顺着图表一勾，一个抛物线跃然纸上，宁衍抿了抿唇角，低不可闻道。
“知道了。”
唰—唰—唰——
屋内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
桌角的闹钟转了一格，屋外的月色也愈发皎洁了些。
宁祁将堆放在桌边的练习册一一掠过，昔日宁泞叫人很不省心，作业往往都是属于生搬硬凑，胡乱凑数的范畴，那时他下了铁命令——每天抽出两小时去书房完成作业，他亲自盯着。
因人而异，如果是宁泞属于油盐不进非暴力不合作，那大抵宁衍便属于左耳进右耳出的类型。
宁祁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翻，练习册卷成筒状，“啪”的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宁衍身子一震，睡眼惺忪瞬间清醒，提着笔回头弱了语气道。
“有……事吗？”
宁祁眼眸中划过几丝难以捕捉的笑意，半晌将练习册在宁衍手侧的桌面磕了一下，语气一如冷清道。
“提醒一下你，免得一会睡出落枕。”
闹了这么一出，宁衍的困意一扫而空，他忐忑的看了男人一眼，回身继续拟算着公式。
宁祁没有再一刻不离的盯着他，沉默了片刻起身出去，似乎接了什么电话，他的语气又变得有些许冷淡了。
“这个条案本身就有风险，我并不赞同。”
……
“如果何先生执意如此，那便另请高明吧。”
尾声不怎么友善，至少在那原本就平淡冷清的语气上又加了几分不善的意味，叫人难易镇定自如。
宁衍放下笔，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去窥看，宁祁坐在客厅沙发上，柜阁遮掩之下只看见一个背影。
手机屏幕亮着，光线忽明忽暗。
宁衍屏气凝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客厅，努力想要看出一点端倪。
猝不及防间宁祁转头，宁衍小心窥视的目光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宁衍眼神一颤，缩壳乌龟一般，下意识转身回到房间。
第二日宁衍一觉睡到了七点半，桌上依旧是惯例的外面，宁衍有一瞬间觉得这与自己一人独居的伙食所差无机，只是稍微高配了一点，仅此而已。
宁衍叼着面包，望着桌边看报纸的男人兀自出神。
父亲不会做饭，想必他的妻子一定有一手好厨艺吧。
宁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犹如微波跃水，许久他开口道。
“快迟到了，还有心思左顾右盼？”
他这话一出口便见宁衍脸色一变，面包噎到一般甚是艰难焦灼。
宁祁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将桌上温水推近了些。
“别着急，今天我送你去。”
……
街道上人繁忙乱，红绿灯和交.警无力的指挥着这从未止息的车水马龙，宁衍坐在副驾驶，兀自盯着男人出神。
他与宁祁眉眼极为相似，可男人眸中似有似无的冷意与震慑却是他模仿不来的。
有时候人生的际遇如同一簇烟花，梦境一般消散湮灭，可那一瞬时的璀璨却让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到教室时一眼便看见了后桌坐着的何季，一如反常，他低头看着课本，一副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的模样。
宁衍不禁愣了愣，走近些才发现那本英语书下面压了一本漫画，画面是不忍直视的和谐内容。
他嘴角抽.了抽，抬手敲了下桌面，果见何季身.子大幅度一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漫画往桌下一塞。
空气安静了几秒，何季后知后觉的抬头，一声怒骂脱口而出。
“x.你.丫.的，装神弄鬼干什么！”
宁衍将书包一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何季。
“把你的破东西收好了，可别再牵连到我。”
“呸，怎么就牵连你了，阿衍你可得有点良心，难道我逼着你斗地主了吗？”
何季捂胸痛心的控.诉了几句，忽而转了话风道。
“对了，你爸可真吓人，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有缺胳膊少腿。”
宁衍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
“今天白老头要临堂测验，怎么办？”
何季愣了愣，许久傻傻重复道。
“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阿衍……”
“闭嘴。”
宁衍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与拒绝，半晌微微一笑。
“想都别想。”
……
哗——
一页纸轻轻落在地面。
何启未眉间蹙了蹙，深色的西装衬着他的脸色愈加冷峻。
屋内的壁橱亮着明亮的灯，掩过那些黑.暗尘杂，如窒冰之界一般无波无痕。
何季垂手站在一侧，眉目间微微蹙着，眼眸中的桀骜被一层浓重的恐惧所遮盖，男人的眼神始终没有停在他身上，可那冰冷的气息却蔓延到了周.身。
他眼睫颤了颤，微微开口道。
“爸爸，我知道错了。”
何启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许久目光移到地面上的那张纸，无辜落下的纸张一瞬间变的格外刺目。
“我知道，你只是明知故犯。”
“以前以为年级倒数已经很出息了，如今看来，作.弊才是更有水准的，对吗？”
宁衍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不是的，这次行动有失水准，谁也想不到白老头居然难得的没有眼瘸。”
啪——
一个狠戾的巴掌夹杂着嗖嗖的冷风毫无征兆的落在何季脸上，白.皙的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了红肿，猝不及防间齿尖磕在了唇角，腥甜的血萦绕在口腔中。
何季被这一巴掌打蒙了，过了好久才捂着脸控.诉地瞪着何启未，委委屈屈道。
“打人不打脸，打脸不是人！”
何启未目光冷然，如同寒冰一般注视着少年，方才施力的左手顿了顿，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便见少年惊弓之鸟般向后蹿了几步远，惊惧不安道。
“我的错对不起我再也不乱说了！”
一声低不可闻的冷哼在屋内格外突兀，男人唇角带着毫无幅度的笑意，许久他走近了几步，抬手钳制住何季的小臂，反手一按，抬腿毫不留力的在少年臀.腿处踹了一脚。
被坚.硬皮鞋一踹的滋味很是酸爽，何季瞳孔一震，惨叫出声。
“啊啊啊谋杀！操！”
何启未冷着脸又踹了一脚，另一只手顺而带过桌上搁置的藤条，抬手便向何季的小臂抽去。
啪——
一声脆响，红痕立刻印在了小臂之上。
“我说过，再有下次口无遮拦，这跟藤条便往嘴上抽。”
男人看着他面容沉冷，指尖微微提着藤条，竟真有要抽到面上的意味在其中。
何季的心脏漏了一拍，似乎小臂上的伤也不怎么疼痛难耐了，他戒备的将双手挡在脸前，软.了语气可怜兮兮道。
“求您了，我可是要靠脸吃饭的，给我留条活路吧。”
男人看着他面容沉冷，指尖微微提着藤条，竟真有要抽到面上的意味在其中。
何季的心脏漏了一拍，似乎小臂上的伤也不怎么疼痛难耐了，他戒备的将双手挡在脸前，软了语气可怜兮兮道。
“求您了，我可是要靠脸吃饭的，给我留条活路吧。”
何启未没有说话，深不见底的眼眸锐利的划过少年略带青涩的眉目，双眸冷霜即瞬的凝视着何季。
“你是寻思着这些天我没空管你，愈发放纵了。”
何季脸色煞白，半晌摇头惊惧的瞪着那根要落不落的藤条道。
“没有，我发誓我没有，这事我冤枉！”
何启未眼眸定了定，藤条顶端抵在桌角，负了一只手道。
“你倒是说说，怎么冤枉你了？”
这话没什么温度，甚至有几分不屑的意味，何季垂了垂眼眸，轻声道。
“……我没有作弊。”
何启未眉间轻轻一蹙，眼眸掠过低眉顺眼的少年，沉稳道。
“没有作弊，那监控怎么解释？”
何季攥了攥指尖，战战兢兢道：“我只是……借鉴了一下答案。”
窗外的月光渐渐弥漫，屋内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何启未冷淡的脸上愈发寒风刺骨，许久藤条顶端移到沙发上，轻轻点了点。
“是我失误，竟会听你在这废话连篇。”
何季咬了咬下唇，认命的走上前，下身伏在沙发的扶手之上，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握住了一角。
何启未眸中的神色忽明忽暗，最后化为一汪绝境般的冷潭，抬手一把扯下何季宽松的校裤，少年修长白皙的臀腿在空气中暴露出来，不可见的有些微微战栗。
何季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
身后没有什么声音，静的吓人。
他攥紧袖口，正暗自换气时，藤条却夹杂着缝隙瞬时抽下。
嗖——啪。
第一下极快的抽下，一道暗红色的红痕迅速肿起，一层油皮随之掀下，微微血色在藤条所过之处甚是显眼。
何季脸色白了白，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流下。
啪——
第二下来的更为狠戾，直直的抽在第一下尚未消去的肿痕之上，一道青紫迅速在臀腿间蔓延，血珠汩汩的从红痕间涌出。
“呃啊——！”
何季痛呼一声，膝弯打转了许久，险些重心不稳摔下沙发。
何启未眸中暗了暗，捏紧藤条尾端，没有给他多少缓息的时间，几秒后便抬腕抽下。
啪啪啪——
一连不知多少下，没有停息的交错在少年微微颤抖的臀腿之处，白皙的肤色瞬时红紫，几道油皮在肿痕间赫然掀起，血色顺着藤条蔓延到了身侧。
“唔——啊啊！别打了！”
何季眸中的雾气被激的瞬间涌起，一簇不落划过脸庞，素日吊儿郎当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恐与绝望。
……
宁衍随父亲回到家时，厨房正有声响，雾气朦胧间夹杂着几缕饭香。
他下意识的停了脚步，宁祁亦微微一顿，随即将西服搭在一侧，行至厨房开口说了什么，依稀可见他与女子轻轻一抱，接着淡而松手，恢复了往常的冷淡神色。
宁衍回过神时女人已经走出厨房，站在他面前，一双杏眸甚是温和近人。
“阿衍是吗，我姓顾，叫我阿姨就好了。”
何启未眸中暗了暗，捏紧藤条尾端，没有给他多少缓息的时间，几秒后便抬腕抽下。
啪啪啪——
一连不知多少下，没有停息的交错在少年微微颤.抖的臀.腿之处，白.皙的肤色瞬时红紫，几道油皮在肿痕间赫然掀起，血色顺着藤条蔓延到了身侧。
“唔——啊啊！别打了！”
何季眸中的雾气被激的瞬间涌起，一簇不落划过脸庞，素日吊儿郎当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恐与绝望。
何启未静默立着，许久将藤条尾端点了点少年青紫斑驳的皮肤，沉了语气道：“是不是太久没教训你，惯的你大呼小叫的？”
何季抿着唇委委屈屈的看着地面，指尖蜷缩着轻轻扣.弄着沙发，许久带着哭腔道。
“大概是的……”
话音一落，何季便觉得身后一凉，接着刀俎划裂般的疼痛迅速扩散，蔓延至全身上下，他眼前一晃，膝弯终于支撑不住向前一扑，径直翻落沙发，凄凄惨惨的伏.在地板上，僵持了几秒才发出一声痛呼。
何启未用藤条抵着少年的肩膀，语气竟始终未有半分怜惜。
“趴回去。”
何季闻言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抬眸注视着何启未委屈道。
“我不要。”
何启未暗沉的目光闪过几丝冷意，一声低不可闻的冷哼在屋内回响，接着藤条如长了眼一般抽向何季的侧脸。
嗖——
缓冲的时间很是紧凑，何季眼睫一顿，心脏立刻漏了半拍，脑海登时只有一句话在无限回放。
……毁容了毁容了，操！
那根藤条却并未抽下，雷声大雨点小一般，堪堪停在距脸侧几厘米之处，呼啸而过的风声依旧有着遗响，连带着地上被风吹的似飘非飘的纸张都有些战栗。
何季白着小.脸，将目光锁定在近在咫尺的藤条顶端，软.了语气谄媚道。
“爸，我觉得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是吗？”
何启未目光冷冷的扫过他，手中的藤条没有放下，恐.吓的抵在一侧，半晌沉然道。
“你说得对，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说罢他依着何季的语气，照旧冷道。
“你说是吗？”
何季脸上僵了僵，勉强道。
“我觉得……不是。”
这话一出口，小臂便没有任何征兆的挨了几下藤条，红痕迅速在略微纤瘦的手臂上肿起，欲流不流的血迹甚是怖人。
何季脸色一变，徒劳无功的捂着小臂鬼哭狼嚎道。
“我觉得是！是……！您说什么都对！别打了啊啊啊！”
夜晚一如寂静，月色落入屋内，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接着发出一声震动。
宁衍皱了皱眉头，抬手拿过手.机，时间是十点三十分，微信消息提示。
何季：我要死亡了，请求支援。
又过了一阵，页面再次弹出消息。
何季：学校门口小卖部见！
宁衍打了个哈欠，略不情愿回.复道：大半夜的闹腾什么，没空。
这次消息是秒回，何季发来三个小人动图。
大哭。
嘤嘤嘤。
转圈哭。
没有什么比看一个男人卖萌更恶心人的了，宁衍的困意被这三个表情包彻底吹散了。
屋内没有亮灯，只有书房有微微的光亮，门是半掩着的，宁衍屏气凝神，在书房门口瞟了一眼。
角度极为刁钻，只看见桌上亮着灯，瞧不见什么人影。
宁衍放轻脚步，行至门口，指尖搭在把手上，正欲顺势按下，忽然听见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冷清的声音。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啪啪啪——
一连不知多少下，没有停息的交错在少年微微颤.抖的臀.腿之处，白.皙的肤色瞬时红紫，几道油皮在肿痕间赫然掀起，血色顺着藤条蔓延到了身侧。
“唔——啊啊！别打了！”
何季眸中的雾气被激的瞬间涌起，一簇不落划过脸庞，素日吊儿郎当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恐与绝望。
何启未静默立着，许久将藤条尾端点了点少年青紫斑驳的皮肤，沉了语气道：“是不是太久没教训你，惯的你大呼小叫的？”
何季抿着唇委委屈屈的看着地面，指尖蜷缩着轻轻扣.弄着沙发，许久带着哭腔道。
“大概是的……”
话音一落，何季便觉得身后一凉，接着刀俎划裂般的疼痛迅速扩散，蔓延至全身上下，他眼前一晃，膝弯终于支撑不住向前一扑，径直翻落沙发，凄凄惨惨的伏.在地板上，僵持了几秒才发出一声痛呼。
何启未用藤条抵着少年的肩膀，语气竟始终未有半分怜惜。
“趴回去。”
何季闻言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抬眸注视着何启未委屈道。
“我不要。”
何启未暗沉的目光闪过几丝冷意，一声低不可闻的冷哼在屋内回响，接着藤条如长了眼一般抽向何季的侧脸。
嗖——
缓冲的时间很是紧凑，何季眼睫一顿，心脏立刻漏了半拍，脑海登时只有一句话在无限回放。
……毁容了毁容了，操！
那根藤条却并未抽下，雷声大雨点小一般，堪堪停在距脸侧几厘米之处，呼啸而过的风声依旧有着遗响，连带着地上被风吹的似飘非飘的纸张都有些战栗。
何季白着小.脸，将目光锁定在近在咫尺的藤条顶端，软.了语气谄媚道。
“爸，我觉得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是吗？”
何启未目光冷冷的扫过他，手中的藤条没有放下，恐.吓的抵在一侧，半晌沉然道。
“你说得对，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说罢他依着何季的语气，照旧冷道。
“你说是吗？”
何季脸上僵了僵，勉强道。
“我觉得……不是。”
这话一出口，小臂便没有任何征兆的挨了几下藤条，红痕迅速在略微纤瘦的手臂上肿起，欲流不流的血迹甚是怖人。
何季脸色一变，徒劳无功的捂着小臂鬼哭狼嚎道。
“我觉得是！是……！您说什么都对！别打了啊啊啊！”
夜晚一如寂静，月色落入屋内，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接着发出一声震动。
宁衍皱了皱眉头，抬手拿过手.机，时间是十点三十分，微信消息提示。
何季：我要死亡了，请求支援。
又过了一阵，页面再次弹出消息。
何季：学校门口小卖部见！
宁衍打了个哈欠，略不情愿回.复道：大半夜的闹腾什么，没空。
这次消息是秒回，何季发来三个小人动图。
大哭。
嘤嘤嘤。
转圈哭。
没有什么比看一个男人卖萌更恶心人的了，宁衍的困意被这三个表情包彻底吹散了。
屋内没有亮灯，只有书房有微微的光亮，门是半掩着的，宁衍屏气凝神，在书房门口瞟了一眼。
角度极为刁钻，只看见桌上亮着灯，瞧不见什么人影。
宁衍放轻脚步，行至门口，指尖搭在把手上，正欲顺势按下，忽然听见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冷清的声音。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宁衍放轻脚步，行至门口，指尖搭在把手上，正欲顺势按下，忽然听见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冷清的声音。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如同寒冰从足底蔓延到全身，宁衍手下一僵，顿时冰冻在了原地，许久他低着头道。
“……同学约了去吃饭，我去去就回。”
墙上的时钟转了转，宁祁眼眸微微一顿，几丝怀疑的意味划过眸中，半晌他看了一眼宁衍，没什么幅度道：“十一点整，下次撒谎，动动脑子。”
宁衍顿时哑口无言。
宁祁淡淡的收回目光，墙上的时钟已经又滑.下一格，他沉默一阵，指尖拿过角柜上的备用钥匙，蓦然道。
“十二点之前回来。”
“知道了爸爸。”
宁衍接过钥匙，正欲回身出门，身后又听见宁祁冷着语气道。
“提醒一下你，不要惹是生非。”
他的脚下顿时僵了，一瞬间差点绊倒。
……
街道上有许多来往的行人，D中门口有几个保安轮换执岗，教学楼中亮着晚自习的灯光。
何季果然站在小卖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烤肠，手里握着一个煎饼果子，吃的不亦乐乎。
宁衍上下打量着他，半晌彬彬有礼的疑惑道。
“请问你大晚上的叫我出来支援什么？”
何季一口吞了半截烤肠，模糊不清道。
“我没钱了，要你帮我垫付。”
宁衍微微一笑，一个字从牙关蹦了出来。
“滚。”
“不要这么无情啊，阿衍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何季哭丧着脸，苦涩的咬着煎饼道。
“我喜提离家出走的荣誉，现在我饥寒交迫，惨不忍睹。”
宁衍的目光与他真切的眼神对视了一阵，默默移到那咬了大半口的煎饼果子上，嘴角抽.了抽道。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惨了？”
究竟怎么惨烈何季并不想描绘，他瞪着眼睛好一阵才败下阵，耷.拉着脑袋去踹路边的石子。
“无家可归，这还不叫惨？”
何季脸色冷的几乎冰冻，许久他划过一记刀眼，压了语气冷冰冰道。
“下次这种小事别烦我，我很忙的。”
“忙什么？”
何季苦了脸，痛.心.疾.首道。
“什么事能比我重要，阿衍你这话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
他忽然住了口。
一道阴影越来越深，路灯映衬下几乎覆盖二人的身影。
何启未负手立着，脸上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可一瞬时似乎周遭的空气的变得冷寂了起来。
像是一场静默的战争，没有硝烟，却令人无比窒.息，何季垂眸僵持了几秒，抬手拉住宁衍，转身撒了腿便开始不要命地跑。
宁衍被拽的迷懵，下意识的跟上何季的力度跑跑停停，直至一个路口才缓缓停了脚步。
“……你跑什么，那人是谁？”
何季气喘吁吁的扶着墙，义正言辞道。
“是个黑社.会的老大，他要追杀我。”
宁衍不可置信，上下打量着何季道。
“追杀你干什么？”
“大约是……嫉妒我的帅。”
他顿了顿，看向宁衍认真道。
“你知道的，嫉妒使人质壁分离，精神错乱。”
小道间吹过些许凉凉的晚风，夹杂着灯红酒绿过后的喧嚣，一时间唯有寂清与静谧。
宁衍抬眸看了看何季，认真道。
“究竟是你傻了，还是他瞎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纹着花臂，面目横青的男人围涌而来，不多时将二人团团围住。
宁衍僵硬了半分，低声问道。
“这些人也是冲你来的？”
何季脸色一变，等着宁衍干笑道。
“放.屁，我根本不认识。”
说罢，他轻咳几声，昂首挺胸的扫视了一圈，清了清喉.咙道。
“各位，是不是忘记说台词了？譬如……有钱拿钱，没钱要命的那种？”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算是默认。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如同寒冰从足底蔓延到全身，宁衍手下一僵，顿时冰冻在了原地，许久他低着头道。
“……同学约了去吃饭，我去去就回。”
墙上的时钟转了转，宁祁眼眸微微一顿，几丝怀疑的意味划过眸中，半晌他看了一眼宁衍，没什么幅度道：“十一点整，下次撒谎，动动脑子。”
宁衍顿时哑口无言。
宁祁淡淡的收回目光，墙上的时钟已经又滑.下一格，他沉默一阵，指尖拿过角柜上的备用钥匙，蓦然道。
“十二点之前回来。”
“知道了爸爸。”
宁衍接过钥匙，正欲回身出门，身后又听见宁祁冷着语气道。
“提醒一下你，不要惹是生非。”
他的脚下顿时僵了，一瞬间差点绊倒。
……
街道上有许多来往的行人，D中门口有几个保安轮换执岗，教学楼中亮着晚自习的灯光。
何季果然站在小卖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烤肠，手里握着一个煎饼果子，吃的不亦乐乎。
宁衍上下打量着他，半晌彬彬有礼的疑惑道。
“请问你大晚上的叫我出来支援什么？”
何季一口吞了半截烤肠，模糊不清道。
“我没钱了，要你帮我垫付。”
宁衍微微一笑，一个字从牙关蹦了出来。
“滚。”
“不要这么无情啊，阿衍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何季哭丧着脸，苦涩的咬着煎饼道。
“我喜提离家出走的荣誉，现在我饥寒交迫，惨不忍睹。”
宁衍的目光与他真切的眼神对视了一阵，默默移到那咬了大半口的煎饼果子上，嘴角抽.了抽道。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惨了？”
究竟怎么惨烈何季并不想描绘，他瞪着眼睛好一阵才败下阵，耷.拉着脑袋去踹路边的石子。
“无家可归，这还不叫惨？”
何季脸色冷的几乎冰冻，许久他划过一记刀眼，压了语气冷冰冰道。
“下次这种小事别烦我，我很忙的。”
“忙什么？”
何季苦了脸，痛.心.疾.首道。
“什么事能比我重要，阿衍你这话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
他忽然住了口。
一道阴影越来越深，路灯映衬下几乎覆盖二人的身影。
何启未负手立着，脸上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可一瞬时似乎周遭的空气的变得冷寂了起来。
像是一场静默的战争，没有硝烟，却令人无比窒.息，何季垂眸僵持了几秒，抬手拉住宁衍，转身撒了腿便开始不要命地跑。
宁衍被拽的迷懵，下意识的跟上何季的力度跑跑停停，直至一个路口才缓缓停了脚步。
“……你跑什么，那人是谁？”
何季气喘吁吁的扶着墙，义正言辞道。
“是个黑社.会的老大，他要追杀我。”
宁衍不可置信，上下打量着何季道。
“追杀你干什么？”
“大约是……嫉妒我的帅。”
他顿了顿，看向宁衍认真道。
“你知道的，嫉妒使人质壁分离，精神错乱。”
小道间吹过些许凉凉的晚风，夹杂着灯红酒绿过后的喧嚣，一时间唯有寂清与静谧。
宁衍抬眸看了看何季，认真道。
“究竟是你傻了，还是他瞎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纹着花臂，面目横青的男人围涌而来，不多时将二人团团围住。
宁衍僵硬了半分，低声问道。
“这些人也是冲你来的？”
何季脸色一变，等着宁衍干笑道。
“放.屁，我根本不认识。”
说罢，他轻咳几声，昂首挺胸的扫视了一圈，清了清喉.咙道。
“各位，是不是忘记说台词了？譬如……有钱拿钱，没钱要命的那种？”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算是默认。
何季干笑一声，挥挥手道。
“没钱，各位大哥要不要考虑劫个色？”
没有人理他，可暗色中明晃晃的匕.首却格外的显目。
何季笑的愈发尴尬，最后干脆敛了笑意，苦着脸道。
“既然你们不按套路来，那我便先出牌了……蠢.货快跑啊！！！”
话音还未及耳，宁衍便觉得身侧一阵风声掠过，回过神时何季已经撒腿跑出几米远，只留下一片落叶在原地无辜的打着旋。
“没钱，各位大哥要不要考虑劫个色？”
没有人理他，可暗色中明晃晃的匕.首却格外的显目。
何季笑的愈发尴尬，最后干脆敛了笑意，苦着脸道。
“既然你们不按套路来，那我便先出牌了……蠢.货快跑啊！！！”
话音还未及耳，宁衍便觉得身侧一阵风声掠过，回过神时何季已经撒腿跑出几米远，只留下一片落叶在原地无辜的打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