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藏锋（师徒）
19
明珑面对墙壁盘腿而坐，从书架上拿了本三国志翻看，他本来在季家就处于被禁足的状态，换到这样的小房间并不觉得难熬，没有刻意计时，书翻了两三本的时候，肚子却咕咕地叫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季浔罚的一部分，只微微靠着墙睡了一会。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被一阵一阵的胃疼给叫醒了，他感觉胃里像是有一把刀，连呼吸都会疼到额头出汗，他捂着肚子，干呕了两次，整个脑袋都有些不清醒。
他忍着在禁闭室里数数，可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自己是要被饿死了，那死的也太没出息了吧，他看着不过三十平米的狭窄房间，突然撑着身体握住了禁闭室门的把手。
本来以为本最起码会上好几层锁，可出乎意外的是门是机械锁，并不难撬，他从小腿的内侧摸出一根铁丝出来，手上几下翻弄就撬开了门。
应该到了晚上，本该一片寂静的庄园却被热闹的音乐填满，明珑站在楼梯处扶着墙瞥了一眼，穿着晚礼服的宾客正合着悠扬的曲子翩翩起舞，还有一些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在谈论那一路的生意，明珑最讨厌的就是这么一群衣冠堂皇，虚与委蛇的人。
二楼没有吃的东西，明珑强撑着身体，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打算低调点路过宴会厅去厨房找点吃的，可他走得急，不留神便撞到了人，那人手里的酒杯一个不稳便洒在了他白色的西装上，明珑身上一不舒服，脾气也大，虽然是他先撞的人，抬眼却满是怒火，仿佛是在怪眼前的人挡了他的路。
男人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岁，眉目修长端正，气势卓然不群仿佛昆山之玉。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明珑，眼中却多了一丝犹疑，他嗓音温柔，问；“你是谁？”
“不关你的事。”明珑声音冷漠，一把推开男人，抬脚便要继续往前走，但男人却拽住了他，“谁教你这么无礼莽撞的？”
男人神色变得严肃，温玉顿时成了寒冰，气势都随着他那句话放了出来，连周围的人都觉得有些压抑，可明珑偏生不是个能被气势欺压的人，他眉间惹了一丝不耐烦，手上猛地发力，挣开男人，谁也没看见他出脚，男人不留神膝盖险些落在了地上。
明珑看了男人一眼，对周围聚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直行继续往厨房去，男人这下子倒没拦他，站直了修长的腿，脸上缓缓露出浅笑，风度不失半分，却偏生没人敢靠近。
厨房有不少人在忙活，面对桌上琳琅满目的烤肉，虾蟹，明珑只从桌子上找了个带草莓的小蛋糕吃，厨房里虽然多了些从外面临时雇来的厨子，但大多还是季家的人，见了明珑也不问缘由，只当他不在。
明珑自己倒了杯温水，也不嫌碍事，和忙着做澳洲龙虾的欧洲主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经意间便问到了外面的事。
主厨是个有意思的人，说话堪比脱口秀演员，一边调侃着自己国家新换的一把手，一边说着新近大又有那些明星倒了台，明珑听着，捂着扔在疼的胃笑的有些大声，他和世界失联了有两个月，却没有一个人会问他去哪了。
原来，师兄死后，这个世界会索然无味到这个地步。
明珑面对墙壁盘腿而坐，从书架上拿了本三国志翻看，他本来在季家就处于被禁足的状态，换到这样的小房间并不觉得难熬，没有刻意计时，书翻了两三本的时候，肚子却咕咕地叫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季浔罚的一部分，只微微靠着墙睡了一会。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被一阵一阵的胃疼给叫醒了，他感觉胃里像是有一把刀，连呼吸都会疼到额头出汗，他捂着肚子，干呕了两次，整个脑袋都有些不清醒。
他忍着在禁闭室里数数，可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自己是要被饿死了，那死的也太没出息了吧，他看着不过三十平米的狭窄房间，突然撑着身体握住了禁闭室门的把手。
本来以为本最起码会上好几层锁，可出乎意外的是门是机械锁，并不难撬，他从小腿的内侧摸出一根铁丝出来，手上几下翻弄就撬开了门。
应该到了晚上，本该一片寂静的庄园却被热闹的音乐填满，明珑站在楼梯处扶着墙瞥了一眼，穿着晚礼服的宾客正合着悠扬的曲子翩翩起舞，还有一些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在谈论那一路的生意，明珑最讨厌的就是这么一群衣冠堂皇，虚与委蛇的人。
二楼没有吃的东西，明珑强撑着身体，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打算低调点路过宴会厅去厨房找点吃的，可他走得急，不留神便撞到了人，那人手里的酒杯一个不稳便洒在了他白色的西装上，明珑身上一不舒服，脾气也大，虽然是他先撞的人，抬眼却满是怒火，仿佛是在怪眼前的人挡了他的路。
男人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岁，眉目修长端正，气势卓然不群仿佛昆山之玉。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明珑，眼中却多了一丝犹疑，他嗓音温柔，问；“你是谁？”
“不关你的事。”明珑声音冷漠，一把推开男人，抬脚便要继续往前走，但男人却拽住了他，“谁教你这么无礼莽撞的？”
男人神色变得严肃，温玉顿时成了寒冰，气势都随着他那句话放了出来，连周围的人都觉得有些压抑，可明珑偏生不是个能被气势欺压的人，他眉间惹了一丝不耐烦，手上猛地发力，挣开男人，谁也没看见他出脚，男人不留神膝盖险些落在了地上。
明珑看了男人一眼，对周围聚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直行继续往厨房去，男人这下子倒没拦他，站直了修长的腿，脸上缓缓露出浅笑，风度不失半分，却偏生没人敢靠近。
厨房有不少人在忙活，面对桌上琳琅满目的烤肉，虾蟹，明珑只从桌子上找了个带草莓的小蛋糕吃，厨房里虽然多了些从外面临时雇来的厨子，但大多还是季家的人，见了明珑也不问缘由，只当他不在。
明珑自己倒了杯温水，也不嫌碍事，和忙着做澳洲龙虾的欧洲主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经意间便问到了外面的事。
主厨是个有意思的人，说话堪比脱口秀演员，一边调侃着自己国家新换的一把手，一边说着新近大又有那些明星倒了台，明珑听着，捂着扔在疼的胃笑的有些大声，他和世界失联了有两个月，却没有一个人会问他去哪了。
原来，师兄死后，这个世界会索然无味到这个地步。
20
明珑没能在外面待太久，不过十五分钟，管家就到厨房请他回去，明珑猜得出季浔这会儿没空管他，他也不反抗，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有些抱怨地道：“我一饿起来胃疼，能不能麻烦您告诉师父给我按时送点吃的。”
“先生没说不给少爷吃饭，是今天负责您膳食的佣人家里突然出了事没来，也是我的疏忽，向您道歉。”管家眼中露出一丝心疼，缓缓张口，弯腰行了九十度的礼。
明珑心里说不清的烦躁忽然就平复了一些，他点头应了，低头跟着管家离开厨房，可巧合的是，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的明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正是和明珑起冲突的男人。
明谨眼中饶有迫切地看着他，身子站起来，嘴唇微微张着，虽然明珑听不到却知道他喊的是珑珑。
明珑心里起了异样，他有些渴望被明谨问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却又不想给他们弥补错误的机会。
他转开视线往前走，可之前撞到他的男人却起身拦住了他，管家微微欠身喊了一句，“云少。”
男子点头回礼，却看着明珑说：“我是云折。”
那个时候明珑还不懂这几个字的重量，他沉默不答话，抬脚，稳步离场，却在上楼之前听到旁人的低声议论。
关的住人的房间才叫禁闭室，季浔确实有了疏忽，没想到明珑在季家平稳过了两个月，还会在身上藏防身的东西，十五分钟的时间，禁闭室便换了一把锁，电子的装置，逃无可逃。
明珑站在门口，看着管家低身验证密码，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忽然就一个手刀砸在了管家的后颈，管家体肢匀称健壮，明珑怕他也是练过武功的，便用了十分的力，看着人两眼一翻地倒在门前，忙人把人拖进禁闭室，偷摸从二楼的窗户上跳了出去。
他有意无意对庄园的勘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极力避开摄像头跟着一些提前退席的宾客潜进了停车场。
刚开始整个季家的保镖都在防着明珑出去，可两个月的相安无事，又逢上一年半载也没一次的私人宴会，他们的注意力大多在防备不轨之徒进到季家。
明珑长得好，笑起来的时候谁也想不到他手上是沾过鲜血的人，他多说几句好话，就有人邀他上了车，算是很轻易便离开的季家。
本以为许诺的未来可以留住明珑，可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季浔却发觉明珑这些天的乖巧，或许只是他逃离季家的一种手段而已。
云折矮身跪在季浔书房的矮桌前在泡茶，季浔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盯着电脑上重复播放的监控视频，一脸阴沉。
云折大气不敢出，专注手上的茶盏，动作行云流水，茶斟七分，奉到季浔手边，神情恭敬地道：“师父，您喝茶。”
明珑没能在外面待太久，不过十五分钟，管家就到厨房请他回去，明珑猜得出季浔这会儿没空管他，他也不反抗，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有些抱怨地道：“我一饿起来胃疼，能不能麻烦您告诉师父给我按时送点吃的。”
“先生没说不给少爷吃饭，是今天负责您膳食的佣人家里突然出了事没来，也是我的疏忽，向您道歉。”管家眼中露出一丝心疼，缓缓张口，弯腰行了九十度的礼。
明珑心里说不清的烦躁忽然就平复了一些，他点头应了，低头跟着管家离开厨房，可巧合的是，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的明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正是和明珑起冲突的男人。
明谨眼中饶有迫切地看着他，身子站起来，嘴唇微微张着，虽然明珑听不到却知道他喊的是珑珑。
明珑心里起了异样，他有些渴望被明谨问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却又不想给他们弥补错误的机会。
他转开视线往前走，可之前撞到他的男人却起身拦住了他，管家微微欠身喊了一句，“云少。”
男子点头回礼，却看着明珑说：“我是云折。”
那个时候明珑还不懂这几个字的重量，他沉默不答话，抬脚，稳步离场，却在上楼之前听到旁人的低声议论。
关的住人的房间才叫禁闭室，季浔确实有了疏忽，没想到明珑在季家平稳过了两个月，还会在身上藏防身的东西，十五分钟的时间，禁闭室便换了一把锁，电子的装置，逃无可逃。
明珑站在门口，看着管家低身验证密码，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忽然就一个手刀砸在了管家的后颈，管家体肢匀称健壮，明珑怕他也是练过武功的，便用了十分的力，看着人两眼一翻地倒在门前，忙人把人拖进禁闭室，偷摸从二楼的窗户上跳了出去。
他有意无意对庄园的勘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极力避开摄像头跟着一些提前退席的宾客潜进了停车场。
刚开始整个季家的保镖都在防着明珑出去，可两个月的相安无事，又逢上一年半载也没一次的私人宴会，他们的注意力大多在防备不轨之徒进到季家。
明珑长得好，笑起来的时候谁也想不到他手上是沾过鲜血的人，他多说几句好话，就有人邀他上了车，算是很轻易便离开的季家。
本以为许诺的未来可以留住明珑，可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季浔却发觉明珑这些天的乖巧，或许只是他逃离季家的一种手段而已。
云折矮身跪在季浔书房的矮桌前在泡茶，季浔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盯着电脑上重复播放的监控视频，一脸阴沉。
云折大气不敢出，专注手上的茶盏，动作行云流水，茶斟七分，奉到季浔手边，神情恭敬地道：“师父，您喝茶。”
21
云折跪地奉茶，可直到杯中水快凉了，季浔才关了电脑，接了茶杯品了一口。
初品茶味多涩，细品有酸甜苦辣，恰如人生百态。
季浔大概是觉得茶不错，他抬了抬眼，说：“起来坐。”
“是，师父。”
云折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腰杆挺得笔直，季浔的心情明显有些糟糕，他不想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最近工作怎么样？”季浔情绪似乎压下去了一些，只是金色的眼镜下的神情越加漠然。
“和云对龙西的收购预计下星期完成，公司下一步准备往教育方向发展，正在拟定计划。”云折简要答了两句，其实到现在师父已经不怎么管他了，只是这一次小师弟的事确实有他办的不妥的地方。
他明明第一时间看到明珑了，却还放纵他离开。
“计划做完拿给我看。”
“是。”云折低头应了，眼中闪过一丝苦色，他最开始接触公司业务的时候，每次给季浔看案子都会被打的下不了床，现在他已经很熟练地拟定一份合格的策划案，可季浔还是能找到让他挨打的地方。
“怎么，不愿意？”季浔没有露掉云折的反应，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阿折不敢。”云折又想了想，说：“师父，我去找师弟吧。”
“还不一定认你呢，就这么没原则地护着他。”季浔喝茶，说话带了一些责怪，却少了些冷冰冰的感觉。
云折知道师父是准了他去找明珑，气氛轻松了一些，云折笑着说：“弟弟不就是用来宠的吗？”
“我有多久没打你了？”季浔懒懒瞪了云折一眼，云折立刻闭了嘴。
明珑跟着红衣服的女孩混出了季家，却在半路上打晕了女孩，跑到地下车场就把女孩的保时捷给卖了。
他找人给他办了一套假证件，直接订了机票，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上了去洛杉矶的飞机。
他看着h市离他越来越远，忍不住想起了季浔身上初橘的味道，那种安定的生活恍惚间是一场梦境，现在他依旧回到了属于他的黑暗世界里，只是弹过钢琴的手指还能握紧刀吗？
飞机航行20个小时才落地，这个被誉为天使之城的地方，车水如龙，繁华喧闹。
明珑身上没一件行李，他打了一辆车，往洛杉矶最边缘的地方去。
那是一座墓园，有人捧着花静默着往里走，明珑神情呆滞地跟在别人后面，高大的梧桐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他停在最后面的一个墓碑前，上面灰色的相片上有人挂着浅笑，却是明珑一辈子再也求不到的东西。
“师兄，我来看你了。”明珑指尖划过灰色的相片，眼泪忽然就从眼眶中掉出来，他蹲在墓前，手指死死扣住墓碑的边角，“师兄，我好想你。”
明珑的眼泪越来越多，声音却被压在喉咙里，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胸口疼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师兄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他在的时候，总觉得守住师兄就是他人生的方向，可师兄还是抛弃了他，为了保住七夜，白白死在弗雷尔的赌约下。
光灭了，满目黑暗，明珑如何能活下去啊！
云折跪地奉茶，可直到杯中水快凉了，季浔才关了电脑，接了茶杯品了一口。
初品茶味多涩，细品有酸甜苦辣，恰如人生百态。
季浔大概是觉得茶不错，他抬了抬眼，说：“起来坐。”
“是，师父。”
云折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腰杆挺得笔直，季浔的心情明显有些糟糕，他不想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最近工作怎么样？”季浔情绪似乎压下去了一些，只是金色的眼镜下的神情越加漠然。
“和云对龙西的收购预计下星期完成，公司下一步准备往教育方向发展，正在拟定计划。”云折简要答了两句，其实到现在师父已经不怎么管他了，只是这一次小师弟的事确实有他办的不妥的地方。
他明明第一时间看到明珑了，却还放纵他离开。
“计划做完拿给我看。”
“是。”云折低头应了，眼中闪过一丝苦色，他最开始接触公司业务的时候，每次给季浔看案子都会被打的下不了床，现在他已经很熟练地拟定一份合格的策划案，可季浔还是能找到让他挨打的地方。
“怎么，不愿意？”季浔没有露掉云折的反应，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阿折不敢。”云折又想了想，说：“师父，我去找师弟吧。”
“还不一定认你呢，就这么没原则地护着他。”季浔喝茶，说话带了一些责怪，却少了些冷冰冰的感觉。
云折知道师父是准了他去找明珑，气氛轻松了一些，云折笑着说：“弟弟不就是用来宠的吗？”
“我有多久没打你了？”季浔懒懒瞪了云折一眼，云折立刻闭了嘴。
明珑跟着红衣服的女孩混出了季家，却在半路上打晕了女孩，跑到地下车场就把女孩的保时捷给卖了。
他找人给他办了一套假证件，直接订了机票，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上了去洛杉矶的飞机。
他看着h市离他越来越远，忍不住想起了季浔身上初橘的味道，那种安定的生活恍惚间是一场梦境，现在他依旧回到了属于他的黑暗世界里，只是弹过钢琴的手指还能握紧刀吗？
飞机航行20个小时才落地，这个被誉为天使之城的地方，车水如龙，繁华喧闹。
明珑身上没一件行李，他打了一辆车，往洛杉矶最边缘的地方去。
那是一座墓园，有人捧着花静默着往里走，明珑神情呆滞地跟在别人后面，高大的梧桐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他停在最后面的一个墓碑前，上面灰色的相片上有人挂着浅笑，却是明珑一辈子再也求不到的东西。
“师兄，我来看你了。”明珑指尖划过灰色的相片，眼泪忽然就从眼眶中掉出来，他蹲在墓前，手指死死扣住墓碑的边角，“师兄，我好想你。”
明珑的眼泪越来越多，声音却被压在喉咙里，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胸口疼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师兄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他在的时候，总觉得守住师兄就是他人生的方向，可师兄还是抛弃了他，为了保住七夜，白白死在弗雷尔的赌约下。
光灭了，满目黑暗，明珑如何能活下去啊！
22
明珑没有什么地方去，恰好逢墓园管理的退休季，他就跟人求个职位，管事的本来不想给他，说他年纪轻轻守墓耗费了青春，可看明珑每日待在这里，也就顺便供了他一顿饭。
云折找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墓园旁边，一边听胡子花白的老管理说些不着调的灵异故事，一边啃着过期的热狗，小孩还穿着翘家时的那身衣服，头发不长，坐在一旁看不出什么叛逆，只是眼神终究比别的孩子晦暗了一些。
明珑并不意外会见到他，事实上他从季家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刻意隐去行踪，他又不是真如17岁少年那样天真，他要真想藏起来，FBI也找不到。
云折怀里抱着一束百合，黑色的西服上可以看到一些季浔的影子，却比季浔看起来更加好接近。
他冲着明珑微微笑了一下，静默着坐在明珑旁边听人讲故事，偶尔发问，让老管理讲的更加兴起，直说这个young man很有意思。丝毫不觉得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有什么不对。
明珑觉得老管理絮絮叨叨，小女孩被烧死之后灵魂不散的事都说了三遍了，还不停嘴，明珑站起来就要走，却被云折轻而易举按住了肩膀，明珑忘记了，季家门下礼节至上，这样走开很不礼貌。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老管理终于说的累了，伸着懒腰跟云折说：“你家的孩子吧？”
“是，劳烦您照顾了。”
“赶紧领走吧，这里不是小孩子待得地方。”
“好，谢谢您提醒。”
老管理走了还摸了一把明珑的脑袋，惹得明珑脸色更难看了。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云折都是近似完美的人，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说话礼貌却不至于让人疏离，举止有度，温文尔雅，很难想象，季浔那样浑身上下带好几块冰的人会教出云折这样的弟子。
“我只有一个师兄。”云折再好也不是他的，明珑只有一个师兄，他叫曲南，不温文尔雅，也不温暖，却会在天黑的时候护住他。
“我能去见见他吗？”云折来之前，就做足了准备功课，季浔打了明珑一顿，明珑扭扭捏捏也是拜了师父，可他现在就算把小孩拎回去打死，也不会听他喊一句师兄，更遑论，他未必打得过明珑。估计也没有谁家孩子，认师兄比认师父还难。
“不行。”明珑抿着嘴唇，神情严肃地拒了云绝折的提议。
可云折是做了功课的，他抱着百合站了起来，也去拍小孩的脑袋，“那我自己去喽！”
“你……”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云折往墓园里面走，嘴上还在说着季家的规矩，让明珑忍不住要翻白眼，可突然记起来翻白眼是要挨打的，半抬的眼皮又给生生给压了回去。
云折没来过这个墓园，但似乎全天下的墓园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一排一排的墓碑，半枯萎的花朵，他很快就找到了用中文写着曲南的墓碑前，只有两个字，没有墓志铭。
明珑没有什么地方去，恰好逢墓园管理的退休季，他就跟人求个职位，管事的本来不想给他，说他年纪轻轻守墓耗费了青春，可看明珑每日待在这里，也就顺便供了他一顿饭。
云折找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墓园旁边，一边听胡子花白的老管理说些不着调的灵异故事，一边啃着过期的热狗，小孩还穿着翘家时的那身衣服，头发不长，坐在一旁看不出什么叛逆，只是眼神终究比别的孩子晦暗了一些。
明珑并不意外会见到他，事实上他从季家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刻意隐去行踪，他又不是真如17岁少年那样天真，他要真想藏起来，FBI也找不到。
云折怀里抱着一束百合，黑色的西服上可以看到一些季浔的影子，却比季浔看起来更加好接近。
他冲着明珑微微笑了一下，静默着坐在明珑旁边听人讲故事，偶尔发问，让老管理讲的更加兴起，直说这个young man很有意思。丝毫不觉得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有什么不对。
明珑觉得老管理絮絮叨叨，小女孩被烧死之后灵魂不散的事都说了三遍了，还不停嘴，明珑站起来就要走，却被云折轻而易举按住了肩膀，明珑忘记了，季家门下礼节至上，这样走开很不礼貌。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老管理终于说的累了，伸着懒腰跟云折说：“你家的孩子吧？”
“是，劳烦您照顾了。”
“赶紧领走吧，这里不是小孩子待得地方。”
“好，谢谢您提醒。”
老管理走了还摸了一把明珑的脑袋，惹得明珑脸色更难看了。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云折都是近似完美的人，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说话礼貌却不至于让人疏离，举止有度，温文尔雅，很难想象，季浔那样浑身上下带好几块冰的人会教出云折这样的弟子。
“我只有一个师兄。”云折再好也不是他的，明珑只有一个师兄，他叫曲南，不温文尔雅，也不温暖，却会在天黑的时候护住他。
“我能去见见他吗？”云折来之前，就做足了准备功课，季浔打了明珑一顿，明珑扭扭捏捏也是拜了师父，可他现在就算把小孩拎回去打死，也不会听他喊一句师兄，更遑论，他未必打得过明珑。估计也没有谁家孩子，认师兄比认师父还难。
“不行。”明珑抿着嘴唇，神情严肃地拒了云绝折的提议。
可云折是做了功课的，他抱着百合站了起来，也去拍小孩的脑袋，“那我自己去喽！”
“你……”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云折往墓园里面走，嘴上还在说着季家的规矩，让明珑忍不住要翻白眼，可突然记起来翻白眼是要挨打的，半抬的眼皮又给生生给压了回去。
云折没来过这个墓园，但似乎全天下的墓园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一排一排的墓碑，半枯萎的花朵，他很快就找到了用中文写着曲南的墓碑前，只有两个字，没有墓志铭。
23
虽然照片是灰白的，但依然能看得出这个人的年轻帅气，曲南不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大概会是个离经叛道，玩世不恭的人吧。
云折一脸肃静地把花放在碑前，弯腰鞠躬，标准的90度，明珑在一旁看着倒也没拦。
“能和我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吗？”
“不能！”明珑斩钉截铁地拒绝云折，他和师兄的事，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云折早就听说了小孩倔得很，倒也不强求，也跟入了守墓人的职一样，每天中午打卡给明珑送吃的，和墓园管理的关系更是一日千里亲密，不到三天，明珑在墓园碰到的所有的人都在劝明珑跟着他哥哥回家。
他哪来的哥哥！？
“你什么时候回国？”明珑忍无可忍，觉得云折要不走，他就得走了。
“等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的时候。”云折坐在长椅上，膝上放了电脑，应该是在处理工作，晚间的霞光半洒在他身上，看起来很柔和。
明珑坐在他旁边，难得忍住脾气和云折说几句完整的话，“明家把我扔给他，无非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不会再做杀手了，会好好活着，守在这里，也不会碍着别人的事。”
“明珑！”云折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他合了笔记本，看着明珑说：“你真的只当师父是因为欠了明家的人情才收你入门的吗？”
不然呢？明珑抿着嘴没把话说出口。
“师父从来不会把师徒关系当成一场人情交易，师父愿意担你一句师父，便会护着你一辈子。”
“师父是觉得你心底尚存希望，可以不必永生陷在黑暗中，才会努力把你从过去带出来。”云折状似言语平静，但明珑还是听出了一丝责备的意味。
“师父为了抹去你在国际上的案底，安抚你的那些仇人，第一次开口求了他的父母。你自问，师父虽在前些日子限制了你的自由，可有在季家委屈过你半分？”
季浔那么要强的人，即便是开口求父母也是很困难的吧。明珑沉默，季浔教他写字弹琴，承诺帮他摆脱过去，弥补他错失的青春，他未曾委屈过。
“即便是这样，仍然不能让你喊一句师父吗？”云折一句话砸进了明珑的心里，曲南于黑暗中给他一束光，季浔难道就不是光了吗？在他面对死亡的时候，以强势的姿态护住他，他只是被季浔和明家的关系遮住了眼睛，只以为季浔管他，不过是一件人情往来。
“对不起”明珑抬头看天边灿烂的晚霞，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因为没有喊季浔师父道歉。
“回去之后，自己去找师父请责。”云折神色和缓了一些，语气却还是严肃的。
“那你订后天的机票吧。”如果能活着回来，就跟你回去。
云折眼中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明珑会这么快同意，可也只是一瞬间，他说，“好。”
明珑站起来往墓园深处去，云折慎重起来，脑中飞快地整理着关于明珑的所有信息。
虽然照片是灰白的，但依然能看得出这个人的年轻帅气，曲南不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大概会是个离经叛道，玩世不恭的人吧。
云折一脸肃静地把花放在碑前，弯腰鞠躬，标准的90度，明珑在一旁看着倒也没拦。
“能和我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吗？”
“不能！”明珑斩钉截铁地拒绝云折，他和师兄的事，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云折早就听说了小孩倔得很，倒也不强求，也跟入了守墓人的职一样，每天中午打卡给明珑送吃的，和墓园管理的关系更是一日千里亲密，不到三天，明珑在墓园碰到的所有的人都在劝明珑跟着他哥哥回家。
他哪来的哥哥！？
“你什么时候回国？”明珑忍无可忍，觉得云折要不走，他就得走了。
“等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的时候。”云折坐在长椅上，膝上放了电脑，应该是在处理工作，晚间的霞光半洒在他身上，看起来很柔和。
明珑坐在他旁边，难得忍住脾气和云折说几句完整的话，“明家把我扔给他，无非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不会再做杀手了，会好好活着，守在这里，也不会碍着别人的事。”
“明珑！”云折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他合了笔记本，看着明珑说：“你真的只当师父是因为欠了明家的人情才收你入门的吗？”
不然呢？明珑抿着嘴没把话说出口。
“师父从来不会把师徒关系当成一场人情交易，师父愿意担你一句师父，便会护着你一辈子。”
“师父是觉得你心底尚存希望，可以不必永生陷在黑暗中，才会努力把你从过去带出来。”云折状似言语平静，但明珑还是听出了一丝责备的意味。
“师父为了抹去你在国际上的案底，安抚你的那些仇人，第一次开口求了他的父母。你自问，师父虽在前些日子限制了你的自由，可有在季家委屈过你半分？”
季浔那么要强的人，即便是开口求父母也是很困难的吧。明珑沉默，季浔教他写字弹琴，承诺帮他摆脱过去，弥补他错失的青春，他未曾委屈过。
“即便是这样，仍然不能让你喊一句师父吗？”云折一句话砸进了明珑的心里，曲南于黑暗中给他一束光，季浔难道就不是光了吗？在他面对死亡的时候，以强势的姿态护住他，他只是被季浔和明家的关系遮住了眼睛，只以为季浔管他，不过是一件人情往来。
“对不起”明珑抬头看天边灿烂的晚霞，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因为没有喊季浔师父道歉。
“回去之后，自己去找师父请责。”云折神色和缓了一些，语气却还是严肃的。
“那你订后天的机票吧。”如果能活着回来，就跟你回去。
云折眼中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明珑会这么快同意，可也只是一瞬间，他说，“好。”
明珑站起来往墓园深处去，云折慎重起来，脑中飞快地整理着关于明珑的所有信息。
25
明珑认识这个男人，是du局的另一个主角，法国小du王，雅克。
明珑随雅克坐在他旁边搭讪，脸上摆出标准的微笑，如果能站在雅克旁边，对弗雷尔会更好下手。
等大厅中间清出一张桌子，du局正式开始的时候，雅克的手已经摸到了明珑的腰上了，明珑心里恨不得把雅克的手给剁了，可还装出一副乐意的样子靠在他身边。
围观的人一层一层，眼中各有琢磨，明珑站在雅克身边，正对着弗雷尔。
玩的是最古老的Baccarat，雅克素来干脆，一上去便推了所有的筹码过去，show hand。
第三张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手下的时候，明珑已经从开叉的裙边拔出了枪，握紧了枪柄，在弗雷尔揭牌的时候，枪声砰第一下炸开。
明珑认识这个男人，是du局的另一个主角，法国小du王，雅克。
明珑随雅克坐在他旁边搭讪，脸上摆出标准的微笑，如果能站在雅克旁边，对弗雷尔会更好下手。
等大厅中间清出一张桌子，du局正式开始的时候，雅克的手已经摸到了明珑的腰上了，明珑心里恨不得把雅克的手给剁了，可还装出一副乐意的样子靠在他身边。
围观的人一层一层，眼中各有琢磨，明珑站在雅克身边，正对着弗雷尔。
玩的是最古老的Baccarat，雅克素来干脆，一上去便推了所有的筹码过去，show hand。
第三张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手下的时候，明珑已经从开叉的裙边拔出了枪，握紧了枪柄，在弗雷尔揭牌的时候，枪声砰第一下炸开。
明珑确信弗雷尔这么短的距离逃不过他的枪，可偏生弗雷尔养的狗很忠心，扑过去就挡在了弗雷尔面前。
明珑一把提起还蒙圈的雅克当肉盾，一边继续开枪，保镖中枪倒地，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本来围在桌子旁的人开始往外逃，尖叫哭泣。
明珑甩了高跟鞋，利落地翻上桌，身体侧行滑到弗雷尔面前，弗雷尔老脸失色，慌张往外跑，可明珑怎么会给他机会，枪口再次对准弗雷尔，但这次明珑却没直接开枪，他还想活着出去。
枪口只抵在弗雷尔的眉心，周围一时静默。
没人敢动，弗雷尔一生信奉暴力，年龄越大却越怕死，他强装镇定问：“你想要什么？”
明珑脸上露出微笑，如夜里的玫瑰，他勒紧了弗雷尔的脖子，说，“麻烦您送我一程了。”
明珑一把提起还蒙圈的雅克当肉盾，一边继续开枪，保镖中枪倒地，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本来围在桌子旁的人开始往外逃，尖叫哭泣。
明珑甩了高跟鞋，利落地翻上桌，身体侧行滑到弗雷尔面前，弗雷尔老脸失色，慌张往外跑，可明珑怎么会给他机会，枪口再次对准弗雷尔，但这次明珑却没直接开枪，他还想活着出去。
枪口只抵在弗雷尔的眉心，周围一时静默。
没人敢动，弗雷尔一生信奉暴力，年龄越大却越怕死，他强装镇定问：“你想要什么？”
明珑脸上露出微笑，如夜里的玫瑰，他勒紧了弗雷尔的脖子，说，“麻烦您送我一程了。”
明珑和他一群保镖周旋着要下楼，可弗雷尔不知道玩了什么把戏，一个保镖抬手便开枪，直冲明珑的脑袋，明珑在他开枪的时候就开始躲，急风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弗雷尔显然是把明珑当成了为财的杀/手，不保住命，怎么能拿到那一千万的赏金呢？
可明珑也笑，笑的越加漂亮，在弗雷尔的惊恐中，开枪，血溅在明珑衣裙上，他一把推开眼珠圆瞪的弗雷尔，躲进最近的拐角，最终被逼上顶楼。
风声急促，再次俯瞰洛杉矶繁华的夜景，明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一天了，保镖越来越多地围上来，为首的那个一枪打在明珑的右肩，枪脱手而出，为首的人拿了把刀子走到明珑身边，脸上残忍嗜血。
“听说中国有个刑罚叫凌迟，我很荣幸能尝试一下。”
“放屁。”
明珑还是笑，他忽然想起了季浔，学礼知义，他大概是没机会了。
弗雷尔显然是把明珑当成了为财的杀/手，不保住命，怎么能拿到那一千万的赏金呢？
可明珑也笑，笑的越加漂亮，在弗雷尔的惊恐中，开枪，血溅在明珑衣裙上，他一把推开眼珠圆瞪的弗雷尔，躲进最近的拐角，最终被逼上顶楼。
风声急促，再次俯瞰洛杉矶繁华的夜景，明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一天了，保镖越来越多地围上来，为首的那个一枪打在明珑的右肩，枪脱手而出，为首的人拿了把刀子走到明珑身边，脸上残忍嗜血。
“听说中国有个刑罚叫凌迟，我很荣幸能尝试一下。”
“放屁。”
明珑还是笑，他忽然想起了季浔，学礼知义，他大概是没机会了。
26
明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男人握住脖子，曲膝猛撞在他肚子上了，纯粹发泄的虐/打，明珑吃力惨叫，挣扎着还手，可他右肩受伤，肚子又遭重击，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在这群人手里像极了一只没了利齿的猫儿，只等他们扒/皮取心。
明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惨过了，他也不常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把人直接杀/掉，没了倚仗，可他心里是开心的，因为他终于让弗雷尔给师兄偿命了，这是他此生的执着和宿命。
他拼命地往大楼的边缘爬，跳下去，应该比落在这群人手里好一些。
异乡的月不如家里的美，昏昏沉沉，男人一脚踩在明珑手腕上，是刚刚养好的左腕，季浔说他若是再拿刀枪，就废了自己的手，这下子是轮不到季浔动手了。
就在明珑心如死灰，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天际忽然飞过来一架直升机，狙击枪的声音被压在轰鸣声中，然后就是重枪的声音，压的一群保镖不敢动手，慌忙往楼里退。
雇佣兵行动非常的迅速，不怎么费力气就把明珑拎上了飞机，一进机舱，就对上云折的一脸怒意。
“明珑，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对不起。”明珑的血流了一身，被打的早就意识模糊，说了这一句话，便晕了过去，看的云折心疼又生气。
直升机没停留，直接飞向邻近城市的一所私人医院，是季家在国外的产业。
子弹没打到要害，身上被踢得青青紫紫，内脏出血，医生救了一夜，明珑才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昏昏沉沉地陷在梦境和真实之间，和七夜曲南在一起的日子不断地在他脑中闪回，黑暗的地下室里七夜的疯狂，雨后的公园里师兄指过的彩虹，他想逃避的，想挽留的都只在梦里才会出现，他又好像看到了季浔，眉头微微皱着，眸色深沉却满是担心，师兄在梦中劝他放下，季浔说来带他回家。
明珑真正清醒的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云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还在盯着电脑，明珑全身都疼的难受，他强撑着要坐起来，却被反应过来的云折按回被子里，只露了一个脑袋。
“仇报完了？”云折并不似明珑晕倒时严肃，眸中一片平静。
“嗯。”惦记了整整四年的事，终于有了了结，明珑眸中有些迷茫，他扫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看见冰块似的人，心中似有些失落。
“明天，我们回去。”云折多是个聪慧的人，只看明珑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师父事务繁重，看你没事，就先走了，他在家等你呢。”
在家等我吗？明珑一瞬间的悸动，脸上微微红着，不由得往被子里藏了一些。
云折以前从来不敢想象，会有一个师弟放肆不要命到明珑这个地步，可有时候也觉得明珑真的还是个孩子，特别需要人疼的孩子。
他伸手揉了揉明珑毛绒绒的脑袋，轻笑着说，“你可要赶紧学会喊师兄啊！”
不然，我就要跟你来医院作伴了！云折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微微靠在椅背上，若是这样，能在家赖上一阵也挺好的！
明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男人握住脖子，曲膝猛撞在他肚子上了，纯粹发泄的虐/打，明珑吃力惨叫，挣扎着还手，可他右肩受伤，肚子又遭重击，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在这群人手里像极了一只没了利齿的猫儿，只等他们扒/皮取心。
明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惨过了，他也不常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把人直接杀/掉，没了倚仗，可他心里是开心的，因为他终于让弗雷尔给师兄偿命了，这是他此生的执着和宿命。
他拼命地往大楼的边缘爬，跳下去，应该比落在这群人手里好一些。
异乡的月不如家里的美，昏昏沉沉，男人一脚踩在明珑手腕上，是刚刚养好的左腕，季浔说他若是再拿刀枪，就废了自己的手，这下子是轮不到季浔动手了。
就在明珑心如死灰，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天际忽然飞过来一架直升机，狙击枪的声音被压在轰鸣声中，然后就是重枪的声音，压的一群保镖不敢动手，慌忙往楼里退。
雇佣兵行动非常的迅速，不怎么费力气就把明珑拎上了飞机，一进机舱，就对上云折的一脸怒意。
“明珑，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对不起。”明珑的血流了一身，被打的早就意识模糊，说了这一句话，便晕了过去，看的云折心疼又生气。
直升机没停留，直接飞向邻近城市的一所私人医院，是季家在国外的产业。
子弹没打到要害，身上被踢得青青紫紫，内脏出血，医生救了一夜，明珑才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昏昏沉沉地陷在梦境和真实之间，和七夜曲南在一起的日子不断地在他脑中闪回，黑暗的地下室里七夜的疯狂，雨后的公园里师兄指过的彩虹，他想逃避的，想挽留的都只在梦里才会出现，他又好像看到了季浔，眉头微微皱着，眸色深沉却满是担心，师兄在梦中劝他放下，季浔说来带他回家。
明珑真正清醒的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云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还在盯着电脑，明珑全身都疼的难受，他强撑着要坐起来，却被反应过来的云折按回被子里，只露了一个脑袋。
“仇报完了？”云折并不似明珑晕倒时严肃，眸中一片平静。
“嗯。”惦记了整整四年的事，终于有了了结，明珑眸中有些迷茫，他扫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看见冰块似的人，心中似有些失落。
“明天，我们回去。”云折多是个聪慧的人，只看明珑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师父事务繁重，看你没事，就先走了，他在家等你呢。”
在家等我吗？明珑一瞬间的悸动，脸上微微红着，不由得往被子里藏了一些。
云折以前从来不敢想象，会有一个师弟放肆不要命到明珑这个地步，可有时候也觉得明珑真的还是个孩子，特别需要人疼的孩子。
他伸手揉了揉明珑毛绒绒的脑袋，轻笑着说，“你可要赶紧学会喊师兄啊！”
不然，我就要跟你来医院作伴了！云折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微微靠在椅背上，若是这样，能在家赖上一阵也挺好的！
27
第二天私人飞机直接从医院出发，随行的还有一路照顾明珑的医生，明珑半躺在松软的座椅上的被照顾的有些不自在，窗外流云变幻，他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水，然后呲牙咧嘴地跑洗手间。
云折看的好笑，伸手拿走了明珑的杯子，问：“会叫师兄了吗？”
明珑抬头看云折，嘴巴试着张了张，可还是发不出声音，云折对他的好他心里知道，可那两个字总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最终也只能愧疚地低头避开云折的眼神，有些艰难地说：“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好，不过我现在也需要一个答案，”云折顿了一下问：“你把云折当师兄吗？”
明珑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他觉得云折身上应该是有一种魔力的，和云折在一起就看不到世界的那些阴暗，可以避开了他所有的绝望。
云折眉眼弯了弯，说：“睡一觉吧，醒来就到家了！”
明珑乖顺地点头，抓了抓身上的薄被，连眼睛都埋了进去，只剩毛茸茸的头顶。
第二天私人飞机直接从医院出发，随行的还有一路照顾明珑的医生，明珑半躺在松软的座椅上的被照顾的有些不自在，窗外流云变幻，他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水，然后呲牙咧嘴地跑洗手间。
云折看的好笑，伸手拿走了明珑的杯子，问：“会叫师兄了吗？”
明珑抬头看云折，嘴巴试着张了张，可还是发不出声音，云折对他的好他心里知道，可那两个字总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最终也只能愧疚地低头避开云折的眼神，有些艰难地说：“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好，不过我现在也需要一个答案，”云折顿了一下问：“你把云折当师兄吗？”
明珑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他觉得云折身上应该是有一种魔力的，和云折在一起就看不到世界的那些阴暗，可以避开了他所有的绝望。
云折眉眼弯了弯，说：“睡一觉吧，醒来就到家了！”
明珑乖顺地点头，抓了抓身上的薄被，连眼睛都埋了进去，只剩毛茸茸的头顶。
车子缓缓驶进庄园，迎过来的是管家。
“云少，明少，欢迎回家。”管家还是穿着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色不卑不亢。
“成叔客气。”云折从车里下来，浅笑着回礼，成叔全名成延，是季浔父母家里指过来照顾季浔的，其实也不过三十四五的年龄，只是辈分高了一些。
明珑扶着车门才勉强站的稳，看见成延脖子上的紫痕，神色有些愧疚，“上次的事，对不起您。”
明珑的事，成延也知道一些，他看得出明珑虽然伤的不轻，却少了很多尖刺，也不似初见时的阴郁，只笑着回道：“没事的，您能安全回来就好。”
明珑答了谢，成延知道他行动不便就让人给他准备了轮椅，把人直接送进了季家配备的医疗室，解释说：“先生大概晚上才能回来，明少养伤的这段时间就先住在这里吧。”
明珑点头，他一路焦虑，吃了些药便耐不住睡了过去，云折看他睡了才离开，洗掉异国他乡的风尘，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去了季浔的书房。
明珑病重，季浔不会这个时候对他动手，但是云折却逃不掉，季浔对他本也比对明珑更严格。
季浔不在，云折深吸了口气，找了惯常反省的墙角，屈膝跪地，腰背挺直。
“云少，明少，欢迎回家。”管家还是穿着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色不卑不亢。
“成叔客气。”云折从车里下来，浅笑着回礼，成叔全名成延，是季浔父母家里指过来照顾季浔的，其实也不过三十四五的年龄，只是辈分高了一些。
明珑扶着车门才勉强站的稳，看见成延脖子上的紫痕，神色有些愧疚，“上次的事，对不起您。”
明珑的事，成延也知道一些，他看得出明珑虽然伤的不轻，却少了很多尖刺，也不似初见时的阴郁，只笑着回道：“没事的，您能安全回来就好。”
明珑答了谢，成延知道他行动不便就让人给他准备了轮椅，把人直接送进了季家配备的医疗室，解释说：“先生大概晚上才能回来，明少养伤的这段时间就先住在这里吧。”
明珑点头，他一路焦虑，吃了些药便耐不住睡了过去，云折看他睡了才离开，洗掉异国他乡的风尘，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去了季浔的书房。
明珑病重，季浔不会这个时候对他动手，但是云折却逃不掉，季浔对他本也比对明珑更严格。
季浔不在，云折深吸了口气，找了惯常反省的墙角，屈膝跪地，腰背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