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爱情》BY 风过无痕(霸道攻X律师受)

妻子、儿子都不可能。我不想像你一样的延续这场悲剧。”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离开?”
 “为什么?”耿魄摇了摇头,“有一阵子奉琪很喜欢养宠物,他特别喜欢一只荷兰兔。结果有一天我从公司回到家看到他坐在台阶上哭,哭得非常伤心。因为他把那只荷兰兔拿出笼子放在桌上,转身去洗笼子时那只荷兰兔从桌子上掉下棚死了。” 
 “我安慰他说,因为荷兰兔住在笼子里太久了失去了生存能力不关他的事。结果他突然问我,要是他离开耿家会不会也像这只荷兰兔一样不适合陌生的环境然后死掉?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有多恐怖。因为没有正确的模式可以借鉴,我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他完全丧失了生存能力。 
 “我七岁那年你曾经带我在贫民区住过一段时间。每一天你都要逼着我看着那些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为了一块面包杀人的孩子;从死人身上找衣服穿的流浪汉;被打得头存血流的小偷,靠在马路边卖春的流莺……人命在这时候比草还贱。你一遍又一望见的提醒我,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我也将沦落到这种地步,甚至比他们更加悲惨。所以我不管做什么事都绝对不能失败。” 
 “他十六的时候你就开始逼我结婚。你我都清楚他是我的软肋。那时我羽翼未丰和你撕破脸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要是我一无所有奉琪会怎么样?如果我不再能给优越的条件他是否还会留在我身边?如果我失去一切我又要拿什么保护他?比那只荷兰兔还要脆弱我不能失去他。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让他无论怎么样都能活下去健康的活着。我绝对不会允许他成为我看到过的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位。” 
 “八年之约对你对我都是缓兵之汁。我们都知道他离开了耿家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就算你要把我踢出耿家,只要有他在我身边谁又在乎?不过你确定耿氏离了我还能继续撑下去?这几年那些董事们应该也很清楚谁在耿氏才是当家作主的人,谁才能给他们更多的利益……”他顿了顿带着明显的嘲讽,“和“荣誉”。”
 “混账、混账、混账……”耿年臣一连骂了好几声,“你是我耿年臣的儿子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混账话?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事。你的痴心妄想到最后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
 “这八年来我每一分钟都在担惊受怕,我担心你说的话会变成事实,他最终会背叛我。可是我就是自虐的停不了,如果他不能坚持到最后怎么办?我的心始终就像悬在一把尖刀之下,每时每刻。这都要多亏你多年来耳提面命地教导啊,父亲。” 
 “你一定会后悔!”
 “我不这么想。”耿魄站起身上楼,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耿年臣说道,“我有时候一直在想一件事。你之所以一直那么恨那个男人背叛你,信誓旦旦地说着绝对不原谅他,会不会其实是因为你害怕不会被他所原谅,所以才胆怯的给自己找一个不去找他的借口?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背叛你们之间的感情,选择结婚的人可是你!”
 “再温柔听话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底线,毫无道理自信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看不清形势结果却导致局面失控的人不正是你吗?我们耿家的男人其实有时候一点也不勇敢。做很多看起来霸道又不讲情面的事背后的理由只是因为懦弱。比如害怕被拒绝所以选择先拒绝对方的你;比如害怕被背叛,所以控制欲极强的我。你说是吗?”
 耿年臣闭上嘴气得浑身发颤,太阳穴跳动的青筋衬着银色鬓角看起来又显得有些无功可怜。
 耿魄漠然地想,他这位桀骛一生的父亲大人真的老了。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5:00 +0800 CST  
第六章
 真不知道净叔怎么想的,自已来的时候是身心俱疲他居然要搞大扫除。耿奉琪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腰酸背痛地干过家务 。不过累了一天休息下来,躺在树影婆婆的庭园闻着淡淡的花香,吹着凉爽的海风真是什么郡疆不去想。
 净叔在他躺椅旁边搬了张小凳子坐下,递给他一杯泡好的麦茶,“刚才你朋友打电话来了,你不交待一声就这样玩失踪他们很担心你。”
 “夏海天还是陆瀚驰?”微风吹着耿奉琪乌黑的发丝轻轻飘逸,他垂看眼睑看不出喜怒,“居然找到这里?” 
 “这里是你的避难所,你想躲进壳里就会到这里来,不懂狡兔三屈会被人发现只能怪自己太笨。”净叔面无表情的喝了 茶,抬头看着平静海面缓缓下落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春夏秋冬安静地蹲在他脚边偶尔摇摇尾巴。
 “净叔,为什么每次我想留下你都不让?有我陪你不好吗?我是真的很厌烦那种生活了,交一堆女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赚了很多钱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花。以前你救我的时候叫我为自已活,我每天都想让自已过得开心点,但是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满足?我以为我过得很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太容易打存了。我不想回去了我是真的想留下。”
 “不行。”净叔看了他一眼摇头,语气虽然温柔却丝毫不容商量,“你知道什么叫避难所吗?你躲在这里你的困难不会消失你早晚得出去面对。这里只不过是
 你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并不是你的归宿。如果你选择在这里留下早晚你会连
 个避难所也失去。内心不平静躲在哪里都没有用!” 
 “那你自己呢?”一再被拒绝耿奉琪有些急了,“你自己还不是每天都躲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行?” 
 净叔的脸上闪过一瞬间失落,耿奉琪马上就后悔了,“对不起净叔,我胡说八道的。我只是心里太乱了。” 
 净叔面向大海勾起嘴角苦笑,“没事。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是无处可去。你还年轻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才真是大笨蛋的行为。”
 其实我也是没地方可去啊!耿奉琪在心里长长地叹气,不过净叔显然并不了解。如果他回去让他再面对耿魄,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那个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恨他吗?当然恨!可是仅仅是恨吗?
 净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夕阳真美!”
 耿奉琪侧头看着目不转睛注视着夕阳的净叔,这个男人尽管勾着嘴角温柔微笑依旧掩饰不住眉宇之间抹不去的轻愁。到底要怎么样的故事才可以造就他这样坚强淡定的性格,如此令人心痛笑容?
 
 开了一天一夜车重新回到这个喧闹的城市,耿奉琪几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仔细想想净叔说的没错,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早晚要面对耿魄,更何况最初接这个案子的时候,他不就是为了耿魄给他一个交待才和他重新有了交集?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应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耿奉琪叹着气停好车,抬头看着自己漆黑一片的房子心里思绪万千。
 “好看吗?”耿魄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耿奉琪大吃一惊转头看见他双手插袋靠车站着,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耿魄没有直接回答他,从黑暗中慢慢走到他跟前学他刚才的样子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我已经看了很久了。有人说灯光是活的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看着这样黑呼呼的房子我突然特别有感触。原来不亮灯光的房子真的那么冷清、寂寞、毫无生气。”
 耿奉琪看着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称着冷峻的面容,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说出这样古古怪怪的话。像他这样的人难道还会觉得寂寞?这大概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找我有事麻烦你快点说。我开了很长时间的车现在很累,请尽量长话短说别加这么多感性的形容。”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5:00 +0800 CST  
 “从法院出来你失踪了好几天,在我没有更换律师之前你似乎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敏珠对我说她会撤销控诉,我想我这样说可以给你交待了吧?”
 “这算什么交待?我可没说我会满意这样的答案……”
 “真是够了。”耿奉琪咒骂了一句,咬着牙强制压下自己满腹的委曲和怒火,“我小想在这里和你吵。但是耿先生请你弄清楚我只是你的律师,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什么才是你满意的答案。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安排这场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我只知道打赢官司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你不满这样的结果,你大可以再委托其他律师控告她为你讨回名声。这不在这件案子的范畴之内,我不觉得我有义务也完全不想为你继续跟进。至于结局会不会令你满意或者怎么样才能令你满意我实在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已经尽了力。我很累真的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
 “自编自导?什么意思?”
 “考验一下宠物的生存能力是否合格!”耿奉琪冷冷地看着他,“这是不是准备废物利用?”
 两人的对视着沉默了片刻。耿魄居然并来反驳干脆承认。
 “我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确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花费这么多的心血。不过你以为我会无聊到浪费口舌去找那个女人来伪装一起案件以此消遣你的地步吗?我还不屑做这种事。那个女人既然想要敲榨我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别说只是皮外伤,就算断手断脚她一分钱好处也别想从我这里捞到,谁叫她不自量力还贪心不足?总要有人告诉她与虎谋皮的下场,我很乐意教她做人。”
 “就算案子不是你亲手编导的,但是你搞这么多事难道只是为了替法律整治恶人?”
 耿奉琪冷笑着,“我居然不知道耿先生骨子里有这么强烈的正义感。”
 “我的确是为了你。我想看看离开我八年之后的乖孩子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那又怎么样?反正你是律师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最能发挥出你的所长。”
 “我长成什么样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说到这里,耿奉琪停了一下,声音轻的如同叹息,“至于以前的事,我已经没兴趣知道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这件事过去了,我们还是各自过日子什么也不会改变。结束就是结束,至于句号画得圆满不圆满那么执着又有什么意义?”
 “开门。”
 “什么?”
 耿魄冷冷的重复了一遍,“我叫你开门。”
 尽管他说话的口气十分冷静,但是耿奉琪直觉的感觉到那不仅仅是冷静,简直就是冷酷。他的心脏极不规律地越跳越快,“对……对不起这是我的家,我想我有权利……”
 “权利?在我面前你什么权利也没有。给我开门!如果你不想我在这里做出让你丢脸的事的话!”’
 耿奉琪慢慢往后退脑子里飞快地想过很多种可能。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怒了耿魄,但是这个男人克制之下愤怒已经快让他吓得心脏停跳了。
 在觉得到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耿奉琪干脆转身就跑。但是他的行为怎么可能逃过耿魄的控制?没等他逃出去几步手腕就被那个男人用力握住,力道之大清楚地让耿奉琪明白自己好像又一次的触碰了某个恶魔的逆鳞。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我发现和你说话真是一件费劲的事,所以我已经决定改语言为行动,这样大家都节省时间。”
 耿魄不理会他的挣扎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他拉了进去。耿奉琪还是挣扎个不停可是又不敢大声呼救。除了怕被邻居听到丢脸之外,还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理由,他不想在耿魄官司缠身的时候再给他惹上类似的是非,这可能真的会给耿魄带来想像不到的麻烦。
 被扔在沙发上耿奉琪用力揉着痛得几乎断掉的手腕睁大眼睛瞪着耿魄,“耿魄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你对我gan什么事最好都想清楚后果。”
 “耿魄?不是魄,不是耿先生?我早说过和你说话真伤脑细胞。”耿魄把他压在沙发上用力的扯开他的衬衫,散落的扣子滚了一地。耿奉琪死死护住胸口浑身发颤,“住手,住手,你疯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5:00 +0800 CST  
耿奉琪能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三天之后。那个混账那种玩法害他一连发了好几天高烧。而耿魄却走得连人影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是给他简单做了一下清理就扔下他不管。以为假装扔下几盒药就可以轻易抹去自己的暴力罪行,让他可以大度的什么也不去计较了吗?
 耿奉琪咬着枕头一角愤怒又郁闷。他是不可能去计较那么丢脸的事,他怎么可能去计较?如果刚开始是不折不招的暴行但是到了后来性质完全变了。但是他也不会轻易原谅那个男人。他不知道耿魄为什么和他上床,但是他那种方式当他什么?更别提尊重他对他温柔了,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已经流干了的眼泪似乎又有再次泛滥的趋势。他赶紧睁大眼睛深呼吸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已经哭得够多了又不是女人。女人的眼泪也许还会让人同情,一个老是哭哭啼啼的男人只会给人无能的感觉,除了被看不起只剩自取其辱。门铃狂响,耿奉琪披了件衣服去开门。本来以为是送外卖的,结果门口居然站着陆瀚驰和夏海天。
 “感冒好点了没?耿魄的案子虽然你十拿九稳,不过明天就要开庭了你可别烧过了头胡说影响一世英明。”夏海天还是不改呱嘈个性,放下水果篮就开始说个不停,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案子、案子、案子。
 耿奉琪沉默不语把身上的外套拉拉紧。
 “闭嘴。”陆瀚驰在他身边坐下扔给夏海天一只苹果,“病人需要安静,去洗点维生素来给他补充营养。”
 “没问题。”夏海天一向以做保姆为己任,能照顾摇钱树简直是他最大的幸福,乐颠颠的抱着水果篮子去了厨房间。
 “没事吧?”
 耿奉琪看了陆瀚驰一跟,“病人需要安静。”
 “先玩失踪现在又躺在床上不出门,你可是夏海天的摇钱树,你不来事务所他只想着拚命的盯着我,我快过脑了你知不知道?”
 “你这么毒舌夏海天敢天天盯着你?不要以为我感冒真烧坏了脑子,说点有可信度的事。”
 “嘴巴还是一样这么厉害,看来明天上庭不会输。”陆瀚驰点点头一脸放下心来的表情。
 “黄敏珠告诉我她会撤销控诉,不过显然她没能做到。这场游戏里真正的BOSS只有一个人,不是我也不是她。”
 “你是指耿魄?”
 耿奉琪没有回答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除了那个男人还会有谁?黄敏珠现在想必是万分后悔,从她踏进这个游戏开始她就失去了叫停的权力。因为她和他一样都是被摆上棋谱的棋子,命运掌握在耿魄手里。
 “你不是律师吗?”陆瀚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就算耿魄是这场游戏的BOSS,不要忘记可以左右这场游戏结局的人不是应该是你才对?如果不想乖乖就范那就拿出点手段出来,躺着装病猫能解决什么问题?” 
 “你叫我临阵倒戈摆耿魄一道?”耿奉琪的心脏几乎有一瞬间停掉了。
 陆瀚驰抬头看着耿奉琪花大价钱买来的高级水晶吊灯并不正面回答,“我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要用这么亮的灯会不会太浪费奢侈了?现在大家都讲节能你就不能去换个小点的灯?”
 背叛耿魄让那个男人也尝尝教训吗?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耿奉琪苦笑着摇头,但是真是不甘心被他当成玩物一般地耍着玩。那种委曲与悲愤夹杂着绝望的感觉实在让他心灰意冷,痛不欲生。
 “你说的没错。”耿奉琪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我为什么要乖乖受他摆布?”
 陆瀚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头,“我什么也没说。我一向是一个非常有律师道德的律师。”
 耿奉琪轻笑出声,“你没听人说过吗?律师是没有道德的,他们连灵魂都卖给了魔鬼。” 

 法庭上原告黄敏珠已经完全看不到昔日的张扬,愁容满面的样子比起春风得意的耿魄更像被告。
 法官宣布开庭之后检控官率先陈诉案情,从他的言谈之中看得出黄敏珠已经在为自己拚命找台阶只希望这事别闹得太难看。连法官也似乎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原告一言一语都带着明显向被告求情的味道?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7:00 +0800 CST  
 耿奉琪微笑着听完检控官的陈诉站起身走到黄敏珠面前。看到她不过一个星期没见却老了好几年,想必被这个案子折腾得够呛。与虎谋皮的事不是人人都有能力有胆子做。
 “你现在还是原告用不着这么紧张?”耿奉琪压低声音对她说。
 黄敏珠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是气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耿魄和第一次上庭一样专注地看着他。似乎比起这场官司他更关心耿奉琪在庭上的表现。这个男人永远也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耿奉琪回头看着他。他长得真的很帅,英挺的眉,轮廓分明的面容,细长锐利的双目,嘴唇形状好看却薄凉……无论哪一样都让他百看不厌,尽管这个男人伤害了他一次又一次。
 耿魄冲他眨了眨眼睛,认识他这么久耿奉琪很少看到他如此孩子气的表现。
 “被告律师请你尽快提问。”法官对这场官司的胜负早已经心中有数,继续审理不过是走走过场。偏偏被告律师还要站在法庭中间演雕塑,这不光是浪费纳税人的钱更是浪费纳税人的时间,他不得不出声提醒。
 “对不起法官阁下,我想申请回避这个案子。”耿奉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耿魄眼中一闪即逝的惊讶。这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耿魄继续说,“因为我和被告关系暖昧,他曾经几次三番抛弃了我置我的伤心于不顾。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到将私人感情放置到案子之外来替被告辩护。为保证被告的利益不受侵害我申请回避。”
 说完这句话他转头看着已经完全被石化的法官,“我将把手上的案子全部交给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位出色的律师接手……”
 没错,他不会伤害他,可是他也一样可以不安照耿魄的剧本来演这场戏。至于代价他早就不在乎了,他只想对他说两个字,“再见!”

第七章

 耿奉琪默默收拾着行李。他想出去旅行一段时间顺便散散心。他从那个案子里撤出来之后,黄敏珠终于顺利撤销了案件。似乎没有他的参与耿魄也无心再为这些小事浪费精力。
 陆瀚驰说他是破釜沉舟,夏海天说他是疯子行径。哪一种都对也都不对。在那种地方公开自己的性向,还是和耿魄这样风云人物的暧昧关系的确是相当疯狂的行为。可是他居然一点也不感到后悔,甚至有些许得意。
 在那样的场合公开耿魄的性向,他就算再能干要压下这样的丑闻估计也得花些手段和心思。知道他不可能焦头烂额,但是想到自己到底还是给他制造了些小小麻烦,也算为自己出过这口闷气了。
 那天在法庭上耿魄自始至终带着深不可测地审视目光看着他,耿奉琪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雨来,耿奉琪打开窗子冰凉的雨丝落在他的掌心里。握不住就是握不住,这和努力不努力一点关系也没有。
 耿奉琪收拾好行李走出门口,陆瀚驰和夏海天开了车在楼下等着送他去机场。
 他把钥匙扔给陆瀚驰,“房子替我卖了。”
 “别弄得跟去自杀一样,要卖你自己卖。”陆瀚驰把钥匙扔回给他。
 耿奉琪叹气转看头看夏海天。后者急忙摆手,“我只同意你请长假可没答应放你消失,海天律师事务所是我、陆瀚驰和你三位一体的,我不可能会放走摇钱树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很累也不知道长假要休多久,你还是另找合伙人吧!”
 “我不要。”
 “可是……”
 “你再说这种话夏海天就要哭出来了,你好好的吓他干什么?”陆瀚驰冲他勾勾手指,“钥匙给我,我替你看房子。可是你得答应我一定会回来。”
 耿奉琪把钥匙扔给他勾起嘴角,“回来探亲也算回来。”
 “你不把夏海天惹哭不安心是吧?”
 耿奉琪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夏海天,“虽然你啰嗦又贪财,不过如果我没地方去一定会回来继续做你的摇钱树的。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7:00 +0800 CST  
 “人回来比什么都重要。”夏海天伸手和他拥抱,在他后背上用力的拍了拍。

 


 耿奉琪看着机窗外的草坪等着飞机起飞。为了不被打扰他戴上耳机,可是还是有人过来轻轻推了推他。他摘下耳机。空中乘务员笑容满脸礼貌地问,“这位先生,有一位老人家希望可以坐这个靠视窗的位置,请问您可以和他换一下吗?”坐哪里耿奉琪根本无所谓于是他点点头,“可以。”
 “那实在太谢谢你了。”乘务员温柔地说,“我们会为您另外安排位置。麻烦您取下自己的行李我替你拿过去。”
 “不用了,我坐外面就行。”
 乘务员只是微笑再一次重复,“请跟我来。”
 耿奉琪只好拿下行李跟着她一道离开。发现乘务员把他带到了头等客舱稍微愣了一下,“你们不是说头等舱的机票全都订出去了?”
 “票的确订出去了,不过还是请你跟我来。”
 耿奉琪看着她把行李放好送上香槟之后微笑着离开,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到极点的感觉。订机票的时候明明告诉他头等舱的票全被人订走了,现在这里根本空无一人不算还硬把他拉过来。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呀?
 挑了个位置坐下,耿奉琪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上闭目养神,突然感到有人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他的心在这一刻被揪了起来。不是因为这里有这么多位置那个人不坐,而是因为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熟悉感。就算不睁开眼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可以清楚的识别这个特殊的存在。
 “我的小奉琪你睡着了吗?”耿魄伸手轻轻在他脸上捏了捏,如同称斤两一般得出结论,“瘦了。”
 这样被人骚扰再装不知道除非是死了。耿奉琪睁开眼睛瞪他,“真是阴魂不散啊,耿先生。”
 “你不是说了我们之间关系暖昧。怎么说完就想落跑?敢在那样的场合说那样的话你胆子很大嘛,现在装什么纯良无辜?”耿魄安下服务灯,乘务员立刻给他送来香槟然后迅速离开。
 “我只是不想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为此生气想要报复我也没办法。”耿奉琪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留下两道忧郁的阴影,正如也此时的心情。得罪睚眦必报的耿魄下场势必悲惨。不过自己还有被他报复的价值,也许他应该觉得庆幸?
 “报复你?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些吗?”耿魄看着他突然挫败地叹了口气,“你忘记了我们之间不是还有过一个约定吗?”
 “可是……”耿奉琪当然不可能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但是他更清楚的记得,当时耿魄对他的承诺的前提是:如果他得到满意的答案。现在自己已经从他的控制之中抽身离开,并没有将这个游戏继续玩下去甚至他还摆了他一道,他怎么可能还遵守约定?
 “我没说不满意啊。”耿魄伸手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摸到他柔软的耳垂。耿奉琪偏过头挣脱他的手掌。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7:00 +0800 CST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养过的荷兰兔吗?”耿魄并没有勉强他,握住滔杯慢慢地喝了一口酒,“我多怕你会成为那只离开了耿家就活不下去的荷兰兔。我要你成为我心目中完美的情人。不是站在我的身后而是站在我的身边。不仅信任我而且有能力值得我信任。要做到这一点首先你要学会生存。我的小奉琪,我从来也没有放掉过你。八年前的离开只不过是凤凰涅磐的重生过程而己,为的就是今的重逢啊!”
 耿奉琪看着他,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这么多年他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今天耿魄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从来没放掉过你。难道自己就应该感激涕零的投入他的怀抱?这个男人到底把他当什么?
 “为了成长?你对我真是用心良苦啊,耿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你想我成长你只要告诉我一声,不管你希望我去学什么或者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安照你说的去做。可是你却故意要打破我所有的信仰与坚持,让我从云端跌一路跌进地狱,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活不下去了!”耿奉琪咬着牙浑身颤成一团激动地嘶吼。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活不下去?这只是一场成长经历而已。我的小奉琪经过了这么多事,你难道还不明白?”耿魄勾起嘴角笑得冷酷又温柔,“无论过多少时间,无论你走多远,你永远都不可能背叛我离开我。因为你的世界是围绕着我而转,只有我才能决定你生活在天堂还是地狱!无论你跑多远,只要你的心在我的手里,你终究要回到我怀里。”
 耿奉琪被搂进一个熟悉而温柔的怀抱,这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地方。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得从头到脚浑身发冷。他不是一件东西他是有思想有感觉的人,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如此冷酷的话?他之所以不想背叛他,为他的喜怒而开心难过,只是因为他爱他。而耿魄只把他的爱情当成控制他的利刀,伤害得他鲜血淋淋。
 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冷血如此无情?被耿魄伤害过无数次,他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冷冻成冰。
 你错了耿魄!耿奉琪在心里默念,我不会背叛你并不表示我可以接受任何试炼。当你的伤害让我的心烧成灰的时候,我将不再拥有爱你的勇气。
 “我爱你。”耿奉琪抬头在他唇上轻触了一记,在看到他惊喜表情的瞬间居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还是说了。
 “不过爱你太累,我放弃了。”
 耿魄抓住他的肩膀皱起眉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是因为真的不要你才让你离开,为什么你……”
 耿奉琪伸手拍了拍他,“人都是会变的。有人告诉我要为自己活,我到现在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可是你是属于我的。”耿魄愤怒的几乎眼中喷火,“上次你说惹我不高兴话的时候,我怎么教训你的你难道忘记了?就算这里是在飞机上或者你还要再来一次?”
 耿奉琪握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默默流下眼泪,“暴力真的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别逼我恨你,求你了。”
 他的泪水晶莹剔透眼神却悲伤欲绝。耿魄伸手捂住他的双眼霸道不容质疑地把他的头安倒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我可以什么也不做,但是我要你继续爱我。”
 爱不是可以用来讲条件做交换。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呢?耿奉琪挣扎着想要起来,被耿魄用力地安住,“睡吧。”声音是与动作完全相反的温柔。
 可以抵抗他的霸道但是却无法抵挡他的温柔,耿奉琪无可奈何地想着,果然自己听从耿魄的命令比听从自己的都要来得适应得多,哪怕在已经决定放弃的现在也是一样。
 耿魄一只手握住耿奉琪的手另一只手搂他,侧过头用下巴轻磨他柔软的黑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飞机平稳的飞行。空中乘服员轻手轻脚送来毛毯,替拥在一起的两人盖上。尽管气质有明显的差异,但是这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这样拥在一起却又奇异的融合。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7:00 +0800 CST  


耿魄跟着耿奉琪一同走出机场。
 “现在去哪里?”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想去哪里,只是想漫无目的地旅游散心。”
 “那就随便走好了。”耿魄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把耿奉琪塞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去递给司机钱,“随便开。”
 “我不想这样。”耿奉琪看着他,“这是我的旅行我要自己说了算,你明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耿氏的生意你不用管了吗?你这样每天你要少赚很多钱拜托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耿氏的生意我自有安排,并不是每天都去公司报到才叫上班。除非你答应跟我回去否则我会一直跟着你。”耿魄不以为然,“这的确是你的旅游,不过非常可惜,你得多带件行李,就是我。”
 耿奉琪看着耿魄,简直不敢相信这样近乎厚脸皮的话会从那个一向以冷酷自居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你跟着我也没用,我不会改变主意。对你我已经放弃了。”转头看着窗外,耿奉琪决定不再理他想跟就跟着好了。但是这是他的旅行他要自己说了算。他就不相信耿魄那种自尊心比天都要高的男人,能忍受几天自己对他的冷淡和忽视。
 “知不知道我们的区别在哪里?小奉琪。”耿魄发出魔鬼一般的诱惑问道。耿奉琪才不会被他这种小伎俩迷惑,头也不回继续看着车窗外不断流逝的风景不予理会。
 耿魄也不以为然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我从来不放弃而你总是轻易放弃。成功的人要深具两个极为重要的品质,一根筋加厚脸皮。我的小奉琪皮肤如此滑嫩离厚脸皮的境界实在差得远。”
 厚脸皮可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美德。耿奉琪转头瞪了他一眼,立刻又想到如果自己出言反驳他不是中了他的奸计?于是又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说继续盯着窗外。
 耿魄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压抑的轻笑,还加了一句得意洋洋的称赞,“我的小奉琪还是这么可爱!”
 我不是你的!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哪里来的自信。耿奉琪握紧拳头,你要跟就跟好了。
 “司机去SC街。”
 司机接到目的地稍微愣了一下好心提醒他,“这位先生,SC的治安不太好,如果你想找旅馆,我有很好的介绍。”
 “不用,就去SC街区那里很我熟。”耿奉琪面无表情地说。离开耿家之后,他去过不止一个比SC更混乱的地方。耿魄既然要跟就让他跟着好了,这样的大少爷能吃得起这样的苦才叫奇怪,受不了自然就会离开。
 耿魄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而怜爱。
 车子在SC街区的一间旅馆门口停了下来,等他们下了车司机用时速一百八的速度迅速离开,用逃窜来形容他的举动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耿魄看着消失不见的计程车若有所思。耿奉琪看了他一眼拎起行李准备进去那间看起来很破烂的旅馆。突然有个男人塞着耳机摇摇晃晃从耿魄身边走过去,有意无意撞了他一下,说了声“对不起”就想离开。
 耿奉琪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腕恶狠狠地说,“钱包拿出来。”
 男人愣了一下,“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钱包!”耿奉琪重复了一次。转头瞪着耿魄见他还是一脸悠悠哉哉的样子忍不住张口骂道,“笨蛋看看自己的口袋。”
 耿魄伸手到口袋摸了一记勾起嘴角微笑一脸赞扬,“好厉害。”
 耿奉琪把小偷的手拧到他背后,逼他靠墙站好伸手到他口袋里摸出耿魄的钱包,然后踢了他一脚放他离开,“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男人灰溜溜的跑开。
 耿奉琪把钱包还给耿魄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这里就是这么乱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照顾你。”
 耿魄根本不理会他的冷漠,摸摸鼻子一脸无所谓地跟着他一同走进旅馆。
 旅馆的里面和外面差不多陈旧带着股发霉的腐气。左边放着俗气的廉价沙发有着斑驳的污痕,右边是登记处。面无表情的女人一脸全世界欠她钱的晚娘面孔。
 “麻烦要一间干净点的房间。”
 不知道是太久没有住过这种地方还是因为身边那个男人关系,耿奉琪觉得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心神不安,甚至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敲起了桌面,“麻烦你稍微快一点。”
 女人抬起她肥胖的脖予懒洋洋地拥给他一张表格,“登记。”
 耿奉琪快速写上自己的名字递上押金,从老板娘手里接过房间钥匙准备上楼。
 “你呢?”女人问耿魄,“要什么?”
 “我跟他一道。”耿魄指了指耿奉琪。
 “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不是两张单人床。”女人出声提醒。
 “你看我们需要单人床吗?”耿魄勾起嘴角拥住耿奉琪的肩膀,不理会他轻微挣扎丝毫不松手笑得人畜无害。
 耿奉琪和他一起走进老式电梯,“你吓到她了。”
 “是吗?”耿魄不以为然,“我以为她已经习惯看到各式各样的人了。”
 “你这样的她肯定没见过。”电梯到了楼层耿奉琪拿着钥匙打开房间,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耿奉琪转头看耿魄的表情,他敢肯定这个男人肯定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差的地方。
 耿魄皱了皱眉走到视窗卷起袖子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气。靠街的窗子一开刺耳的嘈杂声立刻传了过来。杂乱的脚步声当中夹杂着有人呼叫救命和抢东西的叫骂声,吵得根本没办法。耿魄重新把窗户关上。
 耿奉琪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服把箱子锁好准备去浴室洗澡。见耿魄还坐在视窗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忍不住提醒他,“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是吗?”耿魄抬头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7:00 +0800 CST  
“我来找虐。”
 耿魄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想告诉我你住过哪些地方,吃了哪些苦吗?”
 “我才没有。”耿奉琪推开他口气不由自主地尖锐了起来,“我没这么无聊。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苦是你这个大少爷吃不起的还是快点放弃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种地方待不下去?”
 “拿自己的生命赌气是不值得的。连钱包都差点被个三流毛贼偷掉的事实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耿奉琪拿起衣服走进浴室。很快他发现一个非常要命的地方,这家旅馆某些方面兼俱了爱情宾馆的功能,淋浴的地方几乎是全透明玻璃,他僵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传来耿魄不怀好意地低笑,“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先出去。”
 这分明就是赤罗罗的挑衅。耿奉琪冷哼一声,“不用,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
 然后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打开花洒。
 尽管他选了一个最少暴露自己身体的姿势背对着耿魄,但是身后那丝毫不知道收敛回避的目光依旧让他有种如坐针毡度日如年的感觉。让他有些后悔为了逼走耿魄选了这么个鬼地方。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换地方。
 眼睛大吃冰淇淋的耿魄坐在床上慢悠悠地抛出一句话,“现在我敢肯定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哪里都待得下去。这地方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嘛。”
 已经洗好澡的耿奉琪扯下毛巾迅速裹住自己,这一刻他真后悔自己死要面子的个性。
 早就应该把这个男人赶出房间,装什么淡定?结果是里子面子都保不住。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耿奉琪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儿再去吃东西。突然感觉耿魄靠了过来,耿奉琪睁大眼睛全身神经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你想干什么?”
 耿魄低下头自上而下看着他,“你说呢?这已经不在飞机上了。”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是你说的我又没答应。”
 耿奉琪把被子拉到脖子下死死护住侧过头,“反正不行。”
 耿魄盯着他看他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终于干脆地放手,“好吧。”
 耿奉琪终于在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到他走到门口,“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他干什么去?这一瞬间耿奉琪的脑子里跳出千奇百怪的想法。SC街的乱是出了名的,这里平均一个星期就要发生血案,打、砸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7:00 +0800 CST  
抢案更是不计其数。同样出名的还有街上的流莺;卖淫的人男男女女都有,难道他是想上街找……那个混账不会好色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吧?用五味杂陈来形容耿奉琪此时的心情一点也不夸张。
 “我管他去死。”抛下狠话耿奉琪蒙上被子闭上眼睛。

 

第八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似乎是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又好像只是短短的几分钟,闷坏的耿奉琪从被子里探出头。这个房间空气实在太糟糕了。他走到视窗再一次把窗户打开,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只酒瓶砸到旁边的墙上,顿时碎玻璃四溅还伴随着有人大声的咒骂。
 又一个酒鬼!耿奉琪默默地关上窗子拉上窗帘。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耿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种冷血无情男人的死活他应该根本一点也不关心。最好他就这样横尸在某个小巷再也不纠缠他。这样他就可以跑去住豪华酒店,然后在游泳池边一边喝着美味的鸡尾酒一边看着社会版的新闻,看到某个记者拍下耿魄被人插了一刀躺在血泊中的照片淡定地说一句,“谁让你跟着我的?”
 可是事实却是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整个人坐立不安。就在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耿奉琪迅速拉开门冲正在门口的男人大嚷,“你跑到哪里去了?”
 “去给老朋友打个电话。留你一个人害怕了?”耿魄无所谓地笑了起来,突然眼睛一转瞄到他脖子旁边的血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脖子上怎么弄的?”
 耿奉琪用手摸了一下,不大的伤口有些刺痛似乎是被刚才的酒瓶碎片划破了,“小伤而已。”
 “怎么弄的?”耿魄皱眉问道。
 “有个酒鬼朝视窗扔酒瓶子被玻璃碎片溅到了。”耿奉琪无所谓地说,“你在这里也有朋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女人?”
 “这种时候还乱想吃醋。”耿魄伸手在他头上用力地敲了一记,突然又低下头在他伤口伸出舌头嗳昧地舔了几口,“消毒。”
 耿奉琪推开他的头,脸红的极不自然只好转过头不看他。明明做过比这个伤口严重百倍伤的事情却装出一副自己脖子上一个小伤口就心痛得不得了的表情。这个男人真不知道大脑的结构是怎么样的?或者他实在太会演戏奥斯卡的影帝跟他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正准备叫你出去吃东西刚好你也换好衣服,真是心有灵犀。”
 我换好衣服是担心你出事,不过看你毫发来损的回来了,为你担心真是愚蠢至极。耿奉琪当然不可能这么说,所以只好紧紧闭上嘴。
 “走吧”
 “这里可没有什么特别高级的餐厅,你吃得下吗?”
 耿魄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脸你真白目的表情,“你能吃得下的东西我自然就吃得下。如果我记得没错,好像什么都挑好的享受是你的习惯。”
 “我自己赚qian自己花,为什么要委曲自己?”更何况什么都挑好的享受也是从小在耿家养成的恶习,始作俑者还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耿魄点点头环视四周透着霉斑的墙壁,“是啊是啊,为什么要委曲自己?我也想不通啊。”
 耿奉琪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好半天只能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不当律师真是浪费。”
 “这话从你嘴里听到真是令人倍觉欣慰,耿大律师!”


 耿奉琪和他一同走出旅馆。耿魄见他熟门熟路的穿过一条又一条七弯八绕的小巷子。
 “你对这里很熟。”
 “当然熟!我曾经在这里排了三个星期的队领免fei面包,就在前面不远的那家教堂门口。”
 “恨我吗?”
 “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耿奉琪抬头看着挂满霓虹招牌的街道,招牌下站满各式各样的女人。她们浓妆艳抹向每一位路过的男人女人抛着媚眼献殷勤。就在这灯红酒绿的背后,看不见的暗巷里也许正发生着想像不到的罪恶、暴力或者血腥。
 只要想到耿魄只是为了那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把什么都不懂的自己扔到这种地方,那种悲哀和委曲、愤怒和绝望就怎么样也控制不住。这不是恨不恨的问题,而是心爱的人根本对他毫不在乎,这才是让他伤心透项的理由。他的方式如此蛮横,要不是老天庇佑恐怕他还没学会怎么生存就死在这里也不是毫无可能。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8:00 +0800 CST  
 反过来想想也真不可思议。这条这么混乱的街道,刚被赶出耿家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居然可以毫发无损的活下去。虽然每天他都看着罪行在他身边发生,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罪行虽然恐怖却并未发生在他身上。
 身边的耿魄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拉他过来在他唇上吻了一口,速度极快态度专注而凶恶。
 “你干什么?”耿奉琪推开他。
 “你是我的。她们显然不知道这一点。”耿魄指着对面那些不停抛媚眼的女人霸道地宣布所有权。
 耿奉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走吧。”
 有些问题就算解释一千遍一万遍也是没有用的,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耿魄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曾经怎样苦苦地挣扎,每天因为害怕而不敢闭眼?要不是后来他遇到净叔,天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点亮所有的灯,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只是为了让他将他调叫成为他满意的配得上他的情人,这种滥理由!
 他们走到一问很小的餐馆门口停了下来。耿奉琪在门口挑了个露天的位置坐下,见耿魄东张西望问他,“排档吃不习惯?”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次了,你吃得下的东西我都吃得下。如果只安自己的喜好来挑食物我只想吃你。这样我肯定会营养不良。”
 耿奉琪用眼角扫了他一眼,“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两个人点了菜,不一会儿陆陆续续送过来。耿魄虽然对每一道菜都炒成同一个颜色很有些疑惑,但是见一向挑食到极点的耿奉琪埋着头吃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什么都没问。
 席间三三两两的又来了些人。有的坐下就吃饭,也有人喝了几杯开始动手,后来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杯子啤酒瓶开始满世界乱飞,饭是根本吃不成了。
 耿魄拉着耿奉琪站到了一边扔下钱离开。
 突然有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指着耿奉琪对身边的一个男人大声控诉,“大哥,这小子我见过。白天他坏我好事害我没得手。”
 耿奉琪仔细一看,那个男人就是白天偷耿魄钱包的那个小毛贼。他叫大哥的男人身边跟着七八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点点逼近。这架势分明是冲他过来。
 “你快点走,好像惹上黑帮了。”他低头对身后的耿魄小声说。
 “去哪里?”
 “回宾馆然后离开呀。”耿奉琪着急地说,“这里的路我比你熟,等一下你走了我绕几圈把他们甩了就回去。”
 耿魄大笑出声,“你真没撒谎的天赋,比路熟这些小混混不比你更熟?”
 他声音很大,小混混三个字清楚的传到对方耳朵里,除了偷钱包的那一伙,几个拼得起劲的纹身男人也全停了下来,齐刷刷地转头瞪着他们,“你骂谁是小混混?”“别说了,快走。”耿奉琪拉着他就开始飞快逃跑。
 后面的那群人架也不打了,开始集体追他们。最起劲的自然是早晨偷钱包的那位,嘴里还叫着,“别放过他们,这两个男人很有钱。”
 “都怪你乱说话,现在他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边跑耿奉琪一边抱怨。
 “他妈的臭小子你说谁打鸡血?”耿魄看了他一眼忍住笑,“这回可是你惹火他们了。” “有说话的力气赶紧跑吧。”
 耿奉琪拉着耿魄逃了好几条街,撂倒了几个快追到他们的小混混。可是人数实在太多了,在被追到一条死巷子时,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耿奉琪看了看四周。身后的围墙虽然高但是如果踩着自己的肩膀,以耿魄的身手要翻过去还是没什么问题。于是侧头低声提醒他,“等一下你踩着我肩膀先走。”
 “你果然还关心我。”
 “鬼才关心你。”
 “那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 
 耿魄不以为然的轻松态度着实惹火了耿奉琪。这个大少爷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这条出了名乱的街上,就算他真的被人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过来多问一句。他老人家居然还有心情在这种时候说一些莫名其妙调情的话?不知道人间疾苦也不能到这种地步!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8:00 +0800 CST  
 “谁和你说傻话?”耿奉琪恶狠狠地抓住他的领口打断他,“你都放着我不管了八年,现在跑来装什么好心?我说过我已经放弃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别想用什么苦肉计来博取同情,我不吃你这一套,等一下就快滚。”
 耿魄看着他反手握住他抓着领口的手掌,神情冷静一如往常,“不用怕,有我在。”
 “我知道你身手好,可是你看看他们有多少人?别像个笨蛋一样的傻站着了,快点走。”耿奉琪气急败坏地推他。
 “人只有在危难的时刻才最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耿魄看着他,“你这么爱我我真高兴。”
 “混dan,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些废话。”这一刻耿奉琪心里真的后悔自己把耿魄带到了这里。他可不是那个冷血恶魔,怎么可能眼见他深陷危险而毫不在意?
 “你们死到临头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兄弟们,上。”一群小混混实在看不下去正准备群起而攻之。
 “等一下。,,耿魄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金属材质的卡片-,“我是宏昆的老朋友,不怕得罪他尽管动手。”
 宏昆是整个SC最大的帮派大哥。别说整个sC街区,整个S市的地下社团都归他管。相传此人够狠够冷也够义气。几乎所有小混混都把宏昆当成偶像一样的崇拜。突然听闻耿魄和他有交情,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顿时没了刚才的狠劲,不敢贸然动手。
 “假,假的。”白天偷钱包的那个小混混大着胆子叫了一嗓子,“你说认识昆哥就认识昆哥了?谁信啊?”
 “是啊拿出证据来。”
 “是不是真的我打个电话给他不就清楚了?”耿魄勾起嘴角问站在面前小头目模样的男人,“电话借我打一下。”
 对方被他唬住赶紧递上手机。
 耿魄飞快地拨了几个号码,“昆哥是我,看来我们不叙旧是不行了。我现在……”他抬头看了一下,转身问身边的耿奉琪,“这里是哪里?”
 两人跑迷了路耿奉琪也不认识这地方,摇了摇头。
 反是身边的小混混报出地名。
 “那你过来接我们吧。”说完挂上电话把手机扔给那人,拉着耿奉琪往巷子口走去。这些人虽然心里还存疑惑可是又不敢动他,只是慢慢地围着他们往后退。
 走到巷子口等了约五分钟,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加长卡迪拉克缓缓开了过来。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大叫了一声,“真的是昆哥,我见过他的车。”
 车停好之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拖鞋背心丝毫不修边幅的男人。相貌威武身材高大,下巴上的胡渣子更衬得一张脸粗犷又男子气。一看到耿魄就鬼叫鬼嚷,“他妈的你搞什么飞机啊?一会儿说要陪老婆没时间见面一会儿又要叫我来接你,我上妞上了一半只好提着裤子来找你,够不够义气?”看到人群围着他们,宏昆吸了吸鼻子,“怎么?是不是这群小混混为难你?你们混哪里的?”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8:00 +0800 CST  
“昆、昆哥,误会误会。”
 “误会还围着什么?散了。”
 刚才还围着他们的人群立刻散了开来。
 “一点小摩擦。不过你的地头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乱成这样啊,周润发?”耿魄打趣他。可见两人之间的确交情菲浅。
 “发个屁啊发。我要长得像周润发我的女人也不会只看上我的钱了。这几年我听你的话把重心伸到S市之外搞发展准备纵横四海,可能地头上小混混借这个机会小打小闹想抢点小地盘什么的。”宏昆大笑着伸手拍他,眼睛一转看到他身边的耿奉琪,“嫂子长这么大了?越发标志了。”
 耿魄瞪了他一眼,“闭嘴。”
 耿奉琪瞪着耿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呼之欲出。
 “不说了不说了,先跟我上车。既然见了面我作东请你们吃顿好的。”
 坐上宏昆的车,耿奉琪终于忍不住问耿魄,“你早就认识这里的地盘老大?”
 “生意人偶尔也要交些黑道朋友的。更何况宏昆这个家伙讲义气性格还挺可爱。”
 “嘿嘿,多谢夸奖。”宏昆递了杯酒给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那你干什么跟着我瞎跑乱转?”
 “你拉着我跑我当然只好跟着你。”
 “你……”一想到自己不顾一切要他先走,耿奉琪觉得自己简直是笨到家了,智商和猪有得一比。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耿魄眼里大概只有可笑两个字可以形容。
 “可是我真的很高兴你刚才叫我先走。”
 “我是愿意为你做一切,可是你呢?你只知道耍得我团团转。”耿奉琪大吼出声。
 “小奉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宏昆把酒递给手下,卖力替耿魄解释,“其实我兄弟对你真的那叫一心一意啊。八年前他来找我,你知道不知道当时我狮子大开口,问他要了多少保护费来保护你?”说着他举起手掌比了比,“这个数。耿魄连眉头都没皱就答应了。你以为我这儿是电影院?凭什么你能待在这里每天看戏一点事不出?我可是下了最高级别的格杀令,谁要是动你一根手指头祸及全家。要不然你长得这么粉nen可爱,我这地头上鸭馆可不少色魔也一堆,你能平安在这里待三个星期?”
 “小奉琪你就别别扭了。你看我兄弟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知道不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他说管理社团跟管理公司一个道理,混黑道也要有知识要与时俱进,二十一世纪要让高智商犯罪。我现在天天逼着我手下的小弟读书。他们恨得要命,说就是不想读书才跑来混黑社会,现在要打要杀还要读书早知道还不如去做律师医生。”说到这里宏昆放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用力的拍着耿魄的肩膀,“我要说这是你教我的,他们肯定都想宰了你。”
 耿魄连连摇头,“你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耿奉琪听他笑得夸张忍不住说,“你们既然是好朋友,那你干什么还要敲他竹杠?”
 “瞎说,怎么叫敲竹杠?”宏昆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开善堂。而且你以为别人只要给我钱就能叫我做事?我是佩服他才答应帮他忙。我在道上混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狠了,出拳那可是打得死人的。结果我叫他跟我比一场他就真跟我比了。又狠又猛而且硬气,被我打断了肋骨都没叫一声,这才叫男人。”
 “又不是我一个人受伤干什么把自己讲得像英雄一样?你当时不是和我一同都趴下了吗?”
 “是是是,我们那次的确是不分伯仲。不过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你小子不混黑道真的可惜啊。”
 “在哪里赚qian都是一样。”耿魄头也不抬淡淡地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正所谓铁汉柔情、铁骨柔肠、铁血战士……啊,小奉琪你就是他的命门。”宏昆嘻嘻哈哈讲着狗屁不通又自以为是的句子,兴致来了还要唱上几句霸王别姬的段子。
 “他把我扔在这里再假惺惺找人保护个屁。我用不着你这样给了鞭子再给糖。”耿奉琪转过头泪水含在眼眶里打转。
 “这不是给糖,”耿魄伸手抚上他的脸说得理所当然,“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危险?”
 耿奉琪抬头看着他,实在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悲伤、愤怒、痛苦……又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8:00 +0800 CST  
 真不知道两个分手的人怎么还能黏成这样。耿奉琪赤罗着身子躺在豪华的大床上,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经过的性ai场面。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出息的男人,哪有人会像他这样根本无法拒绝分手男人的挑逗,还一次次紧紧的用双腿缠着他,淫当的哀求着与他一次又一次的结合?就是因为他被耿魄吃得死死的个性,所以这个男人才敢那样嚣张地玩弄他。
 “在想什么?”洗完澡出来的耿魄用毛巾擦头发。耿奉琪最喜欢看他刚洗澡出来的样子,因为头发不会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仿佛连硬朗冷峻的面孔也会因为几缕垂下的发丝而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想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耿奉琪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全身懒洋洋的说。
 “为什么要离开?难得有机会好好玩玩不如再多去几个地方。”耿魄扔下毛巾在床边坐下,手指沿着被子的缝隙伸进去,从耿奉琪光滑的大腿一路往上轻轻抚摸他柔滑的肌肤,在他线条优美的臀部停了一会儿。耿奉琪扭了扭身子,“不要,很累。”
 耿魄也没勉强继续往上抚上他的后背,这种不带性暗示的轻抚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耿奉琪发出如同猫一般的呜咽示意他继续。
 耿魄来来回会在他后背上抚了一会儿,用哄小婴儿一般温柔的声音低低地说,“去洗澡,等一下去吃饭吧?”
 耿奉琪把头埋进枕头,“不想动。”
 “小懒猪。”耿魄抽回手隔着被子在他屁gu上拍了几记,“想吃什么我去买。”
 耿奉琪从枕头里探出头,“你说能在房间里吃火锅吗?”
 耿魄愣了一下放声大笑,“这么热的天你想吃火锅?”
 “不行吗?”
 “真会折磨人。”耿魄叹了口气开始换衣服。
 耿奉琪靠在床上看着他优雅地穿上衣服拿着钱包出门。慢慢地滑下身子把被子一直拉过头顶盖住脸,“混dan,混dan,混dan。”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的坚持在耿魄温柔的攻势之下根本什么都不是。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可以轻易看到即将沦陷的轨迹。如果可以放弃一切听任他的摆布也许会轻易一些吧?可是就是不想被这个男人当成棋子呼来喝去。越是爱他越不能容忍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只可以调叫的宠物似的存在。
 所以非常没出息的,他决定逃跑!大概他也只剩下逃跑这一条路了!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耿奉琪拎了行李拉开房门行色匆匆地离开。
 走到机场,耿奉琪看着飞往世界各地的航班,颤着双手选了一张回国的机票。他可以逃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但是此时此刻内心彷徨的他只想回“家”。
 “净叔,我应该怎么办?”如果妥协,那么他的世界将再也不复存在,他将只为那个男人而活。如果这个男人再一次抛弃他,他又将如何自处?连自己都失去还能剩下什么?连自我都没有又怎么去爱别人?

 


 夕阳西下的海边一个男人沿着海边散步,一只英格兰牧羊犬围着他的脚边奔跑跳跃。突然这只听话的狗发出愉快妁叫声,不等男人命令独自冲到了前面,在耿奉琪的脚下停了下来,“汪,汪汪。”
 耿奉琪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了它的后背,“春夏秋冬,我又来看你了。”
 净叔慢慢走到他面前,“听说你去旅行了,愉快吗?”
 “我买了一盒榴酥给你当礼物。”耿奉琪眨了眨眼睛把手里的盒子递绐他。
 净叔接过盒子笑着摇头,“下次挑礼物记得把后面生产地撕掉,超市名字都在上面太容易露馅了。”
 姜到底是老的辣。耿奉琪低头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他这个逃兵哪有慢慢挑礼物的时间和心情?被火眼金睛的净叔识破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这么狼狈?”净叔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拿行李,“回家吧。”
 春夏秋冬跟在净叔身后走了几步,见耿奉琪没跟过来,停下来对着他轻声叫唤,示意他快点跟上。
 耿奉琪看着走在前面的一人一狗心里默念,世界虽大却无不被耿魄控制在其中。这是他最后的避难所,是他即将沦陷世界最后的救赎!他快走几步追上净叔,“我自己拿。”
 “小看我,怕我是老人家没力气?”净叔回头冲他微笑温柔地打趣。
 “你是最厉害的老人家,谁敢小看你。”
 “果然还是“老”人家。”净叔叹气摇头。
 “净叔,你饶了我吧。你比我遇到过最厉害的律师都会钻字眼。”耿奉琪苦笑着求饶。
 “谁让你这么笨?”净叔哈哈大笑,把行李交给他拿钥匙准备开门。
 春夏秋冬突然之间安静下来,立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然后猛的冲着一个方向狂叫猛摇尾巴。
 “怎么了?”耿奉琪冲它狂叫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脸色惨白心脏几乎停跳。
 耿魄如同鬼魅般突然现身,在走到耿奉琪面前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拍了拍春夏秋冬的头,“好久不见,春夏秋冬。”
 耿奉琪仿佛听到了自己的世界如同流砂股慢慢沦陷,一点一点消失。
 “净叔,好久不见。”耿魄站起身和净叔打招呼。
 “进屋坐吧。”净叔打开门,拍了拍面无血色的耿奉琪。
 “你们也认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耿奉琪如同一片风中的落叶颤个不停。
 “关系匪浅。”耿魄伸手搂住他,转头看着净叔,“是吧净叔?”
 净叔垂下眼睑没有回答,但是轻颤的眼睫无疑是宣告一个肯定的答案。
 “净叔,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耿奉琪抓住他追问。
 “我也从来没有骗你我不认识小魄呀。”净叔抬起头叹了口气,“我不是告诉过你,不懂狡兔三窟会被人发现只能怪自己太笨。你逃了一圈还是回到这里,怎么可能不被他找到?”
 “净叔,我只是让你帮忙照顾小奉琪,你怎么老是教他逃跑?”耿魄相当不满意地皱起眉头。
 “我希望他为自己活。不过很显然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做到。”净叔伸手摸了摸耿奉琪的头,如同对待自己心爱的孩子一般惋惜感叹,“你输了!没能教会你为自己活我也输了!”
 “净叔,爱情不是以输赢论。”耿魄握住耿奉琪冰凉的手指,勾起嘴角,“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赢,只是为了确认“他是我的”。”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8:00 +0800 CST  
和耿魄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耿奉琪居然一觉睡到天亮。对他而言耿魄大概已经成了如同空气、阳光和水一样,无任何存在感却是活下去必不可少的某种东西。
 从床上爬起来,窗外耿魄正在院子里和净叔一同浇花。果然到了这里就连耿魄也必须安照净叔的生活节奏生活。
 “净叔,我妈都死了好几年了,你难道还不准备原谅我爸?”耿魄问道。
 净叔浇花的手略微地停顿了一记,又若无其事继续,“谁说是我不原谅他?明明是他不肯原谅我。”
 耿魄不以为然地摇头,“这话只有老头自己深信不疑。你不肯原谅他抛下你结婚,也不肯原谅他根本不了解你为什么当初要选择背叛他。”
 净叔放下水壶,“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我和你爸的事是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解释得清。我们之间的确是他不肯原谅我。因为我把他收购环宇集团底价告诉对手公司的事是事实。”
 “收购环宇的条件就是要联姻,所以你宁可让收购不成功也不想让他们结婚。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想不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你爸爸那么自负的个性就算明白,也不可能选择原谅。他觉得我扇了他耳光。他那种个性敢扇他耳光的人,他是死也不会原谅的。”
 “奉琪就扇过我耳光。不过我警告过他只能是唯一一次,否则他死定了。”
 净叔看了看他们微笑着拍了拍耿魄,“这点你比你爸强。”
 “老头很蠢。”
 “他是你爸。”净叔转头皱着眉,“别这么说他。”
 “净叔你是唯一一个这么说话的人,连我妈没死之前提起老头也是恨得牙痒。其实你知道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非常淡薄。如果不是你,我会更讨厌他。”耿魄伸了个懒腰,“你这里还真是安静又舒服。养狗,种花,在这里终老除了有点寂寞,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净叔微笑着没说话。
 “不过,”耿魄话峰一转,“花种勿忘我,养的狗叫春夏秋冬。春夏秋冬勿忘我!净叔,你确定你真的放下了?”
 净叔低下头自嘲地笑出声,“我从来也没说过放下。只是你说的没错,他不能原谅我,我也不见得能原谅他。我们的结已经打得太死,放不放下都只能这样。”
 “老头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比起他我觉得你更像我爸爸。我在他那里一点人气也感觉不到。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奉琪做的事特别不高明?”
 “是啊!难道不能完全的控制奉琪,你就不敢去爱他吗?”
 “不是不敢去爱他,而是对他的爱没有安全感。”耿魄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长长地呼了口气,“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你的存在?是因为老头有一张书签。图是夕阳下的大海,背面写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净字”是你送给他的吧。”
 净叔停下手里的工作轻声自言自语,“他还留着?”
 “是啊。不管他把你描绘得多么的可恶,说你背叛他时怎样的绝情,在他心里你是怎样的攻于心计面目可憎,但是他还是留着你的那张书签,是不是很矛盾?老头也就只有这一点像个人。
 我是他儿子,老头的冷血自私全部遗传了给我。我对奉琪也总是有着很矛盾的另一面。我从小就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我知道他爱我,可是我同时会对他的爱产生数以万计的怀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背叛我,这种感觉就像你在玩踩地雷游戏,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到雷点,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时时刻刻都得小心防备,时时刻刻都心存不安。
 所以我要确定,确定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离不开我。对我而言他是世上唯一一束可以照到我黑暗世界的阳光,我要把他牢牢的握在手里,只有控制他我才能安心。”
 “这对奉琪不公平。”
 “什么都要求公平,那不是爱情。”
 “你真自私。”
 “这是我爱的方式。我只会这样爱他。”耿魄说完,停了一会儿又问,“要是老头来找你,你会给他机会吗?”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9:00 +0800 CST  
 “不知道。”净叔抬头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耿魄的后背,“我们都老了。现在只要你和奉琪幸福,净叔比什么都高兴。”
 “我和他?当然了!”耿魄冲窗口的耿奉琪轻轻招手,“过来。”
 耿奉琪摇摇头,趴在窗口不动。
 耿魄走过去张开双手,再次重复,“过来。”
 “就不。”
 耿魄哈哈大笑,“净叔,你看到了,他就是不听我的话。”
 “奉琪很爱你,你要对他好点。”
 “我对他的好,他觉得不好。”耿魄无可奈何地说。
 净叔叹了口气,“你的好没有几个人会受得了。他现在还在这里,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耿魄伸手握住耿奉琪的手掌,“爱我吗?”耿奉琪看着他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饭。”净叔适时打破僵局。
 饭桌上耿奉琪异常沉默。一直到吃完早饭才说了一句,“我想出去转转。”
 “我陪你。”耿魄不容拒绝地接口。
 “好好去转转,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净叔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说,“把春夏秋冬也带出去溜溜。”
 两个人牵着狗沿着海边的小路一直向附近的小镇慢慢走过去。一路上耿奉琪都不开口,耿魄站在他旁边也一直没有说话。
 一直走到小镇的一个小小的街心花园,耿奉琪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我有点累,休息一下。”
 耿魄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
 海风吹乱耿奉琪的头发,吹翻他的衣领。耿魄伸手替他翻好,握住他的手掌觉得有些冰,站起身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热咖啡递给他一罐。
 “我不渴。”
 “拿着捂手。”耿魄用力把咖啡罐硬塞到他手里。
 “你对我一点也不公平。”耿奉琪抬头看着他,眼泪在他的眼睛里打转,“我爱你。可是你却只会用我的爱来伤害我,试探我,甚至拿它来控制我。”
 耿魄伸手搂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与他温柔的动作不同,他的话蛮横而霸道:“我不会道歉的。”
 “为什么你相信就算过了八年的时间,我还是会一如继往的爱你?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会不爱你甚至忘记你的可能吗?”
 “在我心里从来没有隔着八年。我随时随地都在你身边,和你呼吸着同—个地方的空气,坐在你刚离开的咖啡店的同一个位置上和你点同一种饮料。”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只会这样做。我很笨,只会这样一种爱人的方式。”耿魄看着他目光情真意切丝毫不像撒谎。
 “你用了最笨最累最伤人的方式来经营爱情。”耿奉琪伸手轻轻擦去流下脸颊的眼泪。
 “也许吧。”
 这时一群孩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叫着骑马打仗的口号你追我赶。耿奉琪呆呆地看着他们,心里无比羡慕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大人有的时候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得那么复杂。耿魄更是复杂中的复杂!
 “净叔本来是我父亲的情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长大之后他就在耿氏做行政助理,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还有公司的业务。他们的关系根本不是秘密。不过因为老头子心太黑只顾着赚qian,甚至选择用联姻的方式做生意。结果他以为百依百顺的净叔和他翻了脸,把公司的内部资料卖给了敌对公司,多年基业差一点就毁于一旦。
 因为这件事,老头子对任何人都不相信,包括我母亲和我。自己的情人会背叛,妻子儿子当然也会,这就是他的逻辑。我从小他就这么教育我,他不相信我也不让我相信他。自己的父亲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信任,你觉得我还能相信谁?”
 “一直到我看到你,我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有人全心全意相信我。我和你玩躲猫猫叫你藏在衣柜不要动,你就真的躲在那里不动,就算肚子饿就算害怕的在那里哭,你也会等着我去救你。我觉得我的人生是从那个时候才算真正开始。”
 “你居然从小就欺负我!”耿奉琪拉开已经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溢满整个口腔,“怎么我全不记得?为什么留在我记忆里的全是你对我好的片断?果然我是笨蛋,或者我被你洗过脑了。”
 耿魄哑然失笑,伸手替他整理乱发,“你就是这一点可爱得要命。”
 “明明是笨。”
 “笨得可爱。”
 “笨得要命。” 
 “要命的可爱。” 
 耿奉琪瞪了他一眼,“拜托,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早过了可爱的年纪了。”
 “你就是八十四岁也是我的小奉琪,一样这么可爱。”
 这个男人说起甜言蜜语简直跟喝开水一样,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掌握着天下最快速最容易让情人屈服的武器?只要他开口就行了!

第十章
 耿奉琪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刚才玩游戏的小朋友中突然有人大声地哭了出来。原来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因为跑得太快,不当心摔了一跤。
 他走过去扶那个孩子起来替他擦眼泪温柔哄他,“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男孩子要勇敢不要动不动就哭。等一下哥哥给你做个好玩的东西。”
 耿奉琪长得漂亮,温柔说话的样子很得小孩缘。小男孩呆呆的看着他果然忘了哭,“好。哥哥你给我做什么?”
 耿奉琪放他站在地上,四周看了看站上花坛从旁边的树上摘下柔软的树枝,“我给你编顶帽子。”
 “太好了。”小男孩高兴地拍手,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不开心。
 其余几个稍大一点的小孩子也围了过来,坐在耿奉琪身边看他编草帽。
 “你在干什么?”耿魄不高兴地挤进他们中间。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一脸严肃十分吓人,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小朋友立刻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和小孩玩,你不是看到了嘛。”耿奉琪瞪了他一眼。
 耿魄本来还想发作,可是看到耿奉琪灵巧地编着树枝,一顶简单又可爱的帽子就这样慢慢成形,不由看得呆了。忘记抱怨在他身边坐下,安静地看着他上下把枝条穿来穿去。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9:00 +0800 CST  
“我们分开八年,就算你很关照我可是又不是时时刻刻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我自然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说完这句话,耿奉琪果然成功地在耿魄脸上看到了后悔和懊恼。
 耿奉琪把最后一根树枝插jin帽子中间,把编好的帽子戴在小男孩的头上,“完成了,送给你。”
 “哇,好棒。”
 “真厉害。”四周的孩子纷纷发出赞叹,戴着帽子的小男生得意洋洋,挺着肚子四处炫耀自己新得的礼物。
 “借我戴戴吧。”
 “也借我戴戴吧。”
 孩子们围着小男孩,耿魄趁机凑到耿奉琪旁边,“我也要给我编一顶。”
 “你已经超过三十岁了耿先生,不是三岁!这是给小孩子玩的,别装幼齿了。”
 “不行,我要。”
 “谁理你?”耿奉琪推开他站起身,刚好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正好藉机会可以听电话,甩了橡皮糖一样的耿魄。
 电话是陆瀚驰打来的,因为小孩子实在太吵,耿奉琪走到对面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听。
 “怎么样?听说你现在在净叔那儿?什么时候回律师事务所呀?”
 “消息挺灵通的嘛。不过我还要再休息一阵子。”
 “听你的声音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解决了?”
 “不知道算不算是解决了。”耿奉琪长长地叹气,“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
 “你是说他还跟着你?”
 “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不管我走到哪里都逃不掉他。”耿奉琪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他只觉得浑身的乏力。
 陆瀚驰停顿了一会儿,“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也许可以安排你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躲?”
 “没用的。”耿奉琪抬头看着不远处挤在小孩堆里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的耿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逃不了因为我的心在他手里。我以为的广阔天地,其实只不过是他打造的一个大笼子。如同飞去飞来的回形飞镖一样,不管跑得多远,最后还是会回到扔的人的身边。
 “这样真的好吗?你觉得幸福吗?”
 “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幸福还是不幸福。”耿魄向他招手,犹豫了一会儿耿奉琪站起身慢慢向他走过去,“我只知道如果他不幸福,我肯定不会幸福。”说完这句他默默挂上电话。
 等他走到耿魄身边,发现所有的孩子手里都拿着冰淇淋。而耿魄的手里拿着那顶他编的草帽。
 “哥哥,叔叔对我们很好。”小男孩心无城府地说,“他说他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好朋友要互赠礼物,他请我们大家吃冰淇淋,我们大家送他帽子。这叫互相帮助。”
 “哦!”他拖长音调装出了解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耿魄,“原来是“互相帮
助”!”
 耿奉琪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绝对看到了厚脸破的耿魄在听完这些话之后脸红了。
 “啰嗦,回家了回家了。”耿魄一手拉着春夏秋冬,一手牵着耿奉琪半拖半拉强迫他离开。
 “你这么大的人要骗小孩子东西,丢不丢脸啊?”
 “什么骗?我拿冰淇淋换的。这叫做生意有什么好丢脸的?”
 “你这么大的头又戴不下这么小的帽子,拿来干什么?这生意做得亏不亏啊?”耿奉琪继续嘲笑他。
 “你做的东西当然都是我的。凭什么给别人?”耿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这恶狠狠的背后却有着强烈的强占欲和深藏不露的孩子气。
 “你果然是个笨蛋。”耿奉琪看着他慢慢的勾起嘴角。如果这是耿魄爱他的方式,那么除了接受还有什么办法呢?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耿魄举了举拳头,“这里荒郊野外的,你再说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出什么事!”
 耿奉琪走过去靠在他身边,“如果你真想做可以让春夏秋冬给我们把风。”
 耿魄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耿奉琪已经跑出去很远,并且回头冲他哈哈大笑。
 “搞什么?”耿魄走到他身边,耿奉琪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领口,恶狠狠地对他说。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9:00 +0800 CST  
 “耿魄,你这个混dan。你不要想强迫我安你的方式来爱你,我只想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做。这一局你暂时领先。我的确离不开你舍不得和你分手,但是我不会放弃。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毫无理由地相信我爱你,不会背叛你。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借口。”
 说完他藉着怒气用力吻住这个混账男人的唇。
 耿魄只愣了一瞬间,立刻变被动为主,搂过耿奉琪的腰回吻他,“我爱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我知道。”
 海风吹着两个人的衣衫飞扬,肆意的眼泪融汇成心灵相通的暖流。春夏秋冬安静地趴在两个紧紧相拥的男人的脚下,时不时的晃动尾巴偶尔动动耳朵。

 

 净叔看着收拾行李的耿奉琪,他有一种感觉,这个避难所眼前这个孩子将不再需要。所以这一次他的离开格外让他寂寞。
 “好好照顾他。”除了对耿魄重复着这句话之外,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交待。虽然他只是一个代理。承诺照顾好耿奉琪也是受耿魄之托,但是八年的时间耿奉琪早已经成了他的孩子。
 “我们还会来看你的。放心吧,净叔。”
 是啊,来看我。可是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希望眼前这个孩子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对他来说真的好吗?他不能肯定。又或许,在这一刻他的担心仅仅是因为妒嫉这个孩子可以得到幸福?曾经同样不幸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了所以特别寂寞?
 “我……我给你们倒杯茶。”
 “不用了净叔,你别忙了。”耿奉琪看着他,“晚上喝茶睡不着。”
 “你们不是晚上就走吗?省得开车犯困。”
 “有司机来接……”净叔没听他说完急忙离开。
 看着净叔的背影,耿奉琪一脸不解的看着耿魄,“净叔怎么了?”
 “因为你回到我身边了,所以他有点寂寞。”
 “臭美吧你,我有答应回到你身边吗?”
 “那你不是正跟我回去?”
 “我是回律师事务所。”
 “有什么好争的?”耿魄伸手搂住他强势地带进自己怀里,“你的心回来了。”
 “你又错了。”耿奉琪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我的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如果是这样那我承认你赢。”
 耿魄的司机开了车接他们离开。净叔听着他们在车上又开始争论,耿魄希望耿奉琪到耿氏做法律顾问,耿奉琪说还是喜欢打官司。
 这对冤家情人呀!净叔笑着摇头。看来他放心得太早了,天知道他们还能搞出什么事来。正准备回屋子,突然又有*着灯朝这里开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净叔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车在离他不远地方停了下来。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苍老了太多,虽然相貌依旧英挺。
 他清了清嗓子,“好久不见。”
 “是,是啊……”
 “不请我进去坐坐?”耿年臣问。
 “你想进来吗?”
 “哕嗦,不进来我开这么久的车过来干什么?”
 净叔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院子里的春夏秋冬因为陌生人的到来而狂吠不止。院子里的花草却在此刻默默开放,摇曳生姿。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1:59:00 +0800 CST  
番外——终生监禁


 庄严的法庭,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轻人口若悬河地辩论着,口齿清楚张驰有度,除了运用法律条文娴熟无比之外,天生的幽默感更是令人印象深刻。虽然只是普通的民事案件,但是法庭上几乎座无虚席。对手律师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和华丽的辩论风格完全压制住,很快败下阵来。
 陆瀚驰和夏海天目不转睛盯着法庭上的耿奉琪,意味深长的互相看了一眼。
 “法庭真是他天生的舞台。”
 “是啊。”
 “如果耿魄真的不让他继续留在律师行,这一定会让他失去他最耀眼的光环。”
 陆瀚驰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许那个男人是想把这耀眼的光环收起来,自己一个人欣赏。”
 “什么意思?”夏海天不解的问。
 “没什么,不过是狡猾的独占欲和贪婪的劣根性而已。”
 太过抽像的语文并不适合实用主义的夏海天,所以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把目光继续投向法庭。案子很快有了定论,宣判的结果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擅长打离婚官司的耿奉琪律师又一次旗开得胜。
 胜利者自然应该有胜利者的姿态。耿奉琪和委托人握过手之后,冲还没离开的两位合伙人示意等一下,然后优雅的走到对方律师面前主动伸出手示好,“辛苦了。”
 对方苦笑着摇头,“遇上你我早就知道不可能有胜算,可是你要求的也太多了,这对我的委托人真的很不公平。”
 耿奉琪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完全无辜的微笑,“我们应该相信法律的公正性。”
 “你赢了当然说什么都可以。”对方律师无可奈何地和他握手,“不过我也学到不少东西。”
 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指着对方律师的鼻子痛骂道,“老子付钱是给你学东西的吗?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应该请他替我打官司。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找到你,一下子害老子多损失了好几百万。”
 对方律师气得脸通红,但是还是十分有礼貌地说了一句,“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个屁,我要看到结果,结果你懂不懂?”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样子实在难看。
 “对不起,我是不可能会替你这样的人打官司的。”耿奉琪转身离开,不想和这种家伙打交道。
 看到这情形,男人又把气撒到了耿奉琪的身上,“我说你这个混蛋律师,你以为你真能帮那个臭婆娘多敲几百万吗?那个贱人也不怕有命拿钱没命花?”
 “你在恐吓我和我的委托人吗?”耿奉琪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刚才在法庭上你也看到了,都已经输得这么惨了,难道你还想再和我打一次官司?”
 不高的声音轻松制止了男人咆哮,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颤着手指说不下去,脸涨得通红,样子十分可笑。
 耿奉琪慢悠悠地走到陆瀚驰和夏海天身边,“走吧。”
 “刚才没事吧?”夏海天担心地问。
 “能有什么事?这里是法庭不是他们黑社会的堂口。”耿奉琪无所谓地说。
 “走吧。” 。
 三个人陆续走出法院大门,在不远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他来接你了。”
 “先走了。”刚才在法庭上气定神闲的男人,立刻换上迫不及待的表情欣然前往。
 “喂,陆瀚驰。”夏海天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担心耿魄会让奉琪和我们拆伙。”
 “担心有个屁用。只要那位耿大律师立场坚定自然就不会有事。”
 夏海天看着消失在黑色轿车里的身影,表情更加苦恼,“可是耿奉琪那家伙看起来不太像立场很坚定的样子。”
 陆瀚驰拍了拍他,“回去再说吧。”

 


 “车都到法院门口了,为什么不索性进去看我打官司?”耿奉琪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有些许不满。每一个人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最优秀的一面,耿奉琪对法庭上的自己很有信心。可是耿魄不欣赏的话,这自信多少会打些折扣。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2:00:00 +0800 CST  
 “真贪心,来接你还要被你抱怨。”耿魄微笑着,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露出宠溺的表情。
 “司机会看到。”耿奉琪红着脸轻声的提醒他。
 耿魄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开车,完全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司机,笑了笑没有说话。
 没有继续暧昧的动作,虽然不会让自己再害羞,但是不能得到耿魄的宠溺好像又有点寂寞。耿奉琪侧过头靠在耿魄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不怕司机看到了?”耿魄轻声挨着他的耳边问。
 “啰嗦,我很累。”虚张声势的结果就是让耿魄大笑出声。
 “他不会看到的,放心好了。”坏心眼男人的安慰只会让人更加生气。耿奉琪瞪着眼睛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垂下眼睑,没有拒绝耿魄越靠越近最终贴上的双唇。
 冷着脸的司机兼保镖毫无好奇心的继续开车,几乎没有存在感总算还能令人安心。
 车子平稳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驰,在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耿魄整了整耿奉琪些许凌乱的头发,“忙到现在饿不饿?”
 “一点点。”对于早已安排好一切的耿魄,不难发现他霸道之后隐藏的温柔。耿奉琪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走吧。”
 跟着耿魄走进餐厅,虽然正好是晚餐时间,里面却异常安静。从主厨到餐厅经理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迎接,“耿先生来了。”
 “我不喜欢你把餐厅包下来。”
 “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外人。”
 耿奉琪对于男人的我行我素实在有些许头痛。如果不想见外人回家吃饭不就好了,干什么还要到餐厅?
 “那你以前怎么没这么多讲究?难道真的是不给钓到的鱼喂食?我的想法已经根本不重要了?”和好之前耿魄似乎还知道稍微收敛,不过是原谅了他这个男人马上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你以前也没有这么不听话。当了律师果然口才变得不一样了。”耿魄微笑着勾起嘴角,伸手握住耿奉琪的手掌,伸出食指暧昧的在他掌心滑动,“我是为你好,难道你希望我们亲密的样子石化整间餐厅的人?”
 “住……住手了。”再好的口才遇上了耿魄果然还是一点用也没有。耿奉琪红着脸收回手掌,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这间餐厅只有他们两个。
 “我跟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正在津津有味吃东西的耿奉琪听到耿魄的话下意识的抬头。一对上男人异常认真的眼眸,他马上知道耿魄指的是什么。垂下眼睑他逃避地轻声说,“我还要想想。”
 因为是耿魄,所以只要他提出的要求哪怕再过分,耿奉琪依旧会认真的考虑。哪怕是让他放弃律师这么不合理的要求也是一样。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不能使他痛快答应。
 “只为我一个发光不好吗?”耿魄喝了口红酒,心情显然也因为耿奉琪的犹豫而异常不爽。他们为了这个话题常常弄得非常不愉快,可惜他不是个轻易肯放弃的人。妥协是一种习惯,从让第一步开始往后的绝对不会是他。让耿奉琪让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他居然到现在还在考虑,这时间未免拖得太长了一些。他不会在玩什么拖延战术吧?
 “你不要生气。律师事务所是我们三个人合伙开的,我不能说撤伙就撤伙,这样你让海天和陆瀚驰怎么办?我们不光是合伙人更是朋友。”耿奉琪叹着气拿刀叉无意识的戳着盘子里早已经冷掉的牛排。
 耿魄勾勾手叫服务生替他换了盘子,“冷了别吃了。”
 “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耿奉琪放下刀叉,委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当律师,这个男人让他去耿氏分明就是为难他。
 “他们是你的朋友,所以你重视他们多过我?”
 “怎么可能?”
 “可是你不肯离开“海天”过来帮我,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耿魄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东西真难吃,下次别来这家了。”
 这个男人分明是把自己的无名怒火转移到无辜的西餐厅。耿奉琪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智商一百六也不表示情商一定是正的,眼前的男人简直就是EQ为零的典型。“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楼主 纪年寒  发布于 2009-03-05 12:00:00 +0800 CST  

楼主:纪年寒

字数:66169

发表时间:2009-03-05 19: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1:30 +0800 CST

评论数:5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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