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戒哀吧]戒哀武侠:〈清明〉

白马自信地道:“这不难。先去琥珀山庄。”
京极道:“现在是我跟着你们了。”

江南。琥珀山庄。
皮肤黝黑的少年与月白衣裙的少女立在山庄门前。
“阿笠神医说的便是这里,‘毒门’宫野世家。”服部郑重地道。
和叶下意识裹紧衣衫,颤巍着道:“明明是夏天了,怎么这样冷?这地方,好大的阴气。平次,真要进去啊?”
服部正色道:“当年神医可帮我不少,几乎等于半个再生父母。他所托之事,怎好怠慢?就当还人情债吧!”
和叶道:“难怪人家说,千万不可欠人人情。欠得起,还不起。”平次正义凛然的模样,足以风靡万千少女。何其幸,我能跟随他出生入死,和叶甜蜜地想。
“进去了。”服部握紧和叶玉手,高声道,“服部平次拜见!”
大门“吱嘎”开了,一个黑衣侍从嘶声道:“服部少爷,请进!”
服部立时一百万分赞同和叶的话。琥珀山庄,阴风阵阵。

琥珀山庄。大厅。
一身金缕银线绸衫的茶发少女端坐在紫檀木上喝茶。
“表小姐,服部少爷到了。”黑衣侍从禀报。
“嗯。”少女懒洋洋地道:“你就是服部平次?”
“呃,二庄主!”服部支吾道。其实他犹疑不绝,迟迟不愿进入琥珀山庄的主要原因便是眼前的“宫野志保”。上回偷窥,服部至今心有余悸。
“你没听见刚才下人叫我‘表小姐’?我是铃木园子。二庄主早就失踪了。”园子不快地道。从小到大,宫野姐妹事事处在上风,根本淹没了园子的光芒。每每念及,园子便心里激气。
“原来,是表小姐……”服部暗道,完了,捅大篓子了。我可告诉新一,宫野二小姐如何如何不堪,原来,搞错对象了。
园子淡然道:“你们来干嘛?”
“是……阿笠神医有一封信函……”凭直觉服部断定眼前的少女虽非本尊,却绝对比宫野姐妹难缠,还是恭敬一些,不要得罪她。
园子看完信,淡淡地道:“先找房间住吧!过几天,那个工藤便会带着一群人过来。”园子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服部巴不得园子如此,连忙拉着和叶道:“我们不打搅了。”
和叶不解地问:“平次,你似很怕她?”
服部深吸一口气,幽幽道:“你没见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我们先忍一阵,等新一他们来了日子便好过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表小姐……
所幸认错人了。新一,还有希望!服部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终于想到一桩好事。

江南。琥珀山庄。
工藤、哀、白马、京极四人立在山庄门外。
终于回来了,哀心道。四个月,似已很久远,如四年一般漫长。
“工藤,叫门。”哀不愿自己推门而入,她厌恶宫野志保这个身份,连带抵触琥珀山庄。
白马意味深长地看着哀,她已变了好多。不是才认得四个月么,在她心目中工藤已超过我了?妹妹,长大了。
工藤轧出苗头,哀虽不鄙视下毒,还是不太赞成的吧!不然,怎么很讨厌这儿呢?上前拍了拍门,大声道:“在下工藤新一,拜见主人!”
大门“吱嘎”开了,黑衣侍从嘶声道:“工藤少爷,请进!”
少女猛地抓住少年的手,抓得很紧,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少年宽慰地揽住少女肩头,掌心的温暖令少女暂时忘却了一切畏惧与憎恶��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3:00 +0800 CST  
第十六回 红日

爱上一个人,无需过多的理由。两情相悦,这已足够。身边有他,身边便是天下。
——铃木园子

江南。琥珀山庄。
久违了的湖心小亭、九曲回廊、雕花窗栏,以及被雕花窗栏割得支离破碎的如血残阳。
琥珀山庄的厢房,倒是头一回入住。明明是主人,却在厢房里安身。哀在自嘲之余又是深深悲哀。
这并不是个好地方。没有余姚丛林的惊喜刺激;没有云祥屋顶的悠远宁静;没有慈溪海滩的宽广壮丽;没有星火山庄的惬意温馨;没有盛春潜山的诗情画意;没有醉仙医谷的清幽祥和;没有雨花楼阁的豪气干云。琥珀山庄,庭院深深,惟有一个困扰了十八年的名字;死气沉沉的大宅,尽是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最舒适的地方莫过于生活了足足七年的药庐。
哀悄悄来到药庐。
药炉里还残留一星幽蓝。哀无奈地笑笑,已没有幽蓝的雪莉了。自红子建议哀换色之后,哀便一直想调制出深红的雪莉。事与愿违,仍逃不开宿命的束缚。雪莉,琥珀色,纯净无暇,却凝集邪恶。
琴不在……哀回想园子说的“表姐夫前几日出远门了,也许去找表姐。表妹失踪,表姐夫有个做赏金猎人的师姐,她已出去找了。神医与宫野家有些渊源,你们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无需顾忌。”说罢,穿花蝴蝶般地挽起京极,不知去哪里逍遥了。
运气还不错。园子看到京极已飘飘然,哪有闲情逸致再来注意我?哀想,要查琴还不是畅通无阻。何况,连探也来了,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琴,你还不乖乖现原形!要救姐姐指日可待。哀轻抚药庐内每一件器物。偌大的山庄,惟有这些是适合我的。
哀转身,离开药庐。不比四个月前的沉重心情,反倒很踏实。
也许,因为有了他。

琥珀山庄。湖心亭。
哀回想起她曾随口提起要给湖心亭取个名字叫“清明”。陡然发现,湖心亭横梁上的牌匾已有些老旧,俨然是“清明”二字。
哀的眼前似有烟雾飘过。何时的事了?原来姐姐对我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得。哀探手入怀,想摸出绣帕拭泪,却始终遍寻不着。
哀抬起袖子欲将就一下,眼前却是一方素帕。
“哭了?”工藤关切地道。
哀接过素帕,展开一看,竟也是菊花,较之哀的素色更为鲜亮些。
“我是菊痴。”工藤笑笑道,“这间亭子叫‘清明’。不知是否是你我的‘清明’?”
“嗯。”哀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应道。
“庄里人说的?”工藤问,“原来庄子里还有人没被毒物玷污。”
园子从未碰过毒物,姐姐也极少亲自施毒。整座山庄,只有我一个人与毒为伍,哀心道。“听说这‘清明’是宫野家二小姐提的。”
“哦。”工藤淡淡应了一声。刚踏进山庄,便被服部缠住,足足道歉了好一会儿。不就是认错了人么,何必这样大惊小怪?再者,宫野志保怎样,与我无关!工藤当时想反正身在毒门,定也心如蛇蝎。现在看来,也是个寂寞的少女。工藤对宫野志保心存幻想。
适才为何要强调宫野家二小姐提了“清明”,究竟是何心境?哀扪心自问,工藤,已这样重要了么?容不得他对宫野志保的误解?因为我是宫野志保。哀惟有这样解释。
白马在湖心亭中作画。
宣纸上已有一轮红日,几爿青山,一个舟子。
工藤忍不住赞道:“好意境!”
哀幽幽叹道:“好美的夕阳。”
工藤道:“是么?我倒觉得是朝阳初升。”
人的心境不同,看待同一事物的眼光也会不同。
白马道:“哀,不用这样悲观。这些天,我已查到些头绪。”
哀喜道:“是么?探的动作好快,果真没找错人。”
白马苦笑道:“所谓‘能者多劳’么,便是指我这种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却来跟你趟浑水。”顿了顿,敛起笑意,正色道:“这段日子,江湖上悄然出现了一座‘傲雪山庄’,庄主是个神秘女子,很会使毒。”
哀思忖道:“你的意思是她便是用宫野家三大剧毒害人的黑手?”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4:00 +0800 CST  
白马道:“还不确定,不过嫌疑很大。因她行事诡秘,所以无人见过其庐山真面目,只称她作‘傲雪庄主’。”
工藤插口道:“她叫苦艾。”
哀惊讶地问:“你怎知道?”
工藤淡淡地道:“这一路我也没闲着。我虽不是大人物,朋友总还是有些的。问来问去,便知有这样一个人。”
哀垂下头轻声唤道:“工藤……”原来还有一个人,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念念不忘。
工藤道:“傲雪山庄在洛阳,你意下如何?”
哀道:“证据还未确凿,贸然出手不好。”
白马补充道:“听说这个傲雪庄主的武功出神入化,又养了无数武功高强的杀手死士。我们势单力薄寡不敌众,定然难以取胜。”
哀道:“假定苦艾是下毒人,她的目的何在?”
工藤道:“不错,杀人要讲动机。目前就我们所知的三个中毒者,新出、赤井、京极,有何共通之处?”
白马不假思索地道:“都是男的。”
工藤斜了白马一眼,满不在乎地道:“他们都还用刀咧!这算何共同点?”
哀猛然抬头。
工藤陡然醒悟道:“兴许这便是共同点。下毒者恨用刀的男子,于是见到他们便下毒杀害。”
白马道:“我去查查近来江湖中死于剧毒之下的侠客究竟有多少。”脚一点地,即没了踪影。
哀苦笑道:“他总喜欢用轻功,从不肯脚踏实地走路。”
工藤微笑道:“这有何不好?武功好是武者的骄傲。”
哀瞧着眼前的画纸,惋惜地道:“这幅画怕是又有始无终了,可惜。”
工藤道:“大致画完了,不如我来结尾。”
润了色,添了几笔桃花,工藤在右上方提了首白乐天的《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哀幽幽念道,“我只忆屋顶上一轮皓月,屋顶下漫天飞花。”
工藤柔声道:“你喜欢,我再舞给你看。”
哀缓缓摇头道:“不一样。找不回那时的心境了。”抬头瞧了瞧天色,微笑道,“开饭了,走吧。”

琥珀山庄。花园。
吃过饭,工藤、哀、服部与和叶四人围坐在石桌边聊天。
和叶惋惜地道:“哀,你那大哥怎么说走就走!这样好的轻功,我还想讨教讨教呢!”
哀道:“想偷师吧?他不会教你的。”
服部道:“你们终于来了。阿笠先生嘱托我的事,迟迟未办,就等你们了。”
哀关切地道:“师父有何指示?”
服部道:“白天人多,我怕人多口杂。现在就我们四个,我有话直说了。先生信中说,提醒你们小心京极真。”
和叶道:“可我看那个京极很好啊!连表小姐那么难缠的人都对他服服帖帖的。”
提起表小姐,工藤开始头大。若上回由他亲自来打探宫野志保,看到园子恐怕会逃到天边去。不过个人有个人的命,正如园子与京极的情投意合,正如自己与哀的相遇。
哀皱眉道:“师父怀疑京极的理由?”
服部道:“飞蝗石。江湖上用飞蝗石的名家,京极算一个。而且雨花石是雨花盟的标志,先生的怀疑不无道理。”
工藤道:“京极伤在飞蝗石下,他也是受害者。”
哀道:“苦肉计?”
和叶道:“干嘛把人想得这样坏,我瞧他是个好人呢!”
哀幽幽道:“好人坏人,是看不出来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便能见真知。”
服部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哀道:“我想到洛阳看看。傲雪山庄能迅速崛起终归不简单。”烟锁重楼的琥珀山庄,能逃多远便逃多远。
工藤道:“哀,别太灰心了。活着便有希望。”
他虽什么都不知晓,却还是能给我莫大的安慰,哀心道。
飞出一只信鸽,少女俏立在晚风中。柳梢头蝉鸣不绝,荷塘边蛙声一片。盛夏,少年仰望明朗的星空,扯着童年的趣事,赢得少女完满的笑容。

第十七回 空城

真正的幸福惟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体会其可贵。若从未失去,又怎学会珍惜?离别,其实是为了团聚。
——妃英理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4:00 +0800 CST  
龙门镇。龙门客栈。
黑羽与红子齐齐拜倒,齐声道:“师父!”
座上蒙面女子道:“青子呢?”
红子道:“青师妹在星火山庄陪伴毛利小姐。”
蒙面女子厉声道:“说实话!”
红子垂头道:“弟子不敢欺瞒师父,青师妹确在星火山庄。”
蒙面女子道:“那近来驰名江湖的‘兰青双刀’又是何人?”
红子疑惑地道:“‘兰青双刀’不是行侠仗义的一对侠女么?怎么……”
蒙面女子幽幽道:“是兰跟青子。枉你是她师姐,对师妹漠不关心。”
红子垂头道:“弟子知错。”
黑羽插口道:“红子近来忙于追查宫野家泄毒的事,对青师妹有所疏忽……”
蒙面女子打断黑羽,不冷不热地道:“不必护着她。有了师兄便丢了师妹,确是她不对。”
黑羽与红子双双红晕上颊。
蒙面女子调转矛头,向黑羽道:“快斗,上回盗‘牧野’失手,作何交待?”
黑羽支吾道:“这……弟子一时疏忽,请师父处罚!”
蒙面女子又好气又好笑,淡淡地道:“又是‘疏忽’?你不能换个理由么?再去,拿不到‘牧野’别回来了。”
黑羽迟疑道:“师父不知么?‘牧野’已不在星火山庄了。”
蒙面女子大惊道:“怎么?”
黑羽道:“青师妹曾捎来消息说‘牧野’被盗。我猜她与毛利涉足江湖是为了追查宝刀下落。”
蒙面女子欣慰地道:“她倒长大了。”
黑羽心下嘀咕:“青子一向如此,怎么忽然‘长大了’?”
蒙面女子道:“‘牧野’是谁盗的?”
黑羽道:“来人能在未惊动星火山庄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得手,武功应在‘岁寒三友’之上。”
蒙面女子道:“这等身手江湖上并不多见。快斗,去查!”
红子道:“师父,弟子有何任务?”
蒙面女子道:“兰和青子快到这里了,你负责接应。好好照顾她们。兰的武功,我信不过。”
红子想,师父真是厉害,连毛利的武功都一清二楚。
蒙面女子道:“快斗,你可以启程了。红子,为师还有要事在身,你一切小心。”
黑羽与红子恭敬地道:“恭送师父!”
蒙面女子黑影一闪,便已不见。
黑羽柔声道:“红子,我先去了。”
红子不舍地道:“一切小心,性命要紧。”
黑羽笑道:“怪盗基德只在宫野二小姐手里栽过一回,下不为例了。”人影一闪,已跃至数丈之外。
龙门并非小镇,全镇却空无一人。先前红子师徒三人刚到此地皆吓了一跳。红子心下大奇,却无从下手追究。师父在此压阵,又有黑羽相伴,红子自不担心。现在孤身一人,一股凉意自脚心上至头顶。纵使武功再好,红子也只是少女,不由暗自祈祷:“青子,毛利,赶快来吧!”

龙门镇。街道。
工藤、哀、服部与和叶四人并肩而行。
民舍房屋犹在。为何全镇上下没丝毫人气?
龙门俨然是一座空城。
工藤一路走来,横竖觉得不自在。“这个镇子透着古怪,一个人都没有。”
哀道:“何止,连生气也闻不到。”
和叶挽紧服部胳膊,颤声道:“好可怕,我们绕道去洛阳吧!”
服部道:“天色已晚,途中没客栈打尖。难道露宿野外?”
和叶道:“荒郊野外总比这里好多了。你也说天色已晚,我们还是绕路吧!这里,不会有那个吧?”
工藤被和叶说得心里发毛,干笑道:“事有蹊跷。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绕路么,还是免了吧!”
哀道:“嗯。越是诡异越让人好奇。”
和叶急道:“你们俩疯了!平次,我们不要陪他们发疯。”
服部悠然道:“偶尔疯一下也未尝不可。人生得以几回疯!”
和叶哀嚎道:“在一堆疯子里,只能被同化为疯子了。”
四人步步为营。尽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仍觉得阴风阵阵。
和叶忽然道:“前头是龙门客栈。看来也没人打理,我们要不要……”
工藤道:“今晚在客栈住了。”
和叶瑟瑟地道:“真要住在这里?我怕。”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4:00 +0800 CST  
服部自信地道:“有我在,怕什么?”
和叶忧心地道:“我们四个,只有工藤武功好。平次跟我会看不会打,撑死丢几枚钉子。哀一点武功都不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连救兵都叫不来。”
工藤道:“出了状况有我顶着。平次带着哀和远山快逃。”
哀与服部异口同声道:“不行!”
和叶小声嘟囔道:“还真有默契。”
哀道:“远山,话不能乱说。若真由工藤一个人顶着,我看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工藤苦笑道:“哀啊……”
忽地“哐当”一声,和叶吓得连声尖叫。
服部道:“只是器皿打破了吧!别叫了,和叶,你的叫声更可怕!”
哀道:“没刮风没振荡的,会有东西无故被打破么?莫非……”哀循声奔向客栈。
“哀,你又自说自话!”工藤如影随形。
“平次,我们原地留守吧!我真的害怕。”和叶瑟瑟发抖。
“嗯。”服部揽紧和叶。为了她,他可以等在这里,只因他不安心留下她一个人。
等了良久,还不见工藤与哀出来,服部与和叶慌了。
服部道:“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手拉手,和叶反倒不害怕了,静静地道:“从小跟着你闯祸闯惯了,早就把性命交到你手上。”对服部笑了笑,甜甜地道:“你说怎样便怎样,我一辈子全听你的。我对你有信心。”
服部陡然觉得,当年哭哭啼啼的粘人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中已长成贴心的少女。而她正是他愿意牺牲一切好好保护的。
服部道:“走吧!”
两人坚定地走进客栈。

龙门镇。龙门客栈。
一进客栈,服部与和叶顿时傻了眼。
面前是工藤、哀、红子、青子、兰,还有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新出。
想象中的阴森场面血腥厮杀被温馨的大重逢替代。
服部埋怨道:“新一你想吓死我们?这么久不出来,我们好担心。”
工藤抱歉地道:“久别重逢,我哪里还记得你们!”
服部与和叶齐齐斜了工藤一眼。
哀再见红子,喜不自胜,又问新出怎么在这里。
新出道:“半路上碰到‘兰青双刀’,帮着她们一起拆了一座山寨,便结伴同行了。”
兰惊喜地道:“原来大家都认识,那太好了。”
和叶曾听工藤与哀提起新出刀法精湛,便缠着他指点。
服部只得叹一口气,坐在一边品味被冷落的滋味。
工藤赞许道:“才几个月不见,就成了‘兰青双刀’。你们真厉害!”
兰微笑道:“哪里话。原本坐井观天,以为自己刀法好得很。出来走一遭,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太渺小了。”
工藤故作老成地道:“知不足,才能不断长进。”
兰幽幽道:“背井离乡出来闯荡,也是迫不得已。”
工藤道:“因为‘牧野’被盗一事?”
兰道:“青子已放出消息让墨竹帮着打探了。希望能赶紧找回来。”
工藤道:“是基德么?”
哀道:“不是。基德从不再盗曾失手的猎物。”
工藤道:“除了‘牧野’,基德从未失手吧!哀真了解。”
兰微笑道:“这下麻烦大了,我便顾不得许多,拉了青子出来。一路上看不惯那些恶人,便给他们些教训,于是成了‘兰青双刀’。”
工藤微笑道:“不错。多历炼终归有益。”
哀向红子道:“你是随你师父来的。中森跟毛利又怎会来这儿?”
红子道:“这座空城远近闻名。据说一夜之间镇民全不见了。上至八十老朽,下至三岁小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青子和毛利便过来探探究竟。”
哀道:“勇气可嘉。查出什么没有?”
红子道:“龙门镇离洛阳城不远。听说江湖上迅速崛起一座傲雪山庄,行事诡秘,我看十之八九与它有关。”
哀皱眉道:“看来不只我们盯上傲雪山庄,连‘岁寒三友’也觉察有异。对了,你师父为何来龙门?”
红子没好气地道:“师父的事谁知道!不过她叫我好好照看青子和毛利,我觉得很奇怪。这又干毛利何事,为何师父格外挂念她?”
哀道:“内情么,须慢慢追究。当务之急,是要查查龙门的人去了哪里。即使屠城也该留下蛛丝马迹。”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4:00 +0800 CST  
红子无奈地道:“我跟快斗查过,房屋摆设一切如常,就是没一点生气。盛夏竟连蝉鸣也听不到,寂静得反常。”
哀幽幽道:“先是三大剧毒流出,再是龙门空城。局势已扑朔迷离。”
良久不语的工藤道:“相信我,我可以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少女格外喜欢少年自信的笑脸。少年曾说过,他的承诺没有期限,永不食言。喜欢他,便要信任他。少女坚信,迷雾很快便会散去。

第十八回 放手

“舍得”二字,是个境界。该出手时便出手,乃真英雄;该放手时能放手的,是英雄中的英雄。
——毛利小五郎

龙门镇。龙门客栈。
月上三竿。空城更不见动静。
众人虽害怕空城有异,却抵不住睡意阵阵。男左女右,分作两间房睡下。
耳听得服部鼻息沉沉,工藤与新出却耳目灵敏。好歹也在江湖打拚有些年头,终归不敢睡得太死。尤其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有个中悬疑的空城。
兰与和叶早便睡得香甜。青子受不住连日奔波劳碌也酣然入梦,心想反正有三位少年在,便松懈了警惕。哀迟迟不敢合眼,与红子轻声聊天。这座空城,终有些异样。怪在哪里,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杀气!哀幡然醒悟。自刚才开始,便有一股杀气由远及近由浅至深。哀与红子奔出房门,见新出与工藤已挺起刀剑守在客栈玄关。
“看来并非我多心,你们也觉得了。”哀皱眉道。
工藤点头:“好大的杀气!恐怕睡了也要惊醒。”
新出无奈地道:“还有三个睡得倒沉。”
红子道:“他们非江湖老手,武功稍显笨拙,还是继续睡着的好。若真要动手,恐怕只能勉强自保。”
工藤柔声道:“哀,你不会武功,还是呆在里屋安全些。”
哀微笑道:“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最安全的地方该是你身边。”
工藤微微一笑,顿时神采飞扬。
新出神色黯然。
红子心细如丝,一双妙目缓缓扫过新出,便知他心中所想。哀,又有人受伤了。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人,受伤在所难免。青子和毛利如是,曾经我也如是。忆及黑羽,红子浅浅一笑。
“来了!”工藤的语声充满斗志。
月光下,十名银衣杀手手持刀剑,将客栈团团围住。
“客栈太小了,出去打。”工藤冷冷地扔下一句话,飞身一跃。
新出与红子尾随跃出。
十个,都不是简单角色。一对三,似处劣势。哀秀眉紧锁,追出门外。
工藤、新出与红子背靠着背,被十名杀手围在中间。
“这样壮观的场面怎能少了我?”服部嬉皮笑脸地走出来。
“有平次,自然有我和叶。”和叶向忧心忡忡的哀调皮地挤挤眼。
他们还真轻松,哀苦笑。
青子一言不发,拔剑出鞘跃入圈中,与三人并肩而战。
兰唤了声“新一”也追了过去。
“这十人,武功至少在中森之上。”服部愁眉不展地道。
和叶手执“舞浪”欲加入混战。
哀拦住和叶,冷静地道:“先观战,探探底细。”
服部道:“是啊。这种场面以前见得多了,不怕!”
五人武功,以工藤、新出最好,红子次之,青子与兰较弱。
“红子说得不错。她们盲目搅进来,反而成了累赘。”哀忧心地道。
服部道:“先瞧瞧吧!不要太灰心了。”
工藤映月起舞,一把黎月剑飞花逐鹿打得顺手。
和叶奇道:“工藤打架怎像女子舞花剑似的?”
服部解释道:“这是新一家传剑法,‘逍遥剑’。剑招飘逸美观,却招招凌厉。”
哀道:“他没问题,新出也不错。”
新出钢刀精纯,刀法浑厚精湛,阳刚之气浓厚。一把钢刀已在数名杀手身上砍出好几道血痕。
红子两把短剑在手,剑法阴柔婉约,似不带杀气。
和叶见红子左闪右躲,连连喊道:“红子,下手狠些!”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红子深明其理,却还是下不了杀手。一昧游斗,耗费不少真气。
兰与青子一齐行走江湖数月,已配合得十分默契。蓝绸青玉两把刀柄在伊人手中舞得飞快。已有一名杀手中招倒下。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4:00 +0800 CST  
哀稍稍安心,忽瞥见一名杀手向自己冲来。
工藤每隔一会儿便要朝哀看上一眼。见到有杀手迫近,工藤忙疾声道:“哀!躲开!”可为时已晚,眼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刺入哀心口。
杀手忽然仆地,一动不动。
工藤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
服部大舒一口气,庆幸地道:“还好他突然倒下了。”蹲下身察看杀手。杀手已气绝身亡,胸口正中一枚骨镖。服部奇怪地问道:“骨镖?哀,你发的?”
哀淡然道:“这是我家乡附近盛产的一种鲞鱼鱼骨制成的骨镖。这镖,淬过‘冷凝’。”
服部乍舌道:“好厉害!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哀道:“人在江湖,总要学两手的。”
和叶噘起嘴道:“这样好的身手,还说自己不会武功。哀,这样大的事你可一直瞒着我们,害的我们处处为你担心。”
服部笑道:“不过轻功和暗器还真不算武功的。我倒觉得这两样干净些,起码不沾血腥。”
不料刚倒下一名杀手,竟又来一个。
哀、服部与和叶正顾着说话,谁都不曾注意危机正悄悄临近,已迫在眉睫。
工藤疾声道:“哀!”向红子交待一句,“小泉,你先顶着!”几下兔起鹘落飞到哀身边,一剑刺穿杀手胸膛。
哀怔了怔道:“还没缓过神呢,死了?”
工藤忽然紧紧拥住哀,先前握紧黎月的手圈在哀的肩头,柔声道:“哀没事,我就放心了!”
哀轻声道:“以后不会了。”哀伏在工藤怀里,如同温顺的小猫。
自始至终,兰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工藤。即使大敌当前,仍分神关注他。
青子反手一刀,替兰挡去面前的杀手,厉声道:“兰,别分神!”
兰回过神,俏脸惨白。出手杂乱无章,刀法已不成气候。
和叶见势头不对,喊道:“兰,快退回来!剩下几个让红子跟新出对付吧!”
红子粗声粗气地道:“真麻烦!”随手掷出一把梅花镖。霎时放倒两名杀手。
新出挥刀虎虎生风,几十招内便摆平了余下三人。
红子拍拍心口道:“一下来十个,杀得我们措手不及。新出刀法很好啊!”
新出淡淡地道:“小泉的梅花镖并非摆设,淬过毒吧!”
红子皱眉道:“暗器不淬毒可不行,小命要紧。实在逼急了,才不得已出手的。”
新出道:“这十个杀手死士,个个豁出了性命,招招阴狠毒辣致人死命。”
哀道:“他们是否归属傲雪山庄,还有待查证。”
服部尖声道:“敢这样暗算我们,当真活得不耐烦了。我们赶紧去洛阳,找傲雪庄主算账。”
工藤赞同道:“不错。趁热打铁,赶紧查清楚苦艾究竟是何许人也。”工藤虽知杀手已死尽,仍握紧哀的素手,生怕她又出了什么岔子。
哀淡淡一笑,握紧了工藤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十指相扣,说不尽的踏实幸福。
一旁的兰收好兵刃,淡淡地道:“新一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工藤亲昵地拍拍哀肩头,微笑道:“我去去便来。”
哀点点头,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少女。毛利这样纯善,我见犹怜,不忍见她伤心。
红子扯扯哀衣袖,悄声道:“长痛不如短痛。早晚要说清楚的,不如痛快了断。”

龙门镇。街道。
兰垂下头玩弄衣角,迟迟不语。
工藤忍不住开口:“兰,什么事?”
兰幽幽道:“我们好久好久没一起赏月了,对吧?”
工藤默然道:“是么?”记忆中全是屋顶上那一夜的旖旎。
兰甜甜地回忆道:“大概是七八年前了。那时我们都还小。你说等长大了,便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记得么?”
工藤挠挠头想了半天,仍是一片茫然。
兰见他一脸惘然,苦笑道:“你还真是坦白。连哄人开心的谎话都不会说。”
工藤木然道:“还是诚实些好。”
兰古怪地笑笑,应道:“不错。”
工藤意味深长地道:“天上的月亮若真摘下来,以后便不能赏月了。月亮还是挂在天上好。”
兰轻声道:“我明白。一切自有定数,无法逃离命轮。”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4:00 +0800 CST  
工藤仰首望月,柔声道:“湖里的倒影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明月。”
兰凄然笑道:“心都不在了,要明月何用?原本我以为不顾一切地出来找你还能挽回的……新一,你很喜欢哀么?”
工藤的微笑深沉悠远:“可能,不是喜欢,是爱。”
兰忍着泪,轻声道:“真的够坦白。已升华到‘爱’了么?”
工藤坚定地道:“为了她我可以放弃全天下。”
兰甩甩头,打趣道:“若你是君王,一定是个昏君。”
工藤微笑道:“幸好我只是一介布衣,顶多算个痴人。”
兰垂下头,低声道:“哀是个值得让人爱的女子。”
工藤笑道:“我知道。兰也是个值得让人爱的女子。”
兰笑道:“当然,天下之大,好男儿不止你一个。”
工藤柔声道:“你比我想象中坚强。”
兰笑笑道:“我不再是星火山庄的千金小姐,我可是‘兰刀’呢!”
工藤欣然道:“长大了,兰。”
兰笑道:“你我以后还是好朋友,是知己?”
工藤一本正经地道:“不是。”
兰知工藤说笑,故作生气道:“翻脸无情!”
工藤认真地道:“更亲密,是兄妹,兰。”
兰笑道:“嗯。大哥!”
月色溶溶。兰的笑容纯如月光,洁净无暇。

龙门镇。龙门客栈。
桌上摊着一方绣帕,曾是新出最珍惜的宝物。
哀努力回忆绣帕是何时到新出手里的。
新出淡然道:“还你的。多谢你在醉仙谷的照顾,这段日子我很难忘。”
哀心不在焉地道:“不客气。”
新出悠然道:“说得清何为‘命运’么?”
哀喃喃道:“命运……太深奥了。”
新出道:“有一句话很简单,也很准确。注定该在一起的人,无论分开多久终会在一起;不该在一起的人,即使绑在一起到头来还是会分开。”
哀应道:“至理名言。”
新出道:“你已找到了这个人。我还要继续找。”
哀道:“嗯。祝你好运。”
新出笑笑,缓步走出哀的视线,也淡然退出哀的生命。
始终,只是一个过客吧!或许连过客都算不上,新出苦涩地想。
身后的哀清音如铃:“新出,谢谢你!”
没有结果的爱恋,不如淡然放手,释怀一笑,大家还是好朋友。

龙门镇。龙门客栈。
工藤与哀并肩仰卧在屋顶。头顶月光,扑鼻而来哀的菊香。
哀喃喃道:“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偏偏又有人受伤害。”
工藤宽慰道:“爱无罪。谈不上伤害不伤害,各人有各人的宿命。”
哀笑道:“你何时也成了宿命的信徒?”
工藤认真地道:“我说过,我会努力改变自己,成为你的同类。”
哀甜甜一笑。原来,幸福是这样简单。
只想做属于工藤新一一个人的灰原哀。
工藤笑道:“我发现自从遇见你以后,我便多了个习惯。”
哀道:“哦?”
工藤笑道:“当梁上君子,专上屋顶。”
哀“扑哧”一笑:“不能说得好听点么?”
工藤轻声道:“小时候想过把月亮摘下来么?”
哀幽幽道:“生下来至今,没好好赏过几回月亮。屋顶真是个好地方,离天空好近。”
工藤浅笑道:“你很像月亮。”
哀好看地挑起眉,冷冷地道:“中看不中用?”
工藤道:“冷冷的,冰冰的,却照亮了很多人。我便是其中之一。”
哀笑骂:“滑头!”
工藤道:“心中的明月,无与伦比,神圣不可侵犯。你别亵渎我的神明。”
哀浅笑道:“口不择言当心遭雷劈。”
工藤一本正经地道:“陈述事实要理直气壮。”
哀笑道:“不可理喻。你独个儿发疯吧!我睡了!”哀合上眼,作势要睡去。
工藤温柔地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守护心爱的人,是一种幸福。
被心爱的人守护,也是一种幸福。
空城被少年与少女的浓情密意深深填满。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天下苍生,包容涵盖。有人的地方便有美,有美的地方便有善,有善的地方便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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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拯救

人很奇怪。不知不觉中有人拯救了别人,有人被别人拯救。达摩祖师面壁十八年只是为了“忽然想通了”。想通了,只是一瞬间的事,却足以影响一生。
——工藤优作

洛阳城。惊鸿客栈。
小巷深处。一间略显老旧的客栈,与洛阳城的琼楼玉宇格格不入。
“为何我们要在这样偏僻的客栈投宿?”和叶放下碗筷,闷闷地道。
“巷子深。行事隐秘。”哀淡淡地回答。
和叶一向对哀心悦诚服。
“这里虽住得不舒服,不过人还不错。”红子摆弄八卦图,浅浅笑道。
黑羽“吱嘎吱嘎”地从破损不堪的楼梯上走下来。
“师兄!”青子唤道,“好巧!”
黑羽点点头,向红子笑道:“你知我在这儿?”
红子微笑道:“碰碰运气,押对了。”
兰敬佩地道:“红子果真是‘神算子’。”
青子淡淡地道:“师姐算不到谁也不会算不到师兄。他们的心连在一起。”
兰慌忙拉住青子,关切地道:“青子……”
青子笑笑道:“没事。做正事要紧。师兄,‘牧野’是否在傲雪山庄?”
黑羽点点头:“不错。傲雪庄主还搜集了许多至宝,都藏在密室里。”
哀苦笑着低声自语:“‘至宝’啊?黑羽你是不是故意的?”
兰急切地道:“我们快去吧!”
哀道:“等一下。还差一个人。”
和叶奇道:“谁这样至关重要?”
工藤道:“白马。”
服部调侃道:“他们的心也连在一起。”
兰甜甜地道:“大哥好福气。”
工藤笑道:“妹妹乖。”
服部吃惊地道:“你们——认了兄妹?”
兰笑道:“平次你这是什么话?做不成情人,难道不能做兄妹?”
服部道:“这倒是两全其美。”
哀冷冷地道:“服部平次你少说两句。”
服部干笑几声,道:“白马何时来?”
哀道:“以我过往的经验,通常一谈到他便出现了。”
门外白马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哀,真了解我。”
工藤道:“此去有何收获?”
白马皱眉道:“好狠,死在剧毒下的刀客不下百人。种种迹象表明傲雪庄主有重大嫌疑。”
哀秀眉紧蹙,哀声道:“作孽。”
工藤柔声道:“不要太难过了,不关你的事。”
哀心道,不关灰原哀的事,是宫野家的错。
白马继续道:“龙门镇空城也是因苦艾而起。”
黑羽接着道:“她抓了龙门镇镇民,日夜兼程为她赶造出了傲雪山庄。”
白马道:“这些人现被关在傲雪山庄地牢。”
哀淡然道:“嗯。明白了。”
白马与黑羽相顾一笑。
白马微笑道:“一身黑衣,观察入微,又善于打探。是‘岁寒三友’的墨竹吧?”
黑羽自信地道:“你太好认了。白衣飘忽,白玉折扇,白鞘长剑。‘三白公子’白马探。宫……灰原的哥哥。”
白马奇道:“你知道我?”
黑羽微笑道:“‘三白公子’也算风流人物。何况灰原的事,红子早便说过了。”
白马笑道:“原来是自己人。”
工藤心道,这回又是说黑羽跟小泉一对了。白马说话真会拐弯抹角。
服部迫切地道:“这下可以去傲雪山庄了吧?”
和叶奇道:“干嘛去?”
服部大声道:“救赎咯!一个镇子的人呐,不救出虎口怎行?”
哀微微笑道:“黑羽和探一道去吧?”
白马爽快地道:“当然。我和他到底去过了,熟门熟路。”
哀回过头,询问道:“新出呢?”
新出淡淡地道:“随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兰急道:“新出当然一道去。好歹我们一起结伴这样长日子。”
新出不置可否。
青子怀念地道:“师姐,‘岁寒三友’好久没一起行动了。”
红子歉疚地道:“是啊。一直怕你不高兴,所以没知会你。”
青子赌气道:“正是没知会我,才不高兴呢。反正,师兄的事早过去了。卦上说得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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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子柔声道:“怎样都好,只要你高兴。”
黑羽怪叫道:“你把她惯坏了,没人要她你负责?”
青子嗔道:“师兄!你都有人要了,我会没人要么?”
红子苦笑道:“这不是连我一起骂进了?”
“岁寒三友”闹成一团。三人的心结终于解开,拨开云雾见月明。
“走吧!”工藤定定地道,“去找真相。”

洛阳城。傲雪山庄。
一行十人,分为三路。工藤、哀、黑羽与红子负责扫除守卫;服部、和叶与新出负责冲进重围救被困镇民;白马、青子与兰负责找“牧野”。
傲雪山庄之所以能闻名江湖,不仅在于其崛起速度之快,更因山庄气势浑厚金碧辉煌,却又高雅脱俗。
服部道:“苦艾倒是个雅人。傲雪山庄大气高贵,名不虚传。可惜啊,这样好的山庄,凝集罪恶。”服部连连叹息。
和叶不服气地道:“还是兰的星火山庄好,素净。”和叶忆及菊花岛上的海市蜃楼,仿佛能闻到淡淡花香。
兰瞧着新一,笑道:“大哥的霁云山庄才好,宏伟却不霸气,有王者之风。”惟有桐庐这种清灵水乡,才能孕育出工藤这样的国士无双。
工藤淡然道:“江南的琥珀山庄,说不上怎么好,却让人难以忘怀。”或许,是因那间叫“清明”的亭子。
服部道:“是啊,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地方杀了我也不去第三回。”服部对琥珀山庄印象恶劣。
哀冷冷地道:“你们还真有闲心。人家的地方,凝神……”
不等哀说罢,数十名银衣杀手忽然冒出来,犹如破土而出一般。
“还不算太迟钝!”工藤微笑道,一扬手已重伤了一名杀手。
新出拔刀出鞘,出手更不留情。即便一对五也丝毫不落下风。
红子抖出一把梅花镖。
黑羽的竹镖也跟着飞出。
“哀,放镖啊!”和叶乖乖退到一边,不住高喊。
放骨镖么?淬过“冷凝”的。中者必死。无论怎样,又是一条性命。哀闪了闪身,退到一边。
“哎呀,是对付恶人哎!”和叶气急败坏地道。和叶一按机关,“舞浪”飞出几枚透骨钉。当即倒下一名杀手。
服部赶紧拉起和叶,疾声道:“新出,我们先进去救人了。新一,动作快些,别让这群人跟上来。”
红子喘息着道:“青子他们呢?”
黑羽道:“他们已潜进庄内找‘牧野’了。白马带着,没事!”
新出皱眉道:“这里有些棘手呢!你们顶得住么?”
哀咬咬牙,掷出一把骨镖。
应声倒地的杀手不下五人。
“哀,长进了!”红子百忙之中挤出一句赞赏。
“罪过。”哀脸色悲戚。
数十名杀手收拾尽了。服部与和叶已领着一大群人出来。
服部打着手势道:“沿这条小径出去,便是洛阳城。先出去再说。”
一大群难民一窝蜂涌出去。
红子道:“总算功德圆满。”
服部向和叶道:“还有三个孩子,让新出先带着出去?”
黑羽道:“三十六计,走为上。”黑羽一把抓起一名杀手,丢到墙边的蒙面女子身上。
杀手顿时被蒙面女子一掌打得灰飞烟灭。
“好身手啊!黑羽快斗。”蒙面女子娇柔妖媚的声音令黑羽浑身发冷。
“苦艾?”工藤试探道。
“工藤少爷目光如炬,不愧为‘猎人’。”苦艾吃吃笑道。
哀道:“不要罗嗦了,先走!服部、远山,我们分开走。黑羽,白马他们交给你了。”哀悄声对工藤道:“引开她。”
工藤点点头,揽着哀纤腰,霎时已跃上屋顶。
苦艾狞笑道:“我会追不上你们?笑话!”苦艾如鬼如魅,飘然尾随。
黑羽道:“红子,我去找白马他们。我们客栈见。”
红子摇头道:“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
黑羽疾声道:“服部,红子你带出去。一切小心!”黑羽对红子笑笑,转身冲进山庄。
红子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被和叶拖出傲雪山庄。

悬崖。
“糟了,前头没路了。”工藤大惊道,“苦艾已追来,我们放手一搏吧!”
哀秀眉微蹙,轻声道:“我们现在根本不是她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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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急道:“怎么办?”
苦艾站定,冷笑道:“两位小朋友,没地方逃了?”
哀道:“少罗嗦。”
苦艾冷冷地道:“看你们情深意重的,不如我送你们一程。”苦艾忽然撩起一掌把工藤拍落山崖。
哀丝毫不觉意外。
苦艾一手引起无数血腥杀戮,见过无数人临死前的恐惧,却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冷静。苦艾诧异地道:“你不怕?”
哀道:“怕是人之常情。不过我很同情你。我想你一个人活着,一定很寂寞。我宁愿陪着他死,也不会悲哀地活。”哀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苦艾喃喃道:“爱?谁没爱过呢?爱如风过。幸福是只长着翅膀的鸟,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抓都抓不住……”
解下面纱,苦艾天香国色的容颜足以令日月星辰失去光辉。苦艾淡淡地绝尘而去,金色的卷发随风飘扬,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


洛阳城。惊鸿客栈。
成功从傲雪山庄拯救了无辜镇民的众人,非但没一丝喜悦,反而阴霾不散。
工藤与哀失踪。找遍整个洛阳城,两人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
兰已泣不成声,抽噎道:“他们……他们一定……遭遇……不测……”
青子宽慰道:“不会。工藤武功一流,逃命不成问题。”
红子也安慰道:“是啊。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了。”红子拼命噙住眼泪,其实她心里清楚,工藤与哀十有八九回不来了。红子不敢卜卦,怕算出凶兆。
黑羽一拍桌子,木桌掉下不少灰尘。黑羽大声道:“明天,我们再去找!哪有人会凭空消失的。生要见人,死要……”被红子狠狠瞪了一眼,黑羽忙生生咽下还未说出口的话。
兰凄然道:“我出去透透气。”兰慌忙奔出门外。
青子道:“我看她不太妙。新出,她最听你话了,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她。”
新出默然随兰出去。

洛阳城。街道。
“其实,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生是死已无所谓。”新出淡淡地道。
兰泣声道:“你这叫哄人?”
新出道:“我不会哄人,只是说实话。与其用一份感情怀念失去的,不如用来怜取眼前的。”
兰拭了拭泪,重复道:“与其用一份感情怀念失去的,不如用来怜取眼前的。”
新出道:“我小时候父母双亡,和姐姐相依为命。她一直告诫我,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不要沉迷过去,重要的是将来。”
兰呢喃道:“好深奥。不过我懂了。”
新出道:“怀念工藤,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拿回‘牧野’。还有那三个孩子,怎么安置?”
兰破涕为笑,轻声道:“你的确不会哄人,可很会开解人。我舒服多了。那三个孩子,先带在身边吧!”
为昨天掉泪的人没有未来。眼泪应在明天流。人不死,终有明天。有明天,终有希望。活着,便是希望。所以,只要人活着,便没有任何事值得哀悼。
兰笑笑道:“新出,谢谢你。你拯救了我。”
新出点点头,转身回客栈。
还真像个大哥哥,兰想。
不知不觉少女的心里有了另一个人。沉默寡言却一鸣惊人,字字珠玑令少女醍醐灌顶豁然开通。天下好男儿很多,他是一个。

第二十回 天意

缘分是一种神秘而又美丽的牵系。
——工藤有希子

谷底。
一泓潭水清澈见底。鱼虾皆若空游无所依,不知世俗烦恼。
绿柳翠竹,满眼乱红,花木滴翠,一派夏至景象。
工藤与哀在山洞中生火烤鱼。
工藤心有余悸地道:“哀,你不该跳下来的。”
哀翻转手中的枝条,淡淡地道:“跳下来比较省力。”
工藤忧心地道:“你不会武功,受伤了怎办?”
哀淡然道:“死都不怕,还怕受伤?”
工藤柔声道:“你真的不该跳下来。”
火光熏红了哀的俏脸。哀轻声道:“若我不跟着你跳下,也许我会后悔一辈子。”
工藤叹道:“这赌注押得太大。”
哀微笑道:“我想,这样能快点找到你。”
工藤温柔地道:“哀,你如此待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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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不习惯暧昧的气氛,别过头道:“现在怎办?四周尽是峭壁。若非正巧掉进水里,你我早一命呜呼了。”
工藤沉思不语。
哀朱唇轻启,低声唤道:“工藤……”
工藤应了一声。
哀道:“对不起。”
工藤问道:“嗯?”
哀歉然道:“你给我的香囊,湿了。”
工藤释怀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要紧的。”
哀继续道:“而且,还破了。”
工藤耸耸肩,微笑道:“有劳你补好吧!”
哀偷笑道:“是我存心弄破的。”
工藤不解地望着哀。
哀道:“这样都不动气?”
工藤平静地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哀心道,我认输了。哀正色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发觉香囊里有东西。”
工腾奇道:“啊?”
哀解释道:“香囊沾水后,我便觉填充的花瓣有异。于是顾不得许多,拆开来看,有一张羊皮地图。”
工藤木然道:“藏宝图?”
哀道:“不清楚。不过看图上标示,应在这里左近,似也是个山洞。”
工藤茫然道:“地图怎会在香囊里?”
哀没好气地道:“清醒点,工藤大人。你的香囊,你反倒问我?”
工藤一拍脑门,歉然道:“唉,一下子没缓过神,太突兀了。我猜我母亲认为这是重要物事,于是缝进香囊里给我。她知我一向珍惜她给我的东西。”
哀点点头道:“这跟毛利小五郎把‘牧野’藏在毛利房里是一样的。”
工藤道:“你刚才说,山洞在这左近?”
哀“嗯”了一声,调侃道:“‘猎人’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了?”
工藤凝视哀的一双妙目,认真地道:“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涉险了。”
哀低声道:“我相信。”
工藤与哀两手相牵,并肩走出山洞,顺着羊皮地图上的指引寻找未知的宝藏。

谷底。
工藤与哀辗转来到一个山洞口。
工藤摊开地图核实,自信地道:“不错,是这里了。”
哀道:“这洞看似很深邃。”
工藤道:“我走前头。”
哀点点头,紧紧跟在工藤身后。工藤的背高大坚实,很有依靠。
一路嘀嘀嗒嗒的滴水声。
工藤不耐烦地道:“这洞一直滴水,像下雨一样。”
哀鹊声道:“千年石乳,可解百毒。这山洞原是个钟乳石洞,太好了。”哀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兴高采烈地接石乳。
工藤见哀如此兴奋,疑惑道:“真的假的?”
哀故意板起脸,厉声道:“我是神医阿笠的嫡传弟子,又不是江湖郎中。你竟有异议?”
工藤赔笑道:“小生不敢。”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已探入洞深处。
工藤皱眉道:“前头没路了,怎么会?”
哀道:“也许是门。”
工藤拿出火折,点燃了火。
眼前果真是一道巨型石门。
工藤叹气道:“看来要费些功夫了,这门可不易打开。”
哀静静地道:“找找机关。师父曾说,这种千斤石门总有机关可以打开。”
工藤细细上下摸索一通,惊喜地道:“这里有个凹洞,能嵌什么东西。”
哀弯下身,举着火折顺着工藤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暗自心惊。这形状……是宫野家特制玉瓶的形状,大小也一致。哀探手入怀,拿出适才接石乳用的玉瓶,塞进凹洞。
工藤惊喜地道:“这么巧,刚好和这瓶子一样。”
哀心道,只是巧合么?
石门缓缓开了。千斤重的石门,转开竟无一点声响。
工藤与哀只觉眼前一亮。
原是一间露天石室。四周尽是书架,摆满了古籍,积了足足一寸厚的灰尘。
“几百年没人到过这里吧?”工藤诧异地道,“这样古老的石室竟让我们找到。”
哀把思绪整理一番。工藤夫人的地图,宫野世家的独门药瓶,两者有何关联?
忽听工藤大叫道:“哀,快来看!”
哀忙上前翻看工藤手中的古籍,喃喃道:“这是……‘夺魄十三式’!”哀失声轻呼,“这是百年前江湖第一剑客目暮十三的生平绝学。这……怎会在这里?”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5:00 +0800 CST  
工藤随手翻了翻几本古籍,大喜道:“好运气啊!尽是些失传已久的武功。”
哀见工藤手上拿着的是高木涉与佐藤美合子的《灵犀流刃》,以及白鸟世家的内功秘籍《芙蓉书》。
这间石室里的秘籍,随意练会一本便可成为传世大侠。
“想练哪个?”哀问工藤。
工藤抓住哀素手,激动地道:“看来看去,目暮大侠的‘夺魄十三式’最合适我练,而且共十三式,应该不难。”
哀道:“武功需要精纯,多而杂反倒不好。专心练一门武功,才能登峰造极。幸好你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不然早走火入魔了。”
工藤道:“百年前,江湖中无人有本事逼目暮十三使出第十三剑,足见其威力。我学成之后,苦艾已非我对手,我便能履行我的承诺了。”
“知道了。你会保护我的,工藤大人。不打扰了,好好练剑吧。黎月可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好好把握。”哀递给工藤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轻轻盈盈地走出石室。
这间石室是宫野家早先安置的。这点由秘制药瓶作钥匙打开石门便可证实。可为何地图却在工藤夫人手中?苦艾的武功深不可测,似也跟这些失传武功沾边。难道苦艾也进来过?哀满腹疑窦,千丝万缕缠绕在一起,却无从下手抽丝剥茧。
是天意么?天意让工藤与宫野两家连在一起?哀浅浅一笑,幼时曾听谁说过,“缘分是一种神秘而又美丽的牵系”。好有哲理。可哀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是何人所言。
不曾想跟工藤掉落山崖,竟机缘巧合寻到这间石室。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便是如此。
“夺魄十三式”虽是上乘武学,也徒有招式而已。若工藤单练这十三式剑招,不出一个月便可练得炉火纯青。即便加上“芙蓉术”,两个月内也足以大功告成。武功练成之日,便又要回到血雨腥风的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此乱世,何处是清明?
少女呆呆立在洞口。一片落叶擦肩而过。少女伸出两根玉指夹住。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已是秋天了么?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本应蓝得透明的秋水长天,却是灰蒙蒙一片,灰得极尽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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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回 伙伴

父母只能陪伴半世,朋友却能陪伴一辈子。患难见真情。真正的朋友,并非在成功荣耀时锦上添花,而是在艰难困苦中雪中送炭。
——目暮十三

谷底。潭边。
水潭上覆满了枯叶。远远望去,如同一层枯黄的烟晕。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已是立秋。今年的秋来得格外的早。幡然醒悟,宁夏已逝,早已黄叶满天。
哀静坐在潭边大石上,数着一小簇菊花。
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菊花。哀浅浅一笑,他最爱的菊花,果真无处不在。耐寒傲霜,气节堪与岁寒三友比肩。不过,菊是隐逸者,应是淡泊名利的,不会与其它花木一争高下。
哀轻轻盈盈穿梭其中,采集菊花花瓣。花无百日红,红过便会凋零。不如趁早采下晒干,制成香囊,留住最美的一瞬。
哀将自己心爱的菊花绣帕改制成香囊。簇新的白缎面,橘红、鹅黄、苍绿、翠绿四色丝线绣了两朵菊花。
哀望了一眼熟睡的工藤。这些日子工藤日以继夜地练武,着实累了。哀轻轻为工藤盖上自己的深红斗篷,把满载心意的香囊塞在工藤温暖的怀中。
“工藤,再见了。灰原哀,再见了。”哀轻轻念叨着,缓缓离开山洞。哀悄悄洒下的一星点泪光,很快便与黄叶地融为一体。

悬崖。
服部、和叶、黑羽、红子、新出、白马、青子,以及从傲雪山庄带出来的三个孩子光彦、步美与元太,一行人站在悬崖边。
一脸雀斑的小男孩光彦指着悬崖下,道:“这个悬崖虽深不见底,可摔不死人。听老人家们说底下是个湖。不过太高了,人爬不上来。这都是听采药的人说的。”
兰激动地道:“我们找了近两个月,只是为了坚持心中的信念。无论新一和哀是否活着,我都不会放弃任何希望。我下去。”
光彦拉住欲跳下悬崖的兰,指着旁边道:“兰姐姐,不用心急。跳下去虽快,可还是很危险的。旁边山壁上有凹洞可攀爬,是以前采药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这世上本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路是人走出来的。奇迹也是人创造出来的。
只要报以永不言弃的精神,有希望便会有奇迹。
谷底。
“她就这样走了。连告别都没有。她,终究还是离开我了。”工藤喃喃道,“很早我便感觉到,她终会离开我的。只是,不曾想,这样快……”
“新一,去找她呀!我们能找到你,你也一定能找到她。”兰不改她的阳光笑容,柔声宽慰道。几个月之前,她们还是情敌。如今,兰只希望工藤与哀能够幸福。也许,心里有了另一个人,悲伤已慢慢被时间淡化。
黑羽也插口道:“可不是么?灰原这样机灵,身手又好。不必这样担心。”
“怕只怕,她不再是灰原哀。”红子轻声附在黑羽耳畔,忧心地道。“当她不再是哀而是志保,工藤会怎样?”
“发疯。”黑羽轻轻吐出两个字。虽与工藤交情不深,黑羽却总有默契的感觉,似已相交多年。“灰原这一走,对工藤打击很大啊!”黑羽皱眉道。
“新一,我进去仔细看过了。这间石室果真是传说中的武林秘籍收藏之所。不过,你是怎么找到的?”服部一脸兴奋,见到工藤黯淡的眼神时不由笑容僵硬。“不要太伤心了,灰原一定没事。也许,是突然有急事离开了。”服部傻傻地说好听的话。
“谢谢各位了。”工藤勉强笑了笑,“这间石室是偶然发现偶然进入的,大家都练武去吧!不过别太贪心了,武功学多了不够精纯反而不好。大家都是站在一条道上的伙伴,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那我们不客气啦!”黑羽笑呵呵地冲进山洞。
未免怪盗有职业动作,红子不得不尾随而入。
“新一,你真的没事么?”自出生以来,服部从未见过工藤如此消沉。
“平次,白鸟世家的《芙蓉书》也在。练了这个你便不再是单纯的琴师了。有了内功,‘弄潮’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工藤淡淡地道。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5:00 +0800 CST  
“平次,我们去看看。”和叶看见工藤萎靡不振的样子,扯了扯服部袖子,轻声道:“让他一个人呆着。工藤现下需要一个人静静。”
白马与青子也识趣地退到石洞,不打扰工藤独处。
“哥哥,你是新一哥哥嘛?”小女孩步美抬起天真的小脸甜甜地问工藤。
“你是他们从傲雪山庄带出来的孩子?”工藤心不在焉地道。
“新一哥哥,哥哥姐姐们足足找了你和哀姐姐两个月。现下你们见着了,为什么你还是不高兴?”步美跳到工藤身边的大石上,荡着两条小腿。
“因为哀姐姐不在了。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步美你刚才没听兰姐姐他们说嘛?”光彦接上步美的问话,     “新一哥哥一定很喜欢哀姐姐。所以哀姐姐不见了,他很不开心。”
“不是喜欢,是爱。”工藤淡淡地道。我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这三个孩子,带在身边终究不是办法。不如送去醉仙谷寄住一阵子,等江湖平静了再说。
“新一哥哥!”步美甜甜地喊,“我跟你一样哦!我的爹爹妈妈也不在了,所以我就跟元太光彦在一起。其实跟朋友们在一起,会忘记好多不开心的事。”
“新一哥哥身边的朋友好多哦!而且个个都是好朋友。”胖乎乎的元太也插口道,“再说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家里都没这么好。”元太想到烤鱼,垂涎欲滴。
“元太你光知道吃。”光彦微微皱眉,老气横秋地道,“新一哥哥,人总是在离开和团聚中不断长大的。你要学会坚强。”
工藤哑然失笑。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教,感觉并不好。不过这孩子说得很有道理。若与哀有缘,终会在一起。哀曾说过,注定该在一起的人,无论分开多久终会在一起;不该在一起的人,即使绑在一起到头来还是会分开。哀看得太通透了。
“先把你们送到医谷去好么?那里有个很慈祥的老爷爷,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工藤微笑道。
“先前快斗哥哥也说去什么仙谷的。我们三个不放心你,说等找到新一哥哥再去。现下终于能安心了。” 光彦手摸下巴,人小鬼大地道。
工藤再次无言以对。
“我带你们上去。”工藤耸耸肩道,“然后呢?你们自己去,我们会不安心。最好能有熟人路过,顺道送你们过去。熟人,熟人……”
工藤还在拼命思索,却被光彦打断。“新一哥哥,有两个人一直跟着我们的,是不是你们朋友?”
步美抢着道:“当然是的。那个漂亮阿姨还跟红子姐姐说笑呢!快斗哥哥也认得他们。”
工藤好奇地道:“哦?是么?这两个人在哪里?叫什么?”
元太挠挠头,慢吞吞地道:“快斗哥哥叫那个年轻叔叔什么井什么一,漂亮阿姨叫朱什么的。他们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的,估计是在我们住的客栈。”
工藤被搞糊涂了,想了半晌才道:“是赤井秀一么?”
“对对对,就是赤井秀一。”元太高兴地直拍手。
“到底还是追来了。”工藤喃喃自语。向三个孩子道,“赤井秀一是我的朋友。我让他带你们去醉仙谷好么?”
“随便啦!”步美噘起小嘴,闷声道,“反正都不能跟着你们了,去哪里都一样。”
“新一哥哥,要是你找到哀姐姐,记得告诉我们哦!那时候你一定很开心了。我们三个也会跟着很开心的。”光彦认真地道。
“哥哥不会忘记的。”工藤承诺道。这三个孩子还真善解人意。跟他们说说笑笑,心情已开朗不少。
“我带你们上崖。”工藤道。
“新一哥哥晓得怎么上去的嘛?那为什么不上去呀?害的大家都好担心。”步美不解地道。
“因为,那时候哀还在。像你们说的,反正跟她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工藤幽幽道。
“为情所困啊!”光彦发出一声感叹。
工藤几乎再次厥倒。

悬崖。
不出工藤所料,他一上崖便见到赤井与朱蒂。
“赤井兄,好久不见!”工藤微笑道。
“工藤少爷,先生让你回霁云山庄。”赤井一开口便是正事。
工藤指着三个孩子,微笑道:“总会回去的。你急什么?这三个孩子,有劳你送到太白山醉仙谷,麻烦阿笠神医照看一阵子。待事情解决之后,我会接他们回来。”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6:00 +0800 CST  
赤井恭敬地道:“先生让你赶紧回山庄。工藤少爷,在下可追了你快半年了,千万不要让在下无功而返,让先生责怪。”
工藤道:“赤井大人,你我也算相交多年。帮我这样一个小忙,还要推三阻四,说不过去吧?总之,事情一结束我便回去,成么?”
赤井面有难色道:“工藤少爷,这太为难了。”
工藤道:“赤井兄,偶尔带一回孩子不会影响你名捕的形象嘛!卖我个薄面。”
赤井道:“工藤少爷,你给我个说法让我回去交待。”
工藤浅笑道:“好!”工藤抓起黎月剑,却不拔剑出鞘,自信地道,“三招之内我若赢不了你,一切任凭你差遣。若我赢了你,那这三个孩子以及我回家的事,还有劳赤井兄多担待了。”
赤井微笑道:“工藤少爷如此赏脸,在下感激不尽。”
朱蒂插口道:“工藤少爷,秀一到底是江南名捕,武功不弱。三招,不是太小看人了么?”
工藤微笑道:“嫂夫人放心。霁云山庄大得很,家母又极好客。嫂夫人一同前往小住一阵,家父家母会很高兴的。”
朱蒂俏脸微红,心道,怎么人人尽说我跟他是夫妻?真这么般配么?朱蒂瞧向工藤,思忖道,宫野二小姐呢?我倒把她忘了。近来越来越不务正业,尽跟着秀一游山玩水。他不着急,我可是很着急。答应琴的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不过这些日子,想念琴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是因为他么?
朱蒂偷眼望去,只见赤井一剑刺向工藤上盘,出手却留三分余地。还未近工藤身子,已被工藤一剑挡了回来。
工藤迅速出剑,格挡、变招、出招一气呵成。仅用一招,黎月剑已逼近赤井咽喉。
“好功夫!在下认输!”赤井佩服之余不由大惊。工藤少爷的武功为何进展如此神速?赤井百思不得其解。这决非工藤家的武功,倒跟传说中的“夺魄十三式”相似。不过目暮十三的独门绝迹即便没有失传,也决计不会为工藤学去。
工藤暗自诧异。“夺魄十三式”果真名不虚传,仅仅一招之间便可胜江南名捕,武功一流的赤井,看来要决战苦艾也非天方夜谭。工藤微笑道:“赤井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同行。这三个孩子,有劳你多费心了。”
“愿赌服输。”赤井道,“你莫忘了,我们曾是很要好的伙伴。”
“难道现下不是么?”工藤微笑反问。
“告辞!”赤井作了一揖,领着三个孩子与朱蒂淡出工藤的视线。
终于松了一口气。赤井,我们还是伙伴吧?工藤心道,你肯为我赴汤蹈火,我也会为你两肋插刀。只是现下实在发生太多事,许多美好回忆不及想起。待到清明时,再好好回味当年的欢愉。
少年迎风而立,英姿飒飒,俊朗潇洒的脸上却满是落漠。曾以为天长地久只是纯情少女的春梦,不曾想有一天,自己也会深深陷入爱的流沙。

第廿二回 暧昧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灵犀流刃”的精要在于互相守护,而非各自进攻。两心相悦,情比金坚。任何强敌不攻自破。
——高木涉

谷底。潭边。
漫天黄叶飘飞,如同一只只枯黄的蝶。
工藤静坐在潭边大石上。眼前的水潭,曾有哀捕鱼时的欢笑;夹着一簇菊花的花丛,曾有哀轻灵的身影。工藤探手入怀,洁白的香囊,扑鼻的菊香。工藤不住低唤:“哀……”
“不要再想她了。”白马不知不觉冒出来,“多想多伤心。不如好好练功,早些出关。”
“不想她?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挣开眼,是哀;闭上眼,还是哀。哀已无处不在。”工藤低语。
“哀的肩上太多责任。所以她才格外成熟能干。”白马道。
“这是她与众不同之处。我爱她的全部。”工藤道,“你呢?有没有想念的人?”
“想念的人?没。不过想念一段笛音。”白马作回忆状,憧憬地道,“真想再听一回,再跟着合奏一回。”
“不知是何人吹奏的笛音么?”工藤问道,“你比我更伤脑筋,连对象也不知是谁。”
“其实只要留住这感觉便好了。无论我们能否有相见的一日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6:00 +0800 CST  
”白马浅浅笑道。
“是女的?”工藤问。
“如此凄婉哀怨的笛音,应是少女所奏。”白马回忆道。
“以笛为媒,不错不错。”工藤调侃道。
“能说笑,说明差不多恢复常态了。”白马微笑道,“关心你的人还有许多,不要让我们担心。哀的事,终会解决的。当务之急,是练好‘夺魄十三式’以及‘芙蓉术’。”
“嗯。”工藤应道。看来是要快些练武了。出谷后,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哀。
工藤收好香囊,拿起黎月剑,定定地向石室走去。

谷底。石室。
黑羽、红子、兰与青子到处翻看,选择适合自己的武功。
兰愁眉不展地放下《灵犀流刃》,暗自叹一口气。
青子细谨体贴,察觉兰的不快,忙道:“怎么了?‘灵犀流刃’不好么?”
兰秀眉微蹙,怨声道:“驰名江湖的无上刀法,怎会不好?可是,‘灵犀流刃’是高木夫妇所创,要两人同使方可发挥威力。我……”兰见到青子,眼睛一亮,欢声道:“青子,不如你我合练?”
青子大惊小怪地道:“兰,你糊涂了?‘灵犀流刃’要一男一女合练。”
兰转向黑羽,诚恳地道:“黑羽,不如我们练吧!”
黑羽急急摇手道:“你可是练‘灵犀流刃’呐!这名字,这创始人……恐怕我们不合适吧!再者,我也不是使刀的。另请高明吧!”
红子忽然道:“不是还有新出么?他原本便是刀客,你们合练倒很不错。”
兰忽地红了脸,轻声道:“他……只怕他不肯。”
青子微笑道:“你又没试过,怎知他不肯。”
兰垂头不语。
青子淡然道:“该抓住的,不要放过。错过了再后悔,来不及了。”说罢,青子淡淡地离开石室。
兰默然唤道:“青子……”青子是个很好的例子。“珍惜眼前人”虽是一句老话,可依旧实用。兰咬咬牙,握紧拳,红着脸向新出低声道:“新出,你能……能跟我合练……‘灵犀流刃’么?”声细如蝇,几不可闻。
新出微感以外,怔了怔,微笑道:“好。”
兰欣喜地抬头,鹊然道:“太好了。”
新出见兰如此欢呼雀跃,心中感动。眼前的少女,也很让人心动。新出想,与哀不同,兰天真纯良小鸟依人,是极易让人产生保护欲望的少女,而哀的干练冷静,则更易赢得人们的尊重和敬佩,而非疼爱怜惜。
兰灿烂地笑道:“新出,我们赶快去练吧!早些练成,早些出关帮新一找哀。”
真是善良,新出心道,难道她一点也不嫉妒哀么?曾经一段日子,我可是很妒忌工藤的。不过事过境迁,时间终究慢慢淡化一切。“你可以叫我智明。”新出微笑道,“不要老是叫新出。大家这么熟,不必见外。”
兰盈盈笑道:“智明,你也叫我兰吧!快啦,我们去练刀。”
生平第一次,新出感到温馨。兰是个温柔贴心的少女,让人不会尴尬与见外。与兰在一起,会很轻松很自由,不受束缚。“也许,心已慢慢变了。”新出喃喃低语。
兰的背影婀娜曼妙,犹如春天盛开的空谷幽兰。也许清丽,更多的则是烂漫。

谷底。潭边。
青子黯然倚在一棵梧桐旁,幽幽地吹笛。
白马渐渐走进,又惊又喜。
青子忽地停下。
白马道:“怎不吹了?继续。”
青子淡淡地道:“笛音哀怨,怕扰人闲情。”
白马道:“我没什么闲情。只是忽然很想吹笛。”
青子递过竹笛。
白马依着记忆于适才青子的旋律,悠悠奏出富春江林子深处的笛音。
青子愕然道:“原来你便是那个夜夜与我合奏的人。想不到我们竟有缘相见。”
白马淡然道:“你的笛音忧愁,似有很重的心事。原是为了黑羽。”
青子诧异道:“你知道?”
白马道:“略有耳闻。不过既已成往事,不如任它随风散去。”
青子黯然道:“一直以来我很孤独。看似有许多朋友,有师兄师姐,真正能说话的,没有。直到遇见兰,她是个好人。可她解不开我的心结。每日吹笛,只是发泄心中哀愁,没其它意思。”
白马微笑道:“我想我们大家都不会再孤独了。”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6:00 +0800 CST  
青子淡淡一笑,欣然道:“嗯。”
谷底一棵梧桐虽不如富春江边树林的宁静致远,但梧桐自有梧桐的悠然。空闻乱世残红八音齐,寂寞冥林之中的笛音,更让人刻骨铭心。

谷底。钟乳石洞。
服部与和叶两人一琴一箫,在昏暗的洞中和音。
和叶埋怨道:“平次,你怎选在这种地方和音?外头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不好么?偏要在这个湿嗒嗒的洞中练合奏?”
服部道:“还不是怕你被太阳晒昏头,到时又麻烦我!你不记得了,我们以前和音可都是在室内的。现下虽是秋天,可一点不比大暑凉爽。你呀,好自为之吧!”
和叶心中一阵温暖。
服部接着道:“先前我们合奏,只是单纯的音律。现下不同。若你我能结合‘芙蓉术’奏乐,‘弄潮’与‘舞浪’绝不会输给‘黎月’与‘牧野’。”
“这样一来,我们跟苦艾的对决又多了几分胜算。”和叶欣然道,“快开始吧!我已迫不及待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琴师与武林四大世家的至宝之一,服部与和叶的琴箫合奏足有绕梁三日之功,令人三月不知肉味。甚至连洞外的飞鸟游鱼,也会随着旋律翩翩起舞。
奏完一曲。和叶怨声道:“平次你瞧,什么都没有。是‘芙蓉术’瞎掰,还是我们练得不对?”
服部喜道:“都不是。和叶你看。”
和叶顺着服部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黑魆魆的钟乳石壁,与一般石壁别无二致。和叶道:“什么呀?根本没用。”
服部急道:“你还真笨。难道不曾感觉到,石壁已不再滴水了么?”
和叶摸了摸石壁,奇道:“真的!难道被我们的音律克制住了?”
服部道:“‘芙蓉术’主旨便是‘化无形为有形’。内力无形,结合音律便能化为有形,变成强大的力量。石壁如此,对付人应当也不例外。”
和叶大喜道:“我们练成了?太好了!”一把搂住服部,朗声大笑。
服部道:“女孩子家还是文静些好。瞧瞧人家哀和兰,泰山倒了也不会像你这么放肆的。”
和叶噘起嘴道:“我要是能矜持些,便不再是远山和叶了。”
服部想了想,微笑道:“也是。若你一晃眼成了大家闺秀,便不再是服部平次喜欢的远山和叶了。”
和叶欣喜若狂,没听到服部的话。和叶笑道:“不如我们再试试。”
服部点点头,盘腿坐下。
石洞之中传出天籁之音,却不及少女黄莺出谷般的笑声。

谷地。石室。
黑羽与红子两人忙着赶制暗器。
黑羽道:“竹镖与梅花镖近来耗用很大。不快些赶制,恐怕与人打斗时会处下风。”
红子皱眉道:“我们继续修炼掷暗器,会不会重复了?我们两人本就是以暗器驰名江湖的。”
黑羽正色道:“武功么,要修炼合适自己的。正如身边的人,也要是合适自己的。”
红子笑骂:“不正经。”
黑羽道:“赶快做吧。暗器做完,还得修炼‘漫天花雨’的手法呢。”
红子嫣然一笑,低头赶制暗器,不再言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谷底。潭边。
圆月当空。苍穹无垠。
工藤却满是寥落。“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刚在谷底安生时,哀曾就地取材为工藤酿了几坛果酒。两人对月饮酒,也是吟诵《将进酒》。个中惬意,不言而喻。
如今,明月依旧,人面何在?
工藤抱着酒坛,蜷坐树上。工藤猛灌一口酒,眼前一片迷离。
“哀,你快回来!”工藤凄然道。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样辛苦,也是这样满足。少年感伤,相信少女也在同样感伤。同一轮圆月下,少女透过雕花窗栏仰望苍穹,淡淡地思念少年。
第廿三回 往事

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生命中,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苦艾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6:00 +0800 CST  
丽江古镇。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彩云之南,灵鸟孔雀的故乡。
傣家的竹楼古旧不失风韵。
孔雀在傣家被视为圣物,可以自由行动,不受任何约束。
古镇每年会挑选专门的少女负责照看孔雀的饮食起居。这些少女被称为“孔雀公主”。
今年的孔雀公主是苦艾。十五岁的金发少女,因容貌美丽而惊艳四方。
苦艾的挚友——朱蒂,带着十三岁的师弟琴,千里迢迢赶赴丽江为苦艾庆贺。
在傣家,“孔雀公主”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极大多数少女梦寐以求的渴望。
苦艾属于极少数的另类,她不喜欢甚至厌恶这个名衔。豆蔻年华,怎能耗费在孔雀身上?何况,苦艾知道还有一个男人等着她。
毛利小五郎,一个江湖中威风凛凛的名字,深受万人敬仰的大侠。
短短十几日,苦艾陪同毛利小五郎畅游丽江古城,不知不觉已情根深种。
少女怀春,终归是盲目的幻想。毛利小五郎游毕丽江,立即启程返回星火山庄。
苦艾也许只是无数崇拜大侠的少女之一。属于极少数另类的苦艾,真的爱上了毛利小五郎。
关乎这一点,苦艾与毛利小五郎皆是大为意外。
毛利小五郎有妻有女,与妻子妃英理情投意合。只是毛利小五郎天性喜好拈花惹草,夫妇两人为此经常吵闹不休。
苦艾心知毛利小五郎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家世地位妻子女儿。毛利小五郎只是逢场作戏,而她却真心相待遍体鳞伤。
纠缠了许久,苦艾自知无望,便由爱生恨。苦艾发誓要报复负心薄性的男人。
整个故事如此简单。
苦艾如是告知朱蒂,朱蒂不由一阵心惊。
苦艾说到做到独断独行,为报负心之仇不知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
朱蒂心知苦艾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阻止,只得带着琴躲开。
却不想,琴已深深爱上大他两岁的苦艾。
朱蒂与琴一齐长大,相依为命。与其说师姐弟的关系,不如说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喜欢的人爱上了挚友,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何况单恋是痛苦中的痛苦。
明确的四角关系令朱蒂伤心不已。朱蒂倾尽全力说服琴离开,可徒劳无功。
琴与苦艾一样固执。即便爱错了人,也会一错到底。
朱蒂惟有独自抽身,逃离这片伤心地。

江南。琥珀山庄。
琥珀山庄一贯的黑色装束使琴显得英姿飒飒玉树临风。琴身边的明美满是灿烂的笑容。
琴眼见明美的幸福,惟有深深的歉疚和惭愧。
宫野世家,“天下第一毒”雪莉的所有者,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毒门”。宫野明美,琥珀山庄大庄主,一个纯洁烂漫温柔善良的少女。
明美何其不幸,无故卷入苦艾与毛利小五郎的纷争,成为复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琴不惜入赘宫野世家,为了窃取宫野家四大独门剧毒,相助苦艾复仇。
冰泉、冷凝、寒烟、雪莉,剧毒之毒。下毒是聪明的做法。苦艾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也可轻而易举地扳倒毛利小五郎。何况苦艾已得到宫野家秘籍石室的钥匙,修炼了许多无上神功,成为绝世高手。
整整三年,琴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琴不惜违背苦艾的命令,三年之内不动琥珀山庄分毫。琴不知道,他的背叛是为了明美的微笑。琴不想失去明美。三年,足够改变一个人。
初恋是盲目的,不切现实的。
明美是一个仙子,她的笑容软化了琴。
琴已不再是以前的琴。
可是,苦艾也不再是以前的苦艾。
苦艾的目标已不仅仅是毛利小五郎的臣服,她要全天下的男子都拜倒在她的裙下,她要做全天下男子的女皇。
琴找遍一切借口拒绝苦艾的要求。琴已是琥珀山庄的姑爷,不能陷琥珀山庄于不义,更不能伤明美的心。
任何人皆有弱点。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琴始终过不了“情”这一关。
苦艾抓走了明美。
琴不得不乖乖就范。
江湖上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苦艾因为恨,她恨毛利小五郎。
琴因为爱,他爱宫野明美。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6:00 +0800 CST  
琴眼见局面即将难以收拾,惟有倾尽全力与工藤家联姻。琴希望借助工藤家的势力,控制苦艾丧心病狂的复仇计划。
可惜,宫野二小姐很不是时候地逃之夭夭。
可喜,宫野二小姐带走了全部的雪莉。
琴心知肚明,志保已重现了“天下第一毒”,她不再有义务留在琥珀山庄。
可是为了明美,志保必须牺牲自己的婚姻。
工藤新一是个很不错的少年。
十八岁的工藤新一,工藤家的独子,被誉为“猎人”,名震天下的正义之神,“黎月”的继承人,武功一流的侠客。据说还是个翩翩美少年。
江湖上想嫁入霁云山庄的大家闺秀不计其数。据说最近一个月工藤庄主已拒绝了八十门亲事。
宫野志保是难得的另类。
无计可施的琴,硬着头皮上门找几乎等同于决裂的师姐朱蒂出师,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宫野志保回来。
没想到已身为闻名赏金猎人的朱蒂竟肯屈尊找一个小丫头。朱蒂答应得很爽快,只是眼神无限悲哀。
其实琴从未改变,只是曾爱错了人。
现下为了今生的至爱,琴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求明美能平安归来。
这一席话,琴始终没说出口。
朱蒂从没恨过琴。朱蒂跟苦艾不同。爱是爱,恨是恨,两者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三年前,朱蒂失去了挚友,也失去了青梅竹马。
三年后,朱蒂重新认识了琴。
琴的眼神执著而坚毅,是以前为朱蒂熟知的那个小师弟。
宫野明美是一个神,她能拯救迷途的人心。
朱蒂不问任何理由,一口答应下琴的请求。
爱一个人,不求他给你快乐,只希望能尽一已绵薄之力让他快乐。
朱蒂如是想,如是做。
琴知道,他欠师姐太多,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洛阳城。傲雪山庄。
明美被软禁在一间小屋中,不缺任何东西,除了自由。
自从跟琴成亲那一天起,明美便知琴的心中另有所爱。
善良如明美,她没有点穿琴的伪装。谁没有过去呢?关键的是现在与未来。
许多个夜晚,明美偷望琴对月长叹,心中酸楚。明美输在时间上,凡事皆有先来后到。感情也不例外。
明美不知苦艾软禁自己的目的,却知她便是琴内心深处的女子。
苦艾天香国色的容颜足以令日月星辰失去光辉。绝尘而去的背影,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连明美都为之心动的女子,何况是琴?
明美知道自己跟琴是一类人。
琴为了苦艾,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琴打入琥珀山庄,意在四大独门剧毒。
明美为了琴,整整装了三年的傻。若非被苦艾抓去,谎言还会继续。
抓我,只是为了琴能掌控琥珀山庄吧!明美暗自思量,除了妹妹志保,明美已生无可恋。若不是放心不下志保,明美早已了却残生了。
对于苦艾的软禁,明美并不恨。毕竟她是琴的妻子,苦艾绝对有理由恨她入骨。
明美很庆幸,她做了三年琴的妻子。此生已无憾。
命运是只捉弄人的无形的手。它无所不能,把相爱的人们耍得团团转,却还以一副无辜的脸孔怪罪于人们的庸俗。
第廿四回 飘雪

雪花飘落大地的一瞬间,便已注定了蒸发的命运。雪仍毫不犹豫地选择降落,只因雪化了,便是春天。
——佐藤美合子

谷底。
叶落尽。花凋残。木叶萧萧。晚秋已逝,渐入寒冬。
水潭表面已覆了层薄冰,缺少枯叶的点缀更显寥落。
服部与和叶琴箫合奏,白马与青子笛音相和。幽谷中天籁之音不止。
淅淅沥沥飘起小雨。天籁停,天籁又起。
众人飞速躲入钟乳石洞。
黑羽怨声道:“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并无二致。”
工藤淡淡笑道:“千年石乳,可解百毒。”
服部大惊小怪地道:“真的假的?”
工藤淡淡答道:“哀讲的,你说是真是假?”
白马淡然道:“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你要疯了。”
红子宽慰道:“工藤,过些日子我们练熟武功便可出关,到时去找哀。”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9 12:06:00 +0800 CST  

楼主:花咲桃子

字数:73247

发表时间:2017-01-29 20: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07 19:12: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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