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Burning slowly(虐)

开学之后都忙晕了,好久都没管这里〜大家见谅喔〜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9-20 21:46:00 +0800 CST  
Section C

和吉田步美谈话结束后,已经五点半了。宫野志保和步美道过别后,便匆匆拿着包下楼。工藤一定在五点左右就抵达学校了,而她已经迟到了半多小时。

作为工藤太太,她只能尽全力做到最佳。和工藤新一每一天生活在一起,对那个男人的嘲讽她是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就接受,她早已经是飞入迷途的鸟,羽翼已燃烧起来,却永远不可能回头。

遥遥望去,黑色的柯尼塞格停泊在学校操场后的停车场里,像一只静静蛰伏的猛兽。

“你迟到了。”工藤新一靠在驾驶座上,慵懒地对从外面打开车门的女人说道。

“有点事情耽误了。”茶发女人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抬眼看到内后视镜里工藤新一平淡沉静的脸,“抱歉。”

“宫野志保你真的很好笑,”工藤新一声音平平的,语气却有一丝讽刺,“明明是和步美谈功课的事,还是我拜托你的,你为什么和我道歉?”

“步美的成绩也是我关心的,就算没有你的拜托我也会去帮她。”宫野志保平静地回答,“不管如何都是我来晚了,我道歉也是合情合理,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没有不满,”工藤新一冷冷哼一声,否认道,“那我们回家吧。”

有一团郁火堵在宫野志保的心口,她抬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实在是不想搭理身边这个男人。然而忽地,工藤新一将脸靠过来,一刹那两个人只剩下咫尺之距,宫野志保心跳乱了一拍,刚想伸手将他推开,却看到他凑近将自己未系的安全带拉开,于是下意识握住工藤新一的手腕制止他。

触电一般地一碰,宫野志保立刻将手拿开。

“我自己弄。”宫野志保淡淡地将工藤新一的手推开,把安全带绑好,固定。

工藤新一静静凝视她半晌,然后挑起一抹深沉的笑意,他的眼眸湛蓝却透着一股危险的神色,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宫野志保任由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动声色。

对于这种打量猎物的眼神,她早就习惯了。

“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要说,不如早点回家。”车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而宫野志保最终打破了沉默,“我还有学生的作业要批。”

工藤新一轻轻笑了一声,抬眼看看后视镜里女人平淡的脸,然后偏过脸去倒车。

工藤太太,真是冰块化成的凉水呢。

工藤新一这样想着,踩下离合器,刚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却突然被身边的人出声拦截住了:“工藤,等等。”

他惊讶地望向身旁,宫野志保的目光正凝聚在外面的后视镜上。宫野志保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开始解开刚刚绑好的安全带,偏过脸对工藤新一说道:“我暂时不搭你的车了,要不你先回家,我待会坐公车回去。”

“哎,你······”工藤新一吃惊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拿起包,打开车门出去,等自己反应过来想伸手去拦她的时候,宫野志保已经走到车后了。

工藤新一歪歪头,看着后视镜里女人孑然的背影越来越小,眼眸里的光愈发深沉。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帝丹高中的停车场位于后大门的左侧,因为此时已经放晚学很久了,只有留下来踢足球的学生的自行车稀稀疏疏停靠在里面。太阳洒下最后的余晖,将自行车的影子拖得很长,光芒从车辆间隔的罅隙里穿透,带起地面上细微的埃土,撒落下支离破碎的光斑。

而在停放在最后一排的第一辆自行车的前面,站着三个将头发染成亚麻色的男生,他们的对面,有个女孩正低头不语,一脸的惴惴不安。

在后视镜里吸引宫野志保目光并让她决定违抗工藤新一下车的,正是这个与众不同的女生————小岛歆雅。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10-05 08:59:00 +0800 CST  
因为想要人不注意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困难了,她的身体几乎占了整整两辆自行车停靠的面积,肉嘟嘟的身材就像是一个棉茸茸的球,宽大的运动服遮不住她腰部一层一层几欲泻下的脂肪。单看她的五官可以发现这个女孩本身长得很清秀,唯一的外貌缺陷便是过于肥胖。

“宇,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们,我们以前明明很······”小岛歆雅低声喃喃,伸出手去想拉中间的那个高挑的男生。

男生的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不动声色地避开小岛歆雅的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那个男生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吧?”

“可是,可是为什么啊······”小岛歆雅咬住了下嘴唇,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我请长假前,我们还那么要好,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啊!”

“我不是说了那是以前,不要和现在混为一谈。”男生明显不耐烦了,“我都已经说了不要再找我,你今天把我堵在这里是干什么。”

“我就是,就是不明白啊······”被他的态度刺伤了,小岛歆雅用手背抹去了脸上流淌下来的泪水,“为什么······”

“哎,竹内,人家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怎么这么冷血啊。”竹内宇身边的两个男生一同笑了起来,对着他挤眉弄眼。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竹内宇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胖女生,抓了抓后脑勺,语气开始变得恼怒,“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哭了?!明明是你堵着我,怎么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一样啊?!”

“······”小岛歆雅立刻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望着对面的竹内宇,却还不断地哽咽着。

“你是想知道我和你分手的原因是吧,好,我告诉你。”竹内宇不再掩饰自己真正的感觉,面带厌恶地打量小岛歆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不知道有多恶心。”

小岛歆雅的眼神立刻灰暗了下去。她还带着泪痕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曾经的男友绝情的话语。

“以前你虽然称不上有多漂亮,但也算是干干净净,可是现在你变这么肥,哪个男的会喜欢你?”竹内宇的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

“你怎么能这样说,宇,你明明知道我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才会变成这样!”小岛歆雅悲愤交加,哭着控诉道。

“我知道,可是没办法。”竹内宇斜睨着她圆滚滚的身材,“我不喜欢你了,听清楚了吗?”

“竹内,我想,在谈喜不喜欢的问题前,先把你欠我的五十遍化学题解析交给我比较好吧。”清冷的女声从车场的门口传过来,让四个人都着实惊了惊。而竹内宇和其他两个男生看到提包走过来的茶发女人时,他们顿时浑身战栗了起来。

该死的,这个女人每天都会坐放学后第一班公车离开,所以特地避开了放学的高峰期,现在又是什么情况?!竹内宇看着宫野志保脸上淡然如水的表情,觉得背部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个星期不见,竹内同学变了不少啊。”宫野志保走上前,站在竹内宇和小岛歆雅中间,将两人隔开,一副将小岛护在身后的姿态,她冷冷的目光扫过竹内宇亚麻色的头发,“你是变色龙吗?”

这个毫无温度的笑话让面前三个男孩有种瞬间跌到冰窖里的感觉。要知道,这是他们认识这个女教师以来听过她说的第一句诙谐之语。

“老师,你不会和班主任打报告吧?”竹内宇脸色发白地问。

“只要你把你不及格的惩罚交给我,你喜欢谁自是不用我管的,”宫野志保眼光如冰山,连说话的语气都隐隐冒着寒气,“我对你的私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如果你今天交不出来,明天关于你的早恋,你旷掉的三次课,还有·······”

宫野志保停顿了一下,对竹内宇摇摇手里的手机,“还有刚刚你对小岛出言不逊恶毒中伤的视频都会一件不落地通知到北川老师那里。”

“你······”竹内宇瞪大了眼睛,面色都快发绿了。

“不过就这周你躲着我旷了所有化学课的情况来看,你也交不出来吧?”宫野志保歪了歪唇角,冷冷地笑着,“那么,对不住了。”

“宫野老师······”小岛歆雅在她身后低低出声。宫野志保知道她是想帮竹内宇说话,于是抬起食指摇了摇,示意她别出声。

“老,老师,您别这样!”竹内宇赶紧说道,“旷了您的课我也没办法,我,我家里有急事就······”

“我看上去就这么好骗吗?你旷课的理由能换一个好吗?”宫野志保双手抱臂,丝毫不留情面,“上学期你已经用姑姑去世的借口缺课一个月,北川老师相信但你认为我会信吗?别跟我玩花样,我不吃这一套。”

“宫野老师······”刚刚一副强硬模样的竹内宇此时立刻缩了下去,如果这些事情被面前这个女人捅出去,他都想象不到自己那个魔鬼一样的班主任会怎么整自己!

宫野志保向外看了看将晚的天色,于是不想再在这里和他纠缠,于是转身对一脸愕然的小岛歆雅微微一笑,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与其等着北川老师被我告知,还不如自己去向他坦白一切。”宫野志保拽着小岛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对愣在原地的竹内宇说道,“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机会。”

小岛歆雅被拉得趔趔趄趄跟在宫野志保身后,满眼的迷茫,好像还是没从宫野志保插到刚刚自己尴尬无比的情境中挣脱出来,只能是毫无意识地被宫野志保拽着走出了停车场。

而停车场的门口,有个眉骨清朗的黑发男人迎着晚霞倚在墙边,微弱的天光中,他的侧影骄傲俊挺却隐隐透着刻骨的孤独。面对着车棚的门,男人的目光撞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茶发女人的眼神,这一撞并未撞出传说中的火花,男人的神情颇有一股一探究竟的味道,宫野志保倒是惊愕了几秒钟,喃喃开口:“你没走吗?”

“哪有男人把老婆一个人丢下来自己跑掉的?”工藤新一眯了眯眼,挺直了身,随即看到了跟在宫野志保后面的身材胖胖的女孩子,“走吧,我顺便载她回家。”

“你都听到了?”宫野志保回头看了看红着脸的女学生,“真是不礼貌。”

“没办法,你们声音太大了。把耳朵遮起来都没用。”工藤新一摊摊手,表示无奈,“不过工藤太太为人挺身而出还是挺新鲜的。”

“拿了学校的薪水就得负责到底。”宫野志保答道。她偏首对身边的女孩说,“小岛,老师送你回去吧,不要拒绝了,马上天黑了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

其实宫野志保是不放心小岛歆雅的精神状态,到现在她都是一脸迷迷惘惘的神态,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受到自己心爱之人如此的羞辱,心地单纯的小岛又如何挺得过来。

她知道小岛歆雅和竹内宇的事,他们是同班同学,已经交往了整整一年。去年冬天的时候,小岛歆雅因为生病请了长假住院,据说她所服的药物中含有大量激素,才导致她的体型严重走样。今年返校上课时有不少人都议论纷纷,甚至有教师都在办公室里聊起表示难以置信。

竹内宇是学校很有名的足球队副队长,长相英俊很有女人缘,他天天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身上带着很浓的痞味,许多老师都很头疼他。旷课,打架,挂红灯对他而言实在是家常便饭。竹内宇最怕的就是他的班主任北川源海,甚至对宫野志保也只是稍有敬畏,其余的人他从不放在眼里,狂妄自大飞扬跋扈,就是宫野志保对这个学生唯有的印象。


真想不到,那张迷人的面皮下,竟是如此的狠心绝情。

宫野志保忧心忡忡地牵着小岛歆雅,打开后座的车门,却见她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于是拍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上车。宫野志保站在车门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孩安静坐在后座,感到疲倦已极,抬起手腕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累吗?”工藤新一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还好。”宫野志保摇摇头,“不过你真的不用在这等我的。为什么不走?”

“看上去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工藤新一扬起眉眼,“我不是为你想。”

“我没有误会,如果我误会了是不会问你这样的问题。”宫野志保驳道,“别以为你的臆测都是正确的。”

“伶牙利嘴。”工藤新一歪着嘴唇笑了一下,“上车吧,天晚了。”

夕阳徘徊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余晖,静静窥视着这一场闹剧。

宫野志保坐在前排,抬眼看到内后视镜里,交错的光影里,小岛歆雅止不住流泪的脸苍白无助,脆薄得像一张白纸,她不由得在心里常常叹息一声。

这些孩子,果真还是太年轻了。

品尝过爱情的甜蜜,就以为它会永不腐朽。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永不腐朽的东西?时间编造出的故事在所有角落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关于梦想,关于爱情,不过是人世间的嬉笑怒骂,最终被丑陋的人心写在了风里,消失殆尽。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10-05 09:00:00 +0800 CST  
Section D

东京春天的夜晚总是带着迟滞的凉意,从高楼的落地窗望下去,空气中缠绵的那一丝寒冷似乎都冻结了这座城傍晚时分缤纷的霓虹。工藤新一拉开办公室里的窗帘,推开窗,晚风拂动着发梢,卷起四下散开的温暖灯光。

遥远的地方,东京塔巍然耸立,塔里无数的光挨个亮起,仿佛这个城市升起的最明亮的星辰。

工藤新一凝望着那座塔,良久之后,闭上双眼。

春天的夜风中,有模模糊糊的笑语,穿越过风霜雨雪,穿越过春秋四季,从东京塔的顶端遥遥飘过来。

“新一,新一,唱首歌送给我吧。”

“要我唱歌可不行哦。”男人微闭眼睛,唇边有恍惚的笑容。

“如果不唱我就不答应你。”女孩子的声音如银铃般清凉,带着温和的狡黠,“塔下面还有很多媒体呢,要是救世主求婚失败,一定会是个大新闻。哈哈。”

回忆中的笑声愈发清晰,工藤新一整个人都沉下去了。此时此刻,窗外的车声,窗边呼啸的风声已经全然消失,他就这样独自低声呓语。

“真会耍赖。”工藤新一无奈地回道。

“哎呀怎么办,虽然有些勉强,但是这个时候却只想听新一你唱歌呢。”女孩子故意用很为难的语气说着,“我的耳朵,也准备好了。”

“那你想听什么?”他哑然失笑。“我也可能不会哦。”

“前阵子,不是很火的那首歌吗?闻雪写的。”女孩笑弯了眉目,“新一不是也很喜欢那首歌吗?”

“《想念》吗?”工藤新一想起那响遍大街小巷的调子,开始不自觉地哼了起来。

“你看,你不是会唱的吗?”女孩撇撇嘴,“但是新一你的音准真的没进步多少哎。”

“我想念着你,在这座城。如夕阳想念着清晨,如朝霞想念着黄昏·······”星空下面,工藤新一仰着脸轻轻哼唱,音调却极为怪异。

“好啦好啦。”脑海中,女孩实在听不下去,急急地打断他,“可以了······”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哦。”男人脸上有恶作剧一样的笑。

“哎,果然求婚时候让你唱首歌太难。”女孩失落地说道。“在电影里男主角都是唱着歌求婚的~~”

“其实也没有你说得那么遗憾吧,因为以后的人生,你会是我唯一的歌曲。”

工藤新一喃喃自语,睁开眼,只有洁白的星光落满了窗台,刚刚浮现在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散开,所有的色彩似乎都在一瞬间抽干,只剩下了虚无的黑白。那些黑白暗淡的往事早已被两年的时光肢解,却始终扎根在他的灵魂深处,始终会在这样一个面对着东京塔的夜晚剧烈地分割他的理智。

“我无法放开你,我不可能放开你。”男人低声说道,抬手握住了胸口的衬衫,隔着衣料,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贴着心脏的那枚戒指。

而他捂住胸膛的左手上,那枚婚戒却在灯光下冷冷发光,似是嘲笑刚刚他说的话语。两枚戒指就这样隔着一层布料,轻柔地贴合在一起。

驻留在工藤新一手上的戒指,冰冷地宣告着————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是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

那个奇怪的全身散发着谜一样气息的女人。

即使已经相识十年,自己却还是无法完全看透的女人。

工藤新一一生中,有三个对他而言独一无二的女人。这三个女人,分别占据了他的亲情,爱情和友情。除却有希子和小兰外,留在他友情世界里的便是这个处事不惊才华横溢的女博士。命运之手翻云覆雨,他们两个本是分别站在光明和黑暗两岸的仇敌,却因宿命而被APTX4869紧紧拴在了一起。

那段属于柯南和灰原的岁月,也许是太过平和美好的缘故,现在每每想起都如同彼岸的火树银花,最后全部消失在梦里,连灰烬都不剩下。

灰原哀稚嫩的还透着些许暖意的脸庞,他都有些忆不分明了。

那时候还是江户川柯南的他或许是太幼稚,不懂命运的奇诡永远会在你措不及防之时刺伤你,他相信自己将会和那个茶发女人一起永久地留在光明中。毛利兰的死亡加速了他们之间深厚情谊的瓦解,命运的齿轮不顾任何人歇斯底里的反抗,残忍无情地向前滚动着,一刻也不肯停歇。以后的以后,他们将会是什么样子无人知晓。

就像如今陷入黑暗的是工藤新一,站在光明的彼端的是宫野志保。

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标签着正义勇敢的侦探坠入深渊,曾经的犯罪组织成员背后长出翅膀高高在上地俯瞰他的狼狈不堪吗?

工藤新一几乎都要笑出泪来了。

在这个以仇恨为媒的婚姻里,工藤新一压抑着对这个女人所有的不忍,他嘲讽她,他辱骂她,他对她冷冰冰地说话,冷冰冰地笑,一切尺寸,他都拿捏得刚刚好,他自认为这是对宫野志保最好的回报。

可是每一次伤害这个女人过后,总有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心脏,一紧一松,痛楚由模糊逐渐清晰,他意识到:也许,自己始终不愿意真正伤害宫野志保。

可能因为他们的过往太过惊心动魄,可能是因为他心里也像步美一样想念着灰原,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熬了无数个夜点亮无数盏灯只为寻找回自己,可能是因为······

因为,由小兰的死而引起的恨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深。

人是如此复杂的生物。工藤新一的指尖轻轻划过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脸茫然地站在办公室里沉思着。因为这个女人与自己的曾经,便冲淡了他本以为会深入骨髓的仇恨,而每一次看到宫野志保忍着心痛忍受如剑刺出的讽刺,自己又恨不得砸碎她脸上冷笑的表情然后破口大骂她一顿。

你只有这副表情吗?除了忍你还会做什么?你不会回击吗?你到底,到底还是不是人——————

服部平次打开工藤新一的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所看见的就是工藤新一脸上的一抹愠火,可是工藤新一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依旧陷在自己的思维世界中。

他从没有看到过工藤新一露出这种表情。

冰冷的,却因为那抹火散发出微微的光。

而工藤新一的右手却是搭在左手上,指尖微微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说————”服部平次抬手敲了敲已经敞开的门,视线在工藤新一的手上停了一会然后说道,“在这么重要的晚上,你在办公室里面发呆不太好吧?”

工藤新一这才回过神来,抬眼对门口的人微笑:“来了吗?”

“下午接到你的消息就赶来了。”服部平次挑高眉毛,“妈的,真是太谢谢你,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正在和和叶逛商场,我真是被漫天的购物袋埋住了啊!”

“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挺对不起远山的,好像是把你抢走了的情敌。”工藤新一开着玩笑,“不过人命关天我必须要找个帮手。”

“哦?谁的命这么重要呢?能让你如此大惊失色?”黑肤侦探嘻嘻哈哈地调侃着,“不会是宫野吧?”

“胡说什么?”工藤新一脸色暗了暗。

“哦哦,对了,宫野有你保护好像也不会有事。”服部平次赶紧说道,而目光却若有所指地扫过工藤新一的左手,“但是······”

“你不要想多了。”工藤新一心知他在想什么,于是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刚刚只是在想宫野在家会不会安全。”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无情的嘛。”服部平次一听,心里为宫野志保放宽慰了不少,“那你说的到底是···”

“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一直在监视的组织成员,已经脱离了组织的那个,”一说到今晚的行动,工藤新一的眼睛立刻锐利起来,“今天中午密探传递了消息,组织打算今晚灭那个人的口。”

“那么现在就出发吗?”服部平次挽起袖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不,我们得等等。”工藤新一摇摇手,“这次行动非同小可,我已经联系了目暮警官,今晨就开始寸步不离地监视那个人了。现在我们要等他的信号再出发。”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11-20 14:44:00 +0800 CST  
“信号?”

“在那个人的住所周围狙击手正在待命,这一次是机密行动,我打算秘密转移那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等Gin他们赶到时,那个人早就不在他以为的地方了,”工藤新一面部沉重,“等火力就位我们就赶过去埋伏在一公里处。”

“为什么是机密?不如跟他打一场,我们也有胜算啊!”服部平次心生困惑,又突然间想到了原因,“哦,你刚刚说的‘密探’!”

“一旦Gin知道今晚的转移行动,那就完蛋了。”工藤新一点点头,“这次行动会失败,密探也会有危险。”

“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下手?”服部平次不解。

“黑衣组织两次受到重创,元气打伤,最近才聚集齐了世界各地的残余成员。”工藤新一解释说,“现在他们以为我们放松了警惕,打算把叛徒一个一个除掉,毕竟那个人以前在组织内部也算是重要的干部。”

服部平次的面色沉重,点点头:“所以你急急忙忙通知我过来就是为了保护这个人?”
“要知道,这个人当年可是Gin的得力助手啊,一定掌握着不少组织的线索。这段时间我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想利用这个人引出组织的残余势力。现在终于到时间了。”工藤新一的眸光如鹰一般尖利,“这两年我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警惕,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得到当年东京塔上的————”

“你还是没有放弃吗?”服部平次打断对方的话,满脸无奈,“工藤,我说你也真是够了吧,当年发生的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就算你再怎么怀疑,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为什么不往前看呢?”

“往前看?”冰冷的阴影蒙上工藤新一的脸,“兰死了,我还有什么往前看的理由吗?你别跟我说宫野那个女人。”

“工藤新一,我知道你待宫野并不怎么样。”服部平次冷冷哼一声,“可是她为你牺牲了太多了,有时候我真的看不下去······”

“这是我的家事,还不用你插手。”工藤新一皱起眉毛,“你那么关心她当初怎么不劝阻我们的婚姻?明明知道我会怎样对她。”

“我只是为了保全你们两个。”服部平次语调高了起来,“要不是宫野志保悔了和夏川的婚约嫁给了你,估计工藤新一回不来了吧。”

火药味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开来。办公室明朗的灯光下面,工藤新一的眼睛亮了亮,望着压着怒火的黑肤侦探,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情涌现出来。

“宫野那个女人,倒是挺有魅力的。”工藤新一挑起眉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在学校受人爱戴,又能有夏川隽源这么好的恋人,还有你如此坦诚相待的朋友,我还是小瞧了她。”

“她值得的。”服部平次顺着他说下去,“这样的傻女人,估计也只有你看不穿。”

“只有我吗?”工藤新一无意识地触碰着左手上的戒指。

“对,也只有你。”服部平次维护宫野志保的心思愈发强烈,他真是打心眼里为她鸣不平,“你这个笨蛋,宫野她默默忍受了两年的原因,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明明————”

话语戛然而止。工藤新一沉静地望着止住言语一脸错愕的服部,揣测着他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

“明明?明明什么”心思转了大半圈,工藤新一紧盯他的双眼,追问道。

“我没说出来的话,你应该自己猜猜。”服部平次庆幸自己及时顿住了,如果要是被宫野知道他说出了那个秘密,后果可真就是不堪设想了。“她嫁给你的真正原因,我想你是不能借由别人的口得知的。”

“说得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工藤新一看上去颇有兴趣,“我倒是想一探究竟。”

“工藤,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服部平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是知道的,你对宫野并不是恨之入骨,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保护着她。这两年来你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她四周是否有可疑人物,平时你上班时她在家里你也注意着,现在组织准备东山再起之时,你就加强了戒备。她上下班全由你接送,你拜托帝丹高中的校长和教研室主任随时给你她的动态,你······”

“你也真是够了。”工藤新一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不是说我的家事你别管吗?”

“你们还真是有够奇葩。”服部平次长长叹一口气,“一个是明知道是虎穴还硬是往里面闯的女人,一个是明明担心得要死却抵死都不认的男人。我还真是倒霉哎······”

真是倒霉,我干嘛要为这两家伙保守秘密啊······夹在中间好辛苦······

“当初我失去了兰,只想着怎么报复宫野志保。”工藤新一听完服部平次的话,喃喃开口,“我不想让她幸福,我要绑她在她不爱的人的身边,可是如今回想起来,报复完之后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反而更加迷茫。”

服部平次静静听着。

“你知道吗?我对她真的是坏到了极点,”工藤新一闭了闭眼,语气暗下来,“可是她居然有那么强大的耐性陪我耗着,无论我怎么讽刺她,怎么侮辱她,她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但我知道,宫野那个性子,表面上越不在乎,内心就越痛。”

“所以?”服部拔高了声调问。

“时间越久,我心里竟对她有了愧疚。”工藤新一嘲弄地笑了一声,脸上是荒唐和讽刺的表情,“愧疚?我都没法相信我自己,被她夺去了兰的我竟然会因此愧疚?!”

“既然愧疚就对她好一点。兰已经走了,别再固执了。”服部放低声音劝道。

“每当我想对她好,可是这枚戒指都在提醒着我她是杀了兰的凶手。”工藤新一捂住心口,感受着胸前那颗钻石的温度,“我无法对她温柔,可是每次她被我伤害了之后的那副表情,我真是······”

“你和宫野结婚那天我就说过了,请你好好对她。”服部平次无奈地说道,“可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们是夫妇,不能好好生活吗?”

“你很清楚我们结婚并不是因为相爱。”工藤新一苦笑着摇摇头,“我这样对她已经超越了感情的极限,其他的我给不了,这两年,我们只有夫妻的名分。因为我知道我的底线。”

“给不了?”服部平次顿时一惊,“工藤,莫非你从没······”

“你说呢?”他挑起一抹淡笑,“她没有资格做我的妻子,我更没有资格碰她。我想要如过往一般保护她的想法甚至也不能露出分毫。”

“你既不恨宫野,就放开吧。”服部拍拍他的肩,满脸担忧,“把痛握在手心,最后被束缚的绝非是宫野志保,而是你自己。”

“我不会放开的。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兰,她就在这里。”工藤新一指指胸口,“自兰走了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我会守住对她的爱情,直到她回来的那天。”

“小心到最后你会发现你其实是作茧自缚。”服部平次驳回他坚定的话语,“小兰她明明永远都不可能回来,而这世界上哪有永不腐朽的爱情?你是个深知现实的侦探,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兰。”工藤新一不理睬对方的劝告,继续说着,“我不可能放开她。”

“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淡忘了对小兰的爱情,你的感觉,不再浓烈。”服部平次无可奈何,工藤新一此时此刻正徘徊在黑暗的边缘,他却没有多余的力量和勇气拉他回来。他大胆地做出一个假设,“而你突然发觉,不知何时宫野她已停驻在你的内心,你还会这样待她吗?若有一个时刻,你发现了你爱上了宫————”

服部平次的话刹那间顿住了,他看到了工藤新一脸上又浮现出那抹微微发亮的愠色。可是他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那一个时刻,你爱上了宫野,你————”三秒之后,服部打量着工藤新一黯然的面色,还是说出了口,却被对方打断。

“你认为会有那么一天?”冰冷冷的语气,工藤新一微微侧脸,嘲讽地笑了笑。“你是在写小说吗?”

“我并不是没依据。之前我说过,宫野这个女人值得被人所信赖,更值得被人爱。包括她的法定丈夫。”服部平次斩钉截铁地反驳。

“就算有一瞬间,我觉得我重获了爱情。”工藤新一微微苦笑,转过身,声音低沉,“那也绝不会来自于那个女人。”

“我只是做一个······”

“无谓的假设以后别想了。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工藤新一轻声说道,有一抹茶色却在脑海里若隐若现,姿态恍若跳跃的烟火。他开始隐隐地感到头疼。“这不可能。”

服部平次站在灯光下,面对工藤新一的心情悲哀而无奈。他是一个局外人,站在彼岸看着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闹剧,明知荒谬无比,却只能让他们演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戏如人生吗?

没有了那个天使与其并肩,工藤新一的背影被光芒拉得孤独又寂寥。

“我失去的,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我,不能爱她。”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11-20 14:47:00 +0800 CST  
这次的更新时间比上次拖久了点,因为最近太忙,再加上这个故事结构太复杂,必须多构思写好伏笔。谢谢大家的等待。下次是更新时间因为忙考试应该也蛮久的,蔚蓝在这里鞠躬希望大家谅解〜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11-20 14:52:00 +0800 CST  
Section E

凌晨两点一刻。

东京郊区里,有两栋相邻着的灰色建筑,看得出它的年代颇久,墙漆多半已经被岁月的风霜剥落,零零散散堆在地面上,而堆砌其中的砖瓦失去了墙漆的遮掩,就这样在楼身上显露出来,在浅淡的月光下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化工厂,已被荒废多年,可就在今天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夜里,它迎来了这些年第一批不速之客。

身着黑色长风衣的男子追赶到化工厂的门口,一只手抬起,阻止身后的同伴继续前行。他对身边身材矮胖的黑衣男人冷笑一声:“你到这里就可以了,我真是对这场战斗期待已久呢。”

矮胖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头儿一直想与“那个人”一决胜负的心,于是静静地候在门口。

男子打量着眼前耸立着的工厂,有乌鸦的叫声从里面传出来,月色下,还有成群的夜蝙蝠煽动翅膀的声响。他将双手放在上衣的口袋里,静静走进这栋散发着恐怖氛围的化工厂,唇边挑起寒冷的笑意。皮质的鞋底在水泥地面上碰撞出“哒哒”的声音,四周静得让人窒息。

月光从斑驳的窗口洒落,似乎是有意窥视这个男人。他的长发宛如金色的流苏飘动着,黑色的帽檐遮去了那双鬼魅的眼,却遮不掉他面部邪恶的光芒。雪茄的烟雾成螺旋状缓缓弥漫在这个黑夜里。此时此刻,他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一头饕餮着觅食的猛兽。

是的,他在寻找他的猎物。

这么多年来,一直想与其一决高下的猎物。

今夜,就能一见分晓了吧。

想到这里,男人的胸膛里迸发出一阵闷闷的笑声,那是他加入组织以来第一次有声息的笑容,那个笑,是遇到许久以来都求之不得的满足感而发出来的,在这个凌晨时分的工厂里,它顿时如炸弹一般开放了。

“Maraschino,我想此时你一定紧张到绝望了吧。”男人忽然放声说道,语气里都带了丝血腥味,“你加入组织这么多年,和我并肩作战完成一次次任务,今天我们却要兵戎相见,血刃彼此。”

他并不急着搜寻他所要找的人,只是在一楼慢慢踱着步,他锐利的眼藏在帽檐下静静搜索着猎物,话却不止:“我一直很好奇,若我们单独来一场,力量的天平究竟会偏向你我哪一方?”

男人的话语里竟隐隐透露着钦佩:“你如此优秀,作为一名女性,竟然可以一步一步爬上组织的高层,成为我的搭档。我曾经为你犀利的身手惊叹不已,甚至还为你作为组织里最出色的狙击手而感到惋惜。”

“每一次我们见面,我就时刻被这个问题困扰。有时我恨不得对你拔出我的枪,来和你进行一场血战,不过我还是以仅存的理智克制住了。”男人继续高声说着,笃定藏匿于某处的人会听见。“今天,我想我的夙愿终于能完成了吧。”

“出来吧。”男人绽放出嗜血的微笑,“Maraschino,你逃不掉的。”

脚步声止住了,男人在一楼的中心位置停住了,他抬眼扫视这栋建筑物的内部构建。一楼四角的宽敞空间里,零零落落地搁置着装着生化药物的木箱,箱子的表皮早已陈旧,荒弃多年。凄苍的月寂然地停驻在窗口,将光柔柔淡淡地洒进来,照在旋转着地通向二层和三层的阶梯,同样地,透过楼层的栏杆,一个一个被人遗忘的木箱凌乱地放置在地上,巧妙地遮挡住来自一楼的目光的搜寻。

Gin向上的视线扫过那一层层的栏杆,冷笑弥漫。

“那个人”,绝对躲在那些木箱中的某一个。

不过,也用不着费心思一个一个查了。

此时,黑暗中的人芒刺在背。Gin寒冷的声线恍若一道道锐利的冰棱,穿破了如帷幕般沉重的夜。她伸出手,紧紧交握住,细密的汗几乎要把两只手黏住,她在心里用绝望却不肯放弃希望的声音喊着:这一次,一定要挺过去!南,我还没有,还没有······

“唔~~哇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突然在这栋建筑里响起,隐在暗处的人浑身一凛,指尖如被雷击般剧烈颤抖起来,心脏却瞬间停跳了一拍。

“妈妈······妈妈!————”

孩子稚嫩的哭喊越来越撕心裂肺,唤了几声之后却忽然戛然而止。

小甜······小甜!

带着女儿逃亡到这里,她告诉小甜一起玩一个木头逃亡的游戏,躲在木箱里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听到任何声音都要在木箱里假扮木头人,直到躲过敌人的搜寻才能出来。孩子天真地按着她的话做,一溜烟跑进了这个工厂,消失在丛丛立起的阴影中。

她并不知道女儿藏在哪里。这样一旦她和Gin正面血战,她可以不必分心。

而连她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小甜,竟然被Gin发现了吗?!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闭上了双眼,月光在视线里隐隐重重地化开去。这是无法避免的一战,恐怕撑不到工藤新一来了。

“Maraschino,你太疏忽了。”Gin的声音高高扬起,从一楼传来。“我还以为你会训练她,至少教教她怎么藏身吧。”

顿时,二楼的木箱后,瞬间飞出来一个人影,快如闪电。她越过点点的月光,顿足在栏杆之上,瘦削的身形在黑暗里愈显刚强。

“放开小甜。”银色的光芒被夜分割开,落在女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浅见游子强压着内心的慌张,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投向站立在一楼的男人。

男人的胳膊下,夹着一个眼睛大大的却充满着泪水的女孩,她不停地挣扎着,用稚嫩的小手用力拍打着Gin的桎梏,尽管是徒劳的。她惶恐地望向站在二楼的母亲,皱着细细的眉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想要叫出声,却被男人用手捂住了口。

“你生了个这么伶俐的女儿也在我意料之中。”Gin把手臂紧了紧,瞥了瞥试图张开嘴咬自己手腕的浅见甜。“竟在箱子里开启了手机的GPS。我也是听到手机开启的震动声才找到她的。估计工藤新一现在也知道你早已离开,万分火急地朝这边赶了吧。”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2-18 14:54:00 +0800 CST  
他另一只腾空的手往虚空中一抛,扔出了一个老式的翻盖手机。浅见游子记得,那是她为掩人耳目专门联系工藤新一的电话,小甜,小甜她居然在和自己逃亡之前偷偷带上了?!

难道,小甜她早就知道什么了吗?
“你永远都脱离不了组织。”Gin 冷冷哼声,冷漠的脸上满是不屑,“蠢女人,真的以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你就是普通人了吗?从你的祖父母加入组织那一刻,就将黑暗的印记烙在了你父母和你身上。你永远都无法抹去。”

浅见游子根本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Gin的话语上,她的担忧一心系在了朦胧着泪眼不停挣扎的浅见甜身上。浅见游子抬起脚步,一级阶梯一级阶梯地走下来,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一如她默默投向女儿的目光。

“今天你的目标不就是在铲除我之前,和我对决一次吗?”浅见游子的步伐停在了一楼,此时她与Gin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在悲凉的月光下,她倔强的身形燃起了熊熊的杀气。“背叛了组织,我死不足惜。可是,要知道,迫胁我的亲人,是我决不允许看到的。”

“如果不将这个小鬼抓住,作为狙击手的你恐怕要费我一番时间找吧。”Gin一手挟制住恐惧的女孩,一手捻灭了唇边的雪茄,血色的眼眸在渐消的烟雾里隐隐现现,“工藤新一赶往这里的时间,我可等不起。”

“这几年,我都一直在逃。”浅见游子压抑着内心狂怒的波澜,握紧双手,紧锁眉头道,“我本无意背叛组织,可为了保护小甜,我必须同警方合作。”

“你告诉了他们关于APTX4869资料的讯息?”Gin的眸子里有什么闪了闪。

“不,我不知道那个药物的剩余资料在哪里。”浅见游子否认道,“我想资料的藏匿地点也只有Sherry知晓。”

“这个谎是不是编得太轻松了?”Gin忽然手一紧,掐住了浅见甜纤细的颈脖。“若你不说实话,你女儿的命一瞬间就会消失。就像浅见南一样。”

伫立在月光中,女人的身形猛地一震。

“是不是很不甘心?”Gin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唇边的笑容冰冷而残忍,“两年前你不就是以帮助搜寻浅见南为条件参与了东京塔事件。可是之后的一年里一直没有消息吗?于是你才转而寻求警方的帮助。”

“你认为当年你为了那个男人逃离了组织,那位先生会放过你吗?”Gin冷冷地骂了一句,“不过是当时组织被工藤新一和FBI瓦解之后他畏惧警方的力量才不敢贸然直接向你出手,于是就间接地将你的丈夫掠走了。作为————”

听到Gin的话尾诡异地拖长,浅见游子的眼角顿时湿润了起来。

“作为新研发的APTX4869的人体实验者。”

人体试验?!人体···人体试验?!!

“你们,你们······”浅见游子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微微颤抖,她死死地盯着Gin阴影密布的脸,震惊和愤怒几乎要夺取她仅存的冷静和理智,然而望着在Gin腋下拼命挣扎的小甜,她还是忍住了。

“只可惜在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逃走了。其实你也猜得到,FBI安插在组织的卧底帮助的他。”Gin继续说道,“他留在组织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新型APTX4869已经注射进他体内,死亡也只是时间的事。”

“当然,”Gin挑了挑眉,补充道,“如果他运气好,体内有特殊抗体,那么是可以活下来,只不过这个运气的可能性是百分之零点三。简直少得可怜呢,你说呢?”

“够了,Gin。”出乎意料地,浅见游子平静下来,“我不会因为你告诉我这些而失去理智。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是永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我还有女儿要守护。”浅见游子闭了闭眼。

小甜突然停止挣扎,模糊的泪眼中看见母亲伫立在不远处,呆呆地看见游子的脸上的绝望和决意。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2-18 14:55:00 +0800 CST  
“那么你准备好了?”Gin眯了眯狭长黯然的眸子,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的黑匣子,用力地贴在了小甜的背后。

浅见游子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她知道那是什么。看到小甜下意识挣扎,她不禁出声制止:“小甜,听妈妈的话,不要乱动!”

“这是微型炸弹。威力并不大,不过足够杀掉一个人的。”Gin冷笑道,他一手挟制住小女孩,一手把玩着引爆器,“十分钟以内,从我手中抢回引爆器,救出你女儿,否则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此时,浅见甜仿佛知道了自己身上戴着多么危险的东西,果然不再试图挣开Gin如铁般的手臂,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聚集着泪花,幼小的身体渐渐僵硬,似乎是吓坏了。

“对,小甜,就这样,不要动。”浅见游子焦急地看着之前拼命挣扎的女儿,一直到小甜安静下来她才舒了一口气,“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妈妈会救你出来的。”

Gin一挥手,一颗烟雾弹就落下来,瞬间爆开,烟雾如同水汽一样在夜里弥漫,把惨白地月光都染上不同寻常的颜色。Gin带着浅见甜一个旋身,大步流星地奔上了楼梯,迅捷地消失在二楼林立着的众多的木箱当中。

浅见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月光下,没有人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神情,带着赴死的决心。

阿南,我相信你一定在某一个角落里等待着我。所以,在我来找你之前,千万要等着我救出出小甜。

一定!







“啧啧,这个地方还真适合干架啊······”

约莫八分钟之后,服部平次出现在了工厂的门外。躲在树丛后面,他撇撇嘴,打量着这栋破旧的建筑,被它阴森森的外表弄得心里寒意泛生。身边的工藤新一在二十分钟前得到了不知名的定位讯息,脸色大变才得知浅见游子被Gin追击,于是迅速地率着众多刑警赶到这里,静悄悄地包围了这个化工厂,想要趁敌人松懈之时一举抓获Gin。

“看来不能轻举妄动,这里是化学工厂,可能是禁火的。”工藤新一压低声音,偏头对伏在地上的目暮警官说道。“我和服部先潜伏进去看看敌人的数量,目暮警官,你就稍微等等。”

“拜托了,工藤。自己小心点。”目暮警官举手向后做了一个停止向前的手势,所有的警察便停止了匍匐向前的动作,等待进攻的指令。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只一次的目光交流,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黑肤侦探伏在暗影处,对工藤新一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工藤新一立刻出发,他抽出腰间的手枪,向面前的草地上一滚,然后贴着建筑一角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前进。这一系列动作,快得让人几乎花了眼。紧接着,服部平次也紧随其后,他双手紧握枪支,保护着工藤新一的背后。

就着惨淡的月光,两个侦探如同行动敏捷的猎豹,消失在目暮警官的视线里。

他们在一个拐角处,猛然退了一步,因为看到了工厂大门口守着的Vodka,于是两个人便又围着建筑绕了一大圈,从一楼的窗户翻身进去。一切都是悄然无声地进行。

“走,看起来,里面的敌人很少。”窗口的月光下,服部平次看见工藤新一用口型说了一句。

里面会是谁?

Vodka守在门口,那么Gin是毋庸置疑地在,Vermouth呢?

两年前,本可以在东京塔上逮捕Gin,可是在最后关头,Vermouth驾驶着直升飞机,在警方冲上塔顶前一刻,用最快的速度接走了那个代表着整个黑衣组织的金发男人。

若不是Gin没有被逮捕,宫野也不会有借口瞒着工藤新一,而这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是若所有人不瞒着工藤,现在站在这里拿着枪准备战斗的人也只有他自己了吧。

真是个荒谬的悖论。服部平次看着工藤新一的背影已经跃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悲哀地想着。在这场闹剧里,似乎必须有人要牺牲,只有牺牲掉一些人的希望,才可以保全所有人的希望。

“妈妈!————”

一声稚嫩的惊呼从工厂的楼顶传来。工藤新一顿在了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上,回头与紧随其后的服部对了一个眼神。

“是浅见的女儿。”服部平次看见工藤新一无声地说着。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2-18 14:56:00 +0800 CST  
真是不妙,敌人手里有两个人质。

两个人迅捷地登上了楼顶,在通往天台的门后停住了。透着洒落的月光,关东和关西的两个侦探都抬着手臂举着枪,脸上全是从容和冷静,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内心是如何地波澜壮阔。

工藤新一一手举着枪,一手向怀里摸去。身边的人诧异地看着他从警服内侧拿出了一面镜子。

这小子,什么时候准备的?

服部平次从讶异马上转变成理解。他知道对方的用意,于是在心里微微一笑。这样Gin就不容易发现门口有两个处于警戒状态窥探的警察了。

工藤新一轻轻往外面看了看,迅速找好角度,将月光反射出的光斑投到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溶溶月色缓缓在镜面上流淌开去。隐匿在门后的两个警察屏住呼吸盯着手里的镜子,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有铁锤敲击着自己的胸膛,碰撞出震聋欲耳的锤音。可是他们都知道,那是因警惕和紧张所导致的心跳。

镜子里,一个黑衣女子怀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临天台边缘站立,夜风肆虐,鼓起她暗色的衣角。女人面色镇定,一边抬眼警惕地盯着离自己约莫五米的Gin,一边不停低头在怀里孩子的背上摸索着什么。

金色长发的男子背对着天台的门,似乎并未发现门后面藏匿着两个久未谋面的宿敌。他的身影在黑夜里模糊不清,脚下横躺着一把手枪,似乎是刚被人从手中打下的。

“就这样杀了你,太可惜了。”Gin挑眉看向被逼上绝路的浅见游子,冷漠地说道,“可我不得不可惜一次。”

“废话真是多。”浅见游子抱紧女儿,皱着眉头回骂道,“Gin,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没用的话呢?”

“那是面对你,Maraschino。”Gin摇摇头,“和你对决的想法只是出于棋逢对手想一分高下而已,我明白若你能忠于组织,对你我而言都是有利的。你也清楚我心里是多么赞赏你。刚刚我也是没料到你居然用以柔克刚的办法夺下了我的枪。”

“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回归组织吗?”浅见戏谑一句,手上却摸到了孩子背上的微型炸弹,于是迅速解开将炸弹猛力扔向Gin,然后拍拍怀里满眼泪花的小甜。“做梦。”

“我对叛徒是没有恻隐之心的。即使对方再优秀。”Gin望着从天台方向滚过来的炸弹,瞳孔里充满着血的颜色,“就连Sherry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更何况你。”

浅见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大概两秒钟,然后低头吻了吻怀里女儿的脸蛋,又和她蹭了蹭鼻头,亲昵得仿佛此时此刻并没有处于危机状况之下。

“那么,就决一死战吧。”浅见游子宠溺地摸摸小甜的头发,抬起头来时眼神瞬间变得刚毅无比,杀气凛冽,“你无意放我生路,我也无意回归组织。这一战始终是无法避免的。可是,放过孩子。”

Gin缩紧了瞳孔,扬起下颔,血色的瞳眸蛊惑人心,他脚尖一动,将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挑了上来。

浅见游子抱着女儿不动声色地围绕着Gin挪动脚步。被月光笼罩的天台上,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就在两人都侧对着天台的门的那一刻,浅见游子却出乎意料地松开手,女孩子飞快地从妈妈的怀里跳下来,动作极为敏捷。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抹着布满眼泪的脸向门口跑去。

Gin没有想到浅见游子会放开自己的女儿,倒是愣了一秒,可惜碍于对手实在是不好对付,也无法分心于这个小孩。反正Vodka正在楼下守着,这个小鬼不会轻易溜走。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铲除浅见这根刺。

然而接下来就变了脸色。

他听到女孩飞扑到某个人怀里的瞬间低低的啜泣声。

于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指向浅见游子的手枪。

“砰——————”






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然而外面的刑警们依然不敢有一丝松懈,每一个带着樱花标志的男人都静静匍匐在草丛中,仿佛已经凝成了磐石。这里久未经人打理,草木已经长得又高又大,月光清浅地从植物的缝隙里渗漏下来,掠过了目暮警官盯着工厂大门炯炯的眼睛。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2-18 14:57:00 +0800 CST  
其实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所有人都已经听到工厂里隐约的枪声。而目暮却提前接到了工藤新一发来的短信:两个人,静观其变。

敌方只有两个人吗?

目暮抬眼看了看零零碎碎的月光,暗自舒了一口气。本想进去支援,可是这样的化工厂里面必定有禁火的化学药物,一旦开火,必定死伤无数。若是只为了抓捕两个黑衣组织的人,弄得警方元气大伤,也就太不划算了。更何况工藤这些年来对黑衣组织的搜捕已经接近尾声,警方还需留下决战时候的力量,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这一场战争,牺牲了太多不必要的人了。目暮十三永远都记得两年前被阴霾笼罩住的东京塔,被鲜血染红的婚纱,女子失去生气的苍白脸庞,救世主悲痛的嘶吼和泪水。那一天他回家,凝视在厨房里忙碌很久的妻子,心里顿时有千言万语即将涌上来,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是想问的,若世界上再无他这个人,剩下的人生阿绿会如何走过?

然而他始终不忍心问出这个问题,每每看到妻子洁白的额头上一道略显可怖的伤疤,心就隐隐作痛。尽管很多年过去了,这道岁月所留下的印记却时时刻刻警示着自己:阿绿,是要守护一生的人,这辈子,不会让她再受这样的伤害。

阿绿心里的答案,他害怕知道。

目暮十三从毛利兰入土的那一天起就下定决心,黑衣组织,一定要彻底剿灭。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无辜受牵连。

他想他是幸运的。他只有一个阿绿。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爱情。他要守护住。

“目暮警官,你看!”一边的高木眯紧了眼睛,视线落在工厂门口,低声提醒着有些走神的目暮十三。

目暮听到下属诧异的低声呼唤,于是向高木发出低呼的方向望去,门口,一个矫健的身影怀抱着什么冲了出来,躲避着从背后呼啸着的子弹。瞬间,枪声此起彼伏,而工厂内因为枪战而燃起了大火,殷红的火光染成一片。

那个冲出的人一身血气,黝黑的肤色因为在火中的缘故而变得更暗,他一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一手不时举枪向工厂内的敌人射击。目暮十三吃惊地看着眼前不远的服部平次,举手用力做出一个出发行动的手势,准备全力进攻。

“服部!工藤呢?”所有的警察不久后便包围住在月光下逐渐燃烧的工厂,工厂内枪声渐弱,而依旧不见工藤新一的身影。目暮警官问从工厂里刚刚逃出来的关西侦探,语气焦急。

“他让我先带着这个小姑娘出来。也好对付门口守着的Vodka。”服部平次呼呼地喘气,低头望向伏在自己怀里似乎是吓蒙了的小女孩,眼角瞥了一眼被刑警们抓住的Vodka。“你们也在外面守着,也可以俘获Vodka这个人质,工藤嘱咐说要活的,还有别轻易开枪,Gin那家伙手上有炸弹。”

“炸弹?”目暮警官大惊。

“对,微型炸弹。本来是想对付浅见游子的,可惜被她躲过去了,Gin就用这个威胁。虽然是微型炸弹,可是一旦投到那些废弃的生化药物上就惨了。”服部平次解释道。

“不需要我们支援吗?”目暮十三还是担忧。

“不用,里面有浅见游子和工藤新一就足够抓Gin了,其他人进去也就只是送命而已。”服部用低沉的语调说道,他拍拍浅见甜的后背,以平复她的心情。“不过我马上还要进去一趟,毕竟——————”

话还没说完,火光肆虐的工厂里有女人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在嘶吼:“躲开啊—————”

可能因为这种场面司空见惯,外面包围的警察们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轰——————”

这是一个小时前绑在浅见甜身上的炸弹爆发的声音。

所有人都没有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发生了。几乎是一片空白后,躲在服部怀里面的浅见甜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随之不敢相信地瞪圆了双眸。

“妈,妈妈······”浅见甜愣愣地望着从门口跌跌撞撞冲出来的两个人。黑衣女人从背后抱住了穿着警服的男人,她的后背已经燃起了火,他们的背后,Gin冷酷的眸子和疯狂的面容扭曲在了火海里,他将炸弹投出去的那一瞬,浅见游子尖叫着向身边的人飞扑上去,下意识用身体护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工藤新一。

“浅见!浅见!”工藤新一转身,而女人的身体却如同瞬间枯萎的花朵一般坠落在地,方才对抗Gin的强悍一下子消失殆尽。

“你······”工藤新一蹲下去抱住奄奄一息的浅见游子,心里波澜壮阔,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那一刹那的生与死已经足以让他震撼。

“妈妈!妈妈!”浅见甜推开抱着自己的胳膊,从服部怀里挣脱出来。飞快地跑到母亲身边,眼泪俱下,摇着游子的手臂,又摸摸她苍白如同死灰的脸,“妈妈!”

“工藤,工藤先生······”浅见游子微微睁开眼睛,先看看自己伤心欲绝的女儿,再望向眼前已经渐渐模糊不清的男人的脸,翕动着唇轻声说,“我,我是对不起你的,两年前,若不是我利用职务便利来监视兰小姐,向组织通风报信,她也不会,不会······咳咳咳————”

在弥留之际,浅见游子静静地忏悔着,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大滩的血从她的口中迸发出来,染红了工藤新一的白色衬衫。

“谢谢你。”工藤新一用手抹了抹浅见游子唇边的血迹,然后微微一笑说道,“你已经不亏欠我了,早就不亏欠了。”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2-18 14:57:00 +0800 CST  
“我知道你想知道两年前东京塔上的真相,原谅······”浅见游子闭了闭眼,嘴唇颤抖,话语渐渐低落。“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需要守护一些人······来偿还我这一生所犯下的罪。”

越说越急,浅见游子吐血的迹象愈发严重。

“是守护宫野吗?”工藤新一知道她口中的“一些人”指的是谁,他只是不停地用手抹去浅见下巴处的鲜血,可是似乎是越抹越多。他不禁湿了眼眶,此时此刻,他不忍再去逼问这个女人。“好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不···我知道我要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浅见游子虚弱地抓住工藤新一的手臂,另一只手抚摸着伏在自己胳膊上啜泣的浅见甜,“我想,我想请工藤先生答应我两件事,拜托······”

“妈妈,你不要死!”年幼的女孩的眼睛就像关不住的水闸一样,泪水哗哗地落下来,“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

“你说。”工藤新一凝视着浅见游子逐渐支撑不住的眼皮,而她的侧脸被火光照亮,看上去还是有着生气。

“请你,请你找到我的丈夫,浅见南。”浅见游子皱着眉,嘴唇泛白,而又马上被喷涌而出的血染红。“Gin说他被抓去做人体试验,可是逃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来找我。”

“他还活着吗?”工藤新一吃了一惊。

“几率很小。可是不是说一点活着的可能都没有······”女人断断续续地咳着,“若他还活着,让他好好抚养小甜,小甜她,她一直想有个爸爸······”

“若是浅见先生遭遇不测了呢?”工藤新一抱紧女人颤抖着的身体。

“这是我拜托你的第二件事情。”浅见游子一手轻轻揽住身边的小甜,朦胧中看着女儿纯真而伤心的脸,“若是南死了,那么小甜就拜托你了······”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看了看伏在游子身边年幼的孩子。

“你和Sherry,一定可以做好小甜的父母······”游子虚弱地说,“小甜,她,她一定要快乐地长大。工藤先生,你要答应我·····”

“这······”工藤新一的眼前闪过茶发女人清冷如霜的脸,一时间竟踌躇不决。

“······”一滴泪从游子的眼角落下来,月光下格外凄凉。而生命体征渐渐消失的女人硬是拖住死神要将自己带走的脚步,固执地睁着眼等工藤新一的回答。

“好,我答应你。会好好抚育你的女儿。”工藤新一看见那滴消失在月光下的眼泪,心里一痛,一咬牙答应了。“你放心,我和宫野会对她视如己出。”

“···谢谢你···”浅见游子哀求的眼神传化为感激,“这个世界上,只有工藤新一能让我放心地摆脱了······”

月光里,视线愈发模糊。浅见游子对着工藤新一微笑着,偏首抚着旁边正在流泪的女儿,苍白的面孔尽是不舍,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望着小甜说道:“别哭,小甜,你看,马上,你就要有爸爸妈妈了。以后这个叔叔就是,就是你的爸爸,你还会有第二个妈妈······一定,一定要听话······”

“妈妈······”浅见甜哭着,双手捧住母亲失去血色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眼泪滴在了浅见游子的眼角。

意识永远失去的最后一瞬,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浅见南的场景,咖啡馆里,坐在窗边的英俊男子脸上似乎会发光,他对着她笑,而她就瞬间失了魂。

浅见游子仿佛看见月光中一个淡淡的身影,光芒万丈,踏云而来。他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等待着自己将手放进他的掌心,然后一起驰骋飞翔。

我爱你,所以,愿意跟你走。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2-18 14:58:00 +0800 CST  
也是吓到了,好久不来贴吧,一打开几十条回复~哈哈~更了好多,新春福利哦~BS也是去年新年才登上柯哀吧舞台滴~谢谢大家滴关注啦~顺祝新年快乐!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2-18 15:01:00 +0800 CST  
很久没有回来看了,看到大家这么支持我也是很感动,因为自2015年来蔚蓝在准备一场很重要的考试,BS拖了很久,肿么破感觉好惭愧……不过大家放心啦,明天我就要上战场了!劳动节左右的时候一定会更!希望大家能谅解咯~~(^O^)/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4-17 08:11:00 +0800 CST  
Section F

“你现在是在开什么玩笑?”

清晨和熙的阳光力度柔和地照亮工藤宅宽敞的客厅,宫野志保就端坐在两年前接受工藤新一求婚的位置上,冷冷地挑起一边秀气的眉毛,颇为可笑地望着对面站着的一大一小。

工藤新一的深蓝色警服上沾染着一大片殷红的血迹,血液也湿透了内里的白衬衫,半露的手臂上凌乱地布着伤口,甚至是脸部都有几道细微的伤,正在慢慢地渗着血液。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子弹在千钧一发之时飞过肌肤所留下来的擦伤。

尽管身上千疮百痍,他还是为了遵循浅见游子的遗愿,在现场处理好后事后,连警视厅都来不及回,就坚定地牵着一个女孩子站在了宫野志保的面前。

这个六岁的孩子有着一双纯真而明亮的大眼睛,两颊边沾染着些许血迹,额前覆着可爱的齐刘海,头发在脑后梳成了马尾,发辫上还夹着一个草莓发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可惜裙摆上也蔓延着刺鼻的可怖的红色痕迹。浅见甜怯懦地望着眼前坐在桌边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舔着工藤新一在半路上以安慰哭泣的自己买的波板糖。

早晨六点,宫野志保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吓了一跳,指腹被刀切了一个小口子都来不及顾,便急急忙忙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这个年幼的女孩站在门前吃着糖,对自己怯然地笑,两颊显出深深的酒窝。她的身边,是面色复杂不知所措的工藤新一。

“怎么?你彻夜未归,和Gin大战了一场之后的成果就是这个小孩吗?”宫野志保感觉到一口气憋在心口,还是没有消化完全三十秒前工藤新一对自己说的话,“我不管你怎么样,这个孩子不要扯到我身上。你说什么?妈妈?你是让我做这个孩子的母亲吗?”

“她的亲生母亲刚刚离世,临终前把女儿交托给我了。”工藤新一一回想到凌晨的月光下,浅见游子抱着自己挡住背后的爆炸波,心脏就有些微微撕裂的感觉,“我不能背信弃义。”

“哦,是吗?你当然不能违背约言。”宫野志保呼出一口冷气,“不过她是把孩子交托给你,并不是我。我举双手赞成你抚养她的女儿,但是我不愿意做什么妈妈。”

工藤新一微微皱起英气的眉毛,担忧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女孩的脸上泪痕未干,只是安静地舔着糖,大眼睛时不时瞟着面前脸色有些骇人的女子。

“我们谈谈吧。宫野。”工藤新一觉得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他蹲下身,抚摸了一下浅见甜的刘海,语气宠溺地说道,“小甜,你先到院子里玩吧,那里樱花刚开不久,很漂亮哦。”

浅见甜瞥瞥面前表情沉然的宫野志保,咬咬唇,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拽了拽工藤的手指,仰着头想要看清工藤新一的脸:“新一···爸爸,你和,你和妈妈要谈快一点哦。”

工藤新一一愣,刚刚在回来的车里,他亲切地让浅见甜叫自己爸爸,要是心里放不下生父,也可以叫自己新一爸爸,而在家里,还会有第二个妈妈在等着小甜去拥抱。

宫野这样的表情和态度,想必有些伤她的心了吧。

聪明懂事又让人心疼的孩子。

“不过不能出院子的大门哦,不然今天就没有蛋糕吃了。”工藤新一把最重要的一点告诉小甜,以免她到处乱跑。

宫野志保在女孩说“妈妈”的那个词时眉心微微一动,然后偏首低头去喝桌子上刚刚泡好的茶水,掩饰过方才脸上微微融化的表情,咳了一声,看着女孩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工藤宅的门。

“你觉得像话吗?我们这样的关系,中间再夹个孩子,工藤,你脑袋是被什么夹伤了吗?”宫野志保整理好刚刚因女孩话语而微微一动的心,喝一口茶,正视面前的男人。“我们做她的父母,反而更不利。”

“怎么不利?”工藤新一淡淡一笑,“我们本来就是合法夫妻,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是的,法律承认,可是你我的心从未承认过。”宫野志保讽刺一笑,“我从未有过有孩子的想法。”

“我倒不这么觉得。一个月前,你不是还在Queen Palace见过小甜,还喂过她甜点的不是吗?工藤夫人您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工藤新一否认道,“不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宫野志保回想起来那个工藤新一喝醉的晚上,记忆里孩子稚嫩的脸若隐若现,“可是这和抚养没有任何关系。也并不妨碍我反对生命里有孩子的到来,更何况是和你一起养育的孩子。”

“和我?和我有什么不妥吗?”工藤新一冷笑一声,觉得宫野志保的反驳苍白无力,他的眼神霎时间变了,深沉地望向坐在桌边喝茶的妻子。

宫野志保看到工藤新一变得深如潭水的眼色,心猛地往下一沉。

“有什么不妥吗?”工藤新一挑眉,抬脚就走近茶发女人。

宫野志保陡然感到一股颤栗从脊椎蔓延到大脑,两年前的新婚之夜,被工藤近乎粗暴地接吻时的恐惧再次向自己的神经末梢袭来。然而她的脸上依旧泰然不变,只是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好像没有看到工藤新一充满魄力的逼近。

“和我不妥?或许,和夏川才符合你意吧。”工藤新一皱紧眉头,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搭在宫野坐着的椅背上,俯下视线,盯着冷淡的女人。

“何必牵扯进不相干的人。夏川早已经离开我的世界,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再提到他?”鼻端钻进一丝丝浓烈的血腥味,宫野志保不适地眯了眯眼,再加上工藤新一的迫近,让她头痛欲裂,“还有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好吗?一股子腥味真是不好闻。”

“我想身为高等学府的生化教授,你的记忆力并不差吧。”冷哼声从头顶传来,宫野志保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包围在工藤新一的怀里,浑身上下都快要僵硬了,“两年前你嫁给我时我说过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宫野志保将下巴扬起一个角度,凝视着在自己上方低头的工藤的脸,面色白了白,然后猛然站起身,想推开面前与自己的距离过分亲近的男人,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臂。

“我记得。”宫野志保微微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知道这只是徒劳,于是停止了动作,“你说我要做的只是接受你所做的。只是接受而已。所以并不代表我需要做‘接受’以外的事情,你将孩子领回来养着,我说了我赞成,我接受这个孩子在这里生活。我已经做了你要求我做的事情,其他对我而言是多余的。至于母亲,照你的意思,我不会做,也不用做。”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4-23 18:22:00 +0800 CST  
“还有一句你忘了吗?”工藤新一手腕一紧,揽住了女人的腰,“新婚之夜我说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不会给你。你不想要孩子,我一定会让你拥有孩子,不论是小甜,还是你我的亲生子······”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怀孕?”宫野志保并没有挣扎,而是荒唐的笑着,“你我都很清楚两年里面我们并未有过性生活,我不相信你会在某一天转性来使我怀孕,何况你如此厌恶我,怎么会放下身段来亲近我?”

“你是笃定我不会碰你吗?”工藤新一湛蓝色的眼里有火焰逐渐燃烧起来,他诧异于宫野志保的胸有成竹,“工藤太太真是机智,一条一条地列出我不会碰你的理由呢。”

“······放开我。”得到这有点出乎意料的答案,宫野志保的心脏一下子吊起来,感觉到颈部有细汗密密地冒出来。

“我还说过吧,我们会一直这样绑到死。”工藤新一的手反而更牢固地拥着宫野志保,他的脸慢慢贴近宫野的额头,在宫野志保的视线里渐渐放大,“我又怎么会放开你?”

此时,他的另一只手不易察觉地向上移,指尖触碰到宫野志保衬衫的扣子。

“你不会。”宫野志保觉得快要窒息了,“你不会让杀了毛利的女人怀孕。”

“你怎么知道不会?”工藤新一好笑地眨眨眼,脸部依然冰冷如霜,“还是说你只想要和夏川隽源的孩子?”

“······是又怎么样?”听到对方依然不停地提到曾经带给自己温暖的名字,宫野志保感到有把刀在割着心室壁,痛楚让她勇敢果断地顺着工藤新一的话说下去,“我怎么可能会怀你的孩子?你不认为荒唐得过头了吗?”

话语一出,紧盯着宫野志保的脸的湛色眼眸瞬间一暗,怒火立刻燃起来。工藤新一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把宫野志保的骨骼捏碎,他若有若无地扯着宫野志保的第一个纽扣,压低了声音说:“可能?不需要什么可能。你知道,只要我想,我会把这‘可能’变成一定。”

虽然语调平静无波,但是从这一刻起,宫野志保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工藤新一声音里的怒气,隔着衣服的布料,她甚至感到工藤新一的手指在自己的腰上发颤。是的,自从新婚之夜起,她就笃定工藤新一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而现在,不知道是那个孩子还是阿源,让工藤新一的眼眸失去了往常的理智。

工藤新一更紧地揽着怀里的人,唇边的肌肉绽开不痛不痒的笑:“我想,或许,只有我们做了真正的夫妻,我的恨意才会消退。若是你怀了孕更好,你才不会还侥幸幻想着和夏川还有机会,你更会变成小甜名义上的母亲。”

说着就吻了下去。

而宫野志保比他快了一步,她偏头避开了这个毫无温情的吻。

工藤新一的嗓子里冷冷地憋出来一声低笑,他并没有执着地再去吻她,而开始解宫野志保衣服上的纽扣。第一颗,第二颗————

“够了,工藤。”宫野志保终于开始有些慌乱了,她抬手握住工藤新一行动的手,阻止他继续下去,“我真不知道那孩子和我怀不怀孕有什么关系。”

脑中只剩一片混沌————真是,不是要谈那个小鬼的问题吗?这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情景的?

“刚刚在车上小甜问我家里除了妈妈之外有没有其他的小伙伴。”工藤新一嘲弄地笑一声,贴近她耳边,深沉的语调让宫野志保更加慌张,“她是想有个弟弟或是妹妹陪她长大吧?”

“放手。”工藤新一的手指挣开宫野志保的阻挡,依然不安分地向下移,宫野志保的脸上有些血色尽失了,开始试图挣开工藤新一的怀抱,“我,不可能怀孕,你还是去找那些想生你孩子的女人吧,东京的街上一抓一大把······”

“我不是说了吗?你不想做的,我都会让你完成。”工藤新一打断她的话语,唇贴上了宫野志保苍白的颊边,暧昧地流连,“我不会让你有不可能的想法。”

吻像是雨滴一样密密麻麻地落在宫野志保的侧脸颊,她向下仰去,想躲开工藤突如其来的袭击,手握成拳,准备向他的脸上挥去。

“新一爸爸······你在做什么?”

一声稚嫩的呼唤从两人背后传来,激得宫野和工藤全身都抖了抖。

理性瞬间回归救世主的大脑,工藤新一闪电般地放开了宫野志保,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提起嘴角转身去看站在大门口的小甜。宫野志保放开了拳头,在挣开工藤后向里走了两步,背对着大门,抬手将扣子扣上,理了理头发,然后回头看见小女孩一脸迷茫的表情,心里直呼倒霉。

“啊···爸爸的伤口好痛,你志保妈妈在帮我吹吹呢。”工藤新一冷汗直冒,赶紧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搪塞了过去。

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家伙。宫野志保眼神冷冷地在心里说道。

“哦。”小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光吹吹不行的,新一爸爸要擦药。”

“擦药······啊,对,要擦药。”工藤新一扭头看看宫野志保脸上嘲讽的神情,心里正懊恼这小鬼怎么半路杀出来了,“不是让你再院子里玩吗?怎么进来了?”

“啊,新一爸爸。”小甜有些赧然地低了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我,我感觉不舒服。”

“不舒服?”工藤新一张了张嘴,侧脸看了看疑惑的宫野志保,马上过去对小甜细细查看。“哪里痛吗?是不是昨天晚上伤着了?”

“不是,胃空空的,所以不舒服。”小甜挠了挠后颈,腼腆地拍拍自己的肚子,“而且它还在叫哎!”

“你这小鬼。”工藤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开了个小玩笑,捧着她的脸蛋捏了捏,“想吃什么?”

“我想吃奶油甜甜圈,还有面包牛奶。”小甜眼珠转了转,嘿嘿地笑了笑,大大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好的,那你可要等一会了,先在沙发上玩一会吧,待会就吃饭了。”工藤新一站起身,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好的~~”小甜蹦蹦跳跳进了客厅,一听到吃饭,心情大好。

宫野志保见此情形,不由得长长叹一口气,瞟了瞟工藤新一一眼,转身准备进厨房。手肘却被工藤新一拉住了。

“你去看着她,免得出什么意外。”工藤新一低声说,“我去做饭。”

“西式餐点你会做吗?”宫野志保看着在客厅蹦来跳去的小孩,脑袋都大了,“烤箱,微波炉,发酵剂什么的你会用吗?”

“那上面不是都有说明书的吗?”工藤新一意在拉近宫野和小甜的距离,“你去陪小甜玩,我做早饭。”

宫野志保也没有反对,看着工藤新一进了厨房,在心里嘲讽了一声。而这个时候,浅见甜趴在客厅的沙发上,露出半个脑袋,阳光下面,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天真稚嫩的光芒。

即使宫野志保曾经和少年侦探团相处过,此时的情况却依然让她手足无措。那个时候,她是以灰原哀,以步美元太的朋友的身份和那些孩子相处,自然轻松自在,而现在,眼前这个刚刚丧母的女孩子明显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新的母亲,但是她就真的这样轻易接受了吗?生母刚刚离世,她居然毫无障碍地去接受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做妈妈?

真是纯洁。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4-23 18:23:00 +0800 CST  
她怀疑,曾经生在组织的自己是否有资格染指这样的纯白。

“妈妈。”浅见甜小心地唤了一声。

“不要叫我妈妈。”宫野志保皱着眉,心里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满满溢出来,她想抗拒。

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她,只有在柯南帮自己找到那4盘录音带的时候,才真切地感觉到母亲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爱。可是只凭着那4盘录音带,又如何让她做好一个尽职的母亲?

几乎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感情,又怎么去交付给眼前这个孩子?

更何况,她与工藤这样的婚姻,又能给孩子什么?

倘若毛利还在世,做了工藤太太,想必一定可以给浅见甜更完整彻底的母爱吧。毛利兰,本身就是带着母性光辉的女人,就算是什么都不做,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微微发出笑意,就能让人产生依靠的欲望。

“······工,工藤阿姨······”小甜躲在沙发背后,有些被宫野志保皱眉的表情吓到了,想了想,赶紧换了一个滑稽的称呼。

宫野志保无言,她扭头走进盥洗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走到沙发边,坐在女孩的身边,安静地凝望浅见甜满是困惑的脸。

“哎······”宫野志保叹了口气,怎么才过一夜,自己的生活就发生这种变化,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这样想着,她伸手突然捧住浅见甜的脸,而小甜眨巴了几下眼睛,躲闪了一下,不明白面前这个只在几个月前见过一次的年轻阿姨要做什么。

宫野志保只是抬手用毛巾擦去了浅见甜两边脸颊沾着的血痕,动作温柔,凛冽如雪的眼神因为专注而微微融化了。

浅见甜仔仔细细地看着女人冰蓝色的眼眸,阳光柔和,漫上宫野志保瘦削的面颊,却散发出一股坚定温暖的力量。

“您,您其实并不讨厌我的,对吧?”浅见甜仰着脸,享受着宫野志保的手在颊边拂过的温和,眸子里迸发出明媚纯净的笑意,“有一天晚上,我想吃您桌子上的蛋糕,您还喂我了呢。”

“这么脏,你新一爸爸怎么不给你擦干净?”宫野志保凉凉地挑了挑眉毛,发现小甜的颈后还有一大片红艳艳的痕迹,不巧地藏在了衣领里,若不是知道这只是血迹而已,真的会以为这孩子受了重伤,于是宫野志保擦拭的力道愈发温柔,“除了肚子饿,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浅见甜笑得眉眼弯弯,摇摇头。“新一爸爸刚刚在来的路上问过了哦。”

问过这个问题,宫野志保就静静地帮小甜清理脸上和手上残留的血迹,表情依然是平淡无波,但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却比方才一脸抗拒的神态亲和许多。浅见甜笑眯眯地嘟着嘴,伸出手让对方更方便地擦拭。

一切完成后,宫野志保将毛巾放在桌几上,偏脸对坐在沙发上的浅见甜正色道:“好了,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说实话。”

“说了实话,那,那我能叫你妈妈吗?”浅见甜一副无辜的样子,向宫野志保乞求。

“这个和那个是两回事。”经过刚刚短暂的温情,宫野志保都有点混淆了,于是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我不喜欢说谎的小孩。”

“我一定说实话,阿姨您不要生气。”讨喜的小女孩亲昵地贴上去,抱着宫野志保的手臂,扬起脸蛋仔细观察着女人的表情。

“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浅见,单名一个‘甜’,可以叫我小甜或者甜甜。因为我喜欢吃甜食,所以我妈妈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好了,打住。”真没想到,这小孩是个话唠。“你妈妈叫什么?”

“浅见游子。我的爸爸叫浅见南。”小甜的眼珠咕噜咕噜转着,好像猜到了下一个问题是要问自己的父亲。

“你妈妈是在Queen Palace这个饭店里工作吗?”

“是的。”

宫野志保依稀记得,几个月前初见这个小女孩时她的母亲正着急地寻找这个小小的冒失鬼。

“······干嘛要认那个家伙做爸爸?”宫野志保瞟了一眼正发出“噼里啪啦”响声的厨房,用目光示意。“做他女儿你适应得真快。”

“因为,妈妈说要听话。”一提及已故的母亲,小甜软软的语气立刻变得有点沉闷,“妈妈总是说如果有一天她去找爸爸了,不得已留下我一个人,我一定要听她的安排,不可以任性。”

“你知道妈妈去找爸爸是什么意思吗?”宫野志保有点诧异,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可以理解母亲的苦心。

小甜亲昵地攀住宫野志保的手肘,可怜巴巴地睁大眼睛望着面前坐着的女人,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并不知道对不对?”宫野志保的语气不知不觉变得温柔起来。

“工藤阿姨,妈妈说我会有第二个妈妈,是你吗?”浅见甜歪着脑袋,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您是不是不愿意要我?”

“这并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一想到工藤新一和自己复杂的关系,宫野志保两边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痛,她伸手揉了揉鬓角,“我不做你妈妈也并不是讨厌你。”

“工藤阿姨,您的手······”浅见甜抬起脑袋,瞥到了宫野志保抬起的手,食指的指腹被切了一个伤口,正在密密地往外冒血,“您受伤了呀。”

“啊。”宫野志保看了一眼早晨被门铃吓到而伤到的手指,从桌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会痛的。”浅见甜直起身,小小的手握住宫野志保的手臂,将受伤的手指放近至眼前,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抬眼明朗地笑着,“像您给新一爸爸做的一样,吹吹就不痛了哦。”

宫野志保怔忡了一下,她感到稚嫩却柔和的气流从皮肤上扫过,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

“好了好了。”宫野志保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小甜的马尾辫,不留声色地将受伤的手抽出来,以免内心的波动被人发现,“一会用OK绷带绑一下就行了。”

浅见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宫野志保的手指,她看看自己的“工藤阿姨”,然后抿抿嘴唇,小心地说道:“那一定要记得绑哦,很疼的对不对?”

“不疼。”宫野志保伸手想去揉眼前这个唠叨的小鬼的脑袋,可是动作戛然而止。

“好了,马上要吃饭了,”惊异于心里微微泛起的柔和,宫野志保一下子变了脸色,她又恢复到一副平静无澜的神情,于是站起身,拍拍小甜的肩膀,“我带你去洗脸,身上的血腥味真难闻,得用清洁液好好清理。”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4-23 18:26:00 +0800 CST  
“好的。”小甜乖乖地站起来,任由面前的女人将自己带到洗脸间。

“喏,站在上面。”宫野志保将盥洗室里的小板凳拿来放在洗脸台下,那是她平日里坐着洗衣服的凳子。小甜站在上面,身高刚刚好达到水龙头的高度,她好奇地打量洗脸间里的一切,看到面前的洗脸镜,纯洁无暇的笑容大大地绽放在脸上,抬手对镜子里的自己比划了一个灿烂的V字。

“好了,不要调皮了。”宫野志保抓住小甜做Pose的手,用毛巾沾了水仔仔细细地清洗着,然后挤了一些洗手液,轻轻搓着女孩子还留着一些血迹的手掌。

“妈·····阿姨,我觉得我的脸上还有味道。”小甜皱皱眉,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一脸委屈的表情。

宫野志保贴近女孩的脸,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铁腥味。于是她关了水龙头,进了浴室,将一盒肥皂拿出来,用水不停地搓洗着小甜散发着血腥气味的脸颊,力道却不知不觉放轻了。

“新一爸爸的身上······比我身上的味道更重呢,工藤阿姨,您···您···一会儿要不要也帮爸爸洗洗?”因为脸部被不停地揉着,小甜努努囔囔地挤出一段话,纯黑的眼珠却像猫儿似的,机灵地转了转,她想到了工藤身上大片大片红艳艳的血。“那么脏,是不是吃不了饭呀?”

宫野志保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她对着小女孩的侧脸叹了口气:“你新一爸爸会自己整理的。”

“为什么?”浅见甜嘟着嘴,一脸困惑。“我记得小时候爸爸还在,妈妈经常帮爸爸洗脸的呀?”

这秀恩爱的方式她和工藤可受不起。宫野志保简直是无语地望着面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无辜地瞪着自己。

“你父母是你父母,和我与你新一爸爸是不一样的。”宫野志保想了想,解释一下。

“不一样?新一爸爸说你是我的新妈妈,那就是和爸爸妈妈是一样的关系咯?”小甜歪着脑袋,左手食指伸出来,滑稽地挠挠脑袋,“妈妈很爱爸爸,爸爸也很爱妈妈,所以妈妈给爸爸洗脸,为什么新一爸爸和您不可以呢?”

“因为······”听了这一连串,宫野志保头都要大了,她唇角抽了抽,放下手里的肥皂,两只手去捏站在凳子上一脸纯洁的小女孩的双颊,好笑地回答,“因为我和你新一爸爸只能是这种捏来捏去打来打去的关系啊。”

“呜呜······”宫野志保虽然揉着小甜的脸颊,但是力度并不重,小甜的大眼睛依然是充满着笑意。

“阿姨,”小甜揉揉刚刚被宫野志保蹂躏的脸,嗅了嗅手背,仰头对用沾了水的毛巾不停地擦拭自己脸颊的宫野志保说道,“好像洗干净了哎。”

“嗯。”宫野志保凑近小甜的面颊闻了闻,原本浓浊的血腥味终于尽数洗去,“那下来吧,自己去外面玩啊。”

“那,新一爸爸······”

“你新一爸爸会给自己弄干净的,你就别太担心了。”宫野志保伸手拍拍小甜的脑袋。

让我给那家伙洗脸,估计洗着洗着两个人都会吐出来吧······

“哦哦。”小甜终于不再对洗脸的事情唠唠叨叨,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然后牵着宫野志保的衣角摇了摇,“阿姨你不来吗?”

宫野志保正整理着洗脸台上的物品,用打开水龙头用水冲洗着残留在台上的肥皂沫。她感到衣服边沿微微下坠的拉力,于是回头有些不自然地回答:“你先去吧,顺便看看工藤···新一爸爸有没有做好你的早饭。”

“好的!”一提到新一爸爸,小甜脸上满是柔柔的依赖,“做好饭我来喊您~~~”

小甜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刚刚结识的阿姨背对过身继续清理,于是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盥洗室。

宫野志保望着梳洗镜里茶发女人苍白又疲惫的脸,长长地叹息着。脑海里将浅见甜刚刚告诉自己的信息梳理了一遍。

之前的那一个晚上,Queen Palace里,自己曾经见过这孩子,并且知道这孩子是当时那位浅见游子总经理的女儿,那么据工藤所说,昨晚和组织大战的结果里,浅见游子离世了吗?

难道,浅见游子和黑衣组织有关系?!

对了,Maraschino!

宫野志保蓝色的眼睛闪过恍然的光,终于记起了这个尘封已久的人物。那个永远都蒙着脸部的女杀手,也是当年组织握着的最骇人的杀人武器,能力与才华几乎和Gin不相上下。

宫野志保只见过这个组织里与Gin齐名的女人一次,那是她念完了博士从美国回来的那天,Gin来机场接她回到组织时,用黑色缎带蒙着半边脸的女人正倚在自己住所的门边,琥珀色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拎着行李的自己。


因为之后在生化小组没日没夜的研究,她也并未有时间再见这个被称为那位先生的左臂的女杀手,过了一段时间她便脱离了组织变成了七岁女孩,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

记忆里那双已经模糊不清的琥珀般的眼眸,此时却与浅见游子的眼睛竟慢慢重合在一起,没有分毫差异。

想必Queen Palace的总经理,也是组织为了Maraschino能方便完成任务而设的假身份吧。

七年前在组织覆灭之时,警察审问已被逮捕的组织成员,有人便透露,Maraschino在一年前就宣布叛离,表示从此不再受那位先生的摆布,背叛的原因不过是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位先生也没有轻举妄动,据说是受到了威胁。

Maraschino受组织之命展开杀戮的证据全部被保存下来,留在Maraschino专门加密的磁盘里。

宫野志保眉心一跳,侧耳听到厨房那里传来“笃笃笃”的切菜声,心里泛起了不知滋味的涟漪。

虽然每次去Queen Palace工藤新一都会不经意地暗示自己:不能忘记对毛利犯下的罪。可是有没有可能,他的暗示只不过是要与浅见游子接头的幌子罢了?

为了得到那张磁盘,工藤必须要获得Maraschino的信任,所以才必须定期去那间酒店,他的真正目的是不是这个————

“真是,我还真会瞎想。”想着想着,宫野志保荒唐地笑出了声,每月十四号,正对东京塔的落地窗,全部是对那个死去的黑发女人的暗示不是吗?这个明摆着的事实,为什么硬要被自己所否决呢?

“阿姨阿姨!吃饭啦————”

女孩清脆柔软的声音从盥洗室外远远传来,宫野志保收拾好台上的东西,刚刚转身准备抬脚时,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就从门外冲进来,使劲踮着脚尖环抱住宫野志保的腰。

宫野志保蹲下身,点点浅见甜的鼻子,看着小甜盛着笑意的琥珀色的瞳眸,淡淡一笑:“那我们走吧。”

“恩恩。”

小甜牵住茶发女人的衣角,满脸都是天真的依赖和令人无法抗拒的纯洁。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4-23 18:26:00 +0800 CST  
好啦好啦,终于搬完了的说……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4-23 18:27:00 +0800 CST  
潜了很久的露珠终于缓缓浮上来~~

大家如此地催文让在下着实很感动当然还有无奈为什么呢,因为在下这段时间在离家几百公里处的首都办点私事……于是更文速度明显放缓了……

真的很高兴有很多潜水爱好者都冒泡了~我会更努力写这篇文的!等我回去,请亲们等我回来!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5-07-04 23:18:00 +0800 CST  

楼主:蔚之蓝兰

字数:54098

发表时间:2014-02-07 08: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5-29 01:56:03 +0800 CST

评论数:861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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