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Burning slowly(虐)

插个冷笑话楼〜冷兔也开始黑圣母般的角姐!刚刚看到笑死了:
朋友感叹说,当初妃英理生小兰时,一定是剖腹产吧。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08 22:39:00 +0800 CST  
Section D

第二天,宫野志保陪着夏川隽源去机场买了回札幌的机票。

与其说是陪同他,不如说是逼迫。

她以毛利兰葬礼的原因劝夏川回北海道,并且明确地告诉他因为工藤新一的事情婚礼可能要暂且缓一缓,让他在札幌等她的消息。对于这件伤害了所有人的事故,虽然是宫野志保一手造成的,而夏川隽源始终是局外人,留在这里着实有些不妥。

“你在这里一个人小心,”夏川隽源之所以同意,是因为不想让宫野志保再担心自己,而他心里总有种阴霾的预感,是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记得按时吃药。”

“之前服部不是答应你会监督我吃药的吗?”志保眯着眼睛笑起来,话语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但是气色好了很多,“这感冒估计是被吓出来的,我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喧闹的机场里人来人往,宫野志保把手里的机票递给他,踮起脚搂住夏川的脖子,拥抱了他一下,柔声道:“在北海道等我回来。”

“好。”夏川隽源轻声回道,不过他微闭着明亮的眼睛,任宫野志保抱着自己,当志保手一松,就把嘴角微微地撅起来,一副可爱的索吻的样子。

“噗嗤。”志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来了。

“嗯嗯···”夏川隽源嚅嗫着催促。闭着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明媚的月牙。

宫野志保红着脸,踮着脚把嘴唇轻轻贴上去,只是柔软的一触,便让她的心狂跳不已。

“哈哈。”夏川隽源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满足,调皮地笑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宫野志保窘迫地推推夏川的肩膀。“快去吧。”

夏川隽源挠挠后脑,口里衔着机票,恋恋不舍地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向登机口。宫野志保的身影在喧哗的人群中若隐若现,走远一点甚至连那张容貌都模糊了起来。

夏川隽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深深地看着宫野志保。

那抹阴霾如正在膨胀的乌云一般扩散在心里,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宫野志保抬起手腕,手背向外挥了挥,做了一个让他快走别误机的手势。

那一个奇妙的瞬间里,千言万语在胃里如翻腾不已的泡沫一样顺着气管扑上来,却在即将跳跃出舌尖的刹那生生止住,好像汹涌着愤怒的海浪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猝然地阻隔在海岸线背后,向后卷起白色的浪花,逶迤出绵长的印记。

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夏川隽源转过身,攥着机票的手竟止不住地发颤,步伐有些不稳定地移向登机口。

这个瞬间过后,他似乎经过了无数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为什么这一次的离开,总觉得与她是永别呢?

这一次转身,为什么预感着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呢?




阿笠宅。

宫野志保掏出了钥匙打开门,踏进去后她随手把手提包扔到玄关上处,然后用力蹬掉了让自己脚跟酸痛不已的矮跟鞋。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09 15:32:00 +0800 CST  
窗帘都厚重地覆盖住窗后的阳光,阿笠宅里一片的漆黑。可宫野志保没有一点想开灯或拉开窗帘的欲望。她站在透着点亮光的玄关处,表情有些纠结,宫野志保的手烦躁地摩挲着额头,然后掀起茶色的刘海向后抹了一下,一张苍白的脸隐在光亮的暗处。

她最终走进了黑暗的房子里,光着脚慢慢地踏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然后扶着楼梯上了二楼。

看不见光线的视野,不安如同野草般在内心滋生。

只是她知道,光芒一旦洒进来,自己才会真正地被太阳的温度烫伤。

所以宁愿就这样,被不安于惊恐掩埋。

双眼熟悉了四周的昏暗后,她转动自己卧室的门把,推开走进去。安静的黑夹杂着早上残留的药味扑鼻而来,清苦而芬芳。宫野志保侧耳聆听着这一刻宁静,心突然仿佛静止在这一刹那。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子的木门,从里面挑了一件和黑暗几乎融成一体的套装。又从另一个长扁的抽屉里拿出一条黑色筒袜,一齐利落地换上。

宫野志保打量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暗色系的装扮,茶色短发齐肩披下来,衬得苍白的脸愈发病弱。于是她打了点粉底,画了眼线,这样的面容似乎看上去精神点儿。

只是外表光鲜总会赤裸裸地现于世间,而心的疲倦不堪,谁会看到呢。

宫野志保冷冷地对着自己的脸笑了一下,嘴角勉力向上提,挤出来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自己对自己都诚实不了,连我都讨厌你。”宫野志保骂着镜子里的人,里面的脸笑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加上病态的肤色,就好像一个索命的女鬼。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转身走开。

出了卧室下了楼,她倒了一杯热白开,一口气灌进了喉咙管,嗓子干得发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而此刻手机在一边亮了,那一点点光在昏暗的宅子里显得极其突兀。

宫野志保拿起手机,是夏川隽源临上飞机时发来的短信。

别忘记吃药。我在札幌等你。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宫野志保忍不住唇角笑意泛滥,面部总算是柔和了些许。她在令人发慌的黑暗中安静地微笑,温柔地对着空气喃语。

“啰嗦的男人。”

笑容只维持了差不多三十秒就消失了。宫野志保的眉轻轻蹙起,手机屏幕幽幽地发着淡淡的荧光,照在她的清瘦的脸上。宫野志保沉默地翻着手机的信息记录,夏川短信的前一条便是今天凌晨时分两点一刻来自服部平次的一条短信。

在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宫野志保反复思考了很久,最后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

服部发这条信息估计是纠结了很久,一字一句好像没有言尽他希望传递的意思。

情况不坏,安心无挂。只是工藤他,好像另有打算。

打算?工藤他会打算如何面对她呢,面对杀了他妻子的人?

算了,等会儿见了面再说吧。

宫野志保的思绪真是一团糟,她累得不愿再揣测工藤新一的心思了。从前只是她情窦初开少女无知,现在经历过天翻地覆之后,她懂得什么事情不是只有爱就可以解决的。

隐在黑暗里的茶发女子吸了吸鼻子,轻移脚步至门口,拿着手提包把电话放了进去,然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黑色坡跟鞋,动作轻柔地换上。

她打开大门,门外的阳光茂盛地挤了进来,照亮了女人清秀苍白的脸颊,一抹坚定决绝在冰凉的眼里一瞬而逝。

宫野志保偏过头,对着身后黑暗的背景微微一笑。

“博士,我要去见工藤了,你···会和我一起的吧?”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09 15:33:00 +0800 CST  
@柯哀是我的最爱
@少女半成熟

就是@少女半成熟为我的文画的画解释一下,角姐在这篇文里就是打酱油的,已经shi了,这个小画家是给我的文配图画的那幅画,文中的确有洗衣机抱着死去的角姐的画面,我也保证这个小画家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柯哀迷,阁下就别对她有误解了~~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10 19:41:00 +0800 CST  
Section C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告别仪式,东京斋场里一片痛哭声。三层的祭坛上,正中间的黑白照片里黑发女孩笑得温婉动人,两侧点着四朵荷花灯,灯旁,妃英里哭得肝肠寸断,工藤新一则跪坐在祭坛的阶梯上,头颅始终颓然地低下,良久一动不动。

黑白色的纱幔浮动在斋场肃穆的天花板,就像是为逝去的生命而微微摇首。漫天飘飞的布幔后,传来低沉的祝诵声,那是斋场的住持正在念诵经文引渡灵魂,这声音是这个唯有黑白的世界里唯一带有温度的东西,哀伤伴随着它如水一样弥漫。而窗外,二月的樱树枝桠繁乱,还尚未盛开的樱花花苞点点缀于其上,在初春里安静地沉睡,等待着绽放的时节。

“英里啊···”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蹲下身扶住妻子的肩膀,试图去抚慰她。而多年分居的生活似乎拉大了他们之间的隔阂,男子的心上始终有一道鸿沟,让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妻子悲痛欲绝,却不知如何将安慰之言说出口。

祭坛旁边,京极园子依偎在丈夫的怀抱里低低地哭泣,她双目通红得像只兔子,不知是因为为已故的好友度过了通夜的关系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昏天暗地地流了三天泪的缘故。远山和叶紧紧握住服部平次的手掌,面色惨白,她不时看一眼祭坛上的照片,然后把脸埋在服部平次的肩上沉默不语。

“毛利。”盘着金色长发的女人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走过来,平日里优雅的举止也变得有些虚弱疲惫,“我来劝劝她。”

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接到了兰过世的消息后便立刻连夜飞了半个太平洋赶过来,今早才到斋场内。而工藤优作看到自己儿子面色晦暗地跪坐在那里,欲言又止,只是走出去拍拍他的肩背,说:“想通了来找爸爸。”

痛失爱人的男人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湛蓝色的眼里布满着红血丝,下颔处一片青色的胡渣,脸上还残留着昨夜酗酒的醉态。一团怒火从工藤优作的心里慢慢燃起,这样一个萎靡不振自甘堕落的人,哪里还有一丝日本救世主骄傲自信的影子?

只是······工藤优作看了看祭坛上毛利兰的遗像,刚刚冲上的怒气瞬间化成于心不忍。

毛利小五郎伫立在祭坛下,看着工藤有希子温言劝解着痛苦的妃英里,静默不言。不久他望了望坐在角落里的工藤新一,于是走过去,蹲下身,凝视工藤新一颓废的脸,伸出手掌,摊开。那里有一片小小的棱形符咒。

“你见过吧,小兰身上的这个符咒。”毛利小五郎开口,粗哑的嗓音让对方怔了怔。

“嗯,她在大阪四天王寺求得的。”工藤新一应了一声。他轻轻从毛利手上拿起那个符咒,翻过去,金色的符文熨烫了他的掌心。

寒塘鹤影,冷月花魂。

他自然是知道这句话是出自何处,只是他对此不屑于顾。毕竟是名震日本的侦探,工藤新一自是不会相信符咒的力量,在他心里,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这世界上无神无鬼,又有谁会摆弄你的命运之线?

而现在,这句符文似乎印证了一切。它像是一把刀,割开了工藤新一的心脏。颓废的他握紧那枚符咒,指骨用力得发白,符咒尖锐的棱角几乎要切开他手心的肌肤。

“这是小兰死的时候身上戴着的东西,送给你吧,好好保存着。”毛利小五郎轻声说,“听和叶说,兰她是因为得知了柯南的真实身份受不了打击才从咖啡馆逃走的。其实我的心里是怨恨你的吧。”

工藤新一茫然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子。毛利小五郎面容疲倦,神态忧伤,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黑白的纱幔在他身后飘飘摇摇,显得他身形愈发消瘦。

“可是不管你是柯南还是工藤新一,我和我女儿心里都惦记着你。兰她只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让她一时接受这个事实对她太残忍了,尽管我清楚这不是你的错误。”毛利小五郎沙哑着嗓子语气温和,“所以即使对你是有怨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告诉你现在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还有忘了小兰吧,虽然对你来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不管多久我都希望你能忘记她。你本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工藤新一湛蓝的眼里蒙着一层阴翳,他迷惘地听着曾是自己深爱的人的父亲坚定地对自己说:

“忘记她吧,去追求本该属于你的生活。”




“城户···小姐?”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12 17:42:00 +0800 CST  
服部平次坐在排椅上,轻声安慰正在自己臂膀上抽泣的和叶,眼角一撇,看见了安静坐在他们右后方的女生。干净阳光的容貌让他有隐约的熟稔感,平次立马想起来这是前几天被绑上东京塔的五百个民众之一,而她和另一个人质是最后两个从塔上安全出来的。

城户琼子穿着黑色的毛衣和牛仔裤,披着长长的黑色头发,带着遮住额头的鸭舌帽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相框。看上去情绪有些低沉,平日里爱笑的眸子里没有了那抹笑意。

Gin要求与工藤和自己公平和他决斗,表示警察每往后退半条街,五百个人质便会安全五十个。一旦有异常,安置在东京塔的炸弹会启动自毁模式。尽管自己劝工藤再三考虑,不堪设想的后果逼得工藤不得不答应Gin的要求,更何况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还在上面,知己与爱侣。

最后,Gin留下了宫野志保,毛利兰还有另外两个以备不时之需来防身的人质,最终工藤用独身一人上东京塔的条件换取了两个无辜民众的安全。

这个女孩和另一个民众也是见证了毛利兰死亡的证人之一。

城户琼子的证词显得颤抖又恐惧:“那个茶发女人似乎恨透了那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听他们对话,好像,好像那个黑衣人杀了她的姐姐吧。之前有警察硬闯进来被那些黑衣人杀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挣开绳索,动作很快地地捡起地上那些死去警察的手枪,对那个黑衣人开枪,然后···然后那个黑衣人就用旁边穿婚纱的女人做了,做了耙子!”

毛利兰的致死伤口在右边的脑门,与Gin的身高做对比,她的右额处正好是Gin的心脏处。目暮警官与法医商量了许久,细细地盘问了宫野和那两个证人近三个小时,确认了她并未直接向毛利兰开枪,于是将宫野志保释放,没有给她刑事处分。

“服部先生。”琼子微微弯了一下眸子,勉强地礼貌笑了笑,“你好。”

“是来看兰小姐的吗?”服部平次也回以浅笑。

“嗯。”琼子轻轻低头,手指抚摸了一下怀里的相框。

“这是···”和叶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陌生女孩,又看着平次主动与她打招呼,心生迟疑。

“啊,是前几天被劫持的民众。”服部平次解释道,“因为她和另一个人是最后下来的,所以做笔录的时候警方就特别留意了一下。”

“哦~”远山和叶情绪又闷了下去,平次知道她又联想到小兰悲惨的死亡,于是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服部先生,我···”城户琼子倏地站起来,表情波澜渐涌,她欲言又止,似有无数言语噎在心头无法吐露。

“怎么了?”服部平次奇怪地看着举止突然变得躁动的女孩。

“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一直想着兰小姐去世的事情。”城户琼子凝望着祭坛上女子的照片,明亮的眼里渐渐有水汽凝聚,“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心知她是对兰去世的场面心里聚集了阴影,平次轻轻说了一句,想要安慰她。“这辈子谁都会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对你如此,对兰也如此。”

“······”城户琼子对着祭坛沉默良久,闭了闭眼,“真是悲哀,兰小姐她···死得真的不值得,当时只要再撑十分钟,警察,警察就上来了!”

“可是,”城户琼子顿了顿,手指静静扳住怀里相框的边缘,金属的质感刺得她心里阵阵发冷,“最不值的是宫野小姐不是吗?”

远山和叶蓦地抬起头看着琼子,眼睛深处有亮晶晶的恨意在闪烁。

“是啊,如果她再忍耐十分钟,不轻举妄动的话···”平次一想到这里,心就像被绳索勒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啊,都是因为那个叫宫野的女人。”和叶忍不住眼泪又串串掉下来,“那个茶发女人!要不是她开枪,小兰她···”

“和叶,这只是个意外,和她没关系的。”平次赶紧劝解和叶,“宫野也没有料到Gin会把兰挡在前面。”

“可是那也是因为她小兰才死的!”和叶哽咽着哭喊着,“我听警视厅的人说,工藤当时在塔下和Gin还有那个女人通话的时候一直叮嘱她不要擅自行动的,可是她都做了什么啊!”

“和叶!”服部平次见局势不妙,赶紧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和叶揽进怀里细声安慰,“我们谁都不想看到是这样的结局,想开些不好吗?”

“这让我如何想得开!平次!要不是因为婚礼前那个女人登门造访,告诉小兰柯南还有灰原哀的真实身份,小兰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逃婚!”和叶流着泪捶打着平次的肩膀,甚至想要推开这个怀抱,“我也有错,要是当时我能把小兰拦住就好了,她就不会逃出去,就不会被······”

“不是你的错和叶!”平次心痛地抱紧嚎啕大哭的女生,“小兰她只是因为一个意外才得知柯南灰原的事情,和你完全没关系!”

“兰!”和叶哽咽着唤逝去的女孩的名字,声音渐弱,“兰······”

服部平次紧紧地环着自己深爱的女孩,看着怀里的和叶哭得悲痛欲绝,眼里蔓延着凛冽如冰的心痛。此时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

留在她身边,安静地拥抱哭泣的她,直到她从悲痛中坚强地走出来。

就这样,直到阳光在她的生命中重现,鸟语花香,山花烂漫。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12 17:43:00 +0800 CST  
下一章就要虐我们家志保了~~呜呜呜~~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12 18:15:00 +0800 CST  
Section D

宫野志保来到斋场的时候,靠近门的角落的排椅上,服部平次还维持着拥抱黑发马尾的女孩的姿势,两个人双眸微闭,似乎相拥着静静入睡了。

他们后一排长椅上,遗落着一方小小的相框,小巧精致的樱花边纹,裹着里面用炭铅笔画出的静静浅笑的女孩子。


宫野志保看了看集聚在斋场中央祭坛边的人们,住持披着金色的袈裟,摩挲着佛珠低低地念经祝诵,三个小和尚跪坐在一边闭着眼敲着木鱼净化魂灵。她轻轻走到服部平次身后,温柔地把手里的一大束白玫瑰放在椅子上,然后拿起那方相框。

穿着抹胸婚纱的女孩,黑色长发,温婉柔和的面孔,荷叶设计的婚纱裙边就像她脸上恬静的笑容一样在整张素描的下部水波般荡漾开来。

素描的左下角,有作者的签名,笔迹秀气工整:Joe。

琼?

尽管作者并未标明自己的真实姓名,宫野志保却还是瞬间想起来那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女孩,阳光的面孔,爱笑的眼睛,给人以水一般的清凉柔和。

虽然在东京塔和警视厅并未与她有过多的交流,可是她依然对性格美好的城户琼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再美好也···唉。

不知为何,宫野志保眼里流出深深的惋惜。她静静地望着手心上裱装得小巧的素描画,心里也猜到了大概。

这件事想必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创伤了吧。那个女孩子眼里透着不同于常人的坚毅和力量,只是心好像还是像一个初中女生一般纯洁,不食烟火。

宫野志保凝视这画里的毛利兰许久,然后将这张素描轻轻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她闭了闭眼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一边的白色玫瑰再次抱起,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祭坛。

工藤有希子正蹲在地上柔声抚慰着痛失爱女的朋友,看到好友的情绪渐渐回归平静,她舒了口气,正站起身来准备再为毛利兰上柱香的时候,眼里闯进了一抹茶色。

“灰原···宫野小姐?”有希子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来这里。心里第一个反应便是“她哪里来的勇气和决心?”

宫野志保抱着花,沉默不语地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微微弯下的角度让僵直的脊梁有股酸痛。面对着妃英里,毛利小五郎,工藤优作,工藤有希子还有工藤新一,她逼着自己放下骄傲和自尊,在面对自己犯下的错前,用最真的心表示歉意。

妃英里冷淡地看了宫野志保一眼,慢慢地从祭坛的阶梯上起身,用手抹了一下自己沾着泪水的脸庞,头别过去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京极园子也从丈夫的怀里抬首看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沉甸甸的冷漠。

而颓废在一边的工藤新一蓦然抬起头,安静地看着鞠躬的茶发女子,眼神中心有股莫测的暗流在涌动。

“宫野···”毛利小五郎镇静地望着杀了自己女儿的人,出乎意料地平静,“你,是来送兰最后一程的吗?”

“是的。”宫野志保上前一步,把手里的花放在祭坛上的照片下,动作极其轻柔。“今天是她火化的最后一天,我来作声告别。”

“不需要你假惺惺。”妃英里顿然说出一句冰冷的话,下着逐客令,“你走吧。”

“······”气氛陡然僵硬了起来,宫野志保还在弯着腰把花朵摆正,听到妃英里的声音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她的手还没有完全离开照片下的花束,停在了半空中。指尖还轻触着白色的花瓣,处于收回的姿势,就好像一个没有成功的告白。

“我知道在法律上我无法将你告上法庭,为我的女儿讨个公道。”妃英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砸了出来,宫野志保的耳膜阵阵发疼,“我认了。可是在你杀了兰之后,我是绝不许你再接近我的女儿的!而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英里!”毛利小五郎低低呵斥,“太过分了!”

宫野志保缓慢地在祭坛下直起身,每移动一寸好像就能听到背脊上骨骼清脆的声响。她的肢体无意识地转向了妃英里,头顶悬挂着的纱幔在她面前摇曳,让宫野志保苍白的脸显得不似真实。

“让我参加这个告别仪式吧。”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说,嘴唇微微颤抖,声音里却有了一点乞求的意味。

“我让你走你听不见吗?!”妃英里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几乎是大吼一声,“走!永远别出现在我们一家人面前!”

在不远处的服部平次耳朵微微一震,瞬间醒过来。他看了看祭坛那里混乱的状况,然后看了看侧脸躺在肩上的和叶,她好像是累极了,听到妃英里的声音也只是用脸蹭了蹭他的衣服,继续睡着。

服部平次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对耳塞,轻轻为和叶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温柔地把和叶放倒在长椅上,让她能睡得舒服,最后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阿姨,兰她已经去了,宫野小姐她只不过是来吊唁而已。”服部平次走上前,想让妃英里的情绪稳定下来,“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个事故,不能完全怪她的。”

“在我心里,这个女人就是凶手!”妃英里已经失去了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要不是因为她小兰就不会逃婚,要不是因为她小兰就不会当成耙子被子弹打到。要是没有她,小兰,小兰她······”

工藤有希子眼见着刚刚才镇定住的朋友即刻又要崩溃,急忙上前扶住气得发晕的妃英里,然后向面色发白的宫野志保投以警告的眼神,摇摇头,让她看清楚时局快快离开。

妃英里颤抖着指尖指向斋场的大门,涕如雨下,语气里是强迫的镇静:“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让你参加这个告别仪式,如果你不走,就不要怪我不顾礼仪了。”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17 10:02:00 +0800 CST  
毛利小五郎皱紧眉头,周围警视厅的同事还有自家亲友纷纷向这里投来好奇地目光,听着妃英里悲痛地说了这么多也明白了大概,脸上也露出了冰冷气愤的表情,好像随时都要和这个害死毛利兰的女人拼命一样在一边叽叽喳喳围观。

不行,这样不行。

毛利小五郎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妃英里,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冷静点,英里。兰走了,还有我在。我们以后好好过好不好?”

“不,我不会走。你说的是对的,我是间接害死兰小姐的人。”宫野志保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绪,她脸上没有任何悲痛悔恨的表情,只是白得煞人。“如果我不过来和她道别,不来和她道歉,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我才不管你安不安,我只知道我不许你接近我的女儿!”妃英里在丈夫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她魂魄还在这里没有走,见到你若不能安息怎么办?你走啊!走!”

“我不走。”宫野志保撇过脸去。口吻好像冰一般坚定冰冷。

“你不要在这里了!我的女儿她不想见到你!”妃英里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毛利小五郎,冲到祭坛前,抄起宫野志保之前拿来的白玫瑰,一把狠狠地扔在了那张让她恨得心都碎了的脸上!

服部心里一惊,没有料到悲伤的妃英里已经无法再克制住自己,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他赶紧拉住宫野志保,拽着她往后退,可是一大束的白玫瑰还是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茶发女人的脸上。

白色的玫瑰瞬间就凋落了。玫瑰花瓣纷纷洒落在宫野志保的发上和衣上,然后簌簌地掉落在地上,玫瑰根上有细刺扎进了她脸颊边的肌肤,血珠一下子就密密麻麻渗漏了出来。宫野志保手指握紧,默默地咬牙承受住这样的屈辱,脚步却倔强地不肯移动半分。

“英里你够了!”毛利小五郎赶紧从后拦住形象全失的妻子,“没看到别人都在这看着吗?就算你不顾别人的看法,你也要顾你女儿的看法吧?你不是也说了,兰的灵魂还停在这里没有走吗?”

愤怒癫疯的金发女人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抱住自己的丈夫,嘴唇翕动着说了几个模糊的词语。毛利小五郎把耳朵贴过去,好一会才听清妻子的喃语。

“女儿···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要吵你的···”

妃英里痴痴地望着祭坛上微笑着的女儿,眼泪一大串一大串掉下来。

“不好意思宫野小姐。兰的母亲太伤心了,所以···”毛利小五郎环住妃英里,生怕她又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他偏头赶紧向脸上还在流血的宫野志保道歉,“你的脸···”

“啊,没事。”宫野志保勉强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珠,没有任何痛楚传到脑神经内。“不疼。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那就等一等吧。”毛利小五郎的口吻客气又带着歉意,“在长椅上坐会,再过半个小时告别仪式就要开始了。”

“不,我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在这里!让她出去!”一个愤怒的女声从一边响起,音调尖锐清亮。

宫野志保沉默地望向满脸怨愤的京极园子,脸上还是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看着她推开欲阻拦的京极真,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

“你走吧,小兰她不会想见到你。”京极园子指了指祭坛上小兰的遗照,强装冷静地劝道。

“我不走。”宫野志保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看到毛利兰灿如阳光的笑靥,心好像瞬间被狠狠地剜走了一角。

“贱!”

啪!!--------

宫野志保的脸本来是偏向祭坛那个方向,目光凝聚在毛利兰的照片上的,一刹之后,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到了脸上来,打得她的脸几乎偏向了另一边。接着,火辣辣的痛楚麻痹了所有神经末梢。

园子冷凝地看着茶发女人迅速肿起来的侧脸,开始破口大骂:“看在你曾经是灰原哀的份上,我才没有找你算账!为什么你之前没有告诉小兰柯南和灰原哀的事,偏偏在她婚礼那天告诉她?!这个秘密你和工藤新一守了多少年了就不能永远守下去吗?为什么要告诉小兰,害得她白白送了性命······”

宫野志保依旧是脸被打得偏了过去的姿势,她紧紧咬住嘴唇,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周围的人群都是看好戏的样子,口对耳地议论纷纷。耳朵里面好像有成群的蜜蜂在乱撞,嗡嗡地遮住了别人对自己的指手画脚,只有园子的话语隐隐约约穿过屏障传来。

“小兰因你逃婚,被歹徒劫持,最后死在你的枪下。你还敢有脸来这里?!”京极真立刻上前拉住园子,想把她带离。可是京极园子挣开京极的手,声音越来越高,就差指着宫野志保鼻子,“给我出去!现在就出去!”

“我不会走的。”宫野志保咬牙,脸一偏,正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园子,“我自然是有脸来到这里,而毛利兰,她看到我应该很欣慰才是···”

“你···”园子气得脸色通红,扬手又想甩过去一个耳光。

宫野志保已经做好了迎接第二个耳光的准备,她闭上眼睛,想要好好感受这次砸在脸上的痛楚。

可是,第二个耳光迟迟没有来。

宫野志保等了三秒钟,然后迟疑着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园子扬在半空中的手腕被人紧紧握着,与其说是握着,不如说是拦住。

工藤新一截住了京极园子欲打下去的手,他一脸淡淡的神色,看看吃惊的园子,再深深地看着愣住的宫野志保。

“干什么工藤?!”园子甩开工藤拽住自己的手,“怎么,你想和这个害死兰的女人站在一边吗?!”

工藤新一淡然地拍拍园子的肩,好像压根就没有理睬她的样子。他走到宫野志保面前,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语调几乎是平着出来的:“跟我来。”

宫野志保怔了怔,她下意识地望向祭坛上的毛利兰,似乎还是执意要参加告别仪式,不愿意挪动脚步分毫。

“出来。”工藤新一往大门处走了几步,回头见她呆在原地没反应,干脆回去拽住宫野的手腕,直接强行带她离开。

“唉,你放手!”宫野志保生着病,身体本就无力,于是被拖了几步路,硬是要拦住工藤新一的步伐,急速地低声问:“你要带我去哪?!”

工藤新一不语,他低头瞥一眼宫野志保的额头上的虚汗,眼神却是冰冰冷冷。他握着宫野志保的手腕,环顾了一下这个黑白肃穆的斋场,然后继续向前走,宫野志保也只能顺着他往门外走去,耳里嗡嗡的鸣叫轻了一些,于是听到了工藤新一毫无温度的回答。

满是戏谑和薄凉的语气。

“去哪儿?------”

“去个适合跟你算账的地方。”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17 10:03:00 +0800 CST  
Section E

“我看看。”

带着柔和温度的手指扳过宫野志保的下巴,宫野志保失了神正面对着离自己只有咫尺之距的男子。

距斋场只有一条街的距离的街椅上,茶发女人愣愣地看着工藤新一把药膏涂上自己还在流血的面颊,软质的药膏冰凉舒适地贴在颊边,缓解了火辣的疼痛感。宫野志保眨眨眼,想推开工藤新一此时不同寻常的担忧和关心,可一触到对方认真的眼睛,还是安静地坐着任他为自己擦药。

二月的风呼呼从两人中间穿过,茶发女子目光静谧,流转在身边的男人的脸上。工藤新一的手指冰凉又温柔,轻轻抚摸过女人已经高高肿起的皮肤,那里因为肿胀而微微发烫。

“疼吗?”工藤新一皱了皱眉。

“还好。”宫野志保低声说,语气还是没有太多的感情,“这是我应得的。”

“听你的声音是不是感冒了?真搞不懂你,生着病居然敢到这里来。”工藤新一看了看女人毫无波澜的面容,唇边不知为何泛起一抹莫测的笑,手上抹药的动作不停。“而且要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想看到你,包括兰。”

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自女人的背脊处传到头顶心,刚刚心里滋生出的柔软温馨瞬间一扫而光。宫野志保有些惊诧地看着工藤新一脸上奇异的表情,那种笑有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你······”这样的表情,宫野志保从未在工藤新一脸上见到过。她迟疑地推开工藤擦药的手,望着工藤新一发愣。

“怎么了?”工藤新一唇边奇怪的笑越拉越大,让宫野志保愈发不安。“我力气大了弄疼你的伤了吗?”

“你···”宫野志保脸色白了白,工藤新一的笑让她的内心陡然生出恐惧感。她不知所措地往后坐了坐,想要离工藤新一远一点。

怎么可能。关东名侦探,日本救世主,还有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温和光芒的工藤新一,怎么会带给自己这样浓烈的恐惧?!

清冽的风吹得工藤新一的脸有些不真实。宫野志保眯了眯眼,想要透过他的笑看清他的心,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大侦探。

工藤新一却一把抓住宫野志保的手臂,力道之大好像要把宫野的手腕折断。他几乎是用拖的方式把稍稍远离的宫野志保拽回原位。他还是一副莫测的笑脸,若无其事地说:“干嘛坐那么远?药还没有擦好。”

“不,不劳你费心。”宫野志保咬牙切齿地回答,每个字都都那么僵硬,“既然你要算账就麻烦快点。”

“怎么,还没放弃参加我亡妻告别仪式的打算吗?”工藤新一的话里全是冷冷的嘲弄,他眸子一暗,握着宫野志保手臂的力道一瞬间就加大了数倍。宫野志保微微挣扎,想摆脱他的手,可是身体因病阵阵发软,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力气敌过工藤新一。

“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工藤新一眼里也传来一丝戏弄的笑意,他蓦然扔掉了手里的药膏,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宫野志保的手腕,一收紧,将她揽在了怀里,“算账只不过是让你离开的烂借口。”

“你···”宫野志保一惊,才疏忽一下自己就被包围在工藤新一强制性的怀抱里,他的胸膛几乎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堵得她喘不过气。

慌张却是一闪而逝,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安静地在工藤新一的怀里并没有说话。

工藤新一微微吃惊地低头看她,眉毛薄凉地向上挑了挑,语气淡淡地:“还真是听话。”

“你把时间在我这里耗着,就不去见你妻子最后一面吗?”宫野志保提醒他,“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我宁愿错过和兰最后的告别,也不会让你再接近她。”工藤新一警告道,语气冷凝生硬,“兰她死了,什么都也没有了,告别什么都没所谓了······”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22 18:50:00 +0800 CST  
“你到底想怎么样?”宫野志保无所谓地任由他禁锢着自己,冷冷开口。

“我想怎么样?”工藤新一讽刺一笑,他暧昧地贴近女人线条清丽的侧脸,话语带着莫名的玩世不恭,“我只想像刚才那样帮你擦药。一辈子。”

“嗤。”宫野志保盯着工藤新一越来越靠近的脸,嘲弄地嗤笑一声,“如果开这样的玩笑,能让你变回原来的那个你,我无所谓。”

工藤新一的面孔越靠近怀里的女人,女人反而越淡定,根本看不到一丝慌恐的神情。

“开玩笑?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工藤新一冰冷地在她耳畔说,“昨晚服部他有联系你吧?他告诉你我的计划了吗?”

“他说你另有打算。”宫野志保抬眼看着几乎要贴到自己面颊上的男人,“我也没多问。”

“看来你还真是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了。”工藤新一淡淡一笑,咫尺之外的眸子沾上了一抹深色的诡异,“不过没关系,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干脆点,直接说我该怎么做吧。”宫野志保在工藤新一的怀里快要窒息了,头隐隐痛了起来。“说出来大家都好受些。”

“好受?”工藤新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脸颊上的肌肉抽搐着,连下巴处的胡渣都微微发抖,“你误杀了兰之后,难道还想要幸福的生活吗?”

“我以为和服部谈过之后你会想通的,”宫野志保悲伤地看着男人颓然的脸庞,“不管是谁都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意外。而你,不是那种没有勇气面对事实的人。”

“对,你说得很对,这只是个意外,我清楚这不是你的错。”工藤新一的语气一下子低下去,而脸上还残留着那股淡淡的诡异,“可是你比我更清楚吧?一切都因你而起。你告诉兰柯南还有灰原哀的真相,致使兰逃婚,最后她也是死在你开的枪下。尽管你没有错,可是你和这个意外的发生脱不了干系。”

“所以呢,你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一个作为你妻子死亡开端的女人,而放弃原来的自己?”宫野志保嗤之以鼻,“我认识的大侦探,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要放弃,我试着找寻过那个大侦探,”工藤新一戏谑地微笑,轻柔的呼吸扑在宫野志保的脸颊上,“可是不幸的是,他死了。”

宫野志保平静地听着,没有回应。

“他死了,因为他的性命和兰的性命是共同体,他们俩是生下来就被命运绑在一起的人。”工藤新一依旧笑着,“兰死了,他还能活吗?”

“所以这样一个崭新的我出现了。”工藤新一把宫野志保抱得更紧,“或许,我要像毛利小五郎说的一样,寻找自己新的生活。”

他的意思模糊又怪异,宫野志保一头雾水,愣是没参透工藤新一的心思。

“你到底想做什么。”宫野志保蹙着眉,苍白的脸上尽是疲惫,“我不想再猜了。”

“我说了,我只是想帮你擦药而已,一辈子都这样。”工藤新一抬起一只手,抚摸过宫野志保肿起来的那边脸,眼前的大侦探就仿佛一个性格分裂的病人,口吻从刚刚的恨意猝不及防地变成了心疼,“很疼吧?”

宫野志保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工藤新一的手指,这样的温柔简直如邪魅的咒语让她的内心凉意横生。她冷笑一声:“开这样的玩笑一次就够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工藤新一嘴角歪斜着,透露着邪气,“还记得博士临终前,他让我贴在他嘴边,跟我说了一句话?”

宫野志保没想到话题跳转得这么快,这时候工藤新一突然提起博士让人更加摸不着头脑。她冷眼看着对方,淡淡开口:“所以呢?”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一直没明白,尽管现在也不是很懂,可是我准备照他说的做。”工藤新一抱着志保的手忽然松开了,“他的遗言提醒了我,我可以用另一种特别的方式对待杀了兰的你。”

太阳好像是微微闭了眼,悄悄地在云层里隐了一半。宫野志保看见照耀在工藤脸上的阳光蓦然黯淡了下去,放不开也留不住的光就在那一刹泯灭。一瞬间她恍若明白了,工藤新一的痛苦已经消逝殆尽,所有她自认为应该展露在自己面前的,譬如悲伤,譬如仇恨,都被这次的事故所洗刷。毛利兰的死,就是一场大雨滂沱,冲走了他的爱情情仇,他的喜悲哀乐。

追根溯源,终究是她夺走了他的光,他的温度。

“我不管博士临终前对你说了什么。”宫野志保睁着冰蓝的眼,一眨不眨看着眼前冰冷的男人,“告诉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变回原来你。不论什么我都会做。”

“你不需要做什么,”工藤新一冰凉的笑意汹涌在嘴角,如同翻卷着的浪花。他靠近她的耳侧,呼吸温润柔和,“重点在我做什么。”

宫野志保迷茫地沉默了,她并不知道如何收场这个暧昧又怪异的对话。

“你说你不论什么都会去做。”工藤新一拥紧她,重复了刚刚说的,双臂如最牢固的绳索捆绑住猎物,“但是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接受我所做的就行了。”

“你放手吧,”宫野志保头开始痛起来,带着鼻音的话语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来,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决定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绕下去,“现在告别仪式应该开始了,我也去不成了。”

工藤新一笑得很无所谓,松了手。

绷紧的身体瞬间轻松下去,宫野志保立刻挪动了位置,脑里只有逃离这个男人的想法。

看着眼前藏在心里很多年的人,宫野志保的心里五味陈杂。

心好像被剖成了两半,一半清晰地告诉自己,逃吧,逃走了就不会受伤。而另一半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却还是说,我怎会让他一个人?

七年前在组织里被逼迫隐在黑暗里的时光,在与他相遇的那一刻逐渐终结。宫野志保忍不住要流下泪水,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眼前本属于光明的工藤新一沦陷,而她必须视而不见内心的痛苦,强装出一副凛然不倒的强悍模样,才可以为他挡去残酷冰冷的真相。

她想要逃走。

她不能逃。

她正执着于激烈的心理斗争,而工藤新一则捡起了刚刚掉在地上的药膏,向失神的茶发女人坐近了,手指抹了点药,向那张苍白的脸上伸去。

宫野志保着实吃了一惊,她偏过脸,逃开了工藤新一好心好意的手。

“不是告诉你只要接受就好了吗?”工藤新一看到女人的躲避,冷冷地笑一声,眼里毫无波澜,“只要你接受,那么你欠我的就会一笔勾销吧。”

宫野志保皱了皱眉,她迟疑地看着工藤新一停在空中的手,几秒过后,缓缓地把脸又转了回来。

长椅上,二月的凉风悄然而行,从两人之间穿流而过。茶发女人静静地看眼前神情细心的男子,风把男人的黑发吹得些许凌乱,五官清晰又明朗。她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滑动在脸上的温和,强忍着内心衍生出的源源不断的酸涩,仿佛冬季刺骨的潮水,涨了一寸又一寸,最后淹没过她的头顶,汹涌出一种无尽的哀伤。

无垠的黑暗里,工藤新一声音遥远地传过来,低沉又飘渺,好像沉淀了上个世纪所有的迷茫与痛苦。

“只要你接受,我答应你,除了面对你的时候,我会变成原来的工藤新一。”

“只是,除了对你。”

“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把工藤新一还给这个世界。”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22 18:50:00 +0800 CST  
Section F

天花板,空白。

心情只剩一片虚无。宫野志保安静地睡在床上,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眼前白色的屋顶,柔软的茶发贴在耳侧,散开在枕头上。清晰的痛楚在额头上蔓延,宫野志保时不时地剧烈咳嗽,然后缓缓闭上眼,一片黑暗中,温和的男声夹杂着残忍的恨意,幻听一般地响在耳边。

“只要你接受,我就会变成原来的我。”

“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把工藤新一还给这个世界。”

整个房间空荡荡地回响着这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命运安排的最残酷的咒语,无法摆脱。只要放手,便会一步踏入万丈深渊,如折翅的飞鸟燃烧了羽毛,陷入万劫不复的轮回。

宫野志保慢慢地吸一口气,轻轻翻了个身,浅浅地吐着气。静谧的空气中只能听到她一人舒缓的呼吸声。微弱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泻下来,无声地落在她的眼角。这样一个清冷的早晨,让宫野志保产生了一种整个世界都不存在的幻觉。

枕边的手机蓦然地响起来。

宫野志保摸到手机,打开屏幕,是夏川。

“喂?”

“你还在睡吗?”夏川隽源的声音带着明朗的笑意从电话那头传来,“快起来吃药。”

宫野志保的手抚上额头,那里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我没发烧呢,比之前好很多了,想再睡会。”

“别找借口了,你的鼻音比昨天更重了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夏川隽源嗤了一声,语气有心疼的责怪,“一天三次的药,你说你落下了多少?”

“真没事啊。”宫野志保柔和地笑了,嗓音微微地沙哑,“我睡起来再吃。”

“看来那个大阪的侦探也不是很管用嘛,之前还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会监督你吃药。”夏川隽源不禁开始责怪起服部,“我不在东京,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嘛,生病了不吃药,不看医生,身体不好怎么和我举办婚礼啊?”

“这么急做什么?”宫野志保笑出了声,“不是说了我在东京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吗?”

“那你弄好了吗?”夏川隽源的语气顿时变得极其委屈,好像要哭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都已经四天过去了,我天天在机场那里等你,以为你会突然间回来·······”

“想我吗?”宫野志保愈发觉得好笑,不禁有了恶作剧的想法。

“···嗯,好想你。”夏川隽源还是一副委屈的口吻,像是丢了玩具的小孩子。

“那就乖乖在札幌等我,”像个母亲安抚孩子一样,宫野志保平日里清冷的语气顿时变得水一样温柔,“这边处理完我就回去。”

“好。”

挂了电话,宫野志保微微一笑,把手机握在手心,平放在了胸口。

一想到千里之外的札幌里,有个人正在为自己等待,为自己担忧,有什么暖暖的感情正在心口发酵,膨胀,满满的都快要从嗓子眼溢出来。宫野志保紧紧握住手机,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

手机在手心里突然又震动起来。

宫野志保一看屏幕上提示的名字,心里便是一阵发慌。由于刹那的恐惧涌上脑内,心跳瞬间跳乱了一拍。

大侦探。

三天前,毛利兰的葬礼上,工藤新一在街道边用拥抱捆绑住她,告诉她只要她接受,他就会做原来的工藤新一。这些天她一直等着工藤新一报复自己的举动,可是葬礼上和他分开后他便失去了音讯,隔壁的工藤宅也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宫野志保接通了电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宫野志保的沉默引起了电话对面的人的讽刺。工藤新一语气冰凉,听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是深深地嘲弄:“怎么,和你的未婚夫打情骂俏完了吗?”

“你刚刚打电话了吗?”宫野志保明白他的意思,“不好意思没接到。”

“不要紧。如果你和他事情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工藤新一看似很大方地说。

“···你想怎么样?”宫野志保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她等待着工藤新一的回答。

“把你的身份证还有户籍证明带下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阿笠宅的院子外,一辆黑色的柯尼塞格停在路边。

宫野志保远远地便认出来那是工藤新一的爱车,那辆柯尼塞格的款式全球每年只限量生产六台,是工藤优作特意花了数百万欧抢来作为工藤新一二十岁生日礼物送给他的,他一直爱惜得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一周前,这辆柯尼塞格作为接毛利兰到工藤宅的婚车,却接来了毛利兰逃婚的消息,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毛利兰被劫持接被枪杀的事故。

她深深吸一口气,走到那辆柯尼塞格边,驾驶座的窗户早已摇下,工藤新一手握着方向盘,斜睨着站在车边的女人。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27 17:50:00 +0800 CST  
工藤新一的气色比三天前要好很多。清朗的五官洋溢着淡淡的笑,下巴处的胡渣也清理得很干净,看上去已经慢慢从毛利兰死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给。”宫野志保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另一只手把两个本子递了出去,“你要的东西。”

工藤新一在车里接了过来,他挑着眉毛翻开了宫野志保的户籍,借着微微亮的天光,目光定格在“姓名”那一栏。

姓名:宫野志保。

“上车。”工藤新一迅速往后又翻了几页,便合上户籍本,把它和宫野志保的身份证叠在一起,扔到了后座,然后发动了引擎,拍了拍副驾驶座,对窗外站着的女人说。

宫野志保迟疑了几秒,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沉默地绕到另一边,打开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不问我去哪里吗?”工藤新一笑着踩下离合器,开动了车子。他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眼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宫野志保手撑着眉骨,一脸的苍白疲惫,看样子感冒更重了。她隐忍着痛楚,偏过脸注视窗外移动得越来越快的风景,街边有成片的樱花树,只是还未到开放的时节,枝桠上只有点点即将绽开的粉色花苞。柯尼塞格的速度渐渐加快,那片粉色的樱花逐渐在女人的眼里拉成一条直线。宫野志保轻轻笑了一声:“只要我接受,你就会恢复成原样是吗?”

她缓缓转过脸,盯着工藤新一俊挺的侧脸线条:“我愿意,我愿意接受。只要你做的事不牵扯到无关的人,我无所谓。”

接下来宫野志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听到工藤新一嗓子里压出来的笑声,冰冷如霜的笑声。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要做的事全是为了报复你的对吧?”工藤新一勾着唇角,那抹笑容无比邪气,“你认为你被我报复了,会没有无辜的人不受牵连吗?”

“你···你是说阿源?”宫野志保蹙起细长的眉,恍然。

“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工藤新一邪恶的笑容已经渗透到眼睛里,他专注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开车,“譬如服部。”

宫野志保愣住了。

“你一直不肯说告诉兰柯南还有灰原身份的原因,可是我知道你告诉了服部。”工藤新一依然看着前方,唇边的笑愈发地浓烈,“可惜你们俩嘴巴太严,我明白我问不出什么。可是如果我报复了你,或许可以刺激他,让他为了保护你而把真相告诉我···”

“毛利过世了我很伤心,服部也是一样。”宫野志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工藤新一,手指颤抖着握紧,指骨发白,“我只不过是一时说漏了嘴才让毛利知道了柯南的事,这个服部也是知道的,而你是我第一个解释的对象,你比服部更懂。如果你要做什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我承认这是我活该,可是服部君是你的朋友,你怎么可以利用他!”

“他作为我的朋友,有什么资格隐瞒关于我妻子的事情?”工藤新一的声音平淡无波,脸上的笑容突然带了一丝恨意,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方向盘,“虽然我也知道他的隐瞒是有原因的,可是怎样的原因他都没资格瞒着我。这事关小兰,事关毛利夫妇,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是被欺瞒的那一方。”

宫野志保静默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是的,她不置可否刚刚工藤新一的那一席话,她和服部的隐瞒说到底是没有存在的正当理由的。工藤新一是毛利兰的法定丈夫,毛利兰逃婚的理由,他是最有资格知道的人。

“所以我责怪他的只有这一点,他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你。”工藤新一又换成了那副无所谓地带着点冷嘲的笑脸,他转动方向盘,往另外一条街开去,“以后他依旧是我的朋友,我的搭档,而可惜的是,你再也不是了。”

“那么,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宫野志保看着他开车的路线,心里暗暗揣测目的地。

“民政局,陪我去吊销我户籍本上入驻的兰的户口。”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宫野志保的手抬起,愁着眉按摩额头两边的痛得发抖的太阳穴。

“然后,跟我去登记结婚。”工藤新一唇边泛起翩翩如雪的微笑,嗜血而残忍。

宫野志保按摩额头的动作蓦然止住,她猛然抬头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和不安。





二月末清晨的风还是寒意抖擞,呼呼地刮过东京每一条街道,街边伫立着的樱树上,即将绽放的樱花的花苞迎风摇曳,似乎是接收到了春季将要来临的讯息。

樱树下面,正站着一对神态怪异的男女。他们好像是来民政局登记结婚的情侣,各自拿着户籍本和身份证明,可是却迟迟地站在民政局的门口,默默凝望着彼此,气氛僵硬尴尬。

“你真的···要这么做?”茶发女人眼神疲倦,她的手紧紧攀住怀里的户籍本,眉间满是揪心的痛。

“你还认为我在开玩笑吗?”工藤新一抱着双臂,挑起冰凉的微笑,声音温柔,“那天我已经说了,我想帮你那样擦药,一辈子。”

“工藤,工藤。”宫野志保的语气弱下去,平日里淡定从容的姿态一下子放软了,甚至带了一丝哀求的味道,“别这样,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你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吗?”工藤新一的恨瞬间燃起,如藤蔓一般在心里滋长缠绕,“你嫁给我,意味着你无法和你爱的夏川在一起。你让我失去了兰,你觉得我会轻易看你幸福吗?”

“我不能嫁给你,工藤。”宫野志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悲哀地望着樱树下面的男子,感觉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我就要和夏川隽源结婚了。”

“你们不是还没有登记吗?你应该只是口头上答应了他的求婚吧?”工藤新一的笑容渐淡,随即慢慢隐去,“你户籍上的姓氏依然是宫野不是吗?那么,悔婚吧。”

“你···”宫野志保蹙着眉,心头瞬间涌上难耐的落寞和悲伤,“你让我悔婚?”

“对。”工藤新一一脸淡漠,没任何表情,背过身去,抬眼看樱树上的还未开放的樱花,“不过一切在于你。你可以选择夏川而不选择我,去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那么我也没必要再把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大侦探找回来,你应该也明白,承诺这东西是双向的吧。”

“是的,我们谁也不必勉强谁。”宫野志保怔怔地对着工藤新一的背影发呆,半晌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所以那天你说让我接受,就是让我离开夏川接受你?”

“准确的说你要接受的不是我。”工藤新一偏过脸,留给宫野志保一面平静的侧脸,“你要接受的是和面对你时便是一具行尸走肉的人在一起的生活。”

工藤新一无奈地笑一声,然后慢慢转身。风肆意地勾起他风衣的领口,宫野志保无意识地望着他飘荡在风里的衣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逐渐迷失自己的人。

“你和夏川在一起那么快乐,我怎么会袖手旁观?”工藤新一唇角抽搐,“你夺走了我的幸福,那么就用你的幸福来补偿吧。”

“那么夏川呢?”宫野志保咬着泛白的唇,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深情的脸,“他和毛利的死无关,你让我悔婚就没有想到会伤害他吗?!”

“对于夏川先生,我很遗憾。”工藤新一也不禁想起做客北海道的那个晚上,亲吻宫野眼睛的夏川隽源,语气放弱,“我承认他是无辜的,可是只要他爱着你,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他都会受伤害不是吗?我无法避开对于他的影响。”

“是啊,如果他不爱我就好了···”宫野志保迷茫地低下头,“或许这样会更好······”

“我知道,如果找不回曾经的工藤新一,你会永远不安的,可是我不能看你幸福得心安理得。”工藤新一开口,脸上涌起复杂的表情,“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要娶你,让你坐在本应属于兰的位置上,这样你会一辈子都记得死去了的兰,记得我失去兰的痛苦。”

“可是,夏川怎么办?就算你对他带来的痛无能为力,我也不可能扔下他不顾。”宫野志保强迫自己的口吻尽量平静,却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毕竟,我已经准备好要嫁给他了。”

“两者选其一是人一辈子经常会遇上的事,”工藤新一蓦然笑起来,“选择工藤新一还是夏川隽源,这要问问你自己了。”

宫野志保握着户籍的手开始发颤,她面色惨白,望着男人心灰如死的表情,心间顿时汹涌着千层波涛,瞬间冲毁了堤坝,破灭了一切。

“还记得我提到过博士临终前对我说的遗言吗?”工藤新一的笑容冰冷得快要腐朽掉,“他的愿望以前我实现不了,可是现在我可以。”

宫野志保眼神迷离,高大的樱树下,浅淡的阳光从树枝的罅隙中渗漏,在男人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模糊了那种痛苦到漠然的笑。

“博士说,”

“如果可以————”

“这一生,让我照顾你。”

“这一生,让我保护你。”

水汽刹那间从鼻尖涌上来,在宫野志保的眼里弥漫。想忍却遏制不住的泪挤满了她的瞳孔,心在听到博士遗言的那一刻柔软下去。她再冷漠,再桀骜,这样的临终话语,却是这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能击碎宫野志保所有伪装和防备,让她终于在这个渐渐温暖的初春里呜咽着哭出来。

原来,原来博士他一直是知道的吗?

真如服部所说,爱情本就是旁观者清的吗······

暗恋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故事。宫野志保把对工藤新一的爱情深藏在心里,交付给岁月,以为无人知晓就是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尾。而流走的时光中,她看向他的每一寸目光,她投向他的每一抹微笑,都被那个如慈父一般的博士刻在心里。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充满着硫酸气味的夜晚,博士第一个打电话叫来是那时还是小小柯南的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安定自己被硫酸伤到的恐慌和不安。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望着宫野志保落下泪来,他慢慢走过去,扶住她颤抖得厉害的肩膀,手指抚上女人写满心痛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汹涌着的泪水。宫野志保睁着水雾蔓延的眼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

然后,便是天昏地暗的视野翻卷而来,黑暗如潮水般淹没所有。

宫野志保露出淡淡的微笑,任自己迷失在铺天盖地的黑暗里,然后毫无预兆地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想逃。

不,她不能逃。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5-27 17:51:00 +0800 CST  
Section G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床边柜子上的台灯亮着,一抹橙黄色的光线打出来,洒满了房间里的四个角落,烘托出一股静谧的气氛。茶发女人昏睡的脸在灯下极其苍白,额上不时地渗出细密的冷汗,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黑发男人端来一盆水放在了灯下,他坐在床边,深深凝视着沉睡的女子,然后把手上的毛巾浸入水中,搓了几下,然后拧干,叠成方块小心翼翼地敷在女人汗水不断涌出的额上。

男人看着灯光下面宫野志保病态极重的面孔,深深叹了口气。

“这家伙,果然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在北海道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啊·······”工藤新一喃喃,他为她掖了掖被子,用手在她的颈边拭了拭体温,温度高得惊人。工藤新一眼里有一瞬而逝的心疼,而那一瞬过后,他的面色便又恢复成之前的冷漠如霜,他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能展现出内心那个柔软的角落。

工藤新一瞥了瞥柜子上的闹钟,已经晚上八点了,窗外漆黑的夜如期降临,这个时节夜晚总是来得格外地早,从早晨工藤新一将宫野志保抱回家算起,宫野志保已经整整昏迷了十二个小时,体温持续上升到39.5度,到现在都没有退烧的迹象。整个人全身发烫,额头上却又刷下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时不时在睡梦里模糊地呓语,看起来她睡得并不好。

“博士···”又开始的梦呓,宫野志保面色白得煞人,她拢起眉尖,悲伤地在梦里唤道,“博士···”

这十二个小时来,宫野志保在昏迷中喊的只有这个已故的老人,甚至连“夏川”“阿源”的字眼都没有。想必昏迷前工藤新一提到的博士让她深深受到了震撼吧。工藤新一脸上的漠然松动了一下,他立刻整理好表情,强迫自己不去听她的呓语。

工藤新一又用手在她纤细的颈部拭了拭,温度还是不退,正在发愁怎么办时,女人白皙的手顿时无意识地缠上来,握住了在颈边流连的手指,让工藤新一心又是一动。工藤新一小心地扳开宫野志保的手,却瞥到了她苍白的手背上一大片可怖的伤痕。

工藤新一望着那一大块曾被硫酸泼到的皮肤半晌,纠结恐怖的疤痕一下子把他带进那晚的回忆里。他眉头微微皱起,蓦然冰冷的表情如被洪水冲毁的堤坝一般松懈坍塌。

“哎,真是无语了。”终于,一股温暖的柔和的光芒从工藤新一眼里喷薄而出,那久违的表情瞬间又出现在关东名侦探的脸上。“看在你还在昏睡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我就稍微对你好一点吧······”

“工藤···”十二个小时以来,昏迷的女人终于呢喃出其他人的名字,让床边守着她的男人怔在了那里。

工藤新一发愣地望向床上还没有意识的女人,看到从她紧闭着的眼角坠落在枕边的泪水,心里好像被一只利爪紧紧揪住了一样,不能呼吸。

工藤新一伸手抹去女人眼角残留的泪痕,沉默不语。

“工藤···”宫野志保轻轻呢喃着,睡梦中的她好像极其惶恐,而过了几秒后,带着惶恐沉睡的面容又突然安定下来。

女人忽然静谧下来的面孔,好像是一瓢冷水从工藤新一的头顶心浇下来,洗刷去了男人刚刚满脸的温和暖意。工藤新一的手像触电般离开宫野志保的脸,指尖还沾着湿暖的泪意,他盯着自己的手半晌,摇摇头。心里有个声音不断浮上来:

兰,刚刚那个工藤新一好像来过了呢。

他总是要回来的,只要这个女人得不到幸福,那个最初的大侦探终会出现。

我知道让宫野嫁给我是错的,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会崩溃,会坍塌。所以,谁能来告诉我,到底,我该怎么办?

真是可笑,前面是悬崖,我能做的只有跳下去吗?

因为你走以后,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宫野志保挣扎着从梦魇里醒过来。意识模糊中,她的手往黑暗的虚空里一抓,只能握住虚妄的空气,落空的绝望让昏睡的宫野志保瞬间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工藤新一线条干净的侧脸,橘色的灯光如水汽般笼罩在他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暖意。他正在台灯下搓着毛巾,神情专注沉静。

“你醒了?”工藤新一转过脸,对上床上的茶发女人虚弱地睁着冰蓝色的眼,微微一笑,眼里却还是寒冰一样的漠然,“感觉怎么样?”

宫野志保的脸一半隐在黑夜中,一半被灯光打得明媚清晰,清秀瘦削的颧骨透着一股神秘的美感。她并不急着回答工藤新一的问题,而是慢慢地直起身,被褥从身上滑落,一阵凉意向肩膀处袭来。

她低头,被褥滑落到在她的大腿上,她的上半身几乎就只穿着素色的胸衣,秋衣已经被人解开,脱落了下来到了手肘处。

宫野志保诧异地望向坐在床边的男人,他在宫野志保起身的那一刹那便转过脸去,好像无意偷窥她乍泄的春光,只是握起拳头放在唇边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句。

“从早上到刚才,你一直高烧不退,所以就用湿毛巾给你退烧。”工藤新一解释得不紧不慢,语气从容,“而且擦你身体的时候被子是盖在你身上的,你不要误会。”

“谢谢你。”宫野志保迅速扣好被解开的衣扣,整理好了之后淡淡地道谢,嗓音因为感冒的原因而十分粗哑,“接下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工藤新一等到宫野志保穿好衣服后,偏过脸把毛巾递过去。女人面色淡然地接过去,用毛巾抹了一下脸。工藤新一看着她虚弱的脸,挑起眉毛慢慢地说:“你生这么重的病,你的未婚夫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在东京?”

“是我让他走的,他始终是局外人,留在这里总归是不方便的。”宫野志保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回答。

“也是,他若是知道我跟你求婚的话,估计会找我算账的。”工藤新一开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完后两个人沉默了几秒,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我睡了多久?”宫野志保下意识看向墙,一秒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工藤家,墙上并没有那面博士亲自购买的格子花纹的时钟。

“快十四个小时了。”工藤新一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估计今天晚上你要在这里住下了,你还生着病,还要休养一阵子。”

“住下?”宫野志保惊了惊,随即冷静下来,“知道了。”

“哦?答应得还挺快的。”工藤新一惊诧了一瞬,“你不考虑考虑就同意我的提议?”

“不需要考虑了。”茶发女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她掀开覆盖在身上的被子,一副要下床的样子,“我们又不是没孤男寡女一间房过。”

“也是。”听到对方这样回答,第一个闯进工藤新一脑海里的是博士过世后那个与她相拥而眠的夜晚,这样一想宫野志保在工藤宅休养也不算什么。工藤新一望着茶发女人白着脸向地面上伸出脚,及时开口阻止:“等等。”

宫野志保沉默地看着工藤新一站起,从门边的鞋柜里取出一双棉质拖鞋,轻轻搁在地上,然后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风衣,轻柔地为她披上,然后在灯光的照耀下,留下一个孑然的背影在宫野志保的视野里。

“下来吃饭吧,你一定饿了。”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6-03 14:08:00 +0800 CST  
Section H

工藤宅的客厅偌大整洁,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的光,整个房子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这也是宫野志保在毛利兰死后第一次看到工藤宅里散发出的温暖。

上一次她来到这里,是五年前工藤新一归来的那一天。她吃下了熬了几个通宵制作出来的解药后并无任何异常反应,于是安心地将另一颗交付于大侦探,并在这个客厅里和小柯南作最后的告别,她知道,柯南一旦吃下那枚药,便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属于柯南和小哀的时光,已被蹉跎成粉末,扬扬洒洒于回忆中,只留下一抹余香流转在风中,那段故事,她无法挽留,只能回味。

或许,离开的不是那段故事,离开的是他们自己。

如今的光景已不同于昔年,他是工藤新一,她是宫野志保。他本该于相爱的青梅竹马厮守一生,却被她亲手毁了他期待的所有美好生活。宿命早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一切,让他和她都身不由己,去接受这些物是人非的风景。

他与她,站成了楚河汉界,自情人节那一天,宫野志保就是已经涉足下河的卒子,永远无法回头。

现在,宫野志保穿着有些过大的男式风衣,沉静地坐在餐桌旁,透过金灿灿的灯光,静默地看着在厨房里盛粥的工藤新一。

然后工藤新一走过来,将一碗冒着白热气的米粥放在桌上。他拿起桌边的纸巾擦了擦手,坐在了宫野志保的对面,低声道:“吃吧。小心烫。”

宫野志保安静地拿起勺子,低头开始品尝自己的晚餐。米粥清淡的汁水一点一点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让她瞬间觉得舒服了很多。

工藤新一一直静静凝视对面的女人,而对方在如此赤裸裸的注视下,并没有任何困惑的神情出现,反而更加泰然淡定地喝着粥。这样的面不改色,让工藤新一有些受不住了。

“噗嗤。”

宫野志保的动作因为突如其来的嗤笑而顿了顿,她淡淡地抬眼看对面面容上浮出嘲讽的男人,三秒之后,继续低头喝粥,好像没听到刚刚那个古怪的笑声。

“知道吗,宫野。”工藤新一好像已经记住了她的名字,不再喊她“灰原”了,这个称呼反而令宫野志保如鲠在喉,吐不出也只好咽下去,“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坐在博士家的沙发上盯着杂志,冷冰冰地告诉我你的来历,那时候我便觉得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宫野志保不语,继续喝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粥水,流质的食物一进胃的确让感冒的症状好了一些,她的脸色似乎似乎不像刚才那么苍白了。

“可是你是灰原哀的时候,我发现铁石心肠的那个你只不过是我的错觉。”工藤新一往下说,他知道她在听着,“是的,你很冷,可是冷得很可爱。你从组织里逃脱出来,做了一个普通人,你渐渐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去,开始爱笑,爱和人交流,也开始学着关心别人,牵挂别人。”

茶发女人的脸低下,一半深深地藏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她从容不迫地舀起粥,一勺一勺往口里送着。

“在兰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把你当做我最贴心的朋友,尽管这五年你一直待在北海道,可是再见到你并无陌生感,相反地,那种友情在我心中扎得更深。”回忆的神色慢慢浮现在工藤新一的脸上,灯光下,他说得诚恳自然。工藤新一托着下巴,看着低下头喝粥的女人,“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和你会不会是命中注定呢?”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6-06 21:42:00 +0800 CST  
宫野志保拿着勺子的手顿住在空中,她漠然地抬脸看向餐桌对面。

“命中注定我被Gin灌下你制作的毒药,命中注定你会变成灰原哀,命中注定你会和柯南相遇,命中注定兰的生命终结在你的枪下,命中注定我要决定和你结婚。”黑发男人俊朗的面容上挑起了挑衅古怪的笑容,说出来的话语却像是一个深情的告白,可是宫野志保知道他是在宣泄,“这所有,都明明白白地昭告了一个事实。”

“我们,是命中注定要被绑在一起的人。”工藤新一的笑意愈发浓郁。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不是前几天你形容你和毛利的句子吗?”终于,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
开口,“要哄我跟你结婚也麻烦换个说辞好吗?”

“与兰绑在一起的,是那个曾经的工藤新一。”工藤新一目光炯炯,他瞥到了女人嘴角残留的米粥,顺手拿起一边的纸巾,理所当然地探过身,而宫野志保并未回避,顺从地任他擦去唇边的粥水,“现在,我已不是曾经。”

“你有精神分裂症吗?”宫野志保淡淡回答,抬手摸了摸唇边,“还是,第二人格?”

“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就好了。”工藤新一有些诧异宫野志保并未闪开他的手,他轻轻笑一下,望着灯下女人清秀的脸,“我现在的状态无异于第二人格。”

“若我嫁给你,你真的能回来吗?”宫野志保眨眨眼,蓝色的眸里闪烁着不明的光彩,语气带着断续的迟疑,“重新变成那个工藤新一吗?”

“今天早上我说过了,承诺这回事是双向的,只要你付出,我自然也会回报你。”黑发的男子手托着腮,眯着眼回答,“你把一生的时间交付给我,我没道理不回来啊。”

“只是,我看不到对吗?”宫野志保懂他的意思,“与宫野志保命中注定的,是那个重生的工藤新一对吗?因为是她亲手毁掉原来的那个名侦探救世主,所以她不配再见到他。”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就不用再多作解释了。”工藤新一颇为满意,他若有所思点点头,“想必你也明白嫁给我不会吃亏的吧?”

宫野志保默然地看着他。

“我会完成博士的遗愿,保护你。”工藤新一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却让人心里直生寒意,“况且,你知道,作为你的丈夫,我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身份,名誉,地位。”

“可是得不到你的感情对吗?”宫野志保冷冷笑一声,“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聪明的女人。”工藤新一的嘴角几乎都要咧到了颧骨上,他暖色的眼里却是没有一丝温度,“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爱上夏川并决定要和他结婚吧?因为他赋予你的感情实在是太温暖了,任谁都会被融化掉的,他本身就是个温暖的男人。”

“看来我真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啊。”声音嘶哑的茶发女人无望地闭上眼,脸上是心灰如死的冷漠,“我真真正正地毁掉了那个大侦探。”

那个大侦探,喜欢送给所有人最温和的微笑,眼里永远弥漫着雾水一样无处遁形的纯良和力量。而只要靠近他,便会陷进他身上那股干净到危险的香味里。却不是现在这样的怨气四散,好像全世界的光曾经聚集在他眼中,最后只是一瞬间,便陨灭。

宫野志保想,她是不是要深深自责一下才算是正常的反应呢?

可是她明白,再自责,毛利也已经去了,她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对自己作多余的折磨,因为还有工藤可以挽救回来。

她没有时间去责怪谁,包括自己。

如果工藤新一被摧毁,那么她会如何?

宫野志保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在明亮的灯光下,她微微皱起眉,轻轻摇了摇头,深深提起一口气,然后郑重地看向坐在餐桌对面的男人:“夺去我需要的温暖,然后把我绑在你身边却得不到爱情······很有用的办法。”

“看来,那个工藤新一的确不在了,若是他,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女人苦涩一笑,她舀起最后一勺粥,艰难地咽下去。

“那个工藤新一,不会去伤害任何人······”男人蓦然闭了下眼,脸上出现了细微的不舍之情,“可是,那是在兰还活着的前提下。”

“毛利死了,那个工藤新一便也去了。所以只能用我的幸福作为换回他的筹码是吗?”宫野志保疲倦地笑,看上去已累极,“很公平的交易。”

“你要再想想吗?”工藤新一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的手指轻轻敲着餐桌的边缘,脸上的表情莫测深奥,夹着一丝复杂的不耐,“你做出的决定,将会是你人生的转折点。”

“你知道的不是吗,我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宫野志保垂下眼帘,盯着工藤新一敲击着桌子的手指,“何必再说客套话?”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两个选择,都会搅乱我日后的生活。”

“既然我的命运注定坎坷,我宁愿选择那条有价值的路来走。”

晦涩灰暗的气压大片大片涌上宫野志保的胸口,她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凝望坐在对面的工藤新一。那个她爱了近七年的男人,现在正迷失在黑暗的途中,她要伸出手,把他从生与死的边缘带走,去哪里都无所谓。

都,无所谓了。

“工藤,我———”

“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尖锐地响起,似乎是故意地阻止女人即将要脱口的决绝的答案。宫野志保抬眼,看到自己摆在餐桌一角的手机,灯光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阿源”。

“他今天打了很多电话给你。”工藤新一看到了来电者的名字,冷冷地一笑,望着发愣的茶发女子,“可惜你一直昏迷着,所以我就没接。”

“知道了。”宫野志保面色冷淡,她把手机拿过来,毫不犹豫地按下“拒接”,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

工藤新一表情里闪过一丝迟疑和惊诧,一瞬之后,便是恍然。

头顶的水晶吊灯洒下明亮的光,茶发女人淡然地坐在灯下,她摆在桌面上的双手相互交叠,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出苍白的倔强,口中却是听似甜情蜜意的回应:

“工藤,或许,我们真的是命中注定呢。”

“我们,结婚吧。”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6-06 21:43:00 +0800 CST  
之所以这么快更一篇,是因为露珠接下来会消失一段时间呢〜写到宫野答应洗衣机求婚就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所以接下来的一章会很久之后再更了〜大家不用担心会弃坑,我会加油的!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6-06 21:47:00 +0800 CST  
米那桑〜露珠今天下午正式将这篇文申精了。心里终于鼓足勇气迈出这一步,虽然走得有点迟疑和不确定,但是总归是迈出去了。其实大家翻我以前的帖子也会发现在B之前,露珠写了两篇短篇和一部连载中的J,当时因思想和文笔都不够成熟凝练而被驳回。两年过去,露珠经历了很多,终于又开始提笔写柯哀,不过写出来的这篇文,却没有我往昔的甜美风格。我算是硬生生地毁掉了大家心目中的那个正直如神明般的大侦探,因为我想把一个最普通之人描写出来,有爱更有恨。今天有个可爱的小读者在扣扣上问我,她无法接受这样子的洗衣机,我则回答这样的工藤新一才是我心里的普通人,他不是神明不是救世主。

再次申精的感觉还是不错的,等待审文部的前辈提出他们的意见。即使申精不成,有米那桑一如既往支持这篇文便已足够〜

最后,感谢你们〜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6-07 22:31:00 +0800 CST  
露珠明天才考试〜下次更文时间是6月30号凌晨〜大家等这么长时间真是辛苦了!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6-25 23:03:00 +0800 CST  
Section I

北海道,札幌。

山口佳三行走在被夕阳染得一片火红的白杨林里。春天的脚步渐近,北大里,那片白杨树的枝桠上已经抽出了几点绿意,在黄昏微弱的阳光下都被镀上一层金色。山口佳三停下步伐,驻足在春日和熙的风里,闭上眼感受拂在脸上的那抹春天的柔和。

人到不惑之年,总会对过去感慨很多,岁月在所有人身上留下的不仅仅是皱纹和白发,还有平和面对生活的心境和态度。

山口佳三伫立在白杨林间,夕阳勾勒出他孑然孤傲的身影,山口佳三睁开眼,迎着阳光继续前行,面前的小路上,白杨树成排的影子被拉得又直又长,而他便穿梭在这一片梦幻般的光影之中,鼻端尽是白杨叶清新的香气。

这样的春天,怎能令人不沉醉?

作为北海道大学现任校长,山口佳三今天本有场在札幌举办的亚洲教育交流座谈会要主持,
而他却是忙里偷闲地提前半个钟头从会场里溜出来,把剩下的内容全部交托给了副校长,而副校长俨然一副无奈勉强的样子,不得已代替他主持完这个会议。

路上,时不时有学生抱着书本与他不期而遇,他们满脸愉悦地与山口佳三打招呼,清脆脆地唤着“校长好”,山口佳三则是礼貌地回应。还有学生骑着单车与他擦肩而过,年轻的脸上全是青春的光。

“年轻多好。”山口佳三微微一笑,“不过我这个年纪也不错。”

他穿过白杨林,向办公楼走去。北海道大学历任校长的办公室位于主办公楼顶楼中央,他本可以乘电梯上去,只不过山口佳三乐得有个锻炼的机会,硬是走了九层楼梯。幸亏身体还挺康健有力,山口佳三微微喘气到达了九楼,额头上还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而走廊里,校长办公室前,有一个瘦削的侧影正安静地站在那里,夕阳就悬在她身后的窗外,血红的余晖衬得女人的身影无比落寞。

“宫野教授?”山口佳三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如传奇一般的人,“你从东京回来了吗?不是说要请半个月的假吗?”

二月十四日那天他从新闻得知请假到东京参加婚礼的宫野志保被一个犯罪组织劫持,于是紧急召开教职工会议,并想方设法与东京警方取得联系。后得到宫野教授得救的消息后他便立刻联系了她,宫野志保则是用淡定从容的语气请了个假,对于被劫持的具体情况她只用一句“我没事,您费心了”带过,好像只是去春游了一段时间而已。

有个性,更有胆识。这是山口佳三对宫野志保的评价。

茶发女人沉默地转过身来面对这个有点孩子气的校长,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可是那笑有些莫名的勉强意味。她没有回答山口校长的问题,只是手指暗暗握紧了抱在怀里的文件。

“宫野教授,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山口校长拿出钥匙把校长室的门打开,边进门边说,“真是抱歉,您久等了吧?”

宫野志保跟着走进去,声音平平的:“等了五分钟左右,也不是很久。”

山口佳三的办公室里,陈设十分简约,仅一张办公桌,一套书柜还有一组白色的沙发。他的办公桌上,常年摆放着两张用水晶相框装起的相片,一张是他、山口夫人还有女儿山口音的全家福,另一张则是他和一个约莫三岁小男孩的合影,小男孩吃着棒棒糖,相片里他正一脸纯真的笑倚在山口佳三的怀里。

宫野志保踏进这个办公室后,用目光迅速扫一眼这个显得有点空旷的房间。然后在山口佳三的邀请下,她在白色的软沙发上坐下来,沉着地望向坐在桌子后打量自己的校长。

“校长又不是没见过我,为什么观察我观察得那么仔细呢?”宫野志保在山口的注目下从容不迫,半晌淡淡开口说。

“我想宫野教授应该是个充满着故事的人。”山口佳三的眼神意味深长,“你的眼睛透露出来一个讯息,你不过才二十有余,却好像经历了世间所有悲欢。”

“我比正常人多活了两年。”宫野志保的话莫名其妙。“显得老态也是很正常的。”

“两年?”山口佳三疑惑地问。

“是啊,我回忆里最美好的故事几乎都挤满了那两年。”宫野志保眯着眼笑,忆起往昔的快乐似乎让她的笑容稍微自然了点,“我的人生里,也只有那段日子是平凡的,却又是精彩的。”

“其实第一次见到宫野教授我便能感受出来你不是一般人。”山口佳三坐在高转皮椅上,双手交叠着说,“一个十五岁便成为哈佛大学生化博士的女人,全世界也翻不出几个吧?”

“说得也是。”女人并不想故作谦虚,“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做一个十五岁的生化博士有什么好处。”

她的笑容依稀夹杂了些无奈哀伤:“我没有普通人的快乐。我出生后不久父母便离世,与唯一的姐姐也不常相见,我的童年没有棉花糖,没有生日蛋糕,没有旋转木马,那时候,我便天天被禁锢在生化实验室里做着僵硬呆板的实验,我想这种滋味就是连校长也没有体会过吧。”

“所以你并不一般。”山口佳三淡然地说道,“你刚刚所说的,在聘请你之前我也大概了解到一些,可是我总有一种没有全部得到你身世的感觉。这种感觉来源于你的隐瞒还有,警方的保护,对吗?”

一抹诧异从宫野志保的眼里闪过。

关于黑衣组织,关于APTX4869,还有江户川柯南灰原哀,全部作为机密尘封在警视厅的档案局里,所以宫野志保的过去不得不做些篡改才能让她立足于这个世界,而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北大校长却如此之快地发现她的破绽。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6-30 00:07:00 +0800 CST  

楼主:蔚之蓝兰

字数:54098

发表时间:2014-02-07 08: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5-29 01:56:03 +0800 CST

评论数:861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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